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皇出山
第八章、 驱留两难
小重生还是只会用手抓东西吃，了然便每餐都让他跟着自己吃，手把手地教他先用调羹，慢慢竟也学会了。而筷子是几年后才学会的，那是后话。只是不管了然如何诱导，小重生除了跟齐铁山胡言乱语，数月过去了他都一言不发。了然是真急了，想起专家们临走交待的，要多陪孩子说话，他就定下个规矩，寺里十几个和尚，每人每天必须陪重生讲不少于十五分钟的话。这事也真难为这些秃瓢子了。你别小看这十分钟的话，让你每天对着牛讲十五分钟话，你去感受感受。而且不光是讲话，要带点教学性质，比如拿个碗不停地指着它说：“这是碗，吃饭用的碗，碗，碗，碗，碗……”
了字辈那几个老和尚一方面耐心好，一方面反正也闲得无聊，权当作消遣。圆字辈的要修缮寺庙，要准备各种法事道具，要砍柴种菜洗衣做饭，一天到晚任务也不轻，年纪又轻，就没有这份耐心了，渐渐地都对小重生产生了怨气。圆慧是首当其冲的，每次轮到他和小重生说话，只要周围没人他都是满嘴骂人的话，心想反正这傻子也听不懂。
小重生还是只会用手抓东西吃，了然便每餐都让他跟着自己吃，手把手地教他先用调羹，慢慢竟也学会了。而筷子是几年后才学会的，那是后话。只是不管了然如何诱导，小重生除了跟齐铁山胡言乱语，数月过去了他都一言不发。了然是真急了，想起专家们临走交待的，要多陪孩子说话，他就定下个规矩，寺里十几个和尚，每人每天必须陪重生讲不少于十五分钟的话。这事也真难为这些秃瓢子了。你别小看这十分钟的话，让你每天对着牛讲十五分钟话，你去感受感受。而且不光是讲话，要带点教学性质，比如拿个碗不停地指着它说：“这是碗，吃饭用的碗，碗，碗，碗，碗……”
了字辈那几个老和尚一方面耐心好，一方面反正也闲得无聊，权当作消遣。圆字辈的要修缮寺庙，要准备各种法事道具，要砍柴种菜洗衣做饭，一天到晚任务也不轻，年纪又轻，就没有这份耐心了，渐渐地都对小重生产生了怨气。圆慧是首当其冲的，每次轮到他和小重生说话，只要周围没人他都是满嘴骂人的话，心想反正这傻子也听不懂。
那一天他照例骂小重生：“你这个傻B啊，你在山里待得好好的，干嘛出来害人呢？嗯，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说？没听见吗聋子（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这只猪！你说尼玛这烂B怎么生出你这号垃圾蠢猪王八蛋的？你家祖坟被人拉屎了吧！还要老子来伺候你！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草你十八代祖宗，草你妈！”
小重生还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含着藐视的意思。圆慧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捏着他的脸蛋一字一句地说：“听好喽，卧——草——尼——马！”
“卧、草、尼、马！”天啊，小重生竟然开口了！
圆慧先怔了怔，接着大怒：“你个小王八羔子敢骂爷爷！”“啪”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小重生的野性一下被催发出来，本来坐着的他一下窜了起来，脑门狠狠地撞向圆慧，圆慧一个趄迾仰翻在地，重生又扑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小重生还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含着藐视的意思。圆慧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捏着他的脸蛋一字一句地说：“听好喽，卧——草——尼——马！”
“卧、草、尼、马！”天啊，小重生竟然开口了！
圆慧先怔了怔，接着大怒：“你个小王八羔子敢骂爷爷！”“啪”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小重生的野性一下被催发出来，本来坐着的他一下窜了起来，脑门狠狠地撞向圆慧，圆慧一个趄迾仰翻在地，重生又扑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们干什么！快住手！”了然正好过来。
可小重生发起狂来哪听劝阻。
了然走近捏住重生的手腕：“重生，你干什么？快放手！”这才松了手。
圆慧爬了起来，揉着喉咙咳嗽着说：“师傅，这小子发狂了，赶快把他关起来！”
“是你先惹的他吧，你以为老衲没看见？”了然其实没看见，但估计应该是这样，就诳他。
“我哪里惹他，好心好意陪他讲话，他竟然骂我，我气不过才稍微管教管教他的。”
“你说他骂人？除了跟他的皇上一起，我们谁还见他开过口？”
“师傅，他真的骂人了，我对佛祖发誓!”
“你倒还知道佛祖。”了然冷笑道：“不过他总算开口了，也要拜托你的功劳啊！”
“师傅，我……”
“你去吧。”
圆慧默默走开。师傅今天的语气怪怪的，让人心里发虚。
当晚快睡觉前，圆慧被了然叫到禅房。
圆慧战战兢兢走了进去，了然正在打坐。
“师傅，你叫我什么事？”
了然没有回答，圆慧大气都不敢出，轻轻地跪下。
好一阵了然才开口：“你别跪着，你我并非师徒。”边说边起身，从抽屉取出一沓钱，“这有两百块钱，你拿着当盘缠吧。”
“师傅，你要赶我走？”
“不是我要赶你，这庙太小，容不下你。”
“不要啊师傅，我爸妈都死了，你让我去哪啊？我早把这里当家了啊师傅，啊、啊、啊！”跪步向前抱住了然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好像他爸妈真死了。
“你不要总在老衲面前演戏，老衲老了，但还没糊涂，不要以为你这半年多干了什么老衲都不知道。回去整理整理东西，明天天一亮就走吧。”说完掰开圆慧的手，继续打坐，再不睁眼。
圆慧磕破了头也无济于事，只得离开。
第二天天蒙蒙亮，了然一打开房门，就见圆慧跪在门口，身边放了个包裹。
了然刚想开口，圆慧就说：“师傅，弟子是向你来道别的，你对我的大恩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言毕磕了三个响头。
“你不必行这样的礼，我对你也没什么恩，你在寺里一年多也干了不少事，你我互不相欠。走吧。”
“师傅！”圆慧取出一沓钱奉到了然面前：“这些钱还给寺里。”
“钱你拿着当盘缠吧，我也给不出多的。”
“师傅，我对不起寺里，这半年我给寺里买东西，我，我，我见钱眼开，贪了一百来块钱，我，我，我不是人！”
了然等着他继续演。
“我现在把钱都还给寺里，就留五十块当路费，这五十块我以后赚到了一定还给寺里。”
“你有这心就好，钱你拿着，趁早去赶车吧。”
圆慧把钱放在地上，背起包裹起身就走，走到院门，又回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人真走了，了然又失落起来，迷茫起来。
早餐过后，几个老和尚正闲聊着，圆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好了，圆慧掉进沟里了！”
可小重生发起狂来哪听劝阻。
了然走近捏住重生的手腕：“重生，你干什么？快放手！”这才松了手。
圆慧爬了起来，揉着喉咙咳嗽着说：“师傅，这小子发狂了，赶快把他关起来！”
“是你先惹的他吧，你以为老衲没看见？”了然其实没看见，但估计应该是这样，就诳他。
“我哪里惹他，好心好意陪他讲话，他竟然骂我，我气不过才稍微管教管教他的。”
“你说他骂人？除了跟他的皇上一起，我们谁还见他开过口？”
“师傅，他真的骂人了，我对佛祖发誓!”
“你倒还知道佛祖。”了然冷笑道：“不过他总算开口了，也要拜托你的功劳啊！”
“师傅，我……”
“你去吧。”
圆慧默默走开。师傅今天的语气怪怪的，让人心里发虚。
当晚快睡觉前，圆慧被了然叫到禅房。
圆慧战战兢兢走了进去，了然正在打坐。
“师傅，你叫我什么事？”
了然没有回答，圆慧大气都不敢出，轻轻地跪下。
好一阵了然才开口：“你别跪着，你我并非师徒。”边说边起身，从抽屉取出一沓钱，“这有两百块钱，你拿着当盘缠吧。”
“师傅，你要赶我走？”
“不是我要赶你，这庙太小，容不下你。”
“不要啊师傅，我爸妈都死了，你让我去哪啊？我早把这里当家了啊师傅，啊、啊、啊！”跪步向前抱住了然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好像他爸妈真死了。
“你不要总在老衲面前演戏，老衲老了，但还没糊涂，不要以为你这半年多干了什么老衲都不知道。回去整理整理东西，明天天一亮就走吧。”说完掰开圆慧的手，继续打坐，再不睁眼。
圆慧磕破了头也无济于事，只得离开。
第二天天蒙蒙亮，了然一打开房门，就见圆慧跪在门口，身边放了个包裹。
了然刚想开口，圆慧就说：“师傅，弟子是向你来道别的，你对我的大恩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言毕磕了三个响头。
“你不必行这样的礼，我对你也没什么恩，你在寺里一年多也干了不少事，你我互不相欠。走吧。”
“师傅！”圆慧取出一沓钱奉到了然面前：“这些钱还给寺里。”
“钱你拿着当盘缠吧，我也给不出多的。”
“师傅，我对不起寺里，这半年我给寺里买东西，我，我，我见钱眼开，贪了一百来块钱，我，我，我不是人！”
了然等着他继续演。
“我现在把钱都还给寺里，就留五十块当路费，这五十块我以后赚到了一定还给寺里。”
“你有这心就好，钱你拿着，趁早去赶车吧。”
圆慧把钱放在地上，背起包裹起身就走，走到院门，又回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人真走了，了然又失落起来，迷茫起来。
早餐过后，几个老和尚正闲聊着，圆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好了，圆慧掉进沟里了！”
早餐过后，几个老和尚正闲聊着，圆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好了，圆慧掉进沟里了！”
大家赶忙跟着下了山。到了桥边，只见圆慧坐在桥下的沟里，揉着膝盖痛苦地呻吟着。
沟很深，水很浅，岸很陡。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圆慧弄了上来。
“你怎么会掉进沟里的？”
“我一夜没睡，口渴得不行，想下去喝点水，头一晕了，就，就，就摔了下去。”气若游丝。
大家把他背回寺里。
了然直觉又是一出戏，就过来查验他的伤。圆慧本来在呻吟，见了然进来，就忍住了。
“摔到哪了？”
“脚上。”
了然捋起他的裤子，只见两个膝盖都肿得像馒头。其他地方就是些擦伤。了然捏捏关节处，圆慧痛得叫出声来，连汗珠都滚了下来。这倒装不出的。
他计划了一夜，打算步步施行苦肉计。先把贪的钱交一部分出来表示诚意，不行就假装真走。在和了然告别前他把圆真叫醒，约他六点整在桥边见面，有很重要的话说。本来是想假装摔到桥下晕过去了，可那表演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以了然的洞察力，难保不看穿。正好因为在了然门前跪了个把小时，膝盖已经有点肿了，走路已经不方便了，索性再咬咬牙往地上撞几下，就伤得跟真的一样了。寺里早餐早，圆真饭没吃就匆匆地赶到山下，圆慧也刚刚伪装好。
“师傅，我今天走不了了，让我在寺里养几天伤吧？”
“恩。”
“师傅，求你别让圆慧走了，他太可怜了。”圆真眼都红了。
“你们都出去。”
屋里就剩下了然和圆慧。
“你恨师傅么？”了然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圆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其实师傅内心是不舍得你走的，你知道么？但师傅没办法啊。这寺里老的老，憨的憨，我一归西，他们怎么办啊？我怕所托非人啊！……”了然有点哽咽了。圆慧也噙着眼泪，或许是真实的成分多一些吧。
“你要相信因果报应，不要总想着卖弄聪明占小便宜，想着怎么欺负人，一切都要报的。就像你欺负重生不会讲话，你骂他，可你怎么也想不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骂你吧？”
“嗯嗯嗯！”
“你不要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别的人我不说，就说齐老头和重生，在常人看来，他们连傻子都不如，在我看来，他们比平常人都要聪明。那重生，好像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事事都在用心感应。你看看他的身手，正常的孩子几个能练成这样？这几天，他老是盯着我的字画看半天，你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你师叔他们见他跟齐老头练的搏击术太过狠毒，怕坏了心性走火入魔，就常常用太极跟他对练，他竟也能够融合进去！所以啊……”都自称师傅了，圆慧的心总算放下了。
圆慧留了下来，从此也变了个人，实心实意、认认真真做事，还潜心学习起佛法来。
圆真还是那么天真傻逼，老是追问：“那天你叫我到桥边见面到底什么事啊？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
这成了他永远好奇也永远解不开的秘密。
大家赶忙跟着下了山。到了桥边，只见圆慧坐在桥下的沟里，揉着膝盖痛苦地呻吟着。
沟很深，水很浅，岸很陡。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圆慧弄了上来。
“你怎么会掉进沟里的？”
“我一夜没睡，口渴得不行，想下去喝点水，头一晕了，就，就，就摔了下去。”气若游丝。
大家把他背回寺里。
了然直觉又是一出戏，就过来查验他的伤。圆慧本来在呻吟，见了然进来，就忍住了。
“摔到哪了？”
“脚上。”
了然捋起他的裤子，只见两个膝盖都肿得像馒头。其他地方就是些擦伤。了然捏捏关节处，圆慧痛得叫出声来，连汗珠都滚了下来。这倒装不出的。
他计划了一夜，打算步步施行苦肉计。先把贪的钱交一部分出来表示诚意，不行就假装真走。在和了然告别前他把圆真叫醒，约他六点整在桥边见面，有很重要的话说。本来是想假装摔到桥下晕过去了，可那表演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以了然的洞察力，难保不看穿。正好因为在了然门前跪了个把小时，膝盖已经有点肿了，走路已经不方便了，索性再咬咬牙往地上撞几下，就伤得跟真的一样了。寺里早餐早，圆真饭没吃就匆匆地赶到山下，圆慧也刚刚伪装好。
“师傅，我今天走不了了，让我在寺里养几天伤吧？”
“恩。”
“师傅，求你别让圆慧走了，他太可怜了。”圆真眼都红了。
“你们都出去。”
屋里就剩下了然和圆慧。
“你恨师傅么？”了然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圆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其实师傅内心是不舍得你走的，你知道么？但师傅没办法啊。这寺里老的老，憨的憨，我一归西，他们怎么办啊？我怕所托非人啊！……”了然有点哽咽了。圆慧也噙着眼泪，或许是真实的成分多一些吧。
“你要相信因果报应，不要总想着卖弄聪明占小便宜，想着怎么欺负人，一切都要报的。就像你欺负重生不会讲话，你骂他，可你怎么也想不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骂你吧？”
“嗯嗯嗯！”
“你不要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别的人我不说，就说齐老头和重生，在常人看来，他们连傻子都不如，在我看来，他们比平常人都要聪明。那重生，好像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事事都在用心感应。你看看他的身手，正常的孩子几个能练成这样？这几天，他老是盯着我的字画看半天，你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你师叔他们见他跟齐老头练的搏击术太过狠毒，怕坏了心性走火入魔，就常常用太极跟他对练，他竟也能够融合进去！所以啊……”都自称师傅了，圆慧的心总算放下了。
圆慧留了下来，从此也变了个人，实心实意、认认真真做事，还潜心学习起佛法来。
圆真还是那么天真傻逼，老是追问：“那天你叫我到桥边见面到底什么事啊？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
这成了他永远好奇也永远解不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