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回忆】(改编文)《福晋吉祥》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1 12:53:00 +0800 CST  
楔子
北京城·倚红楼夜色已深,倚红楼前的宾客依旧川流不息。
这是北京城里一所不算小的妓院,妓院后厢一间简陋小阁内,透出一对母女细碎的对话声。   「你听着,燕慈,」躺在床上、一脸病容憔悴的女子紧握住小女孩的双手,颤抖的声音里包含无限的哀凄。
「娘一死就没人能保得住你了……咳咳!现下……现下你的身 子还干净,可过两年鸨母就会要你接客……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没有一个清白的女孩能受得住,不过三年、五年被糟蹋殆尽,这一生也就毁了……娘、娘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咳、咳--」
「娘……」矮榻前,一名瘦骨嶙峋的小女孩仰着脸,那张雪白清秀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痕。女娃儿虽然年幼,可是她心底明白,向来同自个儿相依为命的娘,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站女孩垂着泪,一对漆黑明亮的眼珠子凝视着最疼她的亲娘,伤心得说不出半句话 。   「别哭啊,燕慈……你得坚强些。」女子从怀中掏出一纯金打造的小金锁,那像是小娃儿弥月时贺喜的小东西。「娘把一生的积蓄都给了你婶婶,只留下这把小金锁,现 在,娘就把交给你了。」
「娘?」小女孩抬起脸望着母亲。
她知道娘十分珍爱这把小金锁,总是把它收在怀中、无时无刻不揣在身上。可现下,娘为什么要将这把金锁给了她?
「燕慈,你知道……娘为什么这么珍爱这把金锁吗?」小女孩摇头。
「因为……因为金锁,是『他送给我的订情之物。」说到这里,女子消瘦的脸上,现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娘,『他』是谁?」小女孩问。她的年纪还太幼小,幼小到不明白男女之情。
「他是……」女子忽然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娘?」
「别问了,」女子脸上的笑容泛出沧桑的苦涩。「你答应娘,要好好珍藏着这把小金锁,还有……这几封信。」
「燕慈全听娘的。」小女孩乖巧地点头。
女子点点头,将那把小金锁,连同那几封藏在木盒子里的信,小心翼翼地交到小女儿手中。   「还有,娘还要你发誓……」女子连续咳了几声,才有办法接下去。「发誓,一定得等娘死了以后,才可以打开这木盒子、看那里头的信。」话才说完,她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娘咳成这样,小女孩拍着娘瘦弱的背脊,急得直发誓。「燕慈发誓,燕慈什么都听娘的--」
「好,」笑容重新回到女子脸上,她像是宽心了。「乖孩子……你婶婶收了好处,应该会把你赎出这院子。燕慈,你别怪娘什么也没留给你,只要能出得了这所妓院,往后就有活路。」
「燕慈明白,燕慈全听娘的安排。」小女孩迫不及待地承诺,只想安慰母亲。
女子怔怔望着乖巧懂事的小女孩,最后,终于忧愁地合上眼睛,心底深深叹息-- 这孩子太柔顺了!
这辈子……怕注定要吃亏、受苦。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1 12:59:00 +0800 CST  
五年后
天色才灰蒙蒙亮的时候,燕慈就睁眼了。
今天她起的早了些,慢慢下了炕坐在床沿,揉揉还很酸涩的双眼,然后才伸手从怀 里掏出一袋粗棉制的小布包。
耐心打开了棉布袋子上缠死的绳结,她拿出仔细收藏在里头的一把小金锁「娘,燕慈要去做工了。今天燕慈怕是还找不着哥哥,可总有一天燕慈会找到他、跟他说娘很爱他、从来没有扔下他。娘,您宽心吧!」
她对着那把母亲生前交给她的小金锁,喃喃自语了半晌,然后才重新收好小金锁,包在棉布袋子里,依旧贴身藏在自己怀里。
那是娘交给她的遗物,也是娘这辈子最恋恋不舍的「牵挂」。
小的时候,燕慈不明白这把小金锁为什么是娘的牵挂,现下她长大了,自然懂得为什么。   至于母亲临终前交代给她、那藏在木盒子里的几封信,从没上过学堂的她自然一个字儿也看不懂,可燕慈请教过府里待自己最好的帐房老爹,老爹告诉她,那是男人写给女人的「情书」。
情书?里头写着什么呢?还不知道里头写些什么的她,这么问着老爹。
「信里头说,有一把小金锁,和一只小金棺。这男人--大概就是你的亲爹爹吧!将那把小金锁送给了燕慈你,至于那只小金棺就送给你的哥哥。」
「金棺?我还有个哥哥?」燕慈愣住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个哥哥?
「是啊,你的哥哥。只要你身上的锁同那只小金棺对上了、燕慈打开了金棺,拥有那只金棺的人就是你的哥哥。」
帐房老爹听过燕慈谈起自己的身世,知道她是从妓院被赎出来的,乍看到这封信的内容,也有些吃惊。
「可是……我没听娘说过,我有个哥哥啊,」
「大概你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老爹道。
燕慈垂下了头,默默不语。
老爹接下道:「至于为什么你哥哥得的是一副小金棺,我只知道有钱人家送给晚辈这小玩意儿,大概都是取其升『棺』发『材』
之意。再瞧这信里的笔迹苍劲、有力,不像是贫穷困顿人家的文笔。燕慈,这个可能是你爹的男人,恐怕非富即贵啊!」
他是做帐房的,自然对钱项特别敏感。送「金棺」隐含的寓意,既然事关钱项的迷信,他也就注意得紧。非富即贵?燕慈黯然地苦笑。
「不可能的,」她不信地摇头。「如果这是我爹爹,他不会见我娘受苦、任她病得不成人形,却不来救她。」「要是他并不知道呢?」老爹问。
「如果他爱娘,他一定会知道的!」燕慈很固执。
老爹摇摇头。有许多话,那时老爹没对燕慈说。因为她的年纪还太小,不会明白人世的沧桑和无奈。
但是从老爹口中,燕慈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了!
从此,她每天清早对着小金锁陪娘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绕着她那没见过面的哥哥身上打转。   原来,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她还有亲人在这世上,可为什么娘从来不曾告诉她呢?
提起搁在房里的水桶,暂时抛下每日清晨必定会在心头浮起的疑问,燕慈推开炕床前简陋的小木门,慢慢往厨房的方向走,开始一天的工作。
每日清早天还没亮,她得先到厨房的大灶前升火,等火升起来了,就该提着桶子往井边打水,然后来来回回、从井边到厨房一趟又一趟的,直到注满灶炉边的大水缸为止 。   这提水的工作就要花掉她一个上午的时间,接着在灶边干些杂活,晚间还得往福晋和大丫头们的屋里送热水,然后她还有做不完的工作--洗衣、刷锅、打扫垢腻的大灶、刷洗地板、埋灶灰……日复一日她的工作总是忙不完。可她不怨天、不尤人,因为燕慈一直记着娘对她说过的话--娘说了,只要能出妓院总有活路,她已经比那些堕落在烟花巷里的女子幸运太多。   做人不能大贪心,会折了福的。
「燕慈!」厨房里的鲁大娘叫住提着桶子、正要往井边去的燕慈。
「大娘。」燕慈放下桶子,见了鲁大娘,她总是恭恭谨谨地。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1 13:17:00 +0800 CST  
她转身要逃。
「喂!」永琪轻佻地拉住她的手臂。
燕慈全身僵硬,她的心跳几乎停住。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五年前她就告诉过他了,可是他嫌俗气。
燕慈摇摇头。「我得走了……」她想抽回手。
「急什么?」他握的更牢,想知道这个小丫头凭什么敢拒绝自己。「我刚从西宁回来,屋里一堆家伙要收拾,我要你帮我。」他轻率的伸手欲揭去她蒙在脸上的头巾。
燕慈畏缩地避开。「那也得改天,我还有很多活儿得做。」她呢哝着,因为躲开他 而尴尬地脸红、大眼睛里有着认真的抱歉。
「你的意思是,你的活儿比我的事还重要?」永琪的脸沉下去。
一连拒绝他两次,这丫头太不知好歹了!
「不是的……」
「那就留下。」他打断她的话。
「可是,真的不行啊!」燕慈还是摇头。
要是晚上没给福晋屋里送热水,宝钗和明珠会抽她鞭子的。
「不行?」他挑起眉,突然快手抽去她包在头上的布巾--「啊!」
燕慈尖叫一声,往后急退,因为抽身太急而跌在地上,长发应声披泄。
「抬起眼,看着我。」
他走到这个脸孔雪白、没有血色的丫头身边。
燕慈盯着地面,慌乱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贝勒爷,您行行好,放奴才回去……」
燕慈垂着脸,死死地望着地面、不敢抬头看他。
她害怕了。虽然她不怕挨鞭子,可要是老福晋知道贝勒爷强留她下来,她会被卖出荣亲王府的!
「起来!」永琪的声音变得冷酷。
看到燕慈没有动静,他伸手扯起她--「啊!」燕慈的身体,被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我要你留下,你嗦什么?!」他霸气的质问她,口气却很冷静。
捏住丫头苍白的小脸,他瞪住那张雪白、像小媳妇儿一样楚楚可怜的小脸蛋,永琪冷酷的表情忽然转而玩味起来。
「贝勒爷……奴才真的无心违抗您的,可奴才如果没回去,会给老福音赶出府的… …」   燕慈眼睛里含着泪花儿软声哀求他。
那双噙着水花儿的大眼睛,含泪脉脉地盯住他,永琪严厉的脸孔慢慢牵出一抹笑痕 。   「怕什么,是我留你,谁敢赶你出府?,」
他冷冽的语气放柔了几分,粗砺的指头着迷地徘徊在那张细致、滑腻的小脸蛋上。
燕慈知道,他肯定已经忘了五年前的事,毕竟她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丫头,她不怪他记不住。
燕慈两膝一届,忽然跪在地上跟他磕头--「贝勒爷,求您饶了奴才,求求您…… 」   「这是做什么?!」永琪僵住,脸色往下沉。
燕慈跪在地上。「奴才要给老福晋送热水,求贝勒爷让奴才回去。」她瞪着地面嗫嗫地说。   永琪的眼中掠过一抹憎恶。「算了,你走吧!」
提到那个老女人,已经倒了他的胃口!
拂袖而去,对这种懦弱的丫头他忘的很快,云淡风轻。
「谢谢……贝勒爷。」
从地上爬起来,燕慈依恋地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贝勒爷走远了,她才提起水桶、垂着头从荷花池边走开。
她有太多的理由不能离开荣亲王府,除了还没存到足够的钱去找她的哥哥,还有一个藏在她心底的小秘密……她还想再见到他。
不管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五年前的事,可燕慈一直没忘了他,从初初见面那第一眼起,她就盼望着能再见他一面。
虽然明知道傻呵,她只是一个出身下贱的丫头。可打从十二岁初见面第一眼,她就怀着可笑的期盼、偷偷惦着贝勒爷……燕慈心底清楚,这锁在她心中的秘密是安全的,反正她只是偷偷地想着他,偷偷地……喜欢他。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1 13:17:00 +0800 CST  
谢谢小彩,啵啵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2 13:08:00 +0800 CST  
谢谢亲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2 13:09:00 +0800 CST  
谢谢故人,你也一样,同乐同乐!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2 13:10:00 +0800 CST  
第二章
隔日,燕慈才从厨房里的嬷嬷那儿听说,贝勒爷个把月前已经回京,北京城里风言凉语的传说,贝勒爷这段期间住在京城里知名的「醉月阁」勾栏院,这事儿连老福晋也不知道!   「妓院?」燕慈愣了愣,她反问那个老嬷嬷。   「是啊,现下老福晋已经知道了,我听福晋屋里那些大丫头嚼舌,说她老人家为了这失体面的事,气得半死!」   燕慈听了沉默不语,她想这恐怕只是传言罢了。北京城本来就蜚长流短,不可能安静片刻。   「燕慈,昨儿个你上『知津楼』去的时候,有没有撞见贝勒爷啊?」午后燕慈在灶边忙的时候,鲁大娘问她。   「我……」搁下手边的活儿,燕慈点点头。「看见了。」   鲁大娘脸色变了变,沉吟了半晌才对燕慈道:「燕慈,你记着,你上『知津楼』遇见贝勒爷这事儿谁也别提,明白吗?」   「燕慈明白。」燕慈知道鲁大娘是为了她好,因为老福晋不喜欢府里的丫头接近贝勒爷。   鲁大娘咧开嘴,燕慈的乖巧让她很满意。   「大娘。」燕慈犹豫了片刻,才出声唤住要跨出厨房的鲁大娘。   「还有事儿?」   「厨房里的活儿我都干完了,午后我想上。知津楼。去--」   「上『知津楼』?」鲁大娘皱起眉头。「你去『知津楼』做什么?」   「贝勒爷要我去收舍屋子--」   「贝勒爷的屋子,自然有爷们屋里的丫头收舍,你别多事儿了!」鲁大娘不赞同地阻止。   燕慈垂下头望着地面。明知道大娘会拒绝、也知道自己提出这要求等于失了本分,她还是试着开了口。   「燕慈,你可别像些不成样的丫头一般,对贝勒爷有什么痴心妄想--」   「大娘!您别瞎猜,那是不可能的事,贝勒爷也从来没留意过燕慈。」燕慈的脸蛋儿涨红了。   对于贝勒爷,她只敢偷偷瞧着就心满意足了,从来没敢奢望些什么!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2 13:20:00 +0800 CST  
鲁大娘盯着燕慈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没有就好。你不明白,对咱们奴才来说,偷恋着主子下场是最不幸的!」
府里的丫头同爷们有了什么苟且,一般下场不是被逐出府就是被收房纳为妾,逐出府的下场已经够悲惨,若是让爷们纳了妾,下场恐怕还更凄惨!
很多爷们的小妾如果没有好的出身,就会被瞧不起、甚至被正室和偏房设计凌虐,如果产下子息还罢,要是肚皮不争气,一朝色衰爱弛、主子另觅新欢,那景况就不是一般凄凉了。   至少对鲁大娘来说,她还没见过哪个丫头和主子相恋,有好下场的。
鲁大娘平时虽然严厉,可燕慈懂事又勤快,是府里惟一不必督促、就自动自发的丫头,因此她待燕慈就比较宽和,相处的时间久了感情由口然也深厚,鲁大娘已经把燕慈看成她自个儿的女儿一般,因此才会语重心长地劝她。
「我明白,大娘,您别多想,燕慈从来就没有其它念头,只是很单纯的要去替贝勒爷收拾屋子罢了。」燕慈垂着眼,认分地说。
「还是不要吧!免得老福晋知道了,连我也保不了你。」鲁大娘接下道:「在这府 里就该清楚老福晋的忌讳,你可别伤口结疤就忘了疼,五年前若不是为着贝勒爷那几句话,你的命就不必这么苦了!」
鲁大娘指的是燕慈被贬到厨房,这五年来受了不少委屈、干的全是其它丫头不受的粗活。   「嗯……我明白。」
燕慈垂下头,不再多言,可她心下偷偷决定了,打算利用休息时间去替贝勒爷收拾屋子。   她不是不听鲁大娘的话,而是想再见贝勒爷一面……就算是痴心妄想,也只是她「心里头」的痴心妄想。她只是单纯的爱慕着贝勒爷,从来也没有多想什么……不是吗?
「燕慈,下个月过年了,你想回婶婶家吗?」缓下口气,鲁大娘问她。
燕慈愣了愣,然后摇摇头。
「也好,反正你那叔叔、婶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鲁大娘直率地道。
「大娘……」
「你别替他们说好话了,」鲁大娘知道燕慈接下来想说什么,她太了解燕慈的性子,所谓柿子挑软的吃,去年燕慈的婶婶来跟她讨钱,那副苛薄嘴脸,鲁大娘可见识过!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身世,我从钱帐房那儿都听说了。」鲁大娘接下道。   燕慈的脸色一白。「大娘!!」
她的声音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请求鲁大娘,求她别把自个儿的身世同老福晋说。一旦让老福晋晓得自己在妓院待过,燕慈知道她会立刻被逐出王府。
「放心吧,你的事儿我不会说的!」瞧见燕慈那副紧张模样,鲁大娘笑着安慰她。「那钱帐房疼你,我鲁大娘就不疼你吗?说到底也是你这孩子纯厚、老实又讨人喜欢,要是其它丫头,只会偷懒、推责任,只有每个月发月例银子那天最勤快,我见了她们就心烦!」   安下心,燕慈腼腆地笑了笑。她抬起眸子,眼底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感激。「大娘,燕慈虽然出身妓院,可娘在燕慈心中一直是最好的母亲,她对燕慈而言,同别人的娘对自己孩子的意义并没有不一样。」
燕慈幽幽地说出心中对母亲的感想。
鲁大娘笑着点头,十分赞同。「是啊,我也以为一个人的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品德。你别瞧我平时待你们严厉、苛刻,那是因为我见多了那些贫嘴烂舌、两面三刀的丫头,要是不严苛一点,当着你的面她们勤勤恳恳,背地里可是把你说的比猪狗还不如!唉,做人有时候还真难!想当个好人,别人会说你没原则,要是严厉一点,又被说成是苛薄。」
鲁大娘叹了口气,有感而发。
燕慈放下手里的铁钳子,走上前去握住鲁大娘的手。「大娘,您别这么难过,其实大家虽然怕您,可也尊敬您啊!燕慈一直知道您待燕慈很好,我不会教您失望的。」她由衷地道。   鲁大娘笑着拍拍燕慈的手,反手牢牢握紧了。「得了,我知道了!」她打从心眼底喜欢这老实孩子。
两人只顾着说话、彼此安慰,却没发现厨房门外一道人影--老福晋屋里的宝钗在门外偷听,最重要的部分--关于燕慈她娘是鸨儿出身的秘密,可教她听得一清二楚了 !
「原来这该死的下贱丫头,是勾栏院里花娘生的小婊子!」宝钗眯起眼,冷笑两声。「下贱!想勾引贝勒爷,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个儿的模样!」
她索性东西也不拿了,转身往老福晋屋里绕回去--平日她就看这个细皮白内的死丫头不顺眼!这回让她抓到把柄,她一定要把这贱丫头赶出府去!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2 13:23:00 +0800 CST  
「邀月居」向来是荣亲王府的禁地。
一踏进「邀月居」花团锦簇的园子里,立刻会感受到这座过分安静的园子,有一股死气沉沉的冷寂。
一名绿衣丫头奔驰在「邀月居」静底的园子里,还没进屋就被屋里探头的丫头喝住 --「宝钗,你急个什么劲儿啊?!福晋在里头,大老远的就听见你冒冒失失的跺脚声!」大丫头明珠没好气地斥道。
「我有事儿要禀告福晋!」宝钗顶回嘴。
「什么事儿让你大起胆子,不仔细你的皮了?」明珠掐住嗓子,苛薄地尖声说道。   「我自个儿告诉福晋去!」宝钗噘起嘴嗤了一声,根本不怕狐假虎威的明珠,径自踏进屋里。
屋里头老福晋面无表情地啜着香茶,两道冷厉的目光从对头茶几上的花瓶上,移到了刚踏进屋里的宝钗脸上。
「让你去拿盆儿火炉,怎么空手回来了?」佟佳氏低嗄的粗沉嗓音有一丝严厉的冷酷。   见到老福晋阴森的眼神,宝钗畏缩了下,随即想起自己回房的目的,就没有什么好怕,反而得意了几分!
「回福晋的话,奴才刚上灶房去过,本要给福晋升盆儿火炉烤手,可巧了,却教奴 才听见一桩丑事--」
「贱丫头!」
老福晋突然出声斥骂,吓得宝钗两腿一软,就地跪下。
「我让你取盆炭火炉子,你东西没拿回来,倒给我说话三吊弯儿。」
宝钗伏在地上连连磕头。「福晋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她既害怕、又疑惑,平时老福晋不会连话都不给说,若听见屋里的丫头耳报那些下人们的顽劣、欺主,都还有打赏的!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宝钗惶恐地抬起头,看到明珠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心头就凉了一截,知道这下可不好了!
宝钗惊吓的目光转到左边一名小丫头身上,那小丫头脸上浮现了一丝怜悯的表情,宝钗抓住这个机会,以目光哀求那丫头。
「福晋,婉燕想,宝钗姐姐向来极尊敬您,确实是不敢造次的。」那名唤婉燕的丫头上前一步,忽然跪在福晋跟前道。
不必细瞧,就能看见婉燕小丫头脸上有一大片明显的火疤,看起来既可怕又丑陋,也因为她这副丑样子,同在屋里的明珠和宝钗虽然待她不好,可也因为自己容貌上的优势,因此不至于嫉恨、排挤她。也因为婉燕脸上的伤,佟佳氏对这丫头没有防备,因此对她特别和善。   佟佳氏眯起眼,脸颊上的老肉抽动了几下。
方才她听见家丁来禀报,那**生的私生子,竟然在「醉月阁」那种下流窑子里,拍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娼妓--闹的整座北京城里沸沸扬扬,丢尽了她的脸!
一想到这里,佟佳氏不觉愤恨地捏紧了手头的绣帕子「是啊,福晋……奴才怎敢造次?」宝钗见老福晋出了神、不搭腔,便趁这机会替自个儿辩解。「奴才是因为听见燕慈那贱丫头的娘--不得了呐,福晋,燕慈那丫头的亲娘,竟然是窑子里的贱货呢!」宝钗粗鄙地道。   宝钗这话让明珠挑起了眉头,那个跪在地上的丑丫头却呆住了。
她们都知道,老福晋最最痛恨的就是窑子里的妓女--一旦知道燕慈是这样的出身,燕慈不被打得半死逐出府去,也会被送出府,卖给要娶姑娘的老汉或痴傻、残疾的粗鲁汉子。   可就当几个丫头等待主子发作的时候,佟佳氏却出乎意料地咧开嘴笑了。
那抹笑容很冷,冷得简直能把沸水冻成了冰。
「**生的贱种?那可巧在一头了!」
佟佳氏原本粗嗄的嗓音突然掐得拔高,听得三个丫头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毛骨悚然……佟佳氏闷恨的心窝子乍现一丝曙光、忽然有了计较--她的「丈夫」既然不顾她的颜面,立一个奴才贱妇为庶福晋、还承认那贱妇生的贱种,根本不在乎荣亲王府会被一个贱种夺去了爵位!那么她会克尽妇道,在她夫君死后十年的现在,为荣亲王府好好筹划、计较--替她丈夫留下的这显赫的荣亲王府,培育出一个名副其实、真正的贱种胚子!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2 13:52:00 +0800 CST  
「贱丫头,你竟敢大摇大摆地坐在我的床上!」他红着眼对她怒吼,男性的大掌几乎捏断了她的手骨。
「贝勒爷--是福晋做主要我--」
「去她的!」没等燕慈说完,他就粗鲁地打断她的话,然后蛮横地撂下狠话。等到看清穿著红色纱衫的女人是谁,他眼中迸出冷酷的寒光。「又是你这个丫头!原来你和『邀月居』那个老女人是串谋好的!」冰冷的声音像尖刃一样冷厉。
刚才他一进府就觉得不对劲,还没走进大厅,府里的向总管竟然告诉他,新娘子正在屋里等着他。
新娘子!
在这府里,是谁该死的有这权利,未经他的同意塞一个女人给他?!
当然只有佟佳氏那个老女人!
永琪压着怒火欲上「邀月居」质问,这才知道佟佳氏一早已经进宫,上报宗人府荣亲王世子纳妾的事。
不必细想就知道佟佳氏是要让他措手不及、强迫他接受这个她布在他身边、擅于耍心机的贱丫头。
「是谁给你这个权利进我的屋子?!」咬着牙,他冷冷地睥睨眼前衣不蔽体的小人儿。   见到她穿著洋红色的纱衫,白玉一般雪嫩的女性胴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不知羞耻的展现,他鄙夷地眯起了眼。
「福晋、福晋她只是好意,希望能尽早替王府延续香火……」
挣开他粗鲁的捏握,在他卑视的目光下,燕慈羞愧地垂下脸、抱住自个儿的前胸嗫嗫回道。
她本来就微弱的声音,在他像冰刃一样冷酷的眼神下噤住。
「延续香火?」
看到她故做羞涩的模样儿,永琪冷笑。
他心底太雪亮的清楚,只要他存在这世上一天,荣亲王府有子嗣对那老女人一点好处都没有除非他死!
他眯起眼,一抹诡光掠过他冷星一样沉着的凤眼--佟佳氏那个**真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没有力量、没有权势跟她对抗的年轻孩子?
「凭你?一个下贱的丫头?」他轻蔑的眸光掠过女子隐在纱衫下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你凭什么自以为有资格可以延续我荣亲王府高贵的血脉,产下亲王府的子嗣?」撇起嘴,毫无同情心地说出残酷的话。
高贵的血脉?燕慈被问傻了,她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她沉默下来,怔怔地望着地面。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4 12:31:00 +0800 CST  
第四章
蝉声唧唧,夏日的北京城午后,天气炎热得要晒晕人。
燕慈从大屋后的水井汲了半桶井水,准备提到屋子里、开始她一天的工作。自从福晋强迫贝勒爷收她进房后,燕慈就住进了「知津楼」。
可她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因为贝勒爷连瞧也不瞧她一眼,实际上她的身份如同一名下人。
「这是在做什么?」
费了把劲儿才刚把半桶水从井里提上来,燕慈就听到背后传来老福晋冷厉的声音。   手上的桶子滑落井底,燕慈慌慌张张地转过身问安后,一抬起头,燕慈看到老福晋不高兴的表情。
「福晋……」
正巧经过井边的佟佳氏,阴沉的眸光从上到下审视燕慈一番,跟着皱起眉头。「穿成这副德性,你以为自自个儿还是个奴才吗?」瞪着仍然穿著粗衣粗裤的燕慈,佟佳氏不以为然地道。
虽然把燕慈送给永琪是为了羞辱他,可再怎么说,她最终的目的是要燕慈替她生下一名王府未来的继承者,以取代日渐透露出野心、想把她一脚踢开的永琪。可现下见燕慈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遢,永琪会看上她才有鬼!
「我……」燕慈垂下眸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福晋的话。
在贝勒爷的心中,她确实是一名奴才,她心底明白贝勒爷对自个儿的轻卑是不可能改变的。
而她……她没有能力、也没有自信去扭转他对自己的看法。
「先前我把你叫进房里说过什么?那晚老嬷嬷又教了你什么?!我瞧你似乎全然不当一回事儿!」佟佳氏严厉地质问。
站在佟佳氏身后的宝钗和明珠,脸上露出鄙夷、幸灾乐祸的诡笑。
燕慈滑跪到地上。「燕慈明白……福晋的栽培和恩泽。只是贝勒爷、贝勒爷他…… 」   她垂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贝勒爷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即使她也住进了「知津楼」,可贝勒爷却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又怎么能怀上贝勒爷的孩子?
「好了!」佟佳氏不耐烦地打断燕慈的话。「不管贝勒爷怎么想,你该做的就必须做到!」她回头叫唤婢女。「明珠!」
「福晋。」明珠应声上前一步,躬身请安。
「把人带下去换件衣裳,吩咐我屋里的嬷嬷,好生替她打扮一番,然后带到前厅去见客!」佟佳氏下令。「见客?」燕慈犹疑地问。
「佟王府的世子、宇琪贝勒现就在前厅,你该出去见见人、同贝勒爷请个安,别丢了咱荣王府的面子。」佟佳氏冷着眉眼,拔尖嗓子道。
事实上,女眷不出厅堂在贵族间习以为常,更何况燕慈未生子前不过是个妾、连庶 福晋也称不上。
佟佳氏其实是居心叵测。
宇琪贝勒与永琪是朝中同僚,她让燕慈这个下贱丫头出去见客,一方面是想教永琪难看、另方面也是想提醒永琪,就算他漠视燕慈的存在,也无法否定既成的事实。
「可是,我……」燕慈垂着脸不安地低喃。
她知道贝勒不会想见她。
「明珠,还不快把人带下去。」佟佳氏不耐烦的喝斥。
她向来讨厌说话吞吞吐吐、没见过世面的蠢丫头。
「是。」明珠连忙应道,扯住燕慈就往外拖。
燕慈没有抗拒,她认命地被明珠拖往邀月居。虽然她不想惹贝勒不高兴,可性子柔顺的她、未来的命运只能任由老福晋安排。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4 12:38:00 +0800 CST  
回到「知津楼」东厢暖阁的寝居,燕慈手上划破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她走向放在屋角那盆清水,打湿了搭在盆边的干毛巾后,小心翼翼地擦拭手上的伤 。   她身上昂贵的衣料子也沾了少许的血渍,等到伤口不再流血了,她心疼地打湿那沾上血渍的衣襟,试图擦干净那块被自己的血弄脏的血印子。
她是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的衣服,还记得老嬷嬷替自己穿上时,她从铜镜里看到自个儿的模样儿,竟然惊讶的合不拢嘴。
她不相信那会是自己,因为她从来也没那么好看过。可从那一刻开始,她竟痴丫妄想着贝勒爷看到那样的她,会多瞧上她一眼……但显然的,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改变 。   黯下眼,她专往地清理衣襟上的血印,脆弱的眼泪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他没注意到她那一身打扮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他的目光从来就没放在自己的身上过,她只是个自做多情的傻瓜……「依呀--」
门无预警地被推开,燕慈全身僵住,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她猜想进屋的大概是明珠,赶紧抬起袖子拭去眼泪。
该怎么办好?刚才明珠说过这衣服是要还回去的,可她却笨手笨脚地弄脏了这昂贵的衣缎子。
「对不起,明珠--」
转过身,当看清楚站在门前那个高大的身影是谁的同时,她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盯住站在面前的男人--「贝勒爷……」
她微细的声音哽在喉头,惊悸的眸子慢慢垂下,不再敢任由自己的意志去追随他的存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到自个儿的房里来,这些日子来就算两人在楼前相遇他也不看她一眼,燕慈根本不敢奢望他会进自己的屋子。
永琪的视线胶着在她打湿的衣襟上,那湿透的衣料子伏贴出她前胸美好、诱人的弧线。   「是佟佳氏让你去大厅的?」他沉声问,阴鸷的眸子上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苍白的小脸。
燕慈无言点头。
「你凭什么身份出去?就算想在外人面前『正名』,还得看我承不承认!」他嘲讽 。   「对不起……」
燕慈垂着颈子、声音微弱地道歉,黯然的眸子笼上退缩的阴影。
「已经让我丢脸了,现在说抱歉你以为有用?」
「我、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出去。」下意识地退到墙角边,她低垂的眸子仍然望着地面。
「那最好,你最好弄清自己的本分。」他道。
燕慈无言地盯住地面,还没上药的手指传来一阵阵抽痛,她微弱的声音有一丝丝颤抖。「贝勒爷放心,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贝勒爷要燕慈搬出『知津楼』,奴才立刻搬出去。」她淡淡地说,不再强求。
知道他厌恶自己,纵然心痛,她仍然愿意离他远远的……只要他高兴。
她冷淡的表现却更让他不悦,永琪眯起眼,回忆她刚才再三回眸凝视宇琪的情景,让他一想起来就怒火中烧,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简直没把他放眼底!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奴才,就该明白你生是荣王府的奴才、死也是荣王府的奴才!」他冷酷地提醒她。
燕慈抬起眼,无言地凝视他冷峻的眸。「燕慈明白……我从来没有不该有的奢望。」她轻轻低语。「今晚前我就会搬出『知津楼』,也会跟老福晋说……说燕慈福薄,没有资格怀上王府的子嗣。」
「我说了让你搬出去?」他突然道。
「不必贝勒爷开口,燕慈自己会走。」她轻道。
永琪眯起眼。「口里说自己是奴才,谁给你权力自做主张?!」
燕慈别开脸,沉默地望着自己简陋的小床。
「说话!」她的沉默让他不悦,他霸气地命令她。
该说什么?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是错。燕慈仍然沉默着,不是因为不服气,而是认命 。   永琪却把她的无言当成违逆!他上前一步,粗鲁地扯住她。
「啊!」
轻率的动作扯到燕慈的伤口,她痛喊,瞬间手尖上又迸出一道艳红色的血口子……永琪脸色一变,改而捏住她纤细的手腕。
「疼……」
这会儿燕慈的眉心也皱紧了。伤口还不至于痛的不能忍受,是他过分用力的捏握,反而握伤了她白皙的手腕,上头敏感地泛起一道红肿的瘀痕。
他愣了愣,才放手改而环住她窈窕的腰肢,不见他使力,燕慈整个人就坐上他的大腿--他抱着她坐在房里惟一的小床上。
她的屋子很简陋,不该有的东西本来就没有,该有的东西竟然也样样都没有。永琪皱起眉头。「药呢?」
「什、什么……」燕慈虚弱地问。
「连药也没有?」永琪压着怒气,放缓声调。
这个笨女人,未免太不会照顾自己!!
「药……」燕慈拧着眉心,然后才想起来,她嗫嗫地道:「不打紧的,这没什么,伤口会自动合起来了,过几日就全好了。」
挣扎着收回被他握住的手,她想藏起自己的伤口。
燕慈其实在撤谎。虽然老福晋把她给了贝勒爷,可她每天仍然要洗衣、做事,各种杂役一样也没少做,这么大的伤口,只要一碰到水、或者又裂开了,后果只会更严重。
他不以为然地从身上掏出一罐伤药。
永琪是战场的猛将,长年领兵打仗,因此才有随身带着伤药的习惯。
「真的不要紧……」燕慈红着脸退缩。
她并不习惯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少嗦!」抱紧怀中柔软的胴体,他低嗄地沉喝。
「那、那我自己来……」燕慈羞涩地扭动身子想站起来……「给我坐着,不许动!」他低嗄地喝住她。
僵着身子听话地任由他摆布,傻气的泪珠儿凝在没的眼眶底……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待自个儿这么好?
全身僵硬地坐在他的腿上,直到他抹好了药、伤口奇迹地立刻愈合起来,她即刻滑下他的大腿,退到远远的角落。
「谢贝勒爷……」
跟主子道谢该是很平常的事儿,可此情此景下却有些奇怪。
她的疏冷又惹他不高兴。「怎么?我进来这么久了,连一杯茶也没有?」他硬着声问。   燕慈心愣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茶……」
转身倒一杯热茶给他,然后又退回自己的角落。燕慈没忘记他刚才提醒过,要她安分、认命。
她过分安静、无争的淡然,却惹他不高兴。「做什么?当我是瘟疫?」
注意到她苍白的小嘴微微的颤抖,永琪挑起眉命令她。「过来!」
低稳有力的命令不容燕慈拒绝,她认命的往前挪了一小步。
「站过来一点!」他沉喝。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4 12:50:00 +0800 CST  
燕慈再挪一小步,然后又站住不动了。
永琪撇撇嘴,不耐烦地踏前一大步捏住她的手臂--「啊!」
燕慈惊呼一声,然后撞进他坚硬的胸膛里。
「贝勒爷……」
她错愕地倒抽一口气,永琪的大手从身后绕到前头握住她的胸口。
「你喜欢宇琪那种调调?!」他眯起眼低嗄地警告。「名分上你是我的女人,以后 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会让你痛不欲生。」声音里有一股不自然的冷硬。   对于这个下贱的丫头,他竟然有一股超乎异常、强大狂烈的独占欲!
他竟然潜意识的,把那个老女人丢给他的小**视为「自己的」玩物!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不想知道,也不认为有知道的必要。
「我没有……」
燕慈想分辩,却惊觉他的手已经探进了衣襟里--「爷,不要--」
「羞什么?」
「爷!」
她羞的不敢再听,两手搞着耳朵、羞愧的个白了红唇。
见到她害羞、慌张的举措,永琪深沉地敛下眼--真是个处子吗?
那老女人会那么好心给他一个身子干净、未经人事的处子?
话说回来,既然是自己送上门的女人,实在没有不用的道理,顶多把她当成玩物罢了!   他突然有一股揭开真相的强烈渴望!
「你不是想替我生个孩子?」他沙哑着声问。
燕慈红着脸不敢吭声,只能别开了脸却也不敢低头,就怕瞧见胸脯被他捏在手里头把玩的模样儿……那多羞人!
永琪低嗄地嗤笑,这一回他小心地没再弄伤她。
「想知道男人跟女人要怎么『生孩子』?」盯着她羞怯的模样儿,他揶揄道。
不管她是不是装出来的,不过这身又白又软的胴体确实撩起了他的「性」致。见到她脸蛋上的红霞,他得意的加重手劲……「痛……」
他粗鲁的动作捏痛了她,燕慈喘了口气,下意识的扭身想挣开……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4 12:53:00 +0800 CST  
第九章
佟王府的宇琪贝勒再一次不请自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荣亲王府。
他的不受欢迎,从永琪冰冷的态度就可以窥见。
「我已经找到人了。」
劈头第一句话,宇琪已经引起永琪的注意。
「你找到了燕慈?」
永琪的语气有掩不住的狂喜,还包含着浓浓的不满和妒意。
他不满的是,凭什么总是「他」先找到燕慈?但得知有燕慈的消息,他压抑下胸口的妒意,转而质问:「她人在哪里?」冰冷的语气有明显的不信。
宇琪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一件纯金打造的小东西。「这把小金锁,你总该认得吧?」   他当然听得出来,永琪语气里的质疑意味。
一看到那把小金锁,永琪的脸一变--「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他探手夺过小金锁,然后迅速藏进怀中,以防再落入这该死的家伙手里。
发现向来冷静沉着、酷到骨子里的永琪贝勒,为了一个小女人竟然方寸大乱,宇琪得意的咧开嘴。「要怪就怪你召妓的时候,竟然让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花娘的手里。」从永琪的态度看来,他猜测东西是那花娘偷的。
永琪想起那几夜召妓的事。
过后他曾经找过遗失的小金锁,当时他没料到失去的东西是被偷走的。
「东西我替你找回来了,不过人嘛……我说过,倘若燕慈出了岔子,就惟你是问。」他不怕死地,继续揶揄一头已经眼眶发红的狮子。「现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再给你一次机会--」
「少废话!她人在哪里?!」对他,永琪的耐心向来有限。
虽然这家伙「鸡婆」地替他找回了小金锁,也只能抵过--他可以不跟这家伙计较,他太过关心燕慈的居心。
不过,总有一天他会弄明白宇琪居心。
宇琪挑起眉,看到永琪的脸色已经铁青,他才慢条斯理地「指点」对方。「弥陀寺。」   那丑丫头虽然聪明,但他有的是耐心。
跟了个把月,那丫头一直潜藏在荣亲王府、不出大门一步,直到她以为已经再也没人跟踪,才出府回到「弥陀寺」,他这才知道燕慈的藏身处。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5 13:18:00 +0800 CST  
得到地点,永琪转身就走--「慢着!」宇琪再一次挡在永琪面前。
「我来荣亲王府另一个原因,是传万岁爷的旨意。」
这家伙从来不会一次把话讲完!「有话快说!」永琪皱眉。
「万岁爷要你留京,准备封爵大事。」
乍听到这个消息,要是在一个月之前永琪会欣喜若狂,可现下他却完全无心理会。   「这么顺利袭爵,你不问什么原因?」
看到永琪连停也不停、一径往王府外而去,宇琪挑起眉,不放弃地企图勾起永琪的好奇心。「靠着你那份军布署图,西北已经大捷,你当真连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也不想知道?」扯了半天,他这才终于说出原因。
永琪没闲功夫跟他计较,他一心找回燕慈,西北大捷虽然对他有重大意义,但此刻却比不上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女人……永琪早已经奔到大门外,宇琪戏谑的声音传出来王府。「永琪贝勒,或者,咱们未来的『关系』还匪浅--」
「不可能!」永琪一口否决。他直觉认定宇琪指的是荣、格两府联亲之事。
他根本不可能娶玉格格!
之前他在街头见识到那个女人的任性,当时多看了一眼,只不过因为那强烈的对比,想到他新纳的小妾……那个柔情似水到让他必须一再抗拒,才能禁止自己沉迷下去的小女人。   瞪着永琪迅速消失的背影,宇琪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金棺。
那只小金棺一出现,宇琪轻浮的神色一转,深沉的脸色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认不出他就是游戏人间的宇琪贝勒。
抚摸着手中的金棺,宇琪深沉的脸色逐渐阴鸷……他身世的秘密全在那只小金棺中,而小金棺已经被开启,他究竟是谁,当金钥匙还在他手中的时候,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
住在居寺一个多月来,燕慈紊乱的心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为了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她总得学会坚强。
如今孩子四个月大了,她的肚子也慢慢隆起来,快要不适宜再往在居寺里。她就怕自己拖累了寺里的师父们,给好心收留自己的尼师带来麻烦。
至于静愉尼师,每日准时替她把脉,尼师虽然不说话,可燕慈却对她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胎儿算是稳定下来了。」
每日例行的把脉过后,静愉尼师难得的开口说话。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5 13:21:00 +0800 CST  
他的话,却让她寒了脸。「如果你肯放过我,我会感激你。」
往后退缩着,一直到再也无路可退,燕慈的眸子始终不望向他。
望着她倔强的小脸,知道一时半刻没办法说服她,他干脆来硬的--一把捞过退缩、固执的小人儿,不容许她再离自己那么远!
但这一回他对待她像是一只脆弱的白玉瓷器,小心翼翼到让她不相信前后是同一个男人。   「放开我……」
她挣扎着低喃,再一次想退缩。
「不放!」他比她更固执。「我再重复一次,永远都不放!」
紧紧抱住她,他的手劲虽然霸道,语气却低柔的让她心痛……为了什么?
明明不要她,却对她这么温柔……是为了孩子吗?
「饶了我吧!你说过,有太多女子能为你生下子嗣,只要你想要,多的是想替你生孩子的女人。」低喃着,她固执地别开眼不看他。
她硬是要画开界线的口气让永琪的心一凝,他的铁臂同时收紧。「确实有很多女子能替我生子,」意识到怀中的小人儿身子突然僵硬,永琪阴沉的脸色掠过一丝激越。「不过--还得问我要不要她们的孩子。」他低嗄地道。
得知她对自己纳妾与否仍然有反应,他心头掠过一阵莫名的狂喜,竟然比听闻袭爵一事还要高兴!
他的话并没有让燕慈释怀,却加深了她的忧郁。
「如果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子,必定是爱深情浓。如果不爱也请珍惜,不要再伤害任何女人的深情了。」冷淡、超脱的一番话,也等于从此对他已释然。燕慈强迫自己必须学会对他云淡风轻。
「那你呢?曾经那么想替我生一个孩子,你能否认对我没有生死契阔的爱情、没有一生相许的绝对?」他嘶哑地问,灼灼的目光盯住她试图回避的眸子。
燕慈一震,她面无表情地轻语。「如果有,那也已经是曾经……」
永琪脸色一变,收紧了双臂,任性地霸占她--「不会是『曾经』!有了孩子,就注定你一辈子是我的人!你的人、你的心只能留在我身边。」他坚定地宣告。
仍然是那么霸道呵……「你永远不会明白,没有谁是谁的……」喃喃低语,燕慈木然地让他抱紧着,封闭自己的听觉和知觉,不再有反应。
只有爱才能给予、因为不爱她,所以他只会独占……他永远不会明白的。
她木然的小脸让他心痛……「无论如何,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逃开。」他沉声道。
像下定什么决心,他一把抱起蜷成一团的小人儿--「啊--」
突然被抱离床面,燕慈尖叫一声。
众目睽睽下,他大咧咧地强抱着她走出房门。
「放开我!」她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压低了声固执地细语。
「不放。」他无赖地嗤笑。
刚才还担心她的脸色实在太过苍白,现下她脸蛋上的红晕,反倒让他放了心。担心动了胎气,一路上他就这么抱着她走回荣亲王府。
在他不予理会的霸气下,燕慈无奈地把小脸埋进他的胸口,只能由他一路抱着自己回府、气闷地任他摆布……怀里的人儿虽然全身僵硬,永琪相信,就算现在挽不回她的心意,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会上她知道爱情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种,男人跟女人往往有很大的不同。
至于他,曾经失去过、至少,现在他已经学会珍惜。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5 13:25:00 +0800 CST  
燕慈回到荣王府两个月后,佟佳氏终于等到永琪出府那天,刻意到「知津楼」去见燕慈。   自从永琪袭爵的消息传回荣亲王府,佟佳氏没有一天不是心惊胆颤地过日子。
她害怕永琪继承王位后会开始报复--害怕永琪会发现当年的真相……真相是当年梅姬并没有死,而是在王爷死后被她赶出了王府。
一旦这个真相揭露,她相信以永琪有仇必报的个性,必定不会饶恕伤害他生母的女人。   「我听鲁大娘说,你已经怀上身孕了?」
一见到燕慈,佟佳氏就紧紧握住她的手,态度十分和蔼、亲切。
「嗯……」燕慈腼腆地点头,眸光望向随着老福晋一起来的婉燕。
后者对她微微一笑。
「这可是咱们荣亲王府的大喜事啊!」确定燕慈当真有了身孕,佟佳氏两眼发亮。   「谢谢福晋。」燕慈有礼地谢道。
她一直是心怀感恩的女子,过去和未来都不会改变。对于佟佳氏,燕慈对她的尊重多过于感觉。
佟佳氏继续激昂地往下说!「只要产下一名壮了,我就可以扶你为偏房--」
「福晋,我从来没那么想过。」打断佟佳氏的话,燕慈抽回手,淡漠地轻道。
「当然,」佟佳氏笑的很不自然。「我知道你不图什么,是我多心了。」她虚伪地道。   「福晋,」不知该说什么,燕慈想歇息了。「对不住,我很累了……」
「我知道你累了,」燕慈的冷淡,让佟佳氏暗暗咬牙。她发誓只要除掉永琪,接下来就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好看!「有了身孕的人总是容易疲倦。不过,我瞧最近永琪为了袭爵一事忙进忙出,我怕他才是最累的人呢!」她假意好心地道。
「嗯……」
燕慈雪白的脸蛋不自觉地泛红。
她想到的是,永琪每晚在床上对自己的需索无度。
佟佳氏察颜观色,」抹阴险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因为担心永琪的身体,我特地遣人带回一味补药……」压低声,她暧昧地对燕慈道:「这药是专给男人服用的。」
燕慈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垂着颈子,任由佟佳氏往下说。
「这药可是我好不容易让人从南海带回来,一般人可吃不起!」佟佳氏又道。
不知该接什么话好,燕慈只能沉默。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想回王府!他的一切如何,同她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佟佳氏见阴谋得逞,她干瘪的嘴角无声地咧开阴狠的笑痕。
「我看今晚就让宝钗煎了药,你记着,一定得趁热让永琪服下了,知道吗?」她再一次叮咛燕慈,务必要她不可忘记!!
接不了腔,燕慈只能胡乱点头,应付老福音。
这日午后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婉燕的耳里。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5 13:27:00 +0800 CST  
晚间,一抹纤细的身影,悄悄间进荣亲王府后院的煎药房。
婉燕在外头等很久、也观察了很久,耐心等到宝钗不在里头的空档,她才悄悄进来 。   炉子上正煎着两壶灵药,一壶是佟佳氏平日养生喝的药茶,另一壶就是佟佳氏给燕慈的「补药」了。
原本她只想倒掉补药,另换上一盅药,却听到外头传来明珠和宝钗的说话声,她知道没时间拖延,只好直接对换两壶药。
「婉燕,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突然看到婉燕,宝钗质问她。
「老福晋让我来瞧瞧,你们药煎妥了没有?」婉燕镇静地道。
宝钗和明珠一听是老福晋来催她,吓得赶忙对着炉子风。
「好了!好了!一会儿我就端过去!」
婉燕点点头,转身回佟佳氏的「邀月居」。
不到一刻钟,宝钗果然端了一盅药过来。
「这药味儿好似有些怪?」呷了口药茶,佟佳氏皱起眉头。
「福晋,您忘了?大夫昨日多加了一味甘草,调味儿用的。」
宝钗心虚地道。
她怕佟佳氏责骂,本来必须以文火煎熬的药,她为了图快、擅自以大火烈熬,何况药还没煎出味儿就赶忙端过来,自然味道是有些不一样。
「是啊,我还真给忘了。」佟佳氏又呷了一口茶,接下问:「那补药呢?端到『知津楼』了没有?」
「明珠已经端过去了。」
佟佳氏接着问:「我要你让明珠盯着上定得看着永琪喝下了才成!你可吩咐过她了 ?」   「吩咐了。」宝钗战战兢兢地回答。
听到宝钗回的话,佟佳氏终于安心。
现下她只要静心等待即可……一旦永琪喝下那盅「补药」,往后就再也没有人跟她作对了!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5 13:29:00 +0800 CST  
谢啦,柔儿!

楼主 xd_小蝶  发布于 2012-01-05 16:46:00 +0800 CST  

楼主:xd_小蝶

字数:17011

发表时间:2012-01-01 20: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09 12:11:05 +0800 CST

评论数:7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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