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子于归(永燕)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3 17:12:00 +0800 CST  
之前有篇叫作无题的文,现在来填
四时为题,这次从冬开始写:
故事背景:还一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3 17:16:00 +0800 CST  

碎玉似的雪泼天匝地,将紫禁城裹湮成一片银白。
乾隆二十五年,北风汩汩的天气,前朝少了些争吵朝事,后宫却一直不乏碎语流长,今日真假格格的事说倦了,明日便笑嘲某宫里的贵人婢作夫人,丢颜寒酸。
小燕子一向不关心这些,她怕冷,便整日待在漱芳斋里围着红泥火炉,吃着暖茶点心,若是永琪过来了,她也乐意拉着他出去玩雪。
可是永琪好些日子没来过漱芳斋了。
每每想到这个,小燕子就觉得口中的枣泥糕也不甜了,赛娅与尔泰成婚后才离开京城,难道那生姜王也紧跟其后带着公主来皇宫了?
她丢掉糕点,找了件披风裹着,不让明月彩霞跟着,将漱芳斋留给紫薇和尔康二人,一个人出了门。
外头雪欺风寒,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路嘎吱踏雪,在满天雪色里漫无目的地走。
狭长的甬道间,三四个小太监清扫道路积雪,见着小燕子纷纷敛首退到路旁,两个小宫女相互从养心殿的方向走来,二人聊得正欢,险些迎面撞上小燕子,幸而一宫女眼尖,拽住身旁人的袖管,连忙顿足行礼:“奴婢秋白和玉绰见过还珠格格。”
小燕子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埋头向前走。
玉绰见她如此,不由冷声哼道:“她这一声不吭预备让咱们在雪里站一天嘛!哼,麻雀学凤凰还未学到十成,架子倒是摆得有模有样……”
秋白打断她道:“行礼问安是奴才的本分,不是贵人的,宫里人多眼杂,你慎言。”
“她算是哪门子的贵人,不过是借了明珠格格的势才捡了个郡主当当,名不正言不顺,就算被皇上指给了五阿哥,也不能和真正的金枝玉叶相比。”说着,玉绰嘻笑道:“要不然,五阿哥作何跪在那冰天雪地里,求着皇上取消指婚呢。”
小燕子脚步一顿,猛然回头问:“你说什么?”
玉绰顿时噤若寒蝉。
小燕子唰的一下跑到她二人面前,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五阿哥他怎么了?他挨罚了?”
玉绰呐呐地不知如何开口,与秋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小燕子心急如焚,沉声喝道:“快说!”
玉绰被她凛冽的气势唬了一跳,脸色一下子翻白,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还珠格格恕罪,奴婢不该妄论主子,奴婢知错了,还请还珠格格…”
小燕子跺脚打断:“说五阿哥!”
玉绰掉下泪来,连连磕首:“是,是,五阿哥,五阿哥,他…”
秋白见玉绰已是泣不成声,忙接口道:“回格格,今早五阿哥过来养心殿请万岁爷取消与您的指婚,可这圣旨岂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是以五阿哥与万岁爷闹得不欢而散,可五阿哥固执得很,一直跪在养心殿外——”
“你胡说什么,五阿哥怎么可能要皇阿玛取消指婚!”小燕子不等她说完,就没好气地截断她的话,“这不可能!”
秋白垂眸:“格格明鉴,奴婢不敢妄言。”
玉绰泣道:“是啊,是啊,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诓骗格格,此事是不是真的,格格您去养心殿一问便知。”
小燕子脑中乱作一片:“五阿哥现在人呢?”
秋白道:“五阿哥金尊玉体,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在养心殿外跪了半个时辰人就倒了,还是路公公帮衬着给抬回景阳宫……”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小燕子蓦地提足奔去。
秋白、玉绰二人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
玉绰擦着眼泪起身,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身影,她那红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于皑皑白雪中愈加醒目。
秋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数落:“今日好在是遇上了还珠格格,哪天撞上个刁钻的主儿,看你这口白牙还能不能保住!”
雪粒子打在琉璃瓦上琤琤有声,雪势下得大了。
玉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悻悻地扭回头。
景阳宫。
小桂子甫一送走诸位太医,便遥遥瞧见小燕子冒着风雪朝景阳宫奔过来,不得不前去门口截住她,恭恭敬敬地行礼:“五阿哥卧病不方便见客,还请格格您先回去吧。”
小燕子置若罔闻,二话不说就要冲进去。
小桂子一跪在地:“请格格不要为难奴才!”
小燕子喘着粗气回过头,嘴唇都冻得青紫:“今天五阿哥我是见定了,你也不要为难我!”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3 17:28:00 +0800 CST  
永琪醒来的时候,思绪昏沉。
小顺子见他挣扎着要起身,连忙过去搀他坐起,又在他身后放了个枕头让他靠着。
屋内的火炉烧得暖和如春,永琪听了半晌外面的风雪声,轻轻问:“什么时辰了?”
话音刚落,一抹红色的衣角绕过遮挡内阁的屏风闯了进来,永琪看着来人,神情一滞,只觉得恍若隔世。
小燕子裹了风雪过来,本有一肚子气要发作,可一见到永琪衣着单薄地卧在榻上,形容又苍白憔悴,却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
“五、五阿哥,还珠格格非要进来,奴才,奴才拦不住!”小桂子气喘吁吁地从后头赶来。
永琪看了小燕子一眼便别过了头,眨了眨略带酸痛的眼睛,挥手让屋里的奴才都下去。
“为什么不肯见我?”小燕子一直盯着永琪看。
永琪淡淡道:“我生病了,不见你是不想把病气过给你。”
小燕子何曾被他这样对待过,愣了半天,神色哀怨: “你为什么不看我?”
不见他回应,小燕子干脆在他床沿坐下,固执地伸手转过他的脸,又问:“这几天你不来漱芳斋,不是因为公务忙,而是因为,你不想看见我?”
“…嗯。”
“你跪在养心殿外面求皇阿玛取消指婚,你后悔了,你不想娶我了?”
永琪拉下她冻得青紫的、冰冷的手,极为缓慢地答道:“嗯,确有此事。”
“可是为什么?”小燕子脸上尽是难以置信,“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明明为了我劫沙场,连阿哥的身份都可以不要…”
永琪打断道:“那只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小燕子喃喃念了一遍,声音一哽:“那之前在草原上,你说你的马背上只有我一个人的位置,也是一时冲动?你现在清醒了,你后悔了?”
永琪垂在被子上的手一下子捏紧了,关节处泛着青白,他透了几口起,慢慢松开手指,再次别过了眼睛:“你既已清楚,何必还要再问下去。”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16:44:00 +0800 CST  
“你说过的,我的身份是假的,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小燕子情不自禁地抓住他的袖管,心里又急又痛:“五阿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从来都不会骗我的,现在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永琪,你告诉我,就算你不想娶我了,你也要给我一个理由。……永琪,你为什么都不看我?”
永琪心不了遏制地扯痛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喊他永琪,竟是在如今这种情境下。这本是何等温情的时刻,他们本该相濡以沫,可他却不得不狠下心肠将袖管从她里一点一点扯出:“这世上,感情是最易变的东西。我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
“你简直莫名其妙!”
小燕子一拳砸到永琪胸口上,强撑已久的眼泪终于断了线似的砸落下来,“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不喜欢我,那在草原上,你对我做的一切算什么,算什么……”
永琪不待她说完,猛地揽过她的腰肢,冰冷苍白的唇重重地往她的吻了上去,却是撞到她的齿关,磕破了唇瓣。
她显然是吓得傻了,瞪大水雾蒙蒙的眸子,泪珠无声地顺颊滑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用力地挣扎。
永琪眸底晦涩的伤痛一闪而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愈加用力攥上她的腕子,一把将她推到榻上,顺势俯身将她压在身下,随即扯掉她的披风。
小燕子这样近在咫尺地看着他,呆若木鸡,突然不再挣脱。
她的松弛却令永琪浑身一僵,她腮畔一点晶莹,刺痛了他的眼,他仓惶得不顾赤足便退下了床榻,步履踉跄,险些就跌到了地上。
小燕子撑着床板起来,猛地扑到永琪身上,寻到他的唇恶狠狠啃咬下去。
永琪完全料不到她会做这一举动, 心像是突然裂了一块,若换了从前,他不知还有多快活,可是眼下此前有多快乐,现在就会有痛!
他握住她的肩窝,蓦地将她从身上拉开:“小燕子!”
“之前在草原上的一切,我还给你!”她哭得满脸是泪,将他用力一推,转身跑了出去。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16:46:00 +0800 CST  

小顺子一直守在门外,不知过了多久,才见还珠格格鬓散衣乱地奔出来,眼眶间的赤潮一直蔓到颧骨上,显然已经哭过。
小顺子心中大为惊诧,还未反应过来,她脚底打滑从台基上跌了下去。
小燕子摔得浑身是雪,一点不肯让人靠近,颤巍巍地慢慢从雪地里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景阳宫,始终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在看见她后蓦地停下脚步。
——————————————————
暖阁里的火盆噼里啪啦地响。
永琪脱力似的跌到了地上,他蜷缩着身子,紧咬住牙,一只拳头捏得骨节寸响,狠力摁着嘴唇,极力抑制,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小顺子一进暖阁,悚然变色,慌不迭地高叫:“来人——”
永琪蓦地断喝一声:“不许进来!”
小顺子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身边,身后陡然有一雄厚声音冷哼道:“到底是谁不许进来啊!”
来人是兵部侍郎苏秉棠,五阿哥的舅亲,约摸四十上下的年纪,他在前朝听闻五阿哥又与皇上起了冲突,又惊又怒,身上的官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赶到景阳宫。
小顺子只觉得天降救星,忙道:“侍郎大人,您快去劝劝五阿哥吧。”
苏秉棠看了看永琪的孱弱模样,问:“太医怎么说?”
“回大人,半个月以前,五阿哥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太医只说是五阿哥气血虚弱,须得好生调理。现在五阿哥在那雪地里跪了大半个时辰,风寒侵体……”
苏秉棠不等他说完,已两步上去一把抓起永琪的臂膊,口中斥道:“你糊涂了,君是天,你是地,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几次三番跟天作对!你今日在养心殿外一跪,朝廷会怎么想你皇阿玛,你想过没有!”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16:47:00 +0800 CST  
永琪像只布偶一样被他径直丢到榻上,缓了半天气,淡声道:“苏侍郎一丝不苟,怎么自己却君不君,臣不臣,连起码的君臣礼仪都没有了?”
小顺子一呆,哪里会不知五阿哥这是当众打苏秉棠的脸。
只见苏秉棠脸色越发难看,手指永琪半天,伏首行过大礼,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是臣无礼,是臣无耻冒犯,还请五阿哥恕罪。”
气氛顿时凝结,小顺子在他二人之间颇为尴尬,所幸他在宫里侍奉多年,基本的察言观色仍是有的,见状便默默退下回避。
永琪的气息越来越虚弱,苏秉棠有所觉,愣了一愣,慌忙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墨色的药丸喂到他的口中。
永琪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他,把那粒青豆大小的药丸咽下,一时剧烈的呛咳起来,半天才慢慢恢复平静。
苏秉棠松了口气,目光瞥见地下的红色披风,潦草地暼了几眼:“还珠格格来过?”
永琪胸臆翻涌,很恨道:“这下侍郎大人可以安心了。我与她,今生今世,再不会有任何瓜葛。”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16:52:00 +0800 CST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17:36:00 +0800 CST  
苏秉棠旋即道:“五阿哥若是娶了西林觉罗家的格格,臣便亲自去向还珠格格请罪,坦诚一切,是臣给五阿哥下药,步步紧逼,五阿哥全然不知,不愿病弱之身拖累格格,不得不跟格格决裂。”
永琪呆了半晌,叹道:“真是一出好戏。侍郎大人,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千错万错是臣一人,臣罪孽深重,宁永堕阿鼻,只愿五阿哥前程秀丽,福寿延年。”苏秉棠俯身朝他磕了个响头,“五阿哥抱恙在身,是臣惊扰,臣知罪,臣告退。”
永琪却将他叫住,默默看他片刻,唤道:“舅舅。”
苏秉棠拱手道:“臣惶恐。”
永琪垂目盯着地上那皱得不成形的披风,慢慢问:“舅舅心中有爱慕的人吗?”
苏秉棠道:“自古娥眉,伐性之斧,一旦耽溺,志气全断,望五阿哥明白。”
永琪却道:“人长一世,除却父母养育二十年,中间同窗陪读十年,剩下的四十年,其实只有夫妻相持度过,我心中的妻子只有她一人,旁的,永不可能,没有她,我宁可孤独终老。舅舅,您逼过我一次,我也忍痛割爱了,可您休想再得寸进尺。”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17:38:00 +0800 CST  
苏秉棠一凛,看着他的神情,不像说假,他的身体因何而折损,他心知肚明,可他仍旧跟她斩断情分,可见那是怎样一种决心。
苏秉棠不禁后退几步,他这个外甥,远比自己想得要复杂。
思此,他狠狠地拂袖,便要夺门而出,那人又道:“无论你心中多少怨,都因我而起,也由我而止,不要牵连她。”
苏秉棠猛地回首,额角青筋暴起,暴怒道:“竖子,你还念着她,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你额娘,还有你那刚出世就去了的弟弟!在这个宫里,身后没有权势,人没有骨气,就只有坐死的份!你想保护她,你拿什么保护她!你连你娘都护不住!”
说罢,此刻他再不想见他,愤然大步出去。
永琪虚脱地伏在榻上,拳头攥得关节欲断,脑海纷乱嗡嘈。
他突然想起她方才的眼泪,她是真的伤心了。那是他的小燕子,他穷尽一切也要保护的人,他发誓不会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的人,如今竟是他自己,将她伤得那样狼狈。
他侵袭她的唇,要她知难而退,要她厌恶,搜肠刮肚,甚至不惜说出尖酸恶毒的话来伤她:“南巡舟马劳顿,长日无聊,我不过是找你消遣,是你当了真!”
他扯掉她红色的披风,将颤抖的唇烙在她细腻的脖颈上,她身子颤得厉害,却慢慢平静下来,任他动作。
他想起她流着眼泪骂他,想起她抖着嘴哭道:“…你是个大骗子,你会后悔的!”
是的,他会后悔的,他已经开始后悔,看着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是真想要把她追回来的,却是膝盖一软重重跌到了地上。
他猛然幡醒。
那个人为了将自己与小燕子分开,甚至能狠下心肠对至亲下手,那个人为达目的毫无底线,未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想想就悚然。而她本来是天上自在的鸟儿,是他心生爱慕,自私地把她捉到身旁,要她与自己一起跌入这个诡谲的深宫,坠入深渊,他已错了一次,绝不能一错再错。
永琪流下泪来,他极少流泪,因为男儿从不轻易拭泪,皇阿玛也最厌恶男儿落泪,可此时此刻,他再也不管,任颊上的泪密布。
他脑海蓦地浮现了额娘冰冷僵硬的脸颊,和那个无名的,皱巴巴的肉团,那是他从喊过自己哥哥的弟弟,他想到残缺的冷月,破碎的琉璃。
此事古难全,好物不牢靠。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17:46:00 +0800 CST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遇见一朵美丽花,喜欢的人,欣喜折下握在手里,哪怕花一旦被摧折,就会在手中加速枯萎。
爱花之人,不是这样的。
————————
我怎么舍得让永琪不治之症,我是亲妈呀。不过有位亲真的好严谨,好仔细,看出永琪跪了不算长的时候就晕的蹊跷,小小的细节伏笔被发现,其实挺开心。
至于苏秉棠啦,历史上的愉妃肯定不姓苏,只是我当时取名半天想不到满意的,偏偏吃了一块桃酥饼就灵光一闪。
希望大家不要跟我计较。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17:54:00 +0800 CST  

天已擦黑,雪势也渐渐小了。苏白在府中等了许久,这才见苏秉棠怒气冲冲地回来,忙迎了上去,眉开眼笑:“爹!爹!”
苏秉棠冷冷地暼了他一眼,擦过他自顾往前走,接过丫鬟手里的热茶,一面坐下,一面喝茶,喝了一半,蓦地把瓷杯掼在案上。
丫鬟被唬得肩膀都抖了抖,侍立在侧,一动不敢动。
苏白脸上的笑色只愣了一下,开门见山:“爹,失信可不是君子所为!”
苏秉棠反倒笑了:“你既晓得什么是君子,就该清楚君子敏行,讷言!你的眼睛看不清楚形势吗。”
“爹你嫌我聒噪打扰您生气啦。”苏白嘿嘿一笑,满不在意地道:“您把欠我的十两银子给结清了,我肯定不在您面前晃悠,您就算气死了,我也不聒噪一句!”
“你!”苏秉棠恼得抓起案上的窑瓶要砸,苏白反应极快:“那可是表哥给您的东西,表哥是皇子,他的东西就是万岁爷的东西,您要砸万岁爷的东西,你三思!”
苏秉棠略一思量,将东西放下,捏起瓷杯摔了过去:“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肖子!”
“我娘都死了,横竖你也没办法把我再生一遍,索性您就把那十两银子给我吧。” 苏白将地上的碎瓷踢开,往苏秉棠肘边的案上一坐,“爹,当时你承诺十两银子要我那颗药丸,您可别说您忘了啊。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我连利息都没加算!”
苏秉棠皱眉,神色忧虑:“你那腌臜东西吃下之后,当真不会折损身子?”
“什么腌臜东西,那可是我的宝贝,吃了以后浑身无力,四肢痉挛,关键大夫还诊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过程痛苦是痛苦了些,但我儿时逃学可都指望着它,我这吃了十多年了,人不还是……”
苏白说着说着,猛然意识到自己说脱了嘴,眼见苏秉棠脸色愈发阴沉,心咯噔一跳。
他爹的五官本就生得硬朗,每次一沉下脸来,堪比阎王。
苏白心有余悸,讪讪地一笑,磕磕巴巴道:“爹,那银子我不要了,不要了还不成嘛,权当孝敬您老人家……爹!”
“逆子!”苏秉棠愤然站起,喝道:“今日我不打死你这逆子!”
“爹,您这是过河拆桥、你卸磨杀驴、你违背道义!”苏白吓得转头就跑,“您可就我这一个儿子!你想清楚!”
苏府乱作一片,引得庭外栖在秃枝上的乌鸦扑棱棱地四下乱飞。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4 23:02:00 +0800 CST  
小燕子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漱芳斋,眼角的泪水已经风干,脸颊稍一扯动就勾出撕裂似的疼痛。她狠狠揉了揉眼睛,这才跨入门槛。
身后却有人大声喊了她几声:“小燕子!小燕子!”
小燕子回过头,一见是紫薇,眼眶热了一热,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紫薇,下这么大的雪你还跑出来!你本来就柔柔弱弱的,伤也才刚好,就出门淋雪,回头生病了怎么办。”又看向旁边的金锁,“你怎么不劝住你家小姐。”
“还不是你贪玩,这么久都不回来,小姐着急的不得了,我哪里劝得住,只好陪她一起出门找啦。——我们去了景阳宫,小顺子说你早就回来了,于是我们又马上赶回来,这五阿哥怎么回事,居然让你一个人淋雪回来……”金锁顿了顿,看见小燕子鬓边的几缕发散乱到肩上,衣服也皱巴不整,连那向来清亮的眼睛此刻也又红又肿,心下暗惊,忍不住道:“小燕子,你怎么浑身这么狼狈,你是在雪里摔跤了吗?”
小燕子神情一僵。
紫薇看着她,试探性地问:“你和五阿哥吵架了?”
“我没和他吵架!”小燕子横眉着恼,咬了咬牙,恶狠狠道:“那个莫名其妙的阿哥,我再也不会理他了……我和他,一刀两断了!”
金锁一呆:“啊?”
小燕子转身大步向漱芳斋里走去:“我去收拾东西,我回大院去了!” 往前走了几步,膝盖一软,歪身撞到雪里。
紫薇和金锁见她踉跄跌倒,急忙追上前扶她。
小燕子抓着紫薇的臂膊,那早已双冻僵的手分明再感觉不到寒冷,却仍然不停地哆嗦。
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冬夜里,她不可抑止地想起他,想起南巡时他们情窦初开的几次亲吻,她还记得他的唇瓣微微发烫,轻擦过她的眼角眉梢,试探地轻轻地触几下她唇畔,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眸光温软,像是盈盈春水,里面流淌着脉脉情意。
小燕子喉头一阵阵发紧,猛然记起刚才在景阳宫,那个与往日全然不同的吻,那满是伤痛的唇齿碰撞。
……原来,那都是假的么?
冷凝成霜的眼泪,于今夜再次从眼眶涌出,她在紫薇的手臂上失声痛哭:“……我是喜欢他的,非常非常喜欢他,我真的动心了……紫薇,他不会骗我,他一直在帮我解围,他那么好,根本不会骗人的对不对……紫薇,我快要疯了。”
紫薇从未见她像此刻这样痛苦失声,一时心惊不已,她心里百般不解,却也不在这个时候多加追问,只轻轻抚慰她颤抖的肩膀,直到她慢慢平静,才与金锁两人一起搀着她回屋。
远处,小桂子躲在角落里,静待小燕子进了漱芳斋,这才离开。
—————————————————————————————————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5 23:35:00 +0800 CST  

雪停了,人静了。画屏上那半壁烛光,慢慢晕暖了绢素上写意的悠悠绿水。
屏风后,彩霞、明月和金锁将一盆盆热水轮番倒入香柏木浴桶,不一会儿,室内水雾氤氲,紫薇对她们说道:“明月彩霞,你们早些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和金锁。”
明月与彩霞对视一眼,不放心地看向小燕子,忍不住道:“谢格格体恤,可是我们睡不踏实。”
紫薇一愣,微笑道:“那你们去煮些姜汤过来。”
“是!我们这就去。”彩霞、明月忙不迭地下去准备。
紫薇将小燕子被雪洇湿的衣服脱下,解开她绑在膝盖上的杏黄色物什后,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裤腿慢慢卷上去,见她白皙的膝盖青紫一片,叹道:“你这个‘跪的容易’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不然刚才你那么一摔,膝盖还不知会伤成什么样。”
小燕子失魂落魄,良久慢慢回过神,呆呆地问:“你说什么?”
紫薇笑了笑,没有再答,用热巾将她身子擦暖,又试了试桶里的热水,觉得温度适好,这才和金锁扶她进入浴桶。
为她梳洗以后,金锁将一个药膏拿过来,欲为小燕子擦抹受伤的膝头,不料她猛然夺过药盒,发狠地摔在地上:“他的东西,我不用!”
紫薇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遂起身捡起,温声道:“这不是他的,是我之前剩下的,是尔康送过来的。”
小燕子默了半晌,垂下了眼睛:“尔康对你真好。”
“五阿哥对你也不差啊。”金锁忍不住道:“小燕子,你不要再耍小性子了,五阿哥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什么鉴不鉴的,我才是犯贱!”小燕子突然大声截断她的话,“他都跪在外面要皇阿玛取消婚约了,我还要去找他!”
紫薇与金锁俱是一愣:“什么?”
小燕子极力忍泪,忍得一双眼睛赤红:“他骗了我,他现在不想娶我了,他后悔了!”
彩霞与明月将煮好的姜汤端来,见此情态,也是怔愣。
紫薇道:“我不相信,五阿哥不是那样轻浮的人。”
半晌,却见她不像从前那样激烈辩驳了,才觉得此事大概是真的了,略一思忖,说:“也许,也许五阿哥这是身不由己,否则我实在不信,他会这么对你。”
“是啊,是啊!五阿哥肯定是有什么苦衷,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就像之前小姐不得已离开尔康少爷那样。”金锁紧接着劝慰,说着说着,自己也迷糊起来,“可是,可是五阿哥会有什么苦衷呢……”
“不会是……”彩霞下意识地脱口,说了一半猛然意识到忌讳,忙噤了声。
“是什么,你快说说看。”金锁追问。
彩霞抿抿嘴,嗫喏道:“我,我不敢说。”
“说吧,在漱芳斋可以没大没小。”紫薇也好了奇,安抚她道。
“我,我也是信口胡说。”彩霞深吸了口气,脸却红了起来,“也许,五阿哥是生病了。”
“五阿哥是习武的人,身体好得很。”金锁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彩霞的脸却是更红了,小声说:“我说的不是五阿哥的身体,是,是……那处的毛病……五阿哥这才不想与格格成亲的……”
紫薇呆了一呆,与小燕子尴尬地相视了一眼,默然。
气氛霎时冷滞。
彩霞心一慌,扑通跪了下来:“格格,奴婢妄自揣度贵人,奴婢死罪!”
小燕子叹了一声,颇为头痛:“你看你又一口一个奴婢了。快起来,不然扣你工钱哦!”
明月拉着她起来,忍不住道:“彩霞这话也不是完全信口开河。格格没进宫之前,五阿哥的确从来不接近女色,之前万岁爷要给他指婚,五阿哥都婉言回绝……旁观者清,五阿哥是真心爱慕格格的,这段日子,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五阿哥既然心里有格格,却又不肯娶您,也许是真的,真的,心有余却力不足吧。”
小燕子怔怔地眨了眨眼,想起永琪之前突然从床榻退下去的仓惶神色,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此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日后,日后也不要再提起了。”紫薇清了清嗓子,潦草地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
乾隆得了空,仍是忍不住来了一趟景阳宫。来时,永琪正高热,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嘴中梦呓,说着胡话,显然已是神志不清。
乾隆不由凑近了听了一会儿,依稀辩出是几句细碎的“小燕子”,心中顿时极为不解。他原以为永琪突然提出退婚,是真的不再念与小燕子的情分了,可是现下却又心心念念,病里也喊着小燕子的名字。
他见到永琪这幅模样,心内又是恼怒又是担忧,在榻前坐了小半个时辰,吩咐完屋里的奴才仔细照顾五阿哥后,才动身回去。
延禧宫
令妃正为乾隆更衣解带,却忽闻自己眼前这位九五之尊长长叹息:“也许,朕是真的老迈了。”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6 20:40:00 +0800 CST  
古代生产力低下,太不容易了!
写到沐浴这段,我一直在想,这该有多冷啊,北方的大雪天……
我小时候跟奶奶生活。奶奶节省,不肯装热水器,没有浴霸,冬天洗澡都烧热水,洗着洗着,水就凉了,洗得我双腿哆嗦,肌肤真的都是青紫,手指发白,
哪怕在洗之前,奶奶先用热毛巾把我身体擦暖,还是冷到昏厥。
从此洗澡我都是拒绝的,一想到今天要洗澡了,我就想哭
有宝宝金水都不想洗…(何况冬天还用不着
南方尚且,在北方滴水成冰的冬天,完全不敢想象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6 20:52:00 +0800 CST  
我最近是日更唉!看我辣么勤奋,有看得人来个评论呀……我觉得我快熄火了……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6 21:14:00 +0800 CST  

次日,乾隆下了道口敕,不准宫人将五阿哥此前言行大肆渲染,否则严惩不贷。玉绰在御前伺候,闻此消息心脏咯噔狂跳,一时间坐卧难安,整日心神不宁,没多久就病缠在榻。
养心殿,乾隆看了许久的折子,忽觉口干,小路子察言观色,忙喊人奉茶。乾隆搁下朱笔,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愣了愣,赞许地看向那位奉茶的小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朕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宫女颔眉低首道:“回万岁爷,奴婢贱名秋白,是养心殿的洒扫宫女。因玉绰近日风寒生病,无脸面见圣颜,是以,陈谙达便让奴婢过来御前当值。”
乾隆笑道:“能泡得了这么一手好茶,却只在屋外扫扫地,朕实在是有眼无珠。”
秋白道:“奴婢谢万岁爷夸奖。”
乾隆怔了怔,这才认真地注目她,半晌才道:“朕是爱茶之人,也是惜才之人,今后你就跟着在御前伺候吧。”
————————————
大雪停霁了几天,寒风凛凛,吹在脸上依旧如刀割似的。陈进忠眼见五阿哥过来,忙迎了上去,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劝道:“奴才斗胆,请五阿哥,慎言。”
陈进忠为人忠厚,永琪向来尊敬他,便道:“我今日过来,是向皇阿玛请罪的,烦陈总管受累引见。”
陈进忠忙道:“奴才惶恐。”说着,便转身进了养心殿,不一会儿,出来亲自将永琪带到乾隆面前。
乾隆看了眼永琪,见他病去如抽丝,人消瘦了大圈,脸尚且苍白,叹道:“朕与女儿失散多年,而今团圆实属不易,朕心中不舍,故留她们两年于膝下。”
永琪愣了愣,神情怔忡。
“若是两年以后,你还是一意孤行,朕也不会再勉强你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放肆。今日,朕是让也让了,退也了退了,下不为例。”
永琪跪伏在地,磕了个响头:“儿臣不肖,不敬,不耻,请皇阿玛责罚。”
乾隆揭开奏折,懒得再看他:“病好了就滚回去养着,朕看见你就烦。”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7 10:46:00 +0800 CST  
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永燕能勾人出来么?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7 14:44:00 +0800 CST  
兵部向来平宁无事,侍郎苏秉棠与尚书岱额龃龉已久,每每会面都要口角一番。
岱额厚实口讷,吵不过苏秉棠这三尺喙,恼到极处了,常是拂袖愤然而去,对身边人骂道:“他也就仰仗宫中有那样一个外甥!若不然,凭他是个汉人身份,我看他拿什么出头!”
确实如此。
诸多皇子中,乾隆一向爱重五阿哥,连带着他的舅舅也青眼有加。自愉妃过世以后,乾隆怜五阿哥幼失所恃,给了苏秉棠特权,许他随意进出后宫,堂而皇之地去景阳宫探望五阿哥。
近来,苏秉棠虽从苏白的口中探知永琪伤病渐愈,但始终放心不下,思前想后了许久,仍是决意进宫探问。
————————————————————
御花园
满是怨责愤怒的稚气女声惊动了枝头上的雀鸟,赤羽一扇,惹得压枝琼雪啪嗒落地,被来往脚印污糟。
高树前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一位约摸十二、三岁的女童居高临下,横眉怒斥:“当真蠢笨,区区这点小事都不会做,也好意思每月都拿我皇阿玛的俸禄!告诉你们,今天我的金宝要是少了一根毛,我就揭了你们的皮!”
宫人脸色发白的跪在雪地里,抖若筛糠,他们这位小主子,是延禧宫的小格格明琅。令妃得天恩宠,这位格格却一出生便带有心疾,平日里,万岁爷与令妃对她一向宽柔怜爱。
今日青空放阳,明琅带上爱猫出门踏雪,走到半路,那猫突然从她怀里跳脱,一骨碌爬到了树上,这爬也便爬了,却是蜷缩在枝干上,再也不敢下来。
明琅急得跳脚,非得让他们这些体弱的奴才们上树将猫捞下来。
小太监苦着脸,提议道:“要不然,格格您喊侍卫过来吧,那些侍卫身强力壮……”
“蠢材!”明琅骂道:“要是皇阿玛知道我喊侍卫过来捉一只猫,皇阿玛会怎么想我!你们这群饭桶,爬树不会,馊主意倒是一箩筐!” 她正要抬脚踹去,余光忽瞥到了一抹红色身影,眼睛顿时一亮,连忙招手,笑声清清脆脆:“小燕子姐姐!”
小燕子见着那个花粉团似的小身影兴奋地朝自己跑过来,转头看向身边的紫薇与金锁,玩笑道:“你们把我从屋里拉出来,到底是看雪看风景,还是帮人爬树啊。”
见她精神比往日好了很多,紫薇也被感染似的,盈盈笑道:“反正你是路见不平的小燕子嘛,你忍心看那些宫人在这冰天雪地里一直跪着吗。”
果不其然,明琅拉住小燕子的衣角,撒娇道:“姐姐,好姐姐,我知道你功夫好、身手好、人又善良,你是我最好的姐姐——我的猫在树上,它下不来了,你看它正在树上发抖呢,它多可怜呀,你帮帮它吧,你帮帮我吧。”
小燕子手指雪地上的一干宫人:“你的猫可怜,他们就不可怜?”
明琅睁着无辜的眼睛:“我的猫它现在很害怕,可是它说不出话来,别人也就不知道它的痛苦,它很无助。而那群奴子长了嘴,痛了冷了能叫出来,喊出来,别人都知道他们的痛苦——姐姐,难道猫就不可怜吗?”
小燕子被她一噎,什么是鸡同鸭讲,她今日算是体会过了,气得只想掉头就走,却见明琅湿漉漉的眼睛殷切地望住自己,心肠倒也硬不起来了。
“算我倒霉!你等着!”小燕子将袖管都卷上去,利落地爬到了树上。
“小燕子姐姐好厉害!”明琅笑着拊掌,在底下又蹦又跳。
换了平时,小燕子听到这句话以后,心内定是又高兴又得意,可现下她怀着心事,抑郁难笑,正想尽快将那枝干上的猫给抓下来。
哪知那猫见小燕子探手过来,蓦地竖起尾巴,扬爪向她扑上来,小燕子吓了一大跳,脚下一滑,霍地从树上跌下去。
耳畔的风嘶吼,坠落的那瞬,她脑中心念电转,想到若自己就这么摔死了,大概是永远都见不到永琪了。
她如果下了地府,要不要喝孟婆汤呢?
也不知道金锁会不会骗她,那孟婆汤真的能让人忘掉一切吗?
她闭上眼睛,却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7 20:24:00 +0800 CST  
明琅眼前一花,只见她的五哥不知从哪儿飞身过来,一把将下坠的小燕子接到怀里,而那只猫扑了个空,重重地砸到雪地上,四肢不住地扑腾,嘤嘤呜咽。
明琅低头一看,愤愤地跺脚。
永琪心魂未定,紧紧地搂住怀中的温软的身体,急问:“磕着哪里没有?”
小燕子全身僵了僵,呆呆地看着他,胸臆一时间翻滚,滚着抑制不住的欢喜,淌着无限的酸苦——
这个人为什么总要招惹自己!
她愤然从他怀里跳下,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用力将他一推,怎料脚下虚浮,身子失去了平衡,猛地往后面跌下去。
永琪脸色大变,俯身去扶她。小燕子看了看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不再勉强自己挣扎,抓住他的袖管借力站起,却‘哎呦’一声,脚心一歪,又要往地上跌去。 永琪右臂疾出,将她的身子牢牢勾到怀里,神色焦急:“你伤着哪了?”
小燕子疼得小脸皱巴起来,下意识地答:“大概是脚扭了,……好痛。”
永琪随即将她揽腰抱了起来,目光掠过紫薇,匆匆说了一句:“快去传太医。”,便抱着小燕子阔步向漱芳斋走去。
————————————
苏秉棠走一段卵石路,脚步一顿,盯着永琪的身影,眉峰慢慢凝起,良久,掉身离开。
“爹!” 苏白迎面被他撞上,大喊了一声。
苏秉棠一愣,旋即后退了几步,整罢衣袍后,没好气地道:“你没声没息地站在后头作甚么?”
“我巡逻呢,路过这里合情合理,倒是爹爹你,杵在这里盯着格格看才奇怪吧。” 苏白眼看着五阿哥抱着还珠格格越走越远,抱起了双臂忍不住慨叹:“表哥和表嫂的感情还真是如胶似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小娘子抱抱呢。”
苏秉棠觑了他一眼,冷脸道:“你要是敢像他一样,我早晚打断你的腿。”
苏白浑不在意,思忖着道:“爹,你是不是鳏夫太久,心中日渐扭曲,见不得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啊。——爹,你为我找个小娘吧。”
苏秉棠冷哼一声,摔袖而去。

楼主 Mthite  发布于 2019-12-08 09:10:00 +0800 CST  

楼主:Mthite

字数:11966

发表时间:2019-12-04 01:1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13 07:05:48 +0800 CST

评论数:14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