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之行——烽火戏诸侯





龙泉之行
文 | 烽火戏诸侯


“醉把杯酒,可以吞江南吴越之清风;拂剑长啸,可以吸燕赵秦陇之劲气。”

这是《小窗幽记》里的语句,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读到了快目处,心神向往,只不过当时这种美好感觉,未能落在实处,直到这趟龙泉游历,才发现自己距离这份充满古风诗意的美好,仅是咫尺之隔。因为龙泉恰好盛产两物,青瓷和宝剑,而且可谓皆甲于天下。


试想一下,手持酒杯是龙泉的梅子青,那柄出鞘的三尺气概,手艺竟是承袭于铸剑鼻祖欧冶子,这是一桩何等的快意事?

青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这些比喻,是独属于龙泉青瓷的美好,精细,巧妙,如婀娜婉约的江南女子,柔肠百转。砥砺,淬火,千锤百炼,锋芒毕露。这些词汇,则是龙泉宝剑的特质,阳刚,壮烈,如魁梧雄毅的西北汉子,慷慨激昂。

很难想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和景致,会同时出现在龙泉这个地方,且千年不衰。

在到龙泉之前,作为一名网络文学作者,始终存在一个固定认知:网络文学和纯文学属于同源而不同流,即双方源头相同、但却是两条岔开的河流,双方处于一种愈行愈远的状态。

我当时认为纯文学的经典著作,是“水深则无声”,千百年一直在流淌,河床不会干涸,故而极有内涵。而每一本当红的网络文学作品,就像是一场钱塘江的大潮,它的壮观,它的跌宕起伏,就是在水面上,让人一眼就看得到,更能吸引眼球。

前者文学性更强,后者更注重故事性,对于网络文学作者而言,两者很难完美融合在一起。但是当我真正详细深入了解烧窑、铸剑的具体过程之后,发现虽然两件物品最后呈现出来的姿态,以及双方打造过程里的动静之别,差别很大,但是两者要想达到顶点,拥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烧窑也好,铸剑也罢,都需要我们静得下心、耐得住寂寞,才能做出真正炉火纯青的巅峰之作。

龙泉宝溪乡之行,听到一个小故事,说是经验最丰富的龙窑老人,每当烧窑,就会在一座龙窑“龙头”的位置上,坐在板凳上,负责告诉窑工应当何时添加柴禾。

当时我一下子就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老人坐在凳上,面对形若卧龙的龙窑,正襟危坐,背后夜幕深沉,眼前灯火通明,老人除了发号施令,就只是安静坐在那里,仿佛那一刻,天地寂寥,唯有一个微微佝偻的背影,同一个位置,一代代传承,十年百年,薪火相传,一如文学。

这幅画面,在我看来,是有力量的,因为那一幕,简直就是道家所推崇“坐忘”二字的最真实写照。所以我自然而然会觉得有必要将它付诸笔端,以文字的方式,呈献给我的读者。

除此之外,看到颜色水润的青瓷小碗,我就又会情不自禁地想到玄奇一幕,“书案上,一只碗中豢养长短不过寸余的‘游鱼’,等到在河畔将其放生,几条入水小鱼,蓦然壮大,恢复为蛟龙之身”。看到紫口铁足的葫芦,就会想到其中会不会孕育有几柄“千里取头颅的袖珍飞剑”。当亲眼看到铸剑锻打之时,火星四溅,尤为壮观,才知道“宝剑出鞘,满室寒气”之前,还有一个“火星如暴雨”的绚烂过程。

那几天,我灵感如泉涌。记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念头,决定要把它们放入自己的新书里头,希望能够让故事更加丰满。

网络文学,自诞生起,一直就拥有天马行空、匪夷所思的想象力,但是如何让这份想象力变得有力、经得起推敲,一直做得不算太好。所以老话所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确是金玉良言,绝非大而空的道理而已。

我们生活在最好的时代,历史上,读书这件事,从来没有像我们这样,简单、轻松、廉价。


我们也生活在最坏的时代,恰恰因为我们太容易获得知识了,以至于忘了对知识保持敬畏之心。我们已经无法想象古人抄写一部经籍的那种心态,痛并快乐着,无法想象古人对于手头一本书,是如何珍重。仿佛古人才是真正的读书人,而我们更像是沦为了翻书人。

诗经里有一句话,很是动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句话若是用来形容龙泉的剑与瓷,真是恰到好处,有着一种贯穿千年的默契。


行文更当如此,毕竟文章千古事,最费思量。


自省,自勉。

楼主 卢珊L  发布于 2017-07-19 15:24:00 +0800 CST  

楼主:卢珊L

字数:1571

发表时间:2017-07-19 23: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05 08:54: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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