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彼岸花(中篇\/花魁与武士\/已完结)

这篇“儿子”生的有些辛苦,但是还好已经完结,就慢慢搬运了~~~
希望你们能喜欢从小到大男扮女装的小十四(岁)。
完结后会有后记,会有一些详细说明。
注:岁因为读音与“十四”一致,所以本文通篇用“岁”代替十四郎。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1 14:52:00 +0800 CST  
「高处」
我在地面,看高处的你,总觉得遥不可及。
银时还记得那年在吉原仰望天空时看到的那个人。
她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只有身上的和服昭示着她的地位。
高处的她似乎在那儿从未移动过,她的任务和职责,只是供人观赏。因为就算买下她的一夜,也只是陪人喝酒,并没有其他的服务。
她是吉原唯一一个没有被拍卖初夜的花魁。
吉原一代目夜王凤仙早已死去,现在的二代目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只是在家里坐等收钱。
这些事情都是月咏一力促成的。月咏的野心不在吉原而在更广阔的世界,因此她架空了二代目,拿走了他四成的钱去训练军队。
而这个花魁,则是月咏最为尊敬的人,因为她是第一个拿出钱去接济自己和自家军队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花魁的出身,只知道她过去似乎当过兵。
女扮男装听起来真的很厉害。
这样厉害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当花魁,也没有人知道。
“岁大人,明天我就要出发了。”月咏身着黑色开叉和服,带着包袱到花魁的房间辞行。
“一路保重。”女人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沙哑,嘴角向上弯曲,似乎真的笑了。
“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若我闯出一番事业,定回来报答您!”月咏认真向女人行礼,抬起头来时眼里已是满含泪水。
“不用报答我,这是你应该走的路。”女人沉静的声音如水一样淌过月咏的心里,她再一次向女人作揖,便转身离去。
月咏走之前给花魁留下了一班人马,以保证她的安全,或者说,保证她身子的清白。
这是作为花魁最为幸运的事情了。
银时就是在这样一个月圆之夜来到吉原,然后看到了坐在最高处的女人。
目光沉静如冰,身体如凝固了一般地坐着,黑色的和服上一朵朵蔷薇花在墨上绽开,分外妖娆。
真是位让人移不开眼的花魁啊。
“银时,你在看什么呢?”桂拉着银发男人准备往前走,不料男人竟然一动不动。
“假发,你看那个坐在月亮上的女人。”银时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好美!”
“那是花魁啦,整个吉原最美的人啊!”
“花魁?!”银时有点不太懂,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吉原这块就是妓院丛生的地方,“最美的女人吗?”
“是啊,最美的女人才能有资格坐在那儿啊。”桂不耐烦地扯着银时的领子,“走啦,高衫和辰马还在军营等我们呢!”
“哦。”
“不过我听说啊,这个花魁可不一般。”桂拉着银时离开喧闹的人群,压低了嗓音,“她似乎从未被人染指过,没被拍卖过初夜,就算有人买她一夜也只是陪酒,碰都不给碰。”
“听起来很有意思,不过那些人一定是一掷千金的吧。”银时笑着问。
“好像一掷千金过的家伙们都只见过花魁一面。”桂思考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据说这个花魁只相信灵魂相似这一说,所以她看人不看钱。”
“是吗?”
“咱们走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哦好!”
多年之后,银时想起桂说的这些话,觉着“灵魂相似”这个词似乎真的很合适那个人。毕竟身处高位,本就寂寞,若是有投缘的人,真的是很幸福的事。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1 14:55:00 +0800 CST  
「初夜」
一年之后,银时和桂再次来到吉原。
依旧的热闹,依旧的奢靡。
虽然攘夷战争已经结束,银时还觉得自己在战场上,因此颇有些看不惯吉原的景象。
他的银发依旧显眼,在黑夜里如同流星闪耀。
桂一直觉得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真是世界的救星。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以后可能只为一个人而活。
“假发,我还是想上去。”银时抬头看着一如一年前的那个人,心中的想法居然脱口而出。
“白夜叉大人也会有心心念念的人啊。”桂打了个哈哈,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去吧,能见一次花魁也是一种历练不是。”
桂说完就走了,因为高衫和辰马还在吉原东边的军营里等他。
银时进入大厅,避开喧闹的人群,径直走到电梯前按下开关。
他不知道怎么去找那个女人,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在最高处,所以只要到达最高层就可以了吧。
“先生请留步!”突然,一个身着和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微笑地看着他,“您是找岁大人的吗?”
银时以为吉原只是个只有纸醉金迷的地方,没想到还能看到如此温婉的笑容。
“岁大人?花魁大人吗?”银时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
女人还是微笑着:“我带您去吧。”
“请问需要多少钱呢?”银时礼貌地问道。
“这是岁大人决定的,到时候她会写下价格的。”女人缓缓说着,带着银时穿过偏门,走到一个狭窄的小房间后,按下电梯开关,“岁大人靠这样的法子赶走了不少人。不过我看先生您是个实在人,岁大人应该不会为难您的。”
“这样啊,谢谢您了。”
七楼,楼层的最高层,距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到了。岁大人就在隔壁房间,您进去就好。”女人说完便退下了。
“谢谢您。”银时轻声道谢,站在房间的门口莫名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勇气,“咚咚”。
“请进。”略带沙哑的女声,银时推开和室的门:“打扰了。”
坐在高处的女人转过身,微笑得看着来人。
她的眼睛是烟蓝色的,白暂的肌肤,黑发整齐地盘起,跪坐着,双手自然地放在腿上。
银时只觉得自己被那双眼睛吸了进去。
殊不知,岁也在看着自己。
银色卷发,红瞳,白色和服上面绣着祥云,黑靴擦得干干净净,腰间别着一把刀。
这是个真正的武士。
银时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调整状态:“我叫坂田银时,是一个武士,一年前来过这里,觉得岁大人很,很……”
用什么词形容呢?
漂亮?不行不行,肯定很多人用过了。
美丽?依旧很俗啊。
清秀?这个怎么着都觉得很老土吧。
美好?又不是碰人家的身子,说这个感觉在玷污人家。
银时的内心挣扎了挺久,最后还是用了最普通的词:“好看。”
出乎意料地,岁居然笑了起来。
她听过太多形容自己的词语,温柔,温婉,美好……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在恭维自己,只为买下自己的初夜罢了,所以她也从不受这些人的蛊惑。
而这个武士却用了“好看”这个词,着实让她有些震惊。
“您可真有意思。”岁笑着说,沙哑的声音里透着点迷人。
“我不太会说话。”银时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看着女人,“其实今天,我只想来看看岁大人的样子,因为总感觉您和一年前没有变化。现在看到真人了,确实是这样呢。”
“花魁每日都要化妆,自然看不出来变化。但是岁月不饶人,我只是用那些遮盖物把我老去的部分遮住罢了。”女人依然在微笑,眼神里透出点凄苦。
她说了谎,其实她很少用女人的胭脂水粉,平日里几乎都是素面朝天。
“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吗?”
“先坐下吧。”女人指了指银时斜身后的坐垫,待人坐下后才继续说下去:“您说的高处不胜寒是指?”
“没有人和您交心,没有人知道您的苦楚,全因您在吉原最高处吧。”
“交心的话,其实有,但我不需要;苦楚的话人人都有,所以不差我一个。”岁依旧微笑着,声音却有些冰冷。
她的苦楚,全因自己的身世,不然她也是个能够好好读书的人,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但是在这里,若是没有日轮,她就活不下来;若没有月咏,她不会到现在还保持清白之身。
在吉原还能这样活着,真是幸运。
“岁大人坐在这里,一般会想些什么呢?”银时适时终止了前一个话题,换了另一个话题。
“之前会想月亮上到底有什么。后来就在想我那个出门在外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月亮上有什么呢?”银时觉得这个冷淡的岁大人其实也有很有意思的一面,于是接着发问。
“之前读过的书里说有玉兔和嫦娥,但我却觉得上面什么都没有。若真的有,玉兔捣出来的药为什么不降落到人间,给人治病呢?”
“有可能捣的是年糕呢。”银时笑起来,露出了几颗白牙。
“捣年糕吗?”
“是啊,玉兔也许心里也有人,捣好了年糕等那人上月亮上去呢。”
“那很有意思啊。”
“现在在想朋友吗?”银时继续发问,他觉得这个岁大人真的很可爱。
“嗯,月咏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呢?若是平安归来就好了。”
“是原来您在这里的朋友吗?”
“是,现在上京城去了。”
“所以您现在很寂寞?”
“算是吧。”
“那么,我可以有空就来陪您吗?您放心,我会付钱的。”银时脱口而出,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也愣住了。
“您也很忙的吧。这个不劳费心。”岁摆了摆手,“不过您确实和我接触过的人很不一样。”
“大概他们都没有我这么多问题,只顾着对您调情吧。”银时笑了笑,随即站起身,“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看您的。”
“谢谢您。”岁微笑的看着他,目送他出去。
“岁大人,这次的钱。”送银时上来的女人拿着账单进来,“由您开价了。”
岁沉思半晌,在纸上写下了一百两白银。
这个价格是她开过的最低的一次。
女人出去之后,岁开始思考这次遇到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似乎他只是一直在问自己问题,他自己的事情却从没说过。
正想着,只听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请进。”岁以为是别的人进来了,抬头却发现还是那个银发男人。
“您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吗?”岁看向周围,并没有发现遗漏的东西。
“哦不是,我只是想来告诉您,今天谢谢您。”
“谢谢我?”岁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不是说来的人都是想买您的初夜吗?我觉得,其实今天我已经得到您了。”银时脸有些红,“大概我现在就和一年前一样,想多看看您。”
“得到我?是什么意思?”
“得到了看您的许可,我很高兴。”
银发男人微笑着,岁没注意到,自己看着那人的笑容已经有些出神了。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2 11:50:00 +0800 CST  
「再会」
银时付了钱就离开了吉原。
他觉得这个价格低得过分。虽然这样下去也许真的可以多见几次岁,但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安。他怕岁其实没有这个权力,却还在硬撑着。
“哟!金时你回来啦!我们刚把饭团全部吃掉,陆奥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哈哈哈哈!”辰马一如既往地和银时打哈哈。
“是银时啊银时,你这个蠢货!”一巴掌把辰马撂出窗外,银时坐下来开始发呆。
“怎么样银时?花魁大人确实一如既往的高冷吧。”桂嚼着美味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有啊,她和我聊得很开心。”银时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啊?这个和传闻不符啊。”桂甩了甩头发,“人都说即使一掷千金花魁都不会搭理人啊,银时你今天用了什么法术吗?”
“怎么会?阿银可是五好青年,怎么会作弄花魁大人啊喂!”
桂沉默了,银时说的是事实。在军中的时候银时从未作弄过任何女人,即使是对方送上来的俘虏。
银时把与花魁大人见面的过程说给桂听,桂一开始还挺正常,后来听着听着嘴巴开始张大。
“你说是一个女人带你上去的?”桂张大的嘴巴似乎可以放下一个馒头,“那个女人可是花魁的贴身女仆,武艺高强。”
“这么说来,那个人是月咏派在岁大人身边的人吧。”银时托着下巴沉思。
“天啊,她竟然带你上去了!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就这样准备坐电梯上去,然后就被带走了啊。”银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什么问题吗?”
“我怎么觉得这个花魁大人故意派人在下面等着的?”
“不会啊,岁大人又没说请我再来。”
“……”
由于高衫在吉原练兵,银时和桂去帮忙,再见到岁已经是三日之后。
“银大人。”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我带您上去吧。”
“谢谢。”
依旧是那个房间,依旧是正襟危坐的那个人,依旧带着程式化的微笑。
银时没来由的觉得心疼。
“岁大人,您这样天天跪着膝盖很容易受伤吧。”银时顺手拿起本是自己的坐垫走向岁,不由分说拉起女人,在她跪坐的膝盖下面又垫上了一层。
岁惊讶地看着他,本想问好的,结果反倒被温柔对待了。她的手被拉着的时候本能地向后缩,却因敌不过银时的力气整个人被拉了起来,垫子也到了自己膝盖下。
“阿银在军营里呆惯了,这点硬度不妨事。”银时冲岁一笑,“这两日在帮朋友练兵,所以没来。”
“银时大人真是好人,朋友一定很多吧。”岁很快恢复了平静,随即又挂上了笑容。
银时觉得她这个假笑一定保持了很多年,不然怎么可以做得如此自然。
现在他想把她的笑容撕开。
“朋友吗?只有三个人哦。”
银时和岁聊起了高杉他们,说起他们念书时做过的蠢事,一起上前线杀敌,到现在还在一起忙碌。
岁觉得银时也许真的是个温暖的人,不然为什么他的朋友都还在他的身边。
想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一个个离去。先是哥哥,然后是日轮,后来是月咏。虽然自己还有红陪伴,但到最后一定还是孤身一人。
“岁大人?岁大人您没事吧。”银时看着发呆的岁,走上前去叫了一声。
“啊!没事没事,您的朋友有您在身边可真幸福啊。”
我好羡慕。这几个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若是以后我没事,可以来陪伴岁大人吗?”银时感觉自己肯定戳中了岁的心事,便再一次提出这个要求。
没来由的想保护你。
“不用了,银时大人平日里一定很忙的吧。”程式化的笑容又挂在了岁的嘴边。
银时感觉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这个笑容太让人难受了。
离开的时候,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假发,我在你那儿寄存了多少银两?”回到军营的银时破门而入的同时丢给了桂一个问题。
“大概两千多两吧。金条五根。”桂一脸“你要干什么的”表情。
“把金条都给我吧,我要用。”
“诶?!”桂觉得银时一定受了什么刺激了,“你没病吧!是吃错药还是怎么了?!”
“没病也不需要吃药,把金条的箱子给我。”
桂见他这样,只得找出小箱子递给他,看着银时拿着箱子夺门而出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看样子那个花魁给他的刺激不小啊。”不知何时高衫站在了桂的身后,“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什么好事坏事。”
“那个花魁大人,似乎破坏了银时的底线呢。”高衫轻笑,看不出他表情的变化。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3 12:24:00 +0800 CST  
「花开」
银时抱着装着金条的箱子一路小跑,跑到自家屋子前面的时候突然想起:他和岁并不熟。
才见过两次面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买下她的初夜?要真的这么干了,不就和岁说的那些“只为买下初夜”的人一样了吗?
等等!我是只想买下她的初夜吗?
银时缓缓走进屋子,把箱子封好放到床底。
他决定先不吓着岁,因为他实在害怕不能再见到她。
“岁大人,您还好吧?”女人端着饭菜敲了敲岁的房门,得到许可后开推门进去。
“吃饭吧。”温和的声音传到岁的耳朵里,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地贴身女仆,微微点了点头。
女人的名字叫红,是自己给她起的。
“红,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人好?”岁慢慢地喝了口汤,她的姿态优雅,汤到口中时一丝声响都没有。
“这个问题岁大人不是最清楚吗?”女人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您接触过的大部分人都是讨好您的。”
“为了买下我?”岁垂下头,似乎有些泄气。
“您的膝盖下面怎么多垫了一块垫子?”红故意转移了话题。
“哦,那是银时大人给我垫的,他说我跪坐时间太长,得垫厚一些。”岁絮絮叨叨地说着,丝毫没发觉自己之前根本说不出这么多话。
“银时大人是对您有意吗?”红眨巴着眼睛,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没有吧,只是过来聊聊天。哦对了,他今天跑得可快了,急匆匆地,不知道我哪儿惹着他了。”岁继续嘟囔着,嘴撅起来,“不知道天然卷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红看着自家大人有些发红的脸,似乎明白了她迷惑的理由。
那个银时大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或许,他就是真的心疼岁的那个人。
“那您就多和银大人接触试试看,反正有我,其他人一定能挡过去。”红笑着拍拍胸脯。
“红,谢谢你。”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红是从月咏那里听到岁的身世的。
岁曾经是土方家的私生女。她出生的时候,大少奶奶恨死了她。虽然不至于经常毒打她,但也没给过她好眼色。
岁也是聪明人,长到六岁的时候她以自己母亲的名义要求住到外宅。土方家自然求之不得,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带着母亲出去了。
但是土方家的大少爷为五郎很关照这个妹妹,经常背着自己的母亲给岁送吃穿用品,一直到岁十三岁那一年。
大少奶奶知道了自家儿子做的这件事,一气之下竟然将岁卖到了吉原。但同时她也付出了更为惨痛的代价——为五郎替岁求情,跪了三天之后高烧不退,双目失明。
此时的岁,似乎只有被凌辱的命运。
万幸的是,岁被带到了当时的花魁日轮那里。因为她是同一批送进来的姑娘里最漂亮的,所以夜王凤仙要求日轮亲自教导她。
日轮在当上花魁之前已经是凤仙的女人。因为凤仙怕她逃走,才命人挑断她的手脚经脉。后来诊脉的时候发现日轮也已无生育能力,她本人也不愿意接受治疗。悲痛之下凤仙表示答应日轮以后提出的一切要求,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日轮看着这个漂亮的孩子,心生爱怜,便提前和凤仙提要求护住岁的清白。凤仙答应了,并立字据为证。
岁是聪明的孩子,学东西快,也很会应对客人。因着日轮的原因,她几乎没有被人动手动脚过。
同一批进来的孩子们都孤立她,岁则乐得一直跟着日轮。她在日轮的教导下学会了唱歌,画画,甚至还会弹琴。
日轮于她如同母亲。
后来日轮病重去世,岁发现自己爱着的如母亲一样的人真的走了。
她哭着,也不知道流了多久的眼泪,只记得凤仙站在旁边拍着自己的后背,眼泪也嘀嗒落下。
日轮给她留下的东西,一个是清白的身子,还有一个是花魁的位置。
岁当上了花魁,那年她才十七岁。

凤仙形容日轮,是用“玫瑰”形容的,因为日轮生得美艳且带刺;而岁,则是“蔷薇”。看着温顺可人,实则棉里带针。
岁在来到吉原之前学过武术,因此那群孩子想欺凌她时总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后来就再也不来纠缠了。
红是在岁当上花魁的那一年来到她身边的。因着原来在“百华”呆过,有着风一样的好身手,凤仙让她来就是为了保护岁的。
凤仙去世的那一年,岁十八岁。吉原的四把手则坐上了夜王的位置,而当时百华的头领,是月咏。
四把手是被凤仙强推上位的。他本不好色,却因见过岁一面,便发疯似的想尝尝这摄入魂魄的美妙滋味,有一日,他派人给红下了药,趁着夜色掳走了岁。
岁在半梦半醒之间,发现自己被带入了一间牢房。她心下暗道不好,却老远瞅见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端着蜡烛进来了。
“你,你是谁?!”岁想出手却发现手脚已经被困住。
“我是现任的夜王啊我的小美人。”男人抬起岁的下巴,细细端详着,“真是一张漂亮的脸。”
“你!你可知我是花魁!?”
“正是因为你是花魁,我才会要你!”男人的脸变得扭曲起来,他极力想亲上去却被岁躲开。
“你,你可知道凤仙大人已经立了字据,要保我清白之身!”
“知道又如何?那日轮还不是夜王的女人!美人儿,你就从了我吧,我保你荣华富贵可好……”
“大晚上的想强上岁大人,还真是不要命了!”男人刚想亲上去,便听到牢房里如鬼一般的回音。
“你!你是谁?”男人吓得松开了岁,看向四周,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吓唬我呢啊!不要命了?!”男人壮着胆儿喊了一声,却同时听到了一片脚步声。
“不要命吗?夜王藤井大人?”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站在牢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支苦无,顺势扔向男人,男人躲闪不及脚被打中,杀猪般的嚎叫顿时撕破了黑夜。
“你是?”岁害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百华首领,月咏,见过岁大人!”女人跪下向岁行礼,身后一片黑压压的人也齐刷刷地喊:“岁大人!”
岁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数量的娘子军,等到她被抬回房间的时候还在想着百华的姑娘们。
真的……好帅气。
红早就哭倒在地,看着衣衫有些凌乱的岁,红想直接了结自己,却被岁拦住。
“红,以后就要靠你保护我了。”
从那天开始,岁开始学着自保。毕竟凤仙已经不在,以后要时时刻刻堤防着有心之人了。
二代目被迫与百华交涉,结果就是现在的状态。
花魁是坐在月亮之上的人,想买下她的初夜的人络绎不绝。
岁知道自己看不上那些一掷千金的家伙,却因为想要接济月咏,便也接待过这样的一些人,而这些人的钱都给月咏扩充军队用了。
岁虽然是花魁,却从来不摆架子,她把红当作家人,把月咏当作挚友。而那个让她愧疚不已的哥哥,则是红经常写信回去的对象。
为五郎在岁二十岁那年去世,土方家也就此破败。
岁大哭了一场,无奈自己无法回去,只得托红给土方府上带了金条,以期让他们度过难关。
为了哥哥,岁最后还是原谅了土方家。
红看着默默吃饭的岁愣神,直到岁抬起头,把托盘递给她:“红,我吃饱了。”
红看着她这两日精神起来的脸,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美娇娘。
这朵在血泪中成长的蔷薇花,真的开始绽放了吧。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4 13:30:00 +0800 CST  
「苦楚」
当日训练完毕之后,银时又来到了吉原。站在角落的红看到了他,微笑着朝他走来:
“走吧,银时大人。”
“谢谢您,一直想问您怎么称呼?”银时总觉得这个女人给自己提供了太多的便利,一直都不太好意思。
“您喊我红就可以了,我是岁大人的贴身侍女。”
“红?”
“对。”
不多时,红带着银时来到了岁的房门口,她笑着指了指门,走开了。
“进来。”低沉的嗓音如同天籁一般,让银时心里酥酥痒痒的。
推门的瞬间,银时看到了两张小桌子,上面摆着饭菜,而岁,正温柔地看着他。
不是那种程式化的笑容。
银时觉得自己没有冲动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坐吧,银时大人。”岁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今天我让人做了些饭菜,我猜银时大人还没吃饭吧。”
这些都是我做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怎可劳岁大人做这些布置啊。”银时坐了下来,却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下岁的膝盖,嗯,多垫了一块垫子,顿时安下心来。
“今天我多垫了一块垫子,您可别再担心了。”岁笑了起来,甚至露出了几颗牙齿。
花魁按规矩是不能开口笑的,只能上扬嘴角到一定的弧度。今天的岁显然是破了例。
银时觉得自己今天好高兴,他感觉岁对他的戒备在减少。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岁会对他敞开心扉的。
饭菜很香,银时边吃边夸,岁掩嘴笑着。看着他狼吞虎咽,急忙递过一杯水:“慢点吃。”
银时接过水杯的瞬间触碰到岁的指尖,他看到那只手白的过分,手指很细长,骨节有力,并不如一般姑娘的柔软。
怎么觉得有点像男人的手指?
银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顺便把心下的疑惑压下:岁大人可是花魁,哪有男人做花魁的?要是男人的话不得到西乡老爹那里干活了?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银时摆好碗筷向岁道谢。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说,银时大人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岁微笑着说。
银时看到岁眼中的光亮,心下暗喜,便顺口问道:
“岁大人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就一直呆在这里啊。”岁好奇的看着银时,不知道他问这些干什么。
“平日都无法出去吗?”
“也不是啦,晚上六点之前都可以走动的,但都是从后门走。”岁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银时,“您问这些干什么呢?”
“我还以为岁大人一个人很无聊呢。这下放心了。”银时装出笑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岁说“可以走动”的时候,心下会觉得这么堵。
果然还可以出去见别人吧。他突然有点嫉妒。
“一般会到哪儿走动呢?”
“后院,因为我出不了吉原。”
“……”银时沉默了,他发誓自己刚才没有心堵,而是心疼。
“您怎么啦?”岁看着神情古怪的银时,以为他吃撑了,“是吃多了吗?”
“不不不,只是想到您无法离开这里,有些…心疼。”
银时说完这话差点没想甩自己一个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岁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住了。
心疼……
这话只有哥哥对自己说过。红就算和自己已经这么亲密,碍着自己的自尊也从不说这个词。
但是面前的这个武士,却毫不在意地说出这个词。

心疼,这是应该对妻子说的吧,不是对我这种人说的。
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忍住自己快要流泪的冲动,岁挤出一个笑容:“这个词还是莫要说得好,不然以后再对自家妻子说会觉得别扭的。”
银时愣了。
自家妻子?
岁大人只把她自己当作一个花魁,一个为人不齿的女人。
怎么可能?!明明这个人这么美好!
“不是的!是真的心疼!”银时伸出手准备握住岁的手,却被生生躲开。
“岁大人……”
“银时大人,我只是个花魁,虽然还是处女之身,但在人们心里早己肮脏不堪。他们买我的初夜,只是为了获得征服的快感罢了。您为了我这种人……不值得……”
银时刚想说话,却被下一句话打入了冰窖:
“红,送客。今日这个账不用结了。”
红在门外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急得直跳脚。她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却更为岁的迟钝而着急。
门被刷的打开,银时木楞地走出来,没看到岁已经红得快泛泪的眼眶。
明明……明明是想说谢谢他的,可是,我不能啊……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5 13:10:00 +0800 CST  
「解铃」(上)
一连三天,银时都没再去找岁。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岁道歉,但同时他也很疑惑:为什么心疼这个词自己就不能说呢?
他知道岁觉得她自己身份低微,但他发誓真的从来没这么想过。
难道说,岁曾经被人用言语侮辱过?又或者是受过什么刺激?
银时虽然没接触过嫖客,却也能猜到那些灵魂肮脏的家伙们是怎样用语言去侮辱一个弱女子的。
“银时,今天你发呆好久了。”桂跑过来扯了扯银时的卷发,一脸无奈,“你是这几天没去花魁大人那儿欲求不满了吗?”
“假发,你能不能不胡说八道?!小心阿银告诉矮衫你又偷跑去看伊丽莎白!”
“银时我们是好兄弟对不……”桂还没说完就被银时一拳打飞。
“咳咳……银时,你这么打兄弟是不对的。”半晌桂肿着半边脸爬起来,一脸正气,“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兄弟我肯定义不容辞。”
“那你就给我查查岁大人的身世好了。”银时咕哝了一句。
“什么?银时,我听不见。”
“你给我去查查岁大人的身世!听到没有!”
“……哦。”
不出半天,桂竟然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叠纸。
“这是我能查到的部分,你拿着看吧。”桂咽了口唾沫,有些担心地看着银时,“我觉得这个花魁大人估计是受过什么刺激,比如这个现在已经不掌权的二代目。”
“最后怎么脱身的材料里面没有细说,但看样子是够呛。”桂小心翼翼地补充。
银时拿起纸张一张张看过去,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红瞳已经有些冒火,桂知道这时候如果送他去吉原,指不定能把那块地方都烧光。
“你打算怎么办?是不再去找她,还是现在就去?”桂外着头一脸不在意,“反正早死早超生,你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不过……”
“不过什么?”
“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是花魁大人自己想不开,你再去找她也是白费力气。”桂说完便离开了。
“解铃……吗?”银时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
我对她,到底抱有的是什么情感?
是真的只想买下她的初夜吗?
“不是,绝对不是。”银时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
“是想一直呆在她的身边,一辈子守着她吗?”
“把她当作妻子那样守护吗?”
银时被这些问题吓了一跳,他发现有时候自己的思维比自己的手脚快的不是一点。
“想多触碰她吗?”
“想。”脑子里诚实地蹦出了这个字。
“怎样的触碰?”
“不想有人看着她,只想让她被我独占的那种。”
独占!?
“就像打仗那样,打下一块之后就想把它附近的地盘都占领下来。岁大人她对我敞开了一点心扉,我就想知道更多,而且我想让她只对我一个人说那些话。”
银时觉得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对岁的某种感情在与日俱增,尽管他不能肯定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岁这边比银时好不了多少。红在这几天都在劝她,让她对银时少一些戒备。但这三天银时都没来,让岁的心又提了上去。
难道说,这个唯一一个能跟自己说得上话的人也要离开自己了吗?
“岁大人,您别着急,银时大人是个军人,每天超时训练都是常事,您再等等,再等等……”
“红,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岁的眼眶又红了,眼泪一瓣一瓣地往下掉,“我,我知道我迟钝。他对我也是真的关心,可是……可是我怕自己陷进去,所以才……”
“岁大人,您觉得一辈子都出不了吉原,所以才这么对银时大人说的吗?”红一脸震惊,她没想到岁已经替银时考虑了这么多。
如果银时真的要把岁带回家,出钱是少不了的,而且花的都是大钱。以二代目视财如命的样子,银时要倾家荡产也说不定。
“可是,您也不能这么压抑自己啊!”
“我,我真的有点喜欢他……但是……我不能……”
花魁的使命就是供人欣赏,若是碰到金主就可以出卖自己的初夜,然后要么就一直侍奉金主,要么一夜风流之后继续当花魁,直到自己花容失色。
而下一任花魁到来之时,就是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刻。
坐在月亮之上的人,自然要比月亮之下的人苦很多。
吉原曾经有花魁被买走,那个金主花了天价买下了那个女人,却在三年后又被传出女人被抛弃的消息。
之后的花魁就很少愿意离开吉原了。
她们宁可慢慢老去,然后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好过被买下最后被抛弃,在人们的唾骂中离开。
红轻拍着岁的后背,拿着帕子给她抹眼泪,然后门被敲响。
“银时大人!”红在开门的瞬间睁大了眼睛。
而银时就在那一刻,看到了那个叫岁的花魁最狼狈的一面。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6 22:29:00 +0800 CST  
「解铃」(下)
银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去抱住岁的。
红看着银时的举动,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用,便快速带上门离开。
“放开我!放开我!”岁的脸上带着水迹,刚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有点像兔子的眼睛。因为整个身子都被圈在银时的怀里,即使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放!你都哭成这样了,万一想不开怎么办!”银时看着还在挣扎的岁,心一横,索性把岁抱了起来,公主抱的那种。
“你!你放我下来!”岁的手脚都被按在银时的怀里,脱离地面的瞬间只觉得浑身发软,只能在嘴巴上继续逞强。
其实她知道,银时的怀抱很温暖。但为了努力不让自己沉溺下去,只好用喊叫提醒自己。
吉原的花魁,居然被一个武士这样抱着,真是毫无形象。
银时可不管她怎么想,抱着她大踏步地走到床前,小心地坐了下来。岁以为他能放开自己了,谁知银时竟然把鞋子一脱,抱着她就上了自己的床。
岁睁大眼睛看着他,心想他是不是要把自己强占了。没想到银时只是直接扯过被子,把自己圈在怀里,嘴里嘟囔着:“这两天没睡好阿银好困……”
岁愣了半晌,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两天他在……担心我吗?
因为常年跟在日轮身边,岁知道当花魁的人不能太过沉溺于感情。当时有那么多人对日轮示好,因为凤仙的不许可,日轮一直都在拒绝。
岁觉得日轮并不冷漠,只是碍着身份才不敢恋爱。只是在离世的最后一刻,日轮看着凤仙,突然就从眼里滚出了一颗泪珠。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被圈在银时怀里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那就是爱吧。
日轮其实,是爱着凤仙的。
她的隐忍,她的逆来顺受,都在最后去世的一刻化为了那颗泪。而凤仙应该是读懂了吧,不然为何也在一年之后早早地追随而去。
所以,这个武士,也是爱着自己的吗?
岁不敢想太多,身体却慢慢缩到银时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红以为房内的声音会越发大起来,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声音。推开门走进去,发现了和衣睡着的两个人。
银时以占有的姿态将岁全部包住,两只手紧紧握住岁的手,岁的头紧贴着银时的脖子,眼睛紧闭睡得香甜。
红突然泪如泉涌,她急忙转过身擦泪,结果越擦泪越多。
她的岁大人,她的花魁大人,终于找到了归宿吗?
红悄悄地退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晚饭,打算等两人醒了后随时端进去。
两人醒来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因为今天是花魁的休息日,所以岁不用坐在高台上。
岁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男人正撑着头,含笑看着自己。
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整齐的。他们没有做越界的事情。
“岁。”银时喊了她一声。
不是“岁大人”,岁暗自嘀咕,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喊我银时吧。”银时握住岁的手慢慢摩挲着,“我觉得这样才能证明我们的关系。”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岁转过头不看他,心里却像住了只麻雀一样“扑腾扑腾”直跳。
“我喜欢你。”银时凑到岁的耳边说了一句,岁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根红了,假装生气说:“我不喜欢你。”
“那你还睡在我怀里这么久?”
“那是,那是你故意的!”
“好好好,我故意的。”银时凑近岁的和服,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自己的鼻子,“这是什么香味?”淡淡的却很舒服。
“蔷薇香。”岁把玩着和服上的小饰品随口答道。
“蔷薇花的香气不是很浓吗?这个香气很淡啊。”银时又凑近嗅了嗅,“真的很淡。”
“用蔷薇花瓣做出来的,自然会淡一些,而且我也喜欢蔷薇花。”岁说着转了个身,凑近银时的胸膛,“你喜欢什么花呢?”
“我啊,我最喜欢彼岸花。”
“彼岸花?为什么呢?”
“因为它的花语是:如你所愿。”银时含笑看着岁,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如你所愿,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
“谁要你的这些花言巧语。”岁用力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开。
“你。”银时的眼睛一眨不眨,如愿以偿地看到面前的人脸更红了,“岁,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还不是你害的,我饿了要起来吃饭。”
“好嘞。”银时反搂住岁的腰,嘴唇凑到她耳边,“以后你的膝盖,我替你揉。”
岁回头看着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低下头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7 13:11:00 +0800 CST  
「温柔」
坂田银时把自己的温柔给了一个名叫岁的花魁。
桂记得第一次银时看到花魁大人的表情,是那种看到新奇事物的惊喜。
但是桂并不知道,银时在惊喜的同时想到的另一件事是:她坐在那么高的地方,会不会冷?
“我让你不要帮我再揉膝盖啦,我的膝盖跪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岁推开银时抱着暖炉准备给自己按摩的手,小声说道。
刚认识银时的时候还是夏末,空气里还带着水汽的味道,一晃竟然都快到冬天了。
因为从小就学习正坐,岁的腿早就习惯了这种状态。但银时总是不放心,每天都要给她揉腿。
“我不要啦。”岁用力推着银时的手,换来的只是对方更加用力地按摩,有点疼还有点痒。
“你每天都坐在高台上,就算穿着棉袄,肯定还会冷的。万一哪天外面下雪了可怎么办,冻伤了我会心疼的。”银时一边给岁揉腿一边唠叨着。
“知道啦知道啦。”岁一挥手,毫不在意地看着外面,“大雪天我又不是没见过,第一年的时候膝盖是有点疼,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冷多了,就不再冷了。


银时想起攘夷开始的那一年,因为松阳的事情,之后他整整消沉了两年。
刽子手让他在老师和挚友两者中选择一个杀掉,否则他们都得死。
松阳于他,不仅是恩人这么简单。自己的挚友也是在松阳的带领下认识的,松阳之于自己如同父母。
但在松阳转头的瞬间,银时就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们要活下来。”
银时看着松阳,眼泪在渗血的脸上流淌,随即刀光流转……
他记得自己在挚友获救之后,独自一人躲在森林里嚎啕大哭。十七岁的人,竟然能哭得和孩子一样。
从此以后,他的温柔就不见了。那群天人是自己的敌人,见一个就要杀一个!
噩梦几乎日日缠绕着他,梦里都是松阳微笑的那张脸,还有刽子手狰狞的表情。
四个人在战争结束后开始了复仇计划。高衫带着桂和辰马从商,三个人一路摸爬滚打建立了财团,成为了跺跺脚都能让江户抖三抖的人物。

明面上的一把手是高衫,桂是他的秘书,辰马有自己的快援队,自己则一直在军营练兵。暗地里,为了收集情报,自己从财团建立之初就一直负责联络政治要员。他虽然不从政,却在政界赫赫有名。
查找范围已经缩小到吉原高层。所以他们才来到吉原,一旦找到那个人便随时出手。
明明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吉原,到头来自己心却被人捂热了。

银时看着正坐在高台上的岁的背影,悄悄地走下楼去。
他想看看自己爱的人坐在高台上的表情。
当他从后门走到前门的时候,他看到的她还是一年前的模样。
嘴角上扬,正襟危坐,一身和服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耀。
银时突然睁大了眼,他看到岁的黑色和服上,绣着的都是彼岸花!
彼岸花!他最爱的彼岸花!
他看着她,感觉她就像宣示主权一般,向世人昭示着自己的爱情。
虽然表情是呆滞的,眼睛却是发亮的!
银时看呆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
他从后院飞奔上楼,打开岁的房门,岁正在换衣服,冷不防后背被人紧紧抱住。
“银,银时?你怎么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只能被我一个人看到。”银时把脸埋在岁的脖颈间,热气呼呼地传到了岁的心里。
岁只觉得口干舌燥,但还是发出了声:
“银时,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银时抬起头,手还环抱住岁的腰:“你说,我听着呢。”
岁叹了口气,却想着还是不要再编下去了:
“其实,我不是女人。”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8 12:28:00 +0800 CST  
「坦白」
“其实,我也早就知道了。”银时把他的身子转过来,声音里带着他特有的温度,“第一次你给我递水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你的手指。”
“我觉得你的手指和女人相比着实太修长了些。”银时梳理着他的长发,眼里饱含柔情,“后来我抱着你睡的时候,你还记得吗?除了第一次你是背对着我睡的,剩下的都是你和我面对面睡着的。当时我就觉得你的骨骼比一般人都要消瘦细长,而且确实没有太多女人的特征。”
“那你还……”
“有什么办法?”银时温柔地替他换衣服,抱过一个暖手炉递过去后,手指灵活地在膝盖上按着,“在一起快半年时间,我都没有放开你,你觉得你现在坦白了我还能放你走吗?”
“我又不走。”岁撅起嘴,眼睛瞟向别处,眼圈却有些红。
“知道你是男人的人有几个?”
“红,月咏,其他没有人。”
“日轮呢?”
“她也知道。”
“你为了扮女相,很辛苦吧。”
“还好,日轮当年很照顾我。而且,我从小就被外祖母当女孩子养,早就习惯了。”
岁一动不动地任银时在自己腿上揉捏着,适度的力道让他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的坚持,更感激银时的不离不弃。
他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银时帮岁做好了饭前准备,正准备起身去小厨房拿饭。却听见身后传来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背就被一个人挂住了:
“银,银时,我想把我…给你。”
他虽然学会了很多千娇百媚的姿态,却因为日轮的保护从来没有对其他人示好过。而这些,他现在只想给银时。
银时在听清楚之后,感觉脑袋一片空白,或者说,来得太突然。
等到他镇静下来的时候,岁已经离开了,害羞地坐在床边,双腿就这样随意荡着。
他也没经历过,自然也是害怕的。
可是刚才明明那么勇敢。
银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蹲下身,抬起岁的头,吻了上去。
这是半年来他们的第一次接吻。
互相抱着睡觉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两人在那些事上却恪守着界线。这半年里,银时亲吻岁的额头已经是算是极限了。
并不是说银时能忍,而是害怕一旦出手,便再也停不下来。
而现在,自己居然被岁撩拨了。
柔软的舌头扫过贝齿,坏心眼儿地打转,岁不会换气,只能憋着气感受银时的舌头一点点地攻城略地。
“小笨蛋,用鼻子呼吸啊……”银时轻笑着,松开他的唇,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真甜。”
“但是……”还不等岁发话,银时就认真地看着他,“后天我就要去江户了。”
“又要去打仗吗?”岁感觉自己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双手搭着银时的肩膀轻轻摇晃着,“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没有没有。”银时看着他快哭出来的样子,赶忙安慰,“不是攘夷战争那种性质的,只是去围剿一个刽子手的家而已。那人是高衫财团的死对头。”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事情一办完我就来接你。”银时笃定地说。
因为高衫并没有告诉他到底要多久。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不要我?”岁低下头,茫然无措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要是你,你回不来,那我岂不是……”
他本想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但银时的眼神里分明就是宠溺,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我想珍惜你,等我把你娶回家再要你好不好?”
娶我?
岁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听到银时说“娶”这个字。这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自己都温柔待他,却从不向他提出过分要求的理由。
娶他回去,要花大价钱不说,说不定银时还会被他人落下笑柄。
毕竟自己是个花魁啊,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我不要你娶我!”岁的手应声从银时的肩膀滑落。
“为什么?”银时抓住他的手,疑惑地看着他失神的眼睛问道。
“你娶个花魁回家,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而且,还要花那么多钱。我,我不要让你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只要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就好了,我只要这样的你就好了。”
“天大的笑话?谁说的!看我不割了他的舌头!”银时猛地站起身来,眼里都是怒火。
岁是他的,又岂能容他人乱嚼舌根!
岁愣了愣,随即又低下头:
“我,我只是从来没想过你会说娶我…之类的话。”岁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银时叹了口气:岁年纪小,心智却很成熟,不然怎么能这么快当上吉原的花魁呢?
虽说之前日轮确实有给他撑腰,但若不是他能做到极致,花魁的位置又怎么能轮到他一个男人当?
而对于自己,他不让自己多花钱,却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自己;让红挡住其他人的来路,只为把每天都留给自己;现在又要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
眼眶一热,银时把岁搂在怀里,抱紧他的后背轻轻地说了句:
“等我回来,我就把你娶走,以后你就永远不用再回来了。”

说完,不等岁说话,他就低头附上了怀中人的唇,让那人再也无法拒绝。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8 12:32:00 +0800 CST  
今晚更新大家可以放心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9 18:19:00 +0800 CST  
「意外」
冬天的白天来得特别迟。
银时摸黑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轻轻地在他半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下床洗漱。
他在吉原的日子一般都是这样,下午来第二天早上离开。但今天的情形不太一样,因为今天过后他就得赶往江户去处理事情。
他没有告诉岁,他和桂他们要处理的人就是吉原的现任夜王,藤井新。
来到岁身边之后,银时调查了当年藤井对他出手的事情。他在看完那些材料之后把纸撕了个粉碎,然后让高衫调了两个人潜伏在吉原保护岁。
高衫对此不置可否,毕竟这样一来自己阵营这里又多了个人,还是吉原的花魁。
“红。”银时低低地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从拐角处走来一个女人。
“银时大人,您现在就要走吗?”红看着有些疲惫的男人,“要不再休息会儿,等岁大人醒了……”
“不用,我只是来吩咐你一些事情的。”
“您说。”
“从明天开始的三个月内,要尽力保证岁的安全。”
“好。”
“不要让他接客了,就以得了传染病作为理由。或者就说有人已经买下了岁大人的初夜,需要他专心侍奉。”
“若是有人问起金主的名字呢?”红对此还是有些紧张。
“报上坂田银时的名字就好。”银时相当平静,“如果还是有人打扰,就说高衫晋助的朋友。”
红认真地点了点头。
“另外,若是夜王来访,千万不要开门。”提到藤井,银时的红眸如嗜血的野兽一般充满着杀气,“这几个月我都会派人来保护岁,你只需要配合就好。”
“其实不需要太多人,百华还有一批人马一直在岁大人身边。”
“那就再好不过了。”银时说完就麻利地掏出钱,“结账吧,省得被人看见了。”
“好。”
回到营地,桂看着连连打哈欠的银时,震惊地瞪大了眼:“银时你怎么这么困?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桂怎么也想不通,这家伙使了什么招半年里就把吉原最难搞定的花魁都攻陷了?而且还夜夜留宿!
明明当年在军营里最受欢迎的是自己啊!
“能发生什么?什么都没发生。”银时揉了揉眼睛,“岁昨晚睡得不好,我一直守到他睡着。”
“你,你说什么?!”桂差点想一头碰死,“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都把人花魁吃干抹净了啊!”
“你小点儿声!还嫌岁身边咬舌根的家伙不够多啊!我们又没干什么,就是搂着睡觉而已。”银时摆摆手表示不想再听桂八卦了,躺倒在床上拉下眼罩,“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喊我一声,我晚上要去吉原,明天一早回来。”
留下一脸懵的桂对着墙发呆。
晚上六点,银时准时到达吉原,顺门顺路地准备走进去,但无意中从大厅传来的争吵声却让他心里一阵不爽:
“说好了五天之后就可以见到花魁大人,你们怎么能言而无信?!”来人穿着燕尾服,带着墨镜,看样子就像个投机人物,而且还是指名来见花魁的!
“您的名字下并没有登记在案,不信您可以查。”大厅里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皱着眉头说着,把登记本递了过去。谁知男人竟然手一挥把本子打在地上,还用脚踩了踩。
“我管你记没记!我现在就要见花魁!不就是个漂亮点的女人么,我看上了就得要!反正老子有的是钱,不怕买不起!”
银时的手指关节被捏得“啪啪”响。他的岁怎么会是物品!还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那种!
红从角落跑了过来,看到银时急忙拉了他一把:“银时大人,那是荣氏家族的公子哥,他要什么就得有什么。但是他要见岁大人这件事,我们百华一定会拼死阻拦的,您快先和我上去吧!”
“这家伙荣氏家族的人?”银时眯起眼,这家伙的爹前两日不是来找过高衫借钱的吗,怎么现在儿子倒出现在吉原了?
“对,他父亲是夜王的亲弟弟,藤井荣。”红有点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回答。
银时想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 “红,去通知吉原的人,就说岁今日葵水来了,接不了客。其他的由我来解决。”
红愣了一会儿,赶忙点点头跑了上去。
“花魁大人葵水至接不了客?!这算什么理由!”男人还是一副“老子最大就要见”的样子,“之前的几个妓院都没有这样的规矩,葵水到了又如何,那些女人不还是被我带上床……”
他越说越来劲,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起了那些事儿的细节。银时看到红跑下来了,又对她耳语一番,便看似若无其事地向那人走去。
“您要见花魁大人?”银时语调平和,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怎么,兄弟也想见?”公子哥一看银时衣衫朴素,觉得他并没有自己有钱,“这花魁大人有点事儿就不见人,我还就不信了,我砸钱看她来不来!”
“那您觉得能见到吗?”银时含笑看着他,心想一会儿就把你制住,看你还怎么在这儿得瑟!
大厅里的人大都知道银时是岁大人的贵客,而且为人客气,因此都站在一旁准备随时拉架。
“怎么见不着?!兄弟你可是瞧不起我?!”那人一拍前台的桌子,茶杯掉落到地上碎片撒了一地,“一身寒酸衣服,还不如我戴的手套贵吧!就你还想见花魁大人?!做梦吧!”
“我是问您见不见得着,又不是我。”银时翻了翻白眼儿,心里问候了这小子的八辈子祖宗,“您答非所问的能力真是不一般啊。”
“你!”公子哥在众人面前竟被如此羞辱,哪咽得下这口气,“我见不见得着关你什么事!穷酸的垃圾!”
“你竟敢说我是垃圾?!”银时哼了一声,“你爹是荣氏的老大,这确实没错;但我还得告诉你,老子是高衫财团的理事,你别太嚣张了!”
“切,怎么可能,就你这寒酸样儿!”
“我可有个名讳啊。”银时笑着,眼里的冰冷显而易见,“白夜叉。”
公子哥本想接着嘲笑下去,却在听到这个名讳后愣了半晌:“白,白夜叉?!”
他听他爹说过这个名字,和狂乱贵公子桂小太郎齐名,而且都是身手极好的武士。
“正是在下。不知小哥您贵姓啊?”银时嘴角又挂起淡淡的笑。
“白夜叉竟然也来吉原这地方消遣,看样子也是欲求不满了?”公子哥觉得这人一定在说笑,便又恢复了原来的痞气,也不回答银时的问题,“花魁说的好听是名声大的女人,说不好听点就是个卖身的妓女,你我又有什么好抢的。这样,这次你先让兄弟我一回,之后嘛…啊!”
旁边的人都傻了,因为银时仅用一条腿就完成了踢推压的动作,最后一脚直接踩上了公子哥儿的喉咙!
“你再说一遍。花魁是什么?!”
“卖身……啊啊啊啊!”男人的喉咙被银时的靴子扼住,身体如同蛇一样扭曲着,脸憋得通红。
此时红也带着百华的人匆匆赶到,她一见银时便问:“银时大人,我已经按您的说法联系到藤井荣了,估计一会儿……”
她还没说完,大厅外就传来了汽车的鸣笛,然后一队人几乎是滚着下了车。
为首的是荣氏老大藤井荣。
“银时大人!是犬子对不起您,不该抢了您的人!”来人见到银时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求您在高衫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不然我这个小公司就没活路了呀!”
“是嘛?”银时冷笑两声,他的脚依旧没有收回,微笑地看着快要憋死的公子哥儿,“可是贵公子说的那些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啊,您说我该怎么处理?”
听起来是商量,口气却带着不容商量的霸道。
“这,这……”藤井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咬牙又磕了几个头,“任凭大人处置!”
“好!冲您这句话,我今天就去高衫那里替贵公司美言几句。那按您的意思,贵公子我就先带走了。您不心疼吧?”说完还冲藤井荣笑了笑。
“不,不心疼。”藤井荣心里难受得要命,脸上却还要挤出笑容,“犬子就得被收拾,收拾……”
“来,跟你爹说两句话,说不定今天过了就再也见不着面儿了。”
“爹!爹你救我啊!爹!爹!这个白夜叉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要你下跪啊!!爹——!”
“红,叫几个人把这家伙带走,直接送到百华那里,让姑娘们在自行处置。”
“是!”红叫来几个人把公子哥儿带走,藤井荣听到“百华”这两个字直接瘫倒在地,随即被送往医院去了。
他的儿子,这次恐怕是真的回不来了。
“在场的人都给我听着!”银时转向大堂,声音里是说不出的严厉,“凤仙大人生前说过,保护花魁大人是吉原上下最重要的事情。但是像今天这种事一旦有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以后再有这样的客人找上门来,一句话都别说直接赶出去!你们,能用性命作为担保,让岁大人不受威胁吗?!”
“能!”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银时定睛一看,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晴太。”少年的眼睛亮亮的,“我喜欢岁姐姐,我要保护她!”
“好孩子!”银时夸了孩子一句,又转向众人,“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这时候所有的人才发现,银时才是吉原真正的金主。之前他们见过的金主都弱爆了。
“散了吧。”
众人正求之不得,连忙应了一声就各回各位,那个叫晴太的孩子也被红带了下去。

银时来到岁的房间,看到他正坐在床头缝衣服。
被通知说葵水至的时候,他就知道又有人要来打扰自己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都只能祈求老天保佑红和百华的姑娘们不要出事,其他无辜的人不要受牵连。
他从十七岁开始就一直这样生活着,虽然每次都会化险为夷,但每次总有几个人会受伤。
到头来他只能用钱去安抚他们,因为他根本就出不去。
“缝什么呢?”银时凑过去看他手里的活计,“这不是我的衣服嘛,又没坏。”
“刚才的事,是你摆平的吧。”岁用牙狠狠地把一根红线咬断,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嗯。”银时揽过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只要你没事就好。”
“要是你没那么大的后台,还能这么救我吗?”岁拿出白线又开始缝,“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以为你有钢筋铁骨啊!要是他们直接拿刀捅你怎么办?”
“只要是为了你,死了也值得。”
“别乱说话咒自己死!”岁捂住他的嘴,生气地看着他。
银时抱住他,让他靠向自己,“刚才我真的气坏了,那家伙明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敢说你的坏话!就他那样,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那种话我都当耳旁风,你那么在意做什么?”岁继续缝着,手却因为害怕而微微抖动。
他害怕银时因为他丧命。
百华毕竟人多,出去打起码人多势众。银时不是,他是孤身一人,若是有半点闪失……
“别做了。”银时拿下他手中的针线,爬上床搂他在怀里,“你知道吗?今天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生活的真实环境。我以为你作为花魁,日子起码比下层的好过些,没想到……”
“我有你了,就不怕了。”岁转过身抚摸着银时的脖子,“你来了之后我真的不怕了。”
“可是我怕啊。”银时抱紧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虽然那小子没什么杀伤力,可是他那么侮辱你……若是真的上来了,我……”
谁说白夜叉什么都不怕,他的软肋就是怀里的这个人。
“吉原太危险了,你等我回来,我就把你带走,不让你再留在这个地方!”
岁还想说话,却被银时用唇堵住,再也发不出声。
银时搂着他肩膀的手越收越紧,舌头绞着他的像是要把他吃进肚里。
他爱我。岁这样想着,慢慢闭上了眼。
柔软的唇瓣好不容易被男人松开,岁拿起身边没缝好的衣服继续缝。
“你缝的是什么?”银时搂住他的腰,看着他熟练地做着。
“彼岸花。”岁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会绣?”银时觉得很不可思议。
“日轮教我的,她说花魁如果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要送他珍贵的礼物。”
“你就是最珍贵的礼物。”
“巧舌如簧。”
“如你所愿。”

“好了!”岁停下手,把衣服拍拍拿起来抖了抖,“过来穿穿看。”
衬衣的下摆处绣着一朵彼岸花,一般人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不过,这本身就是给银时的,管其他人做什么。
“谢谢你,岁。”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岁拿了毛巾递给银时让他去洗漱,“明天起床的时候记得叫我,我送你。”
“好。”
因为刺绣太费眼睛,岁爬上床不一会儿就倒在银时的怀里睡着了。
银时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等我回来,我一定带你走。”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29 20:28:00 +0800 CST  
「晚宴」
第二天早上,银时叫醒了岁。红因为昨日惩处公子哥实在太累,便让人备好了茶水,说自己就不送银时了。
“路上小心,有事写信回来,我等你。”岁拿着一个玉佩交到银时手里,“这算是我给你的定情物了。”
“那我给你什么呢?”银时没想到岁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正准备掏口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送的东西,嘴唇上却被附上了柔软的触感。
银时加深了这个吻,这次一别有好久见不到了,还是多给他些好的记忆吧。
“把你给我就好。”岁看着他认真地说。
“好,等我回来。”
“嗯。”
男人之间本就没有女人那么磨叽,更何况又不是见不到了。
“银时,准备出发吧。”一行人把行李搬上了第一辆车,然后坐上了第二辆车。
“行。”银时望着吉原的方向,心里暗道:
“岁,等我回来。”
吉原那里,红按照银时的吩咐布置完了所有事情,荣氏的公子哥则被百华折磨得奄奄一息。
整个吉原上下都在流传着一个消息:花魁的初夜已经卖给了一个名为坂田银时的武士,他的后台是高衫财团。
那些还观望着买下花魁的各路金主听闻后纷纷绕路,他们也许不知道坂田银时,但是肯定不会不知道白夜叉和高衫财团。
这个不到用了七年时间就建立起来的财团,现在跺跺脚都得让商界抖三抖,招惹他们除非是跟钱过不去,理事都买下花魁了其他小啰啰们还能说什么?
“银时,昨天多谢你。”去江户的路上,高衫突然对银时说。
“昨天明明是一场闹剧啊,你谢我干嘛。”银时扶着额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你昨天这么一闹,荣氏算是废了。这老狐狸借了我好多钱不还,现在可好他也没继承人了,等着他公司破产好还债。”高衫解释道。
“那现在动手也不迟啊。”
“现在还不行,他可是吉原现任夜王的弟弟。”高衫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点心不在焉,“现任夜王虽然已经被百华架空,却也是死而不僵啊。这次要是把藤井新端了,他弟弟也铁定逃不了。”
“也是。”
“啊哈哈哈哈哈哈!金时你现在和你的小情人过得不错嘛啊!”辰马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八卦,“她多大?”
“二十一。”银时没好气地回答。
“这么小。银时你是我们四个人里面最小的也有二十五了啊,果然是老夫少…”还没说完辰马的脑袋就被银时砸出了一个大包。
“阿银的媳妇需要你啰嗦什么!”
“金时……”
“说了是银时啊喂你个蠢货!”
“啊哈哈哈哈哈哈!”
攘夷四人组平安无事地到达了江户,辰马麻溜地帮忙搬行李,因为他说一会儿要去找陆奥。
银时郁闷地看着辰马一脸兴奋的模样,想着自家媳妇还坐在吉原那么危险的地方,心下一寒。
岁,别害怕,一定要平安等我回来。

“银时,这是今天的安排。晚上我们要去参加晚宴,藤井家的。”桂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生怕他一听到“藤井”这两个字就炸了。
“你们安排,我跟着去就行。”银时意外地平静。
桂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喊来高衫。高衫看着银时的样子,警告他说:“你记住,若是夜王问起你是不是花魁的金主,你就说是;若问你是不是要买下她,你一定要回答不是!否则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指不定又要掳走你家小情人,他现在动手可比咱们方便多了。”
“明白,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银时淡淡地回答,眼睛看向窗外。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岁……”
“我爱他。”
这个回答着实让桂和高衫吃了一惊。
银时的性子因为一个女人改变,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银时,你是要把她娶回家吗?”高衫愣了半晌问道。
“是的,我已经和他定下终身了。
“那好,这两天你千万不要冲动,否则我没办法保证那个岁的性命。”
“我知道。”
桂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但高衫已经把他拉走了,他就没好意思再问。
银时掏出那块玉佩,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发黄了,想来是祖上的什么人传给岁的。
把玩着玉佩,银时感觉背面摸着坑坑洼洼的,他把玉佩翻过来,定睛一看,居然刻着一朵祥云。
银时想起自己的和服上就有一朵水蓝色祥云,这朵和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他是在多少地方刻上了我的印记啊!银时想着,撑着头沉思起来。
回想着岁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他突然好想尝尝那美好的人的滋味儿。
罢了,先忍着,等端了藤井家的老窝再吃干抹净也不迟。

晚上七点,四人一行到达和风酒店,参加藤井家的宴会。
虽然藤井家势力因为各大财团的兴起而有所减弱,但因为吉原现在还在藤井家手上,所以力量依旧不可小觑。
吉原可是出过日轮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的地方,爱享乐的人们才不会放过,藤井家族每日的入账自然相当可观。
“晚上好。”藤井新亲自过来迎接四人,并和他们一一握手。
银时的表现出乎意料地好。不仅全程面带微笑,而且对于各种女人的搭讪来者不拒,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看来是真的上心了。没想到那个花魁的魅力那么大。”桂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和辰马凑着头嘀咕着。
“算是吧,金时可是因为老师的事情一直消沉着啊,最近才开始好些了。”辰马意外地正经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景象会被藤井传成什么样。”桂理了理刘海,一脸担忧。
“我看不一定。”高衫突然走过来,眼睛紧盯着银时。
银时正和一位女士攀谈,女人的一只手臂搭着他的肩,看起来有些暧昧。
“那个岁说不定已经知道银时来江户的目的了。吃醋有可能,但不一定会动摇。”
“这样就最好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高衫才拉着看似半醉的银时先行离开,回到房间的时候,银时就立马清醒了。
“我说你,”高衫好笑地看着银时,“为了你家小情人够拼啊。
“隔墙有耳。”银时一本正经地说。
“这可是我家!”
“哦,那没事儿了。”
“你家小情人要是知道你今天的样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高衫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估计要吃醋吧。”
“那你呢,不做解释?”
“解释什么?”
“哎?!”高衫觉得银时简直是个榆木脑袋,“女人都是要哄的,你连这点都不懂谈什么恋爱。”
“怎么哄?”
“送花送吃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嘛。”
“我和他之间没必要。”银时淡淡地说着,眉宇间却有些笑意。
高衫觉得自己和银时无法交流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岁其实是男人。
“对了,你觉得今天藤井家办这个宴会的目的是什么?”高衫转移了话题。
“我觉得就是在炫富,而且是对我炫富。”银时笑了笑,“他就是在告诉我,就算我对岁再有感情,都抵不过岁会爱上他的钱。”
“原来你知道啊!”高衫有点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哥们儿。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银时喝了口水,“岁要是爱钱,当年早就从了他了。”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1-30 15:44:00 +0800 CST  
「惊喜」
“当年她没有从藤井的事情是真的?”高衫虽然私下听说过这件事,却总觉得蹊跷,“那她后来是怎么回去的?”
“吉原百华的首领月咏一直暗中保护他。当时正好跟踪到藤井派出去的人,才救下了他,而且顺便赚了藤井一票。”
“藤井居然从了?!”高衫有些不敢相信。
“月咏强迫他谈判,要求他拿出四成的钱给百华作为给养,而且帮岁争取到了权力和自由,这才有了现在的吉原。”银时的口气里带着不一般的沉稳。
他由衷地感谢月咏和日轮,还有那个默默守护着岁的红。
“代价呢?”高衫知道藤井这个老狐狸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所以他很好奇月咏给他的好处是什么。
“代价就是百华升格为吉原正规军队,而不作为私人军队存在,且来去自由。”银时笑了笑,“这是被胁迫的谈判,藤井没有资格跟她们谈条件。”
“怪不得花魁居然有写卖价的权力。”高衫一副了然的表情,“那你的价格一定是最低的吧。”
“嗯,一开始是一天一百两白银。”
“一开始就这么低?”高衫有些不敢相信。
“嗯。”
“后来呢?”
“后来一个月一百两。”银时挠挠头,有些想笑,“这些钱他都是留给百华的。”
“百华后来不是去京城了吗?”高衫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身边还有一支队伍。”
“这样啊。”高衫刚松了口气,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高衫起身去开门,没见到人,却在信箱里发现了一封信。
“银时,你的信。”高衫把信递给银时,“字果然很清秀。”
银时抽出信纸,认真地读起来。
“岁说,藤井新在我们参加宴会之前就添油加醋地说我的坏话了,他说他相信我。”银时嘴角上扬,好像岁就在自己身边似的。
“这么看来,这位二代目确实有点笨啊。”高杉有些放心下来。
“算是吧。”

凌晨三点,辰马和桂也回来了。
“情况还好。我把这个二代目给灌醉了,他儿子是个糊涂蛋,竟然带我参观他的卧室,辰马就顺手给他房里按了个摄像头,埋了点微型炸药。”桂有些好笑地看着高衫,“这藤井家似乎有点神经大条,他们家还有一位夫人,是做续弦的,听管家的口气,好像是个不安生的。”
“不一定。也许是故意漏馅儿的呢。”高衫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我觉得他儿子是糊涂蛋没错,他不一定是。”
“那照你这么说,今天我干得不行喽?”
“不是,我是说你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高衫觉得和桂说话真有些费劲。
“明白了。”
“话说回来,他那个夫人是怎么回事?”高杉颇有些兴趣的样子。
“好像是从武州来的,之前替大户人家生下过私生女。女儿十多岁的时候就被送走了,为了找女儿才嫁给藤井新的。”辰马皱皱眉头,“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怜。”
“那她女儿岂不是更可怜。”桂白了一眼辰马,不再说话。
“二代目回去了?”银时随口问道。
“去吉原了。”桂脱口而出,看着银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确实已经被灌醉了,你家小情人那里不会有事的。”
“还有,我总觉得今天现场有人很眼生。有几个财团大佬都没来,净来了一批年轻人。”高衫因为时间太晚还没来得及调查宴会上的情况,有些头疼。
“年轻人好啊,可以拉拢到高衫财团。”辰马笑着打哈哈。
“这倒是可以。”

岁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红在房间里守着他,见他醒了赶忙问:“岁大人要喝水吗?”
“嗯。”岁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吃好早饭准备看一会儿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熟悉且令人作呕的声音:“岁,你在吗?”
“藤井新?”岁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人恐怕还是为了昨晚的事情,估计又是想说银时的坏话了。
“是我。”
红有些紧张,毕竟当年那件事还是让她觉得心惊胆寒。
岁握住红的手让她别怕,然后应了一声:“找我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聊聊。”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岁打算就这么耗着他,谁知那人还在坚持着:“昨晚我看到坂田银时了。”
“那又怎样?”
“你的金主可是和那群姑娘们聊得很高兴。”
“那我也很高兴。”
藤井新被噎住了,他没想到岁居然会这么回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是不是想跟着他走?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他要买下你好歹得我有的家底!你以为他真的有钱?!那都是向他朋友借的!包括给你的银子也是!你以为他真是个金主?!一天一百两还好意思买你……”
岁在门里好笑地听着,一边吩咐红去窗台喊百华的人,自己则堵上耳朵继续看书。
藤井新在外面说的口干舌燥,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吉原百华的人,脸都扭曲了。
现在除了跑他还能干什么?
岁听着外面没声音了,让红撤走那群姑娘后定了定神:“红,我现在能不能出去见见银时?”
红吓了一跳,她觉得岁一定是疯了:“不能啊,银时大人说过让您这里等他,您可千万别冒险!若是有个闪失,银时大人说不定能把吉原都给掀了!”
这真不是恐吓,银时连藤井荣的儿子都敢处置,何况其他人呢?
岁想了想,点点头,随即写好了一封信,用信封装好交给红:“拜托了,邮差大人。”
红笑着说:“没问题。”

高衫府邸又收到了一封信。
“你家小情人真够执着。”高衫看着一模一样的字迹,知道又是那个岁,“看来她是想问问你是否活着啊。”
“我当然活着了,他这是向我报平安。”银时打开信纸读起来,前面还好只是报备了一下,当看到最后的四个字时,着实让他有点难过。
岁写的是:我想你了。
“高衫,还有几天可以搞定那个二代目?”
“半个月吧。”
“不行,我得回一趟吉原。”
“怎么啦,这么快就欲求不满了?”
“我想他了。”
“你这就不对了啊,我每天带你去宴会吃荤菜,现在可好你想吃肉了,不人道啊。”
“谁想吃肉了。”
“算了,不为难你。倒是说回来,你要是不常回去藤井说不定会更加怀疑呢。大后天给你放一天假,快去快回。”高衫佯装生气地说。
“行。”
大后天吃完午饭,银时便往吉原赶。要不是高衫早上硬拖着他去了其他董事家里,他一大早就能离开了。
他是真的想岁了。最近天天靠酒灌醉自己才能睡着。可是光有酒,闻不到那个人身上的味儿根本就睡不好。
下午两点半,银时站在了吉原楼底。
他觉得自己好久没来了。
红还在厨房忙活,银时便和她打了招呼。女人面露喜色,嘟嘟囊囊地说着岁会很高兴这样的话。
银时推开门的时候,岁正在换新和服。他轻手轻脚地跑过去,一把抱住那人转了个圈儿:
“岁,我来看你了。”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2-01 12:23:00 +0800 CST  
我自己也占一层吧,告知一下进程已经过了,没几章正片就要完结了~~番外分两天更新完,第一天是整体番外,第二天是(大家都想知道十四郎干了啥)的番外,比较长,所以到时候可以看个饱~~后记是在全部完结之后更新,大致就是这个顺序了。彼岸花完结之后我再继续更新剑起沧澜哦,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如有需要艾特的可以留言在这个楼层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2-01 14:23:00 +0800 CST  
「占有」
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然后又缓缓落地。
“银,银时?”他转过身,看着风尘仆仆回来的人,安心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他觉得心口满满当当的。
“岁,这两天过得好吗?”银时虽然读了信,却还是想亲口听他说出来。
拉开窗帘,岁开始絮叨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包括藤井新在门口骚扰自己反被百华吓走之类的,都跟倒豆子似的全部说了出来。
看样子公子哥的事儿一出,岁身边的苍蝇倒是少了好多。藤井也被激怒却无法改变事实,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银时满意地亲了岁一口,知道他这几日还在坐高台便有些不高兴:“我不是让你说生病了吗?”
“不管怎么样,花魁的职责还是要履行的。”岁看着银时,捏了捏他脸上的肉,“果然宴会去多了,胖了。”
“你也胖了呢。”银时搂着他,顺手捏了捏他的腰肢,岁没留神就发出一声略带娇媚的呻吟。
这可不怪他,这么多年早就练出来了,只不过从没对其他人这样做过而已。
银时觉得今天的岁实在太过可爱,本来还打算忍到他嫁过来,以现在看情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掉二代目。所以在来的路上,他就决定听从之前岁的“建议”,准备把人“就地正法”了。
但在做禽兽的事情之前,还是要问一下本人愿不愿意的。
“岁。”
“嗯?”
“我想要你。”
“你……”
“你不愿意?”
“不,不是,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那我下次再要好了。”
“别。”
“那你……”
“你来吧,我……”
紧张这两个字死都不能说出口。
银时帮岁把他身上的和服整整齐齐地穿好。
“你,你干嘛?”岁觉得银时莫名其妙。
“我想看你穿着它在我身上情动的样子。”银时轻笑着,咬了咬岁的耳垂。
“色狼。”岁闹了个大红脸,顺势捶了一把银时。
“如你所愿。”
银时把岁抱起来,让他跨坐自己的腿上,搂住自己的脖子。自己则开始解他的和服。
和服领口大大地敞开着,银时坏心眼地把和服的领口叉开到岁肩膀的位置,像女人那样露出岁的肩头和半个胸脯,然后再用腰带把和服系好。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和衣而眠,所以银时从未看过岁的身体。如今才发现——自家情人的皮肤竟是雪白的。


银时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你,你看什么看?”岁的话刚说出口就被银时的眼光给吓住了。
那是野兽看到猎物的目光。
银时搂着岁柔软的腰肢,因顾虑着他还要坐高台,所以没有从他的脖子下手,而是直接吮吸起他的肩膀和胸膛来。
岁觉得自己浑身痒痒的,银时舌头舔拭过的地方都带着酥麻的战栗感,他艰难地抬起头,咬着嘴唇不想出声。
“岁,岁,岁……”银时含混的声音如同催情剂,岁忍不住呻吟出声,扭动着腰肢,带着更为魅惑的姿态。
“银,银时,快,快放手啊!红,红会看见的!”
“看见才好呢!”银时轻笑着。


他可不想放过那么美好的人。
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可疑的红痕,岁低头看的时候特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多漂亮啊。”
“色狼。”
“如你所愿。”

因为床离得不远,银时把人往怀里一抱,放倒在床上后慢慢地退下岁的裤子。
岁觉得自己今天不该答应银时的,因为这么熟门熟路地摸来摸去让他有种错觉:他不是银时的第一个人。
他突然觉得有些沮丧,木然地盯着天花板。
银时觉得岁不太对劲,便停下手里的动作:“岁,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
“你好像不高兴啊。”
“没有啊。”
“不对,你肯定是不高兴了。”银时果断收手,麻利帮人把裤子穿上,“你不高兴我就不做了。”


虽然他家小兄弟的情况并不太好。
这个状态是岁没有想过的,他以为银时听到自己的反应后还会继续做下去。但看样子并非如此。
不知怎么的,岁竟觉得有些委屈,便趴在银时怀里嘤嘤地哭起来,声音就像女孩子那般细。


“怎么了?”银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你的动作好,好熟练……”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词,银时就明白了:自家情人在吃醋呢。


“我为了岁也专门学习过了呢,不过我从来没碰过其他人。”
其他人的滋味我不想尝试。


“真的?”岁的眼睛红红的,让银时想起那天他狼狈的样子。
忍不住亲上去,手插过他的长发,一下一下地缕着。
后来他们就这样搂着躺了一个下午,因为心疼岁哭过,说是搂其实就是银时抱着他。一直到晚上六点岁坐上高台。
银时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仙子的长相也不过如此。而他已经拥有了这个人,别无所求了。
红在下午已经偷听到了岁的呻吟声,便把“花魁大人的初夜已经献出去”这样的流言又一次传了出去。当然,心痛的是大多数人,银时作为少数派则浑然不知。
岁穿着黑色和服坐在高台,和服上的彼岸花随风吹起,如同摇曳的小船沉沉浮浮。
当晚银时帮岁脱下了衣服。尽管下午没有做到最后,但他知道,这具香软的身体已经完全属于自己了。
赤裸相对的两人紧紧拥抱着,因为再过一天银时又要走了。
“银时。”
“嗯?”
“等你回来,我就嫁给你。”
“好。”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2-02 14:35:00 +0800 CST  
「复仇」
银时在吉原又呆了一天。走之前岁还是很大人地对他说:“有事记得写信,我等你。”
现在,他在等银时回来娶他。
第一次没有顾虑,毫不迟疑地这样想着。
只要他能带他走,自己就能和藤井拼个鱼死网破。
银时走之前藤井新来找过一次岁,质问他为何出卖自己的初夜,最后反被岁泼了一杯水后狼狈地离开。
岁真的很坚强。银时在回江户的路上这样想着。
高杉府邸。
“银时你可回来了!前两天藤井找我和桂去喝酒,顺便查看了一下藤井家的住宅,发现有一个地方可以直接埋炸药。”银时刚脱下鞋,便听见高衫这么说了一句。
“是吗?”银时感觉这是个机会,“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等微型炸药到了之后,过两天找个修理工去给藤井家做个'检修',顺便放炸药。”
“我觉得不妥,万一你找的人也是藤井那边的人怎么办?”
“我从春雨调人就可以了。”
“那就好。”
“你和你的小情人怎么样了?两天没回来,看样子很满足啊。”高衫难得地打趣银时。
“没,就是抱到了他,感觉很高兴。”
“吉原那边可传开了啊,说花魁大人的初夜已经献出去了。”
“没有,这是误传,岁还是清白之身。”
“你果然还是替他想着的,不然他得多有负担。”
“算是吧,虽说快吃到嘴,但我还是想等到娶他的时候再说。”银时淡淡地说道。
高衫一下子被刚喝的水呛着了。
“随你,我明天先去藤井府上看看,你在家歇着吧。这时候府邸要是出事还得要你顶着。”高衫说着便走了出去,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若有若无秀恩爱的家伙。
其实回来之前,银时是想把岁带在自己身边的,因为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距离着实让自己有些不安。
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高衫的计划确实有些危险。现在的吉原反倒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想到这两日岁在自己怀里娇羞可爱的样子,银时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第二天高衫果然一大早就出去了,银时闲来无事便去学做饭。
他吃过岁做的饭,很好吃。银时心想以后自己也得给他做一顿才好。
事实证明,银时在做饭方面确实有天赋,和他练武一样,都是直接能上手的。
高衫回来的时候看着一桌菜有点懵,倒是桂一点都不诧异,拿起筷子上来就一顿吃。
“今天突然有兴致?”
“不是,就是做做看,想着哪天回去做给岁吃。”银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桂把嘴里的饭吐了出来。
“说白了我就是小白鼠了?!”
“差不多吧,岁做饭也很好吃的。”银时吃完了自己那碗饭,拿起桌上的包裹叫来看门人,“把这个送到吉原去,交给那个叫红的女仆就好。”
饭桌上的三人面面相觑,银时拿着什么玩意儿那么宝贝,还要送到吉原去。
桂决定吃完这顿饭之后再也不理银时了,天天无形秀恩爱真可怕。

“陆奥刚查到了,两周后藤井家有派对,派对当天我们就潜伏在藤井家。第二天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把那家伙能解决就直接解决了。”辰马说完看向剩下三人,“这次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
“当年逼着银时杀掉松阳老师的人就是藤井新啊。”高衫难得地抽了口烟,“没想到八年之后又遇见了,真是天助我也。”
“处理完那家伙之后,银时应该不会再消沉了吧。”桂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的,你要知道花魁大人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大。”辰马打着哈哈,“是吧,金时?”
“是。”
“以后还是多说点话吧,小时候明明就你最能说。”辰马拍着银时的肩膀,意外地认真。
“还是别了,他的话还是说给他的岁听吧。”高衫故作轻松笑了笑,捏着纸的手却一直在不自然地颤抖。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银时看向高衫极度不自然的脸,视线随即转向他手里的纸,“这是什么?”
“你家小情人的资料,只是……有点麻烦。”
“怎么了?”
“她是武州原来一个富商土方家的人。”
“这个我知道。”
“她是私生女。”
“这我也知道。”
“她的生母……就是藤井的续弦。”
“什么?”
高衫的表情有些扭曲:“藤井新就是个恋童癖吧!真是个禽兽!”
银时的表情开始僵硬,右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岁差点被那个禽兽得手的时候才十七岁,正是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若不是月咏及时相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藤井新一定知道岁的身份。而且按照法律上说,岁还算得上是他的义女。
这个禽兽,居然对义女做这样的事情……
“银时,是时候拿出你的愤怒了。你忍耐了那么多年,该爆发了。”
“嗯。”
现在不仅要为松阳,还要为岁去杀了那个恶棍!

藤井府邸。
“老爷,我丢失了的女儿到底能不能找回来?我记得您早就答应过我,一定替我找回来的!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呜呜……”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服饰华丽,却因终日以泪洗面显得很苍老。
“我说到做到,兰,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说一不二。”藤井新安慰着女人,心里却暗骂着那个已经失去初夜的岁。
那明明是他的女人!
凤仙都能够独占日轮。自己身为吉原二代目居然得不到一个小小的花魁,真是岂有此理!
还有那个坂田银时,敢和他抢女人,不要命了吧!
藤井正咬牙切齿地想着,管家已经先一步站到他面前:“老爷,您的信。”
信?自己从未和其他人有过书信往来啊。
因为曾经勾结天人迫使吉田家破败,为了防止在人前留下把柄,藤井在烧掉和天人的信件后,再也没有和人有过书信往来,凡事要么面见要么电话联系。
他疑惑地打开那叠厚厚的信,只翻了一页便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些信息他早就叫人删除了啊!怎么还会被留下来?!
“老爷您怎么了啊,啊?”女人看着藤井的表情变得相当古怪,顺手就拿起来看,“啊!!我的女儿!居然是吉原的花魁!!”
藤井新看着妻子发狂的表情,知道已经瞒不住了。
“老爷,老爷,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老爷你快告诉我啊,快啊!啊啊啊啊啊!”女人瘫倒在地,要不是管家扶着,她根本就爬不起来。
她生来懦弱,自己明明是被强暴生下了孩子却不敢出头。三岁之前,岁还是靠自己的母亲抚养的。说来惭愧,要不是女儿六岁那年靠着聪明才智让她们母女住到了别院,自己的苦日子还不知何时是个头。
大少奶奶把岁带走的时候才十三岁,土方家也只说送孩子去城里好点的学堂读书,自己也就天真地相信了。后来土方家破败,她也就再也没看到过孩子。
为了找孩子,她在为五郎的葬礼之后离开土方家,嫁给了藤井做续弦。她没有要聘礼,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藤井新帮她找回女儿。
可如今,自己的女儿却出现在了吉原!而且就是从被带走的那一年开始,成为那个不洁之地的女人。
她长得那么好看,一定被很多人玷污过了!
“老爷,您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为什么?!”女人依旧在咆哮,丝毫没有意识到门外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因为藤井先生想要强占岁大人吧。”来人戴着帽子,橘黄色的头发编成了麻花辫,“若不是日轮和凤仙的保护,岁大人说不定刚被送进吉原的时候就已经被糟蹋了。”
“而在吉原的高层里,不顾一切想要玷污岁大人的人,就是藤井先生吧。”来人满意地看着藤井的脸渐渐发白,又舔了舔嘴唇,“想不到藤井财团的老大竟是个伪君子啊,连差点强占义女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女人大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你,你是谁?!”
来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是我。”
“你是,神威?!”
“不错,春雨舰队舰长,神威。”
“你,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戏啊!银时大人,下面该轮到您了!”神威再一次扣好帽子,向藤井摆摆手,“再见了您呢!”
“喂!喂!”藤井喊了两声试图让神威回头,没想到银时已经拿着枪抵着自己的脑门,“你,你想干什么!”
“一命抵一命,不为过吧!”银时露出阴森森的白牙,“当年让我杀死松阳的那群人,是你派来的吧?”
“你,你在说什么?”藤井吓得浑身发抖。
“让我们来好好聊聊吧。攘夷开始的那一年,藤井家不过是个富商,家事不如吉田家。而你身为家主,想的不是如何努力扩展自己的生意,而是想着如何拔除吉田家这颗眼中钉!”

银时的红眸里喷着火,用枪抵着藤井太阳穴的手更加用力,藤井觉得自己快要被那目光烧死了:“所以只会捡软柿子捏的你,把目光投向了只是个教书匠的吉田松阳!因为你打听到,他是吉田家的独子。所以你为了让吉田家断后,便与天人勾结,最后逼着一个孩子杀了自己的老师!”
“你,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那个被迫杀死老师的孩子!坂田银时!”
“你,真的是你!白夜叉……”
“不错!”
一时间,藤井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是死是活由你决定!”藤井蒙着黑纱,看着地上被押着的五个人,狰狞一笑,“若不做出选择,你们都得死!”
“不要杀松阳老师!”
“你们这群禽兽!”血红的眸子闪着浓重的杀意,银发少年狠狠地咬着牙,却被藤井身边的刽子手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我给你五秒钟考虑时间……五,四……”
“银时!不要管我们!带老师走!”
“三。”
“银时!!不要啊!!”
“二!”
“一”还没说出口,只见刀光一闪!
怪不得当时看着他站在岁身边时,觉得如此眼熟,原来——
藤井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是这样,无论做什么我都逃不了这种命运!啊——!”
“那是你恶事做尽的报应!”
“报应?!哈哈哈哈哈哈!你错了!我才不会有报应!这些都是吉田家逼我的,若不是当年吉田家抢我的生意,我怎么会落魄!我要报复!报复!”

藤井显然已经神智不清,神神叨叨地只会说“报复”二字了。
银时冷笑了两声,以一种看傻瓜的口吻嘲笑着他:“和你抢生意的人家姓有吉!自己查不清楚事实就滥杀无辜,你还算什么男人!”说完就把一叠纸丢到地上。
藤井新颤颤巍巍拿起来,看到“有吉”二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无力了。
亏自己还处心积虑地干掉了吉田家,结果报复都报复错了!
银时的抢再次抵在藤井的太阳穴处,现在,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开枪了结这个男人的性命。
但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他。
“你为什么,在知道岁是自己的义女的情况下,还要把他留在吉原?!”
“坂田银时,你懂什么叫欲望吗?”听到岁的名字,藤井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狰狞,“从我看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想占有她!既然我是夜王,她是吉原的花魁,那她生来就是替我生儿育女的!但是!凭什么到头来她爱的却是你,不是我!啊!”
“你不会爱人,还想着要求别人爱你,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银时放下枪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走向藤井家的大门。
“坂田银时!你回来!我们比一比谁能得到岁!一定是我!一定是我!哈哈哈哈哈!”
银时转身用一枪结束了藤井的性命。

走出藤井家的时候,银时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污染了。他冲着蹲在草丛里的神威举了举枪,神威点点头,拉起了导火线……
“轰——”
藤井家终于不复存在。为了避免其他无关人员的伤亡,高衫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疏散。
银时松了口气,刚想用对讲机向辰马他们报平安,却听到神威惊呼一声:
“吉原爆炸了!”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2-03 13:59:00 +0800 CST  
因为今天要熬夜写小论文,我就直接上大结局了。
刚给自己煮了锅芋头~~
以下更文~~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2-03 23:48:00 +0800 CST  
「圆满」
银时只觉得心脏骤停了。
岁呢!岁呢!他有没有事?
抢过神威的对讲机,银时大声喊道:
“高衫!岁有没有事?!”
“目前还没找到人……你等着!”
“我等!?你让我等着?!”银时第一次用威胁的口气冲着高衫大吼,“高杉晋助!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岁就这么死了,我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桂在高衫旁边听到这句话之后已经吓呆了。
即使银时当年被迫杀掉松阳之后,都没有对他们说过这么重的话。
这个名叫岁的人,对于银时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力去找。”高衫竟然难得没有反驳。事发突然他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可是他能理解银时的心情。
应该说,他,桂还有辰马三个人都能够理解。


现在的岁,对于银时就如同生命一样重要吧。
即使没有发生过真正的肉体关系,他们知晓对方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如同对自己那样熟悉。
岁出现的时间都比他们晚,可是她就像阳光一样打开了银时的心房,并彻底打破了他内心的防线。
所以他才会一如平常地说出“我爱她”三个字。
沉默了一会儿,辰马拿起对讲机联系了陆奥。
陆奥当时正好在吉原附近转悠,看到吉原爆炸的时候已经去救援了。
“岁大人…好像还在…最顶楼。”陆奥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意外地很清晰,“这场爆炸好像是蓄意而为。听说是一个男人因为岁大人的初夜被夺走而引爆了炸药……”
“那么她现在怎么样了?”辰马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高衫则示意桂开车去接银时。
“红小姐一直在劝岁大人,岁大人却说要等银时大人去找她……”
“她是不是疯了?!让她快点离开啊!”辰马急得要爆粗口了。
“岁大人听说银时大人去刺杀藤井之后已经死了…才执意留在那里……”
“她以为银时死了!?”辰马明白了,吉原里面肯定有故意传错话的内鬼。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银时!上来!快来对着对讲机说话!”桂扯着嗓子冲着银时大喊。
“干什么?!”
“岁以为你死了!她现在不肯出来,说要在吉原等你!”
银时一个箭步飞奔上车,抢过辰马的对讲机冲里面狂吼:“陆奥!转到岁那边!”
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之后,岁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怀疑和不可置信:“银,银时?!你,你没死?!”
“废话!还没把你娶回家我怎么可能死!你快点从高层下来!”
“你真的没死?!”
“你要问几遍我才能让你相信!”
“好,好好,我信。我这就离开!”
话筒换回陆奥:“快援队的飞船暂时在地面,估计一会儿才能飞上来。而且伤亡最惨重的都在底层,岁大人这里暂时不要担心。”
“不行,我还是得先赶过去!”
桂看了高衫一眼,辰马也点点头,车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飞了出去。
闯了的多少个红灯高衫他们已经数不清了。这一路桂的车技突然爆发,居然二十分钟后就到达了吉原楼底。
大老远就听到吉原大楼里哭喊声一片,陆奥正带着人进行疏散和救援,高衫,桂和辰马在下车后也加入了救援的队伍。
银时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便跑向熟悉的那条路。
因为秘密电梯和主干电梯并不在一条线上,所以意外地还能用。银时心想:一会儿就这样把岁带下来吧。
不行,下面的烟实在太大,还是等快援队上来吧。
打开房门的瞬间,银时看到了那个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人。
他坐在床边,头发全部披散开来,床头的食物看来也放了很久已经干掉了。
他,这是在绝食吗?!
自己仅仅是在藤井家潜伏了一天,就有人把自己已经死去的假信息透露给了岁。
到底是谁?!
身体却先于脑子行动,银时冲过去抱住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把他狠狠地揉进自己的怀里。
岁被这个举动弄得有些懵,在抬头的瞬间却飞快地对银时露出了笑容:“你真的没有死!”
“我怎么能死?我还没娶你呢!”环顾四周,银时没有发现红的身影,“红呢?”
“我让她先离开了,坐电梯下去的。”岁说完又低下头垂着眼睛,“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吉原也不会……唔!”
银时这次没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霸道地吻上去。
一直以来他都很忌讳岁这样诋毁自己,今天他也不想再重复同样的话,所以直接采取了行动。
陆奥告诉自己,快援队的飞船还有四十分钟才能起飞,银时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惩罚一下没有自觉的情人。
他还是穿着绣着彼岸花的黑色和服,从窗户那儿进来的风吹动着他宽大的衣袖,凌乱的头发衬托着白暂的脸蛋,宛若失了神的天仙。
像第一次那样剥开岁的衣服,银时毫不客气地从脖子开始向下开始吮吸。霸道的吻痕像宣示主权那样留在雪白的皮肤上,岁因为疼痛而呻吟起来:
“银,银时!疼,不要……”
奇怪的是,他喊着疼脸上却带着微笑。
银时根本不打算听他的,他只想让岁疼到骨子里。
谁让他不吃不喝,还要去寻死!
刚才在车里的时候,银时大力地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感觉快要把心给抓出来了。
那种钻心的疼,岁你知道吗?
“你还知道疼?!那我就让你彻底疼一次!”银时发狠地说着,更加粗暴地吮吸着他的肩膀,所到之处都留下了青紫色的痕迹。
“呜呜……我不想……不想死的!可是,如果银,银时真的死了的话,那我…我该怎么办?!”
岁终于委屈地哭了出来。
他才二十一岁,确实还有大把的日子可以过。可是他的人生里如果没有银时,他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那个银发男人于他,一如生命。
要是上天把那个人都夺去了,自己也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银时看着哭泣的岁,突然意识到,他们对对方的感情都是一样的。
“对不起……”银时把头埋在岁的肩窝处,眼泪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往下掉。
原来我也是会哭的人啊。松阳死后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哭过了。
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看着你就能作为真正的我活着呢?
银时想起第一次在房里见到岁的时候,他烟岚色的眼睛仿佛要把自己吸进去。而自己看着他的假笑就莫名心疼,尽管那时候他们只有两面之缘。
第三次见面,他在被岁赶走后,想着的不是不再回来,而是如何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回到他身边。
后来他看到了哭得狼狈不堪的他,之后的半年一直抱着他守着他,而且发誓再也不放手。
似乎是做梦一般,连年噩梦的日子也渐渐离自己远去。
这难道就是岁想要的“灵魂相似”吗?

银时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只想把那人真正占为己有。
岁说过,只要他不把自己的初夜交出去,其他人都有权利买走他。
开玩笑!怎么可能放你走!
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褪去他的裤子和衣服。岁的手也没闲着,主动帮着银时把衣服扣子解开。
赤诚相见的两人对望着,岁抬起头主动吻上去,银时则伸出舌头和他纠缠起来。
不够,根本不够。
唾液顺着两人的嘴角慢慢淌下,相拥的两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只想着要是纠缠到天荒地老就好了。
银时进入岁的身体的时候,拿起丢在一旁的和服给岁披上。岁雪白的皮肤上带着点点汗滴,在灯光的照射下像宝石一样闪耀。银时把岁的上半身扶起来,让他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双手握住他的腰肢轻轻摆动起来。
“银,银时,呜……”岁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动,但缓慢的频率实在太过磨人,他忍不住抱紧了银时的脖子:
“银,银时!给我!给我!”
“我给你,给你……”
和服随着岁身体的律动飘舞着,彼岸花如同红色的火焰,燃烧着沉溺于自己世界的两个人。
楼下在鬼哭狼嚎,楼上在娇媚呻吟,真是个诡异的场景。
“我们……会不会死……”过了许久,岁睁着迷蒙的双眼问银时。
“那就一起死好了……”银时笑起来,吻上他已经被自己咬得红肿的唇瓣。
好甜。
“你只能是我的。”银时在岁的耳边低语着,好像在诉说一个誓言。

最后他们还是得救了。
陆奥吩咐船长让飞船慢慢上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受害者之后,独自上了最顶层。
楼道里静悄悄的。
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小声说了句“得罪了”,推开门后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了。
岁窝在银时的怀里睡着了,被子紧紧地裹住两人,衣服则被扔得到处都是。
岁裸露的脖子上,吻痕清晰可见,银时看来是动真格了。
一开始见到岁的时候,陆奥怎么也不相信银时的恋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
可当她面对自己时,开口就问出“您知道坂田银时的下落吗”的时候,陆奥发现自己小看了她。
她对银时的爱,真的不是一句“我爱你”那么简单。
陆奥看到岁动了动身子,然后银时配合地把被子向上拱了拱,埋住岁的脖子之后又把他往自己怀里塞了塞,抱着怀中人又睡了过去。
陆奥看到这一连串的动作,只觉得喉咙一紧。她飞快的下了楼,叫来了辰马三人。
“这边我真的搞不定。他们俩刚才好像打了一架,现在睡着了。”
“哈?”桂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银时就不怕跟他的小情人一起死在这儿?!”
“你觉得他看起来像是怕死的人吗?”高杉倒是一脸镇静,但其实他觉得自己和桂的想法一样,有点接受不了。
爬上顶楼之后,高衫他们表情沉重地看着依旧沉睡的两人,知道他们这辈子只能在一起了。
因为已经别无他法。

银时带着岁回到自己的家乡,举办了一场只有四个人见证的婚礼。
他虽然是高杉财团的理事,但因为现在多了一个更为重要的身份,所以拒绝了高杉让他带着岁住在江户的好意。
他们不需要什么祝福,只需要注视着对方就足够了。
高衫最终还是没有把岁的身世告诉他。
而那个蓄意制造爆炸的人是藤井新的手下,给岁传达错误消息的人,也是藤井新派来的。
藤井新虽然知道岁只有在面对有关银时的问题时才会方寸大乱,却远远低估了岁的承受能力。而且在这只老狐狸想要通过爆炸趁乱掳走岁之前,银时已经将他就地正法了。
在宴会上出现的那群年轻人,其实是吉原百华的部分将士。她们在银时他们潜伏的当天卷走了藤井家的大部分钱财,一半在吉原破灭之后,通过银时留给了岁,另一半则充作军费。

她们在京城这么久,还是会担心岁的安危。
高衫决定让这些事情永远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因为他想看到好友和自己的妻子能够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银时牵着岁的手走过村外的麦田,然后一个转弯后找到了一大片的彼岸花。
“好漂亮!”岁由衷地赞叹着,随即摘下一朵递给银时,“给!”
“你不要吗?”
“你给我摘一朵,我就要。”岁一脸调皮。
谁能想到昔日的花魁居然也能绽放这样的笑容呢。
银时蹲下身子摘了一朵递过去:“给。”
“好漂亮。”
“其实彼岸花还有个花语,叫做死去的爱情。”银时看着岁高兴的样子,轻声说出这句。
“唔,然后呢?”岁知道他话里有话,打算继续听他说下去。
“可是啊,我总觉得'如你所愿'才是它的真实含义。”

“我也觉得。”岁朝着银时笑起来,“因为我们的愿望都实现了。”
银时抚上岁的脸,把他拥进怀里。
“如你所愿。”他凑到岁的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怀里的人踮起脚尖,羞红了脸。
“嗯,我也是。”
END.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2-03 23:49:00 +0800 CST  
牵丝戏feat.Aki阿杰 - 银临


不知道能不能听啊,其实这篇文章的灵感来源于这首歌啦~~感觉很搭配这篇文章里的银时和土方的性格。

楼主 小风雨过  发布于 2016-12-04 01:37:00 +0800 CST  

楼主:小风雨过

字数:55783

发表时间:2016-11-21 22: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04 23:11:2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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