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河边的错误

三月的夜晚，春寒料峭，月白风轻。
陈实骑着电动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还是有点冷的，陈实忍不住吸溜了一下鼻子。
今天是每月一次大盘点的日子，陈实作为这家大型超市熟食部门的助理，从下午起就没闲着，除了把所有的库存盘点一遍，输入电脑，打好单子，上报处长，还组织员工搞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每次盘点，熟食部门和超市其他部门不同的，就是要进行这大扫除。不大扫除可不行啊，卫生影响着食品安全，非同儿戏，出事就麻烦啦！
“都快12点了。”
经过四面钟时，陈实抬头瞟了一眼。
“快点回家吧，明天上午10点还得上班呢。”
陈实加快了电动车的速度，想早一点到家。
说是家，其实只能叫住处。陈实是外地人，在天津打工，一直就在这家大型超市。从计时工干起，一直干到正式工、领班，去年升为熟食部门的助理。
升助理之后，陈实就从原来和别人合租的那个小偏单搬了出来，在离超市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小独单。倒不是因为升职了，摆谱，主要是因为当了助理，工作忙了，每天作息时间不规律了，离单位近点儿，方便，也不影响室友。
前面就是广场桥，一下桥就到家了。
“你这个坏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还没上桥，陈实就听见一个女孩尖锐的哭声，他不禁放慢了车速。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啊？”
“我怎么对你了，我对你不错啊，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这男的声音也很熟，是谁呢？噢，原来是他们！陈实恍然大悟。
那个女孩是他们超市的收银小姐，叫曹云静，那男的是她男朋友，以前也在超市干过，是个保安，叫纪金宝。
“他们怎么了？吵得这么凶？原来他们俩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怎么闹成这样？”
陈实想起往事，心里不禁一阵发酸，他本打算改道回家，可是另一个女孩的声音让他停住了。
“你说你爱他，我也爱他！更重要的是，他也爱我。他跟我说，他已经不爱你了，你还缠着他干吗？”
这是个陌生的女孩声音，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你……你……你是第三者，你知道不知道……”
“哈哈哈……我就是第三者，我就是后来居上，我是凭实力交的男朋友，如果我竞争不过你，那我就撤。我绝不会像你一样，死皮赖脸，没完没了！”
“你……你……”
陈实下了电动车，推着车走到桥边的栏杆那里，往桥上看着。
曹云静那个娇小的身体站在橘黄色的路灯下面，手指着对面的一个女孩。那女孩明显比曹云静高半头，年纪和她差不多，挑染过的长发披在肩上，下身穿着紧紧裹着小屁股的牛仔裤，上身穿着夹克，敞着怀，过于紧绷的T恤裹着圆圆的胸脯，下摆处小肚脐若隐若现。
“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大坏蛋！”曹云静用小拳头捶打着站在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纪金宝。
“你干什么，凭什么打我男朋友？”
那个女孩过去抓住曹云静的手腕，把她拽到一边。
“纪金宝，你凭良心说，我哪点对不起你，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背叛我？”
曹云静一行鼻涕，两行眼泪，手指着纪金宝的鼻子，娇小的身体因为气愤，而微微地颤抖着。
“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
“诶，我问你，你说你喜欢他，还为他付出了很多。那你愿意为他死吗？”
曹云静一双浸泡在泪水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视着那个女孩。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别逼我！”
“行了行了。既然你们俩都那么喜欢我，我纪金宝只有一个，你们俩争吧，谁赢了，我就要谁！好不好？”
一直没说话的纪金宝，出了这么个“公平竞争”的主意。
曹云静看着纪金宝那张帅气的脸孔。
“好，纪金宝，我算认识你了。你们走吧，都走吧。我也不想活了，我要从这桥上，跳下去……”
陈实听得出来，曹云静说这话，是为了刺激纪金宝，考验一下他对她到底还有没有那么一点感情。
纪金宝无动于衷，那个女孩还是一副不客气的口吻：
“别拿死吓唬人！你真想死，你就跳啊，海河又没盖盖！不过，我奉劝你一句，等我们走了，你再跳，可别在我们面前丢人现眼！金宝，我们走！”
女孩过去拉纪金宝的胳膊，纪金宝冲曹云静一笑，两个人上了停在河边的，纪金宝的那辆银灰色的捷达，一踩油门，离开了广场桥。
曹云静捂着脸，蹲在了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看得出来，她在哭。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天又挺冷的，街上连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知道海河边有个女孩，正在伤心地哭泣。
陈实不放心，望着曹云静，慢慢地向她靠近，一边想着怎么安慰安慰她，一边又害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
就在这时，曹云静忽然站起来，爬上了广场桥的栏杆。
“别……别……”
陈实吓坏了，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就在曹云静即将跳下去的一瞬，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开我，你别管我！”
曹云静拼命地挣扎着。
“你下来，快下来……”
陈实使劲把曹云静从桥栏杆上拉了下来。
“你冷静一点，别干傻事！”
陈实话还没说完，曹云静猛地一推，把陈实推得倒退了好几步，然后她再次爬上栏杆，“扑通”一下，就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喂——”
陈实大喊一声，来不及脱掉上衣，也翻身越过栏杆，跳进了河里……

曹云静忽然把蜷缩着的身体伸开了，她觉出自己是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身下铺着床单。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屋里的灯光晃得她把眼又闭上了。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睁开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是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摸到了自己只穿着内衣的身子。
“啊——！”
曹云静尖叫一声，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
门开了，陈实出现在她面前。
“你醒了？”
“别过来！”
曹云静死死抓着被角，瞪大了眼睛，盯着陈实。
“你不认识我了？”陈实笑道，“你不会记性那么差吧？”
“是你……”
曹云静认出了陈实，她立刻就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似的，把头蒙在被子里，又一次嘤嘤地哭起来。
“你怎么……怎么这么傻呢？你也太想不开了，你就是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就这一条命，怎么能这么不珍惜呢？在这个世界上，好多东西就是这样，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也不是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实站在门口，说了这一番话，曹云静还在哭，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
“你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半天，容易冻着，我熬了姜汤，我给你端去。”
陈实出去了，一会儿，端着一碗姜糖水，来到曹云静的床前。
“来，趁热喝了吧。”

新的一年，新的生活，我试着写了一篇小说，请朋友们多提意见。

陈实端着碗，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放在这儿了，你抓紧喝了吧，别冻病了。”
他转身要走，曹云静叫住了他：
“诶……是你把我救上来的吗？”
“是啊。”
“那你也喝啊，你也别冻着。”
“我喝过了。锅里还有呢。”
陈实说话时，一直脸朝着屋门，背对着曹云静。
“这是什么地方？”
“是……是我家……”
“那个……”
“啊？……”
“是……是你……给我脱的衣服吗……”
“是……是啊……你衣服都……都湿透了……我怕……我怕你冻坏了……就……就……对……对不起啊……你先歇着吧。”
陈实说完，开开门出去了。
曹云静愣了一分钟，这才从被子里坐起来，端过那碗姜糖水，一饮而尽。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她又缩进被窝，这时才发现，陈实还在被窝里给她放了一个电热宝。怪不得那么暖和呢？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纪金宝那张漂亮的脸孔，和他那副可恶的表情，一会儿又是那个女孩咄咄逼人的样子，一会儿又是陈实那张朴实的面庞……
曹云静想得头疼欲裂，越想心里越烦，越想心里越难过，她干脆不想了，用被子蒙住了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照在曹云静的脸上，她被这强烈的光照刺激得睁开了眼睛。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躲开那刺眼的白光。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净做噩梦，一会儿是纪金宝搂着她，在她耳边甜言蜜语，一会儿是纪金宝和那个女孩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一会儿又是那个女孩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骂她……
曹云静摸了摸身上的内衣，被窝里温暖的热气，已经把内衣都烘干了。
她往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枕边，已经洗净晾干了。
“咦？一夜之间，他是怎么做到的？”
曹云静拿起衣服，心里打了个问号。
“管他呢，先穿上。”
曹云静把衣服穿好，趿拉着床下的一双新拖鞋，打开了屋门。
这是一个小独单，她睡觉的那间屋是卧室，外面是个不大的厅，厅里有一个双人沙发，还有一张方桌。桌上摆着早餐，有一罐牛奶，有半包吐司，有一瓶红果酱，还有两个煮鸡蛋。在果酱瓶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曹云静把纸条拿起来，见上面写着——

曹云静：
我上班去了，你起床后，先吃点早点，要是走的话，别忘了把门锁好，我有钥匙。你要想开点儿，失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信，失去自我。
陈实

曹云静拿着纸条，一屁股坐在方桌旁的凳子上，眼泪噼里啪啦地又落下来了。她没有去洗漱，没有吃早餐，一幕幕的往事，就像电影一样，从她眼前闪过。
那是两年前……

2.黑夜的魔影

两年前一个初秋的夜晚。
曹云静吃完了晚饭，在津河边散步。虽说已经是秋天，可这几天的天气还是挺热的，一到晚上，津河边总有不少人在纳凉、遛弯。有的是老夫妻两个人，有的是年轻的父母领着年幼的孩子，还有不少是正在热恋的情侣。
“真羡慕他们啊……”
曹云静望着身边走过的对对恋人，心里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曹云静今年21岁了，还没有男朋友。要说不想，那是假的。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男孩子追求过她，她也没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这是为什么呢？”曹云静常常这样想。
曹云静的老家在河北省的一个小城，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从小，她就是在父母的吵闹声中长大的。父亲的脾气相当暴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又拍桌子又瞪眼，母亲的脾气也很不好，从来没跟父亲示弱过，这两个人没有一天不打架的。
爸爸妈妈一打架，小小年纪的曹云静就吓得大哭。她越哭，父亲越来气，嗓门也就越大，有时候还把曹云静拉过来，掴两巴掌。母亲看见父亲打闺女，就上去和父亲撕扯，任曹云静在一旁哭得失去声音。
曹云静在这样一个家庭长大，她的内心特别渴望爱，渴望亲情。19岁那年，她和同学的两个小姐妹一起来到天津打工。天津这个现代化、国际化的大都市把她们迷住了。曹云静就想：“我要是能在天津找到一个男朋友，那该多好啊……”
想法是不错，可实现起来就难了。刚开始，曹云静在一家工厂里当操作工。她一个小地方来的女孩，虽然长得细皮嫩肉不难看，可她个子不高，身材单薄，说话还带点儿乡音，本市的男孩子怎么会看上她呢？身边的同事呢，尽是和她一样的外地打工仔，曹云静又看不上。就这样，她一直没有男朋友。
“唉，说不定几年之后，会遇到一个什么人，和他恋爱，然后结婚，甚至，由老家的父母做主，让她嫁给某个人，自己只有同意的份儿也未可知……”
曹云静想到这些，心情灰暗极了，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
这里没有人，树木又很茂密，密密匝匝的树冠把路灯的光亮都遮挡住了。
曹云静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忽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在她的腰上顶了一下。
“啊！”
曹云静就觉得浑身麻木，四肢无力，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一个黑影把毫无反抗能力的曹云静拖进了树林。
“你……你干什么？！”
“别叫！”
黑影低吼了一声，同时用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又顶了曹云静一下。
“啊！”
曹云静浑身又是一麻，瘫软在地。
那个黑影靠近了曹云静。借着微弱的光亮，曹云静看出，这是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脸上还戴着口罩，两只不大的眼睛闪着蓝色的光。
男人抚摸着曹云静裙摆下光滑的大腿，近乎贪婪。曹云静吓得浑身颤抖，又不敢叫，怕他还电她。
男人摸了一会儿，用低低的声音命令道：“快，把裤衩脱下来给我。”
曹云静略一迟疑，男人又电她一下：“快点，不然我自己动手了。”
“不要，我脱，我脱。”
曹云静战战兢兢地脱下了底裤，交给男人，男人接过来，贴在口罩上还闻了闻，就装进了兜里。
“还有乳罩，快。”
曹云静把手伸进宽松的短袖T恤，在里面把文胸解下来，交给男人。男人接过来，又贴在口罩上闻了闻。

曹云静趁他没注意，“咣”地踹了他一脚。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曹云静站起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呐，救命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个高大的男孩出现在曹云静面前。
“后……后面……有个变态……追我……”
“哪儿哪？”
男孩朝曹云静跑来的方向追去。那个变态的男人见势不妙，乘着夜色，匆匆地逃走了，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男孩追了几步，见那个变态没影儿了，就回到曹云静身边。
“你没事儿吧？”他低下头问她。
“没，没事儿。”她低着头，没好意思告诉他实情。
“你住哪儿？”
“就……就前面。”
“我送你回家吧。”
男孩陪着曹云静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到那么黑的地方干吗？”
“我……我在河边散步来着，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到那儿去了。”
“这个变态，他跑不了。这种人都有瘾，还得犯案，准能把他逮着！”
曹云静始终低着头，默默地跟着男孩走着，一直走到她租住的那幢单元楼的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
曹云静这才发现，这个男孩那么高！她只有一米五八的个子，这个男孩足有一米八五左右，她和他说话，还得仰起脸来。而且，而且，这男孩也太帅了吧？型男一枚啊！尤其是那双眼睛，太漂亮了！
曹云静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别客气，快上去吧。以后别上那么黑的地方去了，危险！”
他冲她一笑，曹云静简直要晕过去了，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直到他走远了，曹云静才想起来：
“该死，忘了问问他是谁了！”

3.难言的骚动

曹云静刚要拿钥匙开门，屋门开了，一个大男孩从屋里出来了。他长得高高大大的，穿着T恤和牛仔裤，留着一头长发，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看见曹云静，他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嘴角一歪，笑了一下，就从曹云静身边过去了。下楼梯时，还回过头来，又看了曹云静一眼。
曹云静没注意这些，她推门进了屋。
刘敏一边哼着歌，一边整理自己的床，听见曹云静回来了，扭头看了她一眼。
“回来了？怎么样，够热的吧？”
刘敏是和曹云静合租这套一居室的室友，她住卧室，曹云静住客厅。刘敏就是本市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爸爸妈妈吵翻了，搬出来租房住。她在一家酒店做前台，跟在超市当收银员的曹云静收入差不多，两个人年龄也相仿，相处的时间不长，她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曹云静坐在自己的床上，呆呆的发愣。刘敏收拾完了床，又拿起笤帚扫地。结果，一个装得满满的安全套滚到了曹云静脚边。曹云静一见，恶心地一皱眉，扭过脸去。
刘敏也看见了，脸一红，赶紧拿出纸巾，把那东西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不好意思啊。”
曹云静仍是呆呆的坐在床上。刘敏看出她的异样，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不对，没什么干吗发愣啊？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我……我刚才……碰上了一个……变态色魔……”
“什么？！”
刘敏瞪大了眼睛。
“他……他怎么你了？”
“他没怎么我，就是……就是……把我的内衣……都抢走了……”
“这还没怎么？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我不是到河边遛弯去了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走到一个很黑的地方去了……”
曹云静吞吞吐吐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敏。
“后来呢？”
“后来他跑了，那个男孩，把我送回来了。”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以后不到那么黑的地方去了，不就完了？”
“这就完了？你不报警啊？”
“报警？”
“是啊，你想，这次你是碰上那个男孩了，把那个变态吓跑了，下次再有女孩遇到他，不是还得被他祸害吗？他这次把你内衣抢走了，下次还指不定干什么呢！快点儿，我陪你去派所儿！”
刘敏过去想拉曹云静起来，曹云静还有点儿犹豫：
“算了吧，多不好意思啊。再说，也没留下什么证据，那地方也没有摄像头。”
“那是警察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要做的，是把你刚才的遭遇告诉警察，知道吗？快点儿！”
“可是……”
“别可是了！我告诉你，对坏人的纵容，就是对好人的伤害，你懂吗？快！”
“那我也得……也得换换内衣啊……”
刘敏这才想起来：“对对对，我把这茬儿忘了，那你快换，换完咱俩就走！”
曹云静进了卧室，又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内衣裤换上，和刘敏一起，到辖区的派出所报了案。
到了派出所才知道，原来这个变态已经在附近做过好几起案子了，每次都是用电棍把受害的女孩击倒，然后逼着女孩把内衣裤脱下来，交给他。他得到女孩的内衣裤之后还不算完，还要对女孩实施进一步的猥亵行为。这次要不是曹云静把他踹躺下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曹云静的！

“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有顾虑，遇到这种事，就得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回到家，刘敏得意洋洋地说着，她发现曹云静还是一副怵怵怛怛的样子，就搂着曹云静说：“怎么了，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别怕，警察蜀黍一定会把那个变态逮着的。”
曹云静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你不洗了？”
“你先洗吧。”
刘敏回到卧室，开始准备卧具。曹云静刚要去卫生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
“哪个？噢，那个呀，是我男朋友。”
刘敏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男朋友？你男朋友不是那个……什么涛吗？”
刘敏一笑：“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什么？”
曹云静瞪大了眼睛。这才几天啊，刘敏就又换了一个男朋友！她们合租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刘敏已经换了三个男朋友了。
要说起来，刘敏这人不错，挺仗义，也挺会照顾人，就是换男朋友的频率快了一点儿。
刘敏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她身材很好，一米六五的个子，前凸后翘的曲线，又很会化妆，很能吸引男人的眼球。说实在的，曹云静挺羡慕刘敏，不管怎么说，刘敏的身边始终就没缺过男朋友，再看看自己呢？到现在，还是个孤家寡人。
“我的男朋友在哪里呢？”
刘敏已经睡着了，可是曹云静躺在床上，说什么也睡不着了，她不知不觉地想起了晚上在河边救她的那个男孩。
“他长得可真帅啊，也不知是干什么的？也许还是个学生吧？不会，看他的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了，应该已经工作了。听他说话的口音，就是天津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也不错。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呢？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人家能看上我吗？他那么帅，一定有女朋友了，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小地方来的打工女孩呢？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注意我，早把刚才的事忘了……”
曹云静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眼前老是浮现出那个男孩高大、帅气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曹云静的身体里忽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有什么东西一个劲儿地往上拱，弄得她不得不大幅度地翻了个身，两腿夹紧毛巾被，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这才渐渐地平复了内心里的骚动。

4.偶然的邂逅

“你，吃饭去！”
收银部领班小培来到银台边，对正在给顾客结账的曹云静说。
“哎，好的。”
曹云静一面答应着，一面把找好的零钱交到顾客手里，然后锁定收银机，关上通道挡板。
曹云静离开原来打工的那家工厂，来到这家大型超市当收银小姐已经半年多了。之所以到超市来上班，一来是因为超市的收银员工作，相对工厂的操作工而言，比较省力；二来，超市的工作环境不错，来来往往的都是顾客，不像工厂车间，每天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机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超市的待遇挺好，虽说收入不是很高，但有保险，有加班费，过年过节还发购物卡！
“云静，吃饭去啊，一块儿走。”
同事谭梅梅来到曹云静的银台旁边招呼她。
“走。”
曹云静微笑着，和谭梅梅挽着胳膊，一起离开了银线，往员工食堂走去。
谭梅梅比曹云静小一岁，是和曹云静同时进超市当收银员的，从上班第一天起，她们俩就成了朋友，而且已经亲密得像好姐妹一样了。
“云静，你听说了吗，保安部新招了好几个人，都长得倍儿帅！”
“干吗，你想在里边找个男朋友啊？”
“怎么，你不想？”
曹云静笑而不答，心想，要是那样就好了。
员工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曹云静和谭梅梅打了饭，在旮旯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曹云静低头大口吃着饭。吃饭时间很紧，才半个小时，吃完了得赶快回银台，好让别人来吃。
谭梅梅倒不着急，一边吃，一边东瞅西看，在食堂里踅摸。忽然，她一拍曹云静：
“你快看，那边那个男的，老往你这儿看！”
“哪儿呢？”
曹云静顺着谭梅梅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远处一张桌的一个年轻男人，一边吃饭，一边不时抬起头来，往曹云静这边看一眼。
曹云静看他，他也正好看曹云静。两个人目光一对视，那男的赶紧把头低下，曹云静也连忙低头，心口怦怦直跳。
“看见了吗？是不是他一直在看你？”谭梅梅兴奋地问。
“什么呀？吃饭吃饭。”
“哎你说，食堂里那么些人，他干吗老看你呢？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啊？没有的事儿！”
曹云静嘴是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云静，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
“他叫陈实，是熟食部门的领班。你没看见他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吗？”
“你消息够灵通的。”
“这有什么？我还知道，他和你一样，也是从外地到天津来打工的，在这家超市干了好几年了，最近刚被提升为领班！”
“是吗……”
曹云静不禁有点失望，原来也是个打工仔啊，他要是个本地人，多好啊……
想到这儿，曹云静低下头去，急急忙忙往嘴里扒拉着饭。

陈实吃完饭，回到熟食部。时值中午，没有顾客买东西，员工和促销员们，都懒洋洋地站在商品跟前。
“我刚看了营业额，今天上午，烤鸡卖的不错，火腿卖的差一点儿，下午可得努力啊。”
陈实给员工和促销员们鼓劲儿。
“今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没什么顾客，东西根本卖不动，你让我们怎么努力？”
促销火腿的大姐发牢骚。
“你可以吆喝吗，经理不是老说，要有气氛吗？你一吆喝，就把顾客招揽来了。”
“我试试吧，吆喝完了还没人买，我也没办法。”
“火腿姐”没有把握地答应着。
陈实来到操作间，只见负责烤鸡的夏明，正在水池子里，给已经腌制好的西装鸡“洗澡”，洗完一只，就放在旁边的一个大盘子里，已经洗了十几只了。
“你干吗呢？”
“诶，陈哥。”夏明答应一声，“我正给鸡洗澡呢。”
“我还不知道你正给鸡洗澡？我问你洗它干吗？”
“这十几只鸡呀，日子太多了，都味儿了，你看，膛里都变绿了。刚才经理跟我说，让我把它们洗洗，然后加点儿猛料，烤透点儿，按促销价甩出去！”
陈实心里一紧：“这样……行吗？”
“我多放点儿料，再多加点儿辣酱，应该能把味儿遮住。”
“不是，味儿是遮住了，人吃了，不会影响健康吧？”
“应该没事儿吧？以前也这样干过，没听说有投诉的。”
陈实还是不放心，他拿起一只已经洗过的西装鸡，放鼻子底下闻了闻，还是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夏明，我不放心，要是顾客吃出毛病来怎么办？”
“那怎么办，都扔了？”
陈实想了想：
“你先洗，洗完了，就放一边儿别动，等我跟经理商量一下，再决定怎么办。”
“好吧。”
陈实在办公区找到了经理，把情况跟他说了。经理一听，拍拍陈实的肩膀：
“这个事儿啊，没关系，过去经常这样干，不会出事儿的！”
经理姓吴，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据说以前是个厨师，在好几家饭馆都掌过灶，后来不知怎么的，到了这家大型超市的熟食部门当了经理。是个很滑的男人。
“可是经理，万一顾客吃了这样的烤鸡，身体出现问题，怎么办？”
陈实不无焦虑地说。
“哎呀，出不了问题的。小陈啊，你虽然在熟食部干了不少年，不过，以前你光负责炒菜，做盒饭，别的事儿你不了解，像这种情况，我想每家卖熟食的，恐怕都会这么做吧？啊？不然的话，那么多鸡都扔了，不是要赔死了吗？你刚当领班，好多事还需要学习啊。”
吴经理说着，又拍了拍陈实的肩膀。
陈实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

曹云静骑着自行车，行进在回家的路上。今天她下两点半，难得那么早，她打算到家先洗个澡，然后就准备晚饭。她刚才在超市买了一条鱼，刘敏今天也回来的早，两个人可以好好享受一顿美味！
曹云静住的地方，离超市有一段距离，以前，她上下班都是坐公共汽车，后来她在超市搞促销的时候，买了一辆自行车，打那就改成每天骑车上下班了，一般半个多小时就能到。
曹云静骑着车，拐到了一条小马路，这是一条单行路，平常就挺清静，现在正是下午，就更没什么人了。
她正往前骑着，忽然，一个老太太出现在她的车前。曹云静赶紧捏闸，与此同时，那个老太太已经扑倒在她的车前。
曹云静连忙支好车，蹲在老太太旁边：
“大娘，您……您没事儿吧？”
“哎呦……哎呦……我说你这闺女……你怎么骑车的……怎么往我身上撞啊……”
“什么？！”
曹云静一下子站起来，脸都白了。
“我……我没撞您啊……”
“你没撞……那我怎么摔倒了……”
“真……真不是我撞的……是……是您自己摔的……”
曹云静眼泪都要下来了。
“好好的，我怎么会摔倒呢……行了，你说怎么办吧？”
“要……要不……我送您上医院看看……”
“上医院？是得上医院看看，不过，不用你送我，你给我两千块钱，我自己去就行。”
“什么？两千？”
曹云静瞪大了眼睛。
“我……我没带那么些钱……要不，要不报警吧！”
“报警多麻烦啊，还是私了吧。你要没带钱，就打个电话，让你朋友什么的送一趟来。不行微信转账也可以。”
老太太坐在曹云静车前的地上，振振有词地说着。
“我……我真的没钱……”
曹云静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不行就报警吧，让警察把监控调出来，看看究竟是她撞的，还是你自己摔的？”
曹云静扭头一看，那个在食堂里老是看她的陈实，推着电动车站在自己身旁。
“监控？这小马路上哪有监控啊？”
老太太似乎胸有成竹。
“怎么没有？那家小卖部门口不就是吗？”
陈实用手指了指。
老太太和曹云静同时顺势看去，果然，马路斜对过的一家小卖部门口，安着两个监控摄像头。
老太太的脸色不易察觉地变了一下，两只老眼转了转。
“那个……看在你是一个小闺女，又实在没钱，就算了吧，我自认倒霉，以后骑车注点意，听见了吗？”
老太太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慢慢悠悠地走了。
陈实看看曹云静，从衣兜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把眼泪擦擦。”
曹云静把纸巾接过来：
“谢谢。”
“遇到这种事，别害怕，就打110报警，警察一来，她就傻了。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恩，谢谢你。”
曹云静擦去泪水，冲陈实微微一笑。
“你住哪儿？”
“就前面不远。”
“那咱们一起走吧。”
“好。”
路上，陈实和曹云静就刚才的事聊了几句，无非就是说，现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很多人的心都变坏了，碰上这种事，不要害怕，要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曹云静连连点头，可是一言未发。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陈实忽然问：
“你是外地人吧？”
“恩，我是河北的。”
“我也是外地的，咱们都是来天津打工的外乡人。”
陈实笑了笑，仿佛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曹云静倒没显得有多么高兴，她只是淡淡地问一句：
“你来天津几年了？”
“有十来年了吧。”
“还打算回去吗？”
“这……怎么说呢？要说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毕竟在这里工作那么些年了，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恩……看吧。你呢？”
陈实望着曹云静。
“我……”
曹云静眼前又浮现出父母大吵大闹的情景：父亲挥起巴掌打在她脸上，母亲张牙舞爪地扑向父亲，父亲母亲撕扯在一起……
她好像发狠似的说：
“不想，我不想回去！不想！”
陈实一愣，看了看曹云静的表情，知道她心里一定有难言之隐，就不再说话了。
又骑了一会儿，到了曹云静住的小区入口。
“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那……再见吧。”
曹云静点点头，骑着车，钻进了楼群。
陈实看着曹云静的背影，心底里涌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
他注意曹云静已经很久了。不知为什么，自从第一次在食堂里见到这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子，陈实就再也放不下她了。
在陈实眼里，曹云静就像是一只小白兔！那么柔弱，那么无助，那么让人心疼。他呢，就特别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尤其是刚才，他看见曹云静被那个“碰瓷儿”的老太太吓得花容失色，泪水涟涟，心里真是难受极了。他真恨不得把曹云静一把搂进怀里，好好地安慰安慰。
此刻，望着曹云静远去的背影，陈实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要好好保护这个孤身一人在异地他乡打工的小女孩！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5.意外的惊喜

陈实在服务中心签完了退货单，经过银线往卖场里面走。
今天是星期一，“礼拜一，买卖稀”，又快到中午了，超市里客流稀少，显得特别冷清。陈实一眼看见曹云静站在银台旁边，手里玩弄着一支笔，默默地注视着稀稀拉拉的顾客，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陈实走到她身边：“你好。”
曹云静一回头，见是陈实，应了一声：“呃，你好。”
“今天下几点？”
“今天……下四点半。”
“噢，那不能跟你一块儿走了……一会儿几点吃饭？”
“还不知道呢，得听领班的。”
“是吗？”
陈实有点儿失望，他刚要说什么，一个顾客拎着购物筐过来结账。
“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恩。”
曹云静连头都没抬，只顾给那个顾客结账。等那个顾客走了，她才扭过脸去，看了看陈实往卖场里走去的背影。
曹云静对陈实并不反感，可是也不喜欢。倒不是因为陈实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外地来津的打工者，主要是对他没感觉。
虽说在食堂，她已经感受到了陈实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而且上次遇到“碰瓷儿”，陈实还为她解了围，她挺感谢他的，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怎么办？
那么，她对谁有感觉呢？

陈实走进办公区，想看看下午的营业额怎么样。他刚一进门，迎面正碰上郑月。
“哎陈实。”
“郑月，下班了？”
“恩。”
郑月是店长的秘书，简称“店秘”，今年25岁，是个开朗漂亮的姑娘。
她和陈实是老乡，不过，她可不是从老家来天津打工的。她是大学毕业之后主动留在天津发展的，先在一家私企当文员，后来才到这家超市来的。一开始在人力资源部工作，前不久调任店长秘书。
郑月在人力资源部的时候，就认识了老乡陈实。他们的家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毕竟在一个省份，这也很难得。两个人一见面，就相谈甚欢，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郑月上“朝九晚五”的班，现在到了下班的时间。
“回家吃什么？别老叫外卖，你也自己学着做点儿饭！”
陈实比郑月大八岁，他很关心这个小老乡。
“改天我要请你这个大厨好好教我几道菜呢！不过今天，我不用叫外卖，我一个同学过生日，我去参加她的生日PARTY！我先走了！”
郑月灿烂地一笑，就跑下楼去。
陈实摇摇头，走进办公区。

5.意外的惊喜

陈实在服务中心签完了退货单，经过银线往卖场里面走。
今天是星期一，“礼拜一，买卖稀”，又快到中午了，超市里客流稀少，显得特别冷清。陈实一眼看见曹云静站在银台旁边，手里玩弄着一支笔，默默地注视着稀稀拉拉的顾客，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陈实走到她身边：“你好。”
曹云静一回头，见是陈实，应了一声：“呃，你好。”
“今天下几点？”
“今天……下四点半。”
“噢，那不能跟你一块儿走了……一会儿几点吃饭？”
“还不知道呢，得听领班的。”
“是吗？”
陈实有点儿失望，他刚要说什么，一个顾客拎着购物筐过来结账。
“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恩。”
曹云静连头都没抬，只顾给那个顾客结账。等那个顾客走了，她才扭过脸去，看了看陈实往卖场里走去的背影。
曹云静对陈实并不反感，可是也不喜欢。倒不是因为陈实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外地来津的打工者，主要是对他没感觉。
虽说在食堂，她已经感受到了陈实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而且上次遇到“碰瓷儿”，陈实还为她解了围，她挺感谢他的，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怎么办？
那么，她对谁有感觉呢？

陈实走进办公区，想看看下午的营业额怎么样。他刚一进门，迎面正碰上郑月。
“哎陈实。”
“郑月，下班了？”
“恩。”
郑月是店长的秘书，简称“店秘”，今年25岁，是个开朗漂亮的姑娘。
她和陈实是老乡，不过，她可不是从老家来天津打工的。她是大学毕业之后主动留在天津发展的，先在一家私企当文员，后来才到这家超市来的。一开始在人力资源部工作，前不久调任店长秘书。
郑月在人力资源部的时候，就认识了老乡陈实。他们的家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毕竟在一个省份，这也很难得。两个人一见面，就相谈甚欢，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郑月上“朝九晚五”的班，现在到了下班的时间。
“回家吃什么？别老叫外卖，你也自己学着做点儿饭！”
陈实比郑月大八岁，他很关心这个小老乡。
“改天我要请你这个大厨好好教我几道菜呢！不过今天，我不用叫外卖，我一个同学过生日，我去参加她的生日PARTY！我先走了！”
郑月灿烂地一笑，就跑下楼去。
陈实摇摇头，走进办公区。

今天过生日的那个同学，是个名符其实的“富二代”，她爸爸是本市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
郑月是第一次到她家来，这么豪华的别墅，她也是第一次来，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月月，你来了！”
女“寿星”杜晴高兴地跳过来，拉住郑月的双手。她打扮得像个芭比娃娃，美的不可方物。
“送你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哇，谢谢！”
杜晴和郑月贴贴脸，就拉着她来到客厅。
今天的客人不少，大部分是年轻人，也有不少上岁数的中年人，都是杜晴爸爸公司里的职员。
杜爸爸大腹便便，满面红光，挽着女儿，和客人们寒暄着。这时，有人提议，让杜董事长说两句。大家鼓掌，杜爸爸站在人群的前面，声音洪亮地说：
“诸位，今天是我的宝贝女儿杜晴的24岁生日，感谢大家出席她的生日宴会！今天来了那么多客人，大多是我女儿的朋友，还有一些，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我想问问，在座的，有没有出席过我女儿周岁生日宴的呀？”
“我，我出席过。”
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士举手微笑着说。
“我也出席过，”一个相貌端庄的女士微笑着说，“我还出席过杜晴的十八岁生日宴。”
“还有我！”一个大嗓门的女士高声说，“杜晴的周岁生日，十八岁生日，还有今天的二十四岁生日，我都出席了！不过，我最想出席的，是她的婚宴！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
“是啊！”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杜爸爸对女儿说：
“听见了吗？大家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哎呀爸！”
杜晴娇羞地一捂脸，显得很不好意思。
“哈哈哈……”
杜爸爸亲热地把女儿揽在怀里。
郑月端着一杯饮料，笑眯眯地看着客厅里这些兴高采烈的人们。
这时，生日蛋糕推来了，大家又让杜晴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在纵情欢乐的客人中，郑月发现，有一个人，郁郁寡欢，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大家。
他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的很绅士，灰色的西装，蓝色的领带，头型吹得一丝不乱。
“这个人好像很忧郁啊……”
郑月看着他，心里产生了这种感觉。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眼睛比较大，所以郑月特别喜欢观察别人的眼睛，从人家的眼神里捕捉信号。她从这个人的眼睛里，读出了孤独、郁闷、苦恼等等情绪。其他客人都在高高兴兴地聊天、吃东西，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口口地喝着高脚杯里的红酒。
“他是谁呢？为什么这么抑郁呢？”
郑月忽然对这个有着忧郁眼神的男人发生了兴趣。
“嘿，月月，你在这儿呢？我给你介绍一下。”杜晴拉着郑月来到那个眼神忧郁的男人身边。
“沈颂，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郑月。这是沈颂，在区委工作。”
“您好。”
郑月和沈颂握了握手，沈颂微笑了一下，但也难掩目光里的忧郁。
“沈颂，我告诉你，郑月还没有男朋友呢，其实打上学时，就有很多男孩子追她，可是她全看不上。诶，你的朋友圈里，有没有合适的，给郑月介绍一个。”
郑月脸一红：
“杜晴，说什么呢？”
“好啊，如果有合适的，我一定给郑小姐介绍。”
沈颂望着郑月，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不知为什么，郑月竟不争气地陷在了那个笑容里，无法自拔。
“喂喂喂，各位，我提议，请今天的‘寿星’杜晴小姐，给我们弹奏一支钢琴曲，怎么样？”
一个年轻人的提议，立刻得到客厅里全体人的响应：
“好！”
“来一个！”
杜晴撅着小嘴：
“这不是让我出丑吗？”
“大家都欢迎，你就弹一个吧。”杜爸爸鼓励女儿。
“那好吧。”
杜晴坐到琴凳上，伸出纤纤玉手，为大家演奏了一首举世皆知的钢琴小品《少女的祈祷》。
人们围在钢琴边，沉浸在那优美的旋律里。
“真没想到，杜晴的钢琴弹得那么好。我都不知道。”沈颂轻声地说。
“她从小就学钢琴，学得手都得肌腱炎了，能不好吗？”郑月悄悄的告诉他。
“你不愧是她的好朋友，那么了解她。”
郑月笑笑，没说话。
一曲奏罢，人们热烈鼓掌。
“郑小姐，你喜欢什么音乐？”
沈颂递给郑月一杯饮料。
“我什么音乐都喜欢，既喜欢古典音乐，也喜欢流行音乐，甚至传统戏曲，有的我也喜欢。”
其实，不光是音乐，郑月对所有的东西都不抱偏见，她的为人具有非常的魅力，可是她自己却没有发觉。
郑月的性格开朗活泼，不论对谁，都充满了爱。这样的天性，在当今这个社会，既很难得，也令人担心。
“我也很喜欢音乐，看来咱们挺有共同语言啊。这样吧，咱们相互加个微信吧，以后也好联系。”
“好啊。”郑月正求之不得，从包包里掏出了手机。
沈颂的昵称叫“灰色的天空”，也是个忧郁的名字。郑月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天的生日会，直到深夜才结束。郑月回到住处，却了无睡意。她打开电脑，在自己的空间写了一篇心情随记。写完之后看了一遍，发现“忧郁”这两个字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篇幅。
沈颂，这个忧郁的男人，已经在郑月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曹云静一溜小跑，往员工出入口奔去。刚才领班小培告诉她，让她到人力资源部去一趟，有张什么表需要她签个字。
“快去快回，我替你盯一会儿。”
小培说着，站在银台后面，替她给顾客结账。
曹云静撒丫子往办公区跑，刚跑到人力资源部门口，正跟一个从里面出来的男孩撞了个满怀。
“哎哟！”
男孩手里的文件全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曹云静连连道歉，赶紧帮那个男孩捡东西。
“你跑什么呀？”
“不好意思啊。”
曹云静把文件交到男孩的手里，抬头一看，愣了：
“是你？！”
那个男孩看着曹云静，有点儿莫名其妙：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你不记得我了？那天，在河边，有个变态追我，不是你……”
曹云静仰着脸，注视着男孩那张帅气的脸孔，心口怦怦直跳。
“噢——是你呀！”
男孩认出了曹云静。
“真没想到，在这儿又见面了！你也在这家超市上班？”
“恩恩恩。”曹云静连连点头，“我是收银员。你也在这儿工作？”
“啊，我是新来的保安，这不是刚办入职手续吗？”
男孩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这么说，咱们是同事了？”
曹云静的兴奋溢于言表。
“是啊。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曹云静！”
“曹云静？”男孩想了想，“你跟曹云金什么关系？”
“曹云金？曹云金是谁？”
曹云静不听相声，不知道曹云金是干吗的。
男孩一笑：“没什么。我叫纪金宝，以后有事就来找我。那个，我还得复印这几张表去呢，再见啊。”
纪金宝说完，扭头就走了。
曹云静望着纪金宝高大的身影下楼去了，她站在人力资源部门口，呆呆的发愣，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干什么了。直到人力资源部里的人问她有什么事，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签字的。

6.初恋的滋味

“来来来，喝！”
罗子茂拿起啤酒，和纪金宝碰了一下杯，然后喝了一口。纪金宝也喝了一口，把啤酒放下。
“我说你也真够可以的，跑到超市去当保安！你们家那么有钱，还用得着你去上班啊？”
“唉……你以为我愿意啊？没办法，还不是我爸，非让我出去找个工作，说省的我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玩儿！”
“那干点儿什么不好啊，非跑到超市站大岗去？跟我一样，当个业务员、推销员什么的，也比那强啊！”
“我不愿意费那嘴皮子，多累呀！这多好，就往那儿一站，什么活儿甭干，没事儿还能跟收银员小闺女聊两句。”纪金宝说着，挤了挤眼睛，狡黠地一笑。
纪金宝下了班之后，接到好哥们儿罗子茂的电话，约他晚上出来一块儿玩儿。罗子茂订了个KTV包间，唱歌聊天，还要把自己新交的女朋友领来给他看看。
纪金宝又喝了一口啤酒，朝门口瞅了瞅：
“哎我说，你女朋友怎么还没来？”
“刚给我发微信了，说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一个女孩就进了门，一进门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
“宫婷，快来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哥们儿，纪金宝。金宝，这就是我女朋友，宫婷。”
“你好。”
宫婷微笑着，向纪金宝伸出了雪白的小手。
纪金宝心里一动：这小妞儿长得不错吗？高挑的身材，苗条的体型，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鹅蛋型的小脸，白里透红的肌肤，大大的眼睛，细长的眉毛，唇红齿白，看了让人心里舒服。
“坐，坐。”
宫婷坐在罗子茂的身边，罗子茂递给她一杯饮料，她冲他笑笑。纪金宝看着他们，不知为什么，嘴里直冒酸水。
罗子茂长得相貌平平，个子也不高，还有点儿胖，看上去傻了吧唧的，怎么会有宫婷这样的女朋友呢？这小子是怎么追到这个美女的？
“那个，宫婷是吧，哎你在哪儿工作？”
“我在××饭店，当大堂经理。”
“怪不得呢，我知道了，一定是罗子茂上你们饭店推销他们公司的啤酒，跟你认识的，对不对？”
“嘿嘿嘿，你说对了，就是这么认识的。”罗子茂咧着大嘴笑道。
“那这样，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幸福！”
“谢谢谢谢。”
三个人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都一饮而尽。
纪金宝提议：
“咱们唱歌吧。子茂，你和宫婷来首对唱歌曲怎么样？就唱那个……《知心爱人》。”
“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唱起歌来是前不着边，后不着调，还是别唱了。你和宫婷唱吧。哎宫婷，金宝可是我们这帮朋友里边唱歌唱得最好的。不但歌唱得好，舞跳得也倍儿棒！听说过一个词叫‘能歌善舞’吗，那说的就是他！”
宫婷笑眯眯地看着纪金宝，纪金宝望着她的笑容，心里都有点哆嗦：这也太好看点儿了吧？
他稍微镇定了一下：
“行了，别听他胡说了。宫婷，咱俩唱，唱什么？”
“恩……就唱《萍聚》吧。”
“好，《萍聚》。”
伴随着音乐的旋律，纪金宝深情地注视着宫婷，放声唱了起来：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曹云静走进员工休息室，也就是食堂。她今天上两头儿的班，中间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一进休息室，曹云静一眼就看见靠窗那张桌坐着的一个人，正低着头，玩儿着手里的手机。
“那不是纪金宝吗？”
曹云静的心口怦怦直跳，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她两手冰凉，口干舌燥，紧张得都有点儿颤抖，脚步也有些迟疑。
休息室里此刻挺清净的，除了纪金宝，只有两个促销大姐，坐在角落里小声说着话。
曹云静鼓足勇气，坐到纪金宝的对面。纪金宝还在玩儿手机，根本没注意她。
“那个……你好。”
“嗯？”
纪金宝抬起头来，见是那个曹云静，就应了一声：“噢，是你呀！休息？”
“啊。你也休息？”
“恩。”
纪金宝头也不抬，又继续玩儿他的手机。
“那个……那天的事，谢谢你啊……”
“什么事？”
纪金宝抬头看了她一眼。
“就是那个变态追我的事……谢谢你救了我。”
“别说那么严重，什么救了你？充其量，也就是把他吓跑了而已。”
纪金宝又低下头去玩儿手机。
“后来，你又遇上他了吗？”
“没有没有。后来，我就不到那个地方去了。”
“恩。不光那个地方别去，凡是那种黑乎乎的地方，最好都别去！”
“恩，我记住了。”
曹云静像个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
纪金宝抬起头来，看着曹云静。曹云静谦恭的样子引起了他的好奇。
他一看，曹云静娇娇小小的，长着一张娃娃脸，小鼻子小嘴，倒是不难看，而且皮肤出奇的好，白白嫩嫩的充满了水分。乌黑的头发绾在脑后，上身穿着收银员的工服——白衬衫，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白色的乳罩。
曹云静见纪金宝这么仔细地打量着她，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来，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这小妞儿，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纪金宝对这个“外来妹”没什么兴趣，虽说他打上初中时就开始追女孩、谈恋爱，可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找个外地来天津打工的小闺女，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菜”！
他觉得跟曹云静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又低下头去，接茬儿玩儿手机。
好半天没有动静，曹云静抬头一看，纪金宝低着头，自顾自地玩儿着手机，连看都没看她。
曹云静有些尴尬，这叫什么事儿？就这么对着人家干坐着。想说点儿什么吧，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看样子，纪金宝跟她也没什么话说。曹云静想站起来走了。
“你哪儿人哪？”
纪金宝眼睛看着手机，忽然问道。
“我河北的。”曹云静赶紧回答。
“来天津几年啦？”
“好几年了。”
“一直在超市干？”
“不是，我一开始在工厂当操作工，后来才到超市来的。”
“噢——”
纪金宝把手机装进衣兜，站了起来。
“好好干吧。”
说完，也没理曹云静，就大模大样地走出了休息室。
曹云静心里难过极了：纪金宝对她根本就没兴趣。这也难怪，他长得那么帅，又是本市人，怎么会看上她这个小地方来的女孩呢？更何况，说不定，他早就有女朋友了，怎么会对她感兴趣呢？
曹云静想到这儿，鼻子竟有点儿发酸。

@一笑生0111 2018-01-07 20:42:38
6.初恋的滋味
“来来来，喝！”
罗子茂拿起啤酒，和纪金宝碰了一下杯，然后喝了一口。纪金宝也喝了一口，把啤酒放下。
“我说你也真够可以的，跑到超市去当保安！你们家那么有钱，还用得着你去上班啊？”
“唉……你以为我愿意啊？没办法，还不是我爸，非让我出去找个工作，说省的我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玩儿！”
“那干点儿什么不好啊，非跑到超市站大岗去？跟我一样，当个业务员、推销员什么的，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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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金宝回到家的时候，都过了夜里十二点了。他刚想回自己房间，他爸爸就推开卧室的门出来了：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
纪金宝的爸爸是某事业单位的中层领导，一向喜欢板着脸训人，对儿子更是恨铁不成钢。
“我跟我们一块儿的唱歌去了。”
“唱歌唱到这么晚，明天你还上班不上？”
纪金宝不耐烦地说：“明天我上中班，不用起早！”
“不用起早你就回来这么晚？你说说你，整天就知道玩儿，这让你找个地儿上班去，你都吱吱歪歪不愿意去，你以后怎么办？”
“行了行了，大半夜的，吵吵什么？”
纪金宝妈妈也从屋里出来了。
“宝啊，快睡觉去吧。”
纪金宝别别扭扭地回屋了，纪爸爸也被纪妈妈推回房间。
洗漱完毕，纪金宝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的眼前老是浮现出宫婷的身影。
“这个小女真他妈漂亮，而且性格温柔，落落大方，实在太棒了！他妈的怎么会跟了罗子茂那个大傻逼了呢？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狗屎上了吗？哎呀——她要是能归我，那该多好啊……”
纪金宝惦记着好哥们儿的女朋友，几乎一夜未眠。

由于操作失误，少了一段，11楼唱《萍聚》之后，接以上这段纪金宝惦记好哥们女朋友一段，然后才是曹云静在食堂见到纪金宝一段。不好意思，影响阅读了。

陈实正在熟食柜台前，和负责烤鸡的夏明商量怎么提高烤鸡质量的事儿，经理吴胖子走了过来。
“小陈，来一下。”
“经理，什么事儿？”
“我听说，咱们库房里的火腿，都有点儿坏了，是吗？”
“是啊，经理，有的都黏了。”陈实不无忧虑地说。
“走，去看看。”
陈实陪着吴经理来到冷库，从一个塑料周转箱里拿出两根火腿。吴经理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沾。
“这样吧，把那些不太黏的，味儿不重的，用水洗一洗，然后出台面促销，便宜点儿甩出去。那些太黏的，味儿重的，洗一洗，然后切碎了，做盒饭！”
“经理，这，这行吗？”
陈实担忧地说。
“万一顾客吃坏了肚子……”
“吃坏了肚子，也不用你掏钱给他看病……”
吴胖子在陈实耳朵边小声地说。
“可是经理……”
“可是什么？照我说的做！”
吴胖子急了，脸上的胖肉一个劲儿颤抖。
“好吧。”
陈实无可奈何，只好叫两个促销大姐去给火腿“洗澡”。

曹云静一出员工出口，就看见陈实扶着电动车站在那儿。
“你下班了？”
“恩。你在这儿干吗？”
“我在等你，咱们一块儿走吧。”
“恩。”
曹云静虽然对陈实没有什么感觉，但有个人关心，肯等她下班一块儿回家，也让她感到颇为温暖。
“今天顾客挺多的，累吗？”
“还行。”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主要是陈实在说，他说自己来天津之后，因为有厨师证，就到这家超市熟食部门当了一名员工，一干就是好几年，刚开始是临时工，后来转正了，前不久刚刚被提升为领班。
“那你挺能干的，从临时工干到领班，再努把力，说不定还能干到助理甚至经理呢！”
“我可没想那么多。”陈实苦笑一下，“说真的，我根本就没考虑升职的事，我就知道把活儿干好，咱们从老家出来，不就是来工作的吗？”
“是啊，来工作的……”曹云静若有所思。
“其实你也行，只要好好干，也能升职，当个领班什么的。”
“我可没那个本事。”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曹云静住的小区门口。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陈实迟疑了一会儿：
“那个……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这礼拜你哪天歇班？”
曹云静心里一紧：他这是在约会我啊。答不答应他呢？要是答应他，是不是说明我对他有意思呢？
“我……我这礼拜已经歇完班了，再歇得下礼拜了。”
“是吗，那没关系，以后再说吧！快进去吧。”陈实爽快地说着。
曹云静进去了。陈实心里挺失落，他感觉出了曹云静对他根本不感冒，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过没关系，即便两个人成为不了男女朋友，陈实也会一直关心、爱护曹云静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愿意这样做。

7.男人的套路

晚上10点半，宫婷下了中班，背着个小包，匆匆地往地铁站走去。
她的家距离她工作的饭店很远，坐地铁都得40多分钟。母亲早就建议她换个离家近点儿的工作单位，别的不说，一个女孩子，经常那么晚下班，路上太不安全了！
可是宫婷呢，很喜欢这份工作，总觉得没什么，现在社会治安挺好的，又是在市区，不会出什么事儿。也确实，她在××饭店工作好几年了，从来没在下班时遇到过什么危险。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宫婷正往前走着，冷不丁不知从哪儿窜出个人，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她的腰上，把她挟持到旁边的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
“呜……呜……”
那人把宫婷抵在墙上，松开了捂着她口鼻的手。
“救命啊……救……”
宫婷刚喊了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吓得她不敢叫了。
“再敢叫唤，我弄死你！”
“你……你要……你要干什么……”
宫婷浑身哆嗦着问。
“把钱包、手机，都拿出来！”那人低声命令着。
“我拿……我拿……”
宫婷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小包，可是因为害怕，拿了半天，什么也没拿出来。
“他妈的，快点儿！”
“这个包你拿走吧，东西都在里面呢……”
宫婷把包摘下来，递给那人。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
宫婷满脸是泪，一个劲儿地哀求着。
那人接过小包，挂在肩上，看了看吓得体如筛糠的宫婷，淫笑着说：
“放了你可没那么容易，你长得这么漂亮，不陪哥哥玩玩岂不可惜了……”
说着话，他把宫婷按在墙上，伸过嘴来，就想亲她。
“你干什么呀，你放开我，放开我……”
宫婷拼命地挣扎。
“干什么哪？！”
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在胡同里。
“臭小子，有他妈你什么事儿，给我滚一边去！”
那人按住宫婷，扭脸骂了两句，回过头来还想亲宫婷。
“你放开我……救命……救命……”
年轻的男人上去揪住那人的衣领，“啪”地给了他一拳，那人被打得摔倒在地。
宫婷趁机想跑，可是因为腿软加上害怕，没走两步，不留神踩上一块砖头，脚脖子一崴，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人抹了抹嘴角的血，把匕首一晃：
“你他妈的是活腻味了！”
他挥刀扑向那个年轻男人。那个男人看样子好像练过，一闪身躲过了他的刀，接着一反手，就把那人的胳膊别在身后。
“哎哟哟哟哟……”
“快，把东西还给人家！”
那人龇牙咧嘴，把小包拿起来，朝宫婷伸过去。宫婷脚脖子崴了，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年轻男人见状，把包接了过来，然后使劲一推，“滚！”
那人“噔噔噔”往前闯了几步，差点儿摔倒。他活动活动膀子，指着年轻男人：
“好小子，你他妈等着我的！有种你别走！”
说完，他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个僻静的胡同。
年轻男人看那人没影儿了，才走过来，蹲在宫婷身边：“你没事儿吧？”
宫婷还没缓过劲儿来，身体颤抖着摇了摇头：
“没，没事儿……”
“这是你的包，看看少没少东西。”
宫婷打开包包，检查了一下，摇摇头说：“没少东西。谢谢您了。”
“你打算用什么谢谢我呢？”
宫婷觉得男人话里有话，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可怕的神情。
他注视着宫婷，轻声说：
“让我亲亲你怎么样？要不，让我摸摸你的大咪咪也行！”
“不，不……”宫婷吓得连连后退。
男人一把搂住她：“哪有白帮忙的道理？你长得那么漂亮，咪咪那么大，就让我摸摸吧……”
“不要啊……”
男人把宫婷按在地上，就撕扯她的衣服。宫婷死命挣扎，无奈力不从心。衬衫被男人撕开了，宫婷那雪白的肩膀、黑色文胸的吊带露了出来。
男人更加疯狂了，用力撕扯着宫婷的衬衫。

“救命啊……救命啊……”
宫婷玩儿命地呼救。
一束远光灯的灯光照射在正在施暴的男人身上，晃得他用手挡住强光。
“谁？！”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近他们，由于是逆光，看不清他的容貌。
高大的身影过来一把揪起压在宫婷身上的男人，“当”的一个通天炮，把那个男人打出一溜滚去。
接着，他把那个男人骑在身下，抡起拳头，“啪啪啪”就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地骂：“让你欺负人，让你趁人之危，让你欺负女的……”打得那个男人“嗷嗷”直叫。
他拎着那个男人的衣领，让他跪在宫婷的面前：
“道歉！快！”
“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人，我不该趁人之危，我不是人……”
借着光亮，宫婷看到那个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顺着嘴角直流血。
“滚蛋！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个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擦着嘴角的血，踉踉跄跄地走了。
高大的身影看了看蜷缩在墙角的宫婷，蹲在了她跟前。宫婷受到了惊吓，大叫着“别过来！”一边往后退缩着。
“宫婷，别怕，是我！”
宫婷仔细一看，原来是纪金宝。她一头扑进纪金宝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纪金宝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没事儿了……”
宫婷哭了一阵，渐渐地平复了惊恐的情绪，她离开纪金宝的怀抱。
纪金宝一看，宫婷的衬衫已经被那个混蛋撕破了，黑色的文胸、雪白的肌肤暴露无遗。
纪金宝咽了口唾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宫婷的身上。
“来，我扶你起来。我车在那边，我送你回家。”
纪金宝把宫婷搀起来，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胡同口，上了那辆银灰色的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