【天涯头条】深圳八年,单枪匹马奋斗恍然如梦

结果是引发班上男同学的窃窃私语和暗笑。当时没有手机、QQ之类的通讯方式,联系人直接写了班级和昵称,几个月下来,一个主动找我交朋友的人都没有。
高二暑假那年,我习惯跑到学校看书,空旷的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几周下来,发现每天中午时分,总有个同学拉着部自行车路过教室门口。这天又见到了他,想必也是来看书的吧。
“同学,你也是过来看书的吗?”我喊了一句。
他停下脚步,定睛看着我,发楞了几秒后,突然开口说:“看你有点面熟,对了,在男厕所张贴征友启事的那位同学是你吧?”
“是啊。”我也没有否认。
“怎么样,你交到朋友了吗?”
“一个都没有。”
“呵呵,那我算第一个。”
就这样,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每到寒假,我喜欢跑到他家玩,而且是临近除夕的日子。他的家有点偏,住在一个体制内的破产单位的破旧住宅区里,周边是广袤的农田,按现在的理解其实就是郊区。说是住宅区,其实就是单位老旧的筒子楼,70年代的房子,外墙的砖块发黄裸露,感觉3级地震都可以推倒。单位早早破产,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房子很多都租给了外来务工者,整个住宅区就是一个贫民窟。
他父亲很憨厚,买断工龄提前退休后,先是踩了几年人力三轮车,而后政府禁止三轮车上路,没办法只能在家里开了个小卖部。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3 08:57:00 +0800 CST  
他的母亲和颜善目,没有正式的工作,平日上街卖菜,或帮打理店铺。
同处一个阶层的家境,让我和他走在了一起。
高中假期,我们一起烤红薯,站在黄土堆上放飞梦想。蹲在破旧的房子里看书,时不时讨论下时政,俨然一对愤青搭档。
高考完毕,忙碌于填报志愿,之后便是沉浸在大学的新鲜生活里,我们失去联系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他,甚至不知道他考上了哪所大学,怅然若失。内心祈祷着他高考别落榜,最好别就读省外,这样我也难见上他一面。
周末回家,找到了昔日的电话通讯簿,拨打了一个固定电话。
“阿东不在家,你打他学校宿舍的电话吧,我告诉你号码。”是他父亲的声音。
转拨了另一个电话,果然联系上了,原来他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师范学院。
“好久不联系,我还以为你考到省外去了。”他说,两个人掩饰不住一种重逢的欣喜。
时光荏苒,眨眼大学即将毕业,志东突然一天夜里打电话给我,声音低沉:“炜亮,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什么事情?”我一脸惊讶,平时他还是蛮乐观的一个人。
“MD,被那个女的甩了。”
故事预想的情节里,应该是他甩别人的,我大为吃惊。
她的女友我见过一面,是中等师范学校就读的一个学生,个矮相貌平平,小鸟依人,看起来就是个小女生。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3 10:27:30 +0800 CST  
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太不成熟。
那个夜晚,我忍不住跑去安慰他,在路边的大排档,他喝了很多,眼神迷离,完全不复当年的踌躇满志。据后来他说,他失落了一周,感觉人生跌落到了谷底。
我理解情殇之痛,毕业正是大干一场的时候,更希望他走出阴影。
几个月后,他终究摆脱了阴影,在郊区的一所高中任教。我再次和他见面时,看到了一个新的女朋友,那女友还是我的校友,感觉故事倒是挺有意思。
找个了即将开学的机会,我骑单车跑过去看他,走到教师宿舍的时候,有点傻眼——破旧的一排烂瓦房,和贫困乡村的农民房没什么区别,厨房位于房间外的十几米远的地方,中间横穿着一条臭水沟,隐隐散发着恶臭。
“你知道我一个月拿多少?”坐在昏暗潮湿的房间大厅里,他问到,我摇了摇头。
“500多块,晚自习带班,有5块钱的补贴。心情一苦闷,就买了2瓶啤酒,共花了6块,发现还倒贴1块。”他一脸苦笑到。一个教师,委身与此,让我这个兄弟不忍直视。
2年后,他跳槽到市区的一所公立中学任职,算是完成了升级。就这样,一直教书坚持到现在,当时的女朋友不离不弃,如今终成眷属。
所以,成长一路见证,挫败,起伏,再昂首,谁的青春不跌宕?
跟随着花车一路来回闹腾,这还是我在繁琐中式婚礼仪式中的第一次浸泡。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3 11:58:00 +0800 CST  

迎新娘、拜长辈,看着新人双双跪拜敬酒的那一刻,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说不出是感动、欣慰、落寂,还是陶醉。
更多的是一种沧感。
终日忙碌于异乡,家的温馨,爱与被爱,天伦之乐,原来离我如此遥远,却无比惆怅。
中午一行人就餐,回到新房休憩。那是100多平的婚房,宽敞而温馨,想必也是双方父母资助了不少。再怎么简陋,也是自己的一个家。
下午5点多,在酒店一阵忙碌,新人在门口迎接客人,我则在路边迎接小玺,一起来到酒店。寄于一个红包,两个老朋友目光交换,无限话语,化作笑而无语。
和志东的大学同学围坐一桌,这帮人多数我都认识,对酒欢饮,一直到宴席其他人都散去。时光最后定格在了那一刻,众人合影,所有的欢悦与温馨,都注定留在了照片里。
“婚礼好玩吗?”回去的路上,小玺满心欢喜,拉着我的手问我。
“流程太繁琐,就是一个字:累。”
“你要有心理准备哦,还需要准备戒指。”
“恩,这么累,我都不想摆酒了。”我说,其实我喜欢低调点。
“你说不摆酒我也没意见,但我的家人那边,总得请他们吃顿饭吧。”
“这个倒没问题,到时再说吧。”我感觉还有点遥远。
剩余的2天里,和小玺四处逛街,一起买了点礼品。5号再次来到志东家,和他的几个好友一起吃了顿饭。
告别时,志东送我到楼下,似乎欲言又止。
“你几号走?”
“明天下午。”
“哎,我本来还想和你好好聊聊的。”他拍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这复杂的心情只有我能解读得出。
完成了好朋友的婚姻见证,伴随着幸福,也思绪满腹。
国庆的最后一天,和小玺一起闲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也不知道何日再见。她用摩托车送我到火车站,临别的那一刻,我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3 13:28:30 +0800 CST  
节后的办公室,没有了骚动,潮退一般,空寂无声。
大约一周后,武哥办理了离职手续,临走前的最后一天,他群发了一封邮件,表达情怀和祝福。
他的散伙饭还真的出现了,当然邀请包括了我。那天老刘不在,下班后,我跟在一群人后面,来到一家餐厅。
杯盘菜肴上齐,他敬了大家一杯,随后大家各自闲聊。
“你去哪高就啊?”前台许娟问到。
“罗湖的一个政府单位,担任甲方项目经理。”
“待遇应该更高吧?”
“那当然。”
那一夜,我突然不愿说话,项目组基本已经作鸟兽散,曾经的欢悦,化作了离别,不免伤感。
10月份期间,花都的出差安排突然没有了,顶多也就是老刘跑过去几日,远程将问题反馈给我。
办公室平静如水,彭彦的座位上又来了一个新人,是个闷葫芦,一天可以不说一句话。
这日,突然收到小玺发的一封邮件,之前她很少发邮件给我。邮件内容只有一句话:“虽然我们相隔很远,但心却很近。”
我愿意默默地守候着她,期盼着未来的某一天,和她相聚,有一个家。
10月底的某一天,老刘在腾讯通上留言给我和郭天峰:“兄弟们,带你们出去爽爽。准备出差上海和襄樊,先去上海,你们二位一人选一个地方。”
想到初中同学谭盛才在上海工作,我就走到郭天峰座位旁边,说:“我选上海吧,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工作,方便联系。”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4 09:21:30 +0800 CST  

“我在上海工作的同学有好几个,你爱去哪就去哪,我干自己的项目,无所谓。”他一脸冷漠地说,言语带着尖酸刻薄。对于他这种一贯自居冷眼的人,我也懒得理会。
“上海大概要去多久?”我问老刘。
“两三周吧,记得带上冬天的衣服啊,那边会冷不止两三度。”
晚上小玺打电话给我,说:“天气变冷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
“恩,过2天我要去上海出差了。”
“要去多久?”
“老大说半个多月。”
“那边天气更冷,记得带上毛衣和外套。”
“恩,你最近还好吗?”我问。
“不怎么好。”
“为什么?”我有点惊讶,平日她一向是挺乐观的一个人。
“在这鬼单位我也看不到盼头,老妈的情绪也不好,在家里老拿我发泄。”
“哦,心情不好周末出去走走,别老呆在家里,你自己也多保重。”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有个家?”她突然问到。
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猝不及防。“再给我点时间,毕竟在外面的机会比较多,回到内地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发展机会。我不像你,有家庭背景……”
“好吧,我累了先休息了。”
“恩,别想太多啊,晚安。”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闷。
匆匆买了2张火车票,在罗湖火车站,我和老刘登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那是10月底的一个深秋。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4 10:22:00 +0800 CST  

坐在火车过道的座位上,我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长这么大,还真没到过长江以北。
老刘在我的对座坐下,望了一眼窗外。
“上海客户那地方,老大你去过吧?”我问。
“去年调研去呆了一周,当时是冬天,冷得我真发抖。那边的气候比较干燥,受不了。”
“幸好我多带了2件冬衣。”
沉默了些许,老刘对我说:“项目就剩咱两个人了,尽快把这陀屎拉完,无论如何别拖到年底,我也想让你抽身出来。”
“是啊,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是这个问题,其他人像郭天峰都和你不一样,毕竟他们还有自己的项目做,这项目最后能不能验收对他们的影响不太大。也不怕直说,涉及到一些个人利益,年终考核之类的,我不想你受损失太大。”
我点点头,才明白了老刘的用心良苦,内心也一阵感激。他对我的关照,其实一直都没有减少过。
将近20个小时的车程,在我睡眼惺忪醒来的时候,列车已经驶入了广袤的平原,低矮的乡村小洋楼散落,彰显着富庶。
我拿出上海地图仔细看了又看,老刘在一旁笑着说:“上海这么大,你记得住几条街?”
冥冥思索之中,列车放缓速度,抵达了上海南站。
两个人提着行李,走出车站,一股寒气袭来,让我全身上下一阵哆嗦。
马不停蹄地上了出租车,老刘告诉司机:“松江区九亭镇xx工业区,到了我告诉你酒店,名字我也忘了。”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4 11:22:30 +0800 CST  
那个中年男司机也不说话,油门一踩,车子一溜烟飞驰上了快环。
“你知道在哪吧?”坐在副驾的老刘问。
“大概知道位置,你带路吧,我在上海开了10几年出租车,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清楚。”
甲方客户是S公司在上海的分公司,亦是一个集配中心,F工厂的供应商主要集中在珠三角、长三角和湖北等地,在上海和襄樊建立了2个物流集配中心。
出租车一路从市区往郊区疾驰,跨越N座高架桥,繁华跃现。所不同的是,没有深圳关内那么密集高耸的楼群,视野开阔,郊外还不时呈现小桥流水,青瓦洋楼,没有了局促和压抑,俨然一副江南水乡画面。
车子驶离市区越来越远,老刘也仅是凭回忆寻找着目的地——位于松江区九亭镇外围的一个工业区。也不知走了多远,路况越来越差,路边稀疏的树木上积满了尘土,好似来到了乡镇。忽如一闪,一家宾馆出现在路边不远处,老刘将司机叫停:“就这里,在宾馆门口停就行了。”
我一看手机,已经行驶了将近50分钟,接近中午时分。
下了车,我环顾四周,荒芜没几人影,不远处工业厂房林立,唯独只有这一家宾馆显得有点鹤立鸡群。也没发现一家餐饮、商超店铺,我暗自叫苦。
下榻酒店,老刘将行李一放,悠然自在地拉起窗帘,打开窗户。
“不急,先休息下。”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4 12:23:00 +0800 CST  
点上一根烟,他抽了两口。
一路劳顿,确实感觉困乏。我走到窗口边上,酒店相邻着一个工厂厂区,一群普工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排队集合,为首的一个领班在点名训话。
老刘用手指了指窗外,笑着说:“你看那带队的领班,我毕业时就想做他那个职位。”我哈哈大笑起来,无论身处何处,遭遇到什么挫折,老刘总是乐观向上。
人是有气场的,相互影响和熏陶,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我们都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上海的深秋满天阴云,不见蓝天白云和明媚的阳光,冷风轻拂,让人一阵寒碜。
一顿泡面,短暂休憩过后,下午2点多,老刘带着我赶奔客户驻地,拐入了一条小路,坑洼的道路被货车碾压得不成样子,机动车一过,卷起一路尘土。
“有多远啊?”我问到,怕是要步行几公里。
“不远,也就十来分钟路程。”
果不其然,10来分钟后,走进一个破旧的厂门,门牌上积满了灰尘,写着几个大字:“上海xx物流公司集配中心”。其实就一个物流配送点,比花都物流总部面积小很多,一栋破旧的办公楼,周围几个搭着大棚的仓库,感觉是回到了乡下。
走进办公楼,十几张卡座的位置,桌面上的办公用品凌乱不堪,电脑显示器又黑又脏,里面坐着五六个人。简单做了介绍,我找了个能上网的位置坐下,老刘和对接人交流,开始收集需求和问题。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4 13:23:30 +0800 CST  

相安无事,我走出了办公室,大门的道路坑洼不平,几颗老树低头垂摆,枝头的叶子沾满了尘土,空气里散发着焦土和汽油的味道。
四顾扫视,发现不远处的一间厕所,我走了进去。刚迈进门口,一股恶臭迎面扑来,我本能地用衣领捂住了鼻子,一看眼前的景象也是醉了:肥料遍地,满目疮痍,属于非洲难民级别,估计有半年没清洁了吧。
回到办公室,忽然发现同事里没有一个女员工。
记录了几个问题,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
回到宾馆,天气骤冷,我赶紧换上了一件厚衣。
“走,带你到镇中心逛逛。”老刘说,我也正有此意,想呼吸下外面的空气。
老刘在前,我跟随其后,走出酒店,沿着主道一直往前走。眼前的景象更像是三线城市的郊区,道路惨不忍睹,偶有一辆货车驶过,卷起一路尘土。人行道边杂草丛生,路灯相距很远,要么不亮,要么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四周空无一人。我本能地将手插进了裤袋,还真害怕出来几个打劫的。
大约走了3-4公里,才看到两排稀稀拉拉的店铺,我边走边留意着餐馆和小卖部,面馆多一些,饭馆很少。
“你想吃啥?”老刘问我。
“有米饭吃么?”
“哈哈,不愧是南方人。”
又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找了一家饭馆。我点了一份米饭,老刘点了一碗面,两个人狼吞虎咽一扫而光。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5 09:04:15 +0800 CST  

“走这么远,你去年出差吃饭怎么解决啊?”我问到。
“就是泡面。”他咧着嘴笑到,“坚忍一下吧,等下我带你去超市。”
我暗自叫苦,也无可奈何。
饭罢,跟着老刘往镇中心方向走,转角到了开阔的街道上,整洁干净,树木虽然是枯枝败叶,但总比没有好,连店铺都变得清新小资。
“这才有点像上海的味道。”我说。
老刘哈哈一笑,说:“松江区本来就是上海比较边缘的地方,九亭镇也是这几年刚发展起来。”
来到一个大一点的超市,老刘买了一堆饼干、面包、泡面和火腿肠,足足提了两大袋,看他的意思是:咱俩这段时间的口粮?事实就是如此。我还不忘买了一瓶雪花膏,感觉到了上海寒风的刺骨。
回到宾馆,我拿起宾馆的电话,拨通了谭盛才的手机:“兄弟,你猜我在哪里?”
“到上海了?”他的反应还真快。
“是啊,今天中午刚到。”
“是过来旅游还是出差啊?”
“出差,顺道旅游。”
“好啊,可以见一面,你现在住在哪?”
“松江区九亭镇。”
“好像离我这里满远的。”
“在客户这边,周末吧,到时再联系你。”
第二日,寒风似乎越刮越大。老刘带我到了客户现场,重复日常的工作,客户提出了一些新的问题和需求,我逐一做了记录。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5 10:34:45 +0800 CST  
老刘的风格是雷厉风行的,下去的日子里我不得不忙碌起来,居然天天加班,回到酒店还忙到深夜。
客户的办公环境比较差,网络慢得出奇,第三日,老刘对我说:“炜亮,你改在宾馆办公吧,这里的网速还快一点,我自己去现场就行了,有什么事腾讯通联系。”
这样,我开始了一个人在宾馆办公的生活,虽然无人监控比较自由,但工作任务很大,我也不敢怠慢。
连续吃了2天的泡面,我终于受不了了,老刘一回来,我就对他说:“我出去找点米饭吃,实在扛不住。”
他点头一笑,说:“路上小心点啊”。
独自一人往镇中心的方向走,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发现寥寥几家餐饮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米饭的餐馆,点了个茄子炒肉,结果炒得特难吃。吃完到超市买了点东西,提着购物袋我一路往回走。
街上行人稀疏,越往郊外走行人越少。
路过一个水果摊,我买了点香蕉,付完钱,转身走出十几步,身后听到一个女孩将我叫住:“大哥!”
我扭回头一看,是个20出头的女孩,个子不高,脸蛋白净,背着个小背包,穿着一件秋衣,在这个刮风的暗夜里显得很单薄。
“什么事?”我问到。
“我一个人到上海,现在没钱了,能帮个忙吗?”她说的是北方口音,两眼透露着殷切的渴望,但凡男人看见了都自然心生怜悯。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5 12:05:15 +0800 CST  

哥也不是省油灯,江湖的坑难得碰见还少吗?我本能地瞄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
“你是哪里人?”我问到,倒是想看看她要玩什么把戏。
“河南郑州。”
“没有联系上海的亲戚朋友吗?”
“没有亲戚,朋友手机打不通。”又是老套路。
“那你住哪?”我追问到,想问出点破绽。
她犹豫了一下,眼睛直盯着我,说:“小旅馆。”
“来上海多久了?”
她完全没想到我会问这么多的问题,有点发愣,吱吱唔唔地说:“3天了。”
“找你男朋友帮忙吧。”我摆了摆手说。
“没有男朋友!”她楞了一下,立即回复到,我摇了摇头,转身想走。
“喂,大哥,你能不能有点爱心?”她口气变得有点着急。
我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以为可以将她甩掉。
“帅哥,到我那坐坐,我可以陪你1个小时,怎么样?”她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低声地在我耳边说。
我停下脚步,扭头直盯盯地看着她,她也注视着我,我看到了一张怪异的脸。
仙人跳,哥是不会玩的,小妹你运气不好,找错了人。
我摆了摆手,说:“不要跟着我了。”说罢快步消失在黑夜中。
回到酒店,老刘问我:“怎么回来这么玩?”
“到超市买了点东西,逛得远了一点。”我说,也不想跟他提前此事。
深秋的上海气候干燥,加之早餐天天吃饼干,维生素缺乏,不出一周我就开始流鼻血。赶紧用纸巾堵上,躺在床上,不出一会,血迹将纸巾都染红了。
我有点担心起自己的身体起来,老刘下班从外面回来,看见我鼻子里塞着带血的纸巾,也吃了一惊。
“你没事吧?”他问。
“还好,就是感觉口干舌燥。”
“你呆着吧,我帮你打包份快餐回来。”
大约1个小时后,老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提着一份快餐,还帮我买了一包菊花茶。
“如果我挂了,笔记本里有写好的一封情书,麻烦转交给我的女朋友。”我仰头坐在椅子上,低声地说。
“哈哈,兄弟你不能挂,否则你女朋友会拿刀砍我。”
寂静的夜,回荡起两个人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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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天涯文学】继续阅读,回复91039,从“第六十四章 魔都情夜”开始阅读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5 13:35:45 +0800 CST  
临近周末,我在脑海里搜索着上海的朋友圈,想不起,就打开QQ好友搜索,一个旧忆的名字陷入眼帘。
她叫黄欣玥,曾经的小学同桌,由于父母工作调动,毕业后举家迁居到上海。中学书信往来了几年,逐渐就风筝断了线。许多年后,能联系她的唯一方式,只剩下为一个长期灰色的QQ号码。
“Hi,在吗?”QQ上留言一句,恐怕是石沉大海。
谁知过了没多久,QQ头像闪动。“好久不见。”
我有点意外,一阵欣喜:“你还在上海吗?”
“在啊。”
“我到上海出差,呵呵,仅此一次机会,相见还是怀念?”
“真的?”
“是啊,1-2周后我就回去了。”
她沉默了些许,没有回复。
“不方便就算了,如果身边有男人,我理解。”我的确不知道她的近况,毕竟平时也很少叙聊。
“他还没出现。”
“呵呵,是不是要求很高啊?”本意是打趣,忽然觉得,无形中触碰到了别人的伤处。
“周末我都有空。”她回转答复,出乎我的意料。
“好啊,暂定周日吧,到时我提前发短信给你。”
“行,你留个号码。”
……
相互留下了手机号,尘封的追忆飘起。
记得那个懵懂年华,我对欣玥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朦胧而又青涩。课间休息,她喜欢和闺蜜在我身边打闹,我是个学霸,班长,保守派作风,总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6 09:48:00 +0800 CST  
越是木讷,她们打闹得就越起劲。直到有一天,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将她闺蜜的日记读出,听得我满脸通红——日记里,居然将我作为了男主角。她将脑袋埋在桌子下,暗自窃笑,满脸嫣红。
她天性活泼,似乎与闺蜜之间,始终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我无从知晓,也许只有班上的女生才懂。
一张出游的集体照,我和她站在了一起,许多年以后发现,她的笑容那么灿烂,有意和我保持着距离。
小学会考结束后,学校组织全班同学去看了一部电影,名叫《火焰山来的鼓手》。电影结束后,我莫名地伤感起来,或许是对影片男主角孩童的命运产生了共鸣,也许是为黄欣玥的即将离别。在当时幼小的心灵里,我感觉上海是好遥远的一个地方,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走出电影院,大家站在一颗大榕树下集合,天刚下了一场雨,雨点从树枝上坠落,滴在了我的眼眶里。我再也忍不住,眼里默默流出,雨水和泪水混杂,直接泪湿。我将头扭向一边,生怕被他人看见。
不知什么时候,黄欣玥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将一张小手帕交到了我手里……
万万没想到,15年以后,两个人还能见上一面。
周五夜晚,我拿起地图翻看起来,努力寻找着旅游景点。老刘坐在窗口边喝茶,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前期先辛苦一下,周六加下班,干完了好交差。”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6 10:48:31 +0800 CST  

工作为重,我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感到遗憾。这样,周六在宾馆里又加班了一天,实际上,我是人在宾馆心在外。
周六中午,我给谭盛才发了条短信:“周日杀出来啊,上海一日游,你是导游。”
他马上短信回复到:“好啊,明天上午10点,我在南京步行街等你。”
一夜兴奋,长时间的封闭,让人对外部世界都心生向往。入睡前,我忍不住给小玺发了条短信:“终于可以休息一天,明天上海一日游!”
她没有答复我。
谭盛才是我的初中同学,同校不同班,在初中的头2年里素未平生。
认识他是在初三,学校习惯于将期末或模拟考试的成绩进行年级排名,我当时排名前三甲。直到有一天,发现排名紧随我身后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个人的名字就是谭盛才,自此他方才引起我的注意,。
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学校将排名前30的学生进行集中补课,课间休息,我和他相聊认识,成为了朋友。
中考后,两个人双双考上了省重点高中,我还期盼着能和他分配到一个班级,结果却未能如愿。高中三年,假期偶尔就跑去他家看书,或者一起打篮球。每次到访,都能看到他母亲的微笑,那微笑那么和蔼,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高考一过,两个人的命运发生了走向,我发挥不好,梦想一落千丈,被服从分配到了一个二流都算不上的大学,而他则发挥失常,直接选择了复读。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6 11:49:00 +0800 CST  

过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后悔没能和他一起复读,原因也很简单:家境不允许。
复读后他如愿考上了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而后顺利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虽然出来工作晚了几年,但起点高,在我看来,是完成了某种逆袭。
终于迎来了周日,暖阳当照,心情愉快。
带上地图出门,到镇上坐了将近1个小时的公车,一路摇晃来到上海南站地铁站。陌生的大都市,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充满吸引力。
时间尚早,附近有个会展中心,一场人才招聘会正在举办。闲来无事,我便溜进去凑热闹,也为了解行情,心想:没准有机会到上海工作啊。
转乘上拥挤的地铁,到达了碰头的地点:南京路步行街。不多时,在步行街的街口,见到了谭盛才,他头发蓬松,穿着厚外套,戴着副深度眼镜,满腹书生模样。
异地相逢握手言欢,时隔1年多,老朋友又见面了,我不禁感慨万分。
南京步行街也颇有历史,一条笔直的街道熙熙攘攘,繁闹异常,要知道这个大都市的人口比欧洲的一些小国还要多。两排的店铺琳琅满目,小吃、服饰、手工艺品应有尽有,散发着不一样的历史底蕴。
一路走到外滩,欧式风格的古典建筑跃然眼前,连银行也不例外。早在一个半世纪前,这里已经是殖民租借地和开放通商口岸,经济文化的历史渗透,带来的是随处可及的洋气。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6 12:49:30 +0800 CST  

而在深圳,你没有办法找到历史痕迹,她似乎一切都是新的,向未来世界而生。
和谭兄站在黄浦江边,远望长江对岸,便是闻名遐迩的浦东金融中心,地标东方明珠、金茂大厦伫立眼前,货轮在江面上游驶,一切看起来那么蓬勃勇往,充满生机和活力。
午餐吃罢,他带我赶往下一站:城隍庙,一个古色古香的购物街,楼台建筑模仿明清时代风格,各种古玩、刺绣琳琅满目,街巷几乎快被老外所占领。
我随手挑了一个茶壶和茶杯,算是留个纪念。
下午5点多,我告诉小谭另有所约,随即两个人互道一声珍重,挥手告别。
夜幕降临之时,我来到了淮海中路,这地方号称“东方香榭丽舍大街”,充斥着霓虹珠光,一派小资情调。
重要的是我需要见一个人,和我预想的一样,在离自己不到10米远的地方,我们彼此找不到对方。
黄欣玥亭亭玉立地站在路边,多年未见,几乎无法认出。她身穿一条长裙和小西服,1米65的身材,一脸浓艳,标致靓丽,青涩不见,一副中产小资打扮。
“欣玥,是你吗?”我拿着手机,朝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微微一笑。
“哦,是你,都认不出了……”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如果是在大街上,我肯定是认不出你了。”
“哪里变了?”
“小时候你个子矮,一直坐前排,喜欢剃个小平头,想象不到现在这么高了。”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6 13:50:00 +0800 CST  

“呵呵,都这么多年了。”
……
两个人漫步于淮海路,霓虹的灯光忽闪,消融,我忽然感受到一种牵引,心舒神朗。
“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我问到。
“去新天地吧,我带你去。”
欣玥领着我,也没有坐车,左转右拐,穿过诸多条小胡同,如同进入了迷宫。
“你的公司是在哪啊?”
“深圳。”
“做什么行业的?”她问。
“IT软件。”
“上海IT的机会也挺多的。”
“你呢,现在做哪行?”
“教育培训。”
“我头2年也是做老师,后来自己就到深圳闯荡。”
“是你一个人去的深圳?”她问到。
“是啊。”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其他同学你还有联系吗?我几乎都没再见过他们。”
“也很多年没联系了……”
……
不知走了多远,走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迷路了。
“不好意思,上海太大了。”她说。
“没关系啊,我这里有地图。”我从口袋拿出并展开地图,搜索着方位。
曲径幽深的胡同里,空无一人,昏暗的路灯轻抚着低矮的墙瓦和老树,投射出长长的暗影,显得格外幽静。胡同,老树,矮瓦,泛黄的路灯,人在其中,仿佛时光穿越,回到了上个世纪解放前的大上海。
她凑到我身边,一起寻找着位置,我闻到了在她身上浓郁的芬芳,两个人的脸几乎快靠在了一起,我屏住呼吸,心跳骤然加速。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7 09:26:00 +0800 CST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她忽然触碰了一下我的手,说到。
“在冬天,我的手都是这么冷的。”
她用手触摸了一下我的手臂,说:“你穿得那么少,不怕冷吗?”
“白天还好,没想到晚上温差这么大。”我说。
“现在这个季节,早晚温差挺大的。”
“前2天还流鼻血,确实没适应这里的气候。”我吸了一下鼻子,鼻炎又发作了。
“等下喝杯暖茶吧……我的手比你暖。”她说。
倾听到这柔绵的絮语,我的心飘忽不定,如火燃烧又如烟忽闪隐没。看着她白嫩的小手,站立在胡同深处,顿然不知所措。
“来,我帮你。”她将手伸出,一把抓住了我的两只手,放到了她的手掌心里。
我感觉一阵暖意,心砰砰直跳,偷瞄她的脸,透亮的明眸,那么平静,心念悸动,眼眶有点滚热。
“好了,已经暖了,谢谢你!”我将手收了回来,终究是梦一场,对于感情,我还是专一的。
她回味了过来,将手伸进了衣袋里,转身继续向前走。
两个人转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开阔,高大的树木遮天闭月。再走出几百米,突然眼前一亮,昏暗的路灯下,几个老外在一栋古建筑前拍照,建筑的门前挂着一块小牌匾,灯光昏暗,无法看清。
“那是中共一大会址旧址。”欣玥对我说。
再拐出街道,一派清新小资格调迎面扑来,满街的酒吧和咖啡屋,洋气十足,老外比中国人还多。
楼主 紫寞芳华  发布于 2018-12-17 10:56:30 +0800 CST  

楼主:紫寞芳华

字数:211373

发表时间:2018-08-25 02:19:2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03 22:49:1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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