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巷笙歌】【原创】无愧琴箫 (架空 师徒 古风 m\/f)写

【酒巷笙歌】【原创】无愧琴箫 (架空 师徒 古风 m/f)
写在前面的话(无关情节,仅是避免麻烦的声明):
1,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暮雪绝夏》等等,自从汐吧被封,师徒文好像也没那么多了。所以本楼狠下心决定自己写一篇,写出自己喜欢的师徒模式。希望能坚持更完。
2,此文百分之五百二原创,纯属架空文,无关任何现实问题,不针对任何人事物。涉及现实中地名等部分仅因作者是起名废,涉及传统文化等部分无关任何学术主张。
3,此文重剧情,重师徒情,希望我有能力把圈内情节融入的自然些。文笔渣,底蕴匮乏,若行文中有知识性错误欢迎提出,但不喜勿喷。
4,欢迎催更,但请文明催更,不接受脏话等任何形式的人身攻击。但作者只能尽量更,毕竟不靠写文吃饭,平时生活上的事也挺多的,所以不定期更。不过在此先立个flag,绝对不坑。
好的,详情见文吧,有问题随时提,看见就回。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6 17:00:00 +0800 CST  
留二楼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6 17:00:00 +0800 CST  
楔子
男人在廊下踱步,看着一盆盆热水被端进屋内,自己在这儿干急。
终于屋里传来哭声,他赶忙转向房门,欣喜跃然脸上。
他已经等不及了,他就等着门开那一瞬,嬷嬷将一个红被袄包裹的小婴儿送到他手里。儿子也好女儿也好,总之那会是他唯一的孩子,那定然是集全家宠爱于一身的存在。
“老爷,是个女孩儿!”
“好好好,来,快让我抱抱。纯熙还好么?”他急忙伸手去接,感觉今日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妻子的浅笑已经浮现在他的脑中,他要先她一步开始给孩子取名字了。
然而,他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他赶忙低头去看,然而怀里的小孩儿正安静的看着他。
“老爷,是对双胞胎啊。”果然,刚才的嬷嬷又抱着一个婴儿从屋里出来了。
“这,怎么会…”他突然呆立在原地,先前脸上的幸福早已没了踪影。
怀里的孩子又开始哭了,两个孩子的哭声很亮,感觉能穿过院墙,他赶紧捂住怀中孩子的嘴,生怕有什么人发现似的。
“秉文…”她看见他进来了,才小声唤了他,显然是刚刚太累了。“让我看看孩子。”
“两个女孩,看,跟你长的多像啊。”
“才出生,哪看的出像不像…”
男人不再言语了,夫妻俩都苦笑着,直到孩子又哭开了,男人才赶紧晃着手臂哄女儿。
“要不,现在就送出去一个吧。”妻子终于开口了,她知道丈夫为难,所以先开口说了。
“不行,难道我慕容秉文连个孩子都互不好么?”
“可你也知道上面只让有一个孩子…大家都是单系独支,你要是出了事,慕容氏可就要绝后了。”
“先走走看吧,大不了,以后把一个藏起来,那武功也只教一人就好了。别勉强自己了…”
妻子已经在抽泣了,在这安然绸缎下,剪过的烛芯依旧在,妆镜清明,梁燕春回,只因为这是一对双胞胎,一切好像都变了,为什么,偏偏是双胞胎呢?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6 17:01:00 +0800 CST  
第一卷:临安少年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6 17:02:00 +0800 CST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6 18:04:00 +0800 CST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6 18:08:00 +0800 CST  
三、白氏拜师
“我…这是哪里,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孩眼睛张大了些,带些惊慌的环顾四周。
“这里是临安白氏。”大长老颇有些自信的说道。
“白氏…”
“前夜我们赶过去时只剩下一片残垣了,唏嘘甚是—不过还好未绝后。”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现在不用害怕,都是自己人了,我们只是想了解那部武功的去向,毕竟那东西落到魔教人手里就不好了。”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孩开始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好像突然看到火光翻涌,耳中是木头折断的声音,温润的手掌正从她脸侧滑落…她叫嚷着不要,头痛欲裂,回应而来的却是邪狞的笑声。
突然一片苦涩在口中滑开,然后头疼渐渐消退了,那是大长老紧急塞来的能止痛的药丸。
“罢了,到也不必操之过急。”男人长吐了一口气道。
“大长老,家主让您把慕容氏独女请到议事厅去。”有侍女进来报。
“好的,就去。”“你可以自己走么。”他转而对小孩说。
“要去哪里?”
“是我们家主想见见你可以么,不用怕。”
……
小孩出屋门,才发现这是个半隔断的小院。过侧面的月洞门,入目便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近看桃李清浅,曲池人静,莺燕戏柳,春光融融。不若想象中那般富丽堂皇,拥有世家的气派,却是那么恬适大方温婉。这就是水乡该有的样子吧。
她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一直都住在如此的环境中。
随大长老绕过假山,入目便是坐北面南的一座建筑。精致的重檐庑殿顶上还可见到吞脊兽,那是鸱吻,鹞鹰和嘲风。檐下廊柱只在四周,都上墨漆,柱下以青石为磉,极尽精致。想来这建筑若是放于北方什么大户人家中,定有的一比,只是脊下的花边滴水,四面的落地明罩窗,满布的水磨砖使他必属于水乡。
正中端秀而书三字—虚白堂。
堂中无柱,家具皆是红木。上坐一五十上下男子,比起大长老更显得硬朗。
“熙成啊,这可是慕容家的?”见几人到来,这人开口问道。
“这是慕容静,可惜大概是受了惊吓,有些失忆。”大长老进屋直接行到那人左手边坐下,转而向小孩介绍道:“这位是白家家主白熙文。”
“那个东西呢?”白熙文问道。
“还未找到。”
“罢了…说不定练起来也能想起个一招半式。”“来,丫头,过来让我看看。”
小孩看了看身边身边大长老,倒也不忸怩,径直走过去。
“这丫头倒是大方。”
“是啊,当地都说慕容家的女儿活泼好动,聪明伶俐。”
“那大长老看,如何安置呢?”熙文接过侍女递来的绿豆糕递给小孩。
“这是什么?”
“绿豆糕,饿了吧?给,随便吃。”男人干脆把盘子端来了。
“对不起,我不吃绿豆。”
“嘿,熙成啊,看见没,该知道的都还知道,多半是害怕导致短暂性失忆。”
“不如让她同族里孩子一样。”大长老接过话。
“行啊,但塾里就不要去了,事情刚过去不久,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找个人收了吧。”
“我看熙辰还没成家,也未收弟子。”
“嗯,把白熙辰叫来。”
……
未多时,隔罩窗已见白衣。一三十岁有余的男子进入,恍闻竹香。
“见过家主。”男子站定行礼。细看下一头黑发用白带系起几缕,通身衣衫白里夹靛色,腰配坠玉。真乃淑人君子,温其如玉哉。
“早跟你说过不必多礼,快坐吧。”家主道。
男子垂眸笑了笑,也未答。坐下才问:“兄长叫我来是何事?”
“也未多事,前夜事你该有耳闻吧,这位是慕容家独女慕容静。这位是胞弟白熙辰。”
“辰叔叔好。”
“以后就莫叫叔叔了,叫师父。”
“兄长…”男子正要接茶,一听家主的话又要起身。
“唉,别急,我和熙成正想着如何安置这丫头呢,又看你都已而立之年,还未始事,身边也无弟子,这岂不是正合适?”
“可……”
“别可了,我知你没什么好理由,不过是想法儿推辞。今儿兄长做主,大长老也在,想推辞也不行了。静儿啊,去给你师父跪下磕个头,以后他就可以教你武功了。”
“我…”
“快去吧,多少姑娘想嫁,多少人家想请熙辰收徒都未成呢。”
小孩没再磨叽,走过去跪下,磕了三个头。又接过茶给白熙辰恭敬递去。
“兄长,这…”
家主未再说话,只摆了摆手,再看一旁大长老只是笑看着。男子也无法再多言,接过茶水饮下。
白熙文这才开口“现在形式未明,不便办拜师典礼,所以只得如此。复姓慕容本就少见,也不便再用。现下既然拜了师,也算嫡传弟子了,不如就入族谱吧。这辈是之字辈,便叫白静之如何?”未等人回答,他又问:“熙辰可还有要说的?”
“还是把排位摆上,多少通告一声吧,也顺便把规矩立了。”男子笑了笑了,知道事已至此无法变化。
他燃上三炷香带着小孩在祖宗的排位前跪好。“今子孙白熙辰在此收白静之为徒,定当言传身教,不负白氏列祖列宗。不求她闻达于世,但求问心无愧,有贡献于百姓。”他将香供上,磕了三个头,起身接过戒尺。
“伸手。”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6 21:30:00 +0800 CST  
“白氏先祖可见,今在此给你立规矩,以后必须记诵持守,否则定当重罚。”
“一、明是非然后无愧于心。”戒尺应声落下。
“疼…我…”
“重复。手伸出来。”
“明事非然后无愧于心…”
“二、知正邪然后惩恶扬善。”
“知正邪…然后惩恶扬善…”
“三、修身而后安百姓。”
“四……”
……
“啪”
“疼…我…”小孩眼睛里已经蒙了水雾。
“收声。”
“十三、敏事慎言。”
……
“熙辰啊,虽说严师出高徒,但也莫要太苛责了。”大长老看这戒尺都放回去了,小孩还是不住的哭,忍不住提醒道。
“大长老放心,我知道分寸。没什么事我就带静之回去了。”
这边家主和大长老谈论不在话下。男子带着小孩行礼离去。
“哭完了没有…”
“呜……哇…”
男人皱了皱眉。
“师父,您以后不要罚我。”
“除非你不犯错。”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6 21:31:00 +0800 CST  
四、景行行止
快一周晃过,然而白静之这几天过的…并不甚好。师父不准她踏出这名曰景行(音同形)的苑中,说是免生事端,使她这本来好动的人现在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景行景行,听师父说是出自《诗经》雅集。《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高山”乃尚德,“景行”乃至道。这名儿既是师父起的,匾上入木三分,力透纸背的字是其亲提,想来他也如那太史公,对于圣人之学问是“心向往之”吧。
的确,这景行苑中的布置比大长老那儿的更显文人气质。以篑土为台,拳石为山,斗水为池(1),极尽自然之美。更有绿竹修和,空明积水。前两日竹笋才生黄犊角,蕨芽初长小儿拳(2),昨夜一场春雨,今儿个早膳时桌上就有了小厨房调的凉拌笋尖。
看得出,师父是真爱竹的。刚住下第一日,白熙辰带着小孩参观苑里时就讲道:“竹本固,固以树德,君子见其本,则思善建不拔者。竹性直,直以立身;君子见其性,则思中立不倚者。(3)”
都说“瞻彼淇奥,绿竹猗猗。”若是不知者,谁人有看得出白熙辰本出自习武世家。
但在白静之身上怎也找不出个闺秀的气质。自从被塞了本《大学》以来,她发现只有将腿和身子放在床榻上,头倒仰下去,她才背的进书。
快一周过去白熙辰都没有教她武功,只是要求孩子每日卯时起床在书房晨读,自己则去做雷打不动的晨功。等练完回来了二人用早膳,然后给孩子讲书。白静之下午不被束着,但她徘徊许久左右不敢出苑门,便午饭后先补觉,然后去书房叨扰白熙辰,期间偶尔溜去小厨房找些糕点,钻进树林里做弹弓打鸟。
但有一事她还得惦记着,师父说一周后要考她功课,不合格便罚。一周后不就是明日么,考甚么她没有磨来,不过显然书总得背过吧……
她就仰在自己的屋里,将书举过头顶,盯着中规中矩的房梁看了会儿,转而去数屋角处的榫卯部件。
“不行不行,背书!“《康诰》曰:‘克明德。’《太甲》曰:‘顾是天之明命。’《帝典》曰:‘…’……”
……
“咚,咚…”
“进。”
“师父早安…”
“早,你自己再复习一下。等早餐后考你功课。”
男人说罢便像往常一样出去练剑了。
“哈欠…”小孩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确定师父走远了,便往桌上一趴。
门外竹林里被卷起的竹叶还未落尽,屋内桌上已是一小滩口水。她真的是太困了,昨晚迷迷糊糊背时到三更,等再睁眼时发现天边已有鱼肚白。
……
“静儿,静儿?”“白静之?”
“是,我在!嘶…我的腿…磕到了。师父…哈…哈哈…我就是有点困,就…。”
“看来你的书都背好了。先吃饭吧。”
等二人再回到书房,男人也不再废话,铺上一张白纸,又递过一根笔,说:“第一次我便不多要求,把这几天学的默写一遍即可。给你半个时辰,注意断上句读。”
“还好我昨晚熬夜把书背完了…”小孩这么想着,接过笔开始写。
一旁白熙辰也坐下来翻开一本书看。如其言,他的确未多苛责小孩。《大学》之言语本就无甚生僻,且文辞简约,篇幅短小。总共仅十一章的文章他也只带着孩子断了八篇的句读,至于理论内涵不过草草带过,所以只要孩子用心记了便不可能不会。如此看来,半个时辰显然长了,但他想着,毕竟小孩刚习字用笔还不够熟练呢。
“师父…”
“怎么了?”
“庶人的“庶”我不会写…”
“什么?”白熙辰愣了一下。“不会的话先空着吧。”
“哦。”
“错五个以上一个字一下。”他想了想,还是多少允许孩子错几个吧,毕竟第一次。
“什么?”这会却轮到小孩惊讶了。“什么…一下?”
“戒尺啊。罚你。”
“为什么写错字还要罚啊?不是背下来就行么…”
“考的就是字的写法。”白熙辰淡淡的答道:“快写吧,会多少写多少。”他看小孩还吃惊的半张着嘴,提醒道。
“哦…”
……
篇幅的确不长,小孩很快就写完了。她开始去咬毛笔后面的红线圈,看着面前满是空缺的纸,本想江心补漏,却发现就在脑边的字偏偏不愿出来。
“师父,还有多长时间。”
“一刻钟左右。”男人抬头看了眼小孩道。
“哦…”
他又开始环顾师父的书房。男人的书房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书房。除了东南两侧的墙有几扇窗户占了些许位置外,环墙皆是书架,其上不像有些人家还摆着什么薄胎瓷,珐琅彩,翡翠玉石,而是层层累累叠满了书。房中央是案几,两大一小,分朝东西南三侧。略大那张正是师父身前那张,右上角燃一熏香,自己身前一张,对面还一张上是整套茶具。南侧窗下放一琴桌,这大概是整间屋最高的桌子了,其上布一张琴,听师父说它名曰号钟(4)。
突然,她看到了对侧书架第三层处独独没有摆书的一小块儿隔间。那里分明供着一把黑檀木戒尺。
她隐隐觉得有些手疼了,毕竟那日师父在右手上打的二十几下戒尺还记忆犹新,这使她不得已又开始盯着面前的卷子,那上面可空着十几个字呢。
她感觉她快把纸给看透了。
……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7 23:29:00 +0800 CST  
“时间到了,自己拿书查一遍,把错的圈出来。”男人的声音打破宁静。
“师父…我…肯定有好多。”
“先圈出来我看看。”
……
“多少个?”
“师父…同样的字可不可以算一个?”
“怎么了?”
“我把“焉”都写错了。”


(1):出自白居易《草堂记》
(2):出自黄庭坚《咏竹》
(3):出自白居易《养竹记》
(4):号钟是本楼最喜欢的古琴款式。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7 23:30:00 +0800 CST  
白熙辰接过小孩的默写,入目便是一片黑圈圈。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
“相同的字可以算一个。但即便如此,背错的加上写错的仍有五十二个。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背。”男人皱了皱眉,不过语气道也未多起伏。毕竟君子色思温,冒思恭,他是实在不会厉声而语的。
“我背了…不就是不会写字…”小孩嘟囔道。
“若连字都不会写,只会记诵,又与不读书何异。”
“可是我本来就不想读书,我想学武功。”
“本末倒置。”
“您的意思是那些武功高手都是乱其本而行么?”白静之已经颇有些激动了。
没想到男人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等人冷静些才说:“收起你的脾气,无论从前如何娇纵惯了,在我白熙辰这儿,必须讲规矩。”
“让你读的书不是白读的。”见孩子没再说话,他才开始讲道:“首章末如何言:‘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又说‘致知而后意成,意诚而后身修。’意思是修养自身品行乃人之根本,而如何做到身修,需先格物致知。子曰:“勇而无礼则乱”,若一个人空有武艺却不循义理是会造成混乱的。而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御(5)才算得修己以安人。”
“何为“勇”之本意,《左传》言:“率义之为勇。”“勇”不是一味地生性好斗,不是以一敌百,而是有诺必行,临难不惊,舍生取义。不欺软怕硬,凌弱俱强者,才算是勇者不惧。孔子是如此教育子路的,叶公式如此劝谏楚王,所以为师也希望你成为一个真正有“勇”的武者。如此必先读书。”
白静之不自觉的站正了些,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手指在身后摩挲着。她看见师父起身,她知道男人要去拿什么。
果然,等白熙辰再端坐于案前时,将那把檀木戒尺放在了桌上。
“把裙摆扎在腰间,趴这儿。”他拍了拍身旁的书案说。
小孩儿这会儿倒是沉默的紧,许是还未从师父的训斥中缓过来,也未再迟疑,迅速将衣裙束好趴下。书案不算高,使得白静之的膝盖刚好着地,而臀部正好成了最高点。
“一共错了五十二个字,减去五便是四十七下。疼紧了可以喊出来,但不许挡,不许躲,不许咬自己,否则发现一次加五。清楚了么?”白熙辰颇严肃的道。
“清楚了…”
“嗯。”男人拿起戒尺,不过斟酌片刻还是伸手把孩子的裤子推了,毕竟他以前还未亲自动手罚过人,怕常年练武手劲打又不知分寸,把人给打坏了。
小孩儿并没有反抗,八岁的年纪还不太知羞。她只感受到身后有些凉意,然后听得“啪”的一声。
疼痛瞬间蔓延开来,男人手劲着实不小。她原先没有挨过打,所以对这样的疼痛完全陌生,但她不想大喊出来,只轻哼了声。因为她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个“娇纵惯了”的。
“啪,啪,啪…”戒尺很有节奏的落下。白熙辰看小孩刚才反应并不算大,所以力道完全不减,全部八分力道打过。五下而已,白静之的臀已经被照顾了一遍,开始泛着浅红。
“啪”又一下正落在臀峰上。戒尺已经开始叠了,惹的小孩闷哼一声,一阵瑟缩。
“啪啪啪…”
“师父…我…”
“啪啪啪…”
“疼啊…师父…”身后灼烧感越发强烈,她忍不住想伸手去够,可是身子刚转过一半又赶紧趴好。不过小屁股还是越来越低,都快要贴到腿上了。
“您轻点…我知道错了…”
“啪!”然而男人非但未减力道,反而加重了手劲,似是要惩罚刚才的乱动,惹得臀峰处的颜色一下比其他地方深了许多。“趴好,把臀抬起来。”他提醒道。
白静之再也忍不住了,因为刚才那更甚的疼痛,眼泪直接一涌而出。
“啪啪啪…”
戒尺依旧未停,数目才刚过半,她要怎么忍。
白熙辰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他没想到戒尺重叠打过的威力是如此之大,更没想到孩子刚才是强忍着眼泪。是了,他一个长年执剑力能扛鼎的习武之人,即便八分力气又岂是说笑而已?
看小孩哭的厉害,身子不住的颤抖。他不禁减小了些力气。可惜孩子现在还哪里察觉的到,只顾边哭边强忍着不让自己躲戒尺。
他决定速战速决,左手按住孩子的腰,右手五个一组,很快便把剩下的打完了。只是许久孩子还在哭,身后红里发紫的颜色竟让这个能独领江下平原十六郡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师父,您……”
“我去拿点药。”
……
男人伸手把药膏涂在小孩身上。小孩一直抓住师父的一角,却又不敢使劲。等白熙辰把孩子扶起来,把裤子提上,小孩还一直低着头。
“师父,我…知道错了。”
“我一定以后好好读书。”
“我不是娇纵成性的小孩…您,别不喜欢我…”
白熙辰一愣,才发觉自己刚才一时失语竟让小孩如此在意。赶紧又恢复平常那般温润的样子道歉。
“只不过‘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今日就当提醒,以后务必景而行之。”他说。
……
“从明天开始教你武功。”白熙辰在一段沉默后突然道。


(5):出自《诗经•大雅•烝民》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9 00:30:00 +0800 CST  
五、旦暮之事
白静之一大早便推开了门。看春日的清晨,还蒙着淡淡的乳白色的雾。远处飘渺着绿色—雾在竹林的苍翠间徘徊,又被朝霞衬出一些光亮,使得烟外晨露晶莹。太阳才微现于地平线上,所以真正动人的还是天边未褪的铅灰和江南矮山的远黛。而杏,已闹上春头,一洒光阴诗卷里。
管家叫人送来的衣服一应俱全,所以她换了一身水绿色轻纱衣。袖口紧束,足踏白色短靴,腰系素色丝绦,长发以白带单扎一马尾,满眼都是孩童的烂漫。
昨晚师父又让她上过药,所以现在身后消了肿,走路已无碍。不过她一夜未睡好,不是疼的,只是太过兴奋今日是否也能拿剑耍上一耍。
然而院中之景不似她想象,与往日无甚不同。没有斧钺钩叉闲棍槊棒,甚至连一把多余的剑也没有。只有竹光闪烁,白衣飘然,萧萧索索,爽朗举目。
看小孩已到,男人只淡淡说:“先跑十圈。”便未再多言,继续自己每日必做的功课。
这大概是先热身吧,小孩这么想着,脚下动起来。她起初跑的不慢,原先天天爬树翻墙使得她的身体素质还算可以,然而两圈下来也已有些微喘,毕竟院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绕空地一圈约有百米。
“调整呼吸,不许停。”男人看她越跑越慢,说道。“圈跑大一点。”
……
“呼—呼呼——”她终于将将就就跑完,抚着胸口就要往地上坐,却被师父一把拉住。
“以后跑完不准坐下,心脉容易淤积。去走两圈调整。”
“我…就等一下…不行了…”
“快点。”男人微皱着眉道。
“自己拉伸放松,然后过来压腿。”白熙辰好像并不打算给孩子很多休息时间。把刚才当做剑的半截竹子别在腰间。“两腿前后分开,分到最大限度。”他命令道。
看小孩照做,他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然后向下压去。“手不要向上顶。”
“师父…疼…”
“压腿没有不疼的。”“快点,三…二…”
看她不再反抗,男人一点点向下压去。心下不禁赞叹果然小孩的软开度还是好,便直接慢慢压到了底。
“数一百个数放你起来。”
“一,二,三四五…”小孩头发早已被汗浸湿,牙关紧咬,眉头蹩在一起。
“数慢点!”
……
左腿压完又是右腿,最后男人让他两腿左右分开,自己趴在地上。
“整个身子趴下去。”他说:“手不要撑着,别让我去压你。”
“师父,一百个数了。”
“不急,这个可以多耗些时间。”
……
“师父…我真的疼…”小孩看这么久师父还在自顾自练着招式,而两腿筋上的撕裂之感又实在磨人。忍不住哀道。
“嗯,起来吧。”毕竟时间已过去近半柱香,而孩子的跨跟也早已贴在地面上。“三步踢一次腿,一圈。”
“师父…我就坐一下下。”孩子刚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酸痛的腿,就听到师父又下指示,不禁瘪了嘴。
“不行。”
“可是我真的累了,就休息一下下。”
“练武本来就累。”
“我刚开始学嘛…”
“三…”
“我不起来。”小孩手撑在地上摇着头。
“二。”
“一。”
须臾间一竹棍抽在孩子的左腿上,疼的她直接叫出了声。然后紧接着又是一棍。
“师父,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别打了…”
“平时玩闹些无妨,但练功时严肃起来,否则以此为戒。”男人还执着竹棍道。“压完腿必须立刻踢,否则刚才就白疼了。”
“我现在就去,您别打了。”
“两圈。”似是惩罚,男人又加了一圈。
“踢高。步子迈的太大了。”
……
后来白熙辰又给孩子压了腰和肩,最后一项直接把小丫头疼的大哭起来。此时晨光已经洒了一地,春光融融,风递清香广。
转眼也快到食时,男人叫人烧了水给孩子擦洗身体,自己也换了衣服传早膳。
上午继续给孩子讲书,下午用一个时辰教她拳术,剩下时间便留给白静之自己练功背书或者满院子乱窜,自己则处理公务。每日如此。
现今五大家族共掌天下事,各居一方,分别是:华北的蓟城齐氏、关中的未央安氏、黄淮的伊洛嵇氏、巴蜀的锦城闻氏和江南的临安白氏。他们各掌天下五大区域,而每个区域中持有那本武功的又归各大家族直接统辖,比如小孩本属的江宁慕容氏便归属白家。
江南共十六郡,大小事务全要上书白家处理。而白家虽是金玉满堂,人丁兴旺,真正愿意勤劳政务的算上家主白熙文不过也就六位长老而已。所以白熙辰作为其中之一每日也是夙兴夜寐,偶尔焚膏继晷。
他其一便是要掌大小司礼之事,刚过清明,才筹备白家祭祖毕,便赶上季春生气方盛,阳气发泄。是月生者毕出,萌者尽达,他要下令发仓窌,赐贫穷,振乏绝。而雨水将降,要巡视城邑乡野,修堤坝,通沟渠;农忙已到,要衣青衣入庙堂,为蚕事稻谷祈。是月之末,集各郡守,行歌舞合演以使民乐(1)……
小孩儿最近倒是未多惹事,许是怕了师父的戒尺,书都认真背过,武功也按遍数落实。毕竟规矩摆在那里,错一个字一下。而若是练功动作不到位,师父便会一竹棍抽上去,说不定还要罚她耗腿。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9 18:35:00 +0800 CST  
但不准她出苑门着实苦煞孩子。苑中侍女并不贴身服侍,且都极端庄而知礼,没人能陪她上窜下跳。所以她便同师父泡在书房里,偶尔讨好的帮男人捶捶肩,或者缠着他弹琴。
哪天下雨了,她便撑伞爬上屋顶,看淅沥沥间的杏花春雨江南。
只是有一事…


(1):此段部分改(摘)自:吕不韦的《季春纪》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29 18:36:00 +0800 CST  
只是有一事…
当那日白熙辰配合着《论语》给小孩把《大学》中思想全部讲过时,本想看孩子有未理解,便问:“你以为《大学》共十一章其实所言何事?”
“不就是告诉为政者要以身作则,如您说那句,叫什么修己…。”一边转着自己耳侧的头发一边道。
“修己以安百姓。”
“对,就是这句。”
“为何这样说?”男人笑了笑,有些惊讶于孩子能做出如此高度的概括。
“曾子一开始不就写到要通过修身达到治国平天下,以明明德,亲民最终止于至善。第二部分讲诚意慎独之德,苟日新日日新之求进无非是在讲解修身之法。而最后讲推己及人的忠恕之道无非是想证明一家兴,则一国兴仁,以论述应当求诸己而后求诸人。所以此书是先提出“修己以安百姓”这一观点,而后教人们如何“修己”,最后论述原因的。”小孩颇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的确,孔夫子曾对他最得意的弟子说:‘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又说‘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其意为何,便是你所说的以身作则。”
“所以这是一本写给统治者的书。”
“写给统治者?”
“对呀,《大学》首句便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您说明明德意为发扬自己固有的仁德,亲民意为修养自身以使天下兴仁,如此算是止于至善。这是把治家之道推广至治国之道上,是让统治者以民之父母自居,以爱民之政使五谷丰熟,社会安宁啊。正所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不错,例如德本财末,先义后利便是德政思想很好的体现,这也是现世最适用的治世之道。”
“现世的确适用,不过若逢乱世便也未必可行。”小孩看师父笑意更甚便开始放下顾忌畅所欲言。“您前几日所讲的侍坐篇中公西华说:‘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我本还以为其中颇有些道家意趣,现才知舞雩之风本是指盛世气象,而孔子认同公西华,便是因为他追求的是盛世之下可达到的‘修己以安百姓’。但至于乱世之景何如,谁也不知。这便是战国时孔子游说各国而不成的原因呀。而法家在乱世中凭借着‘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的严明纪律使秦国于各诸侯中脱颖而出,却也使秦朝二世而亡,便是因为法家是写给乱世中枭雄的,而儒家是讲给盛世之帝王的。”孩子说的眉飞色舞,而一旁的白熙辰却已放下笔,神情严肃起来。
“这些可有人教过你?”似是思索片刻,男人问道。
“没有,我自己想的,怎么了嘛…师父?。”小孩看师父没了笑意,也有些紧张。
“你可知何为‘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又可知‘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男人正声道。看孩子摇了摇头,他继续说:“你见嬴氏如何统一中原却未见霸王如何自刎江东,你见曹孟德宁负天下人却未见其如何求贤若渴。老子有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又云:‘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法家固然讲求以法度人,却忽略了人之本性,毕竟虽法制森严,难道就该倡导大义灭亲之举么。而儒家并不是只讲仁道,它当然要遵礼法,譬如当别人问曾子:若是舜之父杀人,该当如何时,曾子便答抓起来就是了。可他又说皋陶可以抓人,但舜同样可以弃掉天子之位,背着他父亲跑去海边使其免受刑法,这便是儒家与法家的差别所在,也是儒家之所以能几次衰而复兴的原因啊。”
“邦畿千里,维民所止。国家应当成为百姓居住的乐土,而不是严于鈇钺的大理寺。而儒学之伟大不仅在于巩固疆土,维护安宁的统治需要;更在于愿天下无讼的抱负。这可不是坐拥江山万载而不衰的野心啊,而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否则为何有:‘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之言。”
“你能够将为师讲的真正理解,并进行思考的确值得鼓励,但若是才读过一本《大学》便将事情想的过于绝对难免有些偏激,甚至夸夸其谈。你的确聪慧,但也需稳扎稳打。今日你我算是讨论,为师鼓励你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但也要等你真正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以后再来验证答案了。”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31 00:23:00 +0800 CST  
……
桐月末,白熙辰说要筹备歌舞合演之事,需出门几日,便把白静之送到大长老白熙成那里。临走时叮嘱孩子每日务必练功,并布置功课等回来检查。
静之便同大长老的关门弟子白念之住在一起。这孩子尚为襁褓时就被大长老抱回来,说是被人弃在路边的野孩子,无父无母。白家向来不吝于扶危济急,而大长老更是和善,这几年一直把念之当自己女儿养着,即便孩子犯了错,也最多训斥几句,使得这小丫头活得倒也颇像个小小姐。现下两人刚好年纪相仿,正好凑在一起。
白静之刚搬入念之的房里时便请求那儿的大丫鬟明天卯时叫自己起床练功,毕竟再新鲜的日子也不能忘记师父戒尺的威力。可惜这俩小姑娘三更天还蒙在被子里说笑,使得丫鬟们翌**拖硬拽也没能把孩子叫起来,只得罢休。
直到隅中十分,静之才慌然坐起,心下暗自责备。
然而上午两人在书房里读书,刚未及一刻钟便玩起藏钩之戏;下午练拳未等出汗,便拽着丫鬟们玩捉迷藏。大长老见两个小丫头好容易有了玩伴,只笑笑并没有管束,放任两人耍了一整天。直到日暮黄昏,夕阳落尽,白静之才发现今日的功课是一点未做。
可是睡一觉她便也忘了自责,两人第二天又是胡乱玩过去。
第三天甚至出了院子,要去游整个白家。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1-31 00:23:00 +0800 CST  
起初白静之还略有顾及,毕竟师父不许她到处乱跑。不过大长老只笑着说不要张扬,便放两人去了,使得孩子像是脱了缰的马。
白家的院子分东西中三院,皆是园林式涉及。中院前有三白殿,后有虚白堂,前者主政,后者作内殿,兼主礼。西院便是几位长老所在,各有属院,譬如白熙辰的景行苑,大长老的水石居,家主白熙文的量守斋,西院正中有一五层塔,为藏书阁…而东院,为白家内院,设学堂。
最爱中院后的泛香湖。缘何泛香,定是因那满湖田田的荷叶。有诗云: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想必这泛香之名便是出于此吧。
湖前有一石舫,湖上一座湖心岛,其上两座湖心亭,一名萦波,一名飐风。怪的是这亭侧无路,若要上亭对酒使香泛金卮,需得摇舟而至。倒是要真如诗仙《采莲曲》中所言: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了。
此时暮春时节,小荷连尖尖角都还未出。两丫头到河边,正见有人打理荷叶长势,便呼过岸来,让人摆渡送她们上岛。一时间荷风送香气,香满烟水,一片惬意景象。
而白天游逛一通,白静之傍晚回到书房便开始补起功课,也不管字如何龙飞凤舞,句读断的是否文意通畅。反正第二日再出去玩。
如此晃过几日,一天两人又跑到西院。本是一个追一个跑,谁成想转过拐角时差点撞了人。念之见状赶紧停下道歉,一抬头却见一白衣男子。
“辰长老……”她退后两步小声叫道。
后面静之紧随而来,却反应不及直接撞在了念之背上,弄的两人一个趔趄。“怎么回事,突然停下做……”话还没完,两人四目相对,惹得孩子差点又没站稳,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师父…”缓过许久,她才叫道。
“嗯。”男人算是应答。转而对念之说:“你回去告诉大长老,就说静儿我先带走去了,回头再亲自去感谢这几日对小徒的照顾之情。”说完,便自己先向前去了。
静之与念之对十几秒,也来不及多想,赶忙小跑着追上去。
待到院中,男人才停下脚步问:“你这几日功课可做了?可有练功?”
“我…自然练了。”孩子还微有些喘着道。
“那好,给你休息一刻钟,把汗擦一擦,然后把招式过一遍。”说完男人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也未给小孩回话的机会。再出来时已换过一身衣服,时间刚好一刻钟。
他只是看着孩子走着招式,期间表情并无丝毫变化。却在孩子收势后说道:“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几日练功没有?”
静之心下一凉,胸口一阵起伏。心跳仿佛直顶到额头,使得那瑟缩的冷战由脚到腿由腿及身,迅速如雷电般穿过了整个身子。
“师父我…刚才有点累,可能…”
“回话!”两字声音不大,却极有力。
小孩差点没向后退去,却终不知是因为碍于面子嘴硬,还是怕师父会直接将她拎进书房抽一顿,她硬是说出两字:“练了”。
“好,马步开始。为师临走时说过每日需扎一柱香马步,现下也不多要求你,便一柱香。”说完,男人便转身进竹林折了根竹子。
“啪。”小孩才刚扎好,大腿上便挨下一棍。
“太高了,往下。”
“师父,我…”
“收声。”
……
“啪!”
“腰上用劲儿。手臂抬平。”
“啪!”顿时,小孩右胳膊上便是一道扎眼的红印。
“师父…”她的腿到现在本已是强撑,又挨了两棍子,已经抖的厉害。
“才半柱香就坚持不住了?那你平时的马步都是怎么扎的?”
“啪!”这一下打在腿上,使得孩子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起来。”男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孩子说道。
“师父,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功。”孩子,几近崩贵,已经带了哭腔。
“你不是说自己练功了?为师现下只是检查成果。起来!”
“师父我错了,我没练,我以后不偷懒了,真的。”
“哦?可是为师刚才问你两次你都回答练了……你入门第一天为师就告诫过你不可欺骗师长,现下两次却都未答实话,你可知按家规该当如何?”见孩子摇了摇头,他便说道:“二十板子。”然后,拿着那截刚出土便被折下的嫩竹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走去。
孩子吓得赶紧起身追去,却一进书房,还未等解释,就听到男人说:“我这儿也没有板子,便用它吧。只是板子的威力可比这竹子大多了,所以数量翻倍你再加上你练功欠的一共六十下可有异议?”
“我……”
“没异议便过来找个地儿扶好吧。裤子腿了。”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2-01 00:37:00 +0800 CST  
另一边白念之一路跑到大长老屋中,见没人,问丫鬟说是去了家主那里,便又小跑到量守斋。进月洞门看书房中似有二人正坐,许是聊什么事情,只得站在门口等着,然而等了半柱香还多,也不见自家师父出来,便只好在屋外喊道:“师父,静之出事了。”
白熙成这才慌慌张张出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才我们玩时撞见辰长老回来,他便直接把静之带走了,许是现在已经……板子炒肉了。”
“诶呦我当是什么事…为师方才在和家主下棋,你直接敲门进来不就是了。”
“这是大事啊,辰长老那么严格…”
“为师同你现在去看看就是了。”
念之在前小跑着,拉着大长老就到了景行苑,正听见书房内“啪!”的一声,伴着小孩的哭喊声传出。
“你看看辰长老,为师平日对你实在是宽松啊。”
“您还是先去把静儿救出来吧,听着都吓人。”
白熙成摇了摇头,上前去敲门。
“熙辰?”
里面哭声逐渐变成哽咽,白熙辰才来开门。
“未能及时还请您莫见怪。”
“无妨无妨,我本有些事找你,现下看…”大长老向屋里撇了一眼,入目便是趴在书架上抽噎不止的小孩,只是孩子的裤子早已提上。
“无碍,您请进。”白熙辰知道既然大长老已来,现下是罚不了孩子了。便让小孩先出去,两人又说些什么不在话下。
只看孩子仿佛浑身脱了水似的走入屋门,便见念之站在身前。
“对不起…”两人对视一会儿,念之率先小声开口道。
“对不起什么?”小孩还在抹眼泪。
“让你受罚。”
“…怎么会怨你?”
“还不是我天天拉着你玩。”
“我还要谢谢你呢,否则我都不知道要到哪天才能逛一逛这院子。”
“唉…先给你上药吧,你有药么?”
“在我屋里呢。”
“那走,来,我扶着你。”
……
小孩在榻上趴了会儿,许是累了,也未和念儿多说话。大略一刻钟有余,大长老从书房出来带念儿回去,她就自己迷迷糊糊睡去,等醒来已是日沉之时。
将落的太阳投过窗子斜照在桌角,落日熔金。她房里未点灯,因为没有旁人。
暮春是杜鹃的季节,真当是“林莺巢燕总无声,但月夜,常啼杜字”。此时飞鸟正归林,独留一声“布谷”在窗外叫的真切。
她突然有些难受,不知是疼的还是怎样。现下小眼睛里尽是茫然,她突然意识到脑中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现在却如一团乱麻。
翻身下床,这是毫无原因的冲动。她忍着疼出门,看到书房的灯下恍惚一人影还端坐于案前,手执毛笔,便几步过去立于书房外,却始终未敢敲门。
西边的地平线已在吞噬那静穆又辉煌的太阳,云彩染下烫金,将这本来朦胧的日落勾勒出一丝确切的痕光。
突然,男人的声音将她胡乱的思绪拉回:“怎么,还不进来。”屋内师父的声音一如往日平淡。
“师父…”她隔着门唤道。
“嗯,进来吧。”
可是进来后师父什么也未说,她只得乖乖的跪坐在她的书案前,寻个姿势将身后悬空起来。
对案的砂瓶中还烧着水,不一会儿便听见水开的“咕噜”声,男人起身将滚水倒入装有茶末的茶碗中点茶,伴着流水的声音,茶汤上泛起一层乳白色的泡沫。
动作行云流水,终了,男人复又坐回案前,抿了一口香茗,一切便重归宁静,只留下半屋茶香。
“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实在熬不住了,她尝试着开口说道。
“嗯。”
嗯?嗯什么?她想着。她现在只想打破这房里的宁静,太磨人了……可她又怎样也不敢说出那句请师父把剩下数目罚完的话,先前她才挨了二十多便疼的厉害,还有三十多下……她瞟着书架,一遍遍瞟着,那杆竹子就同戒尺一起,静静的放在那单独的隔断中。
“师父……”
“你还有三十六下。”男人也不抬头。
“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把欠下的功课补上。还有…还有,我以后绝对不说谎了,我只是有点怕……师父…”
“行了,两个选择。去拿竹棍来,或者就此罢了。”
“…”她知道不能…不能说不打,可是…
她心里一遍遍给自己加着油,一遍遍倒数着三,二,一…屋中的茶香已经淡不可闻,她却依然未起身。
“不想挨便算了,大长老刚才还劝我不必如此严格。”男人抬眼看了一眼小孩,又伸手拿过砂瓶向茶碗中续上一些水。
“没有,师父…我错了”她突然站起身。
她实在不懂师父话中的意思,心中凉意一阵阵侵袭着,还牵着身后一阵疼。她怪自己冲动,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呀。
她只好,低着头走到书架边,拿过那杆竹子跪到男人身前,双手托着等男人接过。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脸上已经烫的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然而白熙辰并没有直接接过竹棍,只是转身看着她说。“你可想清楚,还有三十六下。为师没有强求你。”
“…我真的错了,您罚我吧。”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抖动,她觉得师父这么说一定是真的生气了。
男人这才接过竹子让小孩把裤子褪了撑好。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2-01 22:59:00 +0800 CST  
孩子白嫩的皮肤上已是布满红印,双腿如筛糠式的颤抖着。然而男人走到近前一棍子抽上去,似是完全不打算放水。
“啪!”白静之身后瞬间生出一道红印,很快又化作一条肿起的棱子如山丘般横在臀峰上。
男人以一个较慢的速度一下一下打着,等前一下的棍痕已经肿起,才复落第二下。
“啪!”
……
疼,是真的疼。
可她不敢大声呼痛,只得咬紧牙齿不让喉咙中冒出的声音过多流露。那疼痛尖锐而深刻,每一下都是迎着上一次痛感的退潮打来,又推起更更的波峰。她的腿抖的更厉害了,连带着身子,双臂和手指也在抖。
“啪!”
“啊!”她终于站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刚才的棍子直横穿两道山丘抽来,惹得一处深红,一处青黑。
“起来。”
“师父…”那眼泪已洗了面,小孩两眼赢满了晶晶莹莹的东西,好不惹人怜。
“还有十五下,起来。你自己选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脸上表情毫无波动。
“师父,太疼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三个数。三,二……”
“我起来,现在就起。”她大哭着,抽吸着急忙扶着书架再次撑好。害怕,真的怕…
不过待小孩转过身,男人终于还是皱了皱眉。孩子的臀上已经无处落棍了,他想着,手上只好下移。
“啪!”然而当棍子抽在臀腿交界处,掀起的痛感更加激烈。她哭喊着,几近崩溃。
白熙辰似是也看不下去,手上加快速度,终于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
“啪啪啪啪啪!”最后五下打完,白熙辰好像也长舒了一口气。
“静儿?”他见孩子依然哭声不止,想伸手去将人扶过来,却被人瑟缩着躲过。
“静儿…为师打重了。”
“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孩子却还哭求着。
“为师知道了,是为师下手重了,过来让我看看伤。”男人尝试着将手伸过去,才将孩子扶到身前,慢慢打横把人抱到腿上,避开伤处。
然而静儿却还低着头,泣不成声。
无奈抱去房里上药,又是打水,又是毛巾。折腾许久男人打算先出去让孩子换身衣服,却被人儿一把拉住衣角。
“师父,您罚我受的住……我脑中好乱,乱糟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怕……”可不可以抱我一会儿。她没有说出来。
白熙辰再一次被孩子的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多少年来他谨守君子之风,方才折腾近一个时辰也仍然不能扰乱他的发丝,依旧白衣翩迁,纤尘不染。可他现在只能凭借本能,复又坐下,把孩子搂到近前,让她的头倚在自己的胸口。
“为师…前几日处理好了一些事情,等忙完这段,带你去游临安城吧。”他缓缓说道。再看孩子仍眉头紧皱,将睡。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2-01 23:00:00 +0800 CST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2-02 15:51:00 +0800 CST  
楼今儿写数学去了,咕一天的文,非常抱歉🙏

楼主 玄水心  发布于 2020-02-02 20:58:00 +0800 CST  

楼主:玄水心

字数:30846

发表时间:2020-01-27 01: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03 13:02:10 +0800 CST

评论数:27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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