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回忆】(现代改篇文)《初级贵妇》

一楼敬度娘
作者:典心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17:14:00 +0800 CST  
楔子

贵妇——
对她而言,这本只是个陌生的名词,是小时候对着流星许过的愿望。

原以为它永远只是个愿望,是个随口许下而遥不可及的梦,但谁都没想到,这个梦居然有实现的一天。

轻风微拂,日式的宅于里,靠庭院一边的纸纱门轻轻地推开。

“少夫人,教茶道的老师来了。”一身穿戴整齐的六旬老妇,恭谨地跪坐在门。

“知道了,樱子婆婆,我马上就来。”日式屏风后传来柔软的女声。“今天要在庭院里授课吗?”理好衣领,她由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是个美丽的女子,一身柔美锦缎和服衬出她优雅的气质,雪白的肌肝、如花瓣般滟红的嘴唇、搭着小小的脸蛋,让人看来心生怜惜。

视线往上调整,那对水汪汪的大眼,有着摄人魂魄的魅力,闪烁如夜空中的星辰;但,若仔细打量的话,便不难看出柔和的波光中,隐隐掺杂着些许调皮的气息。

“是的,少夫人。”老妇开口应是,然后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女主人,她带着皱纹的眉头渐渐地拢紧。

“我……衣襟又翻错了吗?”被看得不安,少妇连忙低下头来打量起自己。

不会吧?她记得和服的穿法是左襟上右襟下,不,还是右襟上左襟下,唉……总之,应该没错呀?

老妇很快地来到她的身旁。“少夫人,应该是这样才对。”又被拉回了屏风后,一阵衣带塞宰声,表示衣服的主人似乎又忘了正确的穿法。

“樱子婆婆,为什么我老记不住该左上还是右上呢?”好烦呀,为什么得死板板地遵循左右之分呢?

“因为少夫人要记的东西太多了呀!”樱子安慰着。

“对呀,我要记的事,真的是太多了!”少妇忍不住嘟嘴抗议。“等一下茶道课结束之后,我还要学花道、三味琴、每周三遍的日文课,还有……”

话匣子一开,她一一扳动指头数着,随着一样样点到的课程,她的一对细眉便越拢越紧。

早知当个贵妇得学这么多东西,那她小时候就不该随口许愿。

“樱子婆婆,你说,我是不是好可怜?”这是她最后的结尾,每天总要来上几回。

樱子笑了笑,帮她拉好衣襟,最后再抚顺和服的袖摆。

“其实方才数过的,我都还能接受,最让我受不了的,是那个美仪老师……”看着樱子脸上慈祥的笑,少妇又忍不住嘀咕了句。

虽然她是女人,也不一定需要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将双腿给夹得紧紧的吧?

看着她,樱子脸上仍旧挂着慈祥笑意,绕到她的身后,为她轻拂去背上些微的细尘。

无庸置疑,没人会认为他们的少夫人不是个贵妇。

至于少夫人呢?虽然她嘴里总是抱怨,但私底下她还是不断努力地学习,自己看来更像个贵妇。

而若谈起有关她的故事,那可是个冗长又有趣的话题,要由许多许多年前说起……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17:20:00 +0800 CST  
第一章
“流星,是流星耶!”
“快许愿!”
两个莫约八岁、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倚在老旧的木窗前,抬头仰望着星光闪耀的天际。

她们的身上罩着一件破旧、缒补过无数线痕的被单,左边的小女孩拉了拉被单,罩住右边小女孩的头,盼能为她带来些许暖意,驱走窗外吹入的寒风。

“小慈许了什么愿望呢?”她问。

站在右边被唤作小慈的女孩眨着一对无邪灵动的眼,偏头想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那,小瑀姊姊,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呢?”重复着方才小瑀的动作,小慈同样将被单高高拉起,复上了她的头。

她们是一对孪生姊妹,有着同样的脸孔、同样的身形及同样的音频。

“我想要成一个贵妇。”看着妹妹,小瑀肯定的说着。

“贵妇?”天真的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解。

“嗯。”小瑀点着头。

“什么是贵妇呀?”纯真眼里的不解仍旧没有淡释。

“像昨天来看我们的那个阿姨呀!’看着妹妹,小瑀讲得更清楚。

“昨天的阿姨?”小慈认真的想着,小脑袋努力拼凑着姊姊所说的影像。

见她努力的模样,于是小瑀形容得更清楚。“像小甜甜卡通里,那个穿得很漂亮,后来将安妮给领养走的人呀!”

“喔!”终于一脸的了然,小慈的小嘴张得大大地。“那就是贵妇啊!”贵妇两个字在小小的脑袋中慢慢地扎了根。

“可是为什么要当贵妇呢?”小慈的心里仍有不解。

“才能遇到像昨天的叔叔一样,那么好的人呀!”昨天的那个叔叔对阿姨真的很好耶。

虽然爸爸、妈妈已经不要她们了,但在她小小的脑袋中仍记得爸爸对妈妈不是打就是骂,所以她想,或许是因为妈妈不像昨天的阿姨,是大家口中所说的“贵妇”,爸爸才会那么讨厌妈妈吧?

“喔?”一知半解的眼里挂着两个大问号。“只要是姊姊喜欢的小慈也喜欢,所以长大后,我也要变成一个贵妇!”

她大声的说着,殊不知人的命运是不同的,哪怕是长得一模一样孪生姊妹。


圣心孤儿院

“光哥,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一个看来浑身贵气的妇人,站在孤儿院里的梧桐老树旁,视线远远地落于回廊处的一对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们抱着手中的布娃娃,正嘻嘻哈哈的笑闹着。

“是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吗?”站在贵妇身旁的男子,有着一对锋锐的眸光,他的视线同样落在那对小女孩身上。

前些日子,他们已来过一趟,而经过深思熟虑后,也有了最后决定。

“是的,我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妇人的眼里跃动着如钻石般的光彩。

她是想要一个女儿,非常的想要一个女儿,无奈,当她生下第一个儿子时,医主即对她宣告,她今生已再难受孕。

“既然你也喜欢,那不如我们就领养她们其中一个吧。”男子的视线由那对小女孩身上拉回,心中所盘算的却是另一回事。

女儿只要一个就可,那才可以专心一意的进行培育计划。

“真的可以吗?”妇人心中的愉悦早溢于言表。“但是,她们是对双胞胎姊妹,我们只领养其中之一好吗?”

这两姊妹在她眼中同样的讨人欢喜,若选其一,她还真不知道该挑谁呢?

“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就挑那个安静的。”男子一眼就看出了妻子的想法,他断然的说着。

是的,挑个安静听话的,容易调教,才合乎他的算计。

正值中年的他,已算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他拥有人人称羡的美貌妻子、懂事沉着的好儿子,和数不尽的财富;但,对他而言,这些还不够,他有缺憾,他的缺憾是没有一个女儿。

因为企业家的儿子很理所当然的会视为接班人;至于女儿呢?则是拿来换条件,稳固商业版的最佳利器。

“挑安静的?”妇人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的遗憾。

两个女孩都一样的讨人喜欢,如果可以一起带走,她会更加快乐。

“就这么决定了,我去跟院长说,就带走那个安静的。”看了妻子一眼,男子没再回头,笔直地往院长室走去。

为此,他已拟出一套完美计划,由外表塑造到内在修养的超完美养成计划,让她有动人的外貌、匀称的身材、优雅的举止、甜美的嗓音、折服人的学识,高人一等的品味穿着、和能摄人魂魄的笑……

她将成为与妻子一样的贵妇,一个能吸引住所有上流社会菁英分子目光的完美女人。


数年后
黑夜的暗巷很自然地让人有诸多的联想,尤其是一个人只身在外,又独处于完全陌生的国度里。

刚拐人巷子里,西泽永琪即发现自己迷路了,而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虽然容易引人心慌,但他却沉着以对。

就如他所推测,才一转身,身后的三个身影即以飞快的速度朝他逼近。

“年轻人,识趣的话把皮夹和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带头的男子看来身形壮硕,横眉竖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19:11:00 +0800 CST  
横眉竖目、一脸的狰狞。

西泽永琪看着他们,嘴角轻轻地扬起笑纹。

“喂,小子,你没听懂我们老大说的话吗?”见他不动,脸上甚至还挂着淡笑,那男子的跟班不客气的上前,伸手粗鲁地推了他一下。

突来的力道,让毫无预警的西泽永琪往后颠簸了数步。

他很快地稳住身躯,无波的双眸仍旧紧紧盯着眼前的三个男子,脸上并没显出惧色。

见他神色不变,另一个跟班壮胆似地喊着:“喂,小子,看你这身穿着,我猜是外地来的,一定没听过我们三兄弟的名号。”这阵子新闻播得可热了,谁没听过暗巷连续抢劫案?

名号?这年头做坏事,还有名号?

西泽永琪不禁摇摇头,看着他们三人的目光骤然闪过一道锐芒,不过他仍旧不发一语。

“老大,这小子该不会是个哑巴吧?”见他仍没开口说话,三个抢匪互看了一眼,一号跟班自认聪明的猜测。

哑子有时还伴着失聪,那他们从方才到现在所说的话,他不就有可能全都没听见?难怪只会冲着他们笑,丝毫没有遇抢的慌张。

“亮家伙!”带头的男子眉头一皱,决断地大喊。

三人动作一致地单手往背后一操,才一眨眼的时间,他们手中各多出了一柄亮晃晃的西瓜刀。

“这下你该懂我们的意思了吧?”三人异口同声,三柄刀影不停晃动,只差没直接往前砍来。

“你,上前去叫他把皮夹拿出来。”带头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要一号跟班上前去。

跟班领命上前。“听到没有?皮夹呀、皮夹,知不知道?”一手握刀,他一手比刮着皮夹的形状。

西泽永琪仍旧不动,只待他走近,以寻求出手的最好时机。

一步、一步半,男子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只差半步的距离,他手中的刀刃便能往西泽永琪的脖子上架。

但,他却步了,不仅却步,握着刀的手还开始剧烈地颤抖。

“老大,贞、贞、贞……”“贞”了半天,他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愕然的双眼直盯着艾永琪身后的那道砖墙,焦距落在墙上的某一点上。

“贞什么?你这个笨蛋!”见手下抖得不像话的手,已快将刀子给抖落,带头的男子大声一喝。

“老大,不是、不是,是、是有‘贞子’!”被骂得莫名,一号跟班脸色刷地僵白,以颤抖的指头指向艾永琪身后的墙面。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19:14:00 +0800 CST  
溴湿的红砖墙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只纤纤玉手,那修长的五指正紧紧扣住红砖与红砖间的缝隙,骤然使力,葱白的掌背上隐隐可见微浮的青筋。

“鬼呀!”狂喊一声,一号跟班手上握着的刀咚一声掉落在地,方才那副神勇的模样突地消失无踪。

这一喊,行抢的另外两人再加上西泽永琪总共六只眼睛,倏地全往墙面上搜寻,很快地就寻到了那只不协调的手。

直接的反射动作,另外两名抢匪仿效一号跟班,以令人诧异的速度,无声息地迅退了数步。

至于西泽永琪,他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溢满兴趣的眼直盯着墙上的纤指瞧。

他贴得近,其实一眼就瞧出了挂在墙上的手是只真人的手,但他比较好奇的是,这只手的主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如他所测,不到两秒的时间,墙上飞快地又多出了另一只手,然后又多了一个头形、头发,最后终于露出了女子完整的脸蛋。

“哼,胆子那么小,还学人抢劫?”那是一对圆滚灵动的眼,清澈的眼波骨碌碌地转着,明显透着淘气。

双手用力一撑,她很快就翻上了墙,坐在墙头上。

她,看来只有十六、七岁,织瘦的骨架、一身白皙的肌肤、瓜子脸蛋搭着柔嫩如樱的红唇,但一开口却很世故,满嗓子大人腔。

西泽永琪看着她,有几分的失神,不觉嘴角的笑纹泛得更深。

“臭丫头,谁要你多管闲事!”行抢的三人终于看清了挂在墙上的竟然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女,于是恼羞成怒地大喊。

暗巷连续抢劫犯居然是胆小鬼,这消息若传出去,能听吗?

“哇咧,比被雷劈中还准,怎么又遇到倒楣事啦!”那少女还来不及回答,只见墙上又多出了两只手,接着是颗晃呀晃的脑袋,然后就如方才发生过的动作倒带,很快地墙头上又多出了另一个少女。

“丽黛,我怎么知道?算我们这个月倒楣吧!”原先坐在墙头上的少女干脆起身。“大叔们,你们要抢劫的话,麻烦快点!”她朝着行抢的三个男子大喊,愁着何时才能跳下墙去。

“死丫头,我们兄弟行抢,还轮得到你来管吗?”捺不住行抢的尊严受损,带头的男子跟着大喊。

死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居然敢管他们兄弟的事!

看了他一眼,那女孩丝毫没有惧色,只将他的狂喊当打雷。“喂,站在下头不说话的人,都怪你,谁叫你没事穿着件名牌的亚曼尼,晃到这种暗巷来!”

她的视线拉到西泽永琪的身上,挥挥手,生着闷气的瞪着他。

都是这个臭男人,外表既然穿得光鲜亮丽,干嘛不走灯亮的大街道,竟钻到这种暗巷来,还严重影响了她去参加街头狂飙的兴致。

看着她,西泽永琪仍旧没有回话。

这女孩出口的言辞虽有藏不住的粗暴,但却吸引他,他舍不得移开视线,紧紧地瞅着她那对过分灵活的眼。

“还笑?你牙齿白呀!”见他嘴角的笑容,少女心中莫名的悸动,为掩饰心里的涟漪,她随即板起了脸来。

这个男人的笑容真迷人,尤其是那对看来正气的剑眉、高挺的鼻、薄却精锐的眼、和好看的唇形,就外表来说,她想至少可给个八十分。

“大叔,你们要抢劫,麻烦快点好吗?我赶时间呐!”发觉自己居然有不该的绮思,少女神色一凛,赶紧大声地喊着。

她看向三个抢匪,比了比腕上的手表,然后低下头来对着砖墙下方的西泽永琪扮了一个鬼脸。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居然敢催促他们!?

“你知道我们兄弟除了抢钱之外还抢什么?”带头的抢匪咽不下被漠视的一口气,持着手中的刀,一步步逼近。

“别告诉我,你们除了想抢他的钱之外,还想劫色。”看了身旁的好友一眼,女孩握紧瘦弱的拳,眼里有了然的光芒。

“正是,被你猜中了,尤其是你这年纪的少女,我们最喜欢了!”手一挥,他要两个跟班一同逼近。三个人手中各持着刀,胆子自然大了许多。

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打斗声、哀嚎声四起,就是没有求饶声,因为三个抢匪还来不及出声,就让人给一一撂倒,仓皇狼狈的逃走了。

“哼,把老娘当成什么了?也不去探听、探听,这一带最能打架的是谁?”看着奔离的背影,少女扬声自豪地说着。

老娘?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居然以“老娘”自称?

见她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因打斗而显得凌乱的衣衫,西泽永琪拂去了西装上的尘灰,心里忍不住发笑。

没想到迷了路,还可以遇见有趣的事。

看着她,他的目光缓慢下移,却突地被她衣摆下的晕红给震住。

“喂,现在已经没事了,你道声谢,就可以走了。”少女离他约有三、四步左右的距离,等她卷好衣袖,露出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臂时,她忽然扬起头来说着。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19:15:00 +0800 CST  
她绝对无心帮他,但既然帮了,当然要得到一声谢,否则架岂不白打?

灵动的眼看着他,少女等待他滑出口的道谢,而完全没注意到身上某个部位正渗出血。

“喂——慈、慈,你、你在流血耶!”一直躲在墙边,那名叫作丽黛的少女,双眼直盯着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角,刷地跑到少女身旁。

“血?你说什么流血?”少女一脸莫名其妙。

“我是说你在流血呀!”叫丽黛的少女急了,赶紧以手捂住了少女下腹的位置。“若让院长知道你又打架受伤,会很伤心的!”她的声音尽量压低。

“院长!”一听到这两字,少女细细的柳眉一拢。“算了、算了,我们快走吧!”什么道谢,她不希罕了!

于是那名叫丽黛的少女搀着她,两人转身就往前走。

一步、两步……莫约走了五步左右的距离,身后仍旧没传来叫唤声。

于是两人又停下了脚步,互看一眼。

不会吧?那个一身名牌的男人,该不会真是个哑巴吧?

少女以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另一手推了那名叫丽黛的少女一下,然后以眼示意。

接到暗示的丽黛,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西泽永琪面前。

“喂,也许你真的听不见,或不会说话,”她看着他,有点畏惧他炯亮且锐利的眸光。“但是我们帮你解了围,我朋友也受了伤,好歹也拿个几千块钱让我们去看医生吧?”鼓足勇气,她终于一口气说完。

接着只见西泽永琪轻轻一笑。下一秒钟,他还真从西装口袋里的皮夹抽出数张千元大钞,递到她手中。

看着手中的纸钞,丽黛的眼睛顿时发亮,早巳忘了置身何处。

“小女孩,叫你朋友下回要用血浆袋,记得先解冻。”抬眼往少女的方向看,他压低嗓音说着。

“解冻!?”丽黛的心头一惊,大眼陡睁。

“没完全解冻的血浆袋,看起来会有点像——红色雪泥。”他漫不经心的说着,看似好心的给予建议。

血、血、血浆袋……他知道了!?

“啊!你……”比被雷劈中还令人震惊,丽黛眼睛睁得老大,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下一秒,她转身,逃命似的往前冲,然后拉着少女,死命地奔向黑暗之中。

“喂,等一下、等一下啦,我口袋里的太妃糖都掉了!”在两个纤瘦的身影消失前,暗巷里隐约还可听到那个少女抗议的余音。

看着她们仓皇跑走的模样,再看看那曼妙纤细的身影,西泽永琪缓卡走向前,拣起了地上的一颗糖果,看了看后,剥掉糖衣,将那甜甜的糖果含入口中。

许久许久之后,他唇上的笑仍灿如烈阳。

今晚虽然迷了路,但他却看了场好戏,这场好戏,绝对值得给那些价码。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19:16:00 +0800 CST  
第二章

日本 新泻

古老的日式建筑中,林荫参天,偶有几只飞鸟飞过,搭着一轮皎洁的明月。

“大少爷,你又想起七年前的那段巧遇啦?”一个穿着传统服饰的老人,手中端着一组茶具,伸手推开了日式的拉门,恭谨地走了进来。

“嗯。”站在只窗前,面对庭院的男子轻轻地应了声。“言刚回来了吗?”他仍旧没转过身来,看似不经心的问。

“是的,已经回来了,正在外头的长廊候着。”老管家福郎放下手上端着的茶具,恭谨地退到一边。

“叫他进来吧!”男子倏地转过身来,一对飞扬的剑眉不难看出他心情的愉悦
“是的,大少爷。”福郎领命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门外即传来沉中带稳的嗓音——

“大少爷。”他是西森言刚,家里三代与西泽一家有着极深的渊源。

而在日本,只要提到西泽两字,便能震慑许多人。

因为,那是权利与地位的表徵,若说西泽家当可敌国,可半点也不夸张;撇开名下的产业不提,光房产、地产就可称为富甲一方。

何况,维系着经济命脉的交通网路,还有一半以上掌握在西泽家手中。

“进来吧!”西泽永琪再度转过身来。

“是的。”纸门被人推了开来,门后的言刚低着头,恭谨地走了进来。

“事情办得怎样?”西泽永琪缓步朝他踱来。

“台湾的陆家说没问题,一切就照着我们的礼数来。”仍旧没抬起头来,言刚依实禀告。

“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飞扬的眉向上挑起几分,西泽永琪愉悦的笑显得更深刻了些。

“没有。”言刚终于抬起头来,他摇了摇头。“能跟西泽家攀亲,对他们家来说,已是莫大的福泽了。”

何况大少爷还是西泽家的接班人,除了手中掌握着数不尽的财富之外,更是位不可多得的管理人才。

若不是几年前那次意外的巧遇,恐怕陆家的小姐想漂洋过海嫁到西泽家来,断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在日本,将少爷当成梦想中结婚对象的女性,就多到可以填平东京湾。

“你又想起七年前的事啦?”看着他,永琪轻轻一笑。

他不是听不出言刚的语意,为那次的意外,言刚十分自责,认为自己失职、保护不周。

“七年前的那件事,确实是属下的过错。”一提到七年前的事,言刚的脸上充斥着愧色。

老爷一再耳提面命,那晚他却疏忽了,让去台湾探亲的大少爷落了单,还差点出了意外。

“我早就说过,那件事别再提了。”永琪脸上的笑容骤敛,他来到言刚的身旁,单手拍上他的肩。“还有,下回别再属下、属下的自称,我可从小就把你当成了兄弟。”

若没有那次的事件,他也不可能巧遇她——可爱迷人的陆瑀。

“属下不敢。”言刚恭谨地一欠。

他当然知道大少爷从未将他当成下人看,但主仆还是要分,他们西森家服侍西泽家的主人,已有三代之久,到了他则是第四代,所以该有的规矩,绝不能忘。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21:12:00 +0800 CST  
何况西泽家的老爷子、和现在的大少爷,待他可是恩重如山呀!

看着他,又看看他那恭谨的身段,永琪收回了手,叹了口气、摇摇头。

“你下去准备吧!”他手一挥,向着西面庭院走了几步。“就照着我们对陆光先生所允诺的计划,下个月的十五日,我会亲自前往台湾迎娶新娘。”

“是的。”又是恭谨一欠,言刚准备退下。

“等一下。”似思及了什么,永琪唤住了他。

“大少爷还有事交代?”

没转回身来,西泽永琪偏头想了下。“记住,该办到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你知道,我很在意她。”闭起了眼,他转向回廊外的庭院,享受着那阵阵夜风的吹拂。

“是的,属下知道。”言刚有力的应答,弯着腰身,恭谨地退了出去。

夏季的夜风轻轻地砍拂着,带来闷闷的热、微微的凉,复杂矛盾的就如他脑海中的影像。

望了眼庭院中的花圃,西泽永琪光着脚丫走下台阶,走向园子里的细石小径。

一年前的一个拍卖会上,他再度遇见了她,不过令他诧异的是她的改变——她已由那个口吻粗暴、举止淘气的少女,蜕变为一个举止优雅的千金小姐。

若不是曾见过街头的她,他半分也不敢相信两人会是同一人。

而如今他能怀疑的,是她的恬静优雅,绝对是装出来的;不过,他却不在乎这些。

他的心里一直没忘记过她,那一夜,那个攀墙耍诈的少女……

台湾 陆家

夜很深,窗外乌云遮天,月无光。

陆宅大厅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屋外宁静的夜,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陆家的仆人们忙碌地来回穿梭于客厅和小姐的卧房间,递送着一样样的礼品,婚嫁物,为一个月后的世纪婚礼提前做准备。

这个婚礼虽早在一年前就决定,但由于小姐要嫁的对象,身分显贵得可媲美一国元首,所以陆家由上到下除了人人感染到这份喜气之外,也分外谨慎小心,就怕出了丝毫的差错,而失礼于对方。

又是一阵忙碌,好不容易最后一个仆人离开了陆璃的卧房之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落地的长镜前站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女子的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新娘礼服,锦缎布料上缀满了如星子般耀眼的碎钻,搭着衣裳上的刺绣,显现出一朵朵光彩醉人的玫瑰,由细细的肩带到剪裁合身的胸型,最后是浪漫迷人的鱼尾捃摆,全是一级的绣工、最佳的碎钻。

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紧紧抿着的唇线却没有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幸福光彩。

她的眉轻蹙着,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直到房门外传来了数下轻柔的敲门声,才恍然拉回思绪,继续强颜欢笑。

“进来。”维持着无波动的嗓音,她要求自己继续当一个没有情绪的大家闺秀。

门被人由外向内推了开来,站在门外的是个男子。

“他们都下去了吗?”他指的是仆人们。

看看卧房里,再往外探探走道上,知道房间里只剩她一人,男子脸上有松了口气的表情。

“哥,我已经叫他们都下去,别再端东西上来了。”转过身来,陆瑀离开了长镜前,走向俊挺的男子。

“别再叫我哥,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妹妹。”陆瞿看着她,黑眸流露着浓浓的情感。

由见了她的第一眼开始,他早巳喜欢上了她。

“哥,你在说什么呀?”佯装不懂他的话意,陆瑀僵硬地笑着。

“我说什么?”他上前张臂使力,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我不相信聪明如你,会不知道我心里一直在想些什么。”

挣扎着,虽心痛,她还是得强言拒绝。

“我们是不可能的,一开始就不可能。”陆瞿从小就待她好,疼她、宠她,若不是碍于被领养的这层关系,她会勇敢说出对他的情愫。

“为什么不可能?”他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她,将她更紧地锁在怀中。“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妹妹,我们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

迎着他的视线,看着他眼中炽燃的火光。“你知道,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嫁人了。”已将心中的勇气用罄,她索性低下头来,逃避着他的凝视。

“放屁!我不相信你会愿意嫁给那个男人!”不准她逃避,他一手端起了她的下颚。“除非你看着我,亲口告诉我,是你心甘情愿要嫁给他!”

迎着他的视线,她的心里是酸楚的、是痛苦的。

然而她不语,面对他哪怕提再多的勇气,她都无法坦然说谎,最后只好紧紧地闭上双眼。

谁知眼睛才一闭上,陆瞿灼热的吻即印了下来。

他饥渴的啄吻着她,逼着她张嘴迎接他滑溜的舌,执意与她缠绵纠结。

“你这个小骗子,我就知道你只属于我。”宽大的掌轻轻地揉抚着她的秀发,他再一次深深地吸嗅着发中的馨香,一手探往她的背后,悄然地拉下白纱礼服的拉链。

“不,我们不能。”肌肤触及了冰凉的空气,让陆瑀骤然回神地推开他。“爸爸养了我十几年,我、我不能恩将仇报。”双手紧握着敞开的礼服,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21:13:00 +0800 CST  
她向后退了数步。

“恩将仇报?”见她逃避,他的浓眉骤拢。“这根本不是恩将仇报。”不愿放弃,他一步步地逼近她。“你明明知道,爸爸他养你、教育你,一开始摆明了就是有目的的,他是在利用你呀!”

双手一伸,他将她拉回了怀中,真想摇醒她、骂醒她。

“啊!”经他一摇,陆瑀的礼服不预期地敞了开来,尖叫一声,她的双手赶紧扯住衣裳,遮住走光的胸口。“我不管爸爸的用意是什么,更无法在意他心中的盘算,毕竟他真的对我有养育之恩。”

“你宁可伤害我,让我伤心一辈子吗?”陆瞿气岔了,无法接受她的答案。

“我……”她无法狠心地给予直接肯定的回答。

她知道她已伤了他,虽然这不是她所愿意,也期望她出嫁后,他能找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子。

“如果你敢点头说是,我就当作从来不认识你。”下了最后的险招,他执意逼出她的真情。

“我……”迎着他的视线,她想说是、更想点头,但话语就是迟迟无法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你说不出口。”一眼就望穿了她的心思,他执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就要往外走。“你无法将我忘怀,恐怕这辈子都不能。所以,如果你真嫁给了西武正泽那家伙,我也不相信你能得到让我放心的幸福。”

耳畔萦绕着他的话,陆瑀被动地被拉着走。

“你要带我去哪?”两相比较之下,她较害怕的是一向行动派的他,就要做出让众人后悔的事来。

“我们离开陆家,离开台湾。”没转身看她,他仍旧拉着她走,语调中有不容妥协的坚持。

“不、不可以。”她想挣脱他的手,无奈不能如愿。

“我不想让自己遗憾终生,而你终生悔恨。”他边说边走,直接伸手去开门。

“陆瞿,你不可以,我不跟你走。”陆瑀仍旧挣扎,心中无法漠视新娘跑掉后,陆家所会承受到的打击。

西泽家绝对丢不起这个毁婚的脸,接着会有的报复手断,可令人不敢想像。

停下脚步,陆瞿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眸光依旧炽热,他抿了抿唇,没再多说话,下一秒,刷地一声,拉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刹那,门里的人惊愕,而门外的人则是震慑。

“你们两个,都跟我进来。”几秒之后,魏米兰首先回神。

她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往内走,进到了卧房里之后,静静地等着两个孩子折回到她的面前。

执着陆瑀的手,在转身之际,陆瞿顺便踢上了门,在心中一阵盘算之后,他折回到母亲的面前。

“妈,请你原谅我,我无法看着小瑀嫁给其他的男人。”叩一声,他在母亲的面前跪了下来。

这突来的举动吓着了陆瑀,更震愕了思绪仍旧混乱的魏米兰,于是卧房里再度陷入了一大片的沉静。

时间又过了数分钟,魏米兰终于深深一叹。“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由方才在房门外所听到的对白,还有陆瑀身上不整的衣衫,绝对可断定,她的这对子女,关系已不再单纯。

见母亲仍旧和颜色,陆瞿大大松了口气。

“小瑀大一时,就已经是我的了!”他毫不避讳地大胆说着。

大一!?从大一开始就……

屈指算了算,也就是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说也有三、四年之久了?

看了儿子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小瑀,你老实的告诉妈咪,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阿瞿了?”

看着她,再转头看向一旁的陆瞿,陆瑀咬了一下红唇,终于缓缓地点了下头。面对养了她十几年的母亲,她自认无法说谎。

见她点头,魏米兰深深地吁出了几口气。“你们想走,等夜再深一点,仆人都睡了,再由后门离开。”再度睁开眼来,她说出了心中的决定。

儿子是自己生的,而女儿则是亲自养了十几年的,管不了丈夫的决定如何,她无法看着这对年轻人痛苦。

“妈!”

“妈咪。”

陆瞿和陆瑀同时上前,一家三口顿时激动地搂成一团。

“记住,一离开,直接搭飞往欧洲的飞机,短期间别回来,我会视情况想办法与你们联络。”推开了两人,她开始耳提面命的交代。

“一会见后,我回房里去把身边的现金全部拿来给你们,记住这段时间绝对不能使用信用卡,否则你们爸爸就会循线找到你们。”

说完,魏米兰转身,准备付诸行动。

其实她现在较担心的,倒不是往后丈夫会不会原谅这一对儿女,而是该如何向西武家交代。

毕竟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西泽家,断是丢不起女方毁婚的面子。

但,又能如何呢?谁叫眼前的这对,是她溺爱的儿女呢!目前,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如预料,隔天上午,陆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陷入一片兵荒马乱之中。

偌大的客厅里,陆家的主人——陆光,对着管家老何咆哮着,而他的身旁则站着沉默不语的妻子。

“我就知道那个臭丫头没心没肺的,也不想想是谁将她养大的,居然恩将仇报!”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21:15:00 +0800 CST  
他气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

他超完美的计划,竟然毁在自己一手培育的女子身上。

原本用来接棒企业的儿子,竟然爱上了为巩固企业版图而培育出来的筹码女儿,两人还在紧要关头相偕私奔。

这、这留下的烂摊子,叫他如何去收拾?何况对方又是西泽家呀!

“老爷呀,你别生气了。”管家劝道。如果老爷再继续暴吼下去,恐怕就要爆血管了!

“我怎能不气?怎能不气?”何管家越是安慰,陆光暴吼声就越大。“她居然敢拐走我的亲生儿子!”

为了缓和情绪,他开始来回的踱步,气煞的双眼还不时瞪向一旁的妻子。

看了夫人一眼,其实何管家跟主人一样心知肚明,少爷跟小姐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跑掉,夫人肯定帮了不少忙。但这屋子里若没有夫人,他们这些下人往后的日子可就惨了。

老爷性情凶暴又世侩,而夫人却温柔像天使,一向是他们最佳的保护伞,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把伞给折了。

“老爷呀,要不要再多派些人去查,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有少爷和小姐的消息了!”

“他们既然能跑掉,就不会乖乖地留在台湾让你找。”瞪着妻子,他的嘴角正微微抽搐。“何况现在我们如果大肆地寻人,恐怕会惊动西泽家,届时……”届时,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收回瞪着妻子的目光,他望着管家深深一叹。

“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总算如愿转移了老爷的注意力,何管家暂且放下心头的大石。果然老爷还是疼爱夫人的,连一句责骂都不舍得。

不过话说回来,关于西泽家这烫手的婚事,如果连老爷都想不出对策的话,恐怕真要大难临头了!

“怎么办?”看了何管家一眼,陆光又开始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踱步着。“你先下去吧!去帮我把颜秘书找来。”终于,在来回走了数次后,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是的,老爷。”领命应答,何管家很快退了出去。

这会儿,陆光终于转向自己的妻子,来到魏米兰的面前。

“都说。”心里虽发火,血液中的热潮虽汹涌,但他还是尽量地表现出和颜色。“把你知道的,还有该告诉我的,一次都说清楚。”

双手交拧着,魏米兰看着自己的丈夫,心里很是紧张。

“我、我怎会知道些什么呢?”她僵硬的笑了几声,装着一脸的无辜。

“你、不、知、道?“听她这么一说,他的火气直往上冒。“你居然还敢告诉我,你、都、不、知、道?”

被吓了一大跳,魏米兰颤巍巍地往后退开一大步。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嘛!”泪光骤聚,如溃堤的大河,一下子就泛滥成灾。

“你、你哭什么呢?我又没凶你。”她一哭,他便心烦意乱,赶紧上前安慰。

果然女人的泪水是最佳的武器,这招她可是百试百灵呀!

“但是,阿瞿和小瑀都走了,以后我们的日子该怎么办?”顺势倚入丈夫的怀中,她如天使般的脸孔下另有盘算。

等丈夫的气消了,还有解决了西泽家的婚事,到时她再安排让儿子和女儿回来。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搂着妻子,陆光恨死了自己。

难得西泽永琪会看上他培训出来的丫头,本以为能与西泽家结亲,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谁知这机会,如今却成了他陆光的大难。

“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魏米兰心虚了。

她知道毁婚一事,绝对会闹得满城风雨,不,是两国风雨;但,她又不能坐视自己的儿子、女儿痛苦呀!

看了妻子一眼,见她那心虚的眼神,陆光沉沉一叹。“你还记得那丫头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吗?”

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也唯有找她顶替了;毕竟在国内找人,比到国外去寻人容易多了。

“你是说那个小女孩?”魏米兰眼睛一亮。“但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怎么找呢?”偏头想了下,她的神色转暗。

领养小瑀也有十几年之久了,她的那个孪生妹妹,如今倒是不知过得如何。

“总比到国外大肆张扬的去找小瑀,来得容易吧!”是的,事不宜迟,说找就找。

抛下妻子,陆光转身就要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见丈夫转身就要走人,魏米兰赶紧喊住他。

“找人去!”没回头,他笔直地朝外走。

“若是找到人了,小瑀就可以不嫁了是不是?”她的声音由他身后传了过来。

陆光忽然停下了脚步。

“休想!”他没转过身来,只以冷漠的嗓音说着:“那一对不孝子和不孝女,我还是会派人私下去找!”

抛下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影很快地拐进了走道,消失在书房的门前。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魏米兰当然将丈夫的话听得一字不漏,这下,她想不皱眉都很困难。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21:16:00 +0800 CST  
第三章

陆光货运公司

风轻天晴,一早的朝阳撒着微暖且不燠热的光芒,让人不禁心情愉悦。

“翁主任早。”打过了卡,方燕慈以极快的速度跑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她。

“今天只差两分钟,你就又迟到了!”他的年龄看来约莫五十岁,脸上深又密的横纹泄露出他挑剔的个性。

看着他,方燕慈其实已在心里偷偷嘀咕着。“是的,主任,我以后会特别小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别迟到。”

心里已浮现了无数个圈叉,外加不堪入耳的经文,但方燕慈的表情仍旧未变。

她不能搞砸这份工作,哪怕她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

但为了不辜负帮她介绍这份工作的人,还有对她所说过的承诺,她会坚持下去。

“高丽黛呢?怎么一早就没看见她?”方燕慈口头上的柔顺果然换来翁主任不再挑剔的态度,但好景不常,在他转头看向窗外后,忽然开口问。

“丽黛?”方燕慈搔了搔一头短发。“嗯……我想可能在洗手间吧,一早她就嚷着肚子不舒服。”她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高丽黛小姐现在可能还在租来的公寓里睡大头觉呢!

无奈她答应过要关照她,今日轮到她代为打卡。

“真的?”翁主任一脸的狐疑。

“是呀。”柔亮的眸子一转,方燕慈决定背水一战。“主任要是不相信,可以先去看卡片,然后再到女生厕所去找人呀!”

她就不相信他真的敢到女生厕所去找,别忘了有前车之鉴呀!

“算了,你先下去。”果然,老谋深算的翁主任却步了。“见到高丽黛叫她来见我。”

上回他去女厕逮方燕慈,结果被一群女职员追着打的记忆犹新,害他从此被烙下了老色魔的称号,真是丢脸呀!

“既然没事的话,我出去做事了。”很快地往办公室外退,她得赶紧去拨通电话叫醒丽黛,否则为了生活,丽黛搞不好真要去借高利贷了!


到了中午时分,方燕慈仍旧没能将丽黛给Call到公司来,不过倒是来了两个找她的不速之客。

他们的身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若不是现在还未到农历的七月半,恐怕会让人误会他们是七爷八爷。

怪异的是,平日作威作福的翁主任,在见到了他们两人之后,态度居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恭谨温驯的犹如一只听话的小猫咪。

然后方燕慈就跟着他们两人来到了陆氏大楼,三人在位于顶楼的一个小办公室里呆坐着,看来似在等人。

“喂,你们到底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等的有些不耐烦,她的肚子甚至已咕噜咕噜地叫着。“都到了午餐时间了,还等呀?”

矮胖的男子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多的表情。

“当然等。”高瘦的男子则是连看她都懒,只给了三个字。

捺不住性子,方燕慈站起身,转身就要朝外走。“想把我当***呀?我才懒得理你们。”

“喂,你想去哪里?”两个男子迅速闪身到她面前拦阻。

“废话,当然是走人。”睥睨着他们,方燕慈板起了脸来。真无聊,没事找她来这儿发呆。

“不准走!”一胖一瘦的男人同时张开臂膀来,拦住了她。

“不准?”怒瞪着他们,方燕慈的红唇微微颤动。“让开!从来没有人胆敢命令本小姐,除非你们想让我踢爆你们的小弟弟。”

她先缓缓地拉起衣袖,然后双手紧紧地握拳,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应敌的模样。

“踢爆我们的小弟弟?”一胖一瘦的男子互看了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看她那小不隆咚、瘦骨磷峋的模样,居然敢说想踢爆我们?”矮胖的男子以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接着笑说。

见他们的笑容,再想想心里因被戏耍而焚烧的怒火,方燕慈飞快地出手,在两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她果真各踹了他们一脚。

“唔!”闷哼一声,一高一矮的身影应声跌倒在地。

“现在相不相信本小姐可以踹爆你们的小弟弟了呀?”站在他们面前,方燕慈双手叉腰,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点邪恶。

哼,也不去打听、打听,谁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打架王?

“唔……我、我们……”看着眼前的小女子还真缓缓地抬起腿来——她真要踹?一胖一瘦的男子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方燕慈的脚即将烙下踹痕时,却突兀地让人给喊住——

“住手!”不,也许他应该喊住脚。

陆光才一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他气极了,连唇上的胡子都跳动着。

真是两个没用的人,连一个小女人都对付不了!

见老板一现身,又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狈,两个男子连滚带爬的飞快逃离现场。

陆光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在回过身来的同时,锐利的眸光在方燕慈的身上一阵打量。

“我想,他们并没有跟你做任何的解释。”他缓缓说着。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21:20:00 +0800 CST  
就先以她来代替小瑀,再让小瑀因为她的关系,而主动出面。

他看得出来,这对孪生姊妹,可是姊妹情深呀!

“不过……”陆光故意停顿了下,在思考了两秒钟之后,他接着说:“方小姐,你虽然跟你姐姐小瑀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在某些方面你们又相差极大,所以……”他没再往下点明,是要她自己接词。

“所以?”他是指她的言行举止吧?

“所以你可能要稍作改变一下……”由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陆光将早巳拟好的改造计划缓缓述出。

伸手接过了陆光手中对摺的纸片,方燕慈飞快地层了开来。

“要我改变?”她听得一对细眉渐渐拢起。“哇!照表操课?”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惊讶的双眼发直。

每日从早上八点到深夜十二点,由美姿、美仪、美容课程到语言、财经、音乐……

她不知道自己得学这么多东西,这简直是非人的生活,就算要训练一个完美超人,好像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你知道,时间有限,毕竟你和小瑀是有……嗯……落差。”耸耸肩,陆光的老脸上颤着尴尬的笑。其实何止有差呀,简直是天壤之别!

“是………这样吗?”又瞄了眼手上的纸,方燕慈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那……好吧!”不然,又能如何呢?

在未找到姊姊前,她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姊姊是个淑女,而将来当然会是个贵妇!

这是在分开十几年之后,再次相见,陆瑀给方燕慈的第一印象。

脑海中依稀记得小时候两人曾在窗前对着流星许过愿望,姊姊想当个贵妇,而如今她的梦想已成真;至于方燕慈也曾经想当个贵妇,却是因为想跟着陆瑀的脚步。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觉得身上的衣服与她很不搭。

时间流逝的很快,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密集训练,方燕慈不得不说,她已开始厌恶起目前的生活。

原以为姊姊被领养之后,应该是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若是每日得学这么多东西,她倒很庆幸自己是在孤儿院里长大。

低头看着一身的衣裳,这身装扮可是过往就算打死她,她不可能穿上的。

除了薄如蝉翼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的衣料之外,还有那过分暴露的胸线剪裁和裸裎的背肌,教她怕自己随时就要春光外泄了。

不行、绝对不行,她若不去找件外套来穿,一会儿她一定不敢出门。

才想着外套,一件针织衫即套上了她柔美的肩。

方燕慈抬起头来正巧对住魏米兰的眼,她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肩头上,轻拍了数下。

“紧张吗?”一会儿就要见西泽永琪了,她想她会紧张吧?“如果真的做不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好吗?”这是一句出于内心的真心话。

无论怎么说,当看着她的脸时,不免让她思及小瑀。

而当年如果她坚持两个一同领养的话,现在她也是她的女儿!

方燕慈摇摇头。“不会。”肯定的说着。

她不羡慕姊姊被领养后的环境,更不羡慕她的物质生活,但唯一让她觉得羡慕的是,姊姊有个像米兰阿姨这样善良的妈妈照顾着。

“要不,我也陪着你去?”魏米兰难免担心。

这阵子的相处下来,她知道方燕慈是个表面淘气不驯,但骨子里却乖巧贴心的好孩子。

“不用,我真的不怕。”知道米兰阿姨是出于真心关怀自己,方燕慈的心里很高兴。

“要不,我让你光叔叔全程陪着你?”魏米兰还是不放心。

瞧着她紧张的模样,方燕慈对着她甜甜一笑。“放心吧,米兰阿姨,我会没事的!”说得好像她是要去献给河神的新娘,一去不回头似的!

其实她担心的倒不是表面上的这些问题,而是……

而是那个西泽先生不是个日本人吗?日本人都说日语吧?而日语……她可是半句都不通呀!

“嗯……米兰阿姨,你知道姊姊都怎么跟他沟通的吗?”先将事情问清楚会好些,如果一整晚都得讲日语,她就装病、装倒嗓。

“你是指西泽先生吧?”

方燕慈很用力的点了两下头。“他们讲日语吗?”她眨着眼等着答案。

魏米兰轻轻一笑,知道她心中的担忧。“放心吧,西泽先生的母亲也是台湾人,所以他华语讲得还不错。”上回见面,他是这么自我介绍的没错。

“台湾人?”那还好,方燕慈大大地松了口气。

然后房门外传来了催促声,方燕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再度转向魏米兰。

“米兰阿姨,那我走了!”她要上阵杀敌去了,还是个日本鬼子呢!


车子是他派的、司机是他派的、饭店更是他的,当然连饭店里的引导人员也都是他指派的。

走出了电梯,双脚踩在长毛地毯上,方燕慈一步步地接近总统套房,心中不断猜测着,姊姊的未婚夫——西泽永琪,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一个不喜欢在媒体上曝光、不喜欢照相,甚至没与姊姊有过任何一张合照,只能由别人口中阐述其外貌的男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21:23:00 +0800 CST  
心思上下飘动着,表面上燕慈的举止看来从容且优雅,而私底下当旁人不注意时,那对不安分的眼儿,难免骨碌地乱转。

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她只能用这几个字来形容放眼所及的一切了。

若不是因为冒充姊姊的身分,或许她这一辈子不会有机会到这种地方来。

在前引导的人,领着她来到了廊道的底端,伸手推开了宽大的门扉,做出请她入内的恭谨动作。

看了他一眼,燕慈深深吸了口气,才昂首阔步的往内走。

她一走入室内,那位引导的人随即轻缓地合上门离去,而呈现在燕慈跟前的,是一大片宽敞到如排球练习场的客厅。

燕慈的双手在前紧紧地交握着,放眼所及的视线里寻不到一个人影。

哼!生活在这种顶极物质生活中的男人,该不会是个瑕疵品吧?或是有特殊的癖好?否则姊姊为何会吓得逃婚去了?

想着想着,左边的一道门扉突然被人推了开来,一个满脸严肃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浓眉大眼,身型高大魁梧,一点也不像个日本人。

“你、你是?”不会吧?是他吗?

“陆小姐,请跟我来,我家大少爷在书室等你。”平板的音调滑出嗓子,言刚没再上前,只是略略弯腰一欠。

大少爷?原来不是他!

燕慈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大口气,还好不是眼前这男子,看他那魁梧的身材,哪日要是东窗事发,只要他一拳,应该就可将她打到天边去纳凉。

见她仍站着不动,西森言刚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请跟我来。”

等她走近,他转身推开了门,领着她往内走。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8 21:24:00 +0800 CST  
第四章

书室里的光线不强,虽是夏日的午后,能透过双层帘幔撤入室内的光线却不多。

“大少爷,陆小姐到了。”言刚的声音于门口处响起,没再往内走,而他的身后则是紧跟着燕慈。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声音由书堆中传了过来,但没见到人影由其后闪身出来。

言刚转身看了燕慈一眼,然后推开门退了出去。

燕慈看看眼前的满室图书,不觉蹙起了一对细眉来。

糟了!肯定是个书呆子!

她静静地站在原处,开始同情起逃婚的姊姊。

“一年不见了,想不想我?”声音又从书后飘了过来,这会儿隐约可见,他似乎正忙着在书堆中找东西。

“嗯……”应该随口应他一声,但燕慈发觉这其实很难。

若一会儿后现身的人可以把她给吓退、甚至吓死,那——她哪还能恶心的说出“我好想你喔”?

没得到预期的应答,书堆后的人却继续说着话:“我派人送到台湾的东西都收到了吗?”他的双手仍旧忙碌着,沿着被叠成的书山往下移动。

东西?他指的可是米兰阿姨昨日给她看过的那些嫁礼?

“看过了。”燕慈小声的说着。

真是怪人一个,而且还很没礼貌,否则怎会一直躲在书堆后,不出来见人?

“喜欢吗?”他的声音听来温柔,双手停在某一本书上。

“大家都说很漂亮。”燕慈在心里暗暗吐着舌头。

那些东西虽漂亮,但却不是她喜欢的,何况还不是送给她的!

“里头有几双鞋,是义大利米兰的顶级大师手工制作的,我想应该合你脚的尺码。”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闻其声,尚未见其人。

虽没亲手摸过她的小脚,但他早已将她的影像由头到脚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所以那几双送到陆家的高极皮鞋,尺码应该不会出错。

抽出了那本被压着的书,西泽永琪轻拍了两下书面,拂去上头沾着的些微落尘。

“适、适合。”燕慈低头看了眼脚上的鞋子,有些诧异于他的用心。

因为她现在脚上所穿着的,正是他送到陆家的鞋子;而身上的衣服呢?当然也是出于他手。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9 20:16:00 +0800 CST  
一想到这儿,燕慈浑身打起一阵寒颤。

他跟姊姊的关系到进展到何种程度了呢?是一垒?二垒?三垒?还是已跑回本垒了?

否则怎会对姊姊穿什么尺码的衣裳、穿什么尺寸的鞋子,了如指掌?

如果已经跑回本垒了,是否意味着,一会儿之后,他们可能会……

燕慈想得出了神,完全没注意到原本被书堆遮着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的身前。

“看来,真的挺合身。”他炙热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他日夜思念的小女人。

他的声音、眼前突然罩顶的黑影,在在提醒了燕慈,他已来到了她的面前。

有了这等领悟,她骤然回神,一抬起头来,就对住了眼前这张看来模糊却又有几分熟悉的脸。

窗外的光线虽然被帘幕遮去了大半,但些许的光亮仍旧在他背后晕了开来,让面光的燕慈不易看清他的脸。

“果然如我所想,这衣裳穿在你身上真美。”他毫不吝啬的赞美着,灼热的目光似能将她燃烧了般。

燕慈不如该如何应对,她一向不擅于应付别人对她的赞美,不,也许是该说,从来没人会赞美她!

她的双脚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实在不习惯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何况她灵敏地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紧紧地凝视着她。

果然,距离拉开了视觉上的不适,让原本模糊的脸渐渐地清晰。

他的脸在她的眼里越来越清楚,先是那对飞扬的剑眉,然后是锐利的眼神、直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刚毅有型的脸……

随着燕慈将眼前男人的脸越看越清楚,她脑海中的影像也越拼越清晰。

记忆转动的极快,画面跳过数个岁月,停顿在某一点上,而那点的画面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放大……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

下一秒钟,她吓得转身拔腿就跑。

是他?居然是他!那个曾被她骗过,装哑巴的阔凯子!


燕慈被吓着了,而西泽永琪也同样被吓着!

她是因见到了他;而他,则是因为她的尖叫,还有转身就跑的模样。

那熟悉的模样在他的脑海萦迥,但却没占去他太多的思考,他的反应极快,在她奔到了门前准备夺门而出时,就一把抱住了她。

“为什么怕我?”她的反应太明显了,像是一个做了亏心事的小鬼,急于逃避的模样。

“我、我、我……”燕慈严重地口屹,此刻她发觉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唯一有可能怕的,就是他!

因为这个男人太可怕、太莫名其妙、太精明、也太邪恶……

她记得他唇上那抹淡淡的笑纹、他锐利的眼、深镌的五官、身形,还有那临危不乱的模样……在她脑海的深处,她永远记得数年前的那一夜。

而他呢?记得?或不记得?

若他记得,为何还要迎娶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姊姊?若他不记得,又为何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如那夜一样,令人怦然心动……

“你怎么了?”搂着她的手,向上端起了她的脸。“才一年没见,就真的忘了我了?”他神色没变,为她找了台阶下。

谜团在心中成形,眼前的她惊慌的脸色,还有那想逃跑的样子,才像是七年前夜里所遇见的小女人——

但,这一切该有的反应和表情,不都该在一年前他们再度见面的那一刻发生吗?

除非,她有暂时性失忆、或选择性失忆,否则这可爱的惊愕模样,该提前一年呈现在他眼前。

看着他的脸、对着他的眼,燕慈终于想起了此刻她并不是她,她所扮演的,是姊姊的角色。

“没,我、我怎会忘了你!”咽了下口水,她小声的说着。

是啊,她怎可能忘得了他呢?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将他刻意锁在记忆的匣子里,但她却敢肯定的说,恐怕他化成灰她都会记得吧?

还记得那夜冲忙逃走之后,丽黛在她耳畔是这么说的——那个男人装哑巴!他不仅能说话,还提醒我们“下回要用血浆袋,记得要先解冻”!

一想到那夜他从头到尾从容不迫的模样,燕慈就由心里深处忍不住地打起了一阵寒颤。

“真的没忘?”他灵动的指轻轻抚触着她尖瘦的颚线,锐利的眼早已望穿了她骨碌乱转的眼里心虚的光芒。

“是。”燕慈觉得呼吸困难。“怎么可能忘。”

天啊!他、他干嘛这样抚摸她呢?莫非、莫非他跟姊姊真的早已有了亲密关系?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9 20:18:00 +0800 CST  
“那就好。否则我会很后悔答应让你到美国去进修一年,而这一年内还真没跟你联络。”他低下头来,性感的唇已贴近她的脸。

进修?姊姊什么时候到美国去进修了?好像也从没听她提起过?

燕慈偏头想着,暂时又想得失了神。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婚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毕竟做妻子的,如果会忘了自己的丈夫,可不是件好事!”

他状似轻松的说着,几乎吻上她了,却故意在她的唇前停顿了所有的动作。

他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脸上,燕慈猛然回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好事?”燕慈莫名其妙的说着,发觉除了不听话狂跳的心律外,她的脑子也于瞬间大量地缺氧,一片晕陶陶。

“你说对不对?”他的唇又贴近了些。

他喜欢极了她脸上的霞红,还有那对灵活乱转的眼中所显出的无措。

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现在的他敢肯定的说,眼前的她绝对不是一年前所见过的她。

“嗯。”燕慈点头,又狠狠地咽下了一大口口水,他的唇已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倏地,她想逃避地转开头,他的大掌却早已紧紧地定住她的后脑勺,然后他的唇轻轻地贴上她的,既狂热又不失温柔的吻着。

他时而轻咬、时而吮吸,企图引导她缓缓开启甜蜜的唇瓣,以供他更深的品尝。

燕慈 的心悸动着,她的血液在沸腾、心脏在狂跳、每个细胞都在尖声呐喊着不知名的需要。

这是她的初吻,她不如亲吻的感觉竟是让人如此的沉迷,仿佛灵魂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肉体。

他的舌如滑溜的蛇,伺机撬开她的牙关,进一步纠缠逗弄着她甜美的小舌,试图逼出她细胞里的每一分激情。

掌着她小脑袋的手缓缓下移,紧贴着柔软的衣料,游移过她背部的每寸肌肤,最后落在她纤细的腰上,紧紧地扣着。

“嗯哦……”燕慈的小嘴里不经意地吐出了吟哦。

她完全迷失在他所创造的甜蜜浪潮里,直到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小嘴,开始转战至她小巧洁白的耳朵。

“我喜欢你的呻吟声,虽然听来不像个贵妇。”亲吻着她的耳,他笑着小声的说。“但我喜欢,我可爱的小妻子。”

贵妇!

这两字就如同一记闷雷,一下击中了燕慈的脑,刷地神经中枢传导出“错误”两字的讯息,她忽然猛力的推开他,退后了一大步。

他说她不像个贵妇!!

而她呢?她本来就不是个贵妇!

“怎么了?”西泽永琪还深陷在甜蜜的吻中。

她、如他所想像的甜美,叫他心神荡漾,无法自拔。

看着他黑眸中耀动的火光,燕慈急促地喘着气,摇了摇头。“我、我们……”她想说,我们不可以。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恶魔,轻易就挑起了她生涩、毫无经验的欲念,教坏了她。

想想一个会装哑巴,沉着面对一群抢匪的人,怎么会是个善良的人呢?

而他会这么吻着她,想当然尔,他跟姊姊之间,恐怕早就不再是单纯的关系了?

见她脸上的红晕,他伸手想将她拉近。“我有样东西要给你。”虽不知原因为何,但绕了一圈,她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想做最后的一个测试。

燕慈闪开了,躲过了他想拉她的手。“你想给我什么东西?”她防备地问。

其实她害怕,在心里深处,她首度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她怕只要一靠近,他又会再度吻她,那晕陶陶的感觉、还有失控的反应,都不该是她所会有的行为。

燕慈的闪躲无疑是多余,西泽永琪就像是头擅于在草原上狩猎的豹子,轻而易举就又擒住了她的手,不失温柔地一把将她拉近。

“就这本书,去年你告诉我你想要的。”他终于将一直握在另一手上的书递到她的面前。

“书?”燕慈的脸上闪过不解。

“我托人由欧洲找到了。”拉起她的手,他将书推到她的手里。

“喔?书……”燕慈总算会意过来。

原来他是在找书呀!方才一进门见到他躲在书丛中,原来是在为她找书,不,也许该说,他是在为姊姊找书!

一想到这儿,燕慈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升起了一抹淡淡的酸涩味。

“高兴吗?”他略眯起眼,深深地打量着她。

燕慈捧着书,还没翻开书页,就已紧紧地蹙起了眉。

她的注意力全让封面上烫金的整排大字给吸了去,颤巍巍地伸手翻开了书页,随着每翻过一页,她的眉间就多了一个结。

我的天!姊姊看的是什么书呀?全是一些黏在一起的英文字母!

而她这个替身角色,还真不是普通的难扮演啊?

看着、看着,燕慈的心思全让这本书给吸引去了,至于方才所发生的事,当然是暂时被抛到脑后去了。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19 20:19:00 +0800 CST  
送走了燕慈,西泽永琪很快将言刚给唤进屋里来。

“我要你去查一件事。”他面对着窗外,语调听来一刻也不容迟缓。

“大少爷是指?”跟在他的身边多年,言刚一下子就听出了话中的急迫。

窗外是一大片的灯海,西泽永琪仍没转回身来。“我要你去查查陆瑀。”

任凭再迟钝的人,都很难不感觉到,今日来见他的陆瑀绝对不是一年前的她。

而一年前的她,也绝对不是七年前那夜巧遇的她。

“查陆瑀?”言刚不解。大少爷没事查陆小姐做什么?她不是已快成为西武家的少夫人了吗?

“今天我见到的陆瑀,不是一年前的那个陆瑀!”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西泽永琪思考了下,才又接着说:“我不知道陆光那个家伙在玩些什么把戏,但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让人耍着玩。”

“陆小姐不是陆小姐?”言刚拦起眉。“大少爷的意思是,陆家耍了我们?”居然敢戏弄西泽家,真是跟天借胆了。

永琪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窗外后,以轻松的语调接着说:“其实今天的陆瑀才是我想要的。”

那故意压抑隐藏、闪烁不定的淘气眼波,才是他心中女人所有的眼神。

“大少爷的意思?”今天的那位,才是大少爷想要的?那一年前的呢?

“我的意思是,今天的陆瑀才是我念念不忘的人。”人无论如何似,骗不了人的唯有眼神。

她那对清澈灵动的眼,还有眼里活泼调皮的气息,在在告诉他,她才是他朝思暮想多年的人儿。

“有两个陆瑀?”言刚终于理出了头绪。

永琪对着他缓缓地点头。“你可以动用所有的资源,不管用任何方法,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来龙去脉。”

“是。”言刚领命,恭谨地弯腰一欠,转身就要往外走。

“记住,别惊扰了陆家。”永琪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大少爷。”言刚应声,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看着窗外的灯海,永琪深深一叹,看来,所有的行程不能按着原定计划,得做些更动了。



离开了饭店的燕慈并没有马上回到陆家,而是偷偷地跑回了住处一趟。

一进门,她就见到了正在吃泡面、看电视的高丽黛。“怎么吃泡面?”不是前几天才领薪水吗?

“要不要来一碗?”丽黛的视线没由电视上移开。

“才不要。”屁股一蹬,燕慈粗鲁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是不是又把钱拿去救济你老爸了?”

看着她吃泡面,燕慈猜丽黛一定又把薪水全数拿给利席叔了。

关掉电视,丽黛放下手中的泡面,耸肩默认。

见她的模样,燕慈就知道结果又让她给猜中。“你呀、你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老把钱给他呢?”

她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父母;而丽黛则与她不同,还有个父亲,但结果呢?却与她相同,一起在孤儿院里长大。

丽黛耸肩,傻傻一笑。“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是我父亲。”只要父亲不偷、不抢,别再让她操心就好。

“就是你这样纵容他。”燕慈不能苟同,不过气归气,还是由皮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来。“这些给你,不许再给利席叔了。”

反正现在她住在陆家,暂时吃住都不需烦恼,也用不到钱。

一手收过钱,丽黛终于将燕慈身上的装扮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哇拷——都是名牌耶!”随手将钱往沙发上一放,她拉着燕慈转了好几个圈。

“我不喜欢这身装扮,挺别扭的。”燕慈噘着嘴,说到这身衣裳,她可大大不习惯。

“你在你姊姊家里过得还好吗?”丽黛伸手扯了扯她身上的外套。哇——背部全裸!还低胸的!

燕慈一把拍掉了她的毛毛手。“还好啦!”之前的情况还算可以忍受。

但她敢说,从今天开始,一切就会变得不好了。

想起今日见了西泽永琪的情况,想起他炽热的眼神、他的吻、他在她身上游移的手,她的心就好慌、好乱……她很疑惑,自己为何没有拒绝他,任由他在她的身上占便宜?

不好、不好,燕慈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如果任由情况再往下发展下去,怎可能好得起来呢?

“真的吗?”见她拧着眉,丽黛不禁怀疑。如果一切都好,干嘛皱眉呀?

“丽黛,你还记得几年前那个装哑巴的凯子吗?”燕慈突地改变了话题。

“你是说明知我们用了血浆袋骗他,最后还给了我们一笔钱的男人?”她当然记得了,那是她和燕慈第一次骗人,也是最后一次。

“你提这件事做什么?”那夜,她们两个小女生可吓死了。

停顿了下,燕慈思考着要不要将西泽永琪就是她的姊夫一事说出。最后拗不过心里的挣扎,她还是说了出来。“我又遇见他了!”

这几年,丽黛一直陪着她,两人早就成了没有秘密的好姊妹。

“遇……你说遇见谁了?”丽黛吓了一大跳,嘴巴张得大大地。

“那夜的那个哑巴凯子,就是……就是我姊姊的未婚夫。”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20 14:30:00 +0800 CST  
她眨着水滢滢的大眼,可预想接下来丽黛脸上会有的震惊。

果不其然,丽黛的嘴巴一张一合,就是久久吐不出声音。“你、你……你是说,那个凯子就是你那个无缘的姊夫?”

说无缘,是再恰当不过了,因为燕慈的姊姊不是跑了吗?既然落跑了,就表示她跟那个男人无缘,不是吗?

“他认出你了没?”思绪暂时收起,一下子回到了问题的重点。
燕慈摇了摇头。“当然不可能认得出来。”
想当然尔,他一定是没认出来,否则她跟姊姊长得一模一样,他又怎可能要迎娶姊姊为妻呢?
“那就好!”丽黛松了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一时记不得、认不出来,难保以后都会认不出来。
何况,燕慈只是暂时冒充的,若哪日不小心穿帮了,届时新仇旧恨加在一块,不让人扒了皮才怪。

燕慈深深一叹。“我也不知道,目前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至少在找到姊姊前,也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21 10:21:00 +0800 CST  
这是改篇文,我本来也想换背景的,可后来想想,这是作者写的,就不好改背景,只改了名字,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23 07:27:00 +0800 CST  
第五章

言刚的办事效率一向受到西泽永琪的肯定。

隔日中午不到,他就抱着一份完整的资料,来到书室。

“大少爷,你要的资料全都查清楚了。”在露台前的躺椅上,他找到了西泽永琪,更是周全的为他端来了一杯热茶。

伸手接过热茶,西泽永琪放下手中的书,坐起了身。“里头的资料我不看了,你详细的说明即可。”

“陆光果然欺骗了大少爷。”言刚直说重点。居然敢欺瞒到西泽家的头上来,简直跟天借了胆!

“怎么说?”他要更详细的来龙去脉。

言刚会意,马上接着说:“陆家没有女儿,陆夫人早在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即被医生宣布无法再生育。”

“然后呢?”看他略做停顿,西泽永琪端着茶,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言刚点头,接着说:“十五年前,陆光由孤儿院里领养了一个女孩,她就是今日的陆瑀。”竟敢拿领养的孩子来骗婚,言刚越说越生气。

“嗯。”西泽永琪却是轻轻一应,情绪无任何的波动。

“大少爷,原来陆家小姐陆的原名叫作方燕瑀,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叫方燕慈。”他想,这就是叫大少爷心中生疑的主因了。

“这么说,当年我遇到的是方燕慈,而非陆瑀?”放下手中的茶,西泽永琪终于站起了身,他一脸似笑非笑。

言刚用力的点了两下头。

“陆光那家伙骗了大少爷!”一年前居然欺骗少爷,陆瑀就是方燕慈!他说得义愤填膺,“大少爷,要不要给陆家一点教训?”不给教训,实在让人很难咽下这口气。

“给教训?”西泽永琪挑起一眉来。

言刚用力的点着头。“他和陆瑀欺骗了大少爷!”在言刚的心中,绝对无法接受有人对主人不敬,更何况是欺骗。

“暂时不用。”摆了摆手,似乎不为这事而感到气愤,他的眉眼都在笑,微勾的嘴角泄露了他愉悦的心情。

“可是……”言刚欲言又止,一想到心中的另一事,就为主人的蒙羞而气愤着。

“可是什么?”永琪一眼就看出他乎有话没说完。

“可是……”言刚一向不是吞吞吐吐的人,若不是顾及主人的面子,也不会如此难以启齿。

“有话就直说。”将话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大少爷,你知道昨天的陆瑀为何会变成了方燕慈小姐吗?”一提到这事,他心中的那口气就不顾。

“可能出了什么差错吧!”深邃的眸底闪着了然的光芒,永琪了解,若不是陆家出了什么事,断不可能找方燕慈来当替身。

“少爷果然英明。”言刚恭谨地一欠身,然后抬起头来接着说:“陆瑀小姐跟陆家的独生子陆瞿一起私奔了!”

这可是天大的丑闻,光想到这儿,言刚就觉得该给陆家一次教训!

“喔?是吗?”永琪脸上的神情没多大改变,他只是弯唇笑了笑。

“少爷,你不生气吗?”言刚傻眼了,不明白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端起一旁小茶几上的茶水,他小口小口的喝着。

“大少爷,他这是在戏耍我们西泽家耶!”言刚的眼里有两个大问号。

“他没那个胆!”一句话就堵住了言刚心中的愤然,永琪想了下,又喝了一口水。“陆光之所以想跟我攀亲,无非是想由西泽家得到一些好处。”

言刚点着头,这些他也猜到了。

看了他一眼,永琪略略地眯起眼来。“不管中间的过程如何,小慈还是回到我的身边了!”

这才是重点,其余的他都能忍受,因为他想要的女人,最终还是回到他的怀里了。

“难道少爷就这么便宜了他?”显然言刚不认同。欺负主人就跟欺负他没两样,他实在很难咽下这口气。

“我不会给他,他想要的!”再度放下手中的杯子,永琪眼里所耀动的光簇,让人不敢逼视。“去吧,你现在去陆家,对陆光说,我约他、还有他的夫人、和现在的陆瑀,中午一同吃饭。”

丢下话,他转身走出书室,走往卧房。

言刚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知道大少爷那眼神所代表的含义,陆光肯定无法由西泽家捞到一丝的好处。

楼主 2015_重新开始  发布于 2017-04-23 16:58:00 +0800 CST  

楼主:2015_重新开始

字数:61709

发表时间:2017-04-19 01: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11 00:54: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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