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瓶\/邪瓶】疗养院by天光猫(含生子、乱伦及解密)

一楼度娘
经常从贴吧转东西走,于是做点贡献,转回来一篇
有很大篇幅羽瓶请注意,且含H
咨询过吧主,但如果还是不合适转到邪瓶吧的话,请告之:)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03:00 +0800 CST  
二楼授权
QQ要的=。=如果不成的话,我再去贴子下边补要一个吧……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06:00 +0800 CST  
(一)

岳麓山清风峡。
天黑透后就看不清楚了满谷猩红的枫叶,半山坡上的爱晚亭里,男人和女人自来后已经沉默对峙良久。
女人忽然站起来,在亭内缓步一圈,紧了紧肩上雪白的狐裘披肩,玉白的纤长手指拂过亭柱上的刻字,叹口气道:“经年不见,五哥倒学会了附庸风雅。”
男人依旧坐在原处,嘴角一抹温和浅笑,眼睛却一瞬不瞬锁在女人侧脸上。
“你一点儿没变。”
女人并没转过来,挺直了脊背,声音却愈发清冷,“眼下长沙时局不好,五哥特地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上这么句没油盐儿的话?”
男人眼中笑意更深,却也无奈似的摇摇头,“你知道我找你来的用意——”
“那件事的话,你便不用再说了。”没等男人继续说下去,女人便打断了他的话。
“那姓冯的不是什么善茬,你该知道。”
“我自然知道。”
“那你还要嫁他?你可真正想清楚了?”
“我当然想得清楚明白不过。”
“仙儿,你真不必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五哥费心。”
“仙儿!你不要任性!我知从前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
女人忽然笑了,转身来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五哥也还是没变,和从前一样儿的知道怜香惜玉,也难怪女人都要被你迷了心窍,就连我那发小儿,杭州的名门闺秀,也不过和我这女盗墓贼一般的眼光罢了。”
男人眼中黯淡了一下,却不过一闪即逝,声音依旧坚定,“是我负你。”他顿了顿,“可我不能眼看你引火烧身。”
女人并没接话,男人继续道,“张家的那些事,水深得早已经不在你我这等人的料算之内,如果可以,自是离得越远越好,你是个明白人,张起灵的命数,当真是你我能改得了的?”
女人闭了闭眼,轻轻开口,“人活一世,总有坚持要做成的一样事,要不就算是白活了。冯家的势力,勉强也能和大佛爷周旋得上,我现下能做的,不过如此。”
男人凝眉看她,只见她眼中平静如水,无波无澜。
“值吗?”
“值。”
又是一阵沉默。
“罢了!”男人长长叹息一声,振衣而起,他比女人高出了大半个头去,便颔首凝视女人的眼睛,见里面倒映着清澈月影,不禁心中触动,一时间竟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又强自忍住。
“仙儿,你既还叫我一声五哥,我便不会对你的事坐视不理。今日一诺,若今后有能襄助之处,吴家定当赴汤蹈火!”
他对她抱拳,“后会有期。”
男人转身大步离去,挺拔的背影很快融进古道夜色里,女人慢慢坐下来,在黑暗中落下许久以来的第一滴泪。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07:00 +0800 CST  
(二)

室内闷热异常,齐羽靠在窗边,手指间的烟燃了一半,烟灰落在窗框上。外面刮起了大风,震得木质的窗框砰砰作响,透进来的风里闻得到土腥气。
格尔木的夏天本来凉爽,这样的天气不多见,此刻天际乌云翻滚,眼看就是一场雷雨。
桌面上摊着一份报告,首页上照例写着“绝密”二字,就是这份报告里面的内容,难免让他心绪不宁。
他在烟灰缸内掐灭烟头,拿起报告,出门,落锁。
疗养院的大楼内光线并不好,老式筒子楼的结构白天也显得阴暗,何况外面正是阴沉天气,头顶隔5米一盏昏黄的灯泡,却映得四壁都是影影绰绰。
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行至尽头时,在一间看起来极不起眼的小门前停住。
他掏出一把黄铜钥匙,开门进去,里面更加黑暗狭窄,而且几乎称得上简陋,转圈几个平米,只有一桌一椅一张小床一个破旧衣橱,墙角还凌乱的堆着着几样杂物,都蒙着一层灰尘,看起来是一个废弃的值班室。
他径自走到衣橱前面,打开后,露出一道不大的厚重金属暗门,他插入钥匙,熟就的轻旋几道后便开启了门上的密码锁,洞开的门缝黑黝黝,只容一人矮身通过。
进到门内是一条向下的狭窄通道,每隔一段就有一盏惨白的应急光源,他低头疾行,脚步声在甬道中悾悾作响。
通道错综复杂,组织所有的隐秘机构,全部设在疗养院的地下。齐羽熟识这里每一处暗道与拐角,几番穿行,他的目的地到了。
这是一间写着“档案室”的房间。内里几排资料架,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带编号的文档和录像带。
齐羽将手中的文件贴上“02200058”的编号,仔细纳入相应的空档内。
做完这些,他并没立即离开,而是退后几步,靠在进门的墙边,环顾架上满满的文件,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睛发酸,心中也堵得难受。
这么多文件,全部是为了研究一个人,一件事。
有多少个文件,就有多少次试验,就取了那人多少次的鲜血和体液,就让那人生生挨了多少回的折磨。
他不禁喉咙发紧,伸手去摸衣袋,出来时却没带烟,况且这里也禁烟火。
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冰凉的地下室的地面,即使在夏天,也泛着浓浓的寒意,夹杂着霉败的气味,他忽然就觉得窒息。
张起灵。
每份试验报告的题头研究对象那一栏,都写着这一个名字。
张起灵。张起灵。
齐羽捂住眼睛。
这个名字好像是一个诅咒,紧紧扼住他的喉咙,禁锢着他的灵魂,让他不得出路——却又带着蛊惑的香气,让他情不自禁要沉溺下去。
他恨死了这种感觉,他又爱透了这种感觉。
他把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下一次,他必须得亲自动手了。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07:00 +0800 CST  
(三)

齐羽第一次见到张起灵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自己总有一天要死在他的手上。
其实那次他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组幻灯片,而且那上面的人看起来已经快要死了。
他的四肢骨骼断成了很多截,后背也不知给什么掏出一个血洞,创口撕裂程度参差不齐,看着就触目惊心,据说还有一根肋骨斜刺进右侧的肺叶里。
只有一张堪称美丽的脸是完好无损的,虽然因为失血过度而脸色惨白,神态却像睡着般安然纯粹。
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就好像是一个惨遭蹂躏的精致玩偶,于破败的身躯中流露出脆弱而致命的美好。
按照张起灵当时的情况,换做平常人早就死了几回,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更在短短几个月内完全恢复,只除了失忆和神智不清,再没留下哪怕一丝伤痕。
尽管当时没有人敢议论声张,但是九门之首的张大佛爷背后的势力,以及他所受命的任务,九门中人无不如芒在背,但是因着张起灵这个意外的契机,作为张家后人的张启山,立即将工作重点放在了他的身上。
寻找张家古楼的秘藏是一方面,而张起灵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开启长生奥秘那条捷径的一把现成的钥匙。
齐羽想,张起灵那时还是太过于年轻,错信人心的下场,就是二十年的身陷囹圄折磨无边。
随着上一任负责人的讲解,幻灯片一张一张的切换过去,放映室内每隔一会儿就会陷入完全的黑暗中,然后又有光亮起,他的种种姿态便赤`裸裸闯入他的视网膜。
可是无论何种姿态,他的脸上都只有一种表情,恬静,纯粹,半垂着睫毛,即使神志不清,也安静得像是半睡半醒的懵懂。
齐羽看着看着,便像穿过了许多的时间,又像只过了一秒。他的手掌心出了汗,心里却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就好像合该命中注定,他与他方才谋面,却是因为被他张起灵混淆错置了时间,将过去的与未来的颠倒,所以,他和他在历尽了彼此的纠缠之后,这才刚刚遇见。
这张家的最后一个张起灵,由他的同根族人张启山亲自下令在他身上所进行的研究,远比“研究”二字听来要残酷得多。
他的血太过奇特,他是长生的活体标本,他的一切生理现象都值得研究人员细细地推敲。
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往往会做出不把同类当成人的事情。
张起灵那时候便没有被当做人看待,他是珍贵无比的,但他只是一个珍贵无比的试验标本而已。
为了针对张起灵建立完整的生理数据库,甚至会对他进行诸如毒性耐受、疼痛耐受极限测试这样稀奇古怪的研究。
加诸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各种试验,无不是对他的种种苦痛折磨。
可是,只要控制好最后的底线,多么严酷的伤害他都能活下来。
张起灵就像沙漠中的仙人掌,被人切了一刀又一刀,割了一块又一块,只要留下筋络不毁得彻底,就总会一直一直的愈合,然后等待着下一次再被切开。
将近二十年中,对于张起灵的研究报告,包括了几十个详细的分类和数千次试验的结果,均被系统整理成“绝密”级别的详细卷宗。
每份报告都有独立的编号,这些文件全部归档存放在格尔木疗养院的地下档案室内。这间档案室与所有的实验室一起,都属于这个由战时防空坑道改建的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的一部分。
自二十年前于四姑娘山一役惨烈变故,老九门立场分裂,明里虽风平浪静,暗里却早已波诡云涌。这场历时二十年的多方角逐,却不能简单用“对立”或者“联合”这样的词汇来概括。
齐羽可以算是老九门第二代中极优秀的一个,而最重要的,是他所表现出的坚定立场,也正因此,方才年纪轻轻便取得了张启山的信任与赏识,并被派遣入格尔木的秘密研究基地,接管并继续对张起灵项目的研究。
然而齐羽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是那种可以用极大的耐心和漫长的时间去等待一个机会的人,他的不认同或者反对的话语,从来不用嘴巴去说,而是用最后的事实来说明。
但是他的时间并不宽裕了。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08:00 +0800 CST  
(四)

在齐羽的手中,研究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
他的大多数时间都耗在实验室里,隔着玻璃罩,看着铁笼中的张起灵。
那人被关在拇指粗的钢筋焊成的结实牢笼中,然而任谁也难联想到,这个蜷坐在笼中一角,抱着双腿垂着细密睫毛的年轻男人,失控起来就可以一把扭断某个身强力壮的人的脖子。
自从出过那样一次意外,张起灵就一直被这样严格的禁锢起来,因为他的意识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恢复了。
研究人员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一头丛林中捕获的凶猛猎豹,尽管他在大多数时间都处于一个静默不动的状态,但谁也不敢轻易试探他的尖牙利爪,却又往往会在制服他之后,生出一种残忍的快感来。
然而这只优雅美丽的危险野猫,在齐羽的面前却是奇怪的驯顺,同他作近距离接触时候,齐羽甚至都不用穿着特制的防具。
这其中的原因,天知地知,也只有他与他知。
“忍。”
第一次见面时,他屏退了其他所有人,坦然靠近被扣牢在试验床上的他,他仔细凝视着他极美丽的眼睛,缓缓靠近后,附在他的耳畔悄声说了那个字。然后他说,“其他的就交给我。”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只能信我。”
“如果你说谎?”
齐羽轻轻地笑了,依旧在离他极近的地方,把温热的吐息送进他的耳道中去。
“那么你必有一天可以杀了我。”
他轻轻舔进他的耳廓,带给他一阵潮湿的战栗。
自那之后,抽取血液、骨髓或者提取**的操作大多由齐羽亲自完成。张起灵总是会安静的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臂弯里,任他予取予求。
齐羽在工作的时候是一丝不苟的,他的严肃与专注,同四周泛着金属和冷光灯色泽的实验室相得益彰。而他的动作又像极了一个温柔的情人,对心爱之人照顾得极尽周到。
只有张起灵知道那会有多疼,有多羞耻。
其实齐羽也知道。
他能听得清张起灵每一次轻微的呼吸变调,他能感受得到怀中这人每一点的肌肉紧绷。
许多事情,做得多了都能够习惯,可这样的事做得越多,齐羽的感受就会更加放大。
直到张起灵的每一次微小的颦眉都会让他内心动摇的时候,齐羽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懊恼。
他从不相信任何人,而他的警惕对象,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
有时候他看着张起灵白`皙优美的脖颈,真想用锋利的手术刀深深划下去,然后什么就都能结束。
张起灵也好,齐羽自己也好,张启山也好,九门各族也好,甚至是“它”也好,这所有一切的伤害与背叛,这所有一切无止境的贪婪欲`望,那些肮脏险恶的人和事,就都可以强行做个了结。
可是他终究不能。
在他与张起灵的对决中,不知是谁捕获了谁。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08:00 +0800 CST  
第五章有羽瓶H,去审核了,估计多半不过,先继续吧

(六)

他们在余韵中平复片刻,齐羽就起身穿好,又给张起灵仔细清理。
他用器械夹起脱脂棉球,探入充盈着自己体液的**。
几番吸导,白浊之物缓缓流出,但是没有血迹,这里果然已经磨练得足够柔韧。
他替他清洗干净,又涂上消炎药物。
清凉的膏剂在黏膜间渗透开,张起灵轻舒出一口气,齐羽拿过衣物给他穿上,然后他俯身,将两只手臂撑在他的身侧,“你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张起灵闭上眼睛,终于开口,“我问了,也未必会知道结果。”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放你走?”
“因为你没这个权限。”
“你只说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的原因?”
“另一半的原因在于你。”
张起灵没回答,只用质询的目光看定了齐羽。
“你会相信我的话吗?”齐羽没等张起灵的答案,继续道,“这件事十分的匪夷所思。”
“你会被选择成为张起灵,这件事不是偶然。张家对于血统的严苛,绝非思想闭塞不通外族的缘故,而是为了留存这种奇异血液的纯净性。但是这种血液性 状的遗传几率,在张家众多族人中也寥寥无几,有时候数代都难以出现一个。但是,因为保持了严格的族内通婚制度,却使得这样的血即使隔上几代,也还是会流传 下来,不至于出现太大的异变。而拥有这种血的人,都是具有长生体质的人。之前所有的资料,都说明了这个事实。”
齐羽伸出手,抚上张起灵侧脸,轻轻摩挲。
“但是这只是个表象。对你的长期研究,显示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张家独特的血统,并不是会使你长生的全部要素。麒麟血是一个要素,而另一个要素,是人头蛊。”
他吻他的唇角,“你知道自己被种了蛊吗?”
张起灵思索片刻,摇头。
“我们姑且称它为人头蛊。从周穆王的时代,西王母国的巫医就开始用人头做容器来培育这种奇特的蛊虫。这个你大概知道。你们从前遭遇的那种致命的剧毒鳖王,只是人头蛊中培养出的普通品种,而能够用于长生的,是其中极其难得出现的蛊王。”
“我们的研究表明,这种蛊王的虫卵被种入拥有麒麟血的人脑中,类似于一种寄生虫,它的发育期极缓慢,在适宜的环境下,能够存活长达几百年之久。这 种蛊王的代谢产物里含有一种物质,恰好能够与宿主血液中的另一种特殊物质产生反应。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反应,而它的产物,就是抑制人体衰老的关键——换句 话说,只要蛊王还保持着正常的活性,寄主也就不会衰老。”
齐羽在张起灵身边躺下,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长生不老是件逆天的事,哪能没有破绽。”
他叹气,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理他后脑的头发。
“你的失魂症,就是因为你脑内寄生的蛊王出了问题。似乎张家的先祖里,就有不只一次这样的案例发生,而这种异变,我们找不出任何原因,但这明显不太可能是一种自然的突变。我猜测,很有可能,问题就出在张家的麒麟血里,导致成虫总是出现类似的问题。”
“你明白这会有什么结果么?”
齐羽亲吻张起灵的额头,把唇贴在他微凉的皮肤上喃喃自语。
“你会死,最多几十年之内,寄生在你脑内的蛊王就会死去,而你也将会急速衰老,直到死亡。”
一直沉默的张起灵在他怀中抬起头,眼中一丝波动也没有。
“你怎么看待死亡?死亡对于我来说,是解脱。”
“可是你不能死。”
“我是不能死,张家祖训,血液的留存是第一要务。”
齐羽看着他,不知道这样的话该怎样去回答。
于是两人都不再说话。
齐羽沉默了很久,他知道张起灵早对人世没有留恋,可这样的话从他口中亲自说出来,听着总觉得刺心。
世上有什么,是能让他真心想要留下的?
他私心里奢望着,张起灵能为了他多出一丝的犹豫踌躇,只怕,也没有这个可能。
“我不会让你死。”
张起灵并没再答他,齐羽就像是对自己说的,然后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实验室。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11:00 +0800 CST  
(七)


02200058号绝密档案。
这是格尔木地下研究基地最新的成果。
这份报告的核心内容包括两个方面,长生的获得性遗传,和失魂症的豁免方法。
所谓获得性遗传,是把双亲都有的某种性状,通过生殖传递到下一代,而长生体质的获得性遗传,却是将人头蛊王中的那种关键物质提纯出来,通过某种方式在麒麟血体质的人体内融合,再通过生殖的方式,遗传给下一代。
这种融合的方式牢固而残酷——让一个男人受孕,基因的融合,血脉的传承。
这种方法最大的好处,是它确保了子代个体不会有那种致命的失魂症出现,已经有试验证实,融合后的细胞样本,很可能会产生有效抑制该症状的物质来。
可是这个方法依然具有局限性,子代的个体,能否真正实现长生体质的稳定发育以及性状表达,还是一个需要通过样本培育来证实的漫长过程。
最近一年对张起灵的研究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就像一旦突破瓶颈,便水到渠成。这样两项结论的得出,虽然目前还没有进行过验证,但是一旦技术成熟,便等于掌握了长生之术。
各种势力间浮动着鼓噪的暗流,一面是成功近在眼前,一面是利益归属的迫近。
从前老九门那次失败的活动,和后来张起灵项目的进展缓慢,终究使“它”的首要计划遭到了搁浅,但是“它”的计划,并没有停止。
眼看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就要来临。
齐羽的心情极端复杂。
这时候他需要兼顾的方面很多,如何在“它”的监控之下瞒天过海釜底抽薪,这盘棋他已经铺垫了好几年,他需要联合老九门中的某些派系,可是这些人也并不是好相与的,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一盘棋。
可是张起灵要怎么办,浮沉于世,执着一生,他失去的,得到的,又从何算计。

“你准备好了吗?”
无影灯下赤`裸的人看起来惨白一片,睫毛却闭合成柔顺的角度。
齐羽贴近他的耳边,“手术要开始了。”
张起灵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的表示。
有一瞬间齐羽甚至有了一种错觉——他已经死了,张起灵死了,从此再没烦恼。
可是张起灵依旧不得不继续活着,而他的身体,将要用来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齐羽原以为说服张起灵需要多大的力气,没想到,他只是跟他用学术的口吻陈述了一遍始末原由,张起灵便点头同意了。
他答应得如此痛快,就为了让张家的血液延续,就为了所谓的家族使命,就为了那些个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就可以毫不犹豫的赔上自己的尊严和一生。
齐羽本来应该欣慰,这一切正合他的计划,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可是他没来由就是感到一阵闷气,实实憋在胸臆间不得舒缓。
张起灵可以如此狠心待他自己,他齐羽却反倒做不到,可是他还得这么做下去,因为他自己那个固执的理由。
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理由,而齐羽的理由本来也很明晰,像白纸上的黑字,字字客观句句到位,却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染上了色彩,那可能是天空的蓝,是张起灵二十年没见过的天空的蔚蓝色,也可能是树木的绿,雷火后于灰烬中复苏的新绿色。
那是自由和希望。
他想把这些赠予他,来补偿他这些年失去的所有,却不知道他是否真能收到?而这一切,又是否这能如他所愿带给他救赎。
他只能抱着希望去听天由命。
齐羽没有告诉张起灵的是,人头蛊王体内的毒素极其剧烈,要想使用它进行基因融合,必须要通过一场严酷的生殖细胞改造——这对于父体来说,是一场无异于自杀的行为。
张起灵什么都没有问,而齐羽也永远不会对他说。

完全陷入麻醉后,张起灵的腹腔被切开,一个由他自己的干细胞培育形成的子宫被植入他的体内。
肠道被分出一个可控的大型瓣膜,连接着人造的子宫,在不影响正常排泄的前提下,这个瓣膜将会有两次打开的机会——受孕与分娩——为了试验的完整性,自然分娩的过程也被考虑在内。
接驳血管、淋巴与神经是一件极其细致的工作,足以震撼医学界的手术,却在不为人知的地下实验室里悄无声息的完成。
很多年以后也没人知道,这场博弈里没有赢家。
命运的利刃高悬,将对谁穿心而过亦未可知。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12:00 +0800 CST  

(八)


“你有几成把握?”
昏暗的室内,只有办公桌上一盏台灯亮着,照得烟灰缸里的几截烟头还在袅袅腾腾。坐在桌后的男人靠在椅背上,疲惫般的仰头闭目养神。
“几成?”他没看桌对面坐着的人,闭着眼睛又问了一遍。
“七成。”
“我要的是十成。”他睁眼,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十足压迫感。
“还没到那一步,话说得太满了,也不能做数。”
对面的男人微笑,却丝毫不退缩。
“那就免谈。”他重新靠回椅背里去。
“你会跟我谈的。”
“你就这么确定?”
“至少我能确定一件事,你舍不得张起灵死。”
“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得不对?”
“解连环,你太自以为是。”
“解家的人从不自以为是。”
“那么你认为,张起灵有多重要?”
“张起灵自然重要,可是那些资料更重要。”
齐羽忽然笑了,“裘德考给了你多少好处?”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吴三省。”
齐羽手指敲打着桌面,沉吟片刻。
“不要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很多,真相永远在人的预料之外,有些东西谁也担不起,你们担不起,你们的家族也担不起。”
“解家和吴家早有准备,我们的目的同你的,恐怕并不矛盾。”
齐羽微笑着看了他一阵,“你们想要合作,可是决定权在我的手里。”
“看起来,你对我们并不算多么信任。”
“因为我深知解九爷的为人。”
解连环不愠怒,也不答话,等他下文。
“狗五爷本是极为妥当的人,可惜他却打二十年前就有了退意,吴三省只怕是他控制不住的一个意外因素。小老鼠也能坏大事的道理,你懂。”
“那么你信谁?”
“霍家。”
“霍家?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必节外生枝?”
“霍家和你解家,现在恐怕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算多此一举。”
“你是想,凭霍仙姑来牵制吴狗爷答应你的要求?”
“只要霍仙姑开了口,五爷就不会不卖她七分颜面。”
“你又如何知道,霍仙姑那等桀骜不驯的人物会买你的帐?”
“因为霍玲在它的控制之下,张起灵,也是。”
“可你并不是它。”
“我在它手下的权限,比你们都大。”
解连环仔仔细细的看了齐羽片刻。
“齐羽,你把这么些人都算进去,图的什么?”
“你不必知道。”
齐羽的声音又沉下来,“我自会与霍家联系。需要联合的时候,我会站在你们这一边。但记住,一年之内,十成的把握。”
“那便这么定了。”
解连环从密道中离开后,齐羽独自在办公室里枯坐到深夜。
他脑中千头万绪,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直到抽完了一包香烟,又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窗外的天边露出一线曙光,他方才熄灭台灯,起身离去。

许多电子设备工作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轻微的电流音,能丝丝爬进人的耳膜里。
越是安静的氛围,这样的噪声,就越是清晰。
现在这种声音在齐羽的耳中无限放大,滋滋拉拉的打磨着他的脑神经。头顶上的那一片冷光灯也是白晃晃的,照得他眼中几乎出现了重影。
蛊王的毒素已经开始显现出初期症状了吗,这么快。
实验室最里的观察间,齐羽只穿着一件消过毒的无菌服,走向面前的试验床。那床沿泛着金属光泽,棱角分明,平整而单薄,那上面躺着的人,又是不着一缕。
白`皙的皮肤,柔软的黑发,坚韧的肌理,安静的侧脸。
他是有多少次,以这样的姿态进入他的视线?
齐羽忽然觉得,这里就好像是一个祭台,而张起灵就是那上面供奉着的牺牲。
纯洁无瑕的牺牲,供奉给命运的恶鬼飨用。
他的下`体事先已经过了反复的灌洗和消毒,他肠道内的人造瓣膜已被内置的器械撑开,他腹中的人造子宫里柔软的内膜上,静静沉睡着一个由他自身的精`子改造成的类卵细胞,等待着和它匹配的父体细胞的来临——这一切都违反了自然规律,却又即将成为现实。
疯狂的人间。
齐羽以为张起灵睡着了,走到跟前却发现他睁着眼睛。
幽深的瞳孔里看不到谁的倒影,一眨不眨的,直望向头顶的上空。
那上面什么也没有,他却看得专注。
齐羽没有脱下`身上仅有的那件无菌服,他只来到他的两腿之间,刻意用衣摆挡了摄影机镜头对着的方向,这才握住他的脚踝。
张起灵没有看他,也没问为什么是他,就好像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一切,而现在不过是在按计划行事而已。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别人的事而已。
齐羽心中那种憋闷得无处排遣的怒气,忽然又泛上来,却来得不明不白。
他赌气一般,想好的许多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沉默着分开张起灵白`皙的长腿,手指探入他的**。
直到那里变得湿润而柔软,齐羽方把自己早已坚硬的器官顶送进去。
他惊诧自己竟然还会有欲`望。
下`体传来销魂蚀骨的滋味,心中却苦涩无比。
他们都沉默,室内只有**不停的水渍声,和摄影机工作的微弱电流声。
齐羽挺动着胯间的热物,却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不敢看近在咫尺张起灵的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却根本没把他看进眼底里去,他的视线穿透了他,也不知道落在了哪处。
齐羽现在很想要拥抱张起灵那具温热柔软的身体,想要抚摸他如丝缎般光滑的胸膛,想要亲吻他清淡又甜美的唇舌,却全都不能。
这是一场要被全程拍摄记录在案的实验,他们此刻的行为,只是一次研究的一个过程而已。
他只能在他身上,机械的重复着**的动作,没有亲密的交颈,没有火热的缠绵,只有他们呼吸之间冷冰冰的空气,和两颗疏离透了的心。
他自始至终都在他的体内,但他自始至终都从未感觉到他。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个人,你永远也走不进他心里。
**的时候,齐羽的脑中一片空白,心中空空荡荡。
麻木无觉的快感,比什么都疲惫。
这连一场最原始的交`媾都谈不上。
这只是一场荒诞而绝望的梦魇。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13:00 +0800 CST  
(九)


【 一个人的忍耐力到底能有多强,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觉得,可能我根本就得不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来。
和张起灵的“交配”行为,每天一次,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我心里的魔障每天都在加深,我不断沉迷在他的身体里,却觉得失去得越来越多。我开始有患得患失的心理,危险得无以复加。
他的麻木让我凉透了心,可我对着他的躯体,却还是会有热烈的欲`望。
从没有这样的自我厌弃过,可是我的身体总是比我的心更加简单而且诚实。
矛盾,痛苦。
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

【张起灵怀孕了。
而且那是一对双胞胎。
确定这个事实的时候,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兴奋无比,除了我之外。
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他腹中的两个小生命,只是一对成功受精并顺利发育的胚胎,他们高兴,因为这不但是举世瞩目的成果,更是长久以来终于向着完成任务迈进了关键的一步。
更何况,两个胎儿,他们研究的样本又多出了一个。
我看着他们欣喜的脸,却觉得苦涩无边。
我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是我的孩子。
张起灵和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不是他妈的试验品!不是他妈的数据和报告!!那是我的孩子!!!
我冰冷严厉的表情,使得其他人的欢乐气氛并没持续下去,我要求他们戒骄戒躁,后面的研究还有很长。
他们缄默后我便快速离开了实验室,如果我不赶紧走,也许我真的会失控。 】

【 三个月,我在胎音器中,听到了我的孩子们的心跳。
那声音很弱,却理直气壮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多坚强的小生命。那一瞬间我几乎热泪盈眶。
可是躺在检床上的张起灵却依旧没有表情。
他的脸色很差,又瘦了不少,妊娠反应让他每天都呕吐得非常厉害,尽管我想尽一切办法给他补充营养,但收效甚微。
我跟他说,你听,孩子的心跳。
他没有理我。
有一个瞬间我几乎想要狠狠抽他几巴掌,问他到底有没有心,可是当我看到他开始微微隆起的小腹,原本劲瘦有力的腹肌,流畅的腰线,现在变得柔软而鼓起。
我沮丧得失去了所有力气,连同那点怒气,全都无影无踪。
只剩深深的愧疚和悲哀。
这两个孩子在张起灵的心里,和那些研究人员心里的,大概没有什么区别。
是我想得太多。 】

【 五个月,我第一次摸到,我的孩子们动了。
张起灵的腹部已经隆起得非常明显,大概由于是双胞胎的缘故。上午例行检查的时候,我轻轻触摸了他圆润的腹部,隔着他的肚皮,我竟忽然意外的感受到了一个有力的踢动。
我心里蓦地一惊,随即化作冲天喜悦,差点就要隐藏不住。
我的孩子踢了我一下!
那是我的孩子对人世的第一次问候。
我兴奋无比的迎向张起灵的眼睛,只见他稍微皱了皱眉,却根本没在看我。
我心中刚刚燃起的那把火,瞬间又熄了下去。
对张起灵的例行体检每周都在进行,他的身体状况一直被详细记录在案。
我亲自参与了每一次对他的体检,总希望他能体会到一丝不一样的东西,我想给他的安慰,但愿能够传递到他的心里面去。
可是似乎依旧徒劳无功。
B超里面两个孩子小小的黑白的影像,生动的悬浮在他们母亲温暖的子宫里。
他们幼小的额头相互抵着,都乖乖闭着眼睛,细小的拳头握在胸前,其中一个似乎还在微笑。 】

【 八个月,我的孩子们已经可以回应我的触碰。
他们长得很好,动得也更加厉害,时常在他们母亲的肚子里转身和踢腿。
两个孩子的性情很是不同,一个大多数时候总安安静静的睡着,另一个却总也不安分。
每次我用手掌轻轻拍拍张起灵的肚皮,就会有一个小手掌或者小脚不客气的回应一下。
每当这时候,我虽然要在人前做出严肃不苟的表情,心里却变得极其柔软。
我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有多想好好把张起灵抱紧在怀里,亲吻他,抚摸他,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有多爱我们的孩子。
我想恳求他能够看我一眼,我想恳求他能够爱我的孩子们一点。
求他把他们当做活生生的小生命,当做自己的骨血。
而不是冷冰冰的试验品。
其实我更想告诉他,我也从没把他看做过试验品,从我第一次见到他起。
我还想告诉他,就算拼上一切我都会把他救出去,还有我们的孩子。
可我不知还有多少时间了。
我的症状越来越明显,那是失魂症的早期症状,看来我真的在劫难逃。
但我会安排好一切。 】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15:00 +0800 CST  
(十)


【 我的孩子们在春寒料峭中提前来到人世。
张起灵应该是在夜里突然开始的阵痛,但他没发出任何动静。
还是监测仪器发出他血压突增的警报,尖利的滴滴声撕开地下实验室里的一贯静谧。
我从隔壁的值班室赶过去,打开灯的时候,看到的是他浸在汗水中惨白的脸。
他咬破了嘴唇,攥着被单的手背青筋爆出。
他身下已经浸了一片带着血渍的潮湿液体。
发生了什么,这才刚刚九个月,应该还不是时候。
我这辈子里头一次乱了方寸,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是好。
我有些迟钝的看着被惊醒的研究人员蜂拥而至,他们把他七手八脚的抬到改造成产床的手术台上,除去他的衣服,给他接上各种监测设备,注射催产素。
他们用那种特制的长柄窥镜,伸进他已经颤抖着淌血的**,去开启他肠道上的人造瓣膜。
我这才缓过气来,但接着就怒气升腾。
他们还想让他自然生产!
这个时候,他们脑子里面想的依旧只有他妈的试验!!
我努力遏制自己翻涌而上的怒火,冷冷出声,立即采取剖腹产。
他们果然提出了反对意见,按照计划,这种逆自然的生产的过程也是宝贵的研究资料。
我一口回绝,威胁他们如果张起灵死了就是前功尽弃。
我问他们谁担得起?
其实我在心里几乎一刻都不想再等,我想立即杀光这里所有的人,然后带着他和我的孩子们远走高飞。
最后他们终于妥协,注射麻醉剂后,张起灵终于放松下来,缓缓睡去。
我看着他又变得安安静静,心里面却一阵翻江倒海的疼。
他们准备手术前的消毒工作,我就走到隔壁的观察室,一个人站在里面,很想抽支烟来压压惊,但我不会在这里抽烟。
我在狭小的空房间里,像困兽一样来来回回烦躁地走,隔壁除了器械偶尔碰撞的声响,就没有其他声音传来。
可是我的脑中却如擂鼓敲钟,轰隆隆的嗡鸣让我的头剧痛不已。
失魂症又恶化了。
最后我抱着头沮丧的坐在张起灵休息的那张床上。
床还是潮的,那上面还有他的血水和提早破了的羊水。
然后我看见,床边的金属把手已经给他掰掉下来。
他自己一个人躺在这里疼了多久?
我就在隔壁,可他宁可一个人忍着,也不叫我一声。
我把剧痛的头埋进手掌里,这样的憋闷和难受,说不出,咽不下。
苦不堪言。
我像是沉在黑暗的水里,一点一点往下沉,渐渐就快喘不上气。
就在我马上要沉到水底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啼哭,一把将我拉出了水面。
我觉得那哭声,也连同这座黑暗丑陋的地下建筑一起,击碎在破晓的阳光里。
我从记事起第一次哭出来。 】

【 后来我才知道,我听到的那第一声嗷嗷啼哭,其实是我的第二个孩子。
第一个取出来的那个,脖子上绕了脐带,如果不是手术得及时,差一点就救不回来。
所幸最后他们都安全的活了下来,两个健康的男婴,长得一模一样,眉眼间和我十分相似。
这是张起灵为我生下的,我的儿子们。
我做了父亲,两个孩子的父亲,世上还有比我更幸运的人?
世上也没比我更悲惨的人,我的儿子们来到人间所得到的名字是——
02200059A,02200059B。
先取出来的那个是A,他的弟弟是B。
这次试验历时一年多,花费无数,得到的资料旷古奇今。
所有相关成果均被收入编号为02200059的档案。
但这不要紧。
不需要太久,我的儿子们就会走出这个地下牢笼,并且拥有他们自己真正的名字。 】

【张起灵的状况恢复得很好,一个月之后,他各方面的情况就都恢复到怀孕前的状态。
对他的日常监测和数据取样依旧没有停止,但是重点已经不再在他身上。
我的两个儿子变成了研究基地内新的目标。
但是每一次血液取样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会显得可疑,我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很快得到的检验结果,却令所有人吃惊,或许还有一点沮丧。
最初的结论,这两个孩子的血液,都非常普通。
进一步的检验结果才总算振作人心。
B的血液,似乎只有在某种应激的状态下,才会显示出效果来,虽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他总算是继承了张家的麒麟血。
而A的血液依旧完全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他们又在接下来的试验中证实,B的血液已经将麒麟血和蛊王的提取素成功融合,他的血清,能够非常有效的抑制那种导致失魂症的毒素。
也就是说,我其中的一个儿子,他就是能救张起灵命的解药。
对组织来说,研究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所有的人都欢欣鼓舞,他们期待之后的漫长观察期,看看B是否也继承了长生体质。
他们又想把我的儿子再禁锢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把我的儿子好像白鼠一样,关在这恶心的地下魔窟里,让他也几十年看不到真正的天空和太阳,嗅不到新鲜的空气。
我在心里冷笑,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才是快变成试验白鼠的那一个了。 】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16:00 +0800 CST  
(十一)


【 我还在努力。
我已经不太奢望,张起灵还会对我有什么回应,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够接受我的孩子们。
因此我刻意把他和孩子们安排在一起。
从他怀孕之后,攻击性似乎就小了许多,自那之后也没有再被锁在笼子里过。
我把他和孩子放在一个观察室里起居,好让他们多多相处。
也许他多看上几眼这两个可爱极了的宝贝,就会真心的爱上他们。
可是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新生的小东西没有母亲的哺乳,只好用牛奶喂养他们。
可是牛奶让他们拉肚子不停,于是我换洗尿布也洗得不亦乐乎。
我并不懂如何养育初生的婴儿,只凭着记忆里面母亲说过,我小时候她不能顺利出奶,牛奶我的肠胃又喝不得,只好熬出米油,一点一点喂着。
我坚持亲自做这件事,但我更希望张起灵能亲自照顾一下孩子,可是他整日望着一个地方,完全不理会其他。
我没办法勉强他,只有拼命照顾我的宝贝们,把我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 】

【 小家伙们满月之后,长得很快,胃口也更大。
我渐渐快要应付不过来,但我不想假手于人,那些用“饲养”的眼光看着我孩子的人。
我也干脆搬到了张起灵的观察室里,每天夜里,都需要时不时起床喂喂孩子,两个小东西轮番折腾,我基本整夜不能睡,只能在白天抽空补眠。
但我却很喜欢这样的时间,因为我可以趁着夜里,悄悄在近处看看张起灵熟睡的脸。
我不敢走得太近,他一贯非常警醒。
我的头痛和眩晕症状越发严重,也许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我希望我能撑得更久一些,让我把一切都安排好。 】

【 这天下午,我去了一趟档案室。
我回来的时候,张起灵不在观察室里。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个时候,他除了被关在这里,还能去哪!
一瞬间我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可能。
我扭头就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其他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大概我看起来真的有些失控。
遍寻无果。
我的手脚都开始抖,这些日子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
强自呼吸镇定之后,我决定回去原先的那间观察室看看。
也许他只是被带走做某项检测了。
当我走进外间,透过单向的观察玻璃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我的心这才回到腔子里,但我没有立刻打开门走进里间去。
因为我看到他正站在孩子们的小床前面,一动不动的,低头向下看。
我心里忽然蹦出一个希望,难道他终于想要看一看孩子了?
我按捺着心里的激动,就站在原地,不发出任何声响,悄悄看他。
小床里面的孩子们正在熟睡。
小A时常都在这样的状态,吃饱了就会乖乖睡,不哭不闹,性格和张起灵格外的像。
可他的弟弟却完全不一样。
他对一切事物都极有兴趣,一双眼睛总是处在探究的状态,这孩子长大后一定好奇心过剩,不知是像了谁。
小B哭闹起来也是一把好手,我需要抱着他哄上很久,才能让他满意的睡去。
当初张起灵早产,也是因为被他一脚踢破了羊水,这才惊险了一场。
这混小子,让他的母亲受了这么多苦头,如果我能看着他长大,一定好好打他屁股。

张起灵看了一阵,忽然探出右手。
他把一根手指轻轻碰碰小A的脸蛋,然后立即离开。
小A睡得很安稳,完全没有被扰到,只匝了匝小嘴。
张起灵眯起眼睛看了一阵,又伸出手指,摸着小A的脸,慢慢的,又滑到小鼻头、小脑门上面去。
小A依旧没醒,我却看到张起灵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不但触摸了孩子,还露出了笑脸——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
我继续屏着气息看他,就见他又把手指探上小B的脸蛋,这小家伙果然一下子就醒了。
他躺在小床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张起灵,一眨都不眨。
张起灵抬起手指,好玩似地悬在他眼睛前面晃了晃,小家伙的眼珠就随着那手指转了转。
这明显让张起灵觉得有趣,他又把手指慢慢探到他小鼻子头上点了点。
谁知小家伙忽然仰起脖子,一口含住了那根手指,接着就好像在裹奶一样开始卖力的吮`吸。
张起灵的表情明显是吃了一惊,他想把手指抽出来,小家伙却不肯松劲。
于是他只好放弃,由着他去吸。
过了一阵小家伙发现上了当,才松开了小嘴,张起灵立刻把手指抽了回来,我看到他的脸上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然后我的小儿子居然就笑了,张开他没牙的小嘴,对着张起灵咯咯的笑出声来,还留下一串口水。
张起灵的表情瞬间由吃惊变得柔软,他再次伸出拇指,轻轻把挂在那小嘴旁的口水擦掉,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去。
他亲吻了小家伙的额头。
然后他侧过头,又吻了吻旁边的小A。
最后他留恋般的,把脸贴上他们的小脸,好像贪恋他们的温暖和馨香,久久没有离开。

我转身,悄悄走出门去。
这个画面,一直到我再也记不住任何人和任何事的时候,都还停在我的脑海里。】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17:00 +0800 CST  
(十二)


当02200059号双生子在格尔木疗养院地下研究基地里出生的第二年,远在广西中越边境的十万大山腹地,一个经年不见外乡来客的小瑶寨,进驻了一支神秘的考古队。
队伍约有二十多号人,带着大量的箱子、补给和奇怪的仪器,集结在村外的河边,却并没进村逗留。
年轻的女领队找到了村长,出示介绍公函后,又由着村长推荐,找到了村里最有经验的猎人盘马做向导,整支队伍就颇有些浩浩荡荡的开进羊角山深处。
从寨子往羊角山里走全是深山老林,行了三天才到山下的湖边,队伍便不再走,扎起营地驻下。
又两天过去,盘马在入夜时分,来到营地边上的密林里。
这几天他都在附近山里转悠,并没回寨子里去,但他没在打猎,而是等人。
两天前到达湖边时,那个女领队在僻静处单独给他报酬之后,又同他边走边聊些当地山中风貌,行至一处看不见营地的拐角,便指着那边一株给雷电劈开芯子的老树跟他说,“这树好奇特,不知道两天后夜里再来看,能不能捡到自己撞上来的兔子。
说完便看着他笑笑。
那丫头笑得极好看,比山中春日里的湖水更明朗。

月上中天时,果然听到悉索轻响,转身见到一个窈窕身影,拨开树丛站定在他面前。
饶是盘马耳力过人,换做常人恐怕还发觉不了。
“你比我想得更优秀,猎人。”女领队一开口便带着笑。
“丫头有话便讲,少卖关子。”
“爽快!”陈文锦对他拱手作揖。
“老猎人可都杀过什么好猎物?”
“这山中豺狼虎豹,哪样没杀过!”
“人呢?可杀过人?”
盘马变了脸色,“你想让我去杀人?”
陈文锦不慌不忙道,“我又算得什么人物,能指使得了您老,只不过是现成的机会摆着,您倒要好自斟酌了。”
盘马略略思忱便道,“有什么好处?”
“哈!”陈文锦在月光下,笑脸越发明艳,“您自己心里,不是早就有了计较?”
盘马盯着她看了几秒,眯起眼,“丫头年纪轻轻,倒好眼力。”
“若能爽快交易,便皆大欢喜了。”
“你要我杀谁?什么时候,哪里动手。”
“明日夜里此时,营地里帐篷中睡的,一个不留。”
盘马有些吃惊,“一个不留?”
陈文锦勾起笑涡,“猎人的手法我信,干净利落,定不会走了一个。”
盘马摸出腰间烟袋,在枯树干上磕了一磕。
“都说最毒妇人心,丫头凭的狠辣。”
“承让了。”陈文锦一手按住他正欲点烟的右手腕,“夜黑风大,莫走了火。”

齐羽给两个孩子喂完鸡汤煮的羹,挨个抹干净糊花的小嘴,才放进小床里去睡。
小A照样很乖,小B也照样闹了他很久才消停。
做完这些,他又替睡在一旁的张起灵掖好了被角,这才穿过曲折密道,回到了上方楼中的办公室。
估算着时间也就在这几天,他每日到点,都关注着发报机的动静。
今天他终于收到等了很久的一封加密电报。
【人员替换完毕,不料走脱一人,且静待。】
齐羽心中顿生出不良预感,他立刻回复:
【务必速速处理。】
隔了三日都再没动静,齐羽心中就愈发不安。
三日后终于又收到来电。
【情况有变,恐已被察觉,万勿动作。】
齐羽僵立在办公室片刻,只觉得气血翻涌,千虑一失,这恐怕是暴露了。
他回复了八个字。
【走投无路,杭州吴家。】

一个叫做张起灵的男人躺在山洞里,外面阴雨连绵,他身上的大片伤口又有溃烂趋势。
他已经两天没走出这里一步,自然没吃过一口,但这不打紧,要命的是这一身恶心的脓疮,只要能撑过这个炎热潮湿的夏天,他就能活下去。
他躺着思索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隐约意识到,自己事到如今能有这般田地,恐怕都是这个晦气的名字惹来的祸事——组织凭着名字选拔人员,又执行些不明所以的任务,恐怕早就趟进了多深的浑水。
他向来警醒,怎么那天夜里就睡得沉了。
如果不是他逃的快,那晚留守营地的,就得死得一个不剩。
躲进张家古楼,陈文锦那几个本该在下面,可困了三日,偏偏没遇到一个人。
等他从张家古楼的碱雾里爬出来,连皮带骨的烂了大半,居然还是没死。
仔细想来,这狠毒的机关是不是倒救了他的命,也不好说。
他很奇怪自己怎么能活下来,这副样子,倒不如死了干净。
不过人就是奇怪的动物,一旦有活下来的机会,就怎么都不愿意死了。
既然自己不死,就不能叫害自己的人好过。
想想那些人被组织追杀得惶惶不可终日,心里就好受许多。
至于这副鬼样子。
变成怪物也得活下去啊,人就这一辈子,下辈子,没下辈子了。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18:00 +0800 CST  
(十三)


“血压……”
“心率……”
“上呼吸器……”
齐羽觉得自己听到了许多声音。
一时清楚一时又模糊,他想开口问句话,又发现自己像被梦魇住,从头到脚都不能动弹。
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识慢慢回来的时候,身体还是有些麻痹。
只好躺着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好疼,一想东西都疼。
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化验室里,小A和小B的血液样本被送来检验,结果还是与从前没有太大区别,甚至还更加不乐观。
小A依旧是寻常血液毫无进展,小B倒是时灵时不灵的状况更频繁了些。
两个孩子已经一岁还多,渐渐的学会爬爬走走,而且都开始牙牙学语了。
部分人担心,小B的血液性状,有可能会随着发育变得更加隐性,除非有足够强大的刺激才能显现出来。
尽管这样的状态不尽如人意,但总算还有希望,于是所有的目标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齐羽看着孩子被频繁取血扎出的针孔泛着青紫,就像都扎在自己心上那样疼。
背着人的时候,执起小手小脚轻轻亲亲,也不知道小东西能不能好受一些。
要解决的问题还没做利索,留了个尾巴却造成大患,如今解九的那些人被组织追捕,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暴露,那就是全盘皆输。
还得再等。
等他们联络到吴家的支持,才能进一步动作。
齐羽哪里不知道,自己的状况每况愈下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还能再等多久?
突发的昏厥在近两个月里已经有过五次,甚至有几回就当着张起灵的面前。
齐羽有些沮丧,被他看到这样的自己,虚弱无力,不能自保,还怎么保全他和孩子。
想着这些,齐羽更加烦躁,不禁生出一阵力气,挣着要动,可身上依旧不遂顺,再怎么样费劲,旁人看来大概也就是握拳皱眉而已。
齐羽正在自己折腾着,却感觉手被握住,触感温暖干燥,很是窝心。
他便像深水里沉浮才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牢牢握住,就不松手。
有人在他头顶上方轻声说了句,“你醒了。”
齐羽拼命睁开眼,半天才聚起视线,他以为自己出了幻觉,竟是张起灵坐在他床边。
他手里握的正是他的手。
见齐羽睁眼,张起灵就要把手抽回去,刚抽出一半,就被齐羽牢牢捉住。
“既然之前愿意陪我,现在就不能多待一会儿?”
过了几秒,张起灵才开口,“你已经醒了。”
说罢又要抽出手去。
齐羽便紧紧捉住他的长手指不放,“以你的手劲,要是你真的想走,我能抓得住你?”
张起灵皱眉,“你想说什么?”
齐羽有些失控,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又一阵眩晕,他咬牙道,“你在恨我,是吗。”
张起灵把他按回床上去,淡淡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齐羽看着他平静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松开他的手,捂住自己眼睛,强忍下不知哪里来的潮湿。“算了,我什么都不问,随你吧。”
张起灵却没走,“我等你醒来,是有事要和你说。”
齐羽以为自己听错了,张起灵会有事要主动找自己说?
他还是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张起灵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开口,“你的情况很不好。”
“这我知道。”齐羽有气无力。
“我的血可以缓解你的症状,还有,”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那个孩子的血也可以。”
齐羽盯着他,“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任何一个都不行。”
张起灵闭了闭眼睛,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你必须这么做,否则你很快就会失去意识,甚至没命。”
齐羽把头别过去,“你知道一次治疗需要多少血液才能提取出足够的血清吗?”齐羽的声音有些激动起来,随后又低下去,“我不会这么做。”
“那孩子太小,所以用我的血。”
齐羽自听到张起灵提到血液解毒这件事,脑子里面就一直炸开一样乱,希望的小火苗和现实的残酷都轮番上阵,现在听他说出这句话,好像这又确实如他所期盼的那般好了。
他还在发着愣,张起灵又说,“我是自愿的。”
其实张起灵的这句解释很有些笨拙多余,可是齐羽偏偏因为这句话红了眼眶。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19:00 +0800 CST  
(十四)


许多古老的说法都认为,血液能够连接灵魂,交换誓言。
齐羽总觉得,自己因为得到张起灵的血液而恢复之后,便和他多出了许多看不见的联系。
是不是错觉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便一醉方休。

“爸~爸~”观察室里没有别人,齐羽抱着一岁多的大儿子轻轻逗,“来,叫一个爸~爸~”
“爸,爸,爸。”
小家伙很乖巧,已经学会了最简单的几个词,每次睡醒吃饱都会乖乖叫几声,让齐羽很是满足。
使劲亲一口放下大的,又去小床里捞起刚睡醒的小儿子,“宝宝来叫声爸爸好不好?”
小B哪有哥哥那样省心,大概一心想着要吃的,这才懒洋洋敷衍两声,“啊,啊。”
“不对,是爸,爸。”
“啊,啊。”
齐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求助旁边的张起灵。
自从孩子满了一岁,张起灵对他们的态度缓和了很多,有时也会在无人的时候悄悄抱起来轻声哄,孩子哭闹或者生病的时候,他也会露出担心的神色来。
齐羽全都看在眼里,但他不敢在心里生出太多的念想,就怕一朝摔得粉碎。
毕竟血浓于水,只要他心里能有孩子的一点位置,那就行了。
小B像是通晓齐羽的心思,偏偏极其喜欢缠着张起灵,每次睁眼只要一见到他,就会伸出小手臂要抱抱,如果张起灵不接,他就一直哭,哭得小额头小鼻头一片红肿,于是每次张起灵都不得不妥协。
他一钻进张起灵怀里就会破涕为笑,齐羽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有这活宝在,就不愁张起灵会对这爷仨无动于衷。
抱过了小B总要再抱抱眼巴巴望着他的小A,抱完了俩孩子,也总不能完全不理会眼巴巴望着他的孩子他老爸。
这会儿小B又得了意,在张起灵怀里美美的吧嗒嘴,张起灵忍不住伸出指头戳他,他就左躲右闪再扭过头去蹭,把鼻涕口水抹在他肩膀和前胸都是。
小B蹭着蹭着,忽然寻得了宝似的睁大眼,隔着衣服啃上张起灵胸前那点突起,薄薄的一层衣服很快被口水濡湿,隐约的色泽透露出来。
这一幕齐羽看得血脉愤张,赶紧生生忍住。
张起灵一颤,有些红了脸,赶忙低头把这罪魁祸首拉开胸前。
小B正啃得高兴,这下不乐意了,哇哇哭出声来。
小A刚睡着,被他弟弟一惊吓,也凑热闹的哭起来。齐羽赶紧把他从床里捞出来,坐在一旁抱着哄。
这下热闹极了,张起灵也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好,只能又把小B抱回胸前贴着,咬牙由他去啃。
“他这是什么行为?”张起灵皱着眉问齐羽。
齐羽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大概,他牙齿痒吧。
张起灵没再说话,只皱着眉头慢慢轻拍怀里的小恶魔,很快这小家伙就流着口水睡着了。
齐羽看着他专注又温柔的侧脸,忍不住腾出一只手就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张起灵没防备,给他一拉就坐在了齐羽的腿上,碍着手里抱着入睡的孩子,也没敢使劲挣动。
他扭头看齐羽,压低声音道,“你做什么?”
“嘘。”
齐羽用一只手指轻轻压住他嘴巴,指腹又在那色泽诱人的唇上流连的擦过,这才将人揽在怀里。
“别说话,让我抱抱,就一会儿。”
“可以吗。”
张起灵低下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
齐羽笑了,把他又搂得紧了一些。
他的额头贴着他的脸。
他的怀里一手是他,一手是他们的儿子。
他的怀里抱着他们的另一个孩子。
这个小空间里只有他们一家人。
再没有其他。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20:00 +0800 CST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28:00 +0800 CST  

愁死,之后就没有了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30:00 +0800 CST  

(十七)


格尔木疗养院地底的研究室,由战时的防空坑道改建而来,理论上,这种防空设施每年都需要大量的保养和维护。而研究基地为了确保秘密,大型的检修并不能如常进行。
因此地下的许多房间都潮湿而失修,绝大多数研究人员在不工作的时候,都居住在地面以上,除了门口的警戒戍卫,每天夜里,还轮流有人在地下的几个实验室内值班。

张亦旗是主管02200059号双生子血液性状研究的技术人员,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九门提督张大佛爷最小的侄子。
张亦旗有才华,有干劲,也有野心,但他同时也年轻气盛。
最近一年来的实验都愈发的不顺畅,双生子的血液表征,并不像他们最初料想的那样好。
这对婴儿至今已经满了一岁半, 02200059A号样本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他曾经多次向主管项目的齐羽建议,这种没有用处的样本,养起来也是个麻烦,根本就应该被处理掉。
但他的每一次提议都被驳回,只有一个理由,样本来得不易,应该继续留作观察。
齐羽。
张亦旗心里早就积攒了一股怨气,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够取得伯父的信任。
其实他自己当初被张启山亲自授命,进入实验室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监视齐羽以及所有人的动作。
他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这里是否还安插了其他眼线,但是他从未辜负自己的职责。
只是有一个疑问他从没敢跟伯父提起过,为什么总负责人要选择齐羽而不是自己?
他不敢提,因为他知道伯父的脾气。
张亦旗早就对齐羽起了疑心,但是他一直寻不到他的把柄。
是自己多心,还是他隐藏得太深。
张亦旗不相信自己会搞错,这不是,等了这么久,果真就来了机会。
瞧瞧他今晚都发现了什么。
夜半里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他本来就没睡,这下就更清醒。
他屏住气息来到那间观察室门前,凝神细细听。
很小的说话声,婴儿的哭声。
然后,一片安静。
但他没有回去,直觉告诉他,继续听下去,总会有事情发生。
果然没让他失望。
那是什么声音,男人的喘息......呻吟......肉`体碰撞的声音。
这场景他看不到,但是一点也不难想象,档案室的录像带里记录的画面,大概和这个也差不多。
但是这种事,发生在现在的时间、地点、场合,全都不对。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齐羽,果然是出了问题。
居然对一个试验样本动了情。
真可笑。
就凭这一点,他就别想再坐在那个位子上,对自己指手画脚。
如果自己再耐心的找一找,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更惊人的把柄。

张亦旗连夜写完密报信,仔细封好,又在信封上署明“张启山亲启”。
明天这封信就会被专门的联络人,送到伯父的手里。
张亦旗想着齐羽成为阶下囚的样子,忽然觉得心情畅快得很。
他看一眼腕上的手表,三点二十分整。
再等两个钟头,天就该亮了。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情也放松许多,他仰起头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不知睡了多久,张亦旗被身后的一个响动吵醒。
有个人站在他背后,一只手放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拍。
“我叫你天亮再来,你急什么。现在过来,不怕打草惊蛇?” 张亦旗扭过头问来人,还有些睡眼惺忪。
“可是天马上就亮了。”
他甚至并没感觉到刺痛,就被注射了一针高浓度氰化物。
“如果我再不来,可就真来不及了。”
一声尖叫被来人牢牢捂住,几秒钟后,张亦旗就停止了呼吸。
他死前只来得及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一张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31:00 +0800 CST  
(十八)


“事情都办妥了吗。”
“妥了。”
“尸体运走了?”
“最下一层的备用发电竖井,通着城市下水道,那边有我的人接应。”
“果真好手段。”
坐在对面的人呵呵一笑,“莫把功劳让给我,要谢就谢你的情报够详尽。”
齐羽捏着眉心,冲他摆摆手,“解家人做事,自然周全,这易容的功夫,也甚是了得。”
解连环点起一支烟,“这下再出入这个地界儿,也不必鬼鬼祟祟了,倒痛快许多。”
齐羽打量着他的脸,也点上一支烟,慢慢吸了一口,看起来极其疲惫。
解连环又问,“你是怎么算到张家的眼线昨夜就会动作?如果我再晚去一步,他的信就送出去了。”
齐羽闭着眼睛吸烟,“张大佛爷英明一世,只可惜出了这么个不够聪明的侄子。我早发觉他的心思,一直在找我的破绽。昨夜故意演了一出戏给他看,没想到这么顺利就上了勾。”
解连环笑笑,“倒没白费我在这鬼地方藏了这么些天。”
齐羽摇头,“张启山并不十足的信任我,他也不信任任何人,我相信他布下的眼线恐怕不止这一个。”
解连环皱眉,“那我们的计划,到底还要等上多久才能开始?”
“已经开始了。”齐羽向后靠进椅背里,“从昨夜起,就已经开始了。”
“你看起来情况可不太好。”
“没错,我没多少时间了。”
解连环沉默几秒,“你当真舍得?”
“舍不得也要舍,这是最好的办法。”
“万一出了差错......”
“不会有差错。”齐羽打断了解连环的话。“说说吴家的情况。”
“五爷本来不肯。”解连环磕了磕指间的烟灰,“他早就想把吴家绕出这个局,所以连巴乃的行动都完全没有参与。但是久居北京的霍仙姑,忽然亲自去了趟杭州,她的出现是五爷没有料到的。他们长谈了很久,之后吴家老爷子就忽然下定了决心。”
“霍仙姑来的时机太好,若再拖延几天,我们都跑不了。五爷把棺材藏在吴三省买下的一块造宅子的地里,那下面是一处南宋古墓。”
“这事吴三省知道吗?”齐羽忽然问。
“目前他恐怕还蒙在鼓里。吴老爷子似乎不太信他。”
“他早晚会知道。”齐羽吸了一口烟,“这是一颗不确定颜色的棋子,他最后到底是黑子白子,还要看你的本事。”
解连环点头,“我早有这个意思,我会盯着吴三省。”
“那另一件事呢?吴家怎么说?”齐羽坐直了身子,盯着解连环问道。
“吴家同意了。正好吴家长子一穷婚后三年无子无女,道上的人都说,是老九门损了阴德,第三代几乎就没有过嫡出的孩子。”
“还真是这么回事。”齐羽低头笑了笑,“同意了......那就好。”
他随即抬起头来正色道,“代我谢过五爷的恩典,今后若有机会,定当亲自给他老人家磕头。”
解连环神色有些复杂,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五爷说,你该给这孩子起个名字。他说那毕竟是你的骨血,虽不能跟你姓齐,也不能姓张,可还是得由你来取个名字才妥当。”
齐羽沉默了,他低头深思许久。
“吴邪。就叫吴邪。”
解连环轻笑,“这倒是个好名字。”
“与世无争,天真无邪。但愿这孩子离了这肮脏的地方,再不沾尘世污浊。”
其实齐羽自己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
人只要还活在世上,哪会不沾污浊?何况吴邪的血液,本身就是他摆脱不掉的桎梏。
更何况还有一个张起灵。
吴邪这孩子,他的血液就是张起灵续命的药,所以他生来就没有选择。
吴邪这辈子,都必须得和张起灵的命运牢牢捆在一起,不死不休。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32:00 +0800 CST  
她在贴吧发过《黄鸟》《无涯》啊…

楼主 mona_xixi  发布于 2012-03-18 10:33:00 +0800 CST  

楼主:mona_xixi

字数:55108

发表时间:2012-03-18 18: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11 16:19:11 +0800 CST

评论数:73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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