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皇出山

第四十六章 西北有高手
大排档里,十几个人挤了一圆桌,有几个跟班的学生甚至连头也挤不进圈子。黄河的身边却很宽敞,一边是杜鹃,另一边是重生、眼镜妹。稍微谈了几句关于广告活动的话题,黄河就谈起了军旅生涯。“……读大学真好啊,当年我爸就梦想我能考上大学。可我这人,打架行,玩行,读书就不行,勉勉强强考了个武警的中专。可这军营啊,还真是锤炼男人的地方……”也不知怎么地,今天的情绪如此高涨,他居然当着这些素不相识的学生的面,讲起了自己当初如何设计收服那些走私者并玩于鼓掌中,如何布下天罗地网围歼东突恐怖份子,当然,也不时地夸几句重生。简直就是孔明转世,孙武投胎。同学们都只有听的份。
他也隐约记得重生入伍时正好有个女朋友考上大学,也不知是不是杜鹃,但先前在售楼部见古丽仙跟她说得挺欢的,估计重生和她之间即便有过点什么,那也是过去式了,美色迷了心窍,啥都不顾了。黄河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表达情感的方式相当生硬。这一点,他甚至不及重生。重生也不善表达,但他在女人面前是胆怯的,交往的心态是平等的,冷杀杀的表面下其实是温柔的,女人和他在一起会有天然的安全感。黄河则不然,他在女人面前是居高临下的,即便当初对柳韵致他是百般呵护与谦让,但前提是,他是兄长。柳韵致之所以选择云风,是因为云风在和自己谈音乐理想时她感受到一种平等的心灵交流,而不像在黄河面前,他是需要仰视的——至于真正生活在一起又无法磨合,那是另一回事了。爱情的产生有着非常特殊和微妙的因素。黄河这半辈子,其实从未成功地把一个女孩追到手过。柳韵致和他也无非是因为朝夕相处自然产生了情愫。妻子是媒妁之言,他又正好是个骚大兵,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对男人而言,追女人那个过程是最美妙不过的,黄河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冲动。
杜鹃分明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但也只得虚于应付。
总之,一场本来也许很欢快的聚会变成了一场英雄事迹报告会。黄河情商差,人却不傻,感觉到是自己造成了这种紧张拘束的氛围,稍稍收敛自己,鼓动同学们多说话,但除了眼镜妹这样的“无耻”话痨还能开几句玩笑让大家放松放松,其余的最多就是借着敬酒对董事长表示一下景仰之心。
只因黄河兴致高,这场压抑的小聚会也维持了个把小时。看看实在没啥话好讲的,他就说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众人都如释重负。那时还不怎么查酒驾,重生和黄河便主动送大家回校。照例是眼镜妹和几个男生上了重生的车,另有五六人说要坐公交。这下杜鹃也不肯上车了,说董事长不烦劳您了,我也坐公交。黄河尴尬地站在那。眼镜妹何等敏感知性,这得罪董事长的事可不能干。跳下车说,要不大家都挤挤,每辆车多挤一人正好。黄河正愁下不了台,闻听此言正好,便笑着说,对,大家挤挤……
眼镜妹一路和重生聊个没完。有意提醒他新疆妹妹以后身材都要变形的,还是江南美女好。后面的男生打趣说,人家要变柏油桶也是以后的事,不像有的人,现在就是柏油桶了。她便骂道:笑话姑奶奶是吧?说你猪还不信,像我这样的,只能算是微胖,根据**调查结果,我这种身材其实对男生最有吸引力;并且,好多微胖的姑娘只要一谈男朋友,很快就会变成魔鬼身材……
重生心里五味杂陈,他们的斗嘴他索然无味,装作认真开车,一言不发。他的车先到,男生们一窝蜂下车,眼镜妹还舍不得走,墨迹在车上和他聊。
“你们董事长好像看上杜鹃了,你说是吧?”
“不会吧。”
“他有家庭的吧?”
重生点点头,他并不知道黄河离婚的事。眼镜妹想开玩笑说,能做这样的成功人士的小三也塞过嫁给那些工薪苦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多少次恋爱机会都是毁在自己这张贱嘴上。
“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的。”她用一种很温柔很嗲的声音说。他笑笑。她又要QQ号,他报给她,并说其实自己从未用过。
黄河故意开得慢吞吞,但也差不了几分钟就到了。他下车打算去开副驾室的门,杜鹃却自己下了车。其余同学说声谢谢董事长就跑回去了,杜鹃被他叫住。他递过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事随时可以找他。
重生先离开,开出校门也不见他的车子跟上,心里那个滋味啊。
郝建国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和圆慧常见面的茶楼。他们还没到,他就顾自喝了会茶。圆慧急匆匆地带着那个陕西来的所谓高手到了,见郝建国已先到,夸张地小跑到他跟前伸出双手:“啊呀,罪过啊,郝总这么忙的人,让您干等着!”接着便做了介绍。郝建国不禁吃了一惊:这所谓高人竟然身高150来公分,且瘦得几乎可以称干瘪,脸上坑坑洼洼,还都是麻子;极不协调地戴了一副大墨镜,镜架还用链子固定着;一身灰布衫,脚穿布鞋。那人也上前握手。郝建国坐着伸出手刚好,但出于礼貌还是边握手边站了起来。那双手也很小,郝的大手掌握着它就像握小孩的手。不过,郝还是暗暗诧异,这手虽然小,却似乎非常坚硬有力,像是捏了块冷冰冰的铁。
“刚才你说这位师傅怎么称呼来着?”
“贫道玄青子。”原来还是个道士。
“哦,原来是位道兄。郝某的师傅庄桂生也曾在青城山出家,不知玄青子师傅在哪座宝山修行?”
“在下来自陕西南宫山。”
“哦,南宫山……”郝听他口音,完全就是湖南口音,却也不便多问。
玄青子正襟危坐,话语极少,几乎不问不答。
郝也没法绕圈子,直问他和莫文德集团是何种关系,受雇或者合伙。
“贫道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方外之人,果然不同于我们俗人。文物这东西我们也不懂,但如果买卖大的话,我们还是愿意尝试一下。道长若有兴趣,我们也可以合作。”意思是撇开莫文德他们,大家多赚一些。
玄青子没说话。圆慧也问过他,也未置可否。
“道长此去抱恩寺,需不需要帮手?”
“随便你们。”再未开口。
话也没法谈下去。郝便说派三个兄弟同去,大家好有个照应。圆慧表示,此番回去,可能要一段时间。黄河与重生的关系就让他们自己发展好了,无需多久,必生裂痕,到时候再见机行事。黄河在此关键时期陷入男女纠葛,也必定影响他的决策和控制。
事实上,黄河就算没有感情纠葛,公司内部的事也够他头疼了。初为企业家,尽管有一些高参,决策总要靠自己。他的矛盾是,从此实现华丽转身,做一个正儿八经的企业家,还是继续和郝斗争,取得玉材的控制权,做一个黑帮老大。两者都不像原来想象的这么有趣。无论如何,自己实际已犯下滔天大罪,一旦案发,那株连的人可就多了。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与郝建国都不敢斗得太狠,怕万一传出点什么风声惹祸上身。玉材的事,他也想让重生秘密去调查,一则无从下手,二则重生迄今为止还不知此事,怎么跟他启齿?人家当初冒着生命危险越境侦查、追踪,可是怀着为国尽忠的一腔热血的啊!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18 15:27:58 +0800 CST  
谢谢各位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18 22:30:04 +0800 CST  
圆慧和玄青子等人在县城住了几日,主要是和县旅游局签承包合同。旅游局本来还为将来如何接手抱恩寺发愁,人家方丈自己上门自己要求承包,自然最好不过。开出的价码也很低,不过十几万。圆慧又软磨硬施的,还给几个管事的送了重礼,五万一年就签下了合同。当然,这只是目前的价,整个旅游线路开通后,还要视实际情况增加。
玄青子本以为直接就去抱恩寺了,圆慧却让他们在镇上再住几日。玄青子不干了,说贫道从南宫山出发至今,都快半个月了,到现在地方都没见着,你们搞什么鬼啊。圆慧极力安抚,说再等一人。第二天,他自己先回了报恩寺。圆心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他盼来了。为什么?只因原先圆慧离开时说好的,今年开春回来让出住持之位,眼下立秋都过了好一阵了,还不见他来,自己这代理住持做得不踏实啊!虽说寺院属于民间团体,住持不住持的,谁坐算谁的,也不需要宗教管理部门和佛教协会的批准,但一般住持信息还是有登记的。这圆慧既非病故,又非失踪,走前还有约定,无非借故拖延了半年,圆心的地位也不稳固,要强行取缔他的住持职位并自封,只怕于理不同,反对一派也必不答应。
圆慧到后,立马以住持之名召开大会,首先是辞去住持一职,并声称下午即行还俗仪式。他却迟迟不提谁来继任,只说自己是县旅游局紧急将他叫回来,告诉他报恩寺已经承包出去了。
下面立刻炸开了锅,这些一辈子呆在山沟里的出家人怎么也想不通,寺院也可以承包。又见圆慧自己也还俗,便认定这承包以后的日子肯定更苦了。
“凭什么?他们说承包就承包?我们偏不依,看他们怎么办!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凭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憨和尚们也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我就说不清了,反正已经是事实的事了。但这寺庙承包,其实外面都这样,尤其是旅游景点的,十来年前就有承包的了。这承包啊,也未必见得是坏事,我听说很多寺里的出家人收入都好几万,住持都有好几十万的。当然,报恩寺是不可能这么高的,具体怎样,要看新来的老板经营得咋样。我想不会比现在差吧。”
众僧稍安。数圆心心里最没底了:“那么承包以后,住持等职由谁来担任?”
“这我哪知道。”
圆慧找到管财务的僧人,问交待的事怎么样了。僧人说,这帐也很难记清,这快一年了,好像有几万元对不上帐。怎么才这点?圆慧心想,老子塞给你一万块,你才给我查出几万的问题。是不过这么点,现在物价这么贵,寺里的香火反而少了。寺里帐上的钱多了还是少了?少了,原来有三十几万。现在只剩十几万了。怎么少这么多?我也不清楚,修修补补花了些钱吧,事情都不是我经手的,只是笼统地向我抱个帐。那你把这些全算圆心贪墨的。这怎么行?这怎么不行?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在这里、这里添几字,到时候站出来谴责圆心,别的事都不需你管……
过了一两天,圆慧请的方丈到了镇上,和玄青子他们碰了头。这和尚叫法正,其实是圆慧一亲戚,比他略小几岁。只因找不到正经营生,圆慧介绍他去一莆田朋友承包的名寺古刹里做和尚。这法正别无长处,但有两点颇值得称道:其一长相端正,天生一股正气,且性格安静,宽容,生就一副高僧之像,这一点和莫文德颇为相似;其二,文化底子不咋滴,记忆力却很强,佛经什么的虽然看不懂,但选几章背背,还是有模有样的。在名寺古刹混了几年,始终都是小角色,无法突破。圆慧许他十来万的年薪,便巴巴地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薪水比他原先高不了多少,一是冲了方丈之位,也是将来混饭吃的资本,二是冲了这报恩寺万一红火起来,也算是捡了个漏。
这一行人到了抱恩寺。玄青子没有下车,圆慧让他不要露面。奶奶的,嫌老子长得丑见不得人啊?其实倒不是这个缘故。这玄青子形象本就容易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偏偏还不管刮风下雨地戴个大墨镜,太招摇了。
旅游局也派了个小干部来,宣读了下县政府关于在全县发展旅游资源,将报恩寺等部分名胜古迹列入景区归旅游局管辖的决定,又展示了一个叫“林福奎”的人和旅游局签的合同。
“林福奎是谁?凭什么由他来承包?是你吗?”圆心问法正。
法正微微一笑,双手合十略略躬身:“阿弥陀佛!贫僧方外之人,怎会去搞承包经营的事?无非是受了佛教理事会所托,来帮林福奎料理报恩寺。”
“那谁是林福奎?是你吗?”他问郝的一个弟兄,人家瞪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会。
“阿弥陀佛!圆心师傅,我等都是帮林福奎来接受报恩寺的,至于他本人,贫僧也未见过。”
“你们凭什么接受报恩寺?”
“凭的是这个!”郝一个凶神般的小弟挥了挥手里的合同书:“不服的话找旅游局去说,找县长去说!”
旅游局就说,我们也就按县里的指示办事,怎么交接是你们的事,我们不管。然后到僻静处打了圆慧的电话:不会闹出事端吧?绝对不会,你宣布完就走好了,下次再重谢你!
“我们要是偏不让你们接手呢?”
“那不行的,这是县里的发展大计,合同也已经生效了,有法律保护的。我局里有事,你们慢慢商量交接事宜,谈不妥的县政府会出面调解,千万不能胡搅蛮缠啊……”旅游局的人撩下句话匆忙闪人。
圆心见识、智力都有限,也不知该怎么办,又不死心,便使眼色给手下几个亲信,要他们跳出来闹。那几人果然嚷开了,说在这报恩寺呆十几年了,也没听说过这种事,横竖就是不依。其余僧人也大多不赞成承包。
“大家稍安勿躁,听贫僧说几句吧!”
“你说!”圆心恶狠狠地说。
“我倒是听说,这林福奎说是承包报恩寺,其实不是为赚钱,而是为了保护寺庙,供养菩萨。我还听说他是带了资金进来的,建议大家把寺里原来的钱稍微留点生活开支,其余的分光,以后的事他会负责,大家的月供钱会有所增加。原先寺中各职位,也基本不动,大家放心好了。虽说都是出家人,不应该谈钱财的事,但大家也都要生活不是?有的人家里也还有老父母要赡养,所以这钱的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这一来,绝大多数人不做声了。马上分钱,多好啊!
“寺里还有多少钱?”很多人问管财务的。
“十几万吧。”
不知内情的盘算着也有几千元好分了。
“圆慧方丈去年离开时,我记得还有三十几万,怎么才剩十几万了?”圆普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圆心师兄差人报给我的帐就是这样,我只是个记账的。”
大家便纷纷质问圆心。他感觉苗头不对,抹着汗说,不是这一年香火钱少,又修缮了寺院么。
“也没见你修什么,怎么会用这么多钱?”园普问。
“这不都有账目么,你们要怀疑自己去查账。”圆心当然理亏。这一年,他自己却未挪用多少,可那十来个弟兄,总要比别的僧人多些好处吧?
“不用别认查,我就有疑问!”管财务的鼓足勇气站出来说。他取出一本账目,指着两笔开支说:“这两笔钱只相隔一天,都说是买砖,也没个发票、收据(小砖厂买的,一向都没的),可我明明记得,那两天就买了一次砖,大家说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这种地方有好多!”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19 13:11:42 +0800 CST  
圆心也不知他说的是那一次,事情也并非自己经手,但总是自己手下兄弟干的好事。见圆心语塞,众僧群起指责。圆心返过神来说那就大家一起对账。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你有嫌疑,不能参与。法正见时机成熟,那就马上对账,给大家一个交待,圆心避嫌。
称众人吵吵闹闹之际,圆慧上了车。那时还是初秋,气温仍高,玄青子定力再高,在车里闷了那么久,也是大汗淋漓,眼镜都模糊了,便摘下擦拭。冷不丁圆慧进了驾驶室,忙又戴上墨镜。圆慧略略瞥见他的全脸,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车内光线暗淡,这一瞥也并不清楚。玄青子眼睛定有异样,圆慧是能猜到的,具体如何,实在是好奇的很。他发动汽车开启空调,向玄青子详细介绍了这座山的地形地貌,着重讲的就是自己在寺志中发现的关于前崖石刻发现秘洞的记载以及石矿的坍塌事故。玄青子认真听着,一言不发。
园普他们对账到傍晚,结果出来了,说圆心贪墨了二十多万。圆心大叫冤枉,可是人言汹汹,他是百口莫辩。有人叫他把钱吐出来,大家便一哄而起,说不把钱吐出来就报警。还是法正做了个好人,说既往不咎,但圆心再呆在寺中就不合适了。多数人赞同。不知谁说了句,圆心必须走,他那几个帮凶也必须走!大家立刻附议。为何?多弄走一人每人就可以多分一点钱啊!接下来几天,就大兴“冤狱”,凡与圆心走的近的、特别孤立的都遭到了质疑,反正也不用证据,只需大家赞同就被赶出了死门。法正顺利接任住持,园普担任护院长老,地位颇尊。一切都按圆慧的设计在发展,这是后话了。
玄青子当天去查看了石矿的坍塌处,第二天早上就带上装备去攀前崖。郝建国那几个兄弟攀不了悬崖的,却说要在悬崖下替玄青子望风。玄青子知道是为了监视自己,也不管他们,顾自攀崖。三人对村民声称打猎,分散在崖下林中候着,防止玄青子取了宝贝自己逃跑。
玄青子摆脱三人后,即取下了墨镜,并从背包里取出衣服特殊的“手套”,竟是一副钢爪!郝建国与他握手时感觉他的指关节特别粗壮、突出,其实是长期戴这玩意的缘故。他今日脚上穿的也不是布鞋。这是一种特制的攀援鞋,脚掌下有一块钢板,钢板上有很短的刚钉,这种鞋子走路不太舒服,但攀援起来却大有帮助,配上钢爪后,身材短小的他简直就是一只云豹。重生当时用数小时才攀到洞口,他才用了个把小时。四下一看,他就发现了洞口处与别处不同。一群蠢猪,这么好找的地方几年都没发现,还他妈的秘洞!他心里暗骂着移开了石板。粗略观察了一下,他又取出一卷细细的新型金属软丝,穿进一一副十字背心的小孔,一头固定在一个铁环上,再将铁环套住一棵树,另一头固定在手中的转盘上。穿上背心,转动转盘,整个人就徐徐降落到洞底了。
经过对入口处的初步观察,他发现,那个从表面垂直往下的规则圆洞是人工开凿的,本来的洞口是略向斜上方横穿出山体的,但如今已被堵住。接下来的通道也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和重生一样,他也发现了骷髅、破缸、腐烂的兵器等,但他没有一丝惊慌。秦王墓汉王墓都盗过,这是小儿科了。为了盗取墓主随身的宝物,但凡有条件,他都会撬开棺椁,以致各式的干尸、湿尸乃至“血尸”(其实是因为尸液正好被什么东东染红的缘故)都屡见不鲜了,甚至少年时在湘西还做过赶尸的学徒。在人鬼之间的夹缝地带生存了几十年,他自己都感觉自己不再是个人了。什么诅咒谶语,什么尸变传闻,他从不信那个邪。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具有流血心跳的尸体,一个活在人间的厉鬼……
走出通道,就到了钟乳石洞厅。先往上游,很快就发现了那个为供奉舍利人工开凿的大石厅。环顾四周后,他发现了石壁小洞里供着的几具真身像,倒是产生了一阵心悸。见惯了面目狰狞的尸体,面目安详光洁的真身像反到叫人害怕。但他也很快镇定下来。经过细辨,他才发现这几句真身像都是不同工艺制作的。有泥胎包骨的,这种最逼真,以至于重生误认为了然;有铜铸的;有贴金箔的。这些和尚尸体,在佛教中称为“全舍利”,即“大德高僧全身都是舍利”的意思。但这种佛教界的瑰宝在文物走私界到底能不能卖钱,玄青子也不清楚。他是一个资深的盗墓者,但在买卖上,他一向是弱势,价格几乎都由莫文德他们说了算。他感兴趣的还是金银珠宝和古代的工艺品,这种东西最不愁卖。那几口缸有一个是现代的普通水缸,估计就是圆慧的师傅的。有一口缸格外引人注意,是明代的青花瓷,官窑民窑他也说不好,但看工艺造型,市面价格应该是数百万的。各式的铜制灯具摆设和供奉器皿应该也值些钱,但属于一般性的文物,不可能是天价的。找遍洞厅,他不禁有些失望。玉塔铜塔和青花缸自然是几个不菲,可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带出去的。还好在三个塔内找到了三个金盒子,里面有黑白的以及七彩的舍利子,舍利子什么价他也没概念,金盒子总是实打实的。他把三个金盒放进了背包。他有种预感,塔和金盒子一起,价格要比单卖高出许多。
他平时盗的东西,只有一个买家,就是莫文德这伙人,宰了他他也没办法。但这次,他要赚个大的。凭什么?第一,莫文德原来只以为是圆慧要盗宝,有了东西也只能卖给他,现在才知圆慧背后还有郝这个后台,有竞争了;第二,无论是哪伙人,千辛万苦把东西弄出去,发现舍利没有了,必定要开价从他手中拿,这次谈价的主动权在玄青子手中。玄青子大半辈子,盗的文物论市面价值早就过亿了,他所得不过百分之一。也是因为早年间对文物价值没有概念的缘故。他没有户口本、身份证,孑然一身,以前但求酒肉饭饱,弄几个女人玩玩,也没什么积蓄,对财富的渴求也不强烈。盗墓就像一份工作,这条利益链上的所有人构成了他最主要的社交圈,因为技能强、经验足,在这个圈子里他像前辈一样受尊重。年轻时他也曾有过一段爱情。女的是个拖儿带女的寡妇,他出入道观,常常路过她家门口,时间长了就认识了。有时讨碗水攀谈几句,聊得不错。寡妇长得美不美的都没关系,反正他觉得美就行。这是唯一一个真正让他心跳的女人。他开始给她带礼物。不光是因为礼物,她对这个瘦小而坚定刚毅的小伙也产生了好感。真的,他们是因为感情才上床的。但两人这唯一一次上床却成了她终身的梦魇……他从此也变了个人,再不向任何人打开心扉。
玄青子这些年四处走走,见识渐开。有感于老年将至而无所依,才萌生了多赚钱的念头。放好金盒,他取出相机,把厅内所有物件挨个拍了照。然后往下游到了那一大对骸骨处。对着白骨默默看了阵,便捡了根兵器,拨开骸骨,看看有没有散落的值钱东西。老鼠四窜惊动蝙蝠,他也丝毫不惊。有不少碎银子、小玉器什么的,他胡乱捡了一些。然后他用电筒照着那个蝙蝠飞去的方向。这个洞上小下大,又都是湿漉漉的光滑坚硬的钟乳石,凭目前的装备根本无法攀爬。
又拍了些照片,他便出了洞。换条路线下崖,避开了郝的三个小弟。直接到了车边,用自己的万能开锁器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打个电话给圆慧:让那三条蠢猪快上车。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0 14:26:07 +0800 CST  

谢谢各位晚上好!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0 22:46:14 +0800 CST  
晚安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1 22:47:33 +0800 CST  
三人接到圆慧电话,匆忙赶回车上,见玄青子目无表情地端坐着,忒没面子。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凭你们几个想盯老子的哨,门都没有!
接了圆慧,大家到了镇上。玄青子要和圆慧讲洞里的事,那三人也想听,他把头一别,圆慧明白了,支开他们。
看了玉塔铜塔,圆慧说,这就对了。寺志记载,元末明初有位义军将领在此避难,后来修成正果,烧出舍利,建玉塔供奉。圆慧一直纳闷,建玉塔也太奢侈了吧,寺里咋这么有钱呢?现在看来,这里毗邻盛产玉石的云南,估计那将军是劫了大批玉材打算做军饷的,后来所属义军大势已去,便在此避难,才能如此富有。以至有明一代,报恩寺一直很辉煌,除了建玉塔铜塔的,还大兴土木,甚至建了这个洞天佛国。
“塔中有舍利子吗?”
玄青子没回答。
“东西要怎么运出来?”
“这要和你商量。”
“你说,我听你的。”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多叫几个人抬到洞口,直接吊到寺院。估计没有一整天完搬不完。”
“那不是大家全知道了?不行不行!”
“可以给贼驴们灌些安眠药,让他们死死地睡上一晚。”
圆慧暗骂:贼你妹啊,你个丑牛鼻子老妖道!“那怎么成,这么多人,不好办啊这事。洞里吊起来直接往山下运呢?”
玄青子摇摇头。心想就凭那三头蠢猪,徒手让他们下山都指定摔成肉酱!还特么当过特种兵,卵!
“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就要找别的口子。你看这幅照片,这里,蝙蝠往这里飞,肯定通外面。”
“哦!”圆慧点点头,“怎么弄你说吧,反正我也不懂。”
“我需要做些准备才能爬上去。准备工具需要几天,爬上去需要几天,上去以后才知道有没有直接可以出去的洞。没有的话要找合适的地方打洞。这要看运气,可能一天就打通了,也可能几个月,也可能根本就打不通。”
圆慧听出了一身汗:“这么麻烦?下面不能打洞么?”
玄青子摇摇头。下面全是石头,你去打了试试!
“要么我先爬到上面去看看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玄青子让圆慧帮忙准备了直流电钻,电瓶若干,大号金属膨胀螺丝,挖掘工具,潜水服一套,氧气瓶若干,睡袋,煤油炉等等,一副要在洞内长期生活的架势。那种新型的金属软丝也远远不够,一时也买不到,让他们先去打听。好几百斤的装备,玄青子要一趟趟往崖上扛还不累死,便在晚上用绳子吊到洞口。他便进洞作业,并说好了每隔几天还要把酒肉饭菜放在洞口。
玄青子最喜欢这种生活了,安心作业,无人打扰。这里的环境可比那些古墓强多了,歇下来还可以咪咪小酒,一大堆骸骨陪着他,聊解寂寞。这时候,他的心灵是彻底放松的。
作业的第一步就是由下至上钻洞安装膨胀螺丝,然后装上踩脚点。下部的活到还好,到了上面,洞口缩小,石壁向下倾得厉害,靠那小小的踩脚点,人都站不住,别说作业了。他便让圆慧准备了些木档,两头固定在螺丝上,安装好一根就作为安下一根的落脚点。
这老鬼要在阴阳交界处呆上一阵,还是回到外面的世界吧!
圆慧见抱恩寺又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立马就打起了三件佛宝的主意。
在他的授意下,法正马上筹备开坛讲经事宜,还访得四邻八乡的特困户进行帮扶,广结善缘,大肆宣扬。重生听父母说起此事,心中也颇为宽慰,毕竟那曾是自己的家。
本章完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2 02:51:31 +0800 CST  
谢谢各位,晚安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2 23:33:14 +0800 CST  
第四十七章
继与业主文艺互动节目之后,又一个周末,杜鹃他们准备的是亲子游戏。这类节目很受业主欢迎,开销也小,无非是备些水果点心和小礼品。
杜鹃和眼镜妹上午就来了,布置现场,准备道具。重生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相处机会。但其实他心里也很矛盾。自己对古丽仙不是不爱,但似乎还是喜欢的成份多一些。杜鹃却一直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原先刻意回避着不去想,倒也不过如此。如今这种渴望和想念就像一条条小虫虫,爬满了他的心田,欲罢不能原来他也经常问问自己,古丽仙,柳韵致,杜鹃,这三个和自己关系最亲密的女孩,自己更喜欢谁,古和杜在心中的地位还时上时下。自从和杜鹃重逢后,他整个心都被她占据了,差点就茶饭不思了。
古丽仙岂能不注意到他的变化?但她却不知是杜鹃,还以为是柳韵致这个骚货把自己的男人勾得失魂落魄。以她原先的秉性,自然不依不饶,大闹一场。但她却没有使性子。姐妹两痛失双亲,又背景离乡,重生算是唯一的亲人了,失去他,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生活下去。她用妈妈的话安慰自己,男人都是偷腥的,别管得太死,男人玩够了,就会死心塌地回到你身边了。这不过是妈妈用爸爸一人的经验在“教育”女儿,看起来也很愚昧,也是她希望女儿用宽容之心对待家庭亲人的一片苦心。古丽仙忍归忍了,却不像妈妈忍得那么自然,甚至在做爱时,突然想起柳韵致来,立马兴味索然了。
重生知道,即便杜鹃愿意回到他身边,自己也断然做不出抛弃古丽仙的决定。但能时常见见杜鹃,也能聊慰相思吧!出格的言语举动也不敢有,既对不住古丽仙,又怕杜鹃生气,何苦呢。再说人家这么坦然地叫自己哥,也许压根就没把自己当过男朋友,自作多情罢了。有时对着她那眼神,秋水汪汪的,禁不住心跳加速,可是又想,她看黄河不也这样么?也许她看一木桩也这样呢?
那眼镜妹叽叽喳喳的,真是烦人。今天古丽仙没来,好像重生就是她的了。他搬东西搬出一头汗,她居然抽出张餐巾纸给他擦。他歪着身子把头别开去,她像教训小孩一样:站好了!现在是秋天了,你这样满头大汗吹风扇,要感冒的!他尴尬地望望杜鹃,她偷笑,当没看见。
得想个办法让她跑远点。看看已是中午了,他便拿钱给她,要她去买盒饭和冷饮。
她說:干嘛要我去?太阳这么大,还要走老远的路,你忍心啊?
重生说,你看我还有这么多事,要不你来搬?
眼镜妹:你开车才要多少时间?再说下午还有男生来,你放着不搬都没事的!
重生:你看你,就不喜欢动,多走走好的!
她一撅嘴:嫌我胖是伐?
他心想,你胖不胖的关我球事!嘴里说,知道你这种微胖是那什么什么机构调查出来最受男人青睐的体型,可你的运动实在太少了!你看你,说是给杜鹃帮忙来的,一上午啥活都不干……
得得得!你怎么也这么啰嗦?不就想让我走开吗,我去还不成!你以为你俩过去什么关系我看不出来?还表哥表妹,骗鬼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嫌我胖!本姑娘还不伺候了!我走了!
眼镜妹越说越生气,真的赌气要走了。杜鹃忙拉住她,一面又瞪着他说:李重生,你会不会讲话啊?不就买个快餐么,我去!
他一吐舌头:我招谁惹谁了!得,大爷自己去!
重生走后,眼镜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杜鹃,她被看得心里发毛:干嘛这样看我?
哼哼,萧杜鹃啊萧杜鹃,闺蜜一场,想不到你城府这么深,还玩我!
胡说什么呀,我怎么玩你了?杜鹃有点发虚。
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不早跟你說了!
得了吧,表哥看表妹这眼神?表妹跟表哥讲话这语气?我忽然想起来了,你以前每次电话打很长时间,我问你是谁,你都说是一个在新疆当兵的同学,我说是你男朋友吧,你还脸红了呢!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
没亲过嘴?
没有!
手也没拉过?
没有!
越来越会骗人了。我看你的贞操都献给他了吧!
你个死八婆,说什么呢!杜鹃猛推了眼镜妹一把,脸羞得通红。她想起了那个雨夜,重生翻窗而入,两个豆蔻初开的少男女折腾了半宿……
脸都红了,被我说中了吧!
“说中你个头啊!你知道个屁啊!”
“鹃子,你不仅骗我,还骗你自己。你以为我傻呀!第一次你说是你表哥,我没多想就信了,后来越看越不对劲。你一会儿叫哥,一会儿看他哪不顺眼就叫李重生,你叫哥他不爱答应,你一叫李重生他像习惯反应一样,马上就乖乖的了,而且,他每次跟你讲话都是吞吞吐吐跟欠你钱一样,你说,谁家表哥表妹这样的?”
杜鹃不说了,低下了头。
“其实我说要倒追他是闹着玩玩的。没错,我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可我有自知之明,他是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菲菲,你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停好看的,肯定会有很多男生喜欢你的。”
“当然有男生喜欢我,可惜都不是我的菜。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动心,因为你心里有人!就是跟那***,我估计你也是因为李重生移情别恋赌气来着……”
“菲菲,你想多了,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跟他两个以前大概都有点那个意思,但也没挑开了说,后来有了点误会,也不太联系了,他找女朋友也是正常的,我也谈不上赌气。”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分都分开了,不说结仇吧,也没必要哥啊妹的,感觉怪怪的。”
“我们俩的童年经历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尤其是他,我认识他时都有十岁了吧,他连话都说不来(眼镜妹张大了嘴),其实,其实他是从狼窝里救回来的孩子(眼镜妹的眼珠都爆出来了)。我没什么小伙伴,他是住在庙里的,更加没有小朋友玩,我们就经常一起玩。我家里条件差,还要下地干活,上山捡柴,他经常帮我,还总是烤羊腿和鸡给我吃。他还会打猎,打了猎都分我家一半。他后来跟庙里的师兄起了矛盾,事情闹得很大。他在我家的砖厂里躲了两年,为了他的事,我们家都被派出所包围了,我和我妈都被抓进去关了几天(天啊!眼镜妹惊呼)……我们这样走过来,能像别人那样,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么?”
眼睛妹沉默了。
杜鹃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我们也称不上分手不分手,从来也没个说法的。我们以前就以兄妹相称过,现在这么叫,也是为了避免麻烦,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你说要追他,我也没不开心。不过菲菲,我说句心里话,我看他不会轻易抛弃古丽仙。我了解他这个人,轴得很,决定的事情很难让他改变的。我听他含含糊糊说起过,古丽仙父母都被人杀害了,事情跟他还有关。”
“我知道。一开始是有点被他那出神入化的太极街舞冲昏头脑了,但上次做节目我就觉得不对劲。古丽仙在表演,我缠着他说话,他的眼睛却到处找什么人,直到看到你,才定了下来……还有那个黄河,也老拿眼睛瞄你,艾,女人啊,长得美就是好!怎么围着我转的就都是些歪瓜裂枣呢?”
“说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重生回来了,除了快餐,还带了一大堆零食饮料。眼镜妹白了他一眼。
“还在生气呢!吃饭了,饿死了!”重生边说边放下东西,自己拿了份快餐狼吞虎咽。
杜鹃打开零食袋一看,哇,菲菲,快来,有你吃的什么什么和什么诶!
眼镜妹马上跑过来看,心情立马雀跃了:小子诶,你怎么知道姐姐喜欢吃这些的?
你们上星期不都买这些的吗?他嘴里含着饭说。
算你有心!她自顾吃起了零食。
怎么像小孩一样,先吃饭。我饭都打得多,你们看看,嫌多都给我!
三个人正吃着,黄河竟然来了。这么早吃饭?他问道。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3 12:41:47 +0800 CST  
这鬼天气,一下热成这样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3 19:16:02 +0800 CST  
三个人正吃着,黄河竟然来了。这么早吃饭?他问道。
重生心里忽然很反感,你丫的也太猴急了吧?脸上却还是不敢表现出来,站起来打招呼董事长也来啦!
又没外人,别董事长董事长的,多别扭。像以前那样,叫黄哥,大哥,多亲切!黄河干笑了几声,又说,重生啊,怎么请美女们吃快餐啊,我黄河的兄弟哪能这么寒碜?都放下别吃了,大哥带你们去吃好的!
这话说得三个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气氛略略僵了下,还是眼镜妹来圆场:谢谢董事长,不过我们吃完还有好多活,今天吃大餐是没口福了!董事长说得太对了,李重生你小子请个客还请快餐,真坍你们公司的台!
我跟黄哥怎么比?我一个月才挣几个钱?重生叫屈。
放心。这段时间房价一路飙升,买房子就跟抢一样,公司算是赶上好时候了!到国庆,估计一期的房子能卖掉八成以上!所以公司国庆节要给大家发奖金。兄弟,大哥还要额外给你发个大红包哦,你就偷着乐吧!
重生自然要表示下感谢。眼睛妹厚颜无耻地说能不能给我们俩也发个啊,黄河说好啊,那不小菜一碟!你们也是为了公司的销售立下汗马功劳的嘛!当然,若不是为了杜鹃,售楼部他来都不会轻易来的,这里是郝建国管的。
杜鹃吃完饭,继续干活,对黄河的牛逼醺醺毫无反应。这让他很尴尬,走吧不甘心,赖着吧也觉得无趣。忽然想起件事,正好表现一下堂堂董事长是不会这么无聊专门盯着人家女生的,而是有正事要办。他的表情严肃下来,把重生拉到一边。
“……老五、老六和老十四去哪了,这个星期都没见过他们。”
“我也不知道啊,打上次董事会后,郝总和他的弟兄就不待见我了,喝酒什么的都不叫我了。”
“还有一个老十,我们来到现在,他就是董事会露了一面。说是属于三期筹建组的,下面的工作人员都说从不知道有他。肯定有鬼。”
“嗯!”重生也点头,郝建国的阴险,如今他也算领教了。
“还有老七,昨天跟我请假,说老家有事,要离开段时间。因为他手头有事还没干完,上午还在办公室。要不你这几天跟着他看看,是不是回老家了?看看他是自己开车还是哪班火车或飞机就有数了,能一直跟着他最好了。”
“倒可以试试。可我的车如今他们都熟悉了,很容易被发现的啊!”
“是个问题。你跟我走!”黄河本来是随便跟重生聊聊的,越聊越觉得事情严重。他把重生带到租车市场租了辆车,然后重生开车去公司,老七的车还在,他便静静候着。
老七午后才出公司,从大楼地下车库出来时,后面一辆车跟上,他见是见了,倒也没多想。老七先回了家,重生便远远地停着。又等了个把小时,他才换了装出来,然后开车去了一家餐厅。这里重生不熟悉,怕贸然进去撞个正着,便再外面候着。又是一两个小时,老七出来了,是一个人。他这次请假的确有特殊任务,所以格外谨慎。好歹也做过侦查兵,虽然平时不会那么小心,但一旦有重大任务,反追踪的意识还是有的。重生的车屡次出现,老七警觉起来了。当然,前面几次开车时不过感觉后面老有辆别克车,什么牌号倒没看清。这次他格外上心,在大街上开着故意拐进一条小街道,别克车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老七在小街道上突然靠边停了下来。重生稍一迟缓,车就跟得很近了,路边也没有可以停的地方,只得一脚油门过去了。
重生向黄河汇报了跟踪情况,并说老七可能知道有人跟踪,自己这个样子跟他估计不行。黄河说,这事以后再说吧,便挂了电话。
老七也向郝建国汇报自己可能被跟踪的事。郝建国分析了三种可能,第一是黄河,第二是东突,第三是条子。条子的可能性最小,因为如果这是跟踪,他们的技术不会这么蹩脚。事情还是要做的,他通知老七,事情照办,但要格外小心。郝建国急需一笔巨款,所以打算以比较低的价格打算出手一批玉材。老七此次请假正是操办此事。
重生看看时间,杜鹃他们差不多该收工了,便径直去了售楼部。远远地看见车位上停着一辆车,正是黄河的。他便停在路边,不过去了。
今天是亲子节目,杜鹃他们来的人比较少,四个女生加上二三个帮忙的男生吧。黄河说大家忙一天,晚饭也没好好吃,我请大家吃大餐。男生识趣地说,要不你们女生去,我们都骑车来的,还有事情,便骑着单车告辞了。女生除了杜鹃不想去,其他女生都乐意的很。杜鹃也没法独自清高。到了车边,黄河又故作绅士,杜鹃把眼镜妹往副驾室门边一推:我坐那位置头晕!滋溜一下随着其他女生钻进了后座。这一点点小俏皮,硬把个黄河弄的心痒痒。黄河的车从重生旁边经过,他陷进花丛里了,哪还记得这就是白天自己租的车!
重生远远地跟着,见他们进了一家高档餐厅,心里这个憋屈就甭说了!特么的,让老子去替你追踪你的敌人,自己来泡老子的妞!可是,杜鹃算我的妞么?算么?不算么?他心乱如麻。
黄河的情商还真是低。他光想着要快点把杜鹃追上手,却忽略了几点。第一,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单身的男士在追女朋友这么纯洁,任何旁人却不这么看,都认为他是要养个小三,即便杜鹃愿意做他的小三,也不愿闹得满城风雨;第二,正因为把自己当成小伙了,他便想融入杜鹃的生活,好让大家觉得自己很平和,很好交往,殊不知,地位、年龄与阅历的代沟摆在那,他和杜鹃的同学是融合不到一块去的,是没法平等交流的;第三,就是泡妞场景的设计上。为了体现自己的品味、层次,他选择了这家高档豪华的西餐厅,暧昧的灯光,撩人的音乐——没错,女孩都喜欢这种氛围,杜鹃也不例外,但问题在于,来这样的餐厅,就应该是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细声慢语地聊,甚至不聊都没关系,大家彼此看看就够了!他却带了这一帮爱叽叽喳喳的女生同来。女生们受环境影响,自然也懂得体现素质,不再叽叽喳喳了。可一男四女,光坐在那含情脉脉么?这就会让人产生不自在的感觉。也不是说这类餐厅只适合情侣去,但有一个前提是,大家要习惯于在它的氛围下安静地交流。显然,连黄河也不习惯今天的氛围,甚至比上次大排档的感觉还差。大排档里至少他自己很嗨。女生们倒不在乎,反正难得有机会来这种地方,装下逼就装了。
用餐到一半,英俊的外籍服务生捧着一大束鲜花过来,轻声地问哪位是萧杜鹃小姐?杜鹃惊讶地抬起头:我就是啊,什么事?
“这是黄河先生送你的鲜花,请萧小姐收下!”服务生把鲜花递到她面前。杜鹃愣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眼镜妹拼命踢她的脚。
“请萧小姐把花收下!”服务生微笑着望着她。她终于接过鲜花。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4 13:30:31 +0800 CST  
谢谢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4 14:31:27 +0800 CST  
重生回到租房,古丽仙已经睡了。他稍微洗漱了下,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手机又响了,是黄河的,于是去卫生间接听。古丽仙睁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黄河显然有点兴奋,邀请重生去喝夜酒,他想了解一些杜鹃过去的情况。重生冷冷地说,我早睡了,不要喝了吧?
哦,黄河有点扫兴。不喝就不喝吧,今天跟老七有什么结果吗?
我不是早向你汇报过了,他好像发现我了,没法跟下去了。
哦,你打电话时我正忙着,没注意听。(重生心想,忙着泡妞吧)他请这么长时间假,应该不是小事,你这段时间售楼部的事别管了,就盯住他,还有就是,最好找到老十的下落。
我一个人也没法跟啊。
你自己想办法,我也没人好派给你。你可以着手去组建你的保卫科了,看看有合适的先招几个帮你,这次用不上还有下次。
杜鹃那一晚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便轻轻地起来,到阳台上透透风。马上就要中秋节了,明月皎皎,清风徐徐,感觉舒服多了。
“少女思春啊这么晚还不睡。”冷不丁后面响起个声音,杜鹃吓得不轻。是眼镜妹。
“你要死啊,大半夜的吓人!”
“还说呢,你大半夜的站在这,还吓我一跳!”眼镜妹关上阳台的门也出来了。
“到底在想谁啊?黄河还是李重生,老实说。”她也趴在了栏杆上。
“都没想,中秋了,我想我妈,想我弟。”
“骗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黄河这人我觉得蛮好的。年龄也不算很大吧,三十几?”
“我哪知道。”
“像他这样的,别说三十几,就是四十几五十几,美女都成群成群地巴结。也别管是不是结过婚,也别说做小三,就是小四小五也都有人排着队呢!”
“你的意思弄个小三做做已经是抬举我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嘿,还真就这意思!你知道么,比我们高两届的***,论气质、长相、身材,都不比你差哪儿吧?”
“她比我漂亮多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她比你会打扮,比你能歌善舞,比你风骚,波波也比你大多了。”
“你说话真难听。她怎么了?”
“她也是做了人家的小几来着,据说那老板都可以做她爸了,而且特粗俗,看上她以后直接派手下来讲条件的。像黄河这样肯自己花点心思讨你欢心的,实在是很难得了,说明他是从心里喜欢你的。你要跟了他,就不必这么拼死拼活了,女人的大好资本,不用干嘛。”
“其实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并不像有些人,有几个钱就得瑟得不得了。还有,他唱那《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真的很有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人觉得特别压抑。”
“已经很不错啦,比那些直接用钱砸人的强多啦。”
“反正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他是重生的老上级,现在又是他老板,味道怪怪的。”
“他要揪着你不放呢?”
“我也担心这个。我听重生说,以前他在部队时可狠了,当兵的全怕他不说,连有的上级也慌他的。”
“是么,真看不出来。不过男人么,没这点杀气魄力,怎么成就大事?他对你不是挺巴结的么?”
“别说他了。还有两期节目做完了,我也不去那了。我要做毕业设计,外面的活动也没时间参加。”
“我估计他这几天就会单独约你。”
“我不会去的。”
“你是还想着李重生?”
“没有。”
“我看就是!”
“真没有。”
“女人既然不贪富贵,为何又不为自己的真爱拼一把呢?”
“什么真爱假爱,你烦不烦,困死了,睡觉!”
杜鹃回到床上,蒙上了被子。还是睡不着。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努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迷雾。雾渐渐散去,是黄河捧着鲜花在向她招手。她看了看脚下,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她害怕了,退却了。后面也有人叫她,声音越来越清晰,是重生!她转过身,看见他了,身边还有雷公和皮皮!她有点激动,不自觉地迈开了脚步,突然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第四十七章 鸿沟 完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5 14:25:52 +0800 CST  
周末愉快!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5 22:08:40 +0800 CST  
第四十八章 真相
组建保卫科,听起来像是组建什么保安团一样。重生也不知从哪下手,这小弟哪有这么好招的。郝建国好歹营长出身,在部队人脉也好,所以能招到这么多退伍的特种兵。这事若让黄河来做倒也不难,他公司的事也忙不过来,还要泡妞,实在分不了身了。郝建国的初步目的达到了。董事会后,多数弟兄都不太做事,整日推诿,郝建国自己也几乎撩了挑子。黄河一开始巴不得他们不管,权利都可以抓在自己手里。可是招来的人做事处处被郝的人擎肘,很多小事都要黄河亲自出马才能搞定,就这样不知不觉深陷在俗务中了。
怎么跟踪老七这些人呢?重生想来想去也没个好法子,忽然想起杜鹃曾说,他们学院有一群人,干偷拍很厉害,经常偷拍明星私生活,连自己都遭过殃。何不找他们试试,看看有什么高招?
第二天早上,他本想打电话问杜鹃,转念一想,打了眼镜妹的电话。尽管是为了打听狗仔的事,她还是有点小激动,说有个很熟悉的男生就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要不联系一下面谈?
一个多小时后,眼镜妹带着那人和重生见面了。男生也戴眼镜,精瘦精瘦的。眼镜妹正要介绍,那人自己伸过手来自我介绍:“你好李总!鄙人叫摄帝!”
“舍弟?”
“摄影的射,帝王的帝,鄙人自封的。别人称我是射精皇帝,还有叫我射精的小弟弟的,可我他妈还处男呢哈哈哈!”
“呵呵,你这称号有个性的。”
“李总我们其实见过面。”
“我们见过?在哪?”
“呵呵,你约会我们院花,那些精彩的镜头我都留下了,要不要看看?”
“那次是你跟踪我们偷拍的?”
“不光是我。萧大美女认识我,所以你们在咖啡厅的镜头是我的徒儿拍的。”射帝颇有些得意。要不是正好要利用人家这点,重生早一巴掌甩过去了。
听说是偷拍商业机密,还有丰厚报酬,射帝有些犹豫,说自己一直都拍些娱乐花边,这涉及商业机密,会不会犯法啊?重生说你放心,不会,都是在公共场合拍,看看对方和什么人接触,就这么简单。射帝咬咬牙说那成。聊了些细节,射帝便去拿装备、找帮手去了。重生留眼镜妹再聊会,这也是此行的一个重要目的。眼镜妹听说还有事找自己单独聊,一猜就是为了杜鹃。果然重生吞吞吐吐地问杜鹃是不是对黄河有那个意思。她眼珠子一转,说,那当然了,黄董这么年轻英俊有为有才还有钱,哪个女生不喜欢啊!
重生问,你没告诉她人家有家庭的?
有家庭怎么了,小三也有机会升正房的啊!再说就算做人家小三,也比做那些穷鬼的正房强啊!
现在女生难道都这么势力?
不势力又能怎么办?现实就这么残酷!你们男生又能好到哪去?追女生的时候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遇见好的照样一脚踹了,你说是不是?
重生被他说中心病,低头不语。
你脸红什么?我又没说你,你对那新疆妹子还是挺忠诚的嘛!本大美女这么风华绝代,降格对你暗送秋波,你不也无动于衷么!
菲菲,你别挖苦我了。
挖苦你,哪敢哦!你连萧美人都不放心上,我算哪根葱!
我怎么不把她放心上了?
那你是把她放心上了?
那……当然。
拉倒吧你,说得好听,我看你是典型的吃碗里看锅里。
重生噎了半天才说,菲菲,我和杜鹃的事,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有多复杂?
……
古丽仙和萧杜鹃,你到底爱谁?
……
听说你在狼群里生活过?
恩。
还听黄河说你在新疆一人杀死过四匹狼,还孤身去*国军营侦查?
恩。
你那么勇敢,为什么在感情的问题上这么怯懦?
我怯懦?有吗?
你就是懦夫!
……
我们的萧大美人,昨晚一夜失眠,知道她为什么吗?
她失眠?为什么?
为一个人。
谁?黄河吗?
想知道吗?
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请我看一场电影就告诉你。
……
请不请啊?
请。
射帝带着两个帮手来了,三人两辆单车。他上了重生的车,说走吧。重生说他们骑车能跟上么?射帝说你照常开,肯定能跟上。果然这两人的单车水平很高,不仅左穿右插稳稳当当,速度也快。一开始重生虽然甩开他们一截,到了红绿灯,还没吃到红灯,就是车多速度慢了些,就被赶上了。
考虑到昨天的别克车可能引起老七注意,重生又去换租了一辆。在老七家附近,重生的车停得老远,由那俩骑单车的就近等候。
一直到下午,老七才出门。重生根据他们汇报的老七上路的方向,提前上了路,故意开慢点,让老七超了过来。他进了一家茶楼。射帝得意地对眼镜妹说:亲爱的菲菲,今天可以做回我的女朋友了吧?她白了他一眼,哼地一声下了车。射帝下了车,把胳膊肘一抬,她便乖乖挽住。头靠近点,才逼真!她不情愿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恶狠狠地说:让你先得瑟一下子,等会有你好看!
两人也进了茶楼。不见老七的人影,服务员上前招呼了。射帝问刚才进来的人呢?哪个人?服务员问。就在我们前脚进来的,我们一起的。哦,208包厢!他去敲门,里面以为是服务生,便叫请进。他打开门,假装一脸茫然地向里望着。然后退出去看了看门牌,说对不起,走错了。
走出茶楼,眼镜妹要抽出手,射帝拼命夹住。她火了,狠狠踩了他一脚。上了车,他就把偷拍的东西连上笔记本给重生看。这才发现偷拍仪的镜头是颗扣子。包厢里有三四人,除了老七都不认识。
老七当天回去后再未出门。为了拿到丰厚的报酬,射帝几人都请了假,轮番盯着老七。终于几天后,老七又开车出门了,车子七拐八弯的,显然是为了防止跟踪。亏得大家打配合,老七打左转灯等待时,重生直行,单车闯红灯左行。重生再在前面路口左转,根据单车指示开。拐了好多弯,老七看样子要往城外某条路走了。重生在相邻的街道上,抢先开到了出城的公路上。果然过一阵老七超了过去。红绿灯少了,单车追不上,重生只能自己跟了。好在只拐了一个弯,老七就开进郊区一个小区。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6 15:22:18 +0800 CST  
重生不能贸然跟进小区,射帝独自进去了。转了一圈,发现老七的车停在一幢别墅前。过了好一阵,屋里出来三个男人,老七和另一人抬着一个很沉的箱子,搬上了令一辆车。然后老七开车,没抬箱子那人也上了车。射帝马上回到车上。回去不能再跟得很近了,便通知骑单车那俩同学在回去的路上候着,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通过笔记本显示的照片,重生发现帮老七抬箱子的正是老十,而另一人,正是郝建国!“这箱子这么沉,到底什么东西?”射帝颇有些紧张,感觉自己无意中卷入了一场大案。重生双眉紧锁,没有回答他。
两个多小时后,骑单车的同学通过QQ给射帝传来了照片并附加了说明:老七的车进城后,把东西抬上了一辆集装箱车,有好几人上了车。然后是两辆车又去了一个还在平整土地的工地,位置比较偏僻。对方有几人上了集装箱车。大约半小时,大家才下车,东西抬上了对方的车,似乎是完成了交易。由于距离太远,拍的照片很模糊,根本看不清人脸。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你是在查案子吗?你是卧底还是黑帮的?你快说句话呀,急死人了大哥!”射帝人都有些发抖了。
“没你的事了,明天我就把钱给你。”
重生也弄不明白,这么沉的东西,郝建国到底在做什么交易?对方的人上车,显然是验货或者谈价,怎么要那么长时间?黑市交易,总是力求迅速,价格该是早就谈好的,看来是验货的可能性大。他点了根烟,前前后后地想起了许多事。
一直以来,他的心里都有很多疑团。首先是出境侦查玉石走私案,为什么联系的都是郝建国?即便郝自愿出力帮徒弟打击走私集团,还死了个兄弟,为什么黄河在事后的报告中只字未提?郝都帮了徒弟这么大的忙,照理两人的感情会更深,为什么从此师徒间就出现裂痕了呢?重生至今不知道走私马队有两支,第一支马队装货时他是看见的,很沉的要两个大汗抬的箱子有十来箱,估计都是玉材,而黄河缴获的却只有六七箱,差额哪去了?黄河在部队正炙手可热,怎么就因为东突份子扬言要刺杀他就突然转业了呢?都混到团级了,又掌实权,多配几个警卫,总比转业落单安全吧?还有,师徒二人在合作搞房地产之前就已经露出不和的迹象,怎么还要硬凑到一起去?郝建国的手下,本来不过是个普通打工的,怎么摇身一变统统成了董事?而这个所谓的房产公司,也跟自己的想象相去甚远,简直就是一个黑帮么!最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郝建国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大方,啥事都没为他做,这前前后后都为他花了几十万,自己何德何能啊!过去只以为人家有钱又仗义,对自己兄弟情深。但经过这大半年的共事,发现他竟是如此阴险,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人好?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甚至连黄河,重生都觉得不再可信,所以本想把今天的跟踪情况汇报他的,号码拨了一半又算了。
那些琐碎的疑点反复在脑海里回放,忽然,灵光一闪:难道老七和老十抬的是玉石?难道是郝建国和黄河当时私吞下了缴获的部分走私玉材?按此一推测,所有的疑问都解释得通了!他么的,老子九死一生,你们竟私吞了去!还瞒了老子这几年!他有一种强烈的被人糊弄忽悠的羞耻感。
射帝见他双眉紧蹙,半天不发一言,突然间又满脸愤怒,精神都要崩溃了:“大哥,求求你,快说句话吧!”
“我还有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自己坐车回去吧,记得明天找我拿报酬。”
射帝无奈,只得自己先回了城。
如果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重生感觉自己会疯掉。他想立刻冲进小区,拿匕首架在老十的脖子上逼他说出真相。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得想个稍微稳妥点的办法。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老十住的别墅,看看还有没有玉石。可这似乎难度很大,既是玉石,应该藏得很好,不会随便乱放。不管怎样,进去踩个点,认认门,查看一下有什么漏洞,天黑再找机会吧!
他便步行了小区。门口有个超市,连连抽烟,口渴得不行,进去买瓶水。一个中年妇女找了钱。他转身出超市,进来个男人,两人照了个正面,都愣住了。
“老十九,你怎么在这?”
“十哥,你怎么也在这?”
“这超市是我开的啊,那是我老婆。”
重生转过身叫了声嫂子。
“你是凑巧还是来找我的?”老十似乎有些紧张。
“嗯,凑巧吧。”重生随口应道,马上又改口:“找你也是有事来着。”
“什么事啊?”
他左右看看:“你就住在超市里?”意思是不请我到你家去坐坐?
“住是住在小区里。我们替一个老板看房子,顺便开个小店弄点生活费。我就这点出息,跟别的兄弟没法比。”还是没有请重生去别墅的意思。
“十哥是替大哥看别墅吧?”
“呵呵,呵呵,大哥这么有身份的人,买个别墅还不正常。”老十尴尬无比,也知道这丧门星来者不善。
“带我去参观下大哥的别墅吧!”
“这……好吧,跟我来。”老十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带他去了。好在玉石放在地下室,指纹锁把门,里面还有防盗门,都只有郝建国能开,就算重生杀了他,他也没办法。
原来,众兄弟中,老十为人最稳重,嘴又严,性格也安静,不像别的弟兄那样一身江湖气,关键是,胆子还小,郝建国觉得由他守着宝贝最安全了。果然住在这里一年多,连老婆都不知道地下室的秘密。拿高薪住别墅,还兼职开个超市,对她来说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了。地下室里虽然她也好奇,可毕竟是老板的仓库,她也不敢多问。
这是一个小连体别墅,座地还不到100平米,结构也是平常小家庭住住的那种,没啥特别的。
重生楼上楼下大致看了下,问道:东西放在哪?
什么东西?老十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就那东西,老大和老七刚才带走的。
哦,我也不知道什么,这是大哥的房子,我哪知道他放了些什么东西。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是什么?
那东西也有我一份是吧?
老十不说话了,重生也不说,就盯着他等他说。
“兄弟,这事你找我没用,你要去跟大哥说。大哥本来就给你留一份,可你……嗨,不是兄弟我说你,你干嘛跟大哥闹得这么僵?”
“本来就给我留了一份?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他了。”
老十没答话。
“黄河分了多少?”
“他分了大头啊,你不知道么?”
“大头?他这里也有那玩意?”
“东西是没有,现金不大部分在他那儿啊!不然他哪能做董事长。”
“还有现金?”
“黄河连这也没跟你说?太不上路了吧!虽然是大家一起做的事,可兄弟们都明白,你吃的苦头最多,功劳最大,怎么连你也不知道?”
“十哥,当时我出境了,具体有些事我不清楚,你跟我讲讲。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听完就走。”
“兄弟,你别为难我,我也就是个打工的。”
“跟你说了不为难你!难道你要我把这里掘地三尺!”重生额头青筋暴突,话声也猛然抬高。
老十吓得直颤,沉默了好一会,说:“我只把我知道的照实讲给你听。东西是在这,如果你要拿东西,就去找大哥,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用。”
“你放心,我听完就走,不会给你惹麻烦。”
老十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都讲了出来。“……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重生起身就走。
“艾老十九,都要晚饭了,吃了再走吧?”
重生什么话也没说,扬长而去。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7 21:27:02 +0800 CST  
老十马上汇报了郝建国。他真是吃惊不小。这小别墅,照理只有自己、老七和老十知道,每次去那儿,自己和老七都格外小心,这都能跟去?嗅觉灵敏得还真像头狼啊。不过听老十的描述,重生此行并不像受黄河之命。那他到底要干什么?是想分一份还是要报警?分赃的话最好办了,本来就想给他一份,这样这个危险份子就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了。当初自己也想跟他挑明了说的,是黄河坚持让他以执行军令的名义出境,这才留下这个隐患。如果小子去报警,大家全玩完了!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这小子一根筋,别看他很重情义,如今在部队呆了两年,洗了脑,立了功,入了党,把自己那点荣誉很当回事,翻下脸来很可能六亲不认。
郝建国惊出一身冷汗。老十问要不要转移货物。郝建国说,不用,凭黄河和李重生还拿不走这东西。这一点他倒真不慌。重生要自己那一份,就给他好了,双份都没关系。黄河要的是控制这东西,那就必须和郝建国较量,掌握集团内部的绝对力量。即便他知道藏宝地,也断不敢硬来。当然对郝建国也一样,如果真让他在公司坐稳了,年底大把的红利一分,手下的兄弟就会不知不觉地慢慢倾向于他,何况他也有组建自己私人武装的能力和条件。如果黄河的力量强大起来了,郝即便在武力上能拼过他,两人也只有妥协一条路。这是不义之财,谁都怕闹出动静。
必须转变观念了!像黄河这样,既然犯下滔天大罪,还想实现华丽转身,实在是天真得很。当务之急,是随时准备逃到境外,以后无论对公司的管理,还是另外做些什么事,都要在幕后遥控指挥。早些年他喜欢这种小弟们前呼后拥的感觉,现在想想,实在愚蠢得很。这些小弟们,最初是为了生计,稍微比别的打工的多些工资,也很知足了。如今自己养虎为患,这些人个个变得贪婪成性,保不齐哪天就捅了篓子连累自己。这么多人,如今散也散不了,看又看不住,尾大不掉了。
郝建国计划已定,便派人在老十住的小区租了房子,时刻关注这里的动向。然后,他把玉材交易的现金一半存入外资银行,一半装在皮箱。早年做外贸时他就办过一张假的“真身份证”,就是套用意外死亡的人身份信息,打通当地派出所的关节,把死者照片换成自己的,并且不登记死亡信息。这张身份证是有效的,他打算用这个去申请定居国外的绿卡,然后再以华侨名义回来。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
重生这天回到租处,饭也没吃,蒙头就睡。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羞辱,竟被自己一直都信任的人当猴耍了这么多年。在入伍之前,自己尽管也在外面打了两年多的工,但对于世界的认知,还是浅薄得可怜。对于政府、警察,他都是抱着敌视的态度的。但黄河与郝建国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军人的力量和正义雄浑之美。当他胸带大红花在父母、弟妹和乡亲们的簇拥下走出山村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从此要脱胎换骨了!果然,军营的生活是如此地让他迷恋,甚至连多数人觉得枯燥乏味过过场的政治课,他也听得有滋有味。他喜欢那些响亮的口号,发自内心地喜欢。出境侦查这一次,他满身心都是为国赴难的神圣和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回来后入了党,宣誓那一刻,他是真的心潮澎拜。可惜短短两年的义务兵服役期很快就要结束了。他是完全有条件留在部队的,也是出于对黄河的一片愚忠和古丽仙姐妹的现实考虑,才忍痛割爱告别了军营。不管怎样,那枚军功章给了他莫大的安慰。他常常把它放在心口,美美地躺着,回忆那些峥嵘岁月……可如今,军功章已被污血覆盖,自己引以为豪的那些经历,无非是一场阴谋,一次无比丑恶的杀人越货。而自己,也无非是这场阴谋中的一枚小棋子!耻辱啊!
去报案揭露这些人的罪行?可这念头刚出现,与黄河在北疆的点点滴滴就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郝建国,自己从最开始的尊重和感恩,又慢慢地建立了兄弟般的友情;虽然如今越来越反感他,但若要亲手将他送入牢狱,于心何忍?若不是他出钱和斡旋,说不定自己现在还在坐牢呢!即便他那些手下,尽管如今因为各为其主,闹了些矛盾,但私底下,大家还是对他很客气,一口一个兄弟的。这一报案,二十多给家庭就毁于一旦啊!
他就这么挣扎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也是乱梦连篇。醒来时也不知什么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
“你醒啦!”古丽仙走到床前,递给他一杯牛奶。
“你怎么没上班?”
“今天周末啊!”
“感觉好点了吗?”
“没事。没睡好,头有点昏。”
“你怎么了,昨天回来叫你吃晚餐也不说话,蒙头就睡。可你前半夜翻来翻去,根本就没睡着,后半夜我醒来,见你满头的汗,还说胡话。”
“我说胡话了?说什么了?”
“我也听不懂。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公司里的事,心里有点不开心。”
“那就好。我都听说黄叔叔和郝叔叔(她一直这么叫)有矛盾,还说你是黄叔叔的人,是吗?”
“别听人家瞎说,我就是我,不是他黄河的,也不是他郝建国的!”
“那你是我的么?”她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当然是了,亲爱的!”
她笑了,很满足的样子。他把她搂了过来。两人很久没有这样的心灵交流了。
手机响了,是黄河的。他不情愿地接了起来。
“你知道郝建国去哪了吗?”
“我怎么知道。”
“今天说好了9点开会,这都十点了,人都不见,电话也不接。你这几天跟踪老七没发现点什么吗?”
“没有。”
黄河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问题究竟出在哪,郝建国下一步会出什么招,他也无从得解。无论如何,公司的销售业绩和盈利是自己地位的最好保障。过几天就可以分一下红了,到年底,还要分一次。黄河有一点是抓住了大家的心理。一夜暴富人人渴望,但暴富之后如何取得更好的个人发展,其实是许多暴富者的心病。普通老百姓中了巨奖之后,往往不知道如何走以后的路,以至于被各类投资邀请弄得烦乱不堪。他自己也正是出于这种心态,才急于要在正道经营中展现自己的能力。其实郝的手下也都是这种心态。这就是所谓的华丽转身。
郝建国没来,有些事没法讨论,早早地就结束了。黄河靠在办公室的沙发背上闭目养神。他对自己在战术上的天分丝毫也不怀疑。没有这点自信,他就不敢只带重生一人来跟郝建国斗法。事实证明,尽管郝建国人多势众,还费尽心机,上次股东大会还是彻底地败给了自己。看来自己的战术思想不仅适合战场,还适合商场,就是不知适合不适合情场。杜鹃的影子浮现在他眼前。她打动他的,不仅仅是容貌和身材,而是那一种与普通女孩不同的气质。这是一种怎样的气质呢?他想通过心理分析得出精确的解读,却总得不到满意的结果。自己这是恋爱了吗?他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奇妙感觉,好像还是高一时莫名其妙地对柳韵致产生的那种感觉。之后无论是在军校追女生还是和妻子那短暂的恋爱期,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记得军校时有一情圣哥们告诉他,追女生,无非是投其所好并软磨硬泡,千万要不得脸。自己这么多事,哪能一直耗下去,不就是不要脸么,约她,今晚就约她!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8 14:20:19 +0800 CST  
黄河靠在办公室的沙发背上闭目养神。他对自己在战术上的天分丝毫也不怀疑。没有这点自信,他就不敢只带重生一人来跟郝建国斗法。事实证明,尽管郝建国人多势众,还费尽心机,上次股东大会还是彻底地败给了自己。看来自己的战术思想不仅适合战场,还适合商场,就是不知适合不适合情场。杜鹃的影子浮现在他眼前。她打动他的,不仅仅是容貌和身材,而是那一种与普通女孩不同的气质。这是一种怎样的气质呢?他想通过心理分析得出精确的解读,却总得不到满意的结果。自己这是恋爱了吗?他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奇妙感觉,好像还是高一时莫名其妙地对柳韵致产生的那种感觉。之后无论是在军校追女生还是和妻子那短暂的恋爱期,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记得军校时有一情圣哥们告诉他,追女生,无非是投其所好并软磨硬泡,千万要不得脸。自己这么多事,哪能一直耗下去,不就是不要脸么,约她,今晚就约她!
投其所好,杜鹃好什么呢?好像听说会弹古筝什么的,那就是喜欢音乐喽!他让秘书去查了一下,今晚有什么上档次的音乐会演唱会什么的,秘书告诉他有一场著名国际乐队的演出。他立即拨通了杜鹃的电话,邀请她参加。
“什么,乐队演出?对不起啊,董事长,今晚不行啊!不是周末么,要给你们公司做宣传活动的。”
“今晚是什么活动?”他上周好像听女生们说过,好像没杜鹃什么事的。
“嗷,也是小朋友的节目。我们邀请了几个做音乐培训的老师,免费让孩子们体验各种乐器。”这些老师是不收费的,相当于给自己做做广告。
“不错,真有想法。不过既然请了老师,你就不用去了吧。我票都买好了,萧小姐赏个光吧?”
“那不行的,黄董事长。小孩们学乐器,家长们还是要接待的。”
“我们售楼部人手多得是,家长就是我们的业主,我打个招呼,让他们去接待。有什么要准备的,你下午去趟,我让他们派几个人给你,把该准备的事都干了。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四点半去你们学校接你。”
“董事长!我……喂!”黄河已经挂了电话,杜鹃气得把手机重重地摔在床上。
眼镜妹一直盯着她看。“得,这回要强上花轿了……”
“你看我笑话是吧!”杜鹃很少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是叫你看那**乐队的演出吗?”
“你上次不还说很想去看,嫌票价贵么?这不正好!”
“这么霸道,谁有心情跟他看演出啊!”她最担心的是,黄河到时候开车到学校来,一定闹得满院风雨,说都说不清了。
“这么霸道,真Man!”
“你觉得他Man你去!”
“我倒是想去,也要人家看得上我啊!”
“这叫什么事啊!”杜鹃往床上一倒,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还不去他们售楼部啊?”
“不去了,随你们怎么弄。”
“行了,萧大美女,不就看个乐队演出,你至于么。”
“不是看个演出的问题!他这种性格作风,我一旦去了,他就认定我就是他的人了,以后的事更麻烦。”
“倒也是。那你打算咋办?”
“反正迟早要得罪,还不如干脆点,我就不去,他能把我吃了?大不了他们公司的活往后不接了。”杜鹃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了。哼哼,想当初,姐姐我不过上初中,在派出所长的威逼之下,尚且一字不招,还怕了你黄河不成!
“那你是真的不想和他继续交往了?”
“不想,太压抑了。”
“不后悔?这可是人生的一个跳板啊?”
“有什么好后悔的?姐姐我早把一切都看透了!”
“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半夜不睡觉在那唉声叹气。不过,你要真不想和他交往,也不必这么硬来。”
“不是我要硬来,是他要硬来。”
“他刚才是说什么时候来接你来着?”
“四点半。”
“演出好像是……”眼镜妹上网查了下:“六点半。看样子还要和你共进晚餐。”
“反正我到时候就泡到电影院去,关机。”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你有好办法?”
眼睛妹对她耳语了一阵。
“这能行吗?”杜鹃表示怀疑。
“你按姐姐说的去做,准行!姐姐我虽然还是处女,但追姐姐的男生也不比妹妹你少哦,姐姐我在拒绝男生方面可是有秘笈的哦!姐姐帮你一大忙,明晚你要请姐姐看电影哦!”
“姐你妹啊!”
两人于是去了售楼部。
四点半不到,黄河就到了学校,打杜鹃的电话,不接。一连打了几个,总算接了,还在售楼部呢。黄河于是急忙调转车头赶了过去。
杜鹃和一帮女生都在忙碌呢。她今天竟穿了件校服,还别着校徽。尽管更显青春,更让黄河心动,可让他带着一个明显学生模样的去参加这种高层次的音乐会,万一遇上熟人岂不尴尬?
“你怎么还自己在忙啊,我都打过招呼了,让售楼部的人干的,他们人呢?”
售楼部几个小妞见董事长大驾,赶紧上前候着。
“你们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董事长,我们……”小妞们紧张得都要哭了。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们自己不好意思让她们干。”
“晚上的活动你们几个负责一下。”然后转向杜鹃:“我们走吧!”
“不还早吗,才几点。”
“都五点了,还要晚餐,还有,你不去换身衣服?”
“换衣服?噢,你是觉得我这校服难看么?”
“不不不,你穿什么都好看的。”
“那我不换了。”
“行,不换就不换了。那先去用晚餐吧?”
“董事长偏心啊,看演出也不带我们。”眼镜妹和其他几个女生打趣道。
“这不是票不太好买么,下次,下次早点买票,大家都请。”
“演出没得看也就算了,人家命好去吃大餐,我们姐妹几个只能啃快餐喽!”那几个女生装出一副可怜相。
黄河也就当她们是打趣,也没心情多和她们啰嗦,随口说下次再请大家便催杜鹃上车。
“要不晚饭大家一起去吃吧,让姐妹们饿着自己先去吃饭,于心不忍啊!”
“鹃子真够义气!董事长是吧?”
“是!是!”黄河笑得跟哭一样。
“要不请她们一起吃点吧?”杜鹃很认真地望着他。
“好啊!吃饭么,人多热闹啊,是不是。大家一起去!”他多么期待那几个女生能知趣点说句客套话啊,可他听到的是:“谢谢董事长!”
三个女孩齐刷刷地对黄河鞠了个躬,他恨不得挨个把她们的脑袋当皮球踢飞了。
带着一群麻雀,去哪吃呢?有了上次的经验,那种浪漫餐厅是不能去了;去大饭店吧路远,用餐时间也长;多想就去路边的饭店随便炒几个菜对付一下啊,可以他的身份又说不出口去这种地方。杜鹃总算说了句合他心意的话:“时间也不早了,就前面那个饭店吃点么算了。”
黄河正中下怀,就停了车。
包厢入座后,眼镜妹点了一大桌子菜,竟然还要了箱啤酒,问黄河要不要来瓶白酒。他的意思是酒业不要喝了,扒拉两口饭完事,可客人要喝,也不能不给喝啊,就说我也喝瓶啤酒好了。没想到杜鹃也喝酒。眼镜妹拿起酒杯说姐妹们一起敬敬董事长!杜鹃也站起来,一口闷了。黄河诧异了,她不是不喝酒的么?
杜鹃还喝来劲了。起初是别人敬她干,三四个大半杯落肚,她竟然挨个要干杯,脸色、说话也明显有醉态了。
看看时间都过六点了,黄河说差不多了,演出要开始了,喝了杯中酒就结束吧。眼睛妹说大家满上,干了就结束。杜鹃第一个把杯子往转盘上一放:“给姐姐倒满!”他轻声劝她别喝了,她说不行,和姐妹们一起,我不能搞特殊化!又是一满杯下去,杜鹃坐了下来,身子有些摇晃,忽然,扑通一下,额头栽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黄河的脸阴沉得吓人。连眼镜妹也不敢说话了。他点了一根烟,抽完后说:“我送你们回学校吧。”
车子到了学校,两个女生扶着杜鹃下车。黄河调转车头,打开车窗,递给眼镜妹两张门票:“已经开始了。你们想去的话自己打车过去。我还有事。”一脚油门走了。上楼梯的时候,杜鹃忽然甩开俩女生的手,自己咚咚咚上了楼。眼镜妹喊她不应,便也跑了上去。“看,这下陪本公子去看演唱会吧!”她甩了甩手中的门票。“我不去,你们去好了。”杜鹃蒙上了被子,心里并不开心。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29 12:29:05 +0800 CST  
重生这天一直在床上躺到中午,草草吃了些东西
倒头又睡。古丽仙说你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出去了吧?他点头,她说那我去买点好吃的,你晚饭在家吃。他感到一些暖意。为了跟踪老七,这个星期就没陪她吃过饭,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古丽仙出了门,换乘了几辆公交,才在专卖店买到了空运的草原羊肉以及小牛排。兴冲冲赶回家,说今天终于可以吃正宗的新疆羊肉和煎牛排了。重生哭丧着脸说,亲爱的,我有事要出去,不能陪你吃晚饭了。古丽仙脸唰地拉了下来:不是说不出去了么?重生陪着笑脸说,是庄师傅叫我吃晚饭,肯定有什么事。庄师傅请客?肯定那个骚女人也在吧!不不不!他说了,就我们两人。你看,这是他的号码!他把来电显示给她看。
古丽仙坐到床沿,好一阵才说,去吧,身体不舒服少喝酒。
到了约定的小酒店,庄桂生不等上菜,开门见山就说,想不想参加上回说得那个散打比赛。这比赛的时况市电视台有播出,重生一直在关注。这是一个为全国大赛挑选选手的区域比赛,选手来自本市和周边几个省份。到目前为止,比赛已近尾声,就剩下几场决赛了。他便说,决赛的名单都有了,我还参加什么。庄说,你说的是前四名,还有个复活赛。复活赛?是的,我打听过了,还有两个参加全国比赛的名额,由组委会根据以往战况选八人,两两对决选四人参加决赛。我没有战绩的也有机会参加复活赛?问过了,先去试打一场,如果组委会觉得你确实不错,可以把你排进去。重生一下来了兴趣。庄抓住时机说,这次只能争取出线了,争取在全国比赛上再打出好成绩;往后还有国际比赛,欧洲拳手和日本拳手很猖狂,最可气的是泰拳手,打败他们就是为国争光,扬我国威云云。
重生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在万人瞩目下对决武台的壮观场面。但是很快他又神色黯然了。
你到底参不参加?庄桂生问。
我当然想参加了,只是不知道黄大哥什么意思。
不就打个比赛么,你娃儿咋前怕灰狼,后怕老虎咧!
黄大哥说过让我别参加的,要我组建公司保卫科。
你个娃儿,不是师傅我说你。我们武林中人,要多一分侠气,少一点世俗气。你看师傅我,这一辈子钱没赚几个,也没得混个功名,但我走南闯北,云游天下,授徒千余,朋友遍天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你看我有干一个工作超过一年的吗?
师傅仙风道骨,我哪能比,顾忌的事太多了。重生笑笑。
顾忌?谁没个顾忌?我这一家子也十几口子,不都是我老庄养活过来的!关键要看你自己怎么想。郝建国和黄河,虽然武功都还过得去,但算不得武林中人。他们过去是军人,现在是商人,可以做朋友,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有矛盾,要斗争,是正常的,商人嘛,不以利为重还做啥子商人哟!但你不一样,你做不得商人,做不了官,你就是一个武侠!他们两个之争,你站在哪一边都不对。你纠缠在他们中间,就只能做一个人的小弟,跳出这个圈子,你就是两个人的朋友!
重生豁然开朗。自打来了这个公司,自己其实就没开开心心过一天过。昨天老十的一番话,更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看来这公司是呆不得了,不如去做个拳手,不,是大侠!
庄桂生咪了口酒说:为师这辈子,有个最大的遗憾。不光我这千余弟子,我青城派弟子数万,号称高手如云,开武馆,打比赛的比比皆是,怎么就没一个出类拔萃的!师傅已逾花甲,精力有限了。这一身好功夫,也没有用武之地了。所有的弟子中,你是为师最看好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习武之材。你若有为师三分之一的武学造诣,我看都能称霸拳坛了!
师傅,要不我先去打几场试试?
好!这才像我老庄的传人!庄桂生随即打电话给大赛组委会的一位体育局官员,说明重生想参加比赛的事。那位官员说,那行,我现在就在训练场,你让他过来打一场试试,看看底子咋样。
师徒两人酒也不喝了,立刻去了训练场。
让重生参加比赛,是庄桂生的夙愿。但这一次,其实还是郝建国暗中使的力。他怕重生报警,就连夜到外地避风。一面让人盯着重生,一面想到这个法子。自己有个兄弟也在参赛,请组委会的人吃过饭,谈得也算投机,那官员在他们公司买了套房子,好房随挑还给了最大的折扣。作为组委会负责人,尽量避免优秀选手流失也是他的职责,故此郝有小事相托他也很爽气。庄吃饭时也在场,作为武林前辈,也是颇受那位官员尊重的。郝故此让庄去联络此事。重生一旦参赛,不光黄河失了臂膀,也可以避免他无所事事胡思乱想,“搭错筋”去报案。而且有庄师傅陪着他,更便于掌握他的思想动态。
庄隐约感觉郝未必怀好意,但具体也不清楚,估计无非是弄走重生的意思。之所以瞒着重生是郝通了关节才有机会参赛,也是顾忌他和郝如今是对立面,怕他意气用事。如果说庄有私心,也无非是想做冠军的师傅。
到了训练场,好多选手都在那。和那官员见了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重生,问了些基本情况,说先打一场让大家看看。你是插进来的,没有很好的底子是不能服众的。于是重生就去换装,戴上了拳击手套。第一次戴这玩意,很不自在。然后官员随便叫了个人,正好是本次大赛的种子选手,夺冠呼声最高的,外号“霸王龙”的武当派选手。其实说什么派的选手,真正对打时未必用的是本门武功,好多都是结合拳击、擒拿等招式的。重生已多年不好好练功了,让他去想用什么招还真想不出。两人相对站着,“霸王龙”见他木呆呆的,为了体现自己的强者风度,就和颜悦色地说:“来,像我这样,进攻。别怕,我们就是练练,我不会下狠手的!”官员看看重生,又看看庄桂生,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尼玛的,说是个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老子才答应插班的,这不让我难堪么!
见重生还不进攻,“霸王龙”说那我进攻,你防守,注意了!然后逼上前一拳打向重生头部。重生下意识要格挡,但这厚重的拳击手套让他对动作失去了感觉,拳套竟然擦到了自己的眼角。“霸王龙”连连进攻,重生头部连中数拳,都找不到北了。“霸王龙”得意地看看官员,意思是还有必要打么?官员看看庄师傅,说:这个底子,要不算了吧。庄也搞不懂,这家伙酒多了吗?一面陪着笑脸说:再试试吧,不还没打完么?“霸王龙”说,试什么呀,他也不进攻,也不抵挡,我怕打伤他!重生拼命甩了甩头,说:再来,刚才那几拳太软了,使全力!小子诶!找打是吧!“霸王龙”哇哇叫着一记重拳直击重生面门。重生左手迅速格挡,“霸王龙”只感觉手臂酸麻难耐,来不及叫出声,小腹又重重挨了一拳,整个人仰翻在地。在场很多人围观,刚才还都嘻嘻哈哈地笑话重生,这下子,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不是正规比赛,也没人报数。“霸王龙”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起来,还是不服气,说,你小子扮猪吃老虎是吧?老子刚才是让你来着,你却玩阴的!再来!这时他的教练过来对他耳语几句,他也就不作声了。官员返过神,问道:刚才有拍录影的吗?问了几遍,只有一人私下拍了。官员要来,慢镜头回放。看完后对庄桂生说:下星期三参加复活赛,现场直播的,好好去准备准备。说完就告辞先行,走没几步又回来,对一教练说,你,这几天好好教教这小子比赛规则,别到时候犯规了!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6-30 13:36:26 +0800 CST  
周日重生一早就和庄桂生去了训练馆,教练指导他学习比赛规则。对重生来说,主要适应的还是拳击手套,这东西太笨重了,让他手腕的灵活性大打折扣。教练说他的路子很野,自由搏击术似乎更适合他。当天参加复活赛选手进行了抽签。郝建国的兄弟老十六也进入了复活赛。没有抽到和重生对决,连呼幸运。
下午训练休息时,看了下手机,古丽仙和眼镜妹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便回了过去。古丽仙问晚饭回不回去吃,他说和教练及庄师傅一起吃点,晚上还得练。眼镜妹竟然是为了陪她看电影的事。他说要参加比赛训练忙,她却说想知道萧美人的秘密今晚就陪她看场电影,否则,过了这村没这店。他犹豫了下,便答应了。
晚饭在训练馆边上的小饭店吃。庄端就酒杯就开始吹嘘自己的武侠人生。说到和齐铁山比武这次,他说得尤其绘声绘色。他认为齐铁山的武功其实很烂,套路简单,破绽百出,但力量强大,速度超快,大概是长期野外生存练就的。无论如何,当时自己才四十几,齐铁山七十来岁,能打成这样,老爷子已经相当厉害了。然后,庄桂生又评论了重生的武功。认为他的速度和体力都不及齐铁山,武术造诣也相当一般,根基打得不错但后期的系统学习还太肤浅。教练问如果现在的重生和当年的齐铁山比,到底谁厉害。庄桂生摇摇头说,说不好,但他估计是重生厉害一点,因为他的力量速度只是略逊于齐老头,武术造诣虽然不深,但对付齐老头却是足够了。他又拓展开来说:“……万物生生相克,世上没有绝对的赢家。重生可能赢得了齐老头,却未必能赢得了目前比较有名的散打王、搏击王;而那些散打王、搏击王又未必赢得了齐老头。为什么?你个娃儿的速度、力量虽然比齐老头要差些,但相差不远,不会完全受制于他,这样你才能发挥你技巧的优势;那些搏击王散打王能赢你,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但他们和齐老头比又是另一回事,他们起初不熟悉他的打法套路,力量速度差得又远,老头又会吓唬人,所以跑上来就容易受压制,发挥不了技巧的优势……”反正说来说去,他是天下第一。他的说法有一定道理,却未必全对。专业的搏击冠军和散打冠军,其速度力量和技巧都是不容小看的,又经过系统的高强度的训练,齐铁山和重生在拳击台上都未必能胜他们。但是若论生死搏斗,这些冠军们又未必胜得了齐铁山和重生。恶劣的生存环境练就了他们某种特质,像动物一样,即便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也会为了生存做最后一搏。这个勇气,拳击台上培养的冠军显然要比他们师徒逊色不少。所谓越怕死越死,就是这个道理。许多关于搏击台的影视中,男主角往往是在被强大的对手打得垂死时才绝地反击,击垮对手,虽然有夸张,但也说明了,意志和勇气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古丽仙早早地吃完晚饭,想来看重生训练的。训练馆的人说都去吃饭了,要找人等会儿。她便在馆门外候着。远远地看见重生他们三人过来。到了门口,庄打了个车走了,重生直接上了自己的车,而且不是往回去的方向开的。古丽仙心中狐疑顿生,正好有出租过来,随手拦住,一路跟了去。重生竟在师院附近的电影院门口停了车,下车后左顾右盼像是等什么人。她猜总是柳韵致,却不想来了眼镜妹。
重生问眼镜妹看什么电影,她却说已经买好了。他说不是说好我请你看的,她说晚了买不到好座位,本姑娘一场电影总还请得起。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她递给他一张电影票,说自己有件事忘了,等会儿让他先进去,自己可能要晚会儿到,便顾自走了。
眼镜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就哭了,大把大把地抹眼泪。忽然,她停了下来,转过身。射帝怯怯地望着她。
“你有完没完,又跟踪我。”她跺着脚咆哮道。
“你、你没事吧?”
“我有事没事的,关你吊事啊!”
“我、我看你这么伤心,不放心……”
“要你放心干嘛!姑奶奶这是感动,不是伤心,你懂不懂啊。”
“李重生脚踩两只船,可能还不止,你没必要为他伤心。”
“你懂个屁啊!人家脚踩几只船是人家的本事,有本事你也踩去!跟你说了也不懂,他和杜鹃的感情,太不容易了,那是真正的爱情。不管成不成,我要帮他们一下。”
“噢,你是要撮合他们啊!那就好,那就好……”射帝笑了。
“好你个大头鬼。不管他们成不成,在我的小说里,他们一定要走到一起的。我真的好伟大!”她的眼泪又来了。哭完又说:“你别老跟着我,我俩没戏的!”然后转身就走,走着走着又哭了。
射帝依旧跟着。看见路边有个卖冰激凌的,就去买了个,追上去递给她。她一把抓了过来,边吃边哭。
重生看看电影快开映了,就先进去。古丽仙正犯嘀咕,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萧杜鹃!重生那个美丽的女老乡,小学同学!她赶紧闪到柱子后。杜鹃进了和他同一个放映厅!这是什么情况?她努力回忆那次搞互动演出时的一丝丝细节,还真感觉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难道他们?她不敢想下去。他和柳韵致的事,自己能原谅,因为她就是一个骚女人,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也就可能受不住诱惑跟她上了床,而真正爱的还是自己。但萧杜鹃的情况显然不一样了,首先是她的美,还有那种清纯善良而又坚定顽强还带着一丝丝淡雅与忧虑的独特气质。这是一个会让男人一旦爱上就无法自拔的女孩,而绝不会仅仅是上床那么简单。如果是那样,自己深爱的这个男人,心就不会在自己身上了。妈妈说过,男人的身体出轨没关系,心不在你身上才是真正的悲哀!但她又心存侥幸,因为听一起上班的同事讲,董事长在追师院的美女,也许,也许他是为了董事长的好事约她的呢?可那也应该是去茶楼咖啡厅谈啊,怎么看电影呢?越想越烦。
重生坐下没几分钟,有个女孩过来,仔细地看座位号。眼角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转头一看,惊道:杜鹃!怎么是你?杜鹃也同样反问。两人都是受眼镜妹所邀,看看旁边还有个空位,心想大概是她的吧。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都假装去看手机。每人都有眼镜妹发来的短信:是他(她)想约你,不好意思直说,就委托本大小姐出面,不要说穿哦,不然他(她)会难为情的!我就不来做灯泡了,嘻嘻。祝你们共渡美好夜晚!
两人看完各自信息,相视一笑,电影开始了。这是一部爱情片,男女主人公的境遇似乎和他们有些相似,都是共同经历万般劫难,却在境遇好转时产生分歧和误会,分道扬镳了。当然,最终,男主公突破重重阻力,排除万难,有情人终成眷属。看得两人都是感同身受。重生时不时地转头看看她,她呢,似乎一直专注于剧情,目不斜视。尽管放映厅里光线很暗,但这一次转头,他却凭着超强的夜视能力,看见了她眼角的几滴泪光。在黑暗里,这泪光是如此的璀璨。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越捏越紧。她没有拒绝。她的心已经很累,很脆弱,不想再装得太坚强。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楼主 玉林风行  发布于 2016-07-03 14:43:17 +0800 CST  

楼主:玉林风行

字数:402759

发表时间:2016-01-01 23: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02 10:25:0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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