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赤同人文】凤皇之羽(异空间,腐,慎入)





温赤镇楼


背景社定:狼主假扮温皇投降西剑流,赤羽心生怀疑,独自上神蛊峰试探真温皇,发生了一场意外。

本文为半原剧向。


楼主文笔渣,大家见谅哦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1 13:44:00 +0800 CST  
时间社定就是在温皇被炎魔拍死之前,赤羽还不确定他是任飘渺啦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1 13:45:00 +0800 CST  
“这趟买卖真是晦气!”
“守了半天,只遇到几个穷鬼,还不够兄弟们酒肉钱。”
“他娘的一个美人儿都没有。”
“……”
那群人边走边抱怨,其中大多是青壮年男子,面上自带凶气,正是杀人过多的迹象。
“那不是美人儿!”不知道谁叫了声。
“长得不错,细皮嫩肉的,是个读书人吧。”
……
他们口中的美男子,指的自然是走在前面的温皇。

高手失去武功,眼力依然敏锐,赤羽已经看出来,这群人虽然随身带着兵器,打理却极为随意,加上这般言语,应该是群打劫归来的山匪,而他们身上并无任何真气流转,不过有些蛮力,这种人都敢当山贼,可知这个空间真正的高手不多。
掌握到这些信息,赤羽将视线移向温皇。
锐气瞬间即逝,温皇站在那里不急不徐地摇着羽扇,显然也已经看出了这群人的底细。
那群人倒没急着捉拿他,其中一个扬起刀高声道:“喂,哪来的?”
温皇作礼:“在下温皇,路过此地不慎迷路,想要请教众位兄台。”
那群人闻言,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之前那人笑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乖乖跟我们回去伺候大当家,吃香喝辣,包你享受一辈子。”
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猥琐的笑声。
温皇也不生气,反将羽扇遮了半边脸:“哦?不知贵大当家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
那人仔细打量他:“你是外地人吧,连盘龙山大当家都不知道,你听好了,我们大当家别号秋红叶,连这望京州官府都不敢轻易惹到我们头上!”

消息套得容易,盘龙山,望京州,官府,这个异空间竟不小。
地方大,必然会有各种势力,不知道这异空间的势力将来会不会成为西剑流的阻力,不如借机打探清楚。
念及此,赤羽反倒打消了急于出去的念头。
“哇呀,原来是杀人劫财的。”那边温皇似乎发呆了。
当他害怕,众人哈哈笑起来。
“真是读书人,胆子恁的小。”
“杀个把人算什么,”那人一脸威吓,“落到我们手里,由不得你,不过我们大当家最爱美男子,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就能活命。”
温皇考虑了下:“这……好吧,我还有个朋友同行,求各位也手下留人。”
他这么说,众人果然朝这边望。
“他就在那边。”指着赤羽藏身之处,温皇边说边退。
想这样就走?见那些山贼果然都朝这边看,赤羽不急不怒,缓步自石后走出来,顺势用折扇拂去朱袖上所沾的草叶。




原谅楼主有点恶搞了,老丈人被调戏,哈哈哈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1 13:55:00 +0800 CST  



“是个小白脸!”
“红头发,朱雀国的吧?果然朱雀国出美男子。”
“像是富贵人家的。”
……
朱雀国?赤羽暗暗记下,这样倒也正好掩饰身份,什么小白脸,他还不至于跟这群山贼一般见识,只是快速地横出两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温皇的退路。
“军师大人又使坏了。”
“比起你出卖同门,本师不过回敬一二。”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误会我了。”
“暴露我,给自己制造逃离的机会,这样也是误会?”
“军师大人刚才有机会离开,却没那么做,是对我这个同伴有情有义,或者是想借我之口探听此地情况,既然如此,你一定早已经想好了退路,有脱身的把握,温皇才敢这么做啊。”
“哼!”

两人离得近,兀自低声打着嘴仗,那边山匪大声笑道:“那读书人,你对朋友真够意思,知道要有福同享啊,都跟我们去吧!”
温皇“哎呀”了声:“我年纪比他大,只怕服侍不好。”
那人笑骂:“我们大当家都喜欢,少废话!快走!”
“贵大当家真是不挑食。”温皇摇扇笑。
笑声未落,几乎是同时,红蓝两道身影毫无预兆地转身就跑!
当然,两人并不是惧怕这群莽夫,只不过目的已经达到,继续与他们纠缠下去没意义。

后方不远处恰好是个极狭窄的天然通道,仅容一人通过,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过去之后只需推下大石,便可稍作阻拦,赢得逃走的时间。
堂堂天下第一毒与西剑流军师,面对几个小山匪竟要双双逃跑,也算得上狼狈。
赤羽脸色不太好。
相比战场胜败,这种经历实在尴尬得可以,却是被神蛊温皇连累所致。
身边,神蛊温皇只落后一步,两人果然是看准同一条退路。
之前拦住他抢得先机,赤羽先到达谷口,挤身过去之后,他立即回手推向身后人——神蛊温皇此人心思深沉难测,且性情反复,投降西剑流也许只是他的另一个局,不如借机除去。
温皇果然被推得后仰。
谁知在此同时,赤羽竟也觉得手臂一紧,差点被带得退回去。

“诶,军师大人真是不厚道。”
赤羽已知不妙,低头,果然见自己那黑底朱纹的袍袖竟与他的飘纱蓝袖结在了一起,想是方才奔跑时离得太近,他趁机动的手脚。
袖子布料极好,没有武功,徒手断难撕破。
“算计你确实不容易。”赤羽承认得直接,没有半点歉意。
“谨慎而已,”温皇也不追究,“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赤羽爽快地侧身,让他过来。
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合作脱身才是最明智的决定。两人都绝顶聪明,心思相同,来不及解开衣袖,立即换位,各自找到适合的角度,同时举手去推旁边那两块巨石,配合之间默契无比。
手刚触及石头,又同时收回。
两人对视一眼。
温皇扬起羽扇,朝那些慢吞吞走来的山匪们招呼:“各位走快些啊。”

“跑那么快,老子还当你们要逃,原来是等不得了。”
“逃也逃不出去。”
……
看见两人跑,他们却没有追赶,这边只有一条路,又有这样的谷口……赤羽身为军师当然清楚,这种易守难攻的地形正是扎寨的好地方。
很显然,里面并不是出路,而是他们的老巢。
“神蛊温皇,”赤羽展开折扇,冷笑,“你的好友所赠之惊喜,当真让本师又惊又喜。”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1 16:54:00 +0800 CST  


扇柄挑开上衣,羽毛尖在裸露的胸上拂过,若即若离,缓慢游移。
不消片刻,秋红叶便享受地眯起了眼。
赤羽冷眼旁观。
神蛊温皇精于毒术也擅长医术,且本身是男人,自然更加了解男人的身体,知道怎样令他们放松。
“是这样……还是这样呢?”他含笑引逗。
“这样,就这样!”秋红叶含糊地答。
“想要继续吗?”
清沉的声音如沐春风,狭小黑眸笑意犹在,转瞬之间,杀机已临!
毫无预兆地,他抬起右手,直取秋红叶颈间!

双眼暴出精光,秋红叶反应也不慢,抬手就要去挡,谁知温皇左手突然掉转扇柄,朝他右眼刺下!
出手之间,又狠又准。
右眼剧痛,秋红叶下意识回手去捂,一只绣枕覆上脸,堵住呼吸与即将出口的惨叫声。
而在温皇动作的同时,赤羽也倏地合拢折扇,扇柄撞向秋红叶的大穴!
失去功体,不代表不会基本的擒拿手法,使巧力截脉也不难。合作是必要,如果温皇失败,秋红叶失去一只眼岂会甘休?在重伤愤怒的人面前,任何分辩都是没用的,自己这个“朋友”同样会受牵连,就算逃过一死,也势必会吃苦头,两人早就被绑在一起了。
秋红叶万没料到,两名罕见的美男子同时送上门,结果竟要了自己的命。
穴道受制,呼吸受阻,秋红叶很快便不动了。
一切解决得悄无声息,院外守卫毫无察觉。

“军师大人好身手。”确定秋红叶已死,温皇不紧不慢地丢开枕头站起来,惬意地摇扇子。
“你神蛊温皇也不呈多让。”赤羽也重新展开折扇。
第一次配合堪称完美,如果他不是敌人,定然会成为自己最好的搭档,便是流主没有复生,西剑流也何愁不壮大。
遗憾不过瞬间,赤羽并没忘记此人之危险,回到重点:“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一条。”
院外不只有守卫,还有巡逻的人,通往寨门的路上更处处有眼睛,也许秋红叶会留有秘密通道,但一时半刻寻找起来并不容易。

闭目之间,赤羽已有主意:“你可有打算?”
“不愧是军师大人,这么快就有办法了。”
“难道你没有?”
“不敢献丑。”
果然又是他占先,赤羽心念一动:“何必谦虚,本师正想请教你的妙着。”
“我的妙着嘛,”温皇将羽扇往床上一指,“请军师大人上床,陪大当家躺一躺。”


“为何不是你去?”赤羽没生气。
“你又怀疑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喜欢耍诈的阴险小人。”
“冤枉啊,”温皇道,“这山寨大约有几百人,彼此应该熟识,你我走出去一定会被认出来。我的计划很简单,叫两个人进来杀掉,我们易容成他们的样子,就可以出去了。”
“你会易容。”
“当然,用毒习医的人通常对易容术都有所了解,我虽然失去武功,看家本领却还在,只是大当家已死,他们进来一定会怀疑,所以才请你去床上躺一躺,做戏做全套。”
“神蛊温皇,你当本师傻吗?”赤羽笑了声,“既然你会易容,自己唱戏就好,还需要谁去做戏呢。”
“诶呀,果然骗不了你。”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1 17:26:00 +0800 CST  


半个时辰后,大当家“秋红叶”带着新来的相好出了院子,朝寨门走去。
这位“秋红叶”自然是神蛊温皇,真正的秋红叶则被塞到了床底。
拖人下水的本领,赤羽当然也会,所以他并不担心温皇会半路耍花招,只是想不到温皇藏起蓝衫,披上秋红叶的外袍之后,完全不像平时看上去那么清瘦,眉眼更是毫无破绽,若非自己熟悉他,只怕也难以分辨。
赤羽更多了几分警惕。
易容术高明,代表可以随意改变身份,神蛊温皇化身为天下第一剑任飘渺就更有可能,之前他却当面败给自己,冒险投降西剑流,甚至出卖好友,如果真是在隐藏实力,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寨门近在眼前。
“嗯?”留意到他的举动,赤羽不着痕迹地避让。
“都是我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温皇笑得死皮赖脸,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贴上来,强行揽住他的腰。

面对守寨山贼们猥琐的目光,赤羽微微一僵,握折扇的手指发出响声。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非常时刻行非常手段,这确实没什么,但亲身经历这种尴尬,却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神蛊温皇!
“不这般做戏,只怕骗不过他们,”温皇压低声音,“离得太远惹人怀疑,委屈军师大人了。”
“本师厌恶虚伪作戏,”赤羽看腰间手,冷冷地道,“尤其是有人想公报私仇!”
“我是知道你想尽快脱身,才提议用此计,你这么讲,真是误解了我的一片赤诚啊。”

就算秋红叶之死暴露,赤羽也不会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只是他一心记挂西剑流,确实不愿在此多停留,所以才会同意用温皇的计策。
本想伪装不难,怎料上阵才知道浑身不自在。
以往安排任务,也曾令人扮男宠甚至扮女人,如今亲身尝到这种滋味,实难形容。
此刻,赤羽万分同情起那些部下来,自己是否也太不近人情了。
而之前关于温皇也许能成为“最好搭档”的想法,如今却要收回,一个作为对手就够头疼的人,怎会安分合作。

看到他隐忍的样子,温皇似乎是很愉悦,竟开始变本加厉,故意当着众人低头在他耳边吹气,说起肉麻的话来。
耳畔湿热,赤羽终于眼神一冷,反手紧扣他的手腕,制止他继续。
“神蛊温皇,不要试图挑战本师的耐性!”压抑。
不等温皇说话,他皮笑肉不笑地提高声音:“还不快走!”
赤羽毕竟不是寻常人,发怒的度把握得刚好,在他看似任性的行为下,温皇几乎是被半拖着往前走,那些山贼哄然而笑,也没怀疑。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1 17:48:00 +0800 CST  


“军师大人走这么快,是想累断我的腿啊。”
“你想断腿,本师乐意效劳。”
离开众人视线范围,赤羽立即丢开他,紧抿着唇大步往前走。
“想不到扮山贼,也别有趣味。”温皇边走边脱去外面秋红叶的衣服,顺便抹掉妆容,恢复原本的模样,他竟然还没忘记那柄羽毛扇,不知从哪里取出来拿在手里摇,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赤羽停下:“你磨蹭什么!”
“耶,赤羽大人忙就先走,不用管我。”温皇笑道。
“你投降西剑流,就是本师麾下之人,”赤羽回身道,“你这种人是要放在眼皮底下,本师才会安心。”
“你真是谨慎。”
“对上你,不得不谨慎。”

“时刻都提防别人,这种人生真是无趣,”温皇道,“你我现在是同门,我也一样为西剑流担心啊,万一我们不能离开这个空间,西剑流没有军师大人出谋划策,十分危险。”
“流主已复生,西剑流之内高手众多,没我并不算什么损失。”
“此言差矣,虽然贵流主武力超群,但中原有史艳文、藏镜人和黑白郎君,武力未必算得上优势。”
“绝对的武力,也是胜负的关键。”
赤羽口里不让分毫,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流主初复生,自恃武力强悍,骄傲轻敌,所以才会上他的当,答应开启什么风云碑之战。幸亏如今西剑流掌握的秘密足够分化中原,就算自己不在,只要流主与祭司他们善加利用,让史艳文威信不存,中原群龙无首,迟早会被收入囊中。

“军师大人真这么想就好,”温皇笑得纯良,“既然如此,温皇能不能回去也是无妨,说不定在这个世界,还可以找到满意的对手。”
赤羽闻言冷笑:“看来本师是让你不满意?”
“不敢,”温皇叹气,“有贵流主在,军师大人行事束手束脚,作为对手不够快意。”
赤羽举步:“过程如何不重要,最终胜利才是目的,你难道不想回去看一看自己亲手布局的结果?”
“对温皇来说,下棋的趣味在于过程,这个空间够大,我可以另起新局。”
“结果不重要,输赢也不重要吗?还是不敢回去面对被你出卖背叛的好友?”
“军师大人又在挑衅了,”羽扇轻拍前额,温皇笑道,“好吧,我跟你回去就是。”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1 18:00:00 +0800 CST  


异空间的城市,流泻着一派令人难以置信的繁华景象,夹道两旁酒楼歌楼商铺林立,小摊小贩无数,卖艺的,唱曲的……人来人往,喧哗不绝于耳。
街头,两名年轻男人并肩而行,瞬间吸引了大半条街的目光。
“美男子!”
“那一个是朱雀国的吧?”
……
一者似乎是出身富贵的青年公子。
双眉微锁,鼻若悬胆,俊目明亮坚定,微微下撇的嘴角自生威严。满头朱发先以赤金高冠束起,再从背后流泻到腰间,额前鬓角亦有发丝垂下,更加衬得面色如暖玉。
朱红间黑长袍,外面罩着白底朱纹的无袖外衣,身材颀长。
左手握着一柄朴素的朱红折扇,既优雅又贵气,步伐更是沉稳有度,透着十分严谨。

而另一位,却是一身雅致的文士装束。
浑身都是清冷的蓝白黑三色,偏偏看上去就莫名地惹眼。
黑发高冠,额头带一枚奇异印记,两缕长发自鬓角垂落到胸前。眉梢天然含笑,难掩薄唇天生冷情。一双丹凤眼极小极狭,几乎被上翘的蓝睫毛完全掩盖,迷离深邃,却也不难看,上方那两抹浅淡的蓝影更透着魅惑与神秘,使整张脸都显得难以捉摸,每一分表情都会给人一种真假难辨的味道。
他甚至连走路也不怎么规矩,脚步慢悠悠,边走边摇着那柄抢眼的蓝白色羽扇,身后飘纱飞扬,简直就是姿态万千,风骚又悠闲。

这个异空间确实不小,竟然也有所谓的“中原”,这个中原现分为六国,分别是朱雀国、大靖国、金乌国、商国、经玄国,凤国。
两人所处之地,正是凤国望京州的湖城。
既然此地设有官府,离开山贼窝,自然是进城安全,幸亏湖城离盘龙山很近,仅有几个时辰的路程,两人连夜赶路,抵达湖城时天刚亮,城门初开。
亲眼目睹湖城风物,赤羽也吃了一惊。
想不到小小湖城就如此热闹繁华,物资之丰富,竟远超外面世界,如此富庶之地,如能为西剑流占领……
赤羽暗自打算,周围的议论声却开始变得不对劲。
“他们是不是……”
“原来是断袖啊,可惜了两个美男子!”
“诶,那也赏心悦目啊。”
……

听到不对,赤羽便知他做了手脚,立即止步,侧目:“神蛊温皇!”
“军师大人有何吩咐?”
“你还没扮得尽兴?”冷笑。
“不知军师大人此言何意?”惊讶。
他一脸无辜,周围路人的眼色更不对劲,此地民风开放,丝毫不以男风为怪,赤羽心知他是故意:“本师只是奇怪,你何时变得如此顺从?”
温皇笑道:“我投降西剑流,就是军师大人的部下,不敢不从嘛。”
“果然是口才过人。”赤羽不再多言,加快步伐拉开距离。
“别人要误会,我有什么办法,”温皇摇两摇羽扇,一脸愉悦地叹气,“再说我也有吃亏啊。”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2 11:51:00 +0800 CST  
十一

“又被你看穿了。”温皇轻笑,眼睛只剩两排蓝色睫毛。
果然如此,赤羽暗暗叹息。
虽然看穿了他的伎俩,但刚才自己也是险险就真的失去冷静。
从盘龙山开始,他就已经一步步地在试探,到直接挑战自己的底限,自己才不知不觉被激得上当,此人确实善于掌控人心,当属可怕。
“你方才在打探消息。”
“此地物资丰富,军师大人想打它的主意,我却没兴趣,就顺便听到了一点点消息,”温皇也丝毫不吝啬,“昨天傍晚,这凤国京城祭天台的石镜上出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引得满朝皆惊,消息今早刚传到湖城,已经有人在谈论此事。”
赤羽立即猜到原委:“你怀疑那面镜子是离开此地的关键,所以向人打听去京城之路。”
“军师大人英明。”

赤羽面色有点差。
闹市本是消息传播之地,自己想图谋此地物资不假,但这并非是漏掉重要情报的理由,正是因为受他激怒,才真正导致疏忽,分散了注意力,在故意忽略那些闲言碎语的同时,也忽略掉了有用的消息,落后于他。
他会这么爽快将消息告诉自己,原因很简单,这个消息并不算秘密,他不说,自己迟早也会知道。
然而若是两军对阵,能早一步获得情报常常是胜负的关键。

“神蛊温皇果然厉害。”赤羽凉凉地道。
“侥幸,赤羽大人地位身份不同,有些事总是会介意,才会吃亏。”
“你就没介意的事?”
“这嘛,你可以慢慢发现。”
赤羽轻哼。
他利用了自己的弱点,虽有不甘,却要承认,这一回合自己是输了。
“此地名叫望京州,湖城距离京城只有几十里路,无怪这么繁华,”温皇含笑看着他,“从昨天起,军师大人就没吃东西,我提议,先补充体力再上路。”
赤羽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想不到练过武的身体,到了这个空间,竟然饿得这么快。
温皇一派真诚地邀请:“为了就方才之事向军师大人赔罪,这顿就由我请客如何?”
“难得你有心,那本师就却之不恭。”
“先找当铺。”
……

走出当铺的大门,温皇随意地平举着羽扇,扇面上托着两大锭银子。
“当山贼王果然不错,身上随便两件物品都值钱。”
“顺手牵羊,有损你神蛊温皇的风骨。”
“诶,我是俗人,也要吃饭,黄白之物到哪里都有用,军师大人袖中之物不也是顺手牵来?”
赤羽是何许人,来到异空间,当然不会忘记金银俗物的用处,便也随手从秋红叶房间取了些。
虽然不够光彩,但秋红叶的钱财本就来历不正,最多算黑吃黑。

被他道破,赤羽不介意:“只许你州官放火,就不许我百姓点灯?”
温皇笑道:“好吧,秋红叶调戏我,总要送点精神损失费,我这算是正当收入。”
“送你一条命还不够吗?”
“那只是利息。”
“本师竟没发现,你是个有趣的人,”赤羽抽了下嘴角,看着扇面上的银子,“别怪本师没提醒你,太张扬只会招惹祸端,有道是钱财来得容易,去得也容易。”
温皇浑不在意:“此言差矣,那只能叫意外,输了是祸,赢了就是福,没有意外的人生未免太无趣……”
话音未落,旁边突然冲出一个人,伸手就去抢银子。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03 12:31:00 +0800 CST  
这个文是一时兴趣写的大纲,发了几章,后来就忘记了……楼主只是想不到会有人追,那我会加油,争取填好它的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16 23:15:00 +0800 CST  
十六

因为之前的较量,房间里一片狼藉。椅子翻倒,茶壶整个飞到了床上,将被褥浸湿大片,几只茶杯都不知滚到哪儿去了,水盆也在打斗过程中掉到了地上,水洒满地,沿着楼板缝隙流向楼下,估计正是如此,才引得小二特意上来查看提醒。
先前放在桌上的那柄蓝白色羽扇,此刻居然还完好无损,温皇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将扇子重新拾在手里。
赤羽盯着他,眸中火焰燃烧。
温皇摇一摇羽扇,道:“军师大人息怒,我这就去叫小二来收拾。”
“还是我去吧。”赤羽开口道。
“方才他误会了,你不介意?”
“被误会的不只是我,这有区别?”
“你说呢?”
“温皇不在意,本师又何必在意。”赤羽展开折扇,走出门。

楼道两边的房间多数已熄了灯烛,与刀光剑影的世界不同,这里始终有种平静的气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许多客人天一黑就睡下了,至于那些汹涌暗流,毕竟与百姓无关。
蓦然回首,反是小人物自在悠闲。
但,优秀的人也从来不畏承担。
赤羽慢步走向楼梯口。
之前那个房间果然还亮着灯,谈话声穿透门板窗纸,在这清静的夜里,听得比白天更加清楚。那些人只是喝酒闲聊,并没有再说什么秘密。
不过有时候,闲聊本身就能透露许多信息。

“在下在京城东郊有座别院,还算清净,委屈两位先去那边住几日。”
“哪里的话,一切还要仰仗大人。”
“东郊清静俭朴,好在前日得赏一批歌姬和十名美男子,正可为两位解闷。”
……
里面人谈至风流之事,皆大笑。赤羽伫足听了片刻,移动脚步继续朝前走。
“你在听什么?”背后传来温皇的声音。
房间内,说笑声骤然停止。

心知里面的人必定心生警惕了,赤羽处变不惊:“这边吵得睡不着,正要问小二,留着这么吵闹的客人,客栈到底还做不做生意?”
房间里静了片刻,响起冷笑声:“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赤羽亦冷笑:“谁不知天高地厚?”
“自以为是的人。”
“再说一遍!”赤羽语气恼怒,面色平静。
这些人来历不凡,固然惹不起,但他们正在秘密办大事,必定不想泄露行踪,加上他们刚才确实没谈正事,应该不会主动露面。
果然,房间里有人道:“罢了,不与他计较。”
先前那人立即称是。
“真是野蛮粗俗,不可理喻!”赤羽丢下一句,面不改色地要往回走。
温皇却走过来。
“哎,让你受委屈了,”他关切地安慰,突然抬起羽扇,用扇柄重重地敲了两下门,“里面的人,小点声!”
“放肆!”
“他敢……”
先前那人咳嗽了声,里面再次安静下来,门被打开了。

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门里,寻常打扮,眼里却闪着武者才有的神采。
见到两人,他先是一愣,随即拱手笑道:“抱歉,长夜无事,与几位兄弟喝酒,不想惊扰了朋友,在下向两位赔罪了。”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朱色长睫轻抬,眼波一扫,赤羽已将屋内情况掌握清楚。
之前判断,里面至少有四人,一位“大人”和两个身份特殊的“客人”,加上一名不时上去伺候的随从。
此刻从门外朝里看,只见一个人坐在近窗的椅子上,面容被旁边站着的人挡住,他正抬起左手去挡灯光,袖子衣料极好,拇指上戴着一枚品质非凡的玉扳指。
“大人”与“客人”都不可能站着,站着的那人应该是随从。
“大人”与“客人”更不方便露面,那么出来应付的中年人,就是另一名随从了。
里面至少有五个人。

对方客气,温皇收扇回礼:“出门在外,原本该互相体谅,只怪他一吵闹就睡不着,实在是不好意思。”
中年人扫了赤羽一眼,露出明了之色:“萍水相逢即是有缘,但看朋友不像是湖城人吧?”
两人装束气质非凡,也难怪他会特别询问。
温皇道:“在下……”
“罗嗦什么,明早还要赶路!”赤羽冷冷地打断,“耽误了大事,看你回家怎样交代!”
语气暗含警告,似乎是担心泄露什么。
之前就听出他脾气不好,此刻见他这么戒备,那人反而收了疑心,笑道:“如此,不敢多扰二位,请。”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21 21:49:00 +0800 CST  
十七

两人回到房间,闭上门。
赤羽倏地转身:“神蛊温皇,你果然会生事!”
“军师大人真是会过河拆桥,”温皇摇头笑道,“难道你不是想打探他们的底细吗?我只是顺从你的心意而已。”
赤羽道:“顺从心意惊动他们,你真是有心了。”
温皇摇扇:“诶,我是相信军师大人能应付啊。”
“不是热心过度,跟出来打探消息?”
“温皇是担心军师大人出事,所以才跟出来。”
“哦?是这样吗?”
“温皇以诚待人啊,万一军师大人出事,将来我回去难以向贵流主交代。”
“你大可告诉我贵流主,就说赤羽信之介英勇捐躯了。”
“唉呀,没想到军师大人也这般有趣。”
“怎比得你乐于伪装的趣味。”

房间依旧凌乱,两人谁也没有再提叫小二来的事,那原本就是借口,真要他当着两人的面收拾这所谓的“现场”,未免尴尬。
“床上睡不得了,”温皇走过去看了看,收回视线道,“本想与军师大人抵足而卧一叙情谊,真是遗憾。”
赤羽闻言道:“你既然这么有兴致,不如本师陪你秉烛夜谈如何?”
“军师大人又使坏,我这薄弱的身躯坐了一天马车,哪比得你精力过人。”
温皇关了窗子,顺便扶起旁边一张椅子坐下,斜斜地倚着椅背,合上眼睛。
来到这个空间已经一夜没睡,赤羽虽然习惯,但他清楚,一个人持续疲劳的状态,反应力与判断力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这是十分不利的。
于是,赤羽伸手将油灯移到高架上,然后也走到桌边坐下。
就这片刻功夫,温皇已经没了动静,似乎真的睡着了。

灯影高高地跳跃,正好映照对面那张脸,清晰无比,无有隐藏。
密密的两排蓝睫下垂,嘴角弧度依旧,也许是灯光太冷清,分明亲切平和的脸,此刻反而透出一丝奇特的凉薄与冷酷,眼皮上两抹蓝影在灯光下显得更浓,越发妖魅。
他真这么毫无防备入睡了?赤羽目光闪闪。
这个人总是真真假假地看不清,自己也是生平头一次遇上这么强劲棘手的敌人。
出卖好友,自然是冷血之人。
但一个人做事总有目的,他不惜毁灭友情,宁愿众叛亲离,究竟有什么目的?
借桌面着力,赤羽单手握折扇撑着额头,慢慢地垂下长睫,仿佛陷入沉思。
这个角度,使得俊秀的脸半掩在阴影里。
赤羽睡眠本来就不深,往往一有动静便能警醒,有时接连几日策划行动,只能趁小小空隙稍作休息,这种充满戒备的姿势也是长期养成的习惯,能在意外发生之后快速应对。
两人似真似假地睡去,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还没亮,赤羽就醒来了。
架上灯油即将燃尽,椅子上的温皇仍无动静,赤羽只朝他扫了一眼,便独自下楼让小二打水。
楼下点着两三盏灯,已经有许多客人坐在桌旁吃饭,估计都是想要趁早赶路的。
掌柜坐在柜台里,见到他便笑问:“两位也是要赶路了?要吃些什么?让小二再准备点干粮带上?前头五十里都没有店的。”
赤羽皱眉问道:“湖城距京城不是只有几十里路程?”
“原来公子不知道?”掌柜愣了下,解释道,“原本你们今日就能到,但前面下雨冲垮了半面山,官道被堵住了,马车都过不去,绕道要多走好几个时辰。”他停了停,又安慰道,“公子也别急,眼下还早,赶紧吃饭上路,若是车快,傍晚就到了,还赶得上关城门。”
“嗯……”赤羽沉吟了下,突然问,“听说凤国王储已经议定九王,这一路为何不见百姓庆贺?”
掌柜闻言笑道:“这样的谣言公子也信?九王固然得圣意,但三王与六王……唉,总之事情都搁了好几年,太子这位置一时半刻哪里定得下来,不像贵国女帝,早已立定帝储。”
他提到朱雀国“女帝”,态度无一丝轻蔑。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22 22:38:00 +0800 CST  
十九

温皇整理完毕,下楼发现赤羽不在,倒是先前那小二留意到他,主动过来告知,赤羽已经吃过早饭出去了。
“不愧是军师,一丝不苟。”温皇笑了声。
小二没听清他说的什么,提醒道:“马车在门外,那位说叫你不用吃早饭了,我看他已经等得不耐烦,先生还是快去吧,再迟,只怕又要恼。”
“唉,还请你帮我准备些点心。”
小二同情地看他一眼,果然取几块点心用纸包好放在旁边桌上,又送上一杯茶水:“这些就当是免费送先生的,家里那位真是轻易惹不得啊,先吃饱。”
“多谢你。”温皇笑着接过茶。
小二迟疑了下,凑近他低声道:“方才你家那位一个人坐在这里,有客人过去跟他搭讪呢,先生该看紧点。”
茶喝一半呛住,温皇用羽扇挡去半边脸:“多谢小二哥,但我相信,他对我忠贞不二。”
小二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忙陪笑道:“是小人多嘴了,先生快去吧,慢走。”
“嗯。”温皇将空杯递还他,走出客栈大门。

天色初明,道路依稀可见,屋檐下灯笼犹未熄灭,一阵乱晃。
摇曳的灯影里,赤羽握扇独立。
晨风很大,吹得背后长发颤抖散乱,朱袖黑袍起伏不止,那身影偏偏站得挺直,在风中越发显得秀颀无比。
“像你这种懒惰的人,在本师手下已经死过几百次。”他转过身来。
温皇立即扬起羽扇,挡住那逼人的气势:“所以你是军师大人,而我只是无名小卒啊。”
“无名吗?你太自谦了。”
“哈,”温皇移开扇子,慢悠悠地打量他,“军师大人真是才貌双全,风采绝伦。”
“你!”

昨日两人要一间房是许多人亲耳听到,之前赤羽独自下楼吃饭时,不少客人就上来搭讪,称赞关切,甚至流露出要买他的意思,赤羽虽未计较发怒,却也不太愉快。
此刻听到这种称赞,赤羽便知他是有意,一定已经知道自己被调戏的事了。
“动怒了,”温皇果然道,“这只是真心的赞叹,难道军师大人以为,我也会调戏你?”
“嗯?”
“在这之前,你不会因为一句寻常的称赞而动怒,赤羽,你越来越在意了。”

不同的空间,朱雀国人的身份,往常很普通的话就无端显得暧昧。
赤羽不是会轻易受影响的人。
换成别人,自己也许根本不在意。正因为他是自己认定的对手,加上屡次棋差一着,故而被挑起极强的斗志,如今所有人都认为雌伏的是自己,难免恼怒。
“你这是在提醒本师?”
“控制情绪,才能专注下棋。”
“放心,该出手时,本师从不迟疑。”
“军师大人当然不会被情绪影响决策,但……”羽扇在胸前停住,温皇道,“你是真的在意别人的眼光,还是在意我呢?”
更暧昧的话,其中含义唯有两人心知肚明。

“嗯?!”
“纠结于对手,这种在意与反应,倒是显得军师大人十分任性可爱啊。”
任性可爱,这种词用在对手身上,而且对手还是一个男人,不仅不合适,简直是过分了。
“神蛊温皇!”赤羽扬扇指他,目光喷火。
温皇道:“你又误会了,我绝不敢有半点调戏之意。”
赤羽瞪了他片刻,突然冷笑:“好个神蛊温皇!看似诚心提醒,却句句含沙射影,有意刺激本师的情绪,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失去理智,那就错了,一而再再而三使用相同的招数,只是突现你的不智与无能。”
“诶,我确实是一片诚意,端看军师大人怎样理解。”温皇笑着走向马车。

车夫早已等候在那里,温皇先上车,赤羽随后也进了车厢,两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坐到位置上。
车门闭上,马车开始摇晃前行。
赤羽开口:“前面路被堵,听说绕道要多走几个时辰。”
“真是不幸。”
“这一路,本师也不打算再休息。”
“一定要这样吗?”
“是。”
“军师大人是在公报私仇。”温皇叹气。
赤羽往背后车壁上一靠,似笑非笑:“如你所愿,本师任性得可爱,怎能不表现。”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25 12:29:00 +0800 CST  
二十

“这么说,我是自作自受了。”
“无妨,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
“赤羽大人总是这么犀利,半点不饶人,”温皇叹气,“唉,何必做得这样绝?”
“对你,本师实在不忍留情。”
“那真是荣幸,”温皇举起羽扇,“幸亏我昨晚配了药,否则只怕真的就支持不到京城了。”
“嗯?”赤羽立即瞟他。
“因为昨晚,我并不是一直都在你的监视之下,”温皇道,“所谓天下第一,温皇也不是浪得虚名。”
见赤羽不言,他继续打开话题。
“路长无聊,不如我们就来说说这个空间的局势。这个空间确实不小,大致可分为中原,南蛮与北荒川族等七大势力。现今中原六国,数凤国最大,局势也最复杂,太子迟迟不立,三王争储……”
简单几句话带过五国,他笑道:“至于朱雀国,本朝乃是女帝当权。”
……

羽扇慢摇,侃侃而谈。他也不管赤羽有没有回应,自说自话,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对于朱雀国重女轻男的风气更是介绍得十分详尽。
“据说现今的朱雀女帝十分英明神武,治国有道,甚得国人尊敬。”
“……国人皆以生女为贵,才导致卖儿之风盛行,让军师大人无端受到了牵连……”
……
“神蛊温皇,”赤羽开口,“你真是话多。”
温皇这才停住话题:“是说吾话多,还是说,军师大人感到不安了?”
“哦?”
“纵然西剑流利用忆无心可以挟制藏镜人一时,但依藏镜人的个性,绝不会乖乖就范,必会设法营救,中原史艳文与百武会也自有谋划,加上贵流主的自负,军师大人认为西剑流还有几分胜算?”
赤羽没有否认。
尽快赶路的决定,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捉弄温皇,他是真的要赶时间,原因就是不安。

“本师牵挂西剑流不假,但西剑流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还是动摇不了你,控制情绪保持冷静,一向是军师大人的长处,”温皇突然话锋一转,“就像是某些误会,军师大人这么快就能从愤怒到接受,并且习惯,令温皇十分好奇军师大人的忍耐底限。”
“那本师奉劝你,不要妄想挑战。”
“你忘了,男人是经不起挑衅的生物。”
“嗯?”赤羽目光一闪,“让本师不快,你就能获得满足。”
“大概是。”
“这样分散注意力,就可以减轻你坐马车的不适感?”赤羽斜眸瞥着他,笑了声,“你并没有什么药。”
“被你发现了,唉,马车真不是人坐的。”温皇将羽扇覆在胸前,斜倚车壁慢慢地躺下,换成了半卧的姿态。

“哦——”赤羽也没生气,“但本师突然之间心情甚好,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真要军师大人发怒原本就不容易,有时候发怒也可以是一种计策,你说呢?”
他倒了解自己,赤羽扬眉反问:“这也同样有效?”
“游戏的乐趣在于过程,现在这个游戏,就是激怒军师大人。”大概是真话,温皇的脸色确实没有昨天那么难看。
“你自信能成功?”
“说不定哦。”
真是每一句刺激的机会都不放过,赤羽合拢折扇:“神蛊温皇,你还真是面厚。”

“过奖,”温皇撑着头,含笑道,“军师大人不只担心西剑流,还在盘算这个空间的利用价值。”
“那又如何,”赤羽直接承认,“难道你就没想法?”
“有。”
“操纵局势再开新局?”
“知我者,军师大人也。”
是这样?
羽扇蓝衫,安详的神情与斜躺的姿势,悠闲又随意,犹如画中雅士。
只是那颤动的蓝睫之下,一双黑眸狭小深邃,乍看去暗含笑意,细看时,却又仿佛透着深刻的冷。
十分温和,一丝冷寂,一丝妖魅。
热衷于操控布局,却不为权,不为利,抛弃情义,不惜一切地投入所谓的游戏,看不清他的目的,他到底在追求什么?
对于这个人,仍然是了解得太少。
赤羽盯着他道:“神蛊温皇,你真是令我越来越好奇。”
“哈。”他似乎是笑了声,合上眼睛,手中羽扇摇得越发从容。

车夫熟门熟路,路上没再停歇,大约傍晚时分,太阳还没下山,车外的大路上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不时听到人声叫卖声。
赤羽睁开眼。
果然,车夫的声音响起:“两位客人,前面就要进城了,会有人盘查哦。”
“嗯,多谢。”赤羽应道。
“这么快。”羽扇从脸上移开,温皇慢吞吞地直起身,侧脸看窗外。
“是啊,这么快就到了,”赤羽似笑非笑地瞟着他那青白的脸,手中折扇挑起另一边窗帘,“马车上这一路的风光,真是令人心情爽朗,依依不舍。”
“唉,军师大人又幸灾乐祸。”
“当然。”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27 22:05:00 +0800 CST  
二十一

比之湖城,凤国京城的城门高出了足足两三丈,坚固厚实,气势非凡,城门处的守卫也多了一半,威风凛凛地站在两旁,另有几队守卫绕着城墙下巡回检视。
两个守卫例行盘查几句,其中一个掀起车帘朝里面仔细瞧了几眼,见除了两个男人之外,车厢空荡荡的并无携带任何利器,便挥手放行了。
凤国乃六国之首,城内俨然一繁华世界。
商林店铺,高楼华台,骏马宝鞍车流水,红袖带笑倚栏杆,入眼金银翠羽,处处珠帘绣幕,便是天堂也不过如此。大街人头耸动,小巷炊烟人家,十分闹热。
据之前打听到的信息,这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石镜乃是在内城祭天台正中央。
车夫应要求径直将马车赶进内城,其间又经过一次盘查,最后在祭天台外停下,两人下车付了银子,车夫便欢喜地告辞,自回马站去了。

祭天台虽然有守卫,却并不限制行人上去跪拜神镜祈福,因为前日的怪事,此刻周围聚集着许多人,都在议论神镜显灵之事。
两人并肩站在台下朝上望,只见那块石镜高约两丈,通体漆黑如墨,呈圆形,正面极其光滑,边缘花纹分明,确实像一面镜子。
“怪事,真是怪事!”
“莫非真是神镜显灵?这两天还现过人影吗?”
“不曾。”
……
议论声中,两人同时举步登上石阶,来到石镜之下。
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两道模糊的人影。
赤羽惊愕一瞬。
几乎是同时,温皇手中羽扇也静止。
两人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迅速移步退出镜面映照范围。
两道人影随之消失。

幸亏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两人反应又极快,镜面影象停留时间短,还没人留意到异常,如此一来,两人也不能再站到石镜面前了。
“看来关键果然在此镜。”温皇重新摇起羽扇,慢慢地打量。
方才一幕证实传言不假,这块石镜有古怪,周围这么多人,镜上却只映出两人的身影,想来正是两人不属于这个空间的缘故,加上之前人影出现的时辰,正好对应两人到来的时辰,此镜必是结界所在无疑。
要离开此地,唯有破解结界。
心头不详的预感隐约在扩散,赤羽踱至石镜背后。
石镜厚约一丈,反面是不规则的凸出的纹路,乍一看像是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许是有人经常打扫抚摸,上面不见半点苔痕。
赤羽凝神观察片刻,将目光落于一处。
离地七尺高处有一个明显的凹印,正巧位于凤凰翅之上,那里缺了一片羽毛。

旁边几个人边说话边靠近这边。
“这……难道就是羽槽?”赤羽伸手抚摸凹印,音量不经意地提高了些。
“当然了。”有人忍不住回答。
赤羽侧脸道:“阁下可是姓王?方才听君谈论,十分高见。”
那王某忙道“不敢”,笑着问道:“公子不是凤国人,第一次来京城吧?”
赤羽“嗯”了声。
“这就对了,”王某立即道,“公子应该听说过太宗时那件事。”
方才见他在同伴跟前洋洋洒洒长篇大论,赤羽便料定他是健谈之人,这才有意引他搭话,闻言便顺势答道:“是仇相之事?只隐约听说了些,不甚清楚。”
王某果然被勾起谈兴:“正是!本朝太宗乃真命天子,身边诸多贤臣名将,仇相是天上凤神,承天意下凡来扶助太宗即位,兴我凤国。”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故事。
其实这个故事赤羽在客栈就已经打听到,此时再引他叙述也是有意,传言毕竟是传言,几百年前的真相,在流传的过程中通常会变得面目全非,需要比较才能判断。

那位传说中的仇相,名仇文青,是史书上记载的真实人物,深受太宗倚重信任,朝野声望极高,其一生消弭战祸治理水患提拔人才,诸多功绩数不胜数,而太宗并非嫡子,却能顺利登上帝位,据说仇文青功不可没,所以太宗即位之后,当即拜这位心腹谋臣为相。
奇就奇在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史书对他的来历却半点不曾提起。
最有名的,还是他的结局。
祭天大典之上,太宗依循祖制亲手将国玺放入羽槽祈福,谁知就在国玺放入瞬间,沉寂千万年的石镜突然散发出强烈的白光,史书记载说,在场文武百官皆“目不能视,惊骇伏地”,等到白光弱去,众人回神查视,发现有一个人不见了,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仇相。
之后太宗派人明查暗访,始终无下落。
正因为这事太离奇,民间渐渐地就有了传言,说仇文青乃是凤神下凡,前来扶助太宗即位的。




两人暂时回不去了啦,要在这里多留一些日子不过大家放心,后面会回到金光原剧情的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4-27 22:51:00 +0800 CST  
二十四

赤羽从不怀疑自己的眼力。
是意外,更是机会,进一步即是风暴中心,退一步亦可抽身而退。
既然迟早要卷入,不如顺势而为。
温皇与白枕松又谈起石镜的事,赤羽突然走到他身边站定,低声道:“神人现世,莫非是与前日那些人有关?”
“哦?”温皇惊讶,“我们有遇到过什么人吗?”
“湖城酒楼遇到的那批人,你忘了?是九王派去的。”
温皇道:“为何我不记得有这些人?”
赤羽冷冷地道:“哪件事你记住了?”
温皇凑过去拿羽扇挡住脸,低声道:“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住了啊。”
俊脸微微涨红,赤羽似乎有些尴尬的怒意,碍着外人在,紧抿着嘴没有发作。
白枕松见状忙作礼道:“都怪白某一时好奇说起石镜,引得两位失和,这真是白某的过错,该向二位赔罪才是。”

他这么说,赤羽不好再恼,拱了下手。
听到九王的消息却无任何反应,表现毫无破绽,这么沉得住气,若非早已清楚他的身份,占了先机,否则对付起来也没想象中容易。
而面对试探,温皇似乎没拒绝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他对白枕松也很感兴趣,将其认定为新对手了?
赤羽不禁看温皇。
温皇还是慢条斯理地摇羽扇,蓝羽毛扇得蓝睫颤动,犹如妖气的蝶翼。
白枕松转移话题再说了几句,就邀请道:“天色不早,白某与温兄难得投缘,温兄若不介意,不妨到舍下喝上几杯,你我秉烛夜谈?”
温皇道:“白兄盛情,实难推却……”
“别忘了正事!”赤羽冷冷地打断他。
“你……”温皇用羽扇指着他。
“罢了,”白枕松笑道,“既然两位尚有要事,小弟就不勉强,他日有机会再见吧,请。”
拱手作别。

“你这是做什么?”温皇收起羽扇。
“怎样。”
“只许你招惹女人,我在外交个朋友都不行,你真是够了。”
“那又如何?”
“你……”
赤羽寒着脸就走。
温皇站了下,摇头跟上去:“你去哪里?”
……
走过街口,白枕松慢慢地皱起眉,他突然招了下手,街角处立刻走出两个随从,他低声吩咐了几句,两人立即点头,快步朝温赤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枕松再朝那方向看了眼,上车离开。

华灯初上,映得街市如白昼,来往的车马比白天更多,一些妓馆门外还搭起了高高的花楼,近年凤国太平强盛,并不实施宵禁。
两人并肩而行。
“军师大人果然锐利。”
“难道不是你早就认出了他,所以提醒本师?”
“哈。”
神蛊温皇是不是断袖,赤羽最清楚,他的态度突然表现出露骨的亲昵,再当成刺激挑衅未免也过于刻意了,理解为提醒更加合理。
凤国王子争储果然激烈,白枕松那伙人无疑都是三王爷一派,他们拿到了九王那边的把柄,正在谋划暗算。自客栈一别,两人并未察觉被监视,如今在祭天台应该是巧遇,白枕松认出了两人,并且特别留意了,于是故意接近试探,确定两人没有问题。
不主动见礼,是要确认自己的身份,凤国男人不可能主动向后院里的男主行礼,这是极为正常的礼仪风俗,面对他的倨傲,一旦自己表露丝毫不满,等于失败。
客栈里,两人是同住一间房的情侣,此刻若关系有变,他难免怀疑。
于是,两人才配合做了这一场戏。

“看来这场戏还不足以让他信任。”
“谨慎之人,确实不简单。”
“承认不简单,是不是证明他也会成为你期待的对手?”赤羽顿了下脚步。
“诶,”温皇跟着停下,“他会是比赤羽大人更好的对手吗?”
一声哼笑,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赤羽又举步朝前走:“诱饵还是起了作用,戏还没演完,你要如何继续?”
“一切听军师大人安排,”温皇道,“谋划布置正是军师大人的强项,既然你已经起局,我旁观就好。”

客栈里那个“大人”确定是白枕松,但当时他被随从挡住,两人没看到他的脸,他的视线自然也同样被挡住了,加上楼道无灯光,他应该没看到两人,如今能认出来,除了是他对自己的听觉太有信心,更可能是那名亲眼见过两人的随从提醒了他,那名随从定然在附近。刚才赤羽捏造湖城之事,白枕松虽然没有轻信,但他是三王爷的人,会派人跟踪也不奇怪。
背后听到的,通常比当面讲述的更真实。
陌生空间,陌生城市,了解才能布局,赤羽有心熟悉京城地形,两人沿街而行。
凤国民风开放,街上青年男女公然往来,不时也会见到两个男人并肩行走,或是手拉着手,形容亲密,两人一直这么生疏倒显得特别了,尤其是看在有心人眼里。
转过几条街,两人都意识到这点。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5-03 01:57:00 +0800 CST  
二十七

“我想回去不假,”赤羽停了停,“但据我所知,任飘渺号称天下第一剑,一心追求剑术极致,这种人真的会甘心留在此地,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任飘渺是任飘渺,神蛊温皇是神蛊温皇。”
“你现在承不承认都没意义,因为就算你有隐藏实力,在这个空间也毫无用处,你我处境相同。”
“军师大人是明白人。”温皇称赞。
“所以这是一场更加公平的赌局,利益归我不假,但输赢却是实实在在,”赤羽道,“你热衷游戏,不就是追寻过程中的乐趣吗?”
“哈,知我者,赤羽大人。”
“你答应了。”
“总是我要吃亏就对了。”
这个答案在赤羽预料中,以神蛊温皇经不起挑衅的个性,根本不可能拒绝。
赤羽立即道:“我选九王。”

“看来军师大人早有盘算,”温皇道,“当下三王握有九王的把柄,军师大人方才落子,是安心要帮九王翻盘,只是……”他说到这里,摇扇动作一缓,“三王身边已有谋臣白枕松,再有你我之前的表现,你进三王府只会被猜疑,难以施展也罢,但你不选择贤名在外的六王,而是选择评价不算高的九王,这倒是意外。”
赤羽直言:“因为他的把握最大。”
九王羽翼已成,母家势大不说,又最受皇帝宠爱,这是不可忽视的优势,太子总归是由皇帝来立的,而六王名声虽贤,势力却弱太多,做任何事情起点都很重要。这个空间与自己无关,有什么样的新皇并不重要,既然如此,就该选择更容易的路走。
温皇道:“弱者未必不是胜利者。”
“没错,为弱者翻盘,这正是你神蛊温皇的长处,所以本师好意将六王留给你。”
“你又占我的便宜。”


对于占便宜之说,赤羽也不否认,挑眉:“同样的理由,有白枕松在,本师相信你也不会选三王,我与白枕松先开一局,也是给你一个了解他的机会,异空间的优秀智者,成为对手才有乐趣,不是吗?”
“这盘棋,军师大人已占先机。”
“被你看破,还算先机?”
“诶,观棋不语真君子也,”温皇笑道,“何况你我来自同一空间,更加亲近。”
“你当真不插手?”
“温皇以诚待人啊。”
赤羽笑了声,道:“就算你插手,本师也不担心。”
“哈,军师大人真是自信满满,”温皇搁下羽扇,朝他举起茶杯,“有军师大人打头阵,温皇就拭目以待,请。”
“嗯。”赤羽亦举杯饮尽。

一道木制的舱门将船舱隔为两段,船家夫妇在外间,两人在里面客间,就这么随便歇了一夜。
次日,赤羽伏几醒来,抬头见舱外天色初明,外面闹声很大,码头上开始叫卖各种热气腾腾的吃食。
温皇横卧对面席上,羽扇覆面,不知道醒没醒。
赤羽掀起帘子看窗外。
晨风徐徐,清波荡漾,热闹中也透着几分宁静自在,连同心中不能回去的惆怅也散了几分。
“他们已经离开了。”温皇的声音响起。


知道“他们”指谁,赤羽“嗯”了声,回头看,只见他正慢慢地坐起来整理仪容,端正蓝冠,轻拂衣袍,还是一派清闲从容的样子。
温皇整理好衣冠,重新拿起羽扇慢慢摇:“军师大人用这种眼神,令温皇十分不安啊。”
说是不安,哪有半点不安的模样?这种胜券在握的戏谑与调侃,正是令赤羽不喜不甘的原由。
赤羽不客气地道:“谁叫你让本师如此难忘。”
“哦?”温皇意外地笑了,“惭愧,温皇自问没这种风采。”
赤羽也笑了声:“作为第一个令我厌恶至极的人,你不用太惭愧。”
“诶呀,荣幸。”温皇大笑。

事实上,就算盯梢的没走,两人也自有办法脱身。不过眼线既然被撤去了,说明两人昨晚那场戏没白演,成功地打消了白枕松的疑心,他暂时还不会怀疑,接下来嘛……
赤羽合起折扇轻敲掌心。
外面船娘听到笑声,知道二人已醒,敲开舱门送了盆清水进来。
赤羽先洗过,趁温皇还在洗的时候,就要往外走。
“军师大人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买食物,如果你不饿,那就省下了。”
“何不等我一起?”
“你担心了。”
温皇气定神闲地道:“唉,只怕军师大人一去不返,将我这身无分文的可怜人丢在这船上啊。”
“本师一向言出必行,不似有的人出尔反尔。”赤羽斜眸瞟他,这话分明是讽刺他当初声明不与西剑流作对,之后又处处插手的事。
“真是会记仇。”温皇摇头。
“怎样,你还是信不过?”
“哈,好吧,我留在船上等你。”

城中河名为清露河,宽约十几丈,将京城分为东西两半,一直延伸入宫城,至于宫城内的上游,应该是由几条人工开凿的河渠并流而成,才不至于产生大型水患。
自西岸而上,穿过巷子,便可入内街。
街上更加热闹,虽然许多店铺还是大门紧闭,卖玩意的也没见到,但路旁巷口到处都摆着摊卖吃食,馒头面条肉汤糕饼,还有许多赤羽并不熟悉的中原食物,卖花的小姑娘们挎着篮子走过,篮子里装着新鲜带露的花枝。
赤羽没回去。
船钱还欠一半未付,略施小惩,算是报这一路的口舌之仇。
当然,神蛊温皇不可能被这点小事情难住,必有脱身之法,不过只凭身无分文这一点,他先要应付的事就多了一件,自己也就占了先机。
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本非智者所推崇,然而想到对方是神蛊温皇,赤羽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西城街道有近三丈宽,这条街靠近码头,行人格外多,接踵摩肩,拥挤不堪。赤羽正打算横穿大街,谁知刚走到街中央,前方突然一阵骚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群都争相朝一个方向涌去。
人流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所携力量极为恐怖,许多人都身不由己被带走,也有险些被挤倒的,顿时闹声哭声骂声一片。
赤羽心知这种情况十分危险,一旦被挤倒,必是任人践踏性命难保,既然此中原非彼中原,目前尚无冲突,赤羽便顺手捞起一位倒地的老者,缓缓顺着人潮移动,尽量使方向偏离,脱离潮流中心挪向街边。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耳熟的叫声。
“哎呀!”
“小姐!小姐!”
“嗯?”赤羽目光一闪,当下将老者推向前方脱离人潮,然后回身,将那名被潮水带走的惊惶少女拉入怀里护住,带到街旁。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5-10 13:08:00 +0800 CST  
多更一章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5-12 11:22:00 +0800 CST  
三十

短短一个月,朝堂骤起风浪,麦江两名属官竟私自与西蕃商人往来勾结,贪污军饷,诬陷上司不成,畏罪潜逃,此事由他们的家人主动揭发,罪证确凿了。
亲自举荐的人犯事,齐政第一时间上表请罪,痛哭自责,皇帝大发脾气,骂了他足足两个时辰,连带罚了俸禄,令其务必用心彻查,却也没有做出其他更严重的决定。
如非无奈,皇帝并不想对最心爱的儿子动手,制下出事,别人查出定受牵连,自己查出却是无私,是以朝中虽有进言,他轻轻一笔就替齐政揭过了。
皇帝的偏袒就是最大的优势,这也是赤羽选择齐政的原因之一。
赤羽心情十分舒畅。
至于那两名属官,他们再出面只有死路一条,旧帐簿也只会是诬陷长官的罪证——为做得彻底,齐政同样动了自己的人,找了两个“受蒙蔽”的替罪羔羊。
三王本想坐收利益,谁知失一先手,竟造成此等局面。其实就算证人有污点,要翻案也未必一定会输,但继续纠缠此事,代价就太大了,麦江制辖权已经不可能插手,谁也不会费力气做无利之事。
朝中连日无动静,两名在逃罪人依旧“下落不明”,赤羽就知道白枕松是要放弃了。

秋高气爽,正是收获的时节。
齐政刚摆脱困境,立即快刀斩乱麻,有麦江一干心腹出力,自然处理得毫无破绽,还借此在内部进行整顿清肃,铲除了一批不老实的官员,处理妥帖之后再上表,皇帝又表扬了他一番。
麦江之事彻底结束,齐政小妃也产下一子,在园中设宴。
凉风习习,桂香满园。
几个王子暗中斗得厉害,面上依然兄友弟恭,都来凑热闹,另有许多官员登门道贺,白枕松与顾昭也在其列。
这个空间的人寿命只在百岁左右,照此推算,三王齐盛约有四十多岁,面容黑瘦,留着短短的青黑胡须,颇有诚府。六王齐端则相对年轻,白面有须,身材有点发福,看起来更加温和谦逊,确有几分“贤王”风采。
因立大功,齐政对赤羽另眼相看,特地安排他坐在首位。
外人显然也打听过消息,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赤羽身上,正是各怀心机。

酒过三巡,三王齐盛突然放下酒杯,醉眼斜睨,指着赤羽笑道:“朱雀国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王弟好福气,从哪里寻得如此出色的美人?几时也送王兄两个?”
这种话分明是将人当男宠看待了,他因麦江之事吃了暗亏,深恨赤羽,自然是故意的。
齐政也有了些酒意,只是笑。
见他没否认,众人神情各异。
赤羽脸色一变,起身就走。
“先生且慢!”高朋忙拉住他,“王爷必是喝醉了!”
赤羽冷笑:“凤国皆是以貌取人之辈,吾有何理由不走?”
齐政仿佛也清醒过来了,满脸莫名,旁边侍者低声解释了几句,齐政慌忙亲自下席,长揖至地:“小王酒醉,竟不知王兄误会了先生,令先生蒙受委屈,小王愿代王兄赔罪,但凭先生责罚,望先生千万息怒,息怒!”
他只说是齐盛误会失言,一时哽咽,痛悔不已。
王爷亲自赔罪,态度诚恳,众人也觉得面子够了,纷纷劝说“不知者不罪”。
此时,却见一人举着酒杯过来,朝赤羽笑道:“良家主君被错认作王府中人,也难怪先生生气,不知先生那位夫主现在何处?”

短短一句话,场面骤然安静了。
众人惊愕无言,连同齐政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堂堂王爷用内院男人为幕僚,亲自行礼,实在是大失颜面。
此人自然是白枕松,他穿着青紫色外袍,仍然没佩什么饰物。
赤羽并不着急,转身道:“白长史想是误会了。”
“哦?”白枕松惊讶,“那位与先生同住一间房的蓝衫雅士,难道不是先生的夫主?”
所有人都看赤羽。
同住一间房是事实,查证并不困难,实难抵赖,那么承认又有何妨。
赤羽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枕松,悠悠地道:“同住一间房不假,但谁是夫主,先生的眼力却差了一点。”
白枕松果然愣住。
赤羽道:“从头到尾,都是白长史以貌取人,为赤羽划定身份了啊。”
顿时,众人脸色都精彩了。

齐政突然展颜大笑:“朱雀国历来人才辈出,不过是近年遭逢变故而已,先生肯来凤国效力,我凤国断无以貌取人之事,先生大可放心。”
自从朱雀女帝临朝,所有人都下意识认为朱雀国美男子会外嫁,却忘记了他们同样也可以娶,赤羽正是利用这点,反扣了个“以貌取人”的帽子给白枕松,白枕松也是有口难辩——两个男人谁上谁下,外人谁能证明?
齐政顾及自己的颜面,当然要帮赤羽,当下黯然叹道:“贵国女帝固然功绩不俗,但堂堂男人落到任人欺辱的境地,以至虎落平阳,实在令小王感慨,先生请上座。”
众人附和叹息,白枕松似乎也不觉得尴尬,斟酒赔罪,道是误会,轻轻地揭过此事。
赤羽顺势入座,重新开宴。
神蛊温皇并未出现,六王与顾昭也无异色,可见他还没有进六王府,这就怪不得自己能轻易扭转局势,有这个雌伏的身份,真期待他知道后的精彩表情。
神蛊温皇,你真以为便宜那么好捡?


这两章竟然还没写到温赤见面,今天就三更,更到他们见面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5-13 01:49:00 +0800 CST  
三更,终于又见面了啦

楼主 zuiaiwq  发布于 2014-05-13 13:12:00 +0800 CST  

楼主:zuiaiwq

字数:65935

发表时间:2014-04-01 21: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6-13 22:44:20 +0800 CST

评论数:293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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