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皇出山

郝建国得意地点了根烟,说,庄桂生和那个狗屁教练都不了解重生,看直播的样子刚才在责备他不按既定策略打。老五们自然马屁连篇。圆慧脸色惨白,身子都在颤抖:该死的小畜生,老子设计让你去打比赛,倒打出个全国冠军来了!东伊运的杀手呢,不是都说你们很牛么,怎么还不杀了这狗日狼养的?看来老子得重新定计了!
一番热闹,还拍了广告,看看也到年关了,便和庄桂生告别,各自回了家乡。
阿依木并非不想出手。上次得到重生带着姐妹俩来北京比赛的消息,他自告奋勇前来打探。但他是新疆人,又是通缉犯,跟踪起来多有不便。一般只有在重生出训练馆或比赛场时才看得见,然后叫出租车跟。可这北京的出租司机可精明,你一个新疆人,一脸杀气和佞气,还要跟踪别人,基本都是怀疑的。所以都是直截了当问,你去哪,说不出地名人家就不跟。只有一次他耍了心机,说就前面那辆车,我们一起的,我也不清楚要去哪,跟着就是了。这次让他一直跟到热罕娜和龙卷风看电影。他的主要任务还是要找到黄河以及那个不知名的运走玉石的艾尔肯的朋友。他几次在训练馆门口想开枪打死重生,最后都放弃了。毕竟只杀了一人,“国恨家仇”还没报,自己就要落网了。他也按照网络上看到的重生家庭住址找了过去。到了县城才发现情况更糟糕。首先,他走在街上,回头率总是很高;再者,他的普通话很蹩脚,见多识广的北京人勉强能猜出来,这里的人总要问半天才弄得明白。当然,好处也有,住旅馆时拿出那个假身份证,人家稍微看一下就过关了,不像北京,人家要盯他看半天,看得他心里发毛。提心吊胆地打听到了去农场所在的那个村庄的路,再不敢向前了。他得回去做些准备。“中国”(他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地形人文之复杂,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冠军荣归故里,免不了一些欢迎庆祝仪式。弟妹们也都回家过年了,一起来迎接他。乡里请客摆了几桌酒庆祝,古丽仙姐妹都没参加,先行回家。妈妈趁没人时扯了扯他衣角:“你怎么回事,热罕娜有了!”“有什么?”重生脑子里还是闹哄哄的。“怀孕了!这叫什么事!”“什么?”重生舌头都耷下来了。妈妈很不高兴。原本她倒是真中意热罕娜的,要比妹妹文静漂亮乖巧。即便是知道她有一点点花痴症状后,估计也是在穷山沟里憋出的,如果姐妹都嫁给儿子,妈妈也是乐意的。但如今情况不同了,热罕娜发病时那种不能自控的淫态,妈妈碰到过一次,虽没见她脱衣去抱男人,那样子也够下贱够恶心了。妈妈担心这病会遗传,甚至连古丽仙都让她不放心。
重生心不在焉,告别个位回到农场。古丽仙看了看他,也没说话,替姐姐去打水了。他叫住她,指指热罕娜:“有了?”
“有了。”
“怎么会……后来都有措施的啊……”
“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恭喜?你又说风凉话,不是你非要我……”
“做爸爸你不开心?”
“这不是开不开心的事,我该怎么办?”
“你该去拥抱一下热罕娜,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
古丽仙端着水盆进了热罕娜的房间。过了一阵,他也进去了。热罕娜正在祷告,非常虔诚,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进来。他拉古丽仙出去,问她怎么祷告这么长时间。她说,教法规定,婚前同居和怀孕都是有罪的,只有虔诚的祷告才能获得仁慈的真主的宽恕。
“以后该怎么办?”
“你应该马上和她结婚。这样才能减轻我们三人的罪。”
“不不不,我不能和她结婚,你才是我的未婚妻。”
“你要抛弃她?”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等她病好了,还是给她找个男朋友吧。”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难道不是你的骨血?”
“你看,这样,亲爱的……”他语无伦次了:“能不能,能不能,把孩子先打掉,明年我,我,一定再帮她找男朋友!”
“把孩子打掉?李重生!”
他吓了一跳,傻愣愣地望着她。
“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打掉孩子,真主再仁慈,都不会再宽恕我们了,我们要万劫不复的!”
“可是,真主是神,佛祖也是神,我们的佛祖并不会惩罚堕胎的人啊!”
“所以你们的佛祖纵容了汉人的陋习和恶行。”
他有些不愉快:“别动不动拿汉人说事好吗?我们汉人怎么你们了?”
“汉人怎么我们了?你不是在那个无人的村庄立过功吗?你知道那里五十多年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心里一沉,想起那个温泉山谷里,成堆的、四散的骸骨。
沉默。
“亲爱的,我们只是凡人。民族的恩怨,不应该你我来讨论。”
古丽仙少见的严肃。
很久很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亲爱的,你加入伊斯兰教吧。”
“啊?干嘛?”
“古兰经里规定,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虽然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但我们村里确实有人娶了姐妹俩,别的村里也有娶两三个老婆的。你加入了伊斯兰教,不光我们姐妹,你还可以娶两个老婆。柳韵致和萧杜鹃,你如果喜欢,都可以娶来做老婆。但我不想和她们住一起,你可以和她们住城里,我们这,你愿意就回来,不愿意也随你便。”
“你胡说什么?娶四个老婆,你以为是解放前啊!”
“可以的。我们姐妹你随便和谁登记下,让孩子有个正式的户口就行。然后离婚,随便你跟谁去结婚。只要你回来,这里就是你家。我们和你结了婚,不管你怎么对待我们,这辈子,我们姐妹就是你的女人。”
“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我只能和你结婚。至于你姐姐,最多我们就是哄她一下,在家里办个仪式,让她觉得有个家,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但话说在前,我是没法把她当作妻子的。我的感情上接受不了。”
“你到底加不加入伊斯兰教?”
“我……适应不了那么多的教规。”
“没有关系的,可以慢慢来。你也说猪肉不如牛羊的肉好吃,以后就别吃了。烟你可以慢慢戒,维族人也有很多烟民,真主虽然不让他的子民伤害自己的身体,但他是宽容的,不会因此降罪于你的。还有,酒,稍微喝点……”
“不光是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不是说改就改的。”
“你是觉得佛教比伊斯兰教好?”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再说我也不算是佛教徒,我是,我是共产党员!”
谈到无话可谈,古丽仙起身,到姐姐房间去睡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0 15:54:57 +0800 CST  
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噩梦不断。他梦见了白衣女鬼,迷雾里飘忽不定。忽然,女鬼停下来不再飘,还回头看了看自己。古丽仙!他努力喊道。她却像被风吹走一样,迅速飘远,变成了一个白点。他追啊追啊,始终那么遥远。他听见了马鸣声,好像是火龙。火龙呢,他到处寻找……梦醒了。天蒙蒙亮。和天雷这一战自己过于拼命,肌肉有损伤,每天睡醒浑身都酸痛,懒懒地不想起来。
火龙真在嘶鸣。难道是马圈的门没关好,雷公和皮皮钻进去了?他振作精神穿好衣服去查看。一打开门,哇,好大的雪!突然,他看见地上有一串脚印,从门口一直通向外面。古丽仙!他立刻警觉起来,回到屋里一开灯,桌上有封信。
“亲爱的,我走了。不管你认不认,热罕娜都是你妻子。好好照顾她吧,明年她分娩时我会来看你们的。”
重生愣了一会,随即疯狂地冲向马圈。皮皮来撒欢,被他一脚踢开。火龙显得焦躁不安,它应该知道女主人独自外出了。他迅速安好马鞍,解开缰绳,向茫茫风雪里疾驰而去。
到了乡道,古丽仙的脚印已经混在早起人们的脚印中了。她有可能去集上等车了,现在这里有通县城的车。赶到集市,他远远地看见一辆中巴缓缓停下,四五个人相聚上车。虽然隔着风雪,他还是认出那个裹着头巾的女子是古丽仙。他不停地大叫,可是车子已经启动。“驾!”他狠狠地抽了一马鞭。道路泥泞坑洼,中巴也只开了五十几码。这个速度以前的火龙是能轻易追上的,但现在,它勉强才能跑到。远远近近的,距离中巴总是一百多米。再跑下去火龙要撑不住了,不如冲刺一下吧!他连着狠狠抽了几鞭,火龙也是拼了,一下提高速度。眼看越来越近了,前方的路况变好了,司机突然提了速度!
“停车……驾……停车……驾!”
驾驶员点了根烟,开了窗子,隐隐听见叫声,反光镜一看,见有人骑着马飞奔。
“新疆的那位姑娘,后面骑马的人是在追你吗?”
“嗯?”古丽仙猛地抬起头。驾驶员正慢慢停车。他知道重生的大名,也知道有两个新疆姑娘在这里养马养羊。
古丽仙趴在窗门上往后看。火龙转眼就到了,重生一拉缰绳,它却一头栽倒在地。
“火龙!”古丽仙飞奔过去,搂着它的脖子失声痛哭。
火龙大口大口地吐着白气,望着主人,眼角流出了泪水。它已经奄奄一息,开始吐白沫。
“你怎么可以这么骑它!你不知道这会要了它的命吗!额额额……”
重生紧紧搂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她推开,跑到司机面前:“师傅,求求你了,救救我的马儿吧!它比人还懂人心……”看着眼前的小泪人儿,司机也是唏嘘不已,但还是犹豫不决。
后面几个大婶大姐已经感动得不行了,也都是是泪哗哗的,一致说:“师傅你救救马儿吧,小姑娘和马都怪可怜的……”
司机终于下定决心。大家一起帮忙,把火龙塞进中巴,门也关不上了。车子向最近的兽医家开去。刺骨的寒风灌进车里,大婶大姐们的心却都是暖呵呵的……
火龙送到兽医家,已经昏迷了,它到了弥留之际。兽医立即吩咐老婆给它吸氧,自己则给它输液,一番急救,它才呈现生命体征。
正月里,重生和姐妹俩结婚了。这个婚姻是秘不外宣的,只有重生家人和他们三人知道,古丽仙表示理解。时间仓促,即便姐妹俩自己也不知道维族婚礼具体该怎么办,网上查了下,能办到的就办到,不能办到的也只好将就了。弟弟做伴郎,妹妹做伴娘。新娘妆早就做好的,新郎也穿维族服饰,是姐妹俩自己缝的,样子实在不好看。
一大早姐妹俩自己给自己化妆。两位新娘坐在马上,兄弟俩各牵一匹。妹妹不敢骑马。五个人走在路上,不停有人问重生这是迎亲啊还是干嘛。他只能笑而不答。当天晚上,三人同睡在父母家的新房里。重生睡中间,左右各搂一个,真他妈的爽翻了!光搂怎么过瘾呢?他开始脱古丽仙的衣服。几个月了,古丽仙都没让他碰过自己。起初羞于姐姐在,扭扭捏捏不肯脱。慢慢地,楚云密布,怒潮翻滚,随他怎么地了。穆斯林女人眼里的婚姻是神圣的,既摆了仪式,那这段婚姻就是真主赐予的,就应该好好地享受。热罕娜背对着他们,一声不吭。他索性把她也扒光了。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眼下是不能弄的。但左抱抱,右亲亲的,男人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天,家里还是大摆喜酒。重生和姐妹俩都是盟过誓的,不能撒谎,父母替他们把谎言圆了。说重生和古丽仙在外面已经结婚,此次只是请大家喝顿酒,一切仪式礼节都免了。古丽仙今天穿的是中式新娘装,热罕娜依旧是维族装。她们眼中的婚礼已办,这些汉人的风俗,她们毫不在乎。
也有亲戚大娘拉着热罕娜的手说:你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妹妹都结婚了,你还不找婆家,我都替你急!大娘给你做媒吧,我有个远房亲戚……热罕娜反正也听不懂她的半吊子普通话,笑而不答。
也有亲戚嚷嚷要新娘喝酒,妈妈马上圆场,冲着人家挤眉弄眼:不能喝酒的啦!人家会心一笑:哦!哦!知道了!
精明的妈妈早就想好了,等热罕娜显肚子了,就让重生带姐妹俩去城里住一阵,回来就说古丽仙生的孩子。等正月过了,让重生和古丽仙去领个结婚证。她去民政局打听过了,农村户口的维族人能生三胎,再说如今超生罚款也不厉害,姐妹倆资产又多,不在乎。反正每人生两个不是问题,汉语里都管古丽仙叫妈,管热罕娜叫大姨,维语里各叫各妈!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0 15:56:15 +0800 CST  
第五十六章
圆慧犯下的纵火案伤透了公安局的脑筋。首先查屋主的信息,又查到女人登记丈夫的信息,经过DNA比对,男女死者正是两个孩子的亲身父母。很快通知到双方亲人。大块头本是女人同学,双方家长虽是同乡却不认识。且他父母均已亡故,此番来认尸的是叔叔和堂兄弟,对警方声称并不知他已结婚且有一双儿女的事,也不知他有何仇人。女人家人只说女儿多年前嫁人,女婿再未上过门,他们连姓名和哪里人都说不上,同样也不知道女儿有何仇人,那个死了的女婿,他们还以为就是出钱买走女儿的林福奎。老家问不出什么,警方把重点盯在这个城市里和夫妻俩有交集的人里。调查发现,女人长期来似乎只是独自带俩孩子,偶尔有个男人回来,好像是孩子父母,却不是男死者。走访和大块头认识的人,都说不知道其已结婚,只是有个相好的。警方也奇了怪,结婚都不止十年了,干嘛偷偷摸摸来往。再去向孩子了解情况,才弄清他们还有个“亲爹”,一年最多回来两次。这大概就是邻居所见。问亲爹在哪叫什么,也说不清,只说还有爷爷奶奶,经常会打电话来问候,具体地址说不清。顺着这条线索,总算找到林福奎的老家。可他人在哪,谁也不知。两年多没回家了,也没能采到他的指纹足迹等和纵火犯进行比对。但林福奎显然有重大嫌疑,经过大量走访,才了解有个远房亲戚(就是法正)与他关系不错。但同样不知在哪,过年时给父母打过电话汇过钱,查过去是在报恩寺所在的那个县城的公用电话。此外无任何线索了。像圆慧和法正这样吃宗教饭的,怕在老家说出去不光彩,往往都要隐瞒自己的行踪,但他们都在父母处留了非实名制的手机号码,以防家中发生急事,父母为了保护儿子,是不会泄漏这个号码的。圆慧打父母电话,得知警察去老家找自己,知道自己已是大案的重大嫌疑身份,轻易不露面了,行事格外小心,特别是和法正联系事务。
重生心里认定就是圆慧和老五等人调换了佛宝,证据就是三人莫名奇妙出现在报恩寺。他数次去县公安局打听案子进展,回答永远是还在查。婚礼过后,他也空闲了点,他又去公安局,得知案子还没结果,就嚷嚷着要面见局长。值班的说局长们都在开会,要他慢慢等。他就自己摸到办公楼,就守在沈局长办公室前。值班的嫌他站在局长门前难看,非要他去别处等着消息,竟争执起来。沈局长开完会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和重生照了个正面,两人都愣住了。
“到我办公室谈吧。”沈局长顾自进去了。重生也跟了进去。沈局长关好门,说你了声你请坐。
重生哼哼了一声,说原来你高升局长了,怪不得这案子查不下去了。
“李重生,请注意你的言辞。要想谈你的事,好好说话。”沈局长看也没看他,顾自点了根烟。
“那我问你,报恩寺的案子为什么不查了。”
“你怎么知道没在查。”
“我举报的那几个人,形迹这么可疑,怎么你们一点动静也没有。”
“查案是公安局的事,怎么查没必要告诉你。”
“你不觉得自己有包庇之嫌吗?”
“你太放肆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抓我?凭什么?”
“你曾持刀威胁我,我来指控你,还不够份量么?还有,报恩寺的案子,你就是最大的嫌疑!”
“那你为什么不抓我?”
“当年的事,你那师兄,圆,圆什么来着,告你盗窃,我只是正常办案。你却拿刀威胁我,我第一念你是个孩子,第二你那师兄撤了案,就没有深究下去。现在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们手头的大案多得很,还真懒得跟你计较那事。报恩寺的案子,你师兄和你举报的那几个人,都有嫌疑,你的嫌疑也不比他们几个小。但办案子,不能凭空想象就抓人。明白了吗?”
重生被他一下说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还有事吗?要不要我给你开个条子去我们食堂就餐?”沈局长不无讽刺地说。
重生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办案人员随时会传唤你的,希望你配合!”
沈局长随即拨通一个亲信部下的电话:马上去旅游管理部门调看报恩寺承包人的资料!
个把小时,部下回来了。
林福奎!果然是他!
因局长对报恩寺一案“没兴趣”,刑警大队压根就没好好查下去。沈局长本希望此案不了了之。一则重生死盯着不放,人家大小是个名人了,若有什么渠道将此案公诸于众,自己会陷于被动。再则,前几日接到纵火案重大嫌疑林福奎的通缉令,总觉得那张从身份证上截图的照片很像年轻时的圆慧。报恩寺背后的承包人,他早就怀疑是圆慧了。想不到他还牵涉这么桩大案,看来此人迟早要翻案,自己要采取措施了!
沈局长于是派人去了郝建国公司。本想找郝的,没人知道他在哪,便找了黄河。郝此时已把总经理的很多权力还给他了,自己只掌控经济权。黄家毕竟有较大的势力,目前虽管不到自己,但山不转水转,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他甚至卖玉的钱也分点给黄河,以示安抚和友好。沈局长的人便找黄河,说老五等人牵涉一起盗窃案,希望能主动去公安局说明情况,另外还打听林福奎的下落。黄河就把公安局的要求转告给了郝建国。
郝建国分析后觉得,沈局长可能觉得案子包不住了,提前打个招呼。“林福奎是谁?你们谁认识?”圆慧颤抖了一下。郝看了看他,觉得这个阉人越来越奇怪了。
“看样子我得和沈局长见个面,探一下底,也好知道怎么办。”
“郝总现在不能去见姓沈的。”
“为什么?”
“万一他和黄河串通了给你下套呢?”圆慧是怕沈已知道自己纵火嫌犯的身份,劝郝丢车保帅,而事实正如他所料。
“可能性不大。不过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就是见他也要试探清楚。跟你们说个事啊,老十九这小子又要打比赛了。这次可是个厉害对手,煞哇拉,泰拳王,你们听说过吗?”
“听说过。这家伙打败了全美搏击冠军,日本以柔道见长的搏击冠军,韩国以跆拳道见长的搏击冠军,中国几任搏击冠军都败在他手下。重生跟他打,胜算很小啊,老大要下注,还是押在煞哇拉身上吧。”老五说。
“NO!NO!NO!我觉得还是十九赢!”
“他跟天雷这场虽然赢得很精彩,但是很玄啊,天雷如撑到地三局,他必输!煞哇拉人称钢铁机器,抗挨打能力比天雷不知强哪里去了,重生的重拳未必能对他产生致命打击!”
“庄师傅说过,世上没有绝对赢家。十九打比赛,到目前为止,靠的都是至刚至猛,他若仍用这个打法对付煞哇拉,自然必输无疑,因为他的刚猛不及煞哇拉。有人曾预言,唯太极可赢煞哇拉。但哪怕是太极中的顶级高手也赢不了他,这又是为何?就是因为力量和速度仍有欠缺。四两拨千斤,前提是杠杆必须有足够的强度和长度。十九的太极水平也一般,但他有个强项是,即便在高速运动中,仍能按太极原理出招,这一点他少年时我就见过,我觉得这种打法最能克制煞哇啦。而且,自由搏击和散打的手套不同,是露手指的,你们别忘了,庄师傅可是有点穴神功的哦。老头为了能让青城派称雄武林,拼得很啊!怕重生负担不了比赛费用,问我能不能赞助点啊!哈哈,哈哈……”
“不能让小畜生赢这场比赛!”圆慧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你不要把个人恩怨夹杂进去嘛!十九还是够意思的,虽然跟着黄河跟我唱了出对台戏,我看他也没有自决于兄弟们的意思,没有永远的敌人。”
“他就是郝总永远的敌人!把他养壮了,您就是在自掘坟墓!”
“放肆!”
“郝总,不管您爱不爱听,我都要把话说完。小子要是打败煞哇拉,名气就不是一般的散打王,搏击王了!”
“那又怎样?”
“他是一根筋的人,盛名之下,必以大英雄自居,佛宝之事,不弄个水落石出,岂肯罢休!”
“难道他打败了就不会追究此事了?”
“正所谓人微言轻。他若只是个普通农民,沈局长会如此投鼠忌器?我们要趁他打败比赛,万人唾弃时,悄悄地把他做掉,把佛宝失窃案嫁祸于他,永决后患!”
“赢不赢煞哇拉,也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
“就要我们来决定他的输赢,和生死!”圆慧满脸阴云,杀气腾腾,郝建国和老五等都不禁寒颤。
圆慧得知自己被通缉后,以前的两个手机号都关机了,前两天路过某地,顺便用公用电话问下父母情况,才知道老爸因得知儿子杀人,孙子孙女也都不是自家的,一病不起,已经归西了,妈妈也重病缠身,奄奄一息。他却回不去了,林福奎的身份又让沈局长知道,往后遥控报恩寺也没机会了,他的人生已走到尽头,再不赶紧,“深仇大恨”只能带到地狱去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2 11:03:10 +0800 CST  
重生和煞哇拉之战,说到底也是跟那个搏击论坛有关。在他得散打冠军之初,拳迷们就呼吁让他出战。煞瓦拉气焰嚣张,激怒了许多中国人,想我中华泱泱大国,难道就没一个人能赢得了这偏隅小国的拳王?这种呼声越来越高,出现在其余媒体,引起了电视台的注意,觉得组织这场比赛会有看点。正月底重生就接到了邀请,他没多想就答应了。比赛定在四月,还有一个多月。庄桂生起先怕他负担不了训练和比赛的费用,便向郝求助,没想到电视台拉来了赞助,承担全程费用。电视台请了一位营养师,顶级的搏击术教练和泰拳手陪练,还需要一位贴心人照顾生活。身边只有古丽仙可以出门照顾他,但热罕娜肚子已隆起,生活习惯不同,妈妈也照顾不好她,更兼有病史,古丽仙不能离开她。没人照顾先将就吧,重生决定和庄先去了再说。
临走前一天,圆真来了。报恩寺众多和尚中,他算混得好的,如今也算“成功人士了”。每次来寺里,人家都尊称他“大师兄”、“大师叔”,听着也很受用,所以每隔段时间总要回寺中看看。这次来,才听说重生都成全国冠军了,马上还要迎战泰国拳王,便兴冲冲地来拜访重生。听说少个贴心人照顾生活,他说那我去吧,我们兄弟总够贴心了吧。重生说你孩子小,还有砖瓦厂要管,怎么走得开,他说孩子不有他妈照顾么,砖瓦厂目前也没大单子,存货也偏多,一般的小单子工人能自己搞定,仙儿去收下钱就成了。重生说那你也得跟阿姨商量过啊。圆真说没事,她准同意,你们等着,我马上回去收拾东西。便骑上摩托回镇上了。杜仙儿起先还是对重生的移情别恋耿耿于怀,后来拗不过圆真,又觉得老实人出门见见大世面也好的,便随他去了。
三个人第二天就去了要打比赛的那个城市。节目组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一个大套间,加上营养师,四个人住一起。庄全程陪他训练,营养师只负责做重生的三餐,圆真的事最杂,做饭洗衣搞卫生,采购除了营养师自带的食材以外的所有生活物资,重生的午饭要送到训练馆,然后就陪着训练,递水递毛巾,揉腿按摩,这个生活护理还真是比古丽仙强多了。重生的炊具餐具甚至冰箱都是专用的,第一次享受这种国宝级的待遇,还真不太适应,有时他见庄和圆真吃着辣味小炒,红烧肉,白酒喝完喝啤酒,还真是眼馋,也想整点,但营养师是坚决不允许的,这也是他要住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好吧,一切都是为了打赢那场硬仗,任性不得。 庄桂生和新的搏击教练将所有煞哇拉的比赛视频看了又看,发现以往选手失败的原因无非两种:一是仗着本身力量强大硬碰硬,二是技巧高超但力量不足。理论上,技巧的上升空间总比力量要大,所以那些硬碰硬输的如果改变打法,还是有可能赢煞哇拉的,那些天生力量就欠缺的就没什么机会赢了。泰拳并不是纯粹的靠抗挨打,招术以刁、毒、狠见长,一旦中招就很危险。对重生来说,体重只有75公斤上下,以他的身高算是很瘦了,即便将速度与爆发力发挥到极致,要想靠打击力赢煞哇拉,几乎没有胜算。庄一再告诫他,煞不是天雷,这样蛮打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此战从头到尾,必须是防守反击。重生的反应速度比煞快得多,所以防守不是问题,关键要看能不能沉住气。反击是关键,但反击的机会不会很多,方式也不是硬打,而是要按太极之原理快速出招借对手之力摔倒对手,才是上策。庄有点穴神功,但在比赛中,很多穴位是严禁打击的,那些可以打击的穴位,一个经验丰富的拳手也必定严加防手,不可能轻易打到,但用打穴位之法逼得对方疲于防守,也是个不错的策略。
热罕娜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重生走后不久,古丽仙便去本市租了个房子,和姐姐搬了过去。可怜的阿依木,回到新疆后已入冬了,待到三月春雪消融,带了个卖羊肉串的做掩护,赶到重生他们镇上,费劲周折才找到农场,可里面只住了重生的爸妈。天真的他本以为是个很大的农场,说不定黄河和郝建国也在。如今找不到人,只得暂且在卖羊肉串的租处躲几日。其实这穷地方有个毛生意啊,也就是个幌子罢了,不然你一新疆人在此逗留,很快就有公安盯上你了。
圆慧在郝面前夸下海口,说有办法让重生输了比赛,还有妙计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上西天。其实他只有个大概的想法,如何实施,却还没个头绪。老五他们跟踪重生的行踪,拍了些照片给郝。圆慧才知圆真陪着重生,茅塞顿开,全盘计划一下浮现在脑海里。
郝也不知圆慧的具体计划,先冷眼旁观着,若真能如他所说不留痕迹弄死重生也好的,可以一门心思打秘洞的主意了。但他也没干等着。他联系了沈局长,说自己的兄弟应该不会参与什么盗窃案,眼下有重要事情需要他们帮忙,待忙过这阵让他们自己来沈局长处交待清楚。但沈局长的语气里,老五他们好像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他似乎更关心一个叫林福奎的人,听话音,此人不仅仅是盗窃案这么简单。郝估摸着林福奎可能就是圆慧,便有意见沈局长一面。两人秘密见面了,一番寒暄,沈局长便大叹苦经,说自己最近被两个案子搅得烦死了。
“……报恩寺失窃一案,你那兄弟李重生三天两头来闹,说我们破案不力。这案子也是莫名其妙,我做所长时他就和他的几个师兄为这事闹得厉害,这隔了十几年了,他把东西还给寺里了,又说东西被掉包了。我们查来查去,也就他见过原物。我怀疑就他自己捣得鬼,但也没证据。他举报的那几人,都是郝总的兄弟,我相信他们不会干这事,但程序上,总要过问的,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兄弟们在外做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万一有触犯法律的事,沈局长不必顾忌我的面子,秉公办案好了。”
“别的都好办。林福奎这个人棘手啊。此人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涉嫌一起纵火罪。和这个人走得近,很危险啊。”这话是旁敲侧击,劝郝如果和和圆慧在一起,就要立刻划清界限。
“这个人是在你们县纵的火吗?”
“不是,是别的省。”
“那你担心什么,通缉令是全国发的,抓不到人又不是你的责任。”
“但是,此人也是报恩寺的嫌犯之一,他的一个亲戚,也是到处都找不到,只在本县露过踪迹,专案组要我们局配合调查。”
“那沈局长发现点眉目了吗?”
“有一点,但找不到人。你看,这是通缉令,这个人你见过吗?”
沈局长把手机上的照片放大了给郝看。果然是圆慧,但郝不动声色地说:“看着眼熟啊,可照片像是有年代了,看不太清。”
“是看不太清。因此人也涉嫌报恩寺的案子,李重生举报他和你的手下一起出现过,我也是顺便打听一下,郝总不要误会。”他的意思,是告诉郝,交出圆慧,才能洗清自己,当然,最好连佛宝也交出来,自己可以把罪全定在圆慧身上,或者只让老五们承担些小罪。他最担心圆慧落入别处警方之手,那样圆慧很可能咬自己一口,再有重生之佐证,自己够麻烦一阵了。落在自己手上就不一样了,圆慧虽仍要交于别处审讯,但两个案子都是自己破的,圆慧再咬都没有用的。
郝自然明白沈局长是劝他丢车保帅的意思,但也不能直说圆慧和自己在一起。而且,如果交出活的圆慧,自己岂不也麻烦?沈会不会再打自己的主意?涉及纵火案,盗窃案也未必就是沈局长这里审。毕竟佛宝案自己还是幕后的老大,在此案翻船可亏大了。圆慧必须死!但佛宝如何处置,他心里没底。
“我局里还要开会,过两天我去*市办事,想请黄山书记吃顿饭,郝总也是黄书记的故人了,能否赏光一同出席?”
“一定一定,黄书记这次高升,我还没当面庆贺呢……”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3 13:58:13 +0800 CST  
郝建国假装在*市附近办事,凑巧赶上沈局长请黄山的酒局。黄建雄退休后,像沈局长这么巴结他的干部还真不多。老头也免不了在儿子面前提及。黄山此行名为出差,其目的黄山自然知道,人家盯着市局副局长的位置呢。自己隔了个市,自然没有任免权,但比本市的领导反而更好说话。郝也算黄家的故人,又和弟弟一起开公司(黄山哪里知道弟弟和他之间的恩怨),他也替沈局长说好话,黄山便答应去说回情。郝因此也确定沈只是出于广场运作的考虑,把自己当成黄山一门利益链上的人物,并没有联合黄河整自己的意思,也就放心了。
郝回去后,圆慧等着向他汇报自己的全盘计划。郝联想起他最近一系列异常表现,感觉此人已是丧心病狂,一心致重生于死地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郝的集团利益,而是报他自己的仇。如沈局长所暗示的,再和此人交往下去,危险得很。今天既然来了,且先听听他的计划,明日起,当远离此人,并寻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他!
“……我打算让小畜生在比赛前服一剂泻药。”圆慧边说边望着郝,可郝微闭双眼,目无表情。“这种高手过招,一剂泻药足以大伤元气,小畜生必输无疑。”换在以前,郝一定会问:“说说容易,他吃的东西都是营养师调配的,哪那么容易吃你的泻药?”今天是怎么了,一声不吭?圆慧有些不安,继续说道:“既然小畜生必输,郝总大可以放心把大把的钱去下煞哇拉赢的注,稳赚不赔的!他输了比赛,我们再火上浇油,在网上请人攻击他,说他收受地下拳庄的贿赂打假拳,不需要证据,信息量大就行,这个花不了几个钱。他必然在万人唾骂中灰溜溜滚回去。我们再设计将他引诱到报恩寺的秘洞中将他杀死!然后将洞中东西运出。他死不见尸,佛宝案就无从查起了!”
圆慧只是说了个大概,许多细节不能一言概之。可郝出奇地冷淡,搞得圆慧心里没底,说不下去了:“……郝总,你对这个计划有什么看法吗?”
“你不觉得这么做有损阴德吗,亏你还是和尚出身。”
“郝总!”
“你怎么做我管不着。我可不想自折阳寿。”
“可我需要老五他们帮忙!”
“他们的事,你去问他们,我不想管。我累了,你走吧!”郝一手揉着双眉,一手做了个请走的姿势。
“郝总,可是……”
郝建国转了个身。
至此,郝再不见圆慧,令老五们不要掺和圆慧的前部分计划,只是跟着他静观其变,若他真能将重生引入秘洞,就出手干掉两人。郝知圆慧已丧心病狂,所谋一切,并不是为了钱财,即便老五们不帮他,他也会想办法的。
圆慧见老五们都不肯帮自己,知道郝既要规避风险,又不甘心放弃秘洞中的宝物,且隐隐感觉郝有灭自己的意思。但他什么都顾不得了。老五不肯帮忙,就找玄青子吧!
那玄青子,本以为在洞里修养个把两个月,莫文德和圆慧也该动手取宝了,哪知一等等了近半年,人都等得长白毛了。还好有个傻妞陪着他。傻妞长期不见阳光,免疫力差,浑身都长疮。玄青子倒也去药店买些膏药,去山里采些草药。上厅自己挖到一半那个洞尽头,每日会有一段时间日照,他将傻妞吊到上厅,晴天让她爬到洞里晒晒太阳。她如今瘦成皮包骨,按体型是可以爬出去的,但出洞就是悬崖,没经过训练的,爬出去也是白搭。玄青子受伤后,体力与身手都大受影响,只剩一瓶氧气,关键时逃生用的,他要从那个小洞出去一趟也是不容易。但生活物资要买,每隔十几天,他都要出去一次。天不亮出发,从山区绕道,换上常人服装。找个饭店打打牙祭,手机充充电,跟圆慧和莫文德联系一下,问问什么时候动手,然后采购一大堆东西。每次至少要买一百来斤,雇个三轮车拉到方便进山的地方,天黑回到洞中,人已累得半死。不比受伤前,扛个大姑娘奔上一二十里还能登上报恩寺前崖。
其实何时动手取宝,基本取决于圆慧。本来计划,待失窃案风声过后,让老五等人深夜从寺院内吊入洞中,帮玄青子一起打洞。这个办法比较笨,圆慧其实已有好办法,根本无需玄青子打洞。但如今他已活着腻味了,钱财已无所谓了,他要将这次取宝成为自己整个“复仇”计划的重要一步,所以一推再推。
玄青子这天出洞去弄些柴禾,顺便开起手机,竟有多个圆慧的来电显示。他忙回了过去,有些兴奋地问:“要动手了吗?”
“快了,最多再等半月吧。你要先帮我办一件事……”
公园里,杜仙儿像往日一样,坐在角落的长凳上看儿子玩皮球,身后是片小林子。儿子快四周岁了,继承了圆真的壮实,以及她的灵秀。杜鹃和自己越来越不亲热,儿子几乎成了她的全部。三月的春风,和煦温暖,夹带着花蕾与青草的气息,落日余晖中,一切是那么地安详,宁静,就像这个年近半百而风韵犹存的女人,她正享受着这惬意的一刻。天色越来越暗,该回家了。刚想起身,手机响了,是圆真打来的。挂了电话,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子呢?草地上,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小皮球。她大声叫唤着,跑到草地中央,四处张望。视线只到一百多米外的出口都不见儿子的影子,这短短数秒,即便是百米飞人都跑不出去啊!。公园里人并不多,很快都聚过来问情况,也都帮忙分头找人,每个花木丛都不放过,重点是那个几百平米的小林子。一切都是徒劳……
林子紧连着高高的围墙,外面是条僻静的小街道。玄青子背着麻袋翻墙而出时,都没有人看到。他迅速钻进圆慧的车子。小孩不停地挣扎和呼叫,玄青子干脆一条胶带封住了他的口。
车子开到他每次进山的地方,玄青子问,留活口还是怎样。
“随便你,只要别把尸体扔外面就行。”
玄青子便扛着麻袋回了洞中。

重生刚洗完澡,圆真正在给他做全身按摩。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骂咧咧地说:这女人,不刚打完电话么!不接了!重生笑道,你敢不接啊,胆子越来越大了,阿姨的手机都敢不接了!圆真一边接听一边尴尬地笑笑:女人事就多!
“你说什么?儿子丢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重生和庄桂生都劝他马上回去。“对,我要马上回去!”他站了起来,却像只无头苍蝇,转来转去不知道干什么。重生说,你先冷静一下,无论公交火车飞机还是打的,回家都要一天时间,让庄师傅先帮你去买最近的航班或列车票,你呢先等等,说不定呆会儿孩子就找到了。
圆真焦躁不安地转来转去,手机响了。
“喂,砖瓦厂的王老板么?”对方声音阴阳怪气的。
圆真以为是联系买砖的,没好气地说:“买砖的话现在没有,你过段时间再说。”
“我不买砖。请问你孩子是不是丢了?”
“是啊是啊是啊,你见到了么?”
“是的。你要想知道你儿子的事,现在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们慢慢谈。”圆真脑子闪过一个念头:绑架!
“我现在就一个人,你快说!”
“不不不,你那屋子里还有三个人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别问了。你现在就出小区大门,左转,第一条弄堂,你进去,会有人跟你联系的。记住,不要让人跟着你!”
“好好好,你等着,我马上来。”
圆真急急忙忙往外走,重生问你去哪?他随口说买烟去,就咚咚咚下楼了。
重生是光着膀子的,见他独自出门,怕他做傻事,忙穿了衣服跟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到。
圆真走到那条弄堂里,胡咕隆咚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等了一会儿,正想打电话,一个黑影子向自己走来,到了四五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是谁?”圆真的心都蹦到喉咙口了。
“你不认识的,只是受人所托,送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喏,就是这个。”那人递给他一个小纸盒。然后打电话汇报了一下。
很快,圆真的电话也响了:“王老板,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是什么东西?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你别急呀,我慢慢跟你说。这只是一包拉肚子的药……”
“你别走!”圆真见送东西那人要走,急了,一把揪住了他。
“干嘛,你揪我干嘛!”
“你不能走。是谁派你来的,我儿子在哪,你要说清楚!”
“我哪知道这些,我就是个捡垃圾的,前两天有个人找到我,给我五百块钱,要我把这东西给你,我又不认识他的。”
圆真脑子一团糟,还是揪着不放,他力气大,那人竟也挣脱不了。
“你揪着我没有用的。你要是儿子丢了,就赶快去报警,大不了我陪你一块去,五百块钱充公。那人的样我还记得一点,不知道就这么说说公安局的人画不画得出来。你手机还在响,还是听听那人怎么说吧!”
圆真于是又拿起手机接听:“王老板,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么个臭脾气,遇到点事就乱成一团麻,能不能有点长进!”
“圆慧!你是圆慧!你这狗日的,为什么要绑架我儿子?”
“蠢货!不想替你儿子收尸就好好听我讲!这是一包泻药,你明后两天分开放在李重生的饭菜里,要他拉到上医院为止!”
“你要我对自己兄弟下毒!你别妄想了,畜生!”
“下不下手是你的事,要报警也随你。我只看结果。小畜生要是输了这场比赛,我就放了你儿子,他要赢了,哈哈,哈哈哈,王金宝,你那仙儿姐姐都快五十的老娘们了,不知道还生不生得出!哈哈,你自己看着办吧!”
“师弟,我求了,放了我儿子,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倾家荡产还不够的话,我还借得到一些,我求你了师弟,念在我俩多年的情分上,念在当年师傅赶你出山门,我哭着求他留下你的份上,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圆真差点就没跪在大街上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只看四月八日的比赛结果!”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4 13:15:19 +0800 CST  
天热人也少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4 20:26:56 +0800 CST  
圆真在路边呆坐了很久,才神色恍惚地回去。重生问他去哪了,他摇摇头。庄已经买了机票回来了,说要不现在就去机场,航班是还有两个多小时。他还是摇头,说不用回去了。重生和庄见他古怪的表情和莫名其妙的话,以为孩子已经遇害了。正不知该怎么问,他又说,是个生意上的仇人劫持了儿子,要敲诈。重生和庄稍稍松了口气,说,有下落就好,比人贩子拐走好!救孩子要紧,要多少钱先给他,以后再算账。然后又问要多少钱,不够大家一起帮忙筹措,他摇摇头,说你安心打比赛,我能把这事搞定。庄说家里出这么大事,你还是该回去,不就是送饭买菜这点事,自己多跑几趟就是了。任他们怎么劝,圆真就是不答应,且顾自己回了房间。刚才在街上他跟杜仙儿也是这么说的,称自己要在外面筹钱,先不回家。杜仙儿早没了主见,只要是为了救儿子,随你怎么着吧!
圆真的儿子被玄青子带回洞中,扯掉了胶带后,即大哭不止。玄青子被吵得心烦,一声厉喝:再哭我掐死你!小孩子这才透过昏暗的油灯看见两个鬼魅一样的人,一下吓傻了。
“小弟弟乖,不怕不怕啦,爷爷是好人。”傻妞拿了个什么吃的去哄宝宝,宝宝见这蓬头垢面还一身恶臭的女鬼向自己爬过来,吓得尖叫起来。玄青子火了,一下掐住他脖子,傻妞连连求情,他才松了手。宝宝背过气去了,醒了又哭,玄青子再骂,他也不敢作声了。
圆真哪里睡得着,内心之挣扎可想而知。想来想去,重生赢不赢比赛,总是自己儿子的性命重要。师弟了解情况的话,应该也是先救人的吧?他这样安慰自己。可万一是毒品或别的毒药呢?不如自己先试一下吧!想到这里,他立刻起床,从纸盒中取出装药的塑料袋,到厨房倒了杯水,弄了一小勺药放进去,很快就化了。他闻了一下,略略有些中药的味道。可是放在嘴边,实在没有勇气喝下去,几次拿起几次放下。
“你在干什么?”庄冷不丁出现在厨房,圆真吓一大跳,杯子差点落地。
“没、没干什么,我喝口水。”
“别太担心了,能用钱来解决,总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庄安慰道,又回沙发睡觉去了。他本和圆真一个房间,嫌他呼噜吵,就睡沙发了。
圆真咬咬牙,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那一夜,圆真上了N次厕所,吵得庄也没睡好。
这是一种中药制造的泻药,没有太大毒性,拉完了,人马上就舒服了。但关键是,拉的次数多了,人就要脱水无力,精神也差,对于实力相当的运动员来说,谁在比赛前几日狠拉肚子的话,将是致命的。
第二天早上,庄说你昨晚拉肚子,今天就不要送饭了,我回来拿吧。圆真连说自己已经好了,坚持要送。营养师听说圆真拉肚子,急了。心想这屋里卫生条件还行啊,吃的也都还新鲜。等重生和庄走了,营养师把冰箱里所有的熟食、蔬菜、肉类全部扔了,所有的餐具、炊具都消毒,还逼着圆真去医院检查。圆真拗不过他,出去转了圈,药店买了盒止泻药。
营养师自己去买了食材,做好重生的午餐,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交给圆真时千交待万交待,要庄洗了手来拆餐包,圆真则绝对不能碰。
圆真在训练馆附近一处僻静处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下药。再等一天吧,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没事。
第三天下午,重生忽然狂泻不止。庄和教练都意识到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立刻把重生送进了医院。也奇怪,大便、血液检验都没什么问题。医院的检验是针对细菌和病毒感染的,这种中药药物成分,需要更高级的成分分析才能测出。营养师也急急忙忙赶到医院。他问重生除了自己做的还吃了什么,重生不好意思地说,午餐晚到了会儿,看见庄的快餐里的红烧肉很诱人,熬不住吃了几块。营养师很气愤,说一再交待不能乱吃东西,就是不听!其实重生背着营养师吃庄的东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庄也不信这两块肉就能让爱徒拉成这样,说我吃得还要多,不是好好的吗?营养师说,跟你们说也不懂,每个人的体内环境不同,圆真拉肚子在先,说不定重生已经被这种细菌感染,再吃到不干净的东西,腹泻就爆发了。至于为什么检验不出,谁也说不清。
重生住了两天院,腹泻才基本好。但体力已明显受影响。教练和庄愁眉苦脸,看来一个多月的努力白费了。在病房里,他们就改变了比赛策略:争取不要输得太难看,来年再约战!出院后再过两天就要比赛了,重生这个样子,高强度的训练已经没什么意义。上午还是让重生多休息,下午去训练馆活动活动,适应下新打法。圆真不用送饭了,便也没机会再下药。
圆慧这段时间还忙着另外一件事。他一直都保持着和法正的电话联系,不断地探他口风,似乎还并不知道自己被通缉的事。其实这时候沈局长已经从本县有圆慧亲戚给父母汇钱这一线索,查到了法正的底细,就等圆慧出现一起抓人呢。
圆慧就说,寺院前的栏杆年久失修,不安全,打算拆了修个新的。法正说没必要花那钱,自己找人把不牢固和破损的地方修一下就行了。圆慧坚持重建,法正也随他了,反正你是老板。圆慧联系了一家曾承包寺里一座大殿重建工程的建筑队,把具体要求说好了,让他们自己去找法正。
建筑队按圆慧的要求把栏杆一边区域用临时板墙隔离起来,说是不让外人看到施工现场的零乱以及防止游客特别是小孩靠近危险。还安装了一个电动葫芦,可以直接吊人吊物到洞口,理由是要把“报恩寺”几个大字重新上油漆。无论是法正还是建筑队,都觉得这么点小活如此大动干戈,有点小题大做,不过反正老板出钱,随便他。
建筑队做好准备,材料却还没到,圆慧让他们把临时围墙门的钥匙交给法正,隔几天到了再施工。建筑队的人便先撤了。
郝建国得知重生住院,立即把大把的钱押宝在煞哇拉身上。
比赛的日子终于到了。煞哇拉是客场,他披着黑披风霸气地出场,欢呼声却是寥寥。狼皇出场时,几乎是全场起立,欢呼加油声不绝于耳,还有人挥舞国旗高唱国歌。煞哇拉猖狂已久,国人都期盼着看他被土生土长的中国拳手狂扁,那场面,想想都激动啊!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教练和庄桂生也没什么好交待的,尽力打就是了。
第一局,重生就很拼命。他的速度之快,煞哇拉也是很惊讶,只能以防守为重。重生每次进攻得分,场下都是掌声雷动,拳迷们终于看见了战败这个钢铁机器的希望。一局下来,重生以微弱优势胜出。场下欢呼不断,专业人士却极为担忧,因为煞哇拉前半局是不熟悉对手有点发懵让重生领先的,下半局他已经转守为攻了。从体力上来看,黑方似乎还在热身阶段,红方却是气喘吁吁了,最后几招明显疲软了。
果不出所料,第二局,黑方越战越猛,红方几乎整局都在躲避,还挨了几下重拳。黑方以明显优势获胜。第三局,双方都是拼了。重生豁出去了,一次次发动猛攻,却没有赚到丝毫便宜。煞哇拉瞅准机会,用他最具杀伤力的一招——抓住对手双肩以膝盖撞击其腹部。他的膝盖从小就对着树撞了,像泡桐这样的软木,一下就可以撞出一个洞。重生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让对手抓着肩膀连撞。他用掌狠劈煞哇拉的肱头肌,在对方膝盖撞过来时身子习惯后缩,减轻撞击力。煞哇拉手臂被劈得酸麻,不得不松手。而重生却倒地了。他不是直接被撞倒的,而是双腿发软倒地的。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只挣扎了一下,再也没有要站起来的表现。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随着一声锣响,裁判举起了煞哇拉的手。整个赛场静悄悄的,就见胜者对着本国的记者和拳迷呲牙咧嘴地大放厥词。
那个搏击论坛上马上有几千条关于重生败北的评论,很多人都认为他今日有怯场情绪,没打出该有的水平。不知什么人发了一条“可靠消息”:李重生接受地下赌场的贿赂,打假拳!这条消息立刻炸开了锅。有人表示怀疑,但很快有人证实,其余网站、论坛也看到了这个消息,警方已介入调查!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5 15:28:09 +0800 CST  
出门前顶一发,明天见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6 06:29:26 +0800 CST  
第五十六章
圆真看了比赛结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也不允许多想,他跑到赛场的角落,拨通圆慧的电话:该放了我儿子了吧!圆慧阴笑着说,别急啊,你儿子在我这玩得好,吃得好,我还想玩几天呢,你马上和小畜生一起回来,回来就放了你儿子。
重生躺在床上发呆。营养师走了,陪着他的只有教练、庄桂生和圆真。教练安慰说,看样子不是腹泻的意外,你还是很有希望赢煞哇拉的,好好练习,来年再战。然后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圆真憋不住了,说,师弟,我儿子还没回来,我得马上回去了。重生才想起还有这档烦人的事,忙问钱筹得怎么样了。圆真哭丧着脸说,事情比想象的复杂,估计是寻仇来着,不是钱能解决的。寻仇?你这么个好人,会跟谁结仇?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是生意上的事吧。重生说那我们赶快一起回去,看看能帮忙不。圆真真心愧疚地说,你打比赛这么累,还受了伤……这点伤算什么,总是找你儿子重要!于是马上买机票,次日凌晨的晚航班回省城,叫了辆车,午饭前赶到了杜仙儿家。
杜鹃已结束毕业实习,正忙着找工作呢,听说弟弟被绑架,前几日就回了家。也就是安慰安慰妈妈,没有一点办法。杜鹃开的门,见了满脸青肿的重生,也是一愣。两人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杜仙儿听见动静,跌跌撞撞、披头散发从房间跑出来,抓着圆真的手追问儿子下落。圆真一个劲地摇头叹气。
“你不是说这几天筹钱救儿子的吗,是钱不够吗?”
“阿姨,师兄说不是钱的事,是有人寻仇。”
“寻仇?我们和谁有仇?王金宝,你傻啦,说话呀?”杜仙儿拼命摇晃圆真。
圆真还是叹气摇头。他一路上已经打了圆慧无数次电话了,都是关机。
“你也不知道是吧?合着你这几天在外面啥事也没干是吧?你说你有办法,劝我别报警,我才这么干等着!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吗?你就为了那什么破比赛连自己儿子的事都不管了是吧??王金宝啊王金宝,你是被这只白眼狼灌了迷魂汤了是吧?啊?”她狠狠地抽他的耳光。
重生被她一句“白眼狼”说得很不是滋味,可人家儿子都丢了,说到底,圆真也是为了自己才没回家的,自己忙于比赛,考虑不周,也是脱不干系的。
“阿姨,你别激动,救孩子要紧,大家冷静下来想想,到底是什么仇家,就是报案也好有个方向。”
“对啊,你到底得罪过哪些人啊?”
“你们别问了。再等等吧,那人应该会再打我电话的。”圆真竟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圆慧一切准备停当,让成天跟踪自己的老五转告郝建国。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洞里的东西,要还是不要,全在于郝总一句话。要想把这事做得圆满、漂亮,让那小畜生死了还身败名裂,还要借郝总手上三样宝贝一用。”
前些日子圆慧就提出要用三件佛宝栽赃重生。到手的东西,郝建国还真舍不得,指望着偷运到欧洲拍卖个大价钱,所以一直没答应。但沈局长显然已经掌握了此案的隐情,案子也是公开化的,东西在手上终究是个烫手山芋,弄不好满盘皆输,不如舍弃;何况那洞中之宝也许更值钱呢!圆慧和重生,两个人无论谁活着落入警方之手,对自己都是极大的威胁。现在见圆慧的计谋已到了最后时刻,自己的人不出手他是杀不了重生的。杀了重生藏尸洞中,取了洞中之宝,再杀圆慧,尸体埋于农场。沈局长不是令老五等人自己去公安局交待么?正好,老五等人在一切妥当好,就自己去公安局交待,声称兄弟三人受圆慧蛊惑,帮他夺报恩寺的管理权。对失窃案一事,虽然怀疑圆慧,却实在不知内情。近日圆慧打自己电话,称佛宝被重生夺去,要他带几个弟兄去抢回来。老五等人惧怕重生,故未前去,圆慧可能自己去找重生谈判,不知怎么后来就没消息了。沈局长得此消息,必然名正言顺搜查农场和重生家里。既搜得佛宝,再找到圆慧尸体,案情“水落石出”了。眼下四月,南方雨多,选择好去公安局交待的时间,什么足迹指纹等都没了。老五们也是久经历练,见过大阵仗,心理素质好,事先编排好是不会露马脚的。沈局长找到宝物,虽未抓到重生,案子也算是破得差不多了,又找到通缉要犯的尸体,也是功绩一件,黄山再一说情,升迁有望。如此,他必视郝建国为利益同盟,即便怀疑老五等人,也不会深究。郝建国想了又想,此计简直完美无缺!
圆慧得到佛宝,并未像事先说好的那样让玄青子藏于重生家中,而是留在自己身边。本来呢,他也想倚靠郝建国度过余生,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可郝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让他意识到了危险。兔死狗烹,看来自己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多弄些钱给母亲养老。但也就是在抓走圆真儿子那天,圆慧的母亲死了,死前直呼他的小名。圆慧大哭一场后,万念俱灰,改变了他的终极计划。
午后,一辆轿车和货车开进了报恩寺。货车司机让法正清点了车斗里的护栏柱,要了临时围墙门的钥匙,车子直接开进去了,轿车也跟进去。法正问要不要叫人卸货,货车司机说先结账,随手关了门出去。轿车上下来老五、老六、老十四,各拎了个鱼竿包一样的长包,先后坐在电动葫芦的挂篮里,下到了洞口。法正才知这批货的钱还没付,说寺里没多少现金啊,货车司机跟他扯了会皮,收了部分货款,让法正打个条子,才让僧人们帮忙把货卸了。那个洞口又长满了杂草。有了玄青子的指示,他们一眼就发现了。尽管已经听玄青子说起洞内情况,三人望着那个黑咕隆咚的深洞,还是禁不住心悸。他们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前行,先摸清地形,好寻找地点打埋伏。先往下游,那里有成堆的骸骨,老鬼说过,怕归怕,毕竟事先知道的。傻妞和圆真的儿子已经被玄青子吊到了上厅。因为不打算从这里吊东西了,玄青子拆掉了下部部分木档,只有他可以用钢爪钩住原先钻孔的地方爬到一半高度以上,再抓住木档上去。又往上游去找放舍利塔的洞厅。在外面大致照了下,布局和玄青子说的差不多,三人依次进去。老六先转身,吓得大叫:“鬼!鬼啊!”老五和老十四也立即转身,因为手电照的地方不同,他们先照见了玄青子说的几具真身像,虽然在这样的环境见到也是可怕,总归是有心理准备的,刚想笑话老六,他俩的手电也照到了一样东西——一个面目狰狞、满口獠牙的白衣女鬼正站在洞的最角落里,身体笔直,双臂直垂,双手却像鹰爪一样曲着手指!老十四大叫着举枪,正要扣扳机,老五大喊:慢着!不要开枪!三人的手电都照向女鬼,发现她仍然一动不动。老五示意老六走近看看,老六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孬种!”老五自己壮起胆子上前。“不用怕,是具干尸!”老六和老十四也走上前。的确是具干尸,獠牙是因为脸部肌肉干瘪收缩而裸露出来的。尸体还有臭味。“估计是老鬼弄进洞玩的,玩死了就做成鬼来吓人。”
圆慧此次行动,并未通知莫文德,玄青子不知道圆慧等人得手后,会不会甩开自己,私下通知了莫文德。莫文德此时已到了镇上,却是联系不上圆慧,心急如焚。玄青子和圆慧正在杜仙儿家附近的车上,远远地观察动静。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6 13:31:06 +0800 CST  
没有圆慧的消息,圆真一直到午后都拿不定主意,该报警还是怎么地。杜仙儿说既然你没办法,我报警,他又死活不让,大家都看出他有难言之隐,又不停拨电话,估计他也是知道点眉目的。他说再等等看,那就再等等吧。杜鹃看这么多人在,就独自去买些菜准备做晚饭了。庄桂生和重生一直在套他的话,他一会说东,一会说西,自相矛盾,连魂不附体的杜仙儿都听出不对劲。几个人都冷眼看着他不停地拨圆慧的手机。
看看都傍晚了,重生突然想起杜鹃出门都快两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拨了号过去,竟是关机。重生有些不安,悄悄出门往菜场方向转了一圈,也没见她。急忙回去,抓着圆真的领子厉声问:“杜鹃也不见了!快说,到底是谁抓走了你儿子!”杜仙儿一听杜鹃也失踪了,几近于疯狂了,嚎哭道:“王金宝,你是要把我急死才开心啊!”竟一下背过气去。庄桂生掐了人中她才缓过气来。圆真的心理彻底崩溃了,普通一下跪倒在重生面前:“师弟,我不是人,害了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和杜鹃吧!……”
庄桂生听了他讲的大概,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将他踹出老远,圆真满嘴是血,爬到重生面前连连磕头。庄又要踹,被重生拉住:“先想办法救人吧!”
分析来分析去,也弄不懂圆慧干嘛要抓杜鹃和宝宝,但矛头确实像对准重生的。庄和重生也都认为报警无益,还可能害了孩子。
忽然,重生的手机响了,是圆慧的号码,他认得。
“是我的小师弟吗?”圆慧阴阳怪气地问。
“畜生,有事你冲我来,为什么要绑架杜鹃和金宝儿子!”
“绑架?你说那么难听干什么?他们是我的侄儿侄女,我请他们来玩玩的。都好着呢,放心吧!”
“废话少说,你想怎样,快说!”
“咳,也不想怎样,就是请师弟帮个忙而已!你现在是名人,我请不动啊,只好出此下策了!”
“什么忙,你说!”
“好吧,不绕圈子了。师弟,我已走到穷途末路,没奈何,掉包了师傅留下的宝物。”
“果然是你!”重生冷笑。
“可是,那东西被郝建国独吞了,没我一点份。他还想杀我灭口。”
“你要我杀郝建国?”
“不不不,我对打打杀杀的没兴趣,我只想搞点钱防老。”
“你要多少钱,快说,凑得起一定给你!”
“我哪能要你们的钱?都是苦哈哈的。你知道师傅的真身在哪吗?”
“畜生,师傅对你恩重如山,他老人家的真身你也打主意?”
“你想哪里去了。这样吧,我告诉你,我知道师傅的真身在哪,除了他老人家,还有很多宝物。郝建国他们今晚就要动手取宝了,他们要把这些宝贝包括师傅的真身,通通运到国外去卖大价钱。等一下他们就要逼我带他们进洞。我估计,他们得到宝贝之时,也是我的死期!我说这些,你信吗?”
“别管我信不信,你要我怎样才肯放人。”
“我要你今晚到洞里除了郝建国的人!然后,东西归我们,当然,师傅的真身该如何处置,都听你的主意。”
“他们都有枪,人又多,我单枪匹马有什么用?”
“我也有人,也有枪,就是没他们几个厉害。如果你突然杀去,那就不一样了。还有庄大侠,他也可以帮你忙么!我想,你不会这么自私,不顾杜鹃和金宝儿子的性命吧?还有,你忍心眼看着师傅的真身被人贩到国外去?他老人家对我是有恩,可还不及对你的十分之一啊!他对你的恩才叫比山高比海深呢!哈哈哈,你说是么?”
“你什么时候放人?”
“放心,人都在安全的地方。等我装好东西上了车,就告诉你人在哪!”
“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估计把那些东西打包也要些时间。洞的入口在报恩寺前面悬崖的一个小平台上,你去找我的徒弟明空,他会把你吊下去的……”
“这个不用你费心,我自己会去的。”
郝建国要知道圆慧这“全盘计划”涉及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估计要气得吐血——这不是把目标越整越大了吗?他还以为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为了连夜取走宝物,他紧急调了几个兄弟过来,只等重生入洞,兄弟们就候在洞口,或者庄也入洞,便尾随增援,待解决两人后,即刻运宝。洞中毫无光线,重生入洞必须有光,三人在暗处打狙击,射击距离不过二三十米,枪法当年又都是军中翘楚,三支AK-47全自动步枪同时、连续射击,即便全打在防弹衣上,光弹头的撞击力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尽管圆慧的话未必可信,重生却没有不去的道理。庄也毫无惧色。行侠仗义,救死扶难,乃是他一生之追求,可惜,除了打过几个地痞流氓小偷算是正义之举,实际用上他武功的地方,多是在黑帮争斗中。生活所迫,天可怜见,却是他一生都引以为耻的。圆真也要去,庄一瞪眼睛:你也配?圆真说,我一定要去,哪怕是替你们当枪靶子,我也要去!重生正在想如何进洞的事,见圆真非要去,就说:“多个人也好,救了你儿子和杜鹃,也需要人照应。不过你们两个都不要进洞……”
三人去了农场。爸妈见重生满脸乌青,一回来就去储藏室找东西,心里有说不出的担心。
重生先是翻出了那根心爱的精钢铁枪,握在手中轻轻舞了一下又放下,然后打开那个从部队带回的“百宝箱”。防弹衣,钢盔,这是必须的,取了出来。忽然,他看见了两样东西——一个狼头面具,一个铁盾。这样两样东西,都是当年帮艾尔肯杀死四匹狼后,那个舞关公刀的铁匠送他的。两件都是工艺品,铁盾是缩小版的,椭圆形的,只有三十*五十公分大小,狼面具却是量身打造的。重生把这两样东西也放进了背包。
重生背好装备即出发了。走出屋子时听见雷公和皮皮的嗷呜声。便去看望一下,它们明显的又老了不少,他摸摸它们的脑袋,它们似乎有些泪汪汪地望着他。古丽仙和热罕娜搬到市里后,爸妈就住这儿看农场。他们可不会将兄弟俩放风,整日的都拴着,每日扔些猪肺猪骨的。火龙也嘶鸣起来,重生又进了马圈,它明显的瘦了,去年冬季追古丽仙这一次,虽然侥幸捡回了命,却基本已经没法长途奔跑了。重生把抱着火龙的脖子闭了会眼。
行了,不狼马情长了,我们的狼皇该出发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7 12:54:51 +0800 CST  
重生本想从悬崖爬上去,但一则救人心切,夜晚摸黑,不知要爬到什么时候,二则洞口的秘密既已泄露,那干脆就从前院下去吧。于是他独自去了报恩寺。在进寺门前,他从侧面绕道,攀到离洞口最近的位置观察了一下洞口附近,并未发现异常。又原路折回,去敲大门。今晚是明空值班。他开了门。重生问圆慧在哪,他说没见过,师傅只打电话让他等小师叔。然后明空就带着重生进了那个临时围墙。
“这两天有什么人进来过吗?”
“我不知道。建筑队装好这些东西就走了,门也是锁着的,今天才有两辆车进来过,拉了些护栏柱。钥匙就给我了。说晚上还有一车货从外地装来。”
“哦,我明白了。这电动葫芦你会用吗?”
明空点点头:“住持说是用来给寺名上油漆的。”
“那你把我吊下去吧。”
“好的,师傅交代过的。师叔,这么晚你下去干嘛?”
“你师傅没跟你说么?”
“他说过两天要开工,让你先下去拜一下山神爷。干嘛要晚上拜呢,我觉得好奇怪。”
“呵呵。山神爷爷白天要睡觉的。”重生摸摸明空的小光头。但愿等下“装货”的人是圆慧叫来支援自己的。
他跳进电动葫芦勾着的大筐子,示意明空可以往下放了。
“师叔,我要在这里等你上来么?”
“不用。需要的话我会打你手机的。”
重生很快到了洞口。防弹衣已穿好,他又戴上钢盔和狼面具。石板移开一半的,钢索已放好,重生就爬了下去。此番是去拼命的,所以不必要的一律不带。他把大背包扔在洞底,随身藏了几把小匕首,左手持盾,右手持铁枪,双手护腕上各固定一个高能调光的袖珍电筒(最小号的火腿肠那么大)。就这样一步步往前摸索。直的路段,调亮电筒往远处一照,没人,就可以放心前行。遇到弯道,光线就调得很弱。盾牌太小,只能勉强护到上半身,下半身是完全暴露的,为预防遭伏击,人几乎是蹲着前行的。
也不过二十分钟,就要进入溶洞了。巷道出口处是最容易挨枪子的,出去前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会,调整下心理状态。他进洞没一会,一辆集装车开进了寺院,明空带着开进了围墙,司机说太累了,晚上就在车上睡了,让明空顾自己去休息。明空一出围墙,车厢里救跳下三个人,都是郝的拜把兄弟。车厢里还有木箱、泡沫板等物,用来运宝物的。司机留在上面望风,三人下到洞口,随时准备支援。该来的都来了,圆慧也了个皮卡进了寺。车子直接弯到后面去了。
“帮我抬个东西。”车斗里有个木箱。明空帮师傅一起先抬到地上。
“这是经书,抬到藏经阁去!”明空一声不吭就抬起了杠子。箱子里发出声音和动静,明空吓得腿直打颤。好不容易抬到三层楼上。圆慧掏出钥匙开了门,对明空说:“你进去,把经书架擦一下。”
明空小声说:“我去拿毛巾吧。”拔腿想往楼下去。
“里面有。”明空于是又转身回来,进了黑咕隆咚的屋子。
“师傅,开关在哪?”
“左边!”话音才落,一杠子打在明空后脑……
尽管也怕一出巷道就挨枪子,可总不能一直这么呆着吧。重生鼓起勇气,猫着身子,试探性地钻出了巷道。没事!他立即贴紧洞壁,想往上边走。
老五埋伏在正对巷道口的地下河对面,老六埋伏在上游,老十四下游,距离洞口都不过二十来米。地上微弱的光亮反射出后面依稀的影子。老五率先开枪,他在正面,又是瞄着最大的黑影的,当当当,全打在铁盾上。老十四的角度对重生其实最危险,但他瞄来瞄去,总是瞄着那根铁枪,心想平时想打都没这么准,这次总不至于这么衰。可他就这么衰,叮叮叮,全打在铁枪上。倒是老六,胆子最小,心理素质最差,就朝着影子方向砰砰砰一通乱打,好几枚打中了重生的要害,当然隔着防弹衣。这么多高僧镇在这里,岂容你们这些小鬼猖狂!这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重生右手发麻,虎口欲裂,铁枪嘡啷脱手,胸部、腰部一阵剧痛,几乎背过气去,人也摔倒。
“开灯!”老五大叫一声,三个人都打开了矿灯。人呢?重生已经滚进了巷道。老五正对着巷道,开灯时看见重生滚地而起,整个人暴露在枪口下,老五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打十几发,重生头部胸部连连中弹,整个人向后摔出几米,铁盾也丢了。老五子膛上子弹没几发了,大叫到:他已经中弹了,我掩护,你们靠上去!老六和十四便慢慢靠近巷道口,老六往里一张赶快缩了回来:“都是血!好像死了!”不敢再伸头。“别管死不死,再打他几枪!”老六死活不敢动,十四一下站到巷道正面,举枪欲射。老五见重生忽然平地翻身一滚,大叫小心!十四才扣了一下扳机,就无声地倒下了,他的喉部插入了一柄匕首。几乎同时,重生捡起盾牌飞奔而出,扣住了惊慌失措的老六的脖子,将他挡在自己正面。可重生的钢盔已经飞了,人又比老六高得多,脑袋暴露了。老五瞄着他的脑袋,老六连连求他:不要打啊,五哥!枪子不长眼啊!老五可不管,扣下了扳机。等重生意识到钢盔掉了想下蹲,枪声已经响了。可枪子果然没长眼,足足往下偏了二十几公分,正中老六眉心。老五不管三七二十一连续开枪,重生已经蹲下了,子弹全打在老六身上。忽然,“卡卡”两声响,重生推到老六的尸体,直面对着老五。他的子弹打完了!赶忙拔手枪。等他拔出手枪对着重生时,身子一颤,胸口被那柄铁枪贯穿了!
重生腿上、手上都挨了枪子,血流不止。索性因为防护做得好,子弹都是擦着皮肉而过的。扯下老六的内衣,简单包扎。肋骨和脾脏都可能被子弹撞裂了,阵阵剧痛。人质还没找到,丝毫不敢放松,戴好钢盔和面具,捡起老六的AK-47,盾牌是用不上了,越过地下河拔出来插在背后,去上游查看。
洞口三人早就隐隐听见枪声,这么长时间还不见报捷,便留一人守着,两人进洞支援。
重生一瘸一拐走到洞口,里面漆黑一片,什么动静也没有。
“杜鹃!你在这里吗?”没有回应,他四处照了一下,没见什么异常,便走了进去,想看看几口缸后面有没有人。忽然,他闻到一股浓重的尸臭味!赶紧回头,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女鬼,长发凌乱,低着头,僵硬着身子向他走来。他举枪欲射,女鬼却突然凌空而起,直挺挺地撞了过来并砸中了他,重生原本就一瘸一拐,加上紧张,人被她撞倒,奇怪的是,女鬼落地后整个身体顿时散了架,头颅滚出老远,四肢和躯体全部分开了。他骇的顿时没了神。突然缸后面一个黑影跃出,三道白光嗖嗖嗖飞向重生,一把深深插进肩部,另外两把都刺穿防弹衣分别刺进腹部和胸口!黑影便迅速窜出供奉石厅,消失了。没错,黑影正是玄青子,白衣女鬼正是那具干尸。传闻湘西赶尸术其实是将尸体肢解并安装机关的,玄青子大概用的也是此术,并有所发展,给尸体上的机关加上了动力且实行遥控。但这种方式也只能用来唬人,他不敢和重生正面冲突,只能先吓唬再偷袭。
剧痛让重生清醒过来。胸口还有一只女尸的手,弯曲的指尖正“抓”着他的下巴。尸体虽然做过防腐处理,毕竟已经半年,也已腐烂了。重生感到一阵恶心,把那只手扔出老远。到处都痛,他不知道自己伤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就要死了。试着想坐起来,插在胸口那柄匕首嘡啷落地,万幸,它虽然刺破了防弹衣,进入身体却很浅,勉强穿过肌肉层。腹部的好像略深一些,管他三七二十一,也拔了出来。
重生脱了防弹衣,正想包扎,郝建国的另外两个兄弟赶到了石厅门外,他们看见了浑身是血的重生。曾经也是交好的兄弟,如今却已这种方式相见,两人都略略迟疑了下,但马上狠下心来,举枪射击。重生已经滚到了缸后面。
一人朝另一人看看,“打!”随着枪响,第一口缸碎了,里面是堆骨架,重生迅速躲到下一口缸,就是最值钱的青花瓷缸,啪啪啪也碎了,还是堆骨架。只剩下最后一口缸了,是师傅了然的。打碎这口缸,重生就无处可藏了,身上武器也没有,又是遍体鳞伤,死定了。
“打!”
“嗒嗒嗒”几声,缸碎了,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大团蓝火喷涌而出,然后化成碎花四下飘散。蓝火飞去,硝烟散尽,分明见了然端坐于蒲团,双目微闭,表情安详而严肃,肤色暗淡却仍如活人一般!但是很快,肤色就起了变化,渐渐转黑。
一人当场晕厥过去了,另一人却如疯了一般,举枪对着了然和重生意欲狂扫!
“嗷呜!”
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那,凄厉而悲愤的嚎叫声在身后响起,下意识回头,两个黑影疯狂地向他扑来。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8 12:13:05 +0800 CST  
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那,凄厉而悲愤的嚎叫声在身后响起,下意识回头,两个黑影疯狂地向他扑来。立刻调转枪头,一通乱扫,雷公倒下了。皮皮跃过哥哥的尸体,一下窜到他跟前,咬住了他的腿。“啊……”他狂叫着对着皮皮扫射,直到子弹打尽。皮皮死了,嘴还死死地咬着他的腿,他拼命想甩开它。突然,他身子一震,不动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重生拔出匕首,推到这个昔日的兄弟。他转过身,跪倒在了然面前,泪如雨下。磕了三个响头,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人还没救成,容不得倒下。对着雷公皮皮的尸体,他默念道,哥们,先委屈你们了!然后摇摇晃晃向下游跑去。
原来,重生离开家后,雷公和皮皮显得异常焦躁。它们回人类区生活后,很少在仰天长嗷,今晚却一反常态,不断发出凄厉的叫声。爸妈也心里也觉得不安,他们都强烈地感觉到重生的危险。爸爸终于鼓起勇气,靠近兄弟俩,解开了铁链。又发现火龙也是嘶鸣不已,还不断蹬地,索性给它装上马鞍,解开缰绳。

兄弟俩顺着重生的路线直到寺院大门,门关着,它们也不敢进去,折回一段路后,往前崖重生走过的地方寻去,没气味也没路了,它们到处乱刨。火龙快接近寺门时,远远看见雷公皮皮迎面走来,有些害怕,窜进后山的林子里,到处转悠。皮皮发现了一个小洞,一阵猛刨,可以钻进去了,雷公也来帮忙。这秘洞其实也好多洞口通外面,只不过在接近地表出被土石掩盖了。兄弟俩刨了七八米深,洞渐渐宽敞,土也没了,完完全全是个石洞,勉勉强强可以让一头狼趴着慢慢通过。兄弟俩也不知前方到底是什么天地,被一种义无反顾的东西激励着,千辛万苦,历经一个半小时才爬到尽头。洞口又小又隐蔽在其它小洞里,不知当年那支太平军队伍有没有发现,是不是也曾有人想过用它逃生。但这种洞人虽勉强塞得近,要在里面爬行却是不太可能的,估计即便有个把小个子能爬一段距离,也要卡死在某些部位。
下游处到处是杂物,看来有人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到处也不见人,往上面洞厅一照,看见七八米高度以后有许多木档一直通到顶上。可是,下面到处又湿又滑,根本无处可攀。试了几次都是徒劳。忽然,他的手指抠到一个洞,用电筒仔细一照,顺着木档两头下来,都有这种手指粗的洞,有些地方的膨胀螺丝还未拔出。怎么借助它们上去呢?他将手指伸进一个洞,勉勉强强可以勾一小会儿,上面一个洞也差不多一臂之遥,但一个手指的力量怎么也无法支撑到举起自己的身体再去勾下一个洞。想起自己留在洞口的背包有根二十来米的长绳子,或许可以一用。于是又往洞口跑。
背包还在。他正取绳子,洞口的电筒亮了:“是哪个兄弟,十九干掉了吗?”重生一抬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上面的正是和重生同台比赛的十六。十六马上用枪瞄准了他,却没有开枪。
重生闪了进去,对着洞口怒吼:“他们都死了!都死了!你们丧尽天良!都不得好死!”
“十九,对不起。”十六有些哽咽:“我走上这条道,也是没办法。我不能放你上来,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盖上了盖板。
出不去也要先找人质。他也不多想了,背着绳子又跑到下游。到处找可以捆在绳子上扔到木档上的东西。忽然,上面响起一个女声:“爷爷,是你吗?”
回声很大,他也没听清,咳几下清清嗓子,想问是不是杜鹃,上面居然扔下一根绳子。他扯了扯,上面好像很牢固。不管了,爬了再说!肩头的伤是最厉害的,影响了他攀爬时的用力。可危急时刻,他也顾不上痛了,蹭蹭蹭没多久就爬到了上厅。四下一照。那傻妞刚想叫爷爷,就看清不是了,吓得只往角落里躲。金宝的儿子也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他问傻妞,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玄青子打过的那个洞很显眼。重生钻了进去。离洞口几米的距离内经迅速缩小,再也爬不出了。
他把手电调到强光,往外照了照,隐约见到了水库。忽然手机响了!他有些兴奋,掏出来一看,是庄桂生的。可是稍稍往回一缩就没信号了。他头朝外躺下,身子尽量向外移动,然后回拨过去,通了!
庄和圆真就守在水库处。因为上次重生见那“女鬼”跳进水里,估计这里是可以进出的,就让庄在这里以逸待劳。圆真管不住嘴,不停地向庄表示道歉,庄哪里要听,数次呵斥他闭嘴。圆真沉默了一阵,又想解释,庄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冲水库努努嘴。一身蛙人装的玄青子浮出了水面。他上了岸,正在解氧气瓶,庄靠拢时他发现了,又想往水里跳,可这蛙人装在陆地上行动可不便,被庄飞步上前,一拳打晕,捆了起来。庄捆好人才注意氧气瓶嗤嗤直响,原来是呼吸器位置没弄好,气已排得差不多了。
两人在水库边又等了一段时间,才看见电筒光。庄拨了个电话试试,果然是重生。圆真得知儿子尚好,一块石头方落地。便和庄一起攀悬崖去救儿子,跑到险要处,实在没能力爬了,便留在半坡接应。庄把氧气瓶和潜水衣也带上去了,接出宝宝,绑在背上下了悬崖。宝宝的状态不好,那边杜仙儿也发了疯的要见儿子,庄又嫌他碍事,圆真便骑上摩托带着儿子镇上了。玄青子吓唬过傻妞,说爬出去就要摔死,她死活都不肯出去。重生也随她了,来日再想办法搭救吧,找杜鹃要紧。顺着绳子爬到下面,潜水衣差好几号,根本没法穿。氧气瓶压力很低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水库。直线不过几十米,但估计水道没这么好走,不然不会有一大堆人坐在这里等死。重生正犹豫呢,忽然注意到地上有大量的塑料袋,都是玄青子购物带进来的。他灵光一闪,想起当年做搬运工时,常和几个哥们去河里游泳,动不动就比谁憋气时间长。自己憋气的时间最长是四分多钟,如果要运动的话,不过两分钟,肺活量算是很强大了(跟那些憋十几分钟的没法比)。但有一哥们,本来不是最厉害的,却一下憋了六七分钟,害的大家以为他淹死了。原来,他用一个塑料袋装满空气潜水,等到实在憋不住了,在塑料袋上戳个洞,他就对着气泡吸。水也吸进去了,需要马上闭嘴把水逼出来。于是大家都纷纷效仿,最多的竟能憋到十来分钟,当然是需要多次换气的。也有人没控制好,把水吸进气管里,呛得半死。
不管怎样,氧气瓶里还有救命的几口气,运气好的话,靠它也能出去了。于是找了些塑料袋灌气,灌了三袋不漏气的,外面再套个袋子,全绑在铁枪上,手机也装进塑料袋绑了上去。脱得只剩件内裤,手上绑个手电,背上氧气瓶,跳进了水里。钻进洞里才发现,三塑料袋的排水量严重阻碍了行进速度,只能靠铁枪撑着岩壁才能前进。没奈何,戳破一个最大的,稍稍好了一些。前行了两分钟,熬不住吸了几口气,接下来是一分钟,30秒,20秒,连续吸。氧气瓶的气体越来越稀薄,连续吸也满足不了了,立刻停了下来,取下呼吸器,撕破一个袋子,对着喷涌而出的气泡猛吸、快速排水,不过呼吸了三四下,最后一下憋住不吐气,奋力前行,再半分钟,看见前方的水草了,水域也有微弱的光亮,心中大喜,应该是洞口了!立刻戳破最后一个塑料袋,胡乱呼吸了几下,轻装上阵,一鼓作气,出洞时几乎已窒息,连喝了几口水,人也没有意识了,只是凭着惯性一下冲出水面。才呼吸了一下人又沉了下去。庄桂生见状,立刻跳进水里,把他拉了上来,按了按腹部,水柱从口中喷了出来。他自己胡乱包扎的伤口浸了水,又开始流血了。庄随身带了些纱布,替他重新包了一下。重生慢慢缓过神来。
杜鹃呢?有下落了吗?庄无奈地摇摇头。重生腾地坐了起来:我的枪呢?庄递给了他。手机还在,他立刻拿出来,拨通圆慧的手机。
“谁?”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李重生!”
“李重生?你在阴间给我打电话么?”
“托师傅的福,他老人家显灵了!救了我一命!”
“哦。果然命大啊!其他人呢?”
“你的人都死了!”
“我的人?不不不,他们都是郝建国的人。死得好!死得好!”
“杜鹃呢?”
“跟我一起呀!就在报恩寺,你来啊!”
“洞里的人我帮你杀了,你放了杜鹃,我再帮你杀洞外的人!”
“洞外的人?算了,你够辛苦了,不用杀了。你过来,把杜鹃接回去吧!”
“你答应放人了?”
“干嘛不答应,我留着她干什么?”
重生都不敢相信。庄说八成还是圈套,但也没办法,只能去。
正要动身,庄指着玄青子问:“这老鬼怎么办?他太贼了,刚才绑着老老实实的,我下去救你时他就在石头上磨绳子,差点都磨断了!”
“杀了他吧!”
“不,还是留个活口交给警方,也是个证据。”
“你看着办吧,要不你先押他回我家,绑严实一点,叫我爸报警?”
“不行。你伤势不轻,一个去报恩寺太危险。我还是把他先废了吧!”庄说完啪啪两掌,断了玄青子的锁骨,老鬼晕厥过去。他还不放心,拿起铁枪在老鬼的两个膝盖上猛砸几下。两人便动身去报恩寺。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29 13:08:04 +0800 CST  
藏经阁里。
圆慧打死明空后,就打开箱子,把杜鹃扔在地上。当着她的面,他披上了七宝袈裟,一手持锡杖,一手捧玉钵,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好看吗?好像正合我的身。”见杜鹃满眼是泪,问:“小美人,你哭什么,叔叔心都痛了!”他放下玉钵和锡杖,蹲在她身边,假惺惺地替她擦眼泪。她挣扎了一下,把头转到另一边,他也蹲到另一边:“鹃儿,别怪叔叔,叔叔也是被逼的啊!当年到报恩寺来,我还是个花季少年啊!是你那风骚的妈妈勾引了我,是她勾引我的啊!我有什么罪!师傅要赶我出山门,师兄弟们个个跟我作对,必欲我死而后快!什么出家人的悲悯,他们有么?你那妈妈也是,我在寺里管事时有些小钱,她就爱得我死去活来,见我被赶出寺门落魄了,一脚把我踹得老远!世道人心,可悲啊!可你知道吗,我是真心爱她的,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动过心的女人。可她咋就那么狠心呢?你那爸爸也是,自己是个废人,拴不住老婆的心,把怨气都撒在我身上,我冤不冤啊!他房里那个厕所,都是我想的招,我出的钱,还有他卧床这几年,我资助了你们家多少钱粮啊!你们娘俩抛下他走了,还是我把他接寺里,当祖宗一样供着!怎么都不念我的好呢?”圆慧满嘴胡言着,竟也伤心起来,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往下滚:“师傅!别人愚昧,你老人家这么透彻,怎么也看不明白呢?”他对着西天拜了三拜:“师傅,徒儿要来找你了,徒儿生前没能好好服伺你,到了西天,再好好孝敬你老人家。徒儿怕那些小鬼拦着我,不让我去极乐世界,就披上你的七宝袈裟,你老人家一定要保佑我啊!……”还想去西天极乐世界,真是痴心妄想。
他的眼泪渐渐止住,木然地瞪着天花板,良久又道:“一切都是因缘,一切都有报应。萧德才,你断了我的根,你就要断后!王金宝,你抢我的女人,你也该绝后!仙儿,你负了我的心,你女儿就要陪我一起走西天的路!李重生,你个小畜生,合着这辈子专和我作对?不是你,我会混到这份上?你最该死!该死!统统该死!”
“鹃儿,所以你不要恨我。你是替父母还债的。”望着她因为喘气而上下起伏的酥胸,他忽然有一点点冲动,手便伸进她的衣服上上下下胡乱地摸。折腾了一会儿,出了一身汗(阉人性欲,至出汗而止),自觉没趣。他站了起来,打开一桶汽油,往窗外别的屋顶上泼了一些,又在经书架和杜鹃身上泼了些,几个火把也浸了汽油摆好。只等郝的人盗出宝物上路,他报个警就开始纵火自焚了。他担心本县本市甚至本省的公安会包庇郝建国,白天已寄出多封举报信,给通缉自己的那个公安局去了“自首”信,目的是想让他们把郝的案子扒拉出来。他在那个小窗口上望了望崖前的情况,奇怪,怎么还没动静。他竟拿起锡杖和玉钵打起坐来,时不时又站起来看看窗外的情况。直到重生打来电话,集装箱车匆匆离开,他知道郝建国的人失手了,便指望将重生引来一起烧死。
老十六向郝建国汇报大致情况后郝大惊道:三个人打埋伏,还加上个玄青子也没干掉他?后来进去两个也没回音?真的都死了?一连串地发问。十六无奈地说:应该是吧,我也没法进去看;要没死的话早应该到洞口来了,怎么反而是十九来的呢?郝觉得也是,好在李重生还关在洞里。玄青子说打了一个洞,老五他们也从外面钻过,进不去,小子应该也钻不出。天亮了找两人在外面把洞堵上,小子就甭想出来了!让他不安的是圆慧,他去哪了呢?难道就拿着三件佛宝跑了?他要卖也就卖给莫文德,莫文德在镇上,已经被自己人盯上了,圆慧一个通缉犯,需要的是现金,拿这几样东西跑还有什么用?不管怎样,派去七人一下没了五人,近期是别想取洞中的宝了。他立刻吩咐十六,拆了电动葫芦,立刻撤离!
十六开车下山时,和重生、庄桂生撞个正着!重生虽不知车上是何人,估计也是郝的手下,他担心杜鹃在车上,可又不可能追上汽车,急忙打电话给圆慧,圆慧说我就在寺里,你不相信,我让杜鹃跟你说!他扯去杜鹃嘴上的胶带,把手机放在她嘴边,她狠喘几口气,大声哭喊道:重生别来啊呃呃呃,他要放火了,我身上都是汽油啊呃呃呃,逃不了的呃呃呃,来世再见了呃呃呃……
重生啥也不想了,蹭蹭蹭跑了起来……
郝建国听说重生出了洞,一下慌了!这还了得?这个煞星,跟黄河原本那么铁,得知无人村的真相后,立马就决裂了,这下还不闹翻天?这些事情一捅出来,自己要想再逍遥法外,只能从此用假名东躲西藏了。怎么能束手待毙?他稍稍考虑了下,拨通了沈局长的电话,深更半夜了,也用不着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说:自己刚刚听一个兄弟说,老五等人可能是涉及了报恩寺的盗窃案,这两天去了那里,据说是东西被李重生夺走,要帮圆慧夺回来,自己想劝他们不要干犯法的事,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请沈局长帮忙查一下。沈局长冷冷地说,我们也接到举报了,圆慧绑架了两个人,我们已经派人去报恩寺了。绑架?郝建国呆了一会,又问:就抓圆慧吗?李重生不抓?沈局长说:也要抓,可我们的人不一定抓得住他。郝明白,沈百分百认为自己不干净,他怎么审这案,还真不好说。干脆来个狠的:为什么不让部队帮忙抓呢?我以前在部队就经常执行这样的任务。沈说:我会考虑的,等我们的干警到了看情况再说。沈局长心里明白,重生未必有罪,如果他很配合地束手就擒,非要打成冤案,自己也要担较大的风险。但如果要自己在重生的事上秉公执法,说破天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最好是他拒捕,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通缉了。至于郝建国,沈认为他八成是不干净的,但就是心里没底,不知道他具体参与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他和黄山的利益关联到什么程度,所以没有确凿证据,沈是不会把矛头指向郝的。
郝自己却乱成了一团麻。觉得李重生抓得住抓不住,都不是一件好事,最好能让警察当场就毙了他。黄建雄!他想起了自己这位老司令。为了这次行动,他在市里遥控指挥,离黄建雄的郊区别墅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时间紧迫,他立即赶了过去。
按了门铃,屋里灯亮了,出来的人是保姆。
“请你转告黄司令,郝建国有急事求见!”他递上了名片。
几分钟后,黄建雄边披衣服边快步走到院子里,向铁门外望了望,惊问道:“建国,这么晚什么事?”一边开了门。“去您书房谈吧!”黄领着他进了屋。黄河妈妈也起来了,问这么晚来发生什么事了。郝干笑着说没事没事,我正好路过这里,想着多年没见司令了,进来看看!黄冲老太婆瞪了下眼睛:睡你的觉去!
关上书房的门,郝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黄面前:司令,我对不住你!……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30 22:07:08 +0800 CST  
最近几章都没好好分开,一口气写到底算了,差不多剩半章就到大结局了,这个要分开的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30 22:12:51 +0800 CST  
黄听他讲完,怒火中烧,一脚把他踹翻:“你要害得我黄家灭门啊!”郝一个劲地磕头。
“说!来找我什么目的!”
“司令,我,我,我自己犯下错,我想弥补,我本来想人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太可怕了!我没办法了!要么还是我一个人去投案……”
“装你妈逼啊!”黄又踹了他一脚,良久,叹口气说:“既然时间紧,就别来虚的了,讲讲你的来意吧。”
“沈**倒有抓这小子的意思,可是,这并不是好事啊!到时候他乱七八糟什么都说,我怕姓沈的也包不住啊!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场击毙他,死无对证!”
“公安局的人会这么干?”
“估计不会,可部队的人咱们熟啊!”
“你让我叫部队的人去干掉他?”
“也是,也不是。就镇派出所那几个人,纵火案,绑架案,够他们忙活的了,肯定要县里、市里支援,就近的武警中队基本上也要出动,连长是我当年的通讯员。你只要跟沈**打个招呼,叫他们把李重生让给部队来抓,其他事我来搞定!”
“我怎么跟他说?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人家会怎么想?”
“这……”
“你先出去,让我静一下。”
郝建国退出了书房。
黄建雄拨通了黄河的电话。
“爸,这么晚,什么事?”黄河哈欠连天。
“你倒还有心思睡觉啊?”
“怎么了爸?”
“我问你,你在部队跟郝建国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好事啊,什么也没做啊!”
“还想瞒!我早就劝你不要跟姓郝的走太近,你就不听!”
“爸你都知道啦,其实这有什么,我们不就私扣了一点走私品么,沿海的边防武警,几船几船的货扣了自己去卖,都没事!”
“混账!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的事性质不一样,不是经济问题这么简单。我只问你,李重生是不是参与其中,会不会揭发你?”
“他要揭发早揭发了,到现在应该不会了吧?”
“郝建国派手下杀他没杀成,你说,他要是被公安局抓去,按正常路子审案,结果会怎样?”
“这个……”
“行了。你好自为自,这事我来办!”
黄建雄挂了电话,考虑了一下,拨通了沈局长的电话。
“啊呀黄老啊,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么?”
“小沈啊,也没啥要紧事。郝建国来看我,说了李重生的事。这小子,是黄河一手培养的人,我也蛮喜欢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呢?我这年纪大了啊,心里反而装不下事,想来想去,都睡不着了,瞎操心,想问问这案子你们局打算怎么办。你方便就跟我说说,不方便就算了。”
“方便,方便。黄老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哪有吩咐。这李重生啊,总归是跟过黄河的人,我怕你们顾忌我的老脸,对他网开一面,到时候反而拖累黄河,所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千万别看我的颜面。”
“那是,那是。我们办案,自然是秉公执法的。他目前也就是有盗窃文物和黑帮械斗的嫌疑,具体我实在也不清楚。我们目前主要是想抓一个纵火通缉犯,今晚据报此人还有绑架行为,**镇的干警已经前往报恩寺抓捕,拒建国兄的反映里面案情很复杂,涉及人物众多,我正准备增派警力,并想请**武警中队协同办案,还在走程序。”
“哦,案子这么复杂啊。是得请武警出面了。李重生手段很高强啊,我早听建国说过了,还有个师傅跟他一起,也是非常厉害的角色,你们的民警要注意安全,不要近距离跟他冲突。要不还是让武警的人去抓他们,这方面武警比你们有办法。”
“嗯,这样最好了。黄老这么关心我们的干警,我替大家谢谢您啦!”
“哪里哪里。嗨,不瞒你说,把这小子从狼群救回来,当年是建国得到线索,我大力支持的。本来想好好教他做人的,这才让他跟着黄河去部队锻炼。没想到,一片苦心白费,他冥顽不化啊!如果再做出伤害警员和百姓的事,都是我的罪过啊,想想都痛心啊!”
“黄老,您别难过了。您一番苦心,小子不懂得珍惜,是他没有造化。这案子该怎么办,我心里有谱子,黄老请放心。”
“好的,你忙,我不打扰了。”
黄建雄开了书房的门,把郝建国叫进来:“你去**中队吧,话该怎么说,你自己斟酌。”
“是,我知道该怎么说。”
郝连夜赶去,找到昔日的通讯员,现在的武警连长。才知道有部分警员已经出动了,因为报恩寺继绑架案后又发生重大火灾,紧急调用部队前去维护秩序的。至于负责抓捕李重生和庄桂生的任务,这位连长还是刚刚接到,正在商讨怎么执行任务呢,见到老上级星夜赶来,立马出来迎接。自然很惊讶,问是什么情况劳郝的大驾。郝开门见山说是为了抓捕李重生的事,连长赶忙把他带进一个房间关了门:“怎么,这事和您也有瓜葛?”
“和我倒没什么,只是几个兄弟牵扯进去了,死活都不清楚,也是他们自己作死。我这么跟你说吧,李重生不光在本地犯了事,他是重案缠身,而且牵扯了众多官员和武警军方的领导。此次让你们中队来抓捕这师徒二人,就是来自上面的意思,让案子到此为止,不要再牵连无辜的人。你想想,自己什么时候接到过这样的任务?”
“倒也是哦,我也正奇怪呢。”
“上面的领导不好直接出面,就让我来给你打个招呼。这是你立功的机会。想升想转,都包在我身上。”
“谢谢老营长。可是,以什么理由呢,我接到任务只是抓他,没说……”他做了个“卡擦”的手势。
“武力拒捕,还不够吗?”
“可是……”他还是有些纠结。
“可是什么?武警不比公安,就算是抓个小偷,擦枪走火打死人不也很正常?”
“我懂了!”他咬咬牙说。于是亲自点兵,把大半的队伍都拉出去了。途中暗示部下,此二暴徒,身怀绝技,可能还持有武器,又穷凶极恶,丧心病狂,没必要白白牺牲,千万不要近距离接触。大伙都明白,就是打死人犯的意思呗!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31 15:48:39 +0800 CST  
重生赶到寺院里,大声吼道:“圆慧,你给我出来!”法正等人都被吵醒了,纷纷跑到院子里来。圆慧往门外扔了几个火把,藏经阁从里面烧起来了。然后然后他栓好门,站在小窗户前看了看,哈哈一笑,扔了一个火把到了外面屋顶。寺庙的房子,木头用的多,火势迅速蔓延。接着他又撕开杜鹃嘴上的胶带:“你想叫就大声叫吧,哈哈哈!”手持火把坐下,专等重生来救杜鹃。
僧人们见起火了,都跑到院子里。寺里连自来水都没有,望着屋顶的大火,全都呆呆站着,束手无策。圆慧很遗憾,没能如愿把大家一起烧死。重生听见了杜鹃的哭喊声,想都没想就往藏经阁冲,庄桂生一把拉住他,冲着僧人们说赶快去拿条湿毛毯!重生拿着湿毛毯冲到楼上,门关着,门前到楼梯口不到两米,光站着踹门怎么也踹不开。庄也带着湿毛毯上来了,两人一起发力,房门轰然倒下。
“重生救命!”杜鹃剧烈咳嗽着哀求。
“哈哈哈哈,好一出英雄救美!”圆慧狂笑着把火把扔向杜鹃。
此处用慢镜头。
圆慧距离杜鹃只有两米,重生却距离四五米。从圆慧做出扔火把的动作开始,重生就开始冲了。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火把。最前端的火苗还差十几公分,杜鹃高高隆起的胸口就呼地点燃,瞬间弥漫半身。重生慢了零点几秒,火把头已经落在她小腹,他一脚踢在火把柄,火把翻了几个跟斗,飞了出去。
而他人也冲过了头,差点撞在墙上,转身时,庄已经将手中的湿毛毯蒙住杜鹃,一阵拍打。圆慧捧起小半桶汽油泼向了他。重生抬脚狠踹圆慧腹部,圆慧撞在墙上,口喷鲜血,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快脱衣服!”
“什么?”
“脱衣服!”庄嘶声力竭。
重生猛地醒悟,双手往胸口一扯,扣子爆飞。再解皮带,手忙脚乱,怎么也解不开。
“快啊!”庄催道。
他奋力一扯,皮带生生地扯断了。顺势一脱,连内裤都扯下来了,整个人赤条条。
“把杜鹃也脱了!”
“啊?”
庄不由分说,一下扯裂杜鹃的衣服,跐溜一下扯得干干净净。
“你抱她!”
重生赶忙用毛毯将杜鹃整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庄把另外一条毛毯往他身上一披,脖子里打个结,腰上打个结。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仿佛是说:兄弟,小心你的鸡鸡烫坏!然后他冲出门外,楼梯已经烧起来了,他嗨地一下,直接跳到地面,一个滚出去了。
重生也没余地多想,抱起杜鹃跟了出去。他可没法一下跳下去,只能穿过燃烧的木楼梯。有几块烧得厉害的,踩上就断。反正也就十来秒钟时间就下了楼,手臂上沾了汽油,又裸露在外,竟着起火来。外面的僧人立刻一盆水接一盆水泼了上去。妈的,腿毛都烧光了,卵毛也差一点!
圆慧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冲到门口,火苗已经窜了进来。
“啊!救命啊!啊……”
杜鹃在挣扎,重生赶忙把他头部毛毯掀开,一不小心整条滑下来,众僧呆呆地望着。“看你妈看!”他边骂边又把她裹起来,抱到僻静处。因为起火,僧人们把自己的衣物都搬到了院子里,重生随便翻了件僧袍给她穿上。
“身上有没有烫伤?”
“有一点点,还好吧。”
“哪里我看看。”
“是胸口,没事的。”她的惊恐平复了一些,有些害羞了。
“胸口也要看看,有的烫伤当时看不出的。”
重生当即扯开僧袍,雪白的酥胸上一大片红色分外醒目。杜鹃羞红了眼,闭上眼别过头去。
“还好。不过可能会起水泡。先用湿毛巾敷一下。等下应该有救护车来,我们一起去医院。”
“重生,你还是,还是先去,穿,穿件衣服吧。”
“嗯?”他一愣,再看自己,原来庄给他披上毛毯,领口腰部各打了结,只遮住了背部和肩部,从胸口到双脚一览无余。
僧人们靠拎几桶水来救火,根本于事无补。先行的派出所同志也到了,望着熊熊大火也是毫无办法。大家都转移到山下。重生心系那几件佛宝,也没回家,搂着杜鹃,眼睁睁看着自己生活过的房屋一间间倒塌。
天都亮了。庄桂生把已打残的玄青子扛了过来,并说洞中还有个姑娘,让警方解救,在此略过。他还附在重生耳边轻轻说:刚才在水库边看见一队荷枪实弹士兵在布防,不知冲谁的。重生也不解。
很快,圆真打电话来说:自己把儿子送到医院后就报了警,派出所听说还有人质,马上派了些民警先行。自己也想过来帮忙,警察说要再询问细节,要他配合。后来就有警察同志一直问他细节,问完还不让走。他着急杜鹃,就溜出来了。到了村里,有武警守住了去报恩寺的路,不让过,他转到去农场的路,也不让靠近,他爬上个小坡,竟看见多武警,一部分守在门口,还有两队从两面包抄,似乎是要将农场包围的意思。
重生赶紧打家里电话,没人接,打爸爸手机,关机。庄双眉紧缩,忽然一拍大腿:“不好!”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31 15:49:01 +0800 CST  
重生赶紧打家里电话,没人接,打爸爸手机,关机。庄双眉紧缩,忽然一拍大腿:“不好!”
“怎么了?”
“他们要对你下黑手!”
“谁?”
“还有谁,他当年的通讯员如今是这里的武警中队长,我稍微有点印象。”
“部队肯听他的?”
“别忘了,还有黄建雄和黄山。黄河和他在北疆做的好事,如今跟你关系弄成这样,还不想尽办法灭你的口?”
“那事你也知道?”
“东西运回来我押过货,曹老板几次地下交易都是我带人保护的,我猜都猜得出来了。”庄似乎觉得这事有些不光彩:“既要灭你的口,我看我也一样。”
“不见得吧,你看这一车武警早来了,维护秩序来的,民警来了这么多,也只问圆慧的事,没有要抓我的意思啊!”
“问题就在这里。公安抓我们两个,都是正常的,有嫌疑么。我们又不跑,干嘛派这么多武警?”
“也许是针对郝建国和圆慧这帮人的呢?”
“为什么要包围你家?”
“不知道。抓就抓了,我什么都交代了,大不了也坐几年牢。”
“那倒好了!我觉得他们可能直接会干掉我们。你看这几个武警,老是盯着我们,我刚才去水库也是乘人多溜进树林的。大概觉得这里人太多不好下手。”
“不会吧,你别把当兵的想那么坏。”
“不是当兵的坏,他们也就执行任务。”
“那我们该怎么办?”
“让我想想……你的伤势怎么样?”
“还行吧,感觉子弹打得有点内伤,肋骨和肚子痛,还有这里的刀伤也该消炎了。”
“那就难办了。郝建国的案子,只怕在省里搞不定他。你最好跨省去揭发。从后山走,翻过那座山,有一条小路去**省的**镇,估计总共两百多里,你这伤,吃不消的。”
“这条路我知道。还算好走。不知道武警会不会去那里守着。”
“应该不会,这还守得好,到处都是出去的小路。我还怀疑他们有意逼着我们逃跑,可以名正言顺地干掉我们。关键就是这边十几个武警,很难摆脱。”
这时候,一辆救护车来了。庄轻声道:“有办法了,你坐救护车出去,到了医院,武警就没理由下手了。”
于是重生就去跟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说,自己受了重伤,需要马上去医院,医生当即答应。这时却来了一个武警,跟司机说外面车堵得厉害,暂时走不了。医生说堵车也得走啊,人家伤得厉害,开过去再说。武警对他耳语道:此人是要犯,我们怕他借救护车逃跑。医生马上改口:走不了就等等吧。
庄说:“现在明白了吧。这样,你让医生先给你消炎、包扎,烫伤也处理下,我给你准备些吃的,伺机逃走。”庄便进了一村民家里,说买两只鸡烧烧。两个武警也立刻进去,说要讨口凉水喝,分明就是监视庄。庄也不理会,自己开始杀鸡拔毛。武警坐了一会,大概觉得多打扰乡亲不好,又出去了。
两人窃窃私语:“这两人有这么厉害?这么盯不累死,弄不好还跑了,现在就不能抓么?”
另一个说:“连长有命令,不能在人多的时候抓,万一惹得他俩狗急跳墙,伤了群众怎么办?反正我们这么多人盯着,他也跑不了。”
“可是他们也不像穷凶极恶的暴徒啊,犯重罪的哪有见武警和公安这么淡定的?”
“又没写在脸上。也许他们觉得自己还没暴露呢?”
……
重生跟杜鹃说了自己被武警盯上,要逃到邻省去报案的事。
“这还有王法没有?”杜鹃悲愤之余,又说:“你这一身的伤,怎么去得了?”
“你轻点。走不了也得走,留在这估计是死路一条!”
“可这么多人盯着,你走得了吗?”
“看吧,找机会吧,反正是不能回家。一脱离开群众,我估计他们就要下手了。”
“重生,是我和弟弟拖累了你!”
“不,应该是我拖累你们的。郝建国和圆慧只是利用你们。没有你们,他们照样要对我下手!”
“要逃我跟你一起逃,你浑身都是伤,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知都没人知道……”她嘤嘤地哭了。
“傻瓜,你以为是去逛街啊。两百多里路啊,你的脚捆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还瘸着。”
“我不管,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去受那么大的苦,大不了他们把我也打死……”
“他们只是执行命令,不会对你下手的。我了解军人。”
“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嘘!”重生忽然听见林子里有动静。他站起身站到林子边,七八米远的几个武警立刻走了过来。重生立刻露出鸡鸡小便,还吹起了口哨。武警止住了脚步。树林里有个影子,外面光线强看不清,他把头伸进去一点,红色的,还有呼呼声,是火龙?是火龙!而且就在烧鸡那家屋后的林子里。
庄的意思,也就是让重生吃个饱,再带一只熟鸡,等待机会跑。没多久,鸡烧好了,他叫重生和杜鹃进来吃。重生一进来,呼啦啦进来四五个武警,还是喝水的理由,并说有纪律,不能白要乡亲的,硬是摆了十元钱在桌子上,还坐了下来。
“杜鹃,你身上的烫伤怎么样?”
“还……好,有点痛。”
“我在医生那拿了点烫伤药,给你涂上吧!”
“不是已经涂过啦!”
重生挤挤眉毛:“医生说要多涂几遍的。”
“哦。”杜鹃心领神会。
“萧大伯,你家厕所在哪,我给鹃儿涂点烫伤药膏。”
“厕所就在后面,厨房间出去。你们还是去去房间里涂药好了,乡下人的厕所很臭的!”萧大伯其实是杜鹃的同宗爷爷了。
“还是去厕所算了。”
重生起来往厨房走,杜鹃也跟了过去。武警战士们有些不安,有两个要站起来,班长以眼睛示意大家坐下。姑娘上厕所涂药,怎么能跟?战士的确是好战士。
到了后院,重生示意杜鹃去厕所,自己要走了,她忽然紧紧抱住他:你走了他们也要抓我进去,我还不如跟着你,要死一起死!
重生心头一热,抱起她就越过菜园进了树林……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8-01 12:33:28 +0800 CST  
重生心头一热,抱起她就越过菜园进了树林……
这个等待时间好漫长啊。庄假装淡定咪着小酒,武警班长不停看时间。五分钟了,还没出来,他有些坐立不安了。六分了,他唰地站了起来,其他几个也都瞬间站起冲向后院。庄往门上一挡:“小姑娘换药,你们想干什么?”咔咔几声,几杆枪对准了他。“哎哎哎,解放军同志,不要误会,不要误会!这位庄师傅我认识的,是个英雄啊!去年这里闹鬼,失踪了两个姑娘,那扮鬼的昨晚被他抓住了!”
班长放下枪,示意其余人徒手抓庄,自己对讲机联系外面的战友:目标可能进入树林!
见他们要动手,庄忙摆手:别别别,老家伙经不起你们折腾,外面有公安,我去自首!班长让一战士看着他,一挥手,带着其他人冲进了树林。
庄直接跑到警车旁,要求民警把自己抓起来。民警说我们没接到任务要抓你啊。
庄说:我有罪,我自首。
民警:自首你自己去派出所,我们另外有任务。
庄:你这个同志,我自首你还不抓?我就坐你们的车去投案!说着硬是钻进警车不肯下来了。
好多村民围了过来。有人问:庄师傅,你犯什么事了,干嘛要自首?
庄说:昨晚抓的那个扮鬼的,我不该把他打成残废。
村民: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打死都应该,你有功的,怎么说有罪呢?
庄:我是绑住他以后才打残他的,就是故意伤害罪了。
村民:切!你说的什么啊,就算你不打,乡亲们也要打废他。法院要这么给你定罪,乡亲们都不答应,大家说是不是?
庄:一码归一码,我抓他是为民除害,我打残他就是犯罪,我认罪服法!反正死活就是不下警车。
十几个武警见“主犯”逃跑,没心思管庄了,全部冲进树林,一面要求支援。
重生抱着杜鹃进了树林,火龙马上从不远处赶了过来。杜鹃吓了一跳,重生说别怕,是我的马。他把她抱上马:坐稳了!便牵着马以最快的速度向林外另一个村子逃跑。
出了林子,重生却指着一条一米多宽的泥巴路说:这条路直接通集上,你把火龙放了,它会回家的。你可以叫个三轮车回镇上。在这里,肯定要被警察纠缠不休,还是赶快出去,出了省,你就安耽了。
“你嫌我跟着累赘是吗?那我不跟了,马给你吧!”
“这马又老又受过伤,跟着我要死的。不说了,你抓紧缰绳就行,它走得很稳的!”他轻轻一拍马屁股,马儿便慢慢跑了起来。
“重生……”杜鹃满面是泪。一夜惊魂,一度觉得自己死定了。在重生踢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自己命中的金甲武士……天明了,她的心才逐渐安定,但唯有依偎在他身旁才能感觉到安全。几个小时来,她满脑子的想法,就是不要跟这个男人分开。但真正逃跑起来她也明白了,不是那么好玩的事,自己对于重生此行,完全就是累赘。
重生刚才也是一时冲动,那句“要死死一起”彻底打败了他,但心里明白带着她是没有活路的。他闻声回头望了一眼,顾不上唏嘘,忍着体内剧痛快速奔跑起来。武警班长带着几个战士率先冲进树林,但他对这里毫不熟悉,只是四处寻找,待其余战士入林后,大家分头追击。班长和几个武警冲出林子,面前小路纵横,集上方向和大片的水稻田,他们请连长另外派人堵截、搜索,自己往相反方向追去。顺路上了个小坡,战士们看见直线距离不过两百米的重生了。班长用望远镜确认了一下目标,说了声打。大家立刻举枪,一通射击,但是重生已经闪近弯道了。战士们继续追。
重生快要跑不动了。他想拼尽力气冲进前面的密林藏匿起来休息一阵,但是很快会被后续的部队围堵,唯一的活路是逃进深山,生存希望也很渺茫,且到不了邻省。管不了了,总比马上死在枪口下好!
战士们正追着,忽然身后一阵马鸣声,不约而同地回头,一匹红马疾驰而来,上面是身穿僧袍、披头散发、狂呼救命的杜鹃!火龙贴着战士们超过去了。一个战士举枪要打,班长立刻制止:我们的任务只是抓捕或者击毙李重生,不要伤无辜!战士说我知道,我就打马,李重生要骑上马我们还追得上!班长说:这姑娘并不会骑马,就算你枪法准打死了马,人估计也要摔死!得,啥也别说,继续追吧!
反正骑着马目标反而大,摩托兵也马上到了,天罗地网的,能跑到哪去?班长心想。
火龙很快就追上重生并停了下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走!别跟着我!”
“不是我要回来,它发了疯一样往回跑!”杜鹃惊魂未定。
重生也不多想了,翻身上了马。不等他拍,火龙就跑起来了。尽管只有三十来码的速度,和武警的距离也立刻拉开了。再跑十几公里,就会到一条“秘密”小道,重生以前打猎时到过,马儿也跑不起来的,武警是不会想到的。等到他们折腾半天向村民打听清楚,他已经翻过山出省了。那么即便通缉令已经发出,到这么偏僻的小镇上,他也已经“自首”了。
驮着两个人,火龙越跑越慢,二十码的速度都没了。重生不忍拍它,它已经拼命了。可是,身后突然隐隐听见摩托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响,如果没有路边树木的遮挡,一定看得清清楚楚了!重生心里一紧张,不自觉地夹紧了腿,抖了一下缰绳,火龙忽地加快了速度!重生凭感觉,这有五十几码的速度了!
“火龙,慢点,别跑这么快!”
火龙却疯了一样,越跑越快。
山间小路坑坑洼洼,崎岖蜿蜒,骑摩托的战士也跑不快,不过四十几码的速度。声音渐渐消失了。
很快,到了“秘密”小道处的分叉口了。灌木掩盖,几乎看不出路了。火龙的速度一下降不下来,转进去时还是奔跑状态,无论人和马,都被荆棘划破了皮肤。火龙停了下来,却不肯走了。重生跳了下来,狠狠地拍了下马屁股,它才慢吞吞地起步。走了不过百米路,摩托声呼啸而过。面前是一个小水塘,塘边满是青草。
“我们休息下吧。他们要是马上进来,我们怎么都逃不掉的。”的确,一路过来,几十条岔路,追击的也不过二三十人,不可能每条道都顾上。
郝建国和武警连长,此时正在指挥车上看着地图。郝有种不祥的预感,十几号全副武装的武警盯着他,也会从眼皮底下溜了。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还犹如神助似的骑上了马。他是人吗?郝不敢相信,感觉自己的末日已经到了。
“这边辛苦你了,我公司有急事,先走了。”郝假装接了个电话对连长说,他准备“隐身”以观其变了。
“走了?去哪里?”
“我回公司。”
“回公司,那怎么行,这里这么大的事,得老营长坐镇指挥啊!”
郝忽然感觉这位老部下的语气不对,有几分尴尬地说:“确实有急事。你这次的表现,我会像上面反映的……”边说边下车。
“慢着!你们几个,马上送老营长去连队休息。他难得回来,我们得照顾周到是不是?”他已接到军分区的指示,继续追击李重生,软禁郝建国!
“是!老营长请!”
“呵呵,呵呵,你们这么客气,好!我就住几天!”
郝建国便乖乖上了军用吉普。到了连队,经过自己车旁时,他忽然转身对几位战士说:“这已经到了,我也不需要你们的照顾,你们还是去*连长这里吧,他那里缺人。”
“连长要我们照顾老营长!”
“呵呵,不需要,不需要……”郝忽然拉下脸,迅速拔出枪:“都给老子让开!我是武警总队派来的,你们想造反么!”(83年时,很多解放军部队改制为武警部队,黄建雄所在军区也是此例)
几个战士一愣,由着他打开车门上车。回过神打电话汇报,连长骂到:笨蛋,人家早退伍了!快拦住他!
郝建国冲破栏杆急驰而去。
连长瘫坐下来:这他妈什么破任务啊!
重生他们在水塘边休息了一二十分钟。火龙喝了水,吃了些青草,竟然精神抖擞。“兄弟,你今天真是好样的!跑这么快。”他拍拍它的脑袋,火龙似乎很得意。
“我们要翻过这座山,陡的地方火龙驼不动你,要靠自己走的,你要么休息到天黑前,骑火龙回去,到你们镇上也就六七十公里。遇到武警就跟他们走,我往哪走你也照实跟他们说好了,你最多以配合调查名义关十天半月的。反正你什么也不知道的。你重生果果命大,多少次死里逃生,要死早死了。”重生极力挤出笑脸。
“我不回去,我能走,我现在一点都不累!”杜鹃显得很兴奋,被他抱着策马狂奔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小妞,你以为是武侠剧啊,弄不好要吃枪子的!重生哭笑不得。不过也是,让她一人从这荒山野岭骑马回去,也是不放心。那就走吧。让杜鹃坐上马,自己步行。山势越来越陡,不光火龙大汗淋漓,他自己也快忍受不住伤痛了。杜鹃说要不你坐会马,我走。他摇摇头,都休息吧。他从僧袍袋里掏出两个大鸡腿。杜鹃惊讶地问:哪来的鸡腿,不是一人两个都吃了吗?重生苦笑,你都看得出,哥还怎么瞒过这么多兵果果啊!哥袋里还有呢,关键时候救命的!
接下来的路她也只能靠自己走了。火龙几乎不肯再走,重生顾它都来不及了。杜鹃才知道不是这么好玩的,但她只能靠自己了!
到对面山脚时已是暮色沉沉了,这里已是邻省地界,距离最近的镇却仍有几十公里。重生只是打猎到过这座山,山那边的情况他毫不了解,一眼也望不到人家看不见路,人困马乏,只能就地休息了。人和马下山第一件事都是冲到溪边喝水,然后他俩往地上一躺,火龙稍稍吃了几口草,也一下跪倒在地,躺了下来。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8-02 12:53:38 +0800 CST  
本来以为!一两章就没了,写着写着还停不下来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8-02 14:23:28 +0800 CST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8-02 17:29:42 +0800 CST  

楼主:玉林风行

字数:402759

发表时间:2016-01-01 23: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02 10:25:0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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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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