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很难

汽车后座，沈忆泽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喊了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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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座的沈慕言打着方向盘一句话不说，显然没有要搭理小孩儿的意思，这样的戏码已经在十分钟内上演第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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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况让沈忆泽心里很方，妥妥的暴风雨前宁静，他太清楚回到家以后是什么在等着…拿出手机，他快速打过一串文字，点击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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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不过五秒就显示了已读，并回传一张乖巧宝宝的ok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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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沈慕言将车停好，打开后座车门，见儿子抱着书包卷缩在角落，轻轻一笑，"出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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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错了…"见父亲那可以说是灿烂的笑容，沈忆泽是越缩越小，恨不得能立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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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没想和他多废话，拽着小孩的衣领，硬是将他扯出车外，揪小鸡似将他带进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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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明亮的灯光下，沈慕言清楚看到自己本该白净的衬衫，沾上不少红酒喷溅的印子…沈忆泽所做的事立刻在他脑内回播，手上不由得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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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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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就被沈慕言给打断，"去之前我和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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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沈慕言昨晚确实和他说过，今天就是去吃个饭，相亲不会成的，甚至下午接他放学时又说了一遍，让他老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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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怎么知道那个江芸芸对沈慕言这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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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拿他当理由，说自己肯定需要个妈妈…我呸，他从小到大最讨厌人家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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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大着胆，当着他面抱了沈慕言…然后，然后他就忍不住拿起桌上放着的红酒，洒了江芸芸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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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芸芸一身白色礼服染上惹眼的酒红，沈忆泽不得不说他有些后悔，可同时又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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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确信，碍于他，江芸芸是不会再来找沈慕言了。

想着，沈忆泽不由得得意的笑了笑，完全忘了他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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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到模样，沈慕言差点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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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多废话，直接把人拎到书房，从一边的柜子拿出那条质地极好的皮带，"裤子脱了，趴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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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顿时有点懵，今天的流程和平时不太一样？那又臭又长的反省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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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儿子的疑惑，沈慕言笑了笑道，"赶紧的，不然等等你小叔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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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沈慕言怎么知道他联系了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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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好，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沈慕言怎么能不知道，看这小子在车上一脸紧张的摸着手机打字，他就能猜出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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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即使沈洛来，他也有绝对的自信能教训沈忆泽到结束，沈洛顶多只在门外劝说让他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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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再怎么挣扎都没用了，沈忆泽视死如归的闭上眼，将裤子都褪到脚踝，趴在沈慕言画图用的大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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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腹靠在桌沿，白皙圆润的臀部自然翘起…沈忆泽对这个姿势并不陌生，在他有记忆以来，沈慕言都是这么教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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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将皮带贴了上去，轻拍两下，"昨天是怎么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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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跟他拍胸脯保证一定老实吃饭绝不惹事，结果说是一套，做是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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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只是…只是一时没忍住……"沈忆泽话都还没说全，屁股上就挨了一记，"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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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痕是先反白，接着变红，然后微微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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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没忍住？一时没忍住就能朝人泼红酒？"小孩的话无疑是增添了沈慕言的怒火，扬起手，皮带精准咬上同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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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爸…我错了…疼……"沈忆泽将脸埋在两臂间，感觉每次陪沈慕言相亲，就是落到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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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今年才34岁，事业稳定有成，待人亲切又有责任心，所以是越来越多人主动跟沈慕言提亲，造成他不小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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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沈忆泽不得不承认，老家伙那张脸是真长得好看，几年来不但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笑起来更是吸引人，就是有他这么大的儿子仍是个抢手的货，所以他怎么也不能放沈慕言一个人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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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遵守承诺，对外人动手耍脾气…这两条错误我要罚四十下，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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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知道小孩儿个性容易冲动，不计后果的那种，为了这种破事不晓得打过他多少次了，还是改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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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道了。"听到这个数量，沈忆泽不禁心里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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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有权利说不吗？以前曾经作死说过一次，从此再也没敢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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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颈部的纽扣解开，沈慕言再次挥动手臂，让屋子里只剩下皮带着肉的声音，还有孩子不小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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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打得虽重，但总体还算有规律的，三到五秒抽一下，力度和位置整齐一致，基本不会出现'杂乱无章'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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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二十下，小孩的臀已变成一片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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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脑子里除了疼以外什么也想不到，忍不住将手背到肿胀的身后，"爸…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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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挡的，手放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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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慕言语落的同时，大门传来一阵碰撞声，接着就听见沈洛大喊，"忆泽，忆泽你还好吧！小叔来了！"

把包扔在玄关，沈洛脱了鞋毫不犹豫往二楼跑去，却发现书房的门被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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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人就在里头，沈洛疯狂拍着门，"哥！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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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桌上的小孩扭过头，一副救世主来了的感动模样，软糯的喊了一声，"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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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甩下一皮带，直接打在小孩的手背，"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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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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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忆泽干嚎一声迅速将手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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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屁股，根本没多少肉的手背快速肿起一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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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耍心眼？你以为你小叔救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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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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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沈慕言微微侧过身，语气异常冷静地对门外道，"我劝你乖乖闭上嘴在外面等，不然我让沈忆泽喊得比你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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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一脸错愕，这下真不知道怎么办，他没想到他哥会拿亲儿子当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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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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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的书房整体走米色系的简约风，沈忆泽那红肿还有几处泛紫的屁股，在衬托之下显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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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他那下手歹毒的亲爹勒令在墙角面壁反省一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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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下手太重了吧，忆泽也不过14岁，正是敏感的年纪……"沈洛同沈慕言坐在客厅，看着哥哥不太好的脸色，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你这么打他，不怕他真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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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弟弟认真的小表情，沈慕言缓过一口气道，"放心，他跟你一样，记吃不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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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沈忆泽真能记打，自己就不至于这样几天抽他一顿，给他紧紧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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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噘着嘴在心里嘴嘀咕，明明是他们大人不计小人过，怎么就成记吃不记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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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打开电视淡定的看起晚间新闻，沈洛忍不住问，"哥，可以让忆泽出来了吧，他挨那么重的打，还站那么久…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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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沈洛还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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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的目光动也没动一下，"是啊，我的心就是铁做的，所以你再啰嗦一句，我就让你跟沈忆泽一块儿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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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泽，忆泽，一个钟头到了。"一小时过去，沈洛在得到沈慕言的许可后，才敢踏进书房看小孩儿，"你爸去洗澡了，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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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一听这话，立马拉上裤子，然后咬着下唇，委屈巴巴朝沈洛走去，"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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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看他眼睛都哭肿了，心疼得一塌糊涂，用准备好的毛巾给小孩擦擦脸，"哎呦小可怜，对不起，小叔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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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沈慕言…还生气吗？"沈忆泽吸了吸鼻子，有些扭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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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就那个脾气，等他洗洗澡，冷静下来就没事了。"沈洛终究不敢夸口和小孩说沈慕言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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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沈慕言阴晴不定，有时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沉着脸要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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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忆泽不禁心里抱怨，打都打完了怎么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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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以后也安分点，胆子也是贼大，我这辈子还没干过泼人红酒的事。"沈洛捏了捏小孩的脸颊，"你想想，那衣服得有多难洗啊？下次，拿水就好，不然还得赔人家衣服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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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忍不住笑了，"小叔，你说这种话会被沈慕言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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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笑，沈洛心里也开心了，胡乱摸了一把小孩的头发，"好啦，回房间去把制服换下来，小叔帮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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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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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洗好澡，身着素色的家居服走进儿子房间，不出意料看到沈洛束手无策坐在床边，沈忆泽则在床上裹着棉被，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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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是说全包在你身上吗？"沈慕言走过去从沈洛手里夺过药膏，戳了戳床上的小山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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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儿子不可能乖乖给沈洛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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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秒，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沈慕言挑了挑眉，直接上手拍了一巴掌，"听不懂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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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疼！"沈忆泽都不知道老家伙怎么瞄准的，怎么就这么准能打到他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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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再不出来怕是又要挨顿揍，沈忆泽只好默默探出脑袋，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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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沈洛都有些看不下去，"哥，你哄哄他，别老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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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厉害你来给他上药？"沈慕言坐在床沿，直接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你赶快回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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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沈洛先是一顿，然后有些欲言又止地问，"…哥，你真的不考虑去看爸吗？虽然这次没什么大碍，但他身体的确越来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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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眸色一沉，"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见他。"

沈洛离开后，沈忆泽趴在父亲的腿上，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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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小声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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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没有回应，只是挖了一指清凉的药膏，稍微涂抹开后便用手掌下缘给儿子揉散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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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微微皱起，沈忆泽两手紧抓父亲的裤腿来分散按揉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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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佩服沈慕言很会拿捏力道，让他是虽然疼，但又不至于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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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的小动作，沈慕言微微勾起嘴角，这才说了句，"爸爸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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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不用顾虑我，不带我也没关系，你自己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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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忆泽的记忆中，似乎也就见过一次爷爷沈御衍。虽然模样声音他都没有印象…但却清楚记得，沈御衍并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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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儿子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沈慕言心里有些不舒服，"没有为什么，爸爸不会去的，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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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不会忘记，他离家六年第一次放软，带着年仅五岁的小孩回家时，沈御衍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沈忆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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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他家门都还没踏进，抱着沈忆泽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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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带沈忆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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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亲不快的语气，沈忆泽不再多说，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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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吸收差不多，沈慕言给小孩提上裤子，语气恢复平常，"下礼拜要考试吧？明天乖乖在家念书，别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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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听这话，沈忆泽顿时有些垂头丧气。

两周后，沈忆泽看着发下来的成绩单，表面看似淡定，心里却是慌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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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科目只及格了两个，还只是低空飞过…数学尤其惨烈，只拿了一道选择题的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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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像父亲看到这个成绩，他都能感觉身后才好沒多久的某个部位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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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听讲台上老师用那宛如恶魔般的声音交代，"记得带回去给家长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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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第一次，希望在学校的时间再更长些，今天他可以说是非常不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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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这成绩…"后座的白帆突然把头探了过来，"你是不想活还是准备离家出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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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离家出走四个字，沈忆泽微微一怔，但随即摇了摇脑袋，放弃这个可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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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傻，要是真的离家出走，沈慕言能饶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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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小孩只能不断祈祷沈慕言今天临时有事没办法回家，或是突然要去外地出差几天…然而事与愿违，沈慕言非但没有不回家，还破天荒来学校接他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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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自家车停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沈忆泽沈吟片刻，转身从侧门跑离开了。

过了六点，校门只剩零星几个学生，沈慕言却仍然没看到自家小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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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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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临时过来的，电话又联系不上，沈慕言只好掉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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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家一看，也不见小孩有回来过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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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觉得不大对劲，走路回家顶多也就十五分钟路程，而现在离放学已经过了一个钟头，儿子早该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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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坐不住，沈慕言再次回到学校，可除了三年级有课后辅导班外，一二年级的学生早就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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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到底跑去哪里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沈慕言毫无头绪地到附近绕了几圈，却还是没有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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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什么，他将车停在路边，打电话给弟弟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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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早点想到，那小子可能是跑去找沈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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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曾经发生过这种状况，小孩儿放学去找沈洛没有报备，害他担心大半天，孩子回来后就狠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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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沈忆泽再也不敢不和他说一声就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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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泽？他没来啊，都这么晚了。"听对方十分焦急的语气，沈洛放下手里还包着的花束，"怎么了，忆泽还没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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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几不可闻的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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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时间，光是想象儿子有什么不测，一向冷静沉着的男人都感觉要崩溃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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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眼腕表，沈洛皱了皱眉，已经七点过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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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哥，我也去找找看，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手机显示了好几十通来自沈慕言和沈洛的未接来电，沈忆泽长叹一声，懊恼着这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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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原订计画是想坐公交去找沈洛，想着能避一会儿是一会儿…但在车上晃着晃着不小心就睡着了，直接坐到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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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居然还是最后一班车，他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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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什么破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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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边的长凳上，不认识路，身上带的钱又不够打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天色已经由亮转暗，沈忆泽几分挣扎，还是决定先给父亲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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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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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忆泽抬起头，就看到沈洛的机车停在站牌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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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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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洛下车走了过来，沈忆泽立刻起身退后两步，觉得今天的沈洛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散发出和沈慕言一样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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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跑，你还想跑哪里去！"沈洛在小孩准备转身落跑的那刻，抢先拽住他的胳膊，"臭小子，为什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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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把经过自己工作的花店，附近的公车站沿途寻了个遍，本来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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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我，我……"沈忆泽支支吾吾的，感觉周围的人都往这里看热闹，脸上不禁染上一层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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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你知道我和你爸找你找多久吗？"沈洛把小孩拉回长椅边上，"坐好，再敢跑，我给你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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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只好乖乖坐了下来，呜…今天的小叔凶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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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老实了，沈洛掏出手机给沈慕言打电话，"哥，找到忆泽了，他没事…在a区这里的公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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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交代一下地标，沈洛将电话递给以乖巧坐姿坐着的小孩，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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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不情愿的接下那只智慧型，沈忆泽将听筒贴近耳朵，硬生生挤出两个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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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儿子的声音，沈慕言悬了几小时的心才总算放下，取而代之的自然是满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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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要怎么和我解释。"然后不等小孩回应就挂上电话。

见小孩宛如小狗般惧怕的眼神，沈洛心里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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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凶了几句，这臭小子就摆出一副全世界都委屈他的模样…害他良心越来越不安，甚至起了一丝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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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坐立难安的不应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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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犹豫，沈洛还是忍不住揽着小孩的肩，往自己身上靠靠，"好啦，小叔不凶你了，以后都不会了，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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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教育小孩这种事，还是让铁石心肠的沈慕言干就行，自己实在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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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一愣，沈忆泽偷偷吐了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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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就是小叔，比沈慕言好搞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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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不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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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嗯了声，语气恢复平常，"不生气了，所以你告诉小叔，为什么放学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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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沈忆泽回家是不必坐公交的，坐车的原因可能是来找自己，又或者为了去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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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有些心虚地抠着指头，"我…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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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和你爸爸讲，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出主意啊。"看出小孩儿有些紧张，沈洛猜和沈慕言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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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循循善诱的语气，沈忆泽深吸口气，将书包的成绩单拿了出来，"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但路上不小心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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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满是红字的成绩单，沈洛抽了抽嘴角，倒是能理解沈忆泽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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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高中时，沈慕言也严格监督过他的学业，而发成绩的晚上一定是趴着入睡的。虽然很可恨，但也多亏了沈慕言，让他这个几乎要被学校放弃的吊车尾，顺利考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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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帮我想个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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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都不晓得这小子对沈慕言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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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真的，他就不会敢拿这种明显没念书的成绩回来，如果说假，现在这畏惧的模样又不像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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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还是败给沈忆泽几乎能掐出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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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袋掏出一只原子笔，唰唰唰在上头签了沈慕言三个大字，递给小孩儿，"下不为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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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叔你最好了！"沈忆泽顿时笑得比花还灿烂，上前搂住沈洛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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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先别急着谢我，哥如果没签到成绩单一定会起疑，到时就功亏一篑了…"怕沈慕言突然出现在身后似，沈洛左右看了几眼，靠近小孩的耳边轻声道， "所以，你得想办法做出一张假的成绩，再拿给你爸爸签。"

"对不起，跑来找小叔没和你说一声，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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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一到，什么话都还没说，沈忆泽就立马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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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愣，见身旁几个路人围观，沈慕言才理解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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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捧起儿子冻得有些发红的脸，沈慕言嘴角上扬，关切地道，"回家爸爸泡姜茶给你喝，不然要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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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咧着嘴，差点把中午饭都给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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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什么姜茶，回去会泡给他喝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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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老家伙特别要面子，在外极少对他发怒，更别提动手…但今天，沈忆泽是真的害怕，连好脾气的小叔都发火了，沈慕言可能真要给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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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好先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借此提醒沈慕言，怕人说闲话就别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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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父亲的举动就知道彼此达成了共识，沈忆泽是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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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这样也比在外挨揍好，在外挨揍多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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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的沈洛不得不佩服小孩的机智，突然了解这小子成绩不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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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智商都拿去算计他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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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还得回店里关门，你先带忆泽回去吧，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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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慕言应了声，"今天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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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习惯听人和自己道谢，沈洛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道谢就不必了…答应我回去别打他，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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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我是你哥还是你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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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这般模样，沈洛立马噤声，给了沈忆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沈忆泽觉得这世上可能是真的有鬼。回家以后，父亲不但泡了姜茶给他喝，还开空调让他在客厅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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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坐沙发上，看向捧着杯身，对着薑茶小口吹气的儿子，问了一句，"肚子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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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都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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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家伙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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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儿子诧异的眼神，沈慕言觉得有些好笑却没表现在脸上，"饿了我就煮点东西，不饿滚去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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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沈慕言自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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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孩子他到现在都还没吃上饭，而且让小孩太晚吃东西也不好，犯胃病就麻烦了，不如现在先让他吃饱喝足，后面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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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这么说，沈忆泽就是撑死也得说饿，要知道，就算是栈板上的鱼，死前也得再扑腾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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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心大，即使知道等等就要挨打，饭也能够吃得津津有味，食欲还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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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面吃完不够，沈忆泽恋恋不舍地吃着碗底的汤渣，沈慕言见状，只好将自己剩下的面条再分些过去，并且开始为未来的伙食费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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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男人开始刷洗碗筷和锅子，让小孩站在厨房一角，自省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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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从小到大，罚站就没有安分过，站没多久就能自己开起小差，甚至玩起来…就算沈慕言在身旁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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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溜溜的眼睛左瞄右看，看见角落有块不小的污痕特别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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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是他小时候用记号笔写了些什么，可是已经被沈慕言用酒精擦掉了，只留下灰色的痕迹…想了许久未果，沈忆泽便出声问道，"我当时写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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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有点懵，沈慕言扭头一看，只见沈忆泽早没了罚站的模样，蹲在地上，两眼直盯着角落污渍，活象个好奇宝宝。

沈慕言脸色沉了几分，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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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有一天，他真能被这兔崽子给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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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到答案，沈忆泽便又问了一次，"到底写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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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泽，还记得现在该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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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将视线从污渍上移开，看着人傻里傻气地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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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亲越发阴沉的脸色，电光石火间，沈忆泽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起身面向墙壁，将手贴齐裤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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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全忘记在罚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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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站了，到房间去。"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泡沫洗掉，沈慕言关上龙头，用一旁的毛巾把手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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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却不敢动，屏住呼吸，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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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提早结束反省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容忍已经到达了极限，打算直接开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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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没按自己说的话做，沈慕言牵起嘴角，漫步走到伫立不动的儿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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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表面看似平静，但就沈忆泽这种和他大战十几年的经验来看，沈慕言现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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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房间去，听不懂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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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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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沈忆泽，到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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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父亲连名带姓的喊他，沈忆泽只好挪动双腿，碎步往房间走去。

人生里没有什么事比等待挨打更让人煎熬的，沈忆泽在房里踱来踱去，安定不下…天晓得老家伙今天要怎么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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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天正好放假，方便下死手，所以光是想像他就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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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久，沈慕言就拿着那把许久未见，黑檀木制的尺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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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脸色霎时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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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沈慕言虽然也拿尺子教训他，但大多是书房里画图用的，塑料质的格尺。塑料尺对他而言已经足够痛了，这种檀木就更不用说，每次都能留下心里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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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儿子的反应，沈慕言满意地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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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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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乖顺地过去，"爸爸，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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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著認錯。"沈慕言将儿子拉近一些，让他站在自己两腿间，"你先告诉我，放学跑去找沈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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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在公车站等沈慕言时，沈洛事先和他套好的说词，沈忆泽毫不考虑就回答，"因为明天放假，我就想去找小叔，请他教我游戏通关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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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不玩游戏，所以游戏方面的知识和诀窍他从来都是请教小叔，这理由倒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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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明显不悦地皱起眉头，"非得这么急着去？就算真要去，为什么不先说一声，让我和沈洛都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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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自己跟弟弟奔波这么久，就因为小鬼想要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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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是真的忘记了，对不起。"瞄向父亲手里那莫约四十公分的尺子，沈忆泽知道这顿打是跑不了了，因此他不找任何借口，大方坦承疏失，态度十分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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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忘记，还是有其他理由？"沈慕言直勾勾盯着小孩儿，"譬如做错什么，不敢让我知道，就想先跑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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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都怀疑沈慕言是否有读心术或在自己身上安了窃听器，不然怎么一说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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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使自己呼吸平稳，语气坚定地道，"不是，是真的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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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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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在车上睡着，手机又转成静音所以没听到。"小孩儿说得毫不含糊，这种真假半参的谎言是最难识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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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儿子的态度虽然非常镇定，但就是这份镇定让他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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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心里特别紧张，怕沈慕言再深思下去会发现什么，赶紧拉了拉人的手，满脸歉意地道，"爸爸，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让你和小叔担心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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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无辜的小样，沈慕言怎么也猜想不到，这孩子在和自己耍心眼。

沈慕言把人从腿上抱起，平放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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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儿子埋着脸哭得一抽一抽，俨然一副做错事小孩的标准下场…沈慕言只是苦笑了下，便到厕所去拧了条冰毛巾，放在人肿了半指节高的屁股上降温，而后拿干净的衣服帮他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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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怨言和意见，像个娃娃似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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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泽平时也这么乖就好了。"沈慕言轻轻说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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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挨打完的小鬼是最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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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为了让心里好过点，他默默脑补自己是古代皇上，而沈慕言是服侍他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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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孩子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像几年前一样，沈慕言又再一次的给儿子灌输安全教育，"听好了，以后不论要去哪里，一定要先和爸爸联络，让爸爸知道，爸爸同意了才可以，不许像今天一样一声不响的乱跑。你知道今天爸爸跑了多少地方，找你找了多久吗？天都黑了，如果被人拉走，就不是挨几下尺子，受点皮肉伤能解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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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新闻上的悲剧，总是建立在「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基础，所以就算是被人说保护过度，沈慕言也不愿意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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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儿子这个风险，他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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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真的令父亲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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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沈慕言严肃的眉眼，默默伸出小指，"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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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意思，沈慕言不禁失笑，也伸出指头和儿子勾指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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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爸爸给你上点药，你给你小叔打个电话吧。"拾起儿子落在地板的长裤，沈慕言将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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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接过手机，不意外看到好几则小叔发来的消息，便不好意思地拨了号码，"小叔吗？嗯…我没事…爸爸正要给我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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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儿子断断续续的谈话，沈慕言打开了薄荷味的膏药，在孩子的患处均匀涂抹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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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好，我快担心死了。"听小孩语带哭腔但还算挺精神的，沈洛总算安下心来，"上了药就好好休息，早点睡觉，别惹事了…对了，你没开扩音吧？嗯，没有就好，那什么…成绩单的事不能给你爸知道，千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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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过往的种种，沈洛都有些背后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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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过二十岁以后，沈慕言对他都是口头教育居多，就算惩罚也是小惩大诫，象征性打几下就完事，近几年打他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可要知道，沈慕言特别重视他家那只小崽子的教育，尤其注重身教和言教，在他面前说点带颜色的笑话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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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让沈慕言知道，自己擅自代签沈忆泽的成绩单，还教他怎么撒谎造假…那怕是要久违的躺在床上休养了。

跟你们说，有时候我发文少了些楼层不要太在意(除了情节明显接不上)，因为我点发送常常都失败，结果多按几次变成发了好几遍

可能是前一晚睡得早，平时惯性赖床的沈忆泽隔天难得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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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灰色的天微微亮起，他却没有兴致去享受早晨的新鲜空气，因为光是习惯身后拉扯时造成的疼痛，就费了他大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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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挨打完的第二天早上最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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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对这种痛並不陌生，毕竟挨沈慕言的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一旦熟悉起来也还能正常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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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盥洗室刷牙，洗漱完毕，沈忆泽看了眼时间，知道父亲这个点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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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可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开始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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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没醒意味着没有早饭，但实在不想在这种大冬天清晨出门买吃的，所以沈忆泽默默来到厨房，在橱柜和冰箱东翻西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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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想找面包沾果酱吃，岂料面包刚好没了，果酱也见底…没办法，最后只拿了包米果和巧克力奶，窝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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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和牛奶填不饱肚子，可没有沈慕言同意，沈忆泽又不敢再多开一包，只能珍惜地把饼干碎屑吃完不留一点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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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八点海绵宝宝都演完了，父亲的房里仍没一点动静，房门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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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一定又画图画到半夜，才会这么晚还没醒，平常还老说他没有时间观念…切，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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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愤愤地关了电视，到厨房系上围裙，打算自立自强做顿象样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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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冰箱，凭着看沈慕言做饭的印象，拿了肉片，蔬菜，以及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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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特有孝心的想——行吧，看在十几年的父子交情，也给沈慕言做一份！

沈慕言表示：

沈忆泽上网找了谱子，自鸣得意一番，像他这么好的儿子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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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切菜。"随便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刀，沈忆泽把一半的卷心菜洗洗放栈板上，一刀接着一刀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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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从没做过饭，帮沈慕言也就是洗米洗菜，剥剥蒜头这类芝麻小事，其他全是沈慕言亲自操刀，所以别问他的刀工如何，他是根本没有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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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煮煮，沈忆泽胡搞瞎搞半天，最终成功弄出一锅滚沸的黑水，上头浮着的应该是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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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尝也知道，这东西绝对不能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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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网上的图片，他真切感受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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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鼓半天，肚子只是更饿了，沈忆泽扔下围裙，理智的发现他没有做菜天份，吃的方面还是只能倚靠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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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进父亲房里，沈忆泽像小时候一样飞扑，将上半身压在人的肚子上，"沈慕言，我饿了，起来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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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不重但毕竟算是个半成年人，和小包子时期是没法比的，这一下让本来还在睡梦中的沈慕言呛咳好几声才缓过来，"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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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饿，都要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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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噘着嘴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沈慕言捂着肚子慢慢坐起身打算教育几句，却闻到儿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烧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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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个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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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沈忆泽突然想到，他应该先把厨房的残局收拾完再来，"我…我刚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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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沈慕言一听就不淡定，立刻到厨房看了一圈，发现只是新买的锅子烧焦并没有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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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沈忆泽忍不住开口，"你听我说…我…我是真的饿了想弄东西吃，不是胡搞…想说你起来也能吃…你看，我用了两颗鸡蛋…没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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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锅裏的神秘物质倒掉，放进洗碗槽里泡着，沈慕言这才转头将小孩上下打量一番问，"没弄伤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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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泽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本来以为要被人劈头一顿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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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有没有受伤？"其实仔细想想，这小子如果受伤，一定立刻哭红着眼跑来跟他诉苦，才不会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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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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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泡泡面的小鬼还想自己做饭，你以为玩过家家呢？"沈慕言无情嘲笑一波，然后把掉在地上的围裙捡起来穿上，"不是肚子饿了？还不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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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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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言拿起流理台上被糟蹋到剩半个的萝卜，放栈板上一边切丝一边问，"干嘛，你想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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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你不生气挺好的。"沈忆泽站到人身边，瞄了几眼后自觉地开始剥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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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还是这个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