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乌鸦(肉有,架空,听障花,已完结)

親友給畫的封面鎮。
封面繪師:特特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22:00 +0800 CST  
我繁簡轉換一下,貼吧現在不會自動轉了,桑心。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23:00 +0800 CST  
于是这只黑鸟把我悲伤的幻觉哄骗成微笑,
以它那老成持重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容颜,
“虽然冠毛被剪除,”我说,“但你肯定不是懦夫,
你这幽灵般可怕的古鸦,漂泊来自夜的彼岸——
请告诉我你尊姓大名,在黑沉沉的冥府阴间! ”
乌鸦答日“永不复述。”
《乌鸦》--爱伦•坡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24:00 +0800 CST  
解雨臣调整了下毛帽,盖住耳朵上的助听器。他其实觉得这没什么丢人的,只是他不喜欢人们对他投以惋惜或是同情的眼神。
那不需要。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听力的缺陷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影响,譬如现在。
一条约五十公尺长的马路对他而言却是个危险的距离。他得先确定没有违反交通的车子,毕竟汽车的喇叭声对他而言十分遥远。
解雨臣闪过了车子却没闪过人,他被一个男人迎面撞上,但也不好意思责备。对方脸上戴了大大的墨镜,明显是个瞎子。一个非常眼熟的瞎子。
解雨臣也没多理会他,闪到一边就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了。
又走过几个街口,低头看看手机纪录的地址,找到相对应的大楼就进去了。
解雨臣是行内的尖尖,但一直没有固定的组织肯留他。毕竟他的听障也是行内有名的。
这次却意外的有个组织想聘请他做长期员工。这让他很讶异,也很奇怪。
因为外行聘请通常要求是不残不废,身手俐落。这也就是解雨臣模糊中被业界排斥的原因。
公司大厅有个柜台,一个接待的女孩子张嘴说了什么他没听清,猜得到是跟着她走云云。搭电梯到了顶楼,接待人员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解雨臣没特别费神去听,反正看也知道这里是他们总裁办公室。
敲了敲厚重的木门,里面传来闷闷的两个音节,解雨臣猜是在讲请进。
一进去是个空旷的房间,像所有老套的总裁小说一样,巨大的落地窗,办公桌在正中间。
解雨臣没表示什么情绪,只是面带微笑地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解先生请坐。」解雨臣认真地读着对桌男人的唇语,他的唇形非常好看、单薄、锐利。咬字非常清晰。
「相信解先生知道我是谁了,就不多废话。直接奔入正题吧。」
「吴先生好像也对我十分清楚?」
「我以为雨臣你记忆很好的。」对桌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笑容,解雨臣才稍微降低了警戒。
「我一进门听到二叔喊我解先生也以为二叔把我忘了。」解雨臣把坐姿放轻松了点,「二叔怎么找到我的?」
「你入行一年我就注意到了。解语花,这么秀气的名子不是女人,专长又是枪法。我猜不到第二个人选了。」
解雨臣听到这随即打断吴二白的话:「二叔,你搞错了。我在行里的代号早就换了。」
「可我从这个代号下手,所有资讯都指向是你。」
「二叔不妨说说看是怎样的资讯?」
吴二白翻了翻放在桌上的一叠白纸,稍微看了看才开口:「都是你这几年的行踪,还有助听器这些,几乎可以确定是你。」
「还请二叔让我看看。」解雨臣伸手示意要拿那叠资料来看,吴二白也就直接给他了。
两个人都先安静,解雨臣认真地阅读着那叠资料,茶都半凉了才开口:「二叔不应该呀。这上面除了我的本名跟联络资料,就只有戴助听器这项是对的。」
吴二白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只说了句「我明白了。」随即按下总机交代了一些事情。
解雨臣没仔细关注具体交代什么,只是等吴二白处理完再次向他开口:「虽然资料出了问题。不过今天的重点也不在那上面。今天我是想以吴家企业的身份聘用你,不知道你的意愿如何?」
吴家的企业在做什么,解雨臣一清二楚。早期是一些骨董文物的买卖,但到了吴二白父亲那一代,又引进了枪械军火的生意。
「二叔,我就问问。你们要我做什么?你们的生意和杀人并没有太大关系。」
「我们的确和杀人没有太大关系。要杀人我也绝对找得到比你更好的人才。但是你还是有用得上的时候。你比起别人最大的专长就是狙击。」吴二白停顿了一下,解雨臣也不催促,就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清理眼镜再继续说:「然而很不幸,原本担任这个工作的人眼睛恶化了。」
解雨臣还是不说话,仔细想着吴二白刚刚说的话。原本担任这个工作的人?会是行里的吗?如果是的话,接下这份工作是不是有点麻烦……
「给个准信,如果可以明天你就跟着同事一起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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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解雨臣就在吴二白的安排下住进了员工宿舍。
他搬进去之后才知道员工宿舍是两人一间的。不过他没什么选择的空间,毕竟在这个城市也还没找到房子。
放在酒店的行李,吴二白让吴邪陪解雨臣过去拿,也算是让两人重新认识一下。
走往员工宿舍的路上,原本有说有笑的吴邪却突然变了脸,一本正经地向解雨臣说话:「小花。虽然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有些事情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呢?难不成是你小时候趁我睡着偷亲我的事?」
吴邪老脸一红,又赶紧挥了挥手让解雨臣别打岔:「不是那种事情。是你的室友,就是一个神经病,你别太跟他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那没什么,我不想听就把助听器摘下就是。更何况,小邪。」
「啊?」
「我也是个神经病啊。」
吴邪没再搭话,他不知道该回什么。虽然小花在他心中才不是神经病。解雨臣才是。
员工宿舍在城市的郊区,跟个寻常住宅大楼无异,有个小警卫室,一楼还有简单的健身房。
吴邪领着解雨臣从地下停车场直接搭电梯上到房子顶楼时,顺便解说了下附近生活机能:「... ...如果要去卖场什么的就得开车,你要去的话直接找我,我就住你对面... ...哎,我们到了。」
就在解雨臣想开口问吴邪有家不好好回去住来挤什么员工宿舍的时候,电梯刚好到了十二楼。
电梯出来面对一条长廊,长廊一边就只有一扇门,吴邪指了指右边那扇:「你的房间钥匙在我这。不过你还是按一下电铃吧,里面有人了。」
解雨臣点点头,伸手去摁电铃。
却没想到回答的是一声枪响,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门又马上被打开。
解雨臣反手就是拿出放在风衣里的白朗宁,却没想到对方拿着把AWM对着自己。
吴邪见这样子一瞬间也吓懵了,但他还是赶紧反应过来走到两把枪中间:「你们别这么冲动。小花,这是你的室友,行里称黑瞎子。瞎子,这是小花。 」
解雨臣克制住用枪托砸吴邪后脑杓的冲动,冲着戴墨镜的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谁知道那个人也没放下枪,只是露出一个对于打招呼来说,过于夸张的笑容来:「你还有脸到我面前?」
吴邪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俩,正想开口问的时候解雨臣就开口了:「你也还有胆子站在我面前?」
「我警告过你,最好别让我逮到。」黑瞎子威胁的扬了扬枪,解雨臣却还是冷静的看着。
「我也告诉过你,再让我遇上你毁的不只眼睛。」原本瞄准胸膛的枪口转而瞄准黑瞎子的墨镜,「这么近的距离开枪,想必很刺激。」
带着墨镜的人却不再回话,而是粗暴的揪着对方的衣领,将他拖进屋内。
留下一个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吴邪在原地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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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的动作粗暴,解雨臣也不是什么乖顺的人,一进屋就开枪打在对方大腿上。
被打到的人只是泰然自若地继续说:「你真狠心,我都舍不得对你开枪。」,嘴上这样说着,另一只手上的枪也丢往地上,整个人靠了过去, 「你知道的,我多爱你这副身体。」
「我根本没打算再见到你,这一切只是巧合。你不希望另一只大腿也对称一下的话,最好放手。」
黑瞎子却只是继续笑着说:「拜托,你完全可以挣脱。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亲爱的前炮友。」
一听到前炮友三个字,被扯住衣领的人马上抬起脚往对方的弹孔上踢下去。
明明疼得龇牙裂嘴,伤患却还是笑着:「你在意的。我以为你不在意。」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解雨臣才挣脱了黑瞎子的手,转身开门拿自己的行李。
吴邪已经不在外头了。
「听着。」关上大门,他拖着行李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我们的事早扯平了。原本也没打算再见到你,但我也只是受人聘用。了不起你委屈今天晚上,明天开始我就搬出去住。」
解雨臣已经完全懒得跟他翻陈年旧帐,很干脆地先示弱了。毕竟当年把人家眼睛搞残的也是自己,所以他的确也算是有错。
沙发的另外一边突然下陷,黑瞎子冷不防地搂住另一个人的腰,比他记忆中还要瘦。
「我不介意你留下来,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背着我做什么。虽然就算你在我身边也不知道你会搞什么就是了。」熟知怀中的人所有的敏感点,薄而锐利的唇靠近了带着助听器的耳廓,低语了一串话之后再附上了一个吻。
果然得到对方一阵颤栗。
「所以你就留下来吧,保证不会对你开枪。」嘴唇从耳廓游移到了耳垂,「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当然,只限于做爱那一部分。」
一直被搂着的人突然一个肘击,黑瞎子吃痛地发出闷哼。
「少来惹我。」说完,拖着行李往应该是空的房间走过去。
还坐在沙发上的瞎子默默看着走远的玩具,期待他打开门的样子。果然,跟以前一样,既无奈又有些微的怒气,眉心是不自觉地微微皱起来。
解雨臣关上房间的门道:「你能解释一下里面那堆枪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喜欢把枪放得离自己太远。」
「……我去住外面。」
话才刚说完,手上的行李就马上被人抢走,「公司未经申请不得外宿。」
看着突然一本正经的人提着自己的行李往应该是他自己的房间走去,「跟我睡,好吗?」
解雨臣的脑筋飞快地运转着,沙发很短,如果说要睡沙发根本不可能;睡浴缸也太惨澹;睡客厅地板,这个选项不错……
「我这里没另一套床具。」像是知道解雨臣在想什么,已经先进房间的人直接打断他的思绪,「我也不希望吴邪明天来的时候又碎碎念。」
所以解雨臣还是跟了进去。就因为这些薄弱的理由。
房间很大,也可能是因为空旷才看起来很大。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跟一台电视,还有散落在一边的衣物和一张矮桌。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我是真的很想你的。」先进房间的瞎子放好行李之后凑了过来,「真的。」
他笑得很灿烂,像是小孩子失而复得了珍贵的玩具,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是,他正伸手扯着解雨臣的裤腰带。
后者难得地不挣扎,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冷静地盯着他。然后伸手把助听器关掉,摘下。
黑瞎子却只是加深的笑,然后又把嘴凑近了解雨臣的耳廓:「你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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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解雨臣跟黑瞎子现在是什么关系,他们俩个心理一致的答案是“前夫”。
已经分居三年的前夫。
以流水帐的方式记录,二十二岁的解雨臣跟二十八岁的黑瞎子认识,隔年莫名其妙地就跑到荷兰结婚。回国内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后,因为感情不合以分开收场。
事实上是,解雨臣用刀子捅瞎了黑瞎子的左眼,黑瞎子把他的右耳完全弄聋。原因“大概”是,解雨臣为了离开解家,答应解家要把黑瞎子处理掉;而很巧合的,当时受裘德考所雇的黑瞎子也是收到要处理掉对方的命令,既庸俗又无聊的剧情,让两个人开始怀疑对方是否爱过自己,所以最后爆发出的就是这样互相残杀的结局。
而吴邪只知道解雨臣结过婚,对象是男人,但是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切丑恶的经过。然后再知道解雨臣的消息就是八年后的今天。
其实那五年里头,他们两个感情是极好的。
解雨臣躺在床上这样想。刚刚他们久违地做了爱,和以前都不一样。那五年里的黑瞎子可是非常温柔体贴的情人,无论生活或床第之间都以自己为优先,而刚刚的欢爱却几乎是种强*。就不知道是谁强*谁了,彼此都想再让对方受伤。
在一场感情里他们可能真的互相爱过,到最后却是对彼此饱怀恨意,也对自己饱怀恨意。恨自己从来没忘记过对方。
一边的瞎子早就睡熟了,手霸道地揽着解雨臣的腰,脸埋在他的颈窝。像是之前对他的恨意从没出现过,像是那五年每一次欢爱完的温存。
但解雨臣只是把他的手拉开,一个人冲洗之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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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浑浑噩噩地就到了。解雨臣记着吴二白说过今天开始上工这件事,早早就把自己整理好。
「你真早起呀。」刚起床的瞎子晃出到客厅,见到的是穿着居家服在看电视的人。
解雨臣昨晚出房间的时候没戴上助听器,所以也没听到他说什么。依然自顾自地看电视。
黑瞎子看了看那有点空旷到过分的耳朵后转身进房替他拿出来。
戴上助听器后,他点点头道了谢,然后认真地看着还没戴上墨镜的人的左眼问:「真瞎了?」
「我觉得你该关心的应该是我大腿上的枪伤。」
「嗤,子弹拿出来血也止了,你死不了的。」
黑瞎子从背后抱上了人:「我真怀念你昨天晚上用舌头帮我把子弹拿出来那热情的样子。」
「我可以再给你一枪,这次绝对打在胸口。」解雨臣挣脱他的怀抱,站起身来,「吴二白让你说一下工作的事情。当然,你不想说我就去找吴邪。 」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那样。我去冲个澡,然后一起吃个饭?」
「不用。你少烦我。」
说完,解雨臣就转身进了卧室,留下刚起床的人在原地。
「你在意的,你一直很在意。」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2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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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整天就各占据了卧室的一角,各做各的事,谁也没去干扰谁。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在床上睡午觉的瞎子才与另一端的人有了互动。
「嘿,今天晚上得工作。」
然而解雨臣为了避免听到他说话早已经把助听器摘了,拿着手枪专注地在做基础保养。
床铺上的人只好无奈地滚下床,走到自己前夫旁边拍拍他的肩膀。
果然又被枪口对着脸,还好对方在扣下板机前发现对象不太对,才收枪戴上助听器开口:「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就是养不成戴好助听器的习惯…」
「如果你是来讲废话的就滚。」伸手准备关掉助听器,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瞎子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脸颊边,轻轻咬着手指,「只是来提醒你晚上得工作。你现在跟一只炸毛的猫一样。放轻松。」
解雨臣甩开他的手,把放地上的枪重新拾起,「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晚上什么工作?」
自讨没趣地撇撇嘴,黑瞎子老实在他旁边坐下,「就是去当保镳而已。吴三省要参加拍卖会,吴二白让我们去撑场。」
「请个聋子当保镳?」
黑瞎子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开始咯咯咯地笑起来:「他们还请个瞎子当保镳。就这样,快去换套西装。七点出门。」说完顺手捏了一下解雨臣的屁股。
「早上问你怎么不交代?」
「忘了,刚刚睡一睡才想到。你不会没西装吧?」
解雨臣只是关掉助听器,然后离开他的身边。他觉得他很烦,太吵了。
一直在自己眼前重复着提醒以前的事,真的太吵了。
黑瞎子继续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想着以前。
和解雨臣不一样,他是很怀念过去的。毕竟他是真的爱过,爱到甘愿让他捅瞎一只眼睛,甘愿放他走,甘愿陪他演一场互相憎恨的戏。
但是他也怀疑过解雨臣是否真的爱过自己,他是那样冷,说恨就恨上了。似乎一点思念一点眷恋都没有。
他不怕吃亏,只怕这个人再离开自己一次。
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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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六点半的时候,两个大男人终于整装好。
「其实公司有专用配枪。不过你一定不爱用,带上自己的吧。」
「哪把?」
「什么?」
「公司配枪是哪一把?」
「跟女警同一把。有兴趣?」
「出门吧。」
「我们等等要先到公司去等三爷。」
「嗯。」
黑瞎子停在玄关仔细看了看矮了自己半个头的人,「走吧。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喊我〝乌鸦〞。」,他突然靠到解雨臣耳朵边,极小声地说:「这是公司的代号,只有工作的时候喊,其他时候还是可以喊我瞎子。相信你够聪明,分得出哪时候才喊。」
解雨臣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有人凑在他耳边说话,尤其是这个人,但事关工作只能耐着性子听完便匆促点点头。
「吴三省等等可能也会帮你取一个,不会多好听,就是图个方便。」说完,黑瞎子便往门外走去。
两人是搭宿舍到公司的专用车过去的。专用车是方便一些没车的人员夜间需要工作而设立……但吴邪的说明是:「因为黑瞎子太常迟到了,每次借口都是自己没车。所以这台车就出现了。还附赠一个会飙车的司机。」
也是很任性。
到公司恰好五点整,柜台妹子看到那标志性的墨镜马上摁了总机。
两人识相地在大厅等,没多久吴三省跟吴邪就出现了。后者跟两人点点头便直接离开大楼,前者走到他们面前打量了下解雨臣,才开口:「会开车吧?」
被问的人点点头,顺手接过抛过来的钥匙。
「终于不用再坐那个瞎子开的车了……」吴三省嘟嘟囊囊几句才开口报了串地址,接着说:「等等开慢一点,我把事情交代交代。」
解雨臣想了想黑瞎子开车的模样,的确不会是多好的驾驶,从以前就这样。
所以在行进过程中,车子的时速从没超过三十,事实上,驾驶的人必须一边听着吴三省说话一边又要开车,再快都快不起来。
「等等拍卖会开始之后,你们得上去拆一颗炸弹。」
正在发呆看窗外的黑瞎子这才转头回来看了看吴三省,等他继续往下说明。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反正就是得拆掉那颗炸弹。不过放心,没拆掉也不会炸死人,那颗炸弹只是安装的人要打乱拍卖会的。不过三爷我,还想好好地把该拍的东西拍到手,所以你们最好成功。」后来吴三省交代下炸弹的位置跟一些事项,「然后吴邪已经跟我说了你们两个昨天的状况,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工作中就给我假装没发生过。不许因为私人恩怨失败。」讲完这一串话,吴三省就也没再开口了。
妈的,吴邪这多嘴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心想。
车子驶到了拍卖会会场,外观是个普通的酒店,吴三省到入口签了下字就领着两人跟着服务员走到包厢。
这会场走的是高级路线,整个场地像个歌剧厅,边上好几个小包厢,下头则是一般观众席。
「等会儿灯暗了你们就行动。缺啥装备找刚刚领我们上来的服务员拿。解子,你第一天上工,有啥不懂就问瞎子,工作时候他还是挺靠谱的。 」
解雨臣笑了笑,眼尖的他早就发现下面一排排的观众席中有解家的人,只好开口和吴三省道:「三叔别喊我解子了,现在我就是个保镳。给楼下那群人听见,三叔你也麻烦。」
解家对解雨臣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诡异。一方面装作和解雨臣毫无关系,一方面又巴望着他回去为解家卖苦卖劳。
他可不傻,当年让他离开的也是解家,现在要他回去的也是,绝无可能。
但现在他一个人能做的也只是减少正面冲突罢了。
「那不然也给你起个代号。行里面现在喊你什么?」吴三省眯起眼睛,那模样倒和吴二白非常相似,「不会还是二爷取的那个吧?」
解雨臣笑了笑,解语花这名子多霸道,曾经认识他的人到现在也只记得这个名子。
「不是,行里面喊解九,也算是承了爷爷的名号。」
「你这和喊你解子有什么差别……起一个吧,瞎子拍卖名册拿来,随便翻一页。」
黑瞎子一脸得瑟地从一边拿来拍卖名册,快速地翻了一页,然后大声唱名:「花梨木写字台。」
解雨臣表情一阵扭曲,不知道是因为花梨木还是写字台,抑或是大声唱出这串字的人。
吴三省看着下面走动的人毫不在意地回答:「那就写字台吧。反正也不是经常得喊。」
刚被取好代号的人恶狠狠地瞪了黑瞎子一眼,却也不好发作。
拍卖会在一阵寒暄之中开始了,灯光很快地暗了下来,只剩下前面台上的聚光灯。
两人趁着场面还没完全安定赶紧往外走,刚刚带位的服务员早就在外面等了,马上凑上来比个方向又迅速退下。
黑瞎子目送服务员走掉之后才说:「五楼。等等路上随便顺把剪子就行了。」
两人直接若无其事地搭电梯到五楼,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刚刚的服务员又站在门口。
这次他递上一把房间钥匙,然后又迅速退下。
解雨臣挑了挑眉,这间酒店四楼以上的确都是客房没错,但是他在想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进一间房。
「走吧,大概是装备在里面。吴三省做事都这样神神秘秘的,早点习惯。」拿了钥匙看看号码,黑瞎子大步流星地往房间走去。
房间是最角落的一个边间,双人房,看起来价位偏低。
突然黑瞎子的手揽上了解雨臣的腰,侧过身把嘴贴在他耳边:「我们得凑合演一下。否则两个男人一脸正经地走进一间房间太诡异了。」
被揽着的人正回想说你哪里正经了,却马上被人用半个身子压着。
「演戏呀,解子。」
解雨臣横了他一眼,却也相当配合地演出亲密的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搂搂抱抱地走过长廊,所幸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路过的服务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就在黑瞎子的手不安分的从腰往下摸,直逼屁股和大腿时,他们终于到了。
一进房间解雨臣马上挣脱魔掌:「办正事吧。乌鸦。」故意咬重了后面两个字,黑瞎子笑意更深了。
「记得吴三省在车上说的吧?炸弹在中间,要过去最快的方法就是爬天花板夹层。」
「你能爬?」鄙视地看了看黑瞎子,光肩膀就不知道能不能挤过通风口,这种熊一样的身材是怎么钻。
「嘿,修水管的大哥都能成功挤进去修水管了,凭什么我爬不进去。」
「他们是把天花板拆了在修……」
「那开这个口干嘛?这个口不就是给人爬的吗。」
解雨臣一时语塞,放弃跟神经病争论,干脆拿了个凳子踩上去,研究天花板的通风口怎么开,想直接让人死心。
另一个人干脆在房间里溜达起来,东翻西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嘿,柜子里居然有酒……」
「啧啧,这床板材质真差劲,压上去绝对都是噪音……」
「这床底还有抽屉!」
「呦,我翻出套……」
「好了,我打开了。」解雨臣急忙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挥手让他过来,「你上去看看,不行别勉强。」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翻身就钻上那个洞,却又快速地下来。
「这孔大概是骗人用的,里头完全没办法走人。」
解雨臣看他终于死心了,也懒得理他,把自己想的说出来:「吴三省让我们来这个房间一定有他的理由。刚刚在车上他说了,炸弹在五楼中央,可是你想,拍卖会在地下二楼,如果炸弹的威力不大到足以炸死人,那在五楼爆炸的话完全不会影响到地下二楼。」
「我想吴三省给我们这个房间没别的理由。」刚刚已经晃了房间一圈的黑瞎子直接走到衣柜边打开,「家伙都在这里。」
衣柜里塞了一些基本配备,跟一个医药箱大小的箱子;解雨臣靠过去看了看,是拆弹工具。但是没有任何保护性质的东西,他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黑瞎子拿了自己那一份装备后,又走到房间门口的墙壁边上:「然后你看,这间房间有这个,紧急逃难地图。虽然没啥屁用,但是解释了一些事情。」
正在整理装备的人走到黑瞎子身边,也仔细看了看地图。
电源总开关在五楼中间机房。
两个人继续收拾装备,把拆弹的工具整理到身上的暗袋里,然后就在房间里对着时间,等待拍卖会那边人口出入稳定不会有人来干扰他们。
「你不觉得房间都开了,我们该来做些什么吗?」
解雨臣瞥了从刚刚就一直躺在床上的人一眼,然后走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你真没情趣。」翻起了身,黑瞎子往角落走去,「我是很认真想重修旧好的。」
「可惜我没兴趣。」
「但你在意的,你一直很在意。就跟我一直很在意,解家做什么想要你除掉我一样。」
「这件事情我们谈过了。不是要除掉你,只是要你离开裘德考那边。」
听到这,黑瞎子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笑,「你当时的行为可不只是要请我离开。」
「信不信随你,时间到了。」
解雨臣推开坐在自己前面的人,准备出发,脖子却一把被掐住。
「放手!」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解雨臣。你当年想除掉我,不保证现在不会;谁知道你来做这份工作是为了接近我还是真只是巧合?既然你不好好解释清楚,那我只好先把你杀了。」
瞎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但解雨臣也没傻,手已经摸上腰间的枪。
掐着对方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伸出一只脚踩住了解雨臣的手:「别动枪,你会害我们任务失败。快说,赶快说完我们赶紧办事。」
其实黑瞎子还是留力气的,只是解雨臣迟迟不挣脱,他总觉得不对劲。
昨天也是,明明他有很多机会,不要让自己碰到,甚至是再把自己打残。这已经不是聋了一只耳朵可以解释的事了。
被掐着的解雨臣已经快喘不过气了,两脚尝试踢着黑瞎子,但无奈角度问题,无法踢到要害。
「你当年可没这么温顺。还是你宁可死也不想解释?还是其实你根本没有理由?」,一边说他又一边狠心地又加重了力道:「快点想一个吧。」
一直没什么动作的人把手从黑瞎子脚下抽出来,两手撑地,用力翻起身,直接迎面给人一个膝击。
解雨臣脱离了控制,先是喘了一阵,就直接往门口走去。没有反击,没有嘲讽,只是安静地走开。
不对劲,依照结婚五年的经验来看,非常不对劲。
但他不能去关心,现在的关系,跟解雨臣的态度都让他不能关心。所以他也只是摸摸鼻子,赶紧跟上。
反正来日方长。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2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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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没什么好赘述的,反正两人就是走到五楼中央,这个楼层的大厅,如果从一楼大厅搭电梯上来的话,出入口就是在这。而电梯一走出来面对的就是一个大鱼缸,巧妙地挡住后面的机房和员工休息室。
两人到了定点只是站在鱼缸前假装看鱼,装没多久,黑瞎子就蹭到解雨臣旁边说话:「你猜员工休息室里有没有人?」
又是贴在耳廓上的对话,重听的人烦躁地挪远了一点点:「肯定有人。否则有人打客房服务怎么办。」
瞎子又上前了一步,这次索性用手揽住对方的腰:「那得引开他们。拆炸弹这种事就交给你吧。我去打客房服务。」
解雨臣原本想要反驳,除爆这种事并不是他的专长,但是看着那副墨镜,他也不好意思叫他用剩下的一只眼去跟一堆乱七八糟的线路纠缠。
「你确定里面只有一个人?」解雨臣掰开腰上的手,转过身去问话。
对方只是指了指耳朵道:「我听得出来。」,把解雨臣弄得有些尴尬。
他是不怎么喜欢有人提到他听力这件事的,跟尊严无关,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是件私密的事情,不需要被特别地关注或放大检视。
黑瞎子是知道这件事情。他原本是一只耳朵重听一只正常,其实这样是可以不用戴助听器,但为了工作上的需求,解雨臣还是天天戴着。一直到黑瞎子把他完好的那只耳朵戳破的那一天后,他完全变成不得不戴。但在那之前,他就不太喜欢有人提到或是碰触那只耳朵。
虽然瞎子非常喜欢看到他困扰或尴尬的表情,在他眼里那很性感。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伸手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居然没有被瞪,「你快点把炸弹拆了我们快点结束。」
对方点点头,然后先远离了大厅。
「手机开着,别让我找不到你。」
走远的人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黑瞎子目送他走进电梯后,才折回刚才的房间,那边离大厅才够远。
解雨臣搭电梯到了一楼大厅,看看四周应该没什么,就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也实在够惹眼的了。
如果让楼上正在忙碌的瞎子看到这一幕,他绝对找个理由把人藏到隐密的地方去。
解雨臣长得是男女通吃的好看,一坐在那里,走过去的人都不免俗地多看两眼。
也包含了不应该发现他的人;阿宁一走进大厅就发现了他,虽然不是穿着标志性的粉色衬衫,但是那个气质跟玩手机的动作,加上耳上的助听器,她绝对不会认错。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解雨臣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绝对不是什么对她有利的事情。
某方面来说,阿宁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解雨臣正要出发去拆的炸弹,安装上去的人就是裘德考。而阿宁正是在黑瞎子离开后,接替他工作的人。
解雨臣的手机震动了下,是黑瞎子传来的简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把号码加进去的。
“10分钟,速度。”读完讯息解雨臣随即删掉,然后快速上楼。
阿宁原本是想跟上的,但是自己的老板赶着要她回去,只能先作罢往反方向离去。
解雨臣用最快的速度上了五楼,一出电梯看了看确定没人,才绕到那大鱼缸后头去。
先敲了敲员工休息室的门,确认里头真的没半个人后才走进去找钥匙。员工休息室里头只有一个监视器,很容易就躲过,拿钥匙也是轻轻松松的活。
进入机房后才麻烦,里面三支监视器,左右前各一支。而且保证都是开着的。
这时候手机又震动了,黑瞎子发讯息过来:“别管摄像头,五分钟,速度。”
解雨臣看看也是,反正从被看到到保全要过来,至少也要个三分钟,应该是够了。
下定决心踏进了机房,解雨臣看到一个他没料到的景象,那个炸弹,就安安稳稳地黏在电源总开关上头,完全不遮掩,让人怀疑这是哪时候装上去的。饭店保全素质也太差劲。
这就是个简易的爆破装置,威力是没到c4那么可怕,但目测爆起来整个五楼会不太好。
解雨臣稍微回想了下刚刚拆弹设备那个小盒子里头附的说明书,然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凭着印象打开了炸弹,老套的计时器滴答滴答地响着。
「呦,你还没好啊?」
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原本正在认真研究炸弹的人被狠狠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我把服务员敲昏了。你对着个炸弹磨叽这么久看出苗头了没?」
「才刚拆开,正在看该剪哪条线。」
「蓝色的吧,动画都这样演。」
听了这回答解雨臣直接白他一眼:「动画片你也信?真是堕落。」
「嘿,你之前也跟着一起看动画片的。」
没人理会黑瞎子,另外一个人只是继续研究管线。
「倒数计时剩下五分钟,而保全赶过来大概剩下三分钟,我去把他们带开?」
「不需要。你不要引起更多混乱。」
「我在你眼中就这种人?」
「你真的这么闲就换你来研究。全部的线都被喷成黑色,得花时间刮开。」
黑瞎子听他这样说,就真的挤到了炸弹旁边。
解雨臣让了让位子,顺便举高手电筒,让他可以看清楚点。
结果才没几秒,黑瞎子就得出了结论:「剪子给我。」
看着他一脸自信,解雨臣也不疑犹他,直接把剪子交给他。然后就看着黑瞎子干脆俐落的剪断一条引线。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31:00 +0800 CST  
两人正想松一口气,没想到炸弹发出了尖锐的“哔──”声。然后滴答的声音加速了。
解雨臣用力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黑瞎子推开,干催俐落地把炸弹整个拆下来用外套包住。
直接冲到外面,找了扇窗户打开,看了下下面是三楼天台,就直接往下跳。到了三楼天台解雨臣也不管下面是什么,又继续往下跳。
黑瞎子跟在后头,完全没有自己做错事的感觉,笑得一脸灿烂。
两人一路跑到了停车场,直接上了车就往郊外开,还好这时间车流量没刚才可怕,闯了几个红灯拐着小路开,倒也算顺利。
炸弹持续发出刺耳的“哔──”声,解雨臣感到非常不舒服,冷汗直冒。
坐在副驾驶的瞎子发现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伸手要替他把助听器关了。
「别碰我!」
黑瞎子只好把手伸回来,然后问:「你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找片空地扔了就是。」
「你刚刚大可让他在停车场爆炸。」
「你别废话。」
「你往xx路口那边开,那边有块空地。」
解雨臣瞟了他一眼,加速往他说的方向开去。
「啧啧,回去肯定好几张罚单。」
「拜托你闭嘴!」
已经被炸弹发出的声音弄得很狂躁的人直接吼了一声,右拐进入旁边的巷子。
结果才一钻出巷子,车阵就挡住了他们的路。
「马的!」紧急煞了车,解雨臣干脆下车用跑的。
这里离黑瞎子说的地方只有一个街口多一点那么远,如果幸运的话,五分钟内是跑得到的。
但炸弹也只剩不到五分钟。
跑的过程还要闪过冷不防冲出来的车子和行人,被炸弹声严重影响的人已经完全无法靠听力来闪避。跟在后面的黑瞎子看的是又惊又怕,多害怕他就那样被撞上。
「你跑慢一点,多看一下四周环境。」明明知道对方绝对会骂人,瞎子还是多嘴地吼了跑在前面的人,果不其然地换回一个大白眼。
「前面那条巷子转进去!穿过去就到了!」
路上的人听到这样的大喊都回头看向黑瞎子,但他喊这么大声也只是为了确保解雨臣听的到罢了。
两人拐进了防火巷,里头杂物很多,解雨臣几乎是踩着两边的墙壁在走,然而好不容易跑到尾,却被垃圾车挡住。
炸弹的警报声越来越刺耳了。
追上的黑瞎子一把抄起了解雨臣怀中用外套包住的炸弹,然后撑着旁边的墙直接翻了过去。已经被炸弹声弄到很狂躁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动作。
结果一翻过去,就看到黑瞎子直接把炸弹往还有段距离的空地扔。
「雨臣,找掩护!」
解雨臣还没反应他喊自己什么,就被他回身用外套罩在怀里。
然后就是爆炸声。
确定爆炸结束后,黑瞎子把外套拿开,看着被自己摁在怀里的人:「好了,解决了。你吓傻的样子真可爱。」
一句调戏换来的就是另一个人的无视和推开,「炸这片空地没问题?」
地上头还有还没拆的破房子,谁知道地主会不会因此找麻烦。
「这片地不是你家买下来的吗?有什么问题?」
解雨臣鄙视了黑瞎子一把。
「好啦,事情解决了,我们去开车然后回家睡觉。」
刚刚完全处于紧绷状态的人现在一松懈下来完全同意黑瞎子的提议,懒洋洋照着原路走回去取车。
「我开车吧?你去后座睡?」
正准备往驾驶座坐,解雨臣听了他的提议也没反驳,把钥匙直接扔给他,自己就往后座钻。
车子开得很稳,跟记忆中黑瞎子开的车完全不一样。倒有点像是之前一起上下班的日子。
就在解雨臣在后座胡思乱想正准备睡着的时候,驾驶才开口:「其实你也没真的那么恨我。」
解雨臣眨了眨眼,看着车顶慢悠悠地回答:「我恨,恨死了。」
「多恨?」
听到这个问题,他愣了愣决定避开话题:「我今天看到阿宁了。」
「嗯?你别告诉我你当初要除掉我是因为你喜欢她。」
「呵,你就当作是好了。她好像接替了你的工作。」
「不意外。……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她又不能上你。」
「我就讨厌你这点。」解雨臣小声嘟囔了下,翻了身想再睡过去。
「嘿,你看,你在这用的是讨厌,不是恨。」
「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的,你知道这不一样。」
车子里又沉默了,黑瞎子稳当的开着车,后座的人却睡不着,只好坐起身,「你真想知道当年的事?」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捅瞎一只眼又差点惨遭杀害。」
「有时候,别人不说是为了保护你。」
「你真幽默。晚餐想吃什么?」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后座呆了半秒才回答:「我不饿。你怎么好像也不怎么讨厌我?」
「我讨厌的,不是你本身。而是你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的态度,看了就火大。」
「对事情都不在乎的是你吧?」
「我对你不在乎?」
解雨臣扶额:「不是这样说。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两个走到最后那样还有别的原因?」
黑瞎子从镜子看了后座一眼,笑了笑:「想过。我认为这是因为我们对彼此的工作还不了解。」
「我们的工作不是一样的吗?什么性质你也很清楚。」
「晚餐吃饺子怎么样?我们对街那间可好吃了。」
「你决定吧。别把话题带开。」
车子又是鸦雀无声,一直到最后一个红绿灯时,黑瞎子才开口回答:「你在解家管一家子,我在裘德考手下出生入死。哪里一样?」
「我们之间绝对有代沟。」
「这我也同意。到了,你先上楼,我去买饭。」
解雨臣也没多说什么,接过家门钥匙就从地下停车场上楼,进了家门往房间拐,一边思考着刚刚的对话一边再往浴室走去。
八年前,黑瞎子是怎么爱上解雨臣的?后者完全不知道。那解雨臣又是怎么爱上黑瞎子的?他一样不知道。只知道一反应过来,就已经习惯每天醒来看到他,互相关心对方生活,打理对方,偶尔小打小闹。
他是不知道别的同性伴侣是怎么样生活的,反正他们俩个就是这样。没什么至死不渝或海誓山盟,最浪漫的事情可能就是假日的时候,被抱在那瞎子怀里一起研究一把枪,然后不时交换一个,或许是打闹或是深情的吻。
不全然像瞎子讲的,他们的生活只有性是合拍的。
当然,那可能是最合拍的部分之一。仔细想想,他们不常说话,就算交谈了也是简短地交代日常事务,不会像刚才那样,谈论的是两人之间与感情与婚姻有关的事。可能那时候两人都年轻气盛,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精神去谈论这些,久而久之,代沟就这样出现了。
解雨臣站在花洒下一边思考一边冲着水,这个时候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听得到一点点,非常微弱的嗡嗡声。
所以他完全没发现黑瞎子闯了进来。一直到一双手环上他的腰,他才警觉地给了他一肘子。
「别怕,是我。」
明知道对方现在是听不到的,黑瞎子还是对着他说话。
一回到家他就发现浴室的门没关上,然后就清楚地看见,解雨臣身上有很多,昨天晚上没注意的疤。
他想也不想,直接把人扛出浴室摁到沙发上,虽然过程被踹了好几脚。
等解雨臣看清楚作这一连串动作的凶手是谁之后他更火大,直接往瞎子脸上一拳揍去。然后走回浴室拿助听器跟衣服。
「干嘛?」一边套着衣服,解雨臣一边问话,是谁都受不了洗澡洗到一半有变态闯进来。
「想上你。」
「滚。」
「你身上的疤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解雨臣回答完之后直接不客气地往沙发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水饺开始进食。
得不到答案的人也不恼,也坐到一边一起吃饭。
整个房子沉默了许久,一直到解雨臣吃完站起来洗碗才又有声音。
「你有打算好好交代了吗?」
「我不认为有什么特别需要交代的。我可以承认,昨天看到你的时候我是很愤怒,但是现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黑瞎子没先答话,而是靠到解雨臣身后替他把袖子卷起来:「我也承认,昨天看到你的时候,我只是太兴奋了。」他把下巴靠在解雨臣的颈窝,轻声地说着:「我想的是,你终于可以回到我身边。可是又想到,你那样讨厌我。所以我只能想办法用那些笨拙、低劣的手段把你留下。……还好你留下了。不然我可能会直接开枪把你打残。」
听到这,洗碗的手顿了顿,然后挣脱了怀抱往卧室走去。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3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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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两个人被暴怒的吴三省叫到办公室狠狠地骂了一顿,大意是为什么两个人开车偷跑。
「……我能接受你们两个把炸弹拿去远一点的地方炸开,但是炸完之后总该回来吧?为什么直接回宿舍了呢?瞎子就算了,解子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不靠谱了?真的是……」吴三省似乎是骂累了,直接倒在椅背上,挥了挥手要他们滚出去:「这次就不计较,下不为例。车子记得开回公司车库。」
解雨臣鞠躬道了歉之后就出了办公室。
之后几天,两个人和被放逐一样,都没什么事做。
他们之间的态度还是没什么改变,忽冷忽热,只是没有再做过爱,或是做出比搂抱更亲昵的事。
两人的房间有个很大的落地窗,再加上住的地方是顶楼,所以望出去视野非常好,而解雨臣也特别爱待在那边。不过也不排除因为那里是整个房间最明亮的地方的关系就是了。
黑瞎子的眼睛不能接受太强烈的亮光,因此,基本上整间房子白天时是不开灯的。这让解雨臣要处理枪械的话只能尽量往窗边坐。
「其实你开灯我也不会怎样。」注意到某个人越来越往窗边移去,几乎要坐到阳台去了,黑瞎子才笑着开口说话。
正在清理枪枝的人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前天健检,医生才说你眼睛又恶化了。」
「你真关心我,健检书我还都特意藏起来了。」
「吴邪跟我说的。他还说如果你现在失业,除了卖屁股就是当乞丐。」
「你今天话跟他一样多。」
「彼此彼此。」
黑瞎子看着窗户前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把人抱住:「我们出去走走吧?像之前一样,嗯?」
换来的又是一个肘击,然后某人就把手上的东西带到客厅去处理。
XXX
时间先回到拍卖会的那天晚上,阿宁赶到裘德考身边时,拍卖会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宁,妳来晚了。」正在出价的老人小声地对着站到他旁边的女性说道。
阿宁压低身子回应道:「抱歉。但是老板,我刚刚在楼上看到了解语花。」
老人侧身看了看她,然后亲切地笑着:「我想妳要说的应该是解九。解语花这个名子,已经代表的是妳了。」
「是的。」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我们早就把他从解家弄出去了。」老人玩弄着手上的玉指扳,「妳到五楼机房去看看,我让人安了个炸弹在那边。不管他有任何动作都不要轻举妄动,直接回来跟我回报。」
阿宁应了下来,转往五楼查看,没想到一出电梯门,她正好目睹了两人往窗外跳的一幕。
回去后她如实报告,裘德考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当天拍卖会他便提早离开,没有多做参与。
吴三省有注意到他的提早离开,但也没多做联想,毕竟没人猜得到这个老人是解雨臣跟黑瞎子离婚的最大元凶,更想不到这两个人离婚背后有这么多问题存在。
XXX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住这边有点危险。」解雨臣坐在窗户前冷不防地蹦出一句话,原本要睡着的人只好打起精神听。
「嗯?不然搬家?」
解雨臣没管他说的胡话,自顾自地解释:「你看,我们这个楼并不算高,站在斜对面那个大楼楼顶要狙击我们房间太容易了。或是正对面同一楼层,那边要狙击起来也很容易。」
黑瞎子笑了笑,走到窗边陪他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你想太多了,现在谁会想狙击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半残还受人雇用的小小职员。」一边说,瞎子一边举起小拇指。
「你仇家应该不比我少吧?」解雨臣抬眼看了看他,然后也往大床上倒去。
黑瞎子今天难得没戴着眼镜,不过也只是因为现在是半夜,该是正常人睡觉的时刻。
解雨臣躺在床上仰视着他,有点不太习惯上面没有两个大大的黑色圆盘。
「别看了,你男人没老,一样帅。」两只手撑到了床上人的两侧,换黑瞎子认真地盯住解雨臣的眼睛:「你也和我第一次看到你一模一……」
最后一个字还没讲完,落地窗破碎,子弹命中瞎子的背部。
解雨臣马上翻身起来抱着人往床下滚,没想到又一枪直接擦着他耳朵往他刚才躺的地方打。
他随口说说的事,没想到真的会发生。
「你这乌鸦嘴……」怀里的黑瞎子咳了两声:「不好,可能打到肺了。」
「都快打穿了,何止是打到肺。先别说话,我们往客厅移动。」解雨臣拉着人就要移动,结果却被挣脱开来。
「你先过去,我等等跟上。」黑瞎子一边说着,手一边往床底的抽屉摸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解雨臣还想再劝,毕竟这子弹看起来是要打自己的,结果打到瞎子身上,他还真过意不去:「……我要先把你移过去。然后等安全了我们就去医院。」
听到对方说的话,黑瞎子嘴角抬了抬:「解雨臣你傻了啊,去医院?怕他们现在就在等我们出门。」
「我自有办法。先到客厅止血。」
「别,我还在算弹道,等我打回去再移。」
「该说什么,我也正在做一样的事……那你算出来了吗?」
此时黑瞎子从床底拉出了一把狙击,就是第一天他对着解雨臣的那一把;而解雨臣也从床的另一端拉出一个大黑皮箱,打开之后里头出现的是M16 。
「当然。……我的天,你什么时候在床底藏了这大家伙。」
「前几天叫吴邪载我回家拿的。从那天看到阿宁我就觉得不对劲。」
「其实那天我也有看到她的。」
「什么?」
「先别说话,就定位。」
两个人停止了交谈,各自往床的两端爬去,分别架好了狙击枪,然后对看了一眼。
扣下板机。
一个瞄准的是正对面的楼层,另一个瞄准的是斜对角的顶楼。
他们没指望可以打中狙击手,就是想警告对方:我们知道你在哪,别再轻举妄动。
「我们快出去。」解雨臣把枪塞回床底,连忙拉着黑瞎子往客厅撤退。
已经有点失血过多的瞎子任由他拉着,嘴角依然抬得老高。
解雨臣是在意他的,还很在意的。
然后他就没了意识。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3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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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4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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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说的跑路的日子没有想像中来得快,至少他们安稳地在家住到瞎子的伤口好全,甚至还打电话跟吴邪交代了事情。
这几天他们尽量深居简出,偶尔会托胖子带些日用品来,或是解雨臣会替两个人都化妆之后溜出去透透气。
日子美好得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他们那样年轻,可以张狂地四处看看。只可惜没留下什么照片,黑瞎子想着。
那时候的解雨臣可好看了,每天都是合身的西装,因为不需要过多的劳动所以比现在壮一些,又有着年轻人的朝气和轻浮,尽管掌管了一家子,在瞎子面前却还是一派轻松。
解雨臣不会把私事带到家里,或许这也是代沟的开始。可是那时候,一切真的都很美好。瞎子甚至觉得,如果哪天他真的瞎了,他会一直回忆的一幕中,二十二岁的解雨臣一定是其中之一,那朵张狂、蓬勃的花。
「瞎子,瞎子?」解雨臣伸手到墨镜前挥了挥,到对方转头看着他才继续说:「想什么?重听的人是我不是你吧?喊你好几声了。」
「想你怎么一直这么好看。」
解雨臣没理他,继续刚刚要说的话:「裘德考好像发现我们在这了。」
「嗯?」
两人现在坐在卧室的床铺上,各自都只穿了条短裤,解雨臣窝在黑瞎子怀里保养着吴邪前阵子帮忙拿来的M16:「前阵子吴邪拿这个来的时候说的,说是我们被狙击那天之后有奇怪的人在宿舍附近探查,但是没几天就不见了。照张家小哥的认知,裘德考不可能轻易放弃,八成是找过来了。」
「原来你认识张家小哥?」严重划错重点的瞎子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不知道?」
解雨臣也放下手上的M16:「张起灵在行里非常有名,我只是之前不知道他跟吴邪是一对还住在我们宿舍对门。然后你可以多在乎一下我们的居家安全问题吗?」
「他找过来我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不能理解,裘德考做什么对你这么执着?」黑瞎子见他终于放下那把枪了,捉住机会就握住对方的手,把他拉倒往自己身上靠,「别告诉我他想追求你。」
解雨臣听到最后一句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八年前还有可能,我都三十了,你当我多稀罕。当年的事,其实也只是裘德考看上解家对外贸易的优势。解家从很早之前就和外国人来往,是少数中西交流和谐的家族之一。」
「这跟我们两个离婚有什么破关系?不就你点头摇头能决定的事情吗?」
解雨臣笑着摇头:「听我说完。那时候我跟你已经结婚三年多了,裘德考也不知道从哪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反正他买通了我解家几个表兄弟,一状告到老人那边,说你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是想入赘当了解家女婿之后掌管解家……反正就是那些鬼话。」一边说着,他一边躺上了后方男人的胸膛:「前前后后吵了小半年,我就想,如果我能把你弄出裘德考那边,这些老人总该闭嘴了吧。结果证明我还太年轻。」
黑瞎子没说话,他记得那一年的解雨臣,每次回家都疲惫不堪,却只是告诉他工作有点累,事情多了点,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心疼地用双臂把人圈在怀里,他们都太好强,总以为一个人可以处理好所有事情。然而并不能。
解雨臣好笑地把玩着搁在胸口的手:「之后,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突然就处处跟我作对。还记得我们第四年结婚纪念日那天,你醉到抱着我大哭。那还是我第一次知道你会喝醉。」
说到这,两个人都低笑了起来,聪明如他们,当然知道那天谁也没醉,那所谓的大哭,只是某种借酒装疯。
「我也是那时候决定,要不我干脆离开解家吧,什么都不要也没关系,反正我的存款够养我们。」
一直没有说话的瞎子这时才终于开口:「我养你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男人都会养你。我告诉你那时候怎么了,那时候裘德考的公司面临吴家的报复,你又不肯和他合作,所以他开始怂恿我,说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要让我进你的家族打工,并不是真的愿意,要我赶快除掉你。」
「你就真的信了?你智障啊?」解雨臣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要你替我打工我干嘛牺牲自己跟你结婚。」
黑瞎子低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你那时候每天回来都累的没和我说几句话,我就开始怀疑……」
「傻逼。黑瞎子你就是个傻逼,没救了。」
解雨臣笑着脱离他的怀抱,拿起一边的枕头往那副墨镜砸下去:「我们就被这些无聊的事挑拨到残障。真不值得。」
黑瞎子抬头看着莫名其妙开始笑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扑向跪在床上的人的腰,开始对他呵痒。
「别闹啊,哈哈哈……别搔!」
「让你砸我枕头!」
就在两个人打闹得正激烈的时候,卧房的门却突然被撞开,解雨臣机警地抓过刚刚扔在一边的M16瞄准。
却看到满身是血的胖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你们快随便收一收,有个人……自称解语花在到处捣乱。」
XXX
解语花,是解雨臣很小的时候,给二爷教养时取的名。
二爷是个传奇,民国初年花鼓戏班子的班主,到后来辗转从了商,却没丢掉一身功夫。
解雨臣的爷爷过世之前,特意安排父母早亡的解雨臣到二爷那里受照顾,让他免于家庭纷乱,一直到解雨臣十六岁二爷过世后,才回解家。
解雨臣没跟二爷学唱戏,他跟二爷学的是体术,但他终究喊的二爷一声师父,所以二爷还是给他起了个戏子才该有的艺名。
二爷晚年只有他一个徒弟,就算退休了,二爷还是常常带着解雨臣出现在一些社交场合。
这就奠基了解雨臣的各项基础,从武力到社交手腕,都是这位老人带出来的。甚至连吴二白当年第一次与解雨臣接触时,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二爷的影子。
但这个一片看好、本该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现在却躲在一个简陋的地下室。
「到底谁一直在假扮解语花?」黑瞎子坐在他旁边,默默地说了一句他们这几天一直思考的问题。
「你应该要问,到底是谁那么想害我身败名裂。」解雨臣抱着胖子借他的笔记型电脑在思考些比较复杂的东西,「不过我也想知道,我都自愿放弃解家然后也把你弄出来了,裘德考做什么还赶尽杀绝?」
黑瞎子把自己挪得离他近一点,凑过去看电脑萤幕:「这你不知道,我在裘德考手下工作的时候,有个宗旨就是斩草除根。」
「呵,跟我想的也差不多。」
见解雨臣工作似乎告一段落了,瞎子才大胆地把人抱住:「这几天在忙什么?」
「没什么,比对一下“解语花”。只能大该猜出来,他大概不是男性。」
「嗯?」
「我用解语花这个名子做事的时候,身形还没长开;就算是现在,我也比正常人消瘦很多,正常男人要模仿我大概要饿上个把月。而且我跟二爷学的功夫路子本来就属轻灵……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如果要是男人,他必须从小跟我受一样的训练。但是女人就不必,她只要稍微阳刚一点,会使枪,就够让其他人误会了。」
解雨臣呼了口气,继续说:「然后,这几天我都在和吴邪联络,因为裘德考跟吴家一直是敌对状态,所以他们家能提供很多援助。……只有这时候我才会后悔自己干嘛离开解家。」
「别想太多。你还有我。」
听到这句话,解雨臣笑了起来,然后转头亲了过去。
主动送来的黑瞎子当然不会放过,一边回吻着,手一边摸上对方的腰,撩起他的衣摆。
好死不死,地下室的门这时候被打开了。
「胖爷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好了我再来!」胖子一边这样说一边遮住眼睛往门外退去,决定打死不承认有看到解雨臣的人鱼线。
黑瞎子好笑地把人衣服拉好说:「回来,再有兴致也被你吓没了。下次麻烦敲门好吗?不然造成爷后半生不举,有所损失的可不只我。」
解雨臣瞪了两人一眼才开口:「有什么事你说吧。」
胖子见他们两个应该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才放心地说话:「解语花最近又出现了,而且处处针对解家。解家虽然已经衰败了,但在这个城市的铺子数量还是不少,但这几天已经被烧了好几个铺子了。」
「这是好事啊,反正我们跟解家又没任何关系。」
胖子挥挥手让他不要打断:「解家现在要你出来,说你离开解家就离开,不要搞这些小手段。」
听到这边,解雨臣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这也太白痴,我搞懂了。」他又继续笑,另外两个人就看着他笑完再继续说:「解语花跟裘德考一定有什么关系。你们看,裘德考想除掉我,但是我一直不出现。八年前也是,他要我离开解家,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跟我撕破脸,只好藉由黑瞎子。现在则是,他忌惮我身边还有其他资源,所以要藉由这些手段来确认我还有多少筹码。」
「可是他错了,我剩下的几乎只有自己。」
说完,解雨臣又开始笑。
「这人怎么回事,压抑太久了?」胖子一脸疑惑地看着在床上笑成一球的人。
黑瞎子挥挥手,让他可以离开了:「没事,剩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谢谢啦。」
胖子听言离开房间,留下还在床上抽蓄的解雨臣跟看着他的瞎子。
「别哭了,刚刚不是跟你说还有我吗?」
解雨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笑变成哭,缩在床铺上一抽一抽的。
「我这是笑哭的。笑死我了,裘德考一个老人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真是难为他。」
黑瞎子见他没真的哭,就稍微放心了,还靠过去给他顺气:「你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我快搞不懂了。」
「我离开解家没多久之后,解家就同意了裘德考的要求,也因此很快的衰败。详细原因我没过问,反正衰败之后那群老人就巴望着我,我又一直没表态到底回不回去。裘德考可能就因此担心起来,所以弄了一个“解语花”想要影响我在外的名声,让那群老人打消念头。」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也是狗急跳墙才想得出这么烂的点子。」
「然后你之前不是问我身上这些疤吗?都是当年解家那群纨裤派人想杀我造成的。现在想想也真好笑,当初那么不屑我,现在居然还想我出面解决。真不想承认自己跟他们有血缘关系。」
「那你现在呢?有什么打算?」
「既然他们希望我回去解家,也不是不行。也该是彻底解决这些烂事的时候了。」
黑瞎子听他这样说,只是照常过去抱住他然后把脸埋到他颈窝:「我是不希望你去的。但是我阻止不了你。有需要记得喊我一声。」
「谢谢。」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4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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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没多久,整个城市都充满了解家当家回归的消息。
解雨臣听到这就不禁莞尔,回归,那这几年解家是都没人管的意思?现在是想把解家衰败赖在他帐上了?
一回到解家,解雨臣先去和几个老人说话,不外乎是些只要他肯负起损失,这几年他弃解家而不顾的帐都可以一笔勾销。
他只是乖顺地笑着,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再来,他肃清了解家没有用的冗员,也不是真的要把解家重振起来,而是做做样子,让其他人以为解家是真的要恢复了。当然,主要目标就是裘德考。
而解语花依然在动作着,只是针对的对象不只解家,是所有曾经和解家为敌的人。
外界越来越确定,解语花就是解雨臣,只是他不承认。所以外界挞伐他的音量越来越大,连解家的老人都开始暗示他手段低调一点。
「低调?我不在的这几年他们都欺压解家欺压得够了吧?」解雨臣如是说:「再来,我也没攻击他们,只是谈判。」这段话间接地承认他有攻击这些人,但也否认那些纵火与暴力行为是他做的。
好不容易解家又步上轨道了,他却还是没等到裘德考来找自己。是的,他在逼裘德考出来,所以他要有足够的筹码钓这条老泥鳅上钩。目前看来,是筹码不够狠。
所以他开始恢复解家和国外的贸易合作,开始只针对裘德考,中途拦截了一笔又一笔的黑市订单。
这几个月他过得不是很好,甚至为了假装自己和黑瞎子还是决裂状态,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说来好笑,他想他,非常地想。
靠上冰冷的椅背,他有点想念那个老是在他背后的胸膛,温热的、有力的、心脏跳动着的,然后会伸出手把他环抱住。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才分开三个月他就快受不了,之前的三年真不晓得是怎么熬过去的。
揉了揉眉心,打算去冲澡休息了,书房的门却被打开。他警戒地看了过去,然后是惊讶,再来是掩不住的狂喜。
「你怎么来了?」解雨臣问。
从门口走进来的人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也不回答问题,只是绕过书桌,捧起坐着的人的脸一阵深吻。
这可能是梦,解雨臣想,不然这个人怎么会三更半夜出现在解家老宅里?
「我来了。」瞎子摸了摸解雨臣的左耳,小声地讲:「我觉得你需要我。」
解雨臣低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锁上了书房的门:「我需要你躲得远远的。」
黑瞎子很自动地坐上解雨臣空下的位子,并且把脚搁到桌子上:「你不用什么事都想自己承担,我可以帮你。而且事情赶快结束,我们才能赶快回家,还是你住这住上瘾了?」
「怎么可能。」他冷笑:「这里难住死了。不过你要怎么帮我?我现在除了等待,基本上无事可做。」
「裘德考也在等,他在等我出现。我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他想要藉由这次机会把你跟我一网打尽。」
「你?你做了什么事威胁到他?」
「宝贝,跟你结婚就是最威胁他的事。」
解雨臣坐到书桌上思考了下:「那我知道了。你今晚要留下来睡。」
「啊?」
「而且就睡我房间。」
XXX
隔天,解家当家跟个男人睡了一夜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而这个男人居然是道上有名的黑瞎子这个消息,在第二天也不胫而走。
短短两天,解家的老人跟炸了锅一样,频频把解雨臣叫去训话。
如果说当年解雨臣结婚,是默默到全世界都不知道,那现在他们是巴不得全世界都关注他们的发展。
他们现在就是要告诉裘德考,嘿,你看,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你敢动我们任何一个,我们都会加以报复。同时也是在引诱裘德考,毕竟这段日子解雨臣的压迫之下,他的日子铁定不太好过,现在就是看他会不会出手了。
如解雨臣所料,才等不到一个星期,“解语花”又出现了。这次是出现在解家老宅附近,却被瞎子一枪吓跑。
「你干嘛开枪,好不容易有机会捉到的。」
「不就是想给你打中,这样才可以直接拖回来看得清楚吗?」
「那你退步了呀,这么近还打不到。」
「宝贝别不高兴,下次再给你打。」
「这可是你说的……」
两个人在窗台上进行了以上对话,然后一进房间解雨臣开始干呕:「解语花最好赶快跟裘德考回报,再让我用这种口吻说话不如让我投降。」
「同意,我喜欢肉麻,但是只限制在床上。」
解雨臣瞄了他一眼:「大白天你思想能不能正直一点?」
「看到你我很难正直。除了某个地方以外。」
果不其然地黑瞎子获得了一肘子。
「你刚才狙击的时候,有看出什么吗?」
黑瞎子听他的语气是要开始处理事情了,就收敛起玩笑的模样:「看到了,像你说的,是个女人。」
「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征?」
「脸没看清楚,倒是看到一条手链。十二枚铜钱,有印象了吗?」
解雨臣挑了挑眉:「好像有点印象,不就是你前姘头吗?」
黑瞎子伸手往屁股上一捏:「明明就是你的,别赖到我身上。」
两个人心里都有答案,十二枚铜钱的手链又和裘德考有关系的女人,那也只有──阿宁。
「我觉得既然是阿宁,事情反而蛮好解决的。」解雨臣在卧室的大床倒下来,然后勾了勾手要黑瞎子靠近一点,「你得跟我继续演戏,阿宁恐怕还在看。」
黑瞎子依言靠了过去,双手撑到了他身体两侧:「她是想确认什么?我们什么关系她不是很清楚?」
「她可能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黑瞎子或解雨臣。或是觉得,我们之间只是在演戏。你想,我们离婚她是知道的。」解雨臣一边说一边配合地把双手勾上对方的颈子,然后嘴贴近到耳边:「可是他不知道我们复合。」
「一看到你我就没办法思考这么多了。……不如我们假戏真做?」
「乐意之至。」
一直在对面废墟窥探的阿宁看到两人开始亲吻、脱衣之后赶紧撤退。她深深觉得不会有人为了演戏做到这种地步,尤其是解雨臣那样高傲的人,不会随意为了演戏这样的理由雌伏于人下,所以刚刚所见必然是真的。甚至刚才黑瞎子的枪法失误都可能是真的,那这样他们还是有点赢面。她愉快地,准备回去回报。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4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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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考终于有动作了,一切如解雨臣所料,裘德考又和他联系上,想和他“谈谈”。而且还很传统地送来拜帖,上头要邀请的人还是解雨臣和黑瞎子。
鸿门宴,解雨臣撇撇嘴,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他要我们去就去吧,反正量他也不敢直接正面冲突。」瞎子无所谓地看着那张拜帖,裘德考的个性他是知道的,如果会直接所及他地位与颜面的事,那位老人通常不会太明目张胆。
解雨臣点点头,然后也亲笔写了一张帖子让人稍回去给裘德考。
到了约定的日子,解雨臣没穿西装,特地穿上长衫马褂,和黑瞎子一块去赴约。
在车上,黑瞎子坐在驾驶座,时不时瞄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人,最后终于忍不住问:「做什么穿成这样子?」
「不好看?」
「好看。」
「那不就结了。专心开你的车。」
瞎子摸摸鼻子不再开口,他知道副驾驶的人有些烦躁。其实解雨臣把脾气收敛得很好,他想,刚开始追求的时候,黑瞎子完全看不出来解雨臣的喜怒哀乐,但是不知不觉地,他能知道解雨臣情绪上那一些几乎察觉不到的变化。这让他联想到一句话:滴水穿石。想到这他不禁笑了起来。
坐在副驾驶的人一脸奇怪地看着驾驶傻笑,这么多年他依然搞不懂他在笑什么,不过看着很舒服就是了,他想。
「到了。你先下车?」
「不,我们现在做什么都要一起行动。先停车吧。」
「又要演?」
「演,看是他们先被恶心死还是我们先被恶心到受不了。」
所以阿宁在门口准备接待两人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他们黏在一起,简直闪瞎方圆百里内所有单身狗。
其实黑瞎子这样让阿宁非常地意外。她入公司的时候黑瞎子早就在了,那时候他算是前辈,阿宁还跟着他学习过一小段日子。但是那时候的瞎子,非常自我,而且不要命,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好同事。所以当她看到这样温柔的瞎子,她是不太敢相信的。
她对解雨臣的印象,也只是一个商场上老板讨厌的对手和自己得模仿的人,所以在她的想法里,应当是一个严肃、冷酷、强大的人,而不是这个和人有说有笑,看起来风流倜傥的小少爷。
所以当她接待这两个人进了饭厅,她脑子还是一片混乱,这反差太大了,她都开始怀疑伪造的可能性,偏偏自己的老板还很肯定这两个就是本人。她只能赶紧收拾混乱的思绪去准备接下来的事。
「欢迎解先生大驾光临。」
「不敢当,雨臣还要谢谢裘老还如此青睐解家。」
「这些礼节我们还是先免了吧,解先生是聪明人,是否知道我们今日聚会的目的?」
解雨臣没料到他这次这么直接,依照以前的经验裘德考应该要再多废话几句才是。
「雨臣愚钝,仅是猜测而已,应当是和商务有关?」
裘德考先是啜了一口茶才回答:「并不尽然。主要是希望解先生两位……看是要为我所用,或者……」
夫夫俩对望了一眼,他们没料到裘德考被逼急成这样子,连掩饰也不掩饰地就表达出目的。
「虽说不才,但雨臣好歹为解家当家,怎么可能为他人所用,裘老还是清醒点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拜别。」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你以为你走得掉?我培养宁可不只是让她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语音刚落,子弹就打了进来,还好瞎子及时推了解雨臣一把,否则那一子弹就得打在他后脑了。
解雨臣冷笑:「您还是让她再做偷鸡摸狗的事呀。」
「不尽然。」
阿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手上的枪是解雨臣爱用的白朗宁。
「给你们最后的选择,死还是活?」她问。
没想到黑瞎子又笑了起来,然后从外套中抽出另一把白朗宁,朝裘德考胸膛打下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人能及时反应过来。
「我也给你们选择,要被我打成马蜂窝还是一枪毙命?」他问。
原本一直在附近待命的保镳都冲了进来,两个人先把裘德考抬了出去,其他人把解雨臣和黑瞎子团团围住。
「你做什么给我增加麻烦……」解雨臣咕哝着,然后也从自己的马褂里抽出一把枪。
「早就想这么做了,你们在那里弯弯绕绕看得我一个头两个大,用枪解决的事情容易多了。」
「那你做什么拿我的枪。」
「我这几天住你那里,哪有别的枪可以用……」
「那把里面只剩五发子弹。」
「没事,我昨天趁你昏过去的时候装满了。」
「……」
周围的保镳看他两个窃窃私语实在非常汗颜,但没有命令他们也不敢随意开枪动作,毕竟解家当家死在他们房子里,老板可没说同不同意这件事。
「往死里打,不用顾虑。」阿宁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先朝瞎子开了一枪,却看到两人翻了桌子躲到后面去。
保镳大约五六个人,听到命令马上动作。一瞬间木造的桌子上多了好几个弹孔。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傻了啊,对着桌子开枪。」瞎子搂着人躲在桌子后面,时不时放个冷箭。
「不傻,就是准头不好。」他扫了一眼擦着自己袖子过去的子弹「我猜是裘德考早就坐吃山空了,剩下这群人可能是临时招的。」
「人能把自己活到坐吃山空也不容易。」
「少废话,我们得要打回去,啧,你刚刚那枪怎么不直接爆头呢。」
「灯光太强看不清楚。我以为你会要撤退然后回去好好思考怎么办。」
「我又不是只靠脑子吃饭。」解雨臣一边说着一边就踹翻桌子站起来,趁着人都傻的时候朝着站在门口的阿宁就是一枪。
饶是阿宁闪得再快,后腰还是中枪了。
六个保镳反应过来,纷纷要朝解雨臣开枪,没想到黑瞎子从后往六个人膝盖上都补上两枪。
「反应太慢了。」黑瞎子嘲笑道:「真不晓得你们怎么混的。」
阿宁撕了块衣服把伤口勒紧,然后反身朝解雨臣开枪,但她的武功路子都是学着解雨臣的,她能躲过解雨臣开的枪,解雨臣当然也不怕她。
早在她手才刚举起来,解雨臣就跑到她身边拿匕首压着她脖子。
「我最擅长的呢,其实不是这些热兵器。我比较复古一点,近身战还是我的强项。」解雨臣此刻心情非常好,还跟她多做解释:「相信妳模仿我这么久应该也知道吧?」
阿宁当然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抽了插在腰间的匕首就往解雨臣腹部刺去。后者随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用力踹向她的膝盖,逼她跪下,然后不耐烦地朝背后大喊:「那六个人你解决了没?」
原以为后面的人会马上给自己回答,没想到却是一片沉默。
解雨臣转头一看,那六个人早就倒在地上,但那个瞎子却不见了。
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看来他也不是很在乎你。」阿宁冷笑着说:「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活命。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解雨臣咬咬牙,没理会她说的:「裘德考在哪里?」
「别傻了,你们一枪打在他胸口,不送医院要送哪里?」
颈子上的匕首被重重压深,解雨臣继续问:「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那不是裘德考。人皮面具这种东西,爷可是从小玩到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听到她这么说,解雨臣马上不耐烦地直接用枪爆她的头。
阿宁就这样轻易地,简单地死去了。
早该这么做了,解雨臣想,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知道答案,只要把碍事的人找出来除掉就好,他想。所以现在他该去把另外一个问题源头找出来。瞎子不见这件事情先暂且不管,对他的信任没有那样薄弱。
他往房间外走去,整栋房子似乎都没有人,安静得可怕。这里是裘德考的宅子,至少也该有个管家什么在才对,而且都那么老的人了,也该有看护吧。
举着枪走上二楼,房子装修的是民国初年那种洋房的风格,奢华又古朴,此时因为毫无人烟而显得有些阴森。楼梯踩着叽嘎叽嘎地响,扶手上什至有一层薄博的灰,解雨臣皱了皱眉,这房子似乎没什么人使用了;但他还是上到了应该是主卧的地方,撬开房门,里面果然是许久没人使用的痕迹。地板和家具上都有着一层灰。
解雨臣赶紧下了楼,回到刚才的房间,然后沿着刚才“裘德考”被抬出去时的血迹走到外面。
血迹到大门口就停止了,应该是有人开车载走。线索就这样断了,他开始有点后悔刚刚一时冲动杀了阿宁。
「先生一个人吗?」
瞎子的声音出现得太突然,解雨臣抬头一看,熟悉的笑容在不远处招摇着。他笑着朝瞎子走过去。
「刚刚跑哪去了?」
「我刚刚从窗户看到那群搬裘德考的人分成两路就觉得怪怪的,所以直接从窗户翻出去跟踪他们。」
「有什么结果?」
黑瞎子心情愉快地继续笑着,像是小孩子想献宝的神情:「我带你去看。」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47:00 +0800 CST  
一路上黑瞎子一边唱歌一边飙着车,现在是凌晨,裘德考的房子又在郊区,大马路上没有任何的车,解雨臣也就随他去。
车子开到了附近的大医院,其实也不太意外,人受伤了自然是往医院送,反正那些个人这么有钱,塞点钱给医院也就不用担心声张了。
「等等我们爬墙上去。」瞎子停车时一边说,还一边从后座椅子下方拉出两个箱子。
「啊?」
「刚刚那个被打残的,不是真的裘德考。」打开箱子,里头各是一把沙漠之鹰。
「我知道不是。……等等,你又从我房间拿枪?」
「你别误会,这是我刚刚回我们家拿的。你看,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那两把,有名子的。」他指了指枪托上那个几不可见的花字给解雨臣看:「还记得那时候刻字,师傅还一直念说女孩子拿这种枪危险。」
解雨臣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事,及时制止了还想继续回忆的瞎子:「好了,我们出发吧。」
瞎子也没坚持,继续从后座椅子下拿出绳索后就下了车。两个人绕到医院正后方,这里有很多阳台或是冷气,好爬很多。
「人在十楼病房。」
「不是手术房?」他以为受了那样的枪伤得赶快动手术。
另一个人一边绑着腰上的绳索一边回答:「他已经没救了,现在是躺着等死。」
那我们去看这个做什么?还来不及问出口,另一个人就已经开始爬了。解雨臣低声咒骂这瞎子居然没替自己准备绳索。
解雨臣只好脱下马褂然后把长袍系到腰间开始徒手攀爬。
对他来说其实也并不特别困难,早些年受训的时候他还曾经徒手爬过悬崖,爬个使力点这么多的大楼还真的不麻烦。
唯一麻烦的是摄像头,但就算真的被拍到他也打算塞钱给医院解决。反正他现在花的是解家的,有钱任性。
医院的后方这里,几乎都是一个一个的病房阳台,就算没阳台的隔间也会有冷气机,一路上解雨臣就靠着腰力把自己送到一个又一个使力点附近。
他没去认真看那只瞎子是怎么爬的,但他也是爬得极快,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拉开也没缩短。
「你跟上来干嘛?等我把绳子放下去就好了呀。」爬在稍高处的瞎子突然回头,看了看那个徒手爬墙的人。
壁虎吗?徒手要爬十楼,这多危险,摔下去怎么办。他想。
不过医院外围加上现在已经六楼左右的高度了,风有点大,解雨臣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看得到他嘴巴一开一张的。
他一脸疑惑地往上看,然后跳到一边的阳台上,看得上方的人胆战心惊。
黑瞎子让自己稍微往下降了一点,然后放声大喊:「喂──」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解雨臣一大跳,让正要往上跳的动作瞬间打滑,只恰好抓住了阳台的底部。
「我去!」瞎子骂了一声,及时放了绳索把自己降下去到解雨臣旁边。
结果才刚下去,解雨臣早就自己用腰力扭上了阳台,然后恶狠狠地瞪了瞎子一眼再继续动作。
除了这一段小插曲,两个人还算顺利地到了十楼,一到十楼的窗户边解雨臣马上往瞎子背上踹一脚。
「哎,我又不是故意的。」
解雨臣没再计较什么,径自开始撬窗。
「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当家怎么那么会撬东西。」一边的瞎子等得无聊,随口讲了起来。
「又不是生下来就是当家。二爷在我十四岁的时候送我去国外的训练组织训练……可惜没学完,不然我现在可能是什么特种兵,比当当家有前途。」解雨臣手上慢慢解除着警报器,因为没有专用工具所以速度慢了很多,跟瞎子说说话也是不影响进度:「至少特种兵听起来帅得多。」
「我倒是庆幸你没学完,不然我就遇不到你了。你小心一点别打滑,这个窗边不怎么宽。」
「我掉下去你不是也会抓住吗?」解雨臣专注在手上的事情,只是顺口地回答。却让另一个人又笑了起来。
他是信任他的。
「你才别顾着傻笑,小心掉下去。……成了,枪给我。」
解雨臣接过自己那把沙漠之鹰后就用枪托砸向窗户,玻璃应声而碎,也惊吓到里面的人。
两人趁没人反应过来赶紧翻身进屋,发现里面不过就是两个保镳,和床上的病人。
保镳看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的,所以迟迟不敢动作,只是守在病床前戒备着。
「你们别紧张,我们是来探望你们老板的。」瞎子举起了枪,引起两个保镳有些慌张,「当然,你们一有动作我就扣下板机。」
「让他们过来吧。」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突然从病床上传来,两个保镳听从的退到两旁。
解雨臣惊讶地看着黑瞎子,他没想到他会带他来见真正的裘德考。黑瞎子只是使了使眼神,告诉他等等再说,两人先靠过去。
「不会害你们,我剩下的就是你们眼前这些。……还有今晚替我招待你们的人。」床上的老人讲话非常小声模糊,加上一边仪器的声音干扰,解雨臣其实听不太清楚,但他也只是靠得近一点读唇;一靠近才发现,老人的双眼已经涣散,整个人形容枯槁,满床病气。
命不久矣。两人同时对看了一眼。
「宁呢?是她带你们来的吧?」老人自顾自地说着:「我和她说如果没办法的话就带你们过来……」
解雨臣不打算隐瞒事实,也不担心老人会受到打击,直接开口就说:「很抱歉,阿宁死了。」
「我想也是……死在那栋漂亮的房子,总比陪在我身边好。」裘德考听到阿宁的死讯没有太大反应,好像是他亲手安排的一样,「如你们所见,我快死了。我一死,你们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说到这,老人停下来喘了几口气,一边的保镳着急想按护士铃,却被老人抬手阻止:「不麻烦了。我跟这两个年轻人说话而已。」
「原本我是想,死前至少把你们一起带走。……不过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执着?」
裘德考继续喘着气,喘到后头呼吸稍微平顺了才开口:「你解家,让我落到今日下场。……你爷爷当时甚至联合吴家将外国人抵制……呵,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害怕吧。」
「这辈子,做太多坏事,怕死后不得安宁。」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48:00 +0800 CST  
xxx
裘德考在讲完那句话之后就开始狂咳,站得和病床最近的解雨臣想也不想直接按下护士铃。
那天之后过没多久,裘德考就死了。所有原本复杂的事情就随着一个人的死亡烟飞云散。
死亡似乎能解决许多事,解雨臣面对着裘德考的灵堂这样想。
这位老人死前酷爱中国的文化,连葬礼都是中式举办,非常低调但铺张,四周的白布全部都是丝绸,每一副挽联都是名家题字。
但来祭拜的每一个人都和他无亲无故,人数也是寥寥无几。
生前这一辉煌的一个老人,死后也不过是如此罢了。换得几句歌功颂德,然后火化、下葬。几日后,所有参加葬礼的人就将把他遗忘。
坐上副驾驶座,对葬礼毫无兴趣的黑瞎子早在车子里抽着烟等他,看他上车才开口:「怎么样?」
解雨臣对着他笑了笑,然后摘下他嘴上叼的烟,吻了上去。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48:00 +0800 CST  
尾声
事情都过去了,裘德考头七都未过,解家老人马上以败坏家风的理由驱逐解雨臣,后者也乐得落下重担。
消失了这么久,吴家居然也没开除这两个人,只是留职停薪,等他们回来销假复职。
「我以为吴家不缺我们两个半残。」黑瞎子对着对门来串门子的吴邪笑着说:「还是你们老吴家看上我们谁了?想给你当女婿?」
吴邪正想反唇相讥,解雨臣却刚好从摆枪的房间走出来做到沙发上接话:「铁定是看上我,光论外貌就赢了一半。」
瞎子看他终于肯出来了,赶紧凑过去把人抱住:「嫌你男人不帅?」
「是不怎么样。」他顺口亲了亲瞎子的脸颊,「小邪你今天来做什么?」
一双钛合金狗眼都快被闪瞎的吴家少爷,终于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拿起旁边一叠纸给解雨臣说:「这是你们不在的时候留下的工作。」他看了看面色有些不善的解雨臣赶紧补充:「真的是没有其他人能处理。小哥都不知道帮你们处理掉几个了。剩下的还请你们这一个月内解决掉,不然二叔说要请你们喝西北风了。」
「知道了。」解雨臣揉了揉眉心点点头,「我们会处理。」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替吴家解决了无数的狙击、杀人、撕票的杂事,不过对他们而言却是平淡又规律的日常而已。
终究,他们只要还走在对方身边就够了。
他们在乎的,他们一直都在乎对方的。


《乌鸦》正篇‧完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49:00 +0800 CST  
還會有番外,番外讓我慢慢打。
謝謝看到這的大家,不是多好的文筆。
槍的部分因為都盡量選爛大街槍種,還不要嫌棄這裡見識淺薄。
再次感謝。
順說,其他兩篇我重寫了,有機會再發過來貼吧。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2:51:00 +0800 CST  
手機看是不是有被吞?有的話說一下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5 13:19:00 +0800 CST  
偷偷問一句,現在吧裡什麼風格的文多?
很久沒回來了,心裡好奇又沒人能問。
而且感覺好多大大都不見啦qwq桑心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06 18:11:00 +0800 CST  
讀書讀瘋了,大家來聊聊。
前陣子挖了個新坑,也是黑花,架空古裝,和尚攻的文,會想看嗎
目前碼了兩千多字,預計年底完稿。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10 12:40:00 +0800 CST  
来更个新,这个番外原本是收在本子里的,不打算放上来,但是想了想欠大家番外这么久也实在不好意思,所以决定放在微博一个周末,星期一我五点下课就会撤下了。
也真的很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文章,如果还对我有兴趣的话就关注我微博吧23333我贴吧越来越少上了
最近写文的习惯改成要全部写完才会发,所以如果有人对我的脑洞有兴趣的话我微博可以看到我放些喜欢的段落或啥,不过是最近才养成刷微博的习惯2333还请大家包涵。
番外连结:http://www.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3987717489829818#_0

楼主 不語不舞  发布于 2016-06-18 13:58:00 +0800 CST  

楼主:不語不舞

字数:32036

发表时间:2016-06-05 20: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31 03:03:58 +0800 CST

评论数:33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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