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到了15岁的时候,烈如歌经常到济世山庄做客,她每次眼神都会忍不住望着元淳,而元淳注意到烈如歌看着自己的时候,都会忍不住 红了脸,心里咚咚乱跳。
那年冬天,烈如歌来的济世山庄赏雪,济世山庄的梅花开了大半,远远走来,都可以闻到一阵阵幽幽的寒梅馨香,令人无比向往,烈如歌走进梅园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穿着雪色狐裘的美丽女子窈窕的背影。元淳听见雪被踩过“嘎吱嘎吱”的声音,转过头,正对着烈如歌,她墨色的眼眸,冰雕玉琢的绝世容颜,风华绝代的身姿,烈如歌只觉得那雪景梅花都被她比下去了。
站在元淳身边,烈如歌已经没有了赏梅的兴致,他可以闻到元淳身上独有的淡淡寒梅馨香,那时不同于梅花的,独属于元淳的,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药味,让自己心迷神炫,走神间,元淳却调皮地捏了一个雪球,往烈如歌身上砸去,烈如歌笑了笑,以巧妙的步伐躲过,元淳见一击不中,更卖力地往烈如歌身上砸雪球,都被烈如歌轻松避开。
“烈如歌!你欺负人,你不许用轻功!”元淳孩子气地抱怨。
“喂,你太霸道了吧,我一个雪球都没砸你唉。你信不信我要是砸你,你一个都躲不了?两三下你就成小花猫了?”烈如歌嘴角微微上扬,眼眸里有一抹无奈,但是语调宠溺。
“你敢!”元淳美目一瞪,向烈如歌投来更多的雪球。
于是在济世山庄的梅园,俊美的少年和被绝美的少女追着打了一路,要是有江湖人看见名动天下的“剑神”有这么“狼狈”一面,一定会吃惊得下巴都要掉在雪地上。元寒要是看见自己一贯清冷淡然的小女儿居然有这么活泼任性的一面定然也会诧异不已。
元淳为了打到烈如歌跑得太急,一个脚步不稳,不慎向后倒去,烈如歌连忙用轻功快速飞到她身边,拦腰直接抱住了元淳,鼻息间,都是淡淡的寒梅馨香,怀里,是少女柔软轻盈的身体,烈如歌就突然不太想松手了,心里被什么填得满满。元淳原本以为自己要摔倒,可是,突然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看着烈如歌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她甚至可以看见她纤长的眼睫毛上的雪花,和她漂亮的瞳孔,白皙精致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见对方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半响,咬了咬娇艳欲滴的红唇:“你,你还不放开我,要是被人看见,我,我还怎么见人?”
烈如歌这才回了神,两人连忙分开,烈如歌抓了抓头,窘迫地说:“呃,对,对不起,我,我,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我走了。”
元淳看着她笨拙地道歉得样子,心里忍不住微微一笑。目送烈如歌挺拔的背影离开,她感到心里,有淡淡的失落。烈如歌,你这个呆子,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上你了?不,你还是不要知道了,我,是不可以喜欢你的,我是你未来的大嫂,我,我只能喜欢你哥哥的。

又是一年过去,烈亦哲在济世山庄表示自己守孝的3年已过,希望迎娶元淳为妻,元寒很高兴,两人商定在三个月后的初九成亲,元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刺绣,听着父亲高兴地宣布这个消息,原本淡然清丽的脸微微发白,纤细的指尖微微颤抖,锋利的针刺到了手指,鲜红的血滴到她的白衣上,一片凄艳,看着父亲一脸喜气地离去,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是没有忍住,沿着元淳白皙绝美的脸颊缓缓流下。
而在烈火山庄,烈如歌一脸落寞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反复吹奏那首“命起涟漪”,眼神忧伤无比。
那几个月,元淳像一个木偶一样任凭父亲和烈亦哲筹备婚礼,而在深夜的时候,她开始认真地绣一个荷包,浅黄色的苏州上等布料,精美的江南织造才有的五彩线,她是那么怀念着那个白衣少年和自己相遇的点点滴滴,他漂亮干净的笑容落在元淳的心里,入画。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荷包上的图案终于渐渐成形——鸳鸯戏水。
在成亲的前一天,穿着一身鲜红嫁衣的元淳摩挲着那个荷包,安静地对自己侍女绿竹说:“绿竹,你帮我把这个荷包收起来吧,收到,我看见不见的地方去。”
绿竹看着自己家小姐忧伤的面容,犹豫了很久,缓缓开口:“小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恕绿竹不敬,虽然你是小姐,我只是一个侍女,但是,绿竹是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的,在绿竹心里,一直把小姐你当成好姐妹的。”
“恩,绿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想说什么?”元淳缓缓拭去了泪水,温柔地看着绿竹。
绿竹看着元淳,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缓缓开口:“小姐,绿竹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烈亦哲少爷,而是烈如歌少爷。”
“绿竹,你!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元淳眼神慌乱,连忙止住了绿竹的话。
“小姐,你每次看见烈亦哲少爷都不笑的,可是每次听说烈如歌少爷要来了你都会笑,你弹奏的那首曲子的旋律,和烈如歌少爷用笛子吹的旋律几乎完全一样,小姐你喜欢听关于烈如歌少爷在江湖上的故事,却对烈亦哲少爷用什么兵器都不关心,还有,那年,烈如歌少爷来梅园赏雪,绿竹从来没有看见小姐你笑得那么开心。小姐,绿竹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绿竹知道,要是和不喜欢的人度过一生,一定很不好受,自从小姐你听说要出嫁了,小姐你清减了好多,小姐,你为什么不告诉烈如歌少爷你喜欢他呢?绿竹觉得,烈如歌少爷也很喜欢你啊,绿竹觉得,你和烈如歌少爷才是最般配的。”
“。。。。。。那个呆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若是告诉他我的心意,我们都会痛苦的。”
“小姐,你没有告诉烈如歌少爷,你怎么不知道他不喜欢你,绿竹只知道烈如歌少爷每次拜访济世山庄都会偷偷看小姐你,而且,他看小姐的眼神很温柔,和看别人都不同。”
“绿竹,我不想毁了他,他如果不喜欢我,他以后会看见我,会很尴尬:他,他若是,若是喜欢我,我们,也是注定了不能在一起的,难道,让他带我离开这里吗?”离开这里,和那个呆子浪迹天涯?不可能的,是我奢望了,他怎么会为了我,放弃一切呢?元淳自嘲地笑了笑。
“绿竹,此事休要再提,我累了,你下去吧。”
“小姐。”绿竹欲言又止,跑着离开了元淳的房间。
元淳看着绿竹离开,眼眸里的忧伤更加浓郁。江湖上都说元淳,济世山庄的四小姐,绝美容颜,倾国之子,气质淡雅如兰,宛若元神下凡,但是他们不知道,元淳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她其实一直是宁折不屈,外柔内刚的女孩。而世人总是爱看重表面,而忽略了实质,这岂非是大多数人都容易犯的一个错误?
骄傲如元淳,怎么会甘心从此安安分分的做烈火山庄的女主人?从此,就和那个人形同陌路?平静地看着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别的女子?忍受他的新娘不是自己这个残酷的事实?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烈如歌,我不想嫁给你哥哥,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确定绿竹已经远离了自己的闺房,元淳缓缓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小瓷质瓶子,眼眸倔强,心里却感到无可奈何,我不能嫁给烈亦哲,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只是,没想到我作为一个医者,最后居然是选择了服毒自杀。元淳无奈地笑了笑,她手中的小瓶子里装的是天下剧毒鹤顶红,她在知道自己要和烈亦哲成亲之后偷偷调制的,她的医术是济世山庄的神话,连元寒要调制三天的解药元淳一天半就可以完成,但是江湖人总是重男轻女,除了元寒和元淳自己,没人知道元淳的医术早已超过了她的父亲。
“烈如歌,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但是我不能毁了你,来世,我还要遇见你,除了你,我谁也不嫁。”元淳绝望地准备饮下天下剧毒鹤顶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元淳手中的白色小瓷瓶被从窗外飞来的一个小石头打落,“啪”落在地上。
“谁?”元淳很惊慌,窗口被她缓缓打开,她看见了烈如歌苍白英俊的脸。

第十章不悔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元淳很惊慌,他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的话,自己,是不是让他很为难,很痛苦?
烈如歌看着一身鲜红嫁衣的元淳,就瞬间被迷住了。烈如歌一直认为元淳穿白色是最美的,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宛若仙子落入凡尘,而现在看来,她穿红色却是真正的倾国倾城,精致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娇媚的风情,而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却雾气弥漫,脆弱得像一个瓷娃娃,让自己忍不住去呵护。
其实,烈如歌在元淳的窗外站着好久了,她甚至听见了元淳和绿竹的对话,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骑马两天两夜来到这里就为了看她一眼,她只知道,在自己在听见元淳说:“除了你,我谁也不嫁。“之后,心中原本失去她的痛苦和绝望瞬间得到了救赎,她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告诉自己应该把她绝望又无望地锁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只因为,她是自己的大嫂,因为,自己是女子,永远没有陪伴她的可能。她跃进元淳的闺房,她闻到那一阵淡淡的寒梅清香和一缕草药味道,那是,元淳身上的味道,她霸道地一把抱住了元淳柔若无骨的身体,元淳突然被烈如歌紧紧抱在怀里,心中又激动又害怕,白皙纤细的手无措地抓着对方的衣襟,明知道这是有违伦常的,可是她却忍不住贪恋烈如歌温暖的怀抱和和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深深的爱意。
烈如歌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代佳人那莹莹红唇,大脑一热,直接就吻了上去,触到对方柔软馨香的唇瓣,烈如歌在心里感叹原来一个吻可以如此甜美,无师自通地撬开元淳整齐的贝齿,与她口中的丁香软玉纠缠,元淳被烈如歌吻得几乎窒息,整个身躯都软了下来这使得她不得不抱住对方的肩膀,口中溢出细碎的音节,终于让二人都恢复了理智,元淳羞地想逃开,却被烈如歌牢牢锁在怀里,烈如歌轻轻吻了吻元淳小巧晶莹的耳垂,后者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终究把脸靠在烈如歌的肩膀上;“淳儿,不要嫁给我大哥。”烈如歌把元淳抱得更紧,想到之前她准备服毒的宁折不屈,心里一阵后怕,如果自己没有来,那么自己是不是再也看不见这个外表温柔,内心刚烈的女孩了?元淳在烈如歌怀里颤抖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但是手自对方的腋下穿过,也紧紧抱住了烈如歌,无声的语言。
“淳儿,我想带你走,离开这里,离开济世山庄,我们可以去江南,我母亲的故乡,那里很美,西子湖畔,绿水青山,芳草落英。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地老天荒,矢志不渝。”一块冰凉的冰山翡翠落在元淳手上,上好的玉质,温润的手感,淡淡的紫罗兰色,上面刻着一个字“如歌”。那一瞬间,元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二天,元淳消失了,她的只留下了一块上好的冰山翡翠,上面刻着“哲”。
同时,烈如歌也消失了,济世山庄的一个守卫说,在四小姐消失那一晚,他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潜进了济世山庄,背影很像剑神“烈如歌”。江湖再起轩然大波,剑神烈如歌**不如,在大哥新婚前夜拐走了自己未来的大嫂,元淳。

在此刻,元淳和烈如歌正骑马飞驰南下,元淳从后面抱住了烈如歌,她可以听见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她从来没有想过一贯端庄娴雅的自己会做出这么出格,几乎是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可是,她不后悔,她紧紧抱住了骑马的烈如歌,因为,她和烈如歌那个呆子在一起。
“如歌。”她低低地喊着烈如歌的名字,这是对爱人最亲密的称呼,以前,她想都不敢像,因为太美好了,可是现在,这个奢望竟然成真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毁了烈如歌,他再也不是江湖上人人敬重的少年英雄,现在他们是江湖追杀的对象。
“嗯?淳儿,是我骑得太快了么?”烈如歌清朗的声音温柔地拂过元淳的心。
“不是的,只是,如歌,你后悔么?”
“后悔什么?”
“后悔,带我走,你现在再也不是‘剑神’了,你现在。。。。。。。”元淳声音有微微的哽咽。
“没有,淳儿,我没有后悔,这是或许的确是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傻的一件事情,但是,我心甘情愿,我引以为豪。”
“呆子。”
“呵呵,淳儿,人这一生总要做几件傻事的,你一定要记住,我不后悔,我会好好待你的,只许你不要我,我不会不要你的,我发誓,若有违背——”烈如歌刚刚像继续说,元淳纤细的手捂住了她的唇。
“如歌,我信你。”
两人骑一马没有一个人快,而且江湖早已视二人为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二人的画像早已传遍了江湖,而那时的烈如歌而元淳都不会易容术,因而不断受到追杀。好在烈如歌武功绝世,才击退了一拨又一拨的人,但是,烈如歌不是嗜杀之人,她没有痛下杀手,但是她的善心却导致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不断有人追杀她们。没人受得了无休无止的车轮战,偷袭的人常常黑夜行动,有时候一天就好几拨,烈如歌已经近二十天日夜都不曾合眼了,她就算是铁打的,现在也快撑不住了。可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她倒下了元淳怎么办,抱紧怀里因为连续奔波而面色苍白的元淳,烈如歌有一点犹豫自己是不是做对了,就算她们可以逃过江湖的追杀,元淳,会接受自己是女子的事实吗?她一身傲骨,宁折不屈,要是知道自己欺骗了她,她会恨死自己的吧?我,是不是做错了?烈如歌缓缓闭上眼睛,突然她听见了脚步声,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忍不住了么?
“叱”一支利箭破窗而入,烈如歌一把抱住元淳躲开了这一击,但是突然,四面八方都有弩箭如急雨般射来,“诸葛连弩!”烈如歌皱了皱眉头,唐门的人也来了?剑光飞舞,化做一具光幢,弩箭竟被四下震飞,他可以冲到门外,她是她没有,她听天山老人说过这种兵器,诸葛连弩,唐门最厉害的暗器之一,可以连续发10箭,箭矢的速度是一般的3倍,力度是一般的5倍。她的体力已经不多,她需要等,等那10箭全部用完,她才能出手!
在箭光停止的那一瞬,烈如歌眼眸闪过一阵杀意,挥剑劈向四周,凌厉的剑气穿透了客栈的木窗。外面一片惨叫!!烈如歌眼神更冷!外面的人恐怕超过了100人,自己体力快透支,又带着不会武功的淳儿,自己冲出重围的机会实在不多。
“我们被围住了?”元淳安静靠在烈如歌怀里,面容平静。
“淳儿,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烈如歌把她抱得更紧,几乎想她把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歌,我想想告诉你,我没有后悔和你走。”元淳几乎透明的手抚上烈如歌俊美的脸,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第十一章生死一线
“烈如歌,元淳,你们这对***快出来受死吧,你们已经被围住了!”外面有人喊道。
“各位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为什么不上来呢?”烈如歌朗声回答。她想用激将法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这样,胜算或许大一点。“能找到我的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难道还惧怕我一个不到弱冠的后辈么?”
“大家莫要上了这个小子的当,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他的剑可以瞬间杀了我们这么多人!”
顿时,无数人向楼上攻来,烈如歌眼眸杀气更加凌厉,挥剑迎敌,这次她下了杀心,因为这些人是真的要她的命,她注意到之前的弩箭上有淬有剧毒,她在医术上虽然和元淳不能比,但是箭尖上的盈盈绿光,绝对有毒,白衣幻影所到之处一片血色。可是烈如歌毕竟近二十日双眼未合,体力在这一轮又一轮的战斗中消耗得所剩无几,一支小小的银针在在暗中指向了烈如歌怀里的元淳,烈如歌却未发觉,当他注意到的时候,银针已经直逼元淳,烈如歌心一横,以自己的身体为盾牌体元淳挨下了那一针,尖利的银针几乎全部刺进烈如歌的左肩,烈如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却吓坏了元淳“如歌!银针上有毒!”她焦急地喊道,烈如歌被左肩上传来的一阵疼痛和一阵眩晕松开了抱着元淳的左臂,同时右臂一麻,“当”无双剑,掉在了地上。
“哈哈,烈如歌,你中了我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这上面抹着赤蛇毒,你休想在站起来!你还有三个时辰可以活了,你的小情人果然有几分姿色,难怪你愿意带着她私奔,这几天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不过,知道你要是看见她在我身下浪叫,有何感想!啊哈哈哈!!!”说话的竟然是少林俗家弟子,被称作“小孟尝”的唐家少爷唐峰,唐门是暗器和毒药的行家,他身上自然有不少毒药,一旁到正派人士也不着急杀烈如歌,在一边看好戏。
“如歌。”元淳被唐峰以少林的“小擒拿手”制住了,被迫喝下了不知道是什么药水。“咳咳”她被呛得连连咳嗽,眼里从她漂亮的眼眸里落了下来,她正想咬舌自尽,却被唐峰扼住了下颚,“***,你想死?先让大伙儿爽一爽吧?一会儿你就求着我们了。”
“哈哈!!说得好,唐少爷果然怜香惜玉啊。”其余的人也笑了起来,元淳敢不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道。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如歌,我们来世再见。
“啊!!!——受死吧!”烈如歌彻底被激怒了,她不顾自己再动会让毒液流得更快,无双剑感到了主人的杀气,金光更甚,烈如歌再次握住无双剑,以快如闪电的速度挥剑砍向唐峰,唐峰只觉得咽喉一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依然维持着嚣张的笑容,但是他眼里只有恐惧,他没见过这么快的剑!

“你们侮辱了她,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此刻的烈如歌像是一个从狱界走出来的修罗,眼眸杀气凛冽,剑光飞舞,烈如歌周围的20几人同时断了气,众人见此顿时吓得抱头鼠窜,跑得慢得都成了烈如歌的剑下亡魂。
直到一片狼藉的客栈只剩下元淳和烈如歌,元淳狠狠地扑进烈如歌怀里,放声哭了出来,之前的耻辱似乎都找到了发泄口。
“淳儿,快走,这里离烈火山庄太近,我想到了一个去处。”烈如歌强撑着一口真气,带着元淳飞到天山老人以前教自己武功的山洞里,在一个不起眼的岩石上找到了机关,带着元淳进了山洞,关了石门,给了元淳一个安慰的笑容,就倒在了地上。
“如歌!如歌!你不要吓我。”元淳连忙跪在烈如歌身边,她抓住了烈如歌的手腕,想看对方的伤势,可是,刚刚触到对方的脉搏,脸上瞬间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怎么可能!他,竟然是她!元淳被这个惊天的发现彻底震惊了,漂亮的眼眸闪过无数复杂的神色,痛苦,惊讶,恨意,犹豫半响,她咬咬牙,从怀里找出几种不同的药粉,解开烈如歌的外袍,看见了她的束胸眼神中的恨意更深,但是她依然仔细地处理了烈如歌左肩上的伤口,在确认了银针已经被自己完全剔除,箭尖上的毒液解得差不多之后,元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昏迷的烈如歌,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她止不住心里对她的恨意,一波一波,几乎将元淳逼疯!她是女子,她欺骗了自己这么久,她辜负了自己对她的信任,她玩弄了自己对她的感情,烈如歌,你既然是女子,何苦来招惹我?让我错爱让你,很有趣么?
烈如歌,我恨你!
不断有晶莹的泪水顺着元淳绝世的容颜上缓缓落下,凄美绝艳,同时,她感到身体一阵燥热,浑身几乎都燃烧了起来,小腹有一股热流,越来越难受,浑身也酸软无力,她是医者,她虽然不知道唐峰到底喂自己喝了什么,现在看看自己身体反应自然知道是春-毒,怎么办?元淳知道自己如果没有及时交-欢,会脱阴而死,可是,现在她不想被任何人碰,她宁可死!元淳紧紧咬住自己的唇,强忍着,不让自己难受地喊出声

冰清玉洁的身体突然被侵入,元淳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她感受到自己被烈如歌压在身下,肌肤相亲,她肆意亲吻添抵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呼吸絮乱,忍不住喊出羞人的娇吟,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这么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可是,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欺骗,心里凄苦,心如刀割,口中不依不饶地喊:“烈如歌,唔。。。。你这个骗子,不,不要要碰我,我恨你!”烈如歌心里一片绝望,她闭上眼睛,堵住元淳的饱满温润唇,别说了,我知道我**不如,我颠倒阴阳,我有为伦常,我不应该爱上你的,可是,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什么都不在乎。元淳却倔强地咬住了烈如歌的舌。
“对不起。”感到口中的血腥味,烈如歌终于结束了那一吻,凝视着元淳的双眸,她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恨,她闭上双眼,心一横,指尖长驱直入,触到那层薄薄的帘幕时,烈如歌微微犹豫,终于深深进入元淳的身体,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紧-窒和温暖,心里却冰凉无比,我还是毁了她,我伤害了我最爱的女孩,我是**。
“啊!”元淳感到自己身体几乎被撕裂,一种痛苦夹杂着欢愉的感知淹没了她的神经,知道自己贞洁不再,一行清泪沿着元淳美丽的脸庞缓缓落下,她报复般地狠狠咬住烈如歌的肩膀,尖利的指尖在烈如歌的后背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口中的草药味道让元淳愣了愣,原来她咬住的是烈如歌的左肩,想到她为自己挡下的那一针的孤注一掷,她坚定地对自己说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眼眸里的深情,元淳终究缓缓松了口,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慢慢地一种被充实的快感占据了元淳的思维,她不禁抱住了烈如歌微汗的身体。烈如歌温柔地吻去元淳脸上的泪珠,待元淳眼神中的痛苦渐去,修长的手指在元淳身体里缓缓穿刺,旋转,轻挑,元淳感到快感像潮水一样袭来,她把死死抱住烈如歌,酥软地迎合着烈如歌的动作,一次又一次攀上巅峰。
昏暗的山洞,两具年轻的身体抵死缠绵,是情-毒,还是情动?有谁知?

第十四章我去陪你好不好?
元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烈火山庄,她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从未出过门。她只是觉得自己无处可去了,不知不觉,却看见了一个气派的黑色牌匾上。看着牌匾上“烈火山庄”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元淳还是忍不住想起了烈如歌。她是一个医者,她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她这一生第一次杀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自己爱了3年的人,甚至,自己在更久以前,就芳心暗许了,多么讽刺!
世事如棋,百转千回,你看了开头,却未必就猜的到结局。
看着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把自己团团围住,看着父亲冷漠的眼眸和名义上的未婚夫烈亦哲浑身的杀气,淳儿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烈如歌,我恨你,但是,你死了,我不会独活,因为我还有问题没有问完,你为什么说谎?为什么你不躲开那一剑?为什么,我觉得,你是爱我的?
“我被她骗了,我再无颜面活在这世上。” 元淳面对众人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缓缓走到了断肠崖。
世人都知道烈火山庄坐落在翠云峰绿水湖边,但是,他们不知道,翠云峰边有一个断肠崖,只有烈家子弟知道。那是很多年的事情了,烈如歌在逃难的时候和元淳说过,那是一个传说,有一个官家大小姐,爱上了自家的一个书童,但是二人身份判若云泥,根本没有结合的可能,在二小姐成亲的前一天,二人双双跳下此处的悬崖,以示矢志不渝,那之后,那里被称为断肠崖,断肠之处。烈如歌曾经说:“淳儿,如果我们逃不出去,我们就去那里,我对你的爱,也同样矢志不渝,至死不变。”
元淳看着万丈高的断肠崖,心里一片凄苦,烈如歌,我去陪你好不好?我不要面对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奈何桥上,轮回井边,再让我来告诉你,元淳这一生,是爱你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点。
元淳凄然一笑,毅然跃下断肠崖。
从此,在江湖人心里,这世上再无元淳。
只是,元淳没想到自己被上官静救了下来,她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那个白衣长剑的少年看着自己,眼眸忧伤,她修长的指尖抚上自己的脸颊,一如初见,她反复说“淳儿,请你忘了我吧。”然后,她就消失了,烈如歌,你何其无情,你伤我至此,就一句忘了你就了事?不要!不要!我不要忘了你!
元淳突然自梦中惊醒,她抚着自己的心口,为什么又做这个梦了?梦里,都是烈如歌,她反复和自己说“淳儿,请你忘了我吧。”为什么我最近老是做这个梦?烈如歌,她死了都两年了,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她了。元淳取出一直带在身边的冰山翡翠,细细端详,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烈如歌,我中了你的毒,我那次被人暗算,几乎要死去,我居然想的都是你。为什么?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
元淳缓缓披上外衣,看着窗外的新月,轻轻叹了一口气,皎洁的月光洒在元淳绝美的容颜上,宛若九天下凡的仙子。但是元淳心里却极不平静,明明再过十几天就可以到少林寺了,为什么我觉得心里这么忐忑不安呢?
这里,离西湖很近吧?她突然想起有那个人曾经和自己说“淳儿,我想带你走,离开这里,离开济世山庄,我们可以去江南,我母亲的故乡,那里很美,西子湖畔,绿水青山,芳草落英。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烈如歌,那次你没有骗我,西子湖畔,的确很美,但是,我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你了。
突然,元淳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有人在屋檐上?元淳心里一紧,连忙戴上面皮,手里握住了“天下剑”,神情警戒。
“啊!”隔壁的客房突然一声惨叫,是宫内的弟子!元淳心里一紧,连忙打开门准备去隔壁房间看看,可是她一开门,十几道银光向元淳袭来,暴雨梨花针!元淳柳眉一皱,以天下剑出鞘,元淳准确地将银针一一打落,心里突然想起这种暗器,曾经有人以自己的血肉身躯帮自己挡过。四个黑衣人突然跃下屋檐,一齐朝元淳宫去,元淳闪身避开其中两个人的一棍一掌,脚步一错,以天下剑格挡了另外两人剑和双钩,但是一接触,元淳就明显感到对方内力深厚,手臂微微发麻,她柳眉皱得更紧,她遭遇了强敌!
“哈哈,慕沉汐,你们宫里的几个女弟子长得都还不错,杀了真是可惜了,偏偏你这么没有姿色,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杀了她,好向教主复命。”使用铁棍的黑衣人头领说道,铁棍招招夺命!元淳听到自己宫里的弟子都遇害了心里愤怒,天下剑感受到主人的不平,蓝光更加耀眼。
“好剑。”另一个黑衣人说道,他也使用剑。

“老四,你喜欢就夺来啊。”另一个用双钩的人说道
“好。”那个“老四”也不客气,剑光一闪,已经直逼元淳的咽喉。
元淳灵敏地躲开,一招“凤舞九天”疾风般地出手,她深知对手都是高手,不敢大意,一出手就用了最厉害的招式之一,“凤舞九天”是天上老人为天下剑创造的招式,变化莫测,黑衣人被震退了好几步,而天下剑果然不愧是神兵利器,对方的剑居然被砍出了一道痕迹。
“该死,这个婊-子居然砍坏了我的幽泉剑!”那个黑衣人杀意剧增,剑势杀意更浓,他出手太急,招式间有了破绽,元淳敏锐地发现了,天下剑直刺对方的心脏。
“啊!”用剑的黑衣人天下剑被刺中,一声惨叫!旁边的三个黑衣人不去救自己的伙伴却同时攻击元淳的要害,元淳这一招虽然得手,但是她毕竟双拳难敌四掌,闪避不及,右肩膀被双钩划伤,血落在白衣上,却微微泛黑,元淳皱了皱眉头,遭了不妙!双钩上有毒,自己还有三个对手,怎么办?
元淳抵挡着三人的招式,思考了半响,咬咬牙,轻盈地飞向西湖边的树林,一路往山顶上跑,希望自己可以依靠树木躲避黑衣人的追杀,可是元淳背后的空门一露,那些黑衣人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元淳的后背中了一掌少林的“伏龙神掌”,少林的武功,最讲究内力修为,这一掌更是气势磅礴,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力,元淳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忍着身上的伤痛,拼命往山顶飞。黑衣人也紧追不舍,几个起落间,元淳身上又中了铁棍的一击,元淳又吐了一口血,脸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从她白皙的脸色落下,她之前的面皮因为匆忙没有仔细带着,当她再次勉强避开对方双刀的攻击,脸上的面皮被双钩无意间打落,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就露了出来。“元淳!”那三个黑衣人居然认识元淳!他们明显也吃了一惊,不过马上就笑了,笑容带着一丝玩味:“原来你这个***还没有死,那样也好,我们哥几个一定怜香惜玉,让你慢慢死。哈哈!”元淳气得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一道银光闪过,直刺咽喉,要死了么?元淳在意识消失之前这么想,她突然很想烈如歌,很想,很想。那个为她奋不顾身的少年,那个对她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少年,那个在自己失落的时候安慰自己的少年,那个横笛吹奏的少年。那年,她看着那个剑眉星目,白衣长剑的少年,向自己微笑,那么轻易地,就动了心。无论怎么自欺欺人,无论怎么和师傅说,自己不后悔杀了烈如歌,但是元淳骗不了自己的心,这些年心心念念的还是她,就算她隐瞒了自己的性别,就算她让自己名声扫地,就算她狠狠地伤了自己的心,还是想她,都想到骨子里去了。

烈如歌,我还是喜欢你。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可是我还是好喜欢你。

烈如歌缓缓解开元淳的衣带,缓缓褪下佳人身上的衣服,露出晶莹的雪肤和浅黄色的肚兜让烈如歌愣了愣,一张白皙俊美的脸瞬间就红了。突然,从元淳的衣服里掉出了一块熟悉的冰山翡翠,烈如歌连忙接住不让它掉在地上,可是看见那块玉上面的那个“如歌”,烈如歌愣了愣,眼眸又掩饰不住的惊讶,淳儿,你还留着它?
元淳的伤口在右边的肩膀上,身上另外两处伤口具是内伤,虽然那两处的伤势更重于肩膀,但是少林武功讲究内家功夫,反而没有伤口,但是看着那雪白肌肤上的红印,烈如歌心里一阵心疼,她先帮把元淳肩膀上的毒素吸出,淫威伤口在肩膀处,烈如歌要帮她吸毒,就必须抱住她柔若无骨的身体,烈如歌感到鼻息间传来的淡淡的寒梅清香,指间传来的滑嫩触感,只觉得自己几乎心猿意马。
不知过了多久,烈如歌看见血的颜色变成了鲜红色,烈如歌松了一口气。她找出干净的衣服,撕下一条,把元淳的伤口包扎住,原谅自己憋足的包扎技巧吧,烈如歌觉得自己是在包粽子。忙活了半天,烈如歌总算勉勉强强包扎完了伤口,她将元淳摆成盘腿姿势,双手按住她的背部,开始为她运功疗伤,真气在元淳的身体里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元淳原本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烈如歌看看窗外,再过两个时辰就到早晨了。让元淳躺下,轻轻盖上被子,烈如歌看着元淳美丽的脸庞,心里复杂万分,她若是知道救了她的人是自己,恐怕不会接受吧?她一直是一个骄傲又倔强的女孩子啊。她若是看见自己,会不会对自己拔剑相对?烈如歌不怕死,但是现在她能死么?元淳似乎成为了无双教的追杀对象,她的武功自己见过,江湖二流的人足以应付,但是遇到像罗华这样的高手不免吃力,淳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次,我只会在你身后保护你。待你的危机解除,你若要杀我,烈如歌绝不还手。看着枕边的那块紫罗兰色的冰山翡翠,烈如歌叹了口气,把那块玉放在一边叠好的衣服里,淳儿,你是要恨我一辈子么?那么,你恨吧,我的的确确辜负了你啊。
烈如歌的内心深处,不是没有幻想过,元淳的身边一直不离这块翡翠,是不是因为她对自己还有半分情意。可是,现在的她却是再也不敢想了,她已经害了元淳一次,只一次,就让她伤透了心,她甚至因此失去了少女最宝贵的贞-操。而自己在夺了她的身体之后,就口不对心地对她说自己只把她当做一颗棋子,彼时,她心里,会是怎样的绝望呢?她不想让自己害了她第二次。
淳儿,这世上若是没有我,你一定会活得比现在幸福快乐很多。若是没有我这个人,那么你就不会爱上男子身份的我,也不会为了我,宁可服毒也不愿意嫁给我大哥;若是没有我这个人,大哥也不会因为嫉妒我天资不凡,处处都超过他而这么看重权利和名誉,他就不会堕入魔教;若是没有我这个人,或许,你们会是很般配的一对,会成为江湖上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淳儿,我这一生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就是带你离开。

第十六章相似
烈如歌眼睛里只有元淳绝世清冷的脸庞,她没有看见的是,被她放在墙角的“天下剑”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而离她不远处的“无双剑”,也是一样的情况,浅浅的金黄色,和淡淡的海蓝色,相互辉映,那么温暖美好的光芒,完全没有两把神兵利器相遇的时候,应该出现的杀气,它们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空气中流转的,都是重逢的雀跃。嗨,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元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小木屋里,空气里有淡淡的青草香气,她睁开秋水剪瞳般的眉目,缓缓起身,调息自己的内力,诧异地发现自己的伤势好了快六成,有人救了自己么?却在看见自己仅仅穿着一件素白的肚兜时白了脸。在反复确认自己没有被侵犯之后,元淳松了一口气,看看见肩膀被包扎得一团乱麻,元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是她不识好歹,可是着包扎技术,也太差了吧?看来救自己八成是一个男子,没有对趁人之危,他应该算是一个君子,不过,是一个完全不会医术的君子!元淳笑了笑,再次调息想为自己疗伤,却诧异地发现自己肩膀的毒素被清理了至少九成,她愣了愣,那个人到底会不会医术啊?不会,为什么能帮自己解毒?会,为什么连最基本地包扎都这么,恩,难看,真的包扎得很难看。元淳是女孩子,而且是很漂亮的女孩子,这世界上没有女孩子不爱美的,只有不愿意承认自己爱美的。
第一次,元淳在成为慕沉汐之后,对一个人有了兴趣。环顾了一下小木屋,在墙角看见了依然睡着的烈如歌,还好烈如歌带着面皮,不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慕沉汐,是元淳在九死一生之后为自己重新起的名字,沉没往昔,从此,她不再是元淳,她和烈如歌再无任何。
元淳好奇地看了看带着面皮的烈如歌,她觉得很奇怪,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却感觉对方身上的有自己很熟悉的气息,她思虑了半响,依然没有结果,对方在休息,元淳也不要意思打搅。元淳决定先调息内力为自己疗伤,也不知道那个人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的伤瞬间好了大半,元淳知道当时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少林的棍法和掌法的确威力不俗,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家伙就可以在十八罗汉之间周旋了三天三夜,却毫发无损的。用了整整两个时辰,元淳把自己的伤势愈合了八成,她看了看依然沉睡的烈如歌,叹了一口气,真能睡,这人是猪吧?睡不醒么?元淳缓缓下床,想去窗外走走,她双脚刚刚落地,烈如歌双眸一张,她被刚刚元淳双脚着地的声音惊醒了。“谁!”烈如歌敏捷地站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身边的铁剑。元淳诧异于对方如此的敏锐听觉和反应力,她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想起了烈如歌,对,她带自己私奔的时候也是那么警觉的,元淳忍不住看了看对方的手,修长,稳定,这个人,明明和烈如歌长着一张完全不同的脸,为什么自己忍不住把他们两人作比较?
“哦,原来是你,你醒了?伤势怎么样了?”烈如歌看见是元淳放下了铁剑,反正自己带着面皮,她认不出自己的,心里反而很平静。
“谢谢你,好了很多。”元淳淡淡地回答,她恢复了在外人面前一贯的清冷淡漠,那时她的保护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有人甚至有不同的保护色,但是,当我们遇见自己最信赖的人的时候,我们就会下意识地放弃这种保护,因为,那个人,值得我们去信任。所以天山老人才会说,天下间,能让烈如歌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一定是元淳,因为她是住在烈如歌心里的人,不是不能伤她,是不忍。
“恩。”烈如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认识的元淳比现在这个活泼一点,也任性一点,虽然元淳一直都是安静不多话的女孩子,而江湖上也一直戏称元淳为江湖上的“雪美人”但是她对自己确并不吝啬笑容,现在,面对这么疏离有礼的元淳,烈如歌反而不知所措了。“呃,我是这里的猎户,我叫小成,那个,你肩膀上的毒素怎么样了?我不会医术,我只是帮你吸掉了毒液,我不知道这么做毒素有没有完全除去。”烈如歌挠了挠脑袋。

“。。。。。。”元淳的脸突然就红了,她没想到自己和这个人有了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她的身体只有烈如歌一个人碰过,现在突然又有一个人碰过了,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寂然。而且,为什么那个人也喜欢挠头?烈如歌也喜欢,每次她遇到不算大麻烦,但是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做这个动作,要时遇到了真正的麻烦,她好看的剑眉就会紧紧皱着,为什么,这个人身上有这么多烈如歌的影子?
“呃,你别误会啊,”烈如歌一看元淳羞红了脸,自然知道原因,她摆摆手,连忙解释,“那个,其实我是女的啊,我是,呃,这个山里的猎户,因为女子打扮不方便出门和打猎,所以,那个,我平时就穿男子服饰的,不信你可以把脉啊,你们医生是可以依靠脉搏辨别男女的。”
“。。。。。。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医生?”听到对方是女子,元淳心里的不安退了下来,但是有一种疑惑涌上脑海,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像她?摆手的样子,说话的音调,之前握剑的姿势,若不是你拥有和她完全不同的面孔,而且我知道她已经被我杀死,我几乎就要以为你就是她了。
“呃,”烈如歌简直想打自己,怎么这么快就穿帮了?看见元淳旁边的雪色外袍,她灵光一闪,“啊,那个什么,我不是脱了你的衣服了么?我看见你怀里有几包像是药粉一样的东西,恩,然后,我猜你就是啊。”
“。。。。。。”元淳其实觉得烈如歌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她觉得对方和烈如歌说谎的动作太像了。是我想多了吧?她死了啊,被自己杀死的,元淳依然记得自己把无双剑刺进烈如歌胸膛时那沉闷的声音,她也记得自己是怎么无助地想救她,偏偏无力回天。烈如歌,若是时光倒流,你说我还有刺你那一剑的勇气么?
“呃,你的毒素到底清除了没有啊?”烈如歌见元淳不再质问自己,暗暗庆幸自己总算蒙混过关了。
“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但是毒素没有除清,麻烦你帮我找到龙胆草,然后磨碎,混合这个药粉,你帮我洒在伤口上。”元淳用白皙的手递给烈如歌一个药粉瓶。
“哦,好的,不过,呃,龙胆草是什么样子的?”烈如歌很茫然地问,她只对剑谱有兴趣啊,她有一次差点烧了天山老人的《百草经》,原因就是她看不到医学的术语,以为那是一本没有用的书,最后被师傅罚扎马步整整一天。
“。。。。。。”元淳无语地看了烈如歌一眼,这么常见的治疗虫毒的草药都不知道,算了,看看她给自己包扎的技术,也不为过。“你带着我去吧,我认识。”
烈如歌皱了皱眉头,缓缓开口;“那你的伤势?”
“已经无碍了。”元淳缓缓披上外袍,“走吧。”
“哦。”
“。。。。。。慕沉汐。”元淳拿起墙角的“天下剑”,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半响背对着烈如歌缓缓红唇缓缓吐出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啊?”
“我的名字。”元淳淡淡解释,走出了小木屋,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家伙好呆啊。
“。。。。。。哦。”慕沉汐,沉汐,是沉没往昔吧?

第十七章真相
元淳缓缓走到屋外,看着苍翠的树木和潺潺流动的小溪,清澈见底的泉水的尽头是一个瀑布,远远的可以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耳边有不知名的鸟儿鸣叫的声音,清脆动人,再走几步,就可以俯视一整个西湖美景。
“这里很美。”元淳真心感叹,她的面皮在之前的打斗中遗失,现在的元淳白衣素净,气质高贵,宛如一佳人,遗世而独立。她看着美丽的西湖山水,烈如歌却在看她,烈如歌几乎无法把自己的眼神从元淳身上移开,她依然是绝代之姿,她依然是素雅若兰,可惜,自己再也看不见她笑颜如花的模样。往事,不可追。
“恩。”烈如歌点点头,她看着元淳单薄的身躯,伸手去扶住她,但是元淳巧妙地避开了,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只是,还包括那个人么?元淳自己也不知道。烈如歌的手有点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终究放下。淳儿,是我逾越了,烈如歌死了,元淳也死了,你只要平安就好。
“龙胆草喜阴,多在山腰的石缝之间,颜色绿中泛黑,你我分头去找,可好?”元淳捋了捋鬓角,淡淡地说。
烈如歌点了点头,转身去找草药。元淳看着她的背影,眼神疑惑万分,为什么连背影都这么像?
看着周围的风景,元淳不禁心中感叹:这里真的好美,以后若是老了,就隐居在这里,看看西湖风景,听听虫鸣鸟叫,倒也逍遥,烈如歌,你当时的你,是不是就想带我来这里呢?你当时到底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
龙胆草,虽然不是稀有的药材,但是在山野之中却也不多见,元淳找了快一个时辰才找到。可是她之前过于注意找草药,却忘记了回去的路,她在旧伤未愈,又在树林里转悠了很久,体力不支,迷茫之际,突然,她听见一身老虎的嚎叫,她以轻功退了十余丈,看见一只巨大的吊睛猛虎,元淳正想挥剑,却只听背后一阵清越的破空声,一柄铁剑直接飞向猛虎,直接刺入猛虎的心脏。“吼!”猛虎瞬间断了气。
“呼,还好我来的及时。”烈如歌地声音缓缓传来。元淳转身看见她手上有好多不同种类的野草,还正是一个呆子,不知道就乱采么?这么多草里面,没有一个是龙胆草啊。
“唉,你没事吧?”烈如歌问道,想想刚刚那一幕还是有一点惊险,虽然她觉得现在的元淳对付那只猛虎绰绰有余,但是毕竟旧伤未愈。
“无妨,我找到龙胆草了,我们回去吧。”元淳淡淡地说道,末了,补充一句,“你的那些草里面没有龙胆草。”看见烈如歌要扔掉,又觉得有一点可惜,又说道:“不过有一些常见的止血草,你可以留着自己用。”
“哦,那你挑吧,不要的扔掉就行。止血**也可以用啊,你的伤口还没全好呢。”
元淳听见烈如歌的关心,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但是脸上依旧很平静,她细细挑选着草,看到最后一株的时候,她愣了愣,这是,玲珑仙草?这么罕见的草药,这人是在哪里采到的?
《药王志》云:玲珑仙草,浅绿色,叶子细长短小,故名玲珑,生长于山野,极为罕见,万年不腐,据说受到仙人祝福,若放置于荷包随身携带,可令任何有毒生物退避。
“这一株是玲珑仙草,你是哪里得来的?”元淳好奇地问烈如歌,却看见烈如歌把死去的猛虎往背上一背,准备走了,“喂,你为什么背着那个猛虎?”元淳一脸茫然。
“草我是乱采的,我看见绿色的,在石头附近的草就拔。至于这只老虎当然是要带回家了,今天赚到了,这么一个大家伙,虎皮,虎肉,虎爪,能赚快五辆银子了,你还真是我的福星啊,今年冬天不愁了。”烈如歌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元淳一脸无奈,这么罕见的草药你差点就扔了,一只老虎你当个宝!唔,算了,你是猎户,我不和你计较。还有,什么叫我是你的福星啊?是因为我能帮你招老虎么?那么你找一只兔子好了,它也帮你招老虎啊!

元淳正准备离开,眼神随意一撇,看见地上有一个浅黄色的荷包,上面的图案很熟悉,太熟悉了,元淳看着上面鸳鸯戏水的图案,和一个小小的“淳“字,之前所有的困惑全部解开了。
她看着烈如歌远去的背影眼神很复杂,惊讶,痛苦,犹豫,悔恨。半响,她咬了咬嘴唇,缓缓拾起了地上的荷包,还是跟着烈如歌回到了原来的小木屋。
“慕姑娘,草药我捣好了。”烈如歌一脸纠结,难道还要帮她她衣服脱了?
“恩。”元淳缓缓点头,她闭上眼睛,呼吸有一点急促,还要让她看自己的身子么?罢了,元淳素手轻抬,解开衣带,外袍,中衣,里衣缓缓落下,莹白的身体,幽幽的寒梅清香,烈如歌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厉害,元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耳根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血色,指尖轻轻拂过元淳受伤的肩膀和后背,元淳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软了,这感觉,为什么和那次和这个人在山洞的感觉这么相似?元淳身体微微颤抖着,轻咬朱唇,不让自己去想那一夜的旖旎。
帮元淳上完药之后,烈如歌开始在小木屋里翻找,她发现自己弄丢了元淳留给自己的那个荷包,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元淳在杀死自己之后要留给自己一个荷包,而且绣的还是鸳鸯戏水,但是她依然视若珍宝,现在,居然掉了!烈如歌就差点把小木屋拆了找了。元淳平静地在一边看着烈如歌把小木屋弄得一团乱,她现在可以确定,她就是烈如歌,她都看见那把无双剑了,在烈如歌翻找的时候,它从一堆弓箭和铁剑中露出了剑柄,元淳认识这把剑,她就是用这把剑伤了它的主人的,烈如歌,你何苦救我?我让我情何以堪?元淳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呃,那个慕姑娘,我发现我丢了一样东西,我觉得我可能丢在山野里了,我去找一找,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吧?”
“无妨。”元淳眼睛也没有睁开,她怕自己失控,她想念了两年的人现在站在她面前,可是她不能相认,她们彼此之间的纠缠太多,剪不断,理还乱,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恩,那我走了,你小心。”烈如歌说完就走了。
元淳睁开眼睛,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她取出怀里的荷包,原本精致鲜艳的图案已经暗淡了很多,但是烈如歌一定很宝贝它,元淳看不到什么磨损的痕迹,她取出烈如歌之前的给她的玲珑仙草,将它小心缝在荷包内,元淳缓缓将其放在木屋的木桌上,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取出那块自己从不离身的冰山翡翠,迟疑了很久,终于放在荷包的旁边,元淳闭上眼睛,一抹清泪缓缓落下,她转身,缓缓离去,没有回头。

第十八章重回江湖
烈如歌在山头找了很久,可是依然没有看见那个浅黄色的荷包,她一直没有放弃,她不断很自己说,马上就可以找到了,可是等到月挂柳梢头了,她依然没有找到,月光没有日光那么明亮,烈如歌只有回去。
烈如歌回来之后没有看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她心里一紧,以为淳儿遭遇了不测,可是当她看见桌上那个浅黄色的荷包之后,她一切都明白了。
元淳留下了一行字:今日你救我一命,我不杀你。但日后我若是再遇见你,天下剑不见你的血,绝不回鞘!
烈如歌缓缓握住那块熟悉的冰山翡翠,她想起父亲亲手将这块冰山翡翠交到她手上的时候,父亲遇到温和地说:“歌儿,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了那么值得你爱的人,你就把这块玉给他,这块玉是上好的冰山翡翠,烈家的祖先,会保佑你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烈如歌缓缓揭下自己的面皮,露出那张俊美清逸的脸,一滴泪水沿着脸颊缓缓落下。
第二天,烈如歌就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将近两年的小木屋,她把“无双剑”包在一个不起眼的布料里,背在身上,拿了走了自己全部的钱,虽然只有十两银针,但是也够自己用一阵子了,她腰间缠这一把很普通的铁剑,缠在左侧,剑柄向右,她只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粗布衣服,身上背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干粮和换洗的衣服,她就这样离开了西湖。
她走的原因很简单:无双教要杀淳儿,淳儿不是那些高手的对手,自己虽然和她见面会兵刃相见,但是,自己至少可以暗中保护她,淳儿,不管你怎么恨我都可以,但是,我会尽力让你平安。
我爱你,与你无关!
天山之上,仙风道骨的天山老人看着天狼星的光芒越来越亮,哈哈笑道:“我那个傻徒儿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一边的上官静淡淡接到:“不错,和她在冥界的性格几乎一模一样。”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家的小淳儿,我那宝贝徒儿会为了她不惜篡改天命,未遂之后被罚来人间么?她应该还是冥界身份尊贵的子夜使者呢。”
“彼此彼此吧?若不是那次在王母娘娘的蟠桃盛会上,你家的好徒儿让淳儿动了凡心,她现在应该是王母坐下的碧瑶仙子,而不是被罚——入三世轮回尝尽不幸,痛苦,方能重返天界。”
“喂,死琼玉,你为什么老是和我对着干?”
“太武星君,考虑到我们都是神界的上仙麻烦你注意一下言行举止。”
“唉,其实幽冥界不属于神界,它是允许爱情的,我家的好徒儿要是看上冥界的人,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处罚。可是她为了小淳儿,违背天命,心甘情愿地陪她受剩下的两世轮回之苦。为了情这一个字,也不知有多少原本前途无限的上仙罔顾天条,放弃永恒的生命和不老的相貌,承受再入轮回之苦。”
“不错,歌儿若喜欢的是幽冥界的人,她会得到无数的祝福,可是她偏偏爱上的是神界仙子,她明明知道若是沉迷了,只会万劫不复,可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只是,你这个做师傅的。当时为什么不劝劝她?”
“有用么?”太武星君,又或者说,天山老人叹气道。

“不错,没有用的。”琼玉仙子,又或者说,上官静也一脸忧伤,“歌儿,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就如同淳儿一般,明明知道自己是不能动凡心的,可是她依然动了。”
这世上本就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事情,有很多事,你明明知道不该去做,可是你还是会去做的,因为有些事情你根本就无法控制,比如,爱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琼玉仙子低声吟唱这首古老的歌谣,化作一道淡紫的光芒离开。
开封
“小二,麻烦你给我一间上房。”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在一边吃馒头的烈如歌眼睛都没抬一下,也不管周围的人几乎都被那个红衣女子的容貌迷花了眼,那个红衣女子极美,白皙的手臂带着一个金色的铃铛,左臂上有一个火焰状的纹身,她穿的服饰不同于中原女子的柔美,隐隐的黑色暗纹带着苗疆独有的韵律和灵动,无双教的圣女,或者说,正道口中的妖女,楚殇华。
楚殇华对自己的容貌一直很自信,所以看见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烈如歌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她干脆直接坐到了烈如歌的对面“喂,你为什么不看我?”
“看你又不能填饱肚子,我宁可看着馒头。”烈如歌眼睛依然没有抬,她盘缠有限,现在的自己又不是当初挥金如土的烈火山庄二少爷,只好走路,遇到没人的地方用轻功,一路从杭州两条腿走到开封,累死了,不过走得慢也是有好处的,她在茶馆里知道了少林,武当,丐帮,五大剑派决定在十月初七在少林寺内共商大计,一举歼灭无双教。看这些江湖人的言论,自己是无双教主无疑,烈如歌只有苦笑,算了,反正自己名声早就毁了,我破罐子破摔了,你们随便说吧。
烈如歌虽然是名门之后,但是她一直不认为有什么正邪之分,在她看来胜者王侯败者寇,所谓的魔教,不过是那些所谓的正教用来标榜自己的一种办法。正道里面有不少的伪君子,而邪教里面也有人很讲义气,英雄不问出处,正邪也不过一念之间。
烈如歌虽然认出了这个人是无双教的圣女楚殇华,但是她并没有出手,因为之前,她看见那个红衣女子狠狠教训了一个欺负老弱妇孺的恶霸,烈如歌觉得,一个喜欢锄强扶弱的人,不会坏道那里去。至于江湖上说她心狠手辣的传闻,烈如歌嗤之以鼻,她是无双教圣女,我还被认为是无双教教主呢!
“你!”楚殇华没想到遇见了这么一个冰块脸,眼睛一转。暗暗催动蛊术,立刻招来了一只如手腕粗细的赤炎蛇,据说此蛇剧毒无比,被它咬住,不到三秒立即死亡,“啊,蛇啊!!!”原来热闹的客栈顿时逃走了一大批人。烈如歌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姑娘,你为了让我看你一眼,不用招一条蛇出来吧?”
“呃。”楚殇华愣了愣,看了看对方平凡无奇的脸,她隐隐觉得这不是这个人真正的相貌,但是,和对方又不熟,也不好问啊。
突然,那条赤炎蛇突然向一个店小二攻去,“呀!”楚殇华大叫。她连忙催动蛊术让那条蛇温顺下来,她只是想下一下那个冰块脸,不是想害人啊!可是不等她使用,一道光芒闪过,那条蛇的七寸被一根筷子深深刺中,挣扎了两下,断了气。
“呼,谢谢你啊,冰块脸,要不是你我可就铸成大错了。”楚殇华拍了拍烈如歌的肩膀,朝她笑了笑,“话说,你功夫好厉害啊。”笑靥如花,果然是一个绝代佳人,丝毫不逊色给元淳。
“无妨,下次别这么任性了,你要是控制不了它,就不要招它来了。”闻到身边不属于元淳的女子幽香,烈如歌的脸有一点红,不着痕迹地挪了一下位置。不过看着这个眼眸清澈的少女,烈如歌对她更加没有反感,一个连店小二都不愿意滥杀的人,绝不会是心狠手辣之人的。
“其实,我也很奇怪啊,以前都不会这么暴躁啊,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呢?”楚殇华一脸不解,“难道附近有人佩戴世间含有的驱邪草药?”
“不知道。”烈如歌继续啃馒头。
“喂,你就那么喜欢啃馒头么?”楚殇华很无语,自己对他就那么没有吸引力?还不如馒头!!!!!

、第十九章 魔教圣女 ...
第十九章魔教圣女
“我饿了,不行啊?”烈如歌扬了扬眉毛。
“我请你,你帮我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罕见的驱邪草药。”楚殇华拽着烈如歌的衣角,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有酒么?”烈如歌笑了笑,吃白食,没人不喜欢的。
“原来你是一个酒鬼!”楚殇华吐了吐舌头,“好吧,给你买酒,你要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好吧,可是,什么叫做罕见的驱邪草药?”烈如歌好奇地问,“龙胆草算么?”
“。。。。。。”楚殇华拍死这个人的心都有了,这么普通的治疗虫毒的药物,你还好意思说是罕见的驱邪草药?要不是你武功好,我真想打你两下。
“呃,不算?”烈如歌小心翼翼地问,她在医术方面的了解的确很匮乏。
“当然不算了!我说的是玲珑仙草,晗灵仙果这种啊!。”
“没听说过。”烈如歌干脆继续啃馒头。
“不对,你身上就有!”楚殇华终于发现了烈如歌身上淡淡的草药味道。
“啥?”烈如歌茫然了,我有那么值钱的东西?能不能卖钱?我的盘缠快用完了啊。
“应该是玲珑仙草,这种味道我记得,让我看看你身上有什么?”楚殇华不愧是苗疆女子,比中原的女子不知道开放了多少,直接无视了对方的男子身份,问出这么尴尬的问题。
烈如歌的脸红了,这什么女孩子啊?“呃,那个,我不要你的酒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烈如歌准备开溜。
“哎哎,你别走啊!冰块脸!”楚殇华刚刚想抓住对方,却听到一阵破空声,她敏捷地躲开了飞镖,但是这样飞镖就直接打向了烈如歌!
“啊!冰块脸!你小心啊!”
烈如歌闪电般得以手中的筷子夹住了飞镖,眼神锐利,唐门!
“这位少侠好身手,不过,为什么你和无双教的妖女楚殇华在一起?你是不是被骗了?”一个老者缓缓走进了这家客栈,后面跟着几个人从脚步上看,武功都不弱,老者的声音很洪亮,和他瘦弱的身板很不搭调,烈亦哲觉得这个老人应该是练掌上功夫的,他的手很厚实,看得出,至少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
那个老者也看着烈如歌,这个少年长得只能说是清秀,但是她以一双筷子,夹住了唐门的夺命飞镖,这需要多么准确的眼力和多么深厚的内力?老者不知道对方是是谁,但是他实在不想和这个人为敌!
烈如歌看了这个老者,半响,微微笑了笑:“贾七爷?”
“呵呵,没想到这位少侠认得老夫。” 贾七爷,姓贾,排行老七,唐门长老之一,据说他的“铁掌”威力直逼少林的“降龙神掌”,而且他擅长使用暗器,看来这夺命飞镖,十有八九就是他用的了!烈如歌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她认识这个人,当时唐家的少爷唐峰想对淳儿不轨,这个人在一边看好戏,后来她杀了唐峰,这个人跑得比谁都快!不过现在,他别想跑了。
“这位少侠,老夫看你一定是中了无双教妖女楚殇华的奸计,你不如帮助老夫一起把他就地正法!”
烈如歌笑了笑,她缓缓拔剑:“抱歉,我其实很想就地正法你。!她话音刚落,铁剑直刺贾七爷的咽喉,贾七爷大惊,但是他的铁掌甚至还没有抬起,他的咽喉就被刺穿。贾七爷死前的眼睛惊恐地看着烈如歌,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可是他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其余的几个人都吓呆了,他们没有想到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铁掌”贾七爷在这个平凡的少年面前竟然么不堪一击,他们知道遇到了强敌,四下逃窜,但是他们身形刚动,凌厉的剑锋就吻上了他们的咽喉!烈如歌缓缓把剑插会剑鞘,眼眸凛冽。
“你为什么救我?”楚殇华好奇地问烈如歌。
“我不喜欢那些伪君子。”烈如歌笑了笑。
楚殇华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的确是无数教的妖女。”
“我知道。我以前见过你。”

“哪里?杭州,西湖。”
“恩,我的确去过那里。”
“楚殇华?”直视楚殇华的脸。
“恩?”楚殇华茫然地看着烈如歌。
“你想喝酒。”烈如歌很不客气,她想念元淳了,想到自己那么伤害过她,烈如歌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止痛剂。
“我请你。”楚殇华笑了笑,这是第一个知道她是无双教妖女,依然帮助她的人,不过楚殇华很快发现,对方居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开封郊外的小树林里
“喂,冰块脸,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这不公平。”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你现在既然叫我冰块脸,以后也这么叫就好。”烈如歌拍开封泥,开始喝酒,她喝得不快,但是也不慢。
“你就是一个酒鬼。”楚殇华看着空了一潭的女儿红无奈地说。
“恩,你也可以叫我酒鬼。”烈如歌继续喝酒。
“。。。。。。冰块脸,你,是不是有很多伤心事?”楚殇华认真地看着烈如歌,她的眼睛很亮,很清澈,她其实完全没有江湖上传说的那么蛇蝎心肠。
“。。。。。。”烈如歌愣了愣,她发现楚殇华实在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想了想,回答道,“是。”
“。。。。。。冰块脸,你听着,不要把自己泡在酒里,因为酒不能让你洗清耻辱,也不能帮你弥补错误,你醒来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你以前,可能的确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痛不欲生,但是,那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了,你若是后悔了,就从现在开始,重新做起!”
“。。。。。。”烈如歌诧异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一番话来,或许她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快乐。
世界上有多少不快乐,都是藏在快乐之下的?
“楚殇华,谢谢你。”烈如歌笑了笑,猛了喝玩手中的酒,把剩下的几坛酒都扔向远方。
“喂!冰块脸!!”楚殇华一脸的气愤。
“怎么了?”我喝了不行,扔了还不行?烈如歌茫然了,女孩子果然是奇怪的动物。
“冰块脸!虽然我很高兴你这么做,可是,酒是要花钱买的啊!我心疼我的钱啊!”楚殇华死命地掐烈如歌的胳膊,她真的很心疼啊!
“哈哈,无双教的圣女会缺钱么?”烈如歌笑了笑。
“。。。。。。”楚殇华之前的生机勃勃,突然就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
“别提无双教,我其实,根本就不想进无双教,可是,我答应了我娘,一定要杀了济世山庄的庄主元寒。迫不得已,我才和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合作的。而现在,我想离开了,可是,太晚了,我早就成为了江湖上人人诛杀的妖女,我走不了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根本,就不喜欢杀人。我只想完成我娘地遗愿,可是无双教却用我的蛊毒杀了那么多人,我现在有口难辩。”
“蛊毒?不需要蛊术催动么?“
“只有少量的蛊毒需要用蛊术催动,大多数,只要会方法就行。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告诉了那个带银色面具的人几乎所有蛊毒的作用,他差点就杀了我!”
“鸟尽弓藏,本就是历代枭雄最爱干的事情。”烈如歌眼眸深沉,“他放过了你,是因为还有一些蛊毒他用不了?”
“恩,他不会蛊术,而苗疆的精华偏偏都需要蛊术,他有些事情需要我,而且他也知道,我现在被追杀,需要他的庇护,我太傻了,与虎谋皮,现在算是咎由自取吧。”
“。。。。。。你之前告诉我,若是后悔了,就从现在开始,重新做起,你也可以重新开始啊。”烈如歌拍怕楚殇华的肩膀。
“还有人相信我么?”
“我相信你的。”烈如歌笑了笑,笑容干净而温暖。
“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妖女,你却救我,还相信我?” 楚殇华觉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呵呵,这个问题有一点难回答,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我觉得你心不坏。”
“我杀了人。”
“我也杀过,而且,很多。要是判断一个人正邪的分别的杀没杀过人,我保证,所有的正教,其实都是邪教。”
“你杀的都是该死地人啊,我杀的是我爹啊,而且江湖上都说他是一个好人。”
“你之前教育我的话,你自己也没做到啊,错了怕什么呢?你还年轻,从现在开始,重新做起!我相信你!”
“或许你相信我,可是,别人呢?”
“人不是为了别人活着的,是为了自己活着的。”
“你呢?你是为了自己活着的吗?“楚殇华反问。
“。。。。。。“烈如歌愣了愣,她发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实在是很有道理,她和楚殇华,其实都是聪明绝顶的人,道理,她们都懂,可是她们都钻了牛角尖,怎么都走不出来。其实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毛病,若是有天这个毛病没有了,这世界上一定会少了很多烦恼。烈如歌回答不上来,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当时,在西湖边,没有杀死慕沉汐,而是选择了假死,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她是你妹妹?你不愿意杀死她”烈如歌何其聪明,一点小小的线索足以让她想到很多,她马上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冰块脸?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楚殇华眼眸惊讶无比。
“其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慕沉汐,就是当年的元淳的?”这是烈如歌心里唯一的疑惑。
“是元寒告诉我的。那天,元寒在看见我之后,就问我是不是楚灵的女儿,我说是。他沉默了很久又问我,我娘呢?我告诉她他,我娘早在三年前就死了,临死前,我娘让我一定要杀了他。他就笑了,然后他服下了我递给他的茶,我在茶里放了苗疆剧毒五毒散,我想他是知道的,他说:‘我欠你娘的,这一辈子是还不清了。只希望下辈子,可以再遇见她。’他顿了顿,又说:‘血洗济世山庄,其实不是你的主意意吧?你娘,她不是嗜杀的人。’我说不是的,他就说求我答应他,不要和七弦宫的少宫主慕沉汐为敌。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是我唯一的一个活着的妹妹,他说:‘我元寒这一生,说不上问心无愧。这一辈子,我最对不起三个人,我,我娘,还有元淳,而这三个人,我本都应该竭尽全力去保护的,可是,我确让她们都因为的我错误的决定,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是我的错,我的错。”然后他就死了。呜呜呜。。。。。。“楚殇华终于忍不住哭了。
烈如歌叹了一口气,她缓缓抱住楚殇华消瘦的肩膀,轻轻安慰她。无论谁都说不能抹杀血缘之间的爱,烈如歌懂,一个从小没有父亲的孩子,在完成了母亲的遗愿之后得知自己杀死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她会是怎么样的绝望和难过。
你看,这个世界上悲伤的人其实千千万万,不止你一个,所以,抓住你现在拥有的幸福吧,你此刻拥有的,才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