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端
陵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陵越的时候，清冷的少年背负着长剑，站在执剑长老旁边，眼中闪过着好奇，却沉默着故作老成，那模样，很可爱。
而那时候的自己呢？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仅仅是个掌门一时好心捡回的小乞丐，面对着仙人一样的大师兄，尽管有掌门师尊的安抚，却依然自卑地不敢接近。
谁能想到呢？未来横行天墉城的掌门弟子陵端，那时候竟然自卑地在大师兄一句话也不敢说。
“乖，我是你师兄，你不用怕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察觉到陵端的不安，陵越伸手揉揉他的头发，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那时候，天墉城的晚辈弟子只有他们二人，陵越每天带着陵端学法术，练剑，甚至悄悄带了一些山下的小玩意儿送给陵端。
陵端这才慢慢信了陵越的话，他是他的师兄，他会好好照顾他。
可是，师兄，你教我君子端方，教我重情守诺，偏偏你怎么食言了呢？
陵端记得百里屠苏上山那天，明明师兄答应了自己带自己去后山放风筝，可是，自己拿着风筝在后山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他。
他拿着风筝去找师兄算账，却看到平时面无表情，沉默稳重的大师兄，正在温柔地哄一个长相俊秀的小男孩吃东西。
他没有进去，上山两年，足以让大师兄将他养成一个外表活泼粘人，顽皮好动的再正常不过的少年，却不足以抹去那些年漂泊不定，孤苦无依所带来的自卑怯懦。
但是，他有点不甘，还有一点从未有过的愤怒。
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呢？他还不知道。
后来，他遇到了肇临，那个同样无依无靠，孤苦流浪，却生性乐观开朗，甚至天真得过分的人。他隐隐有些明白了大师兄对屠苏那种担心疼爱的感觉。
天墉城并不是像它看起来一样与世无争，洁净无瑕，对于像他这样出身卑微的弟子，它总是以最沉默又最决绝的方式推拒着，哪怕陵端是掌门弟子，在那些传统的修仙世家看来，依旧是卑微的，更何况是肇临。
所以，陵端只有表现地更加强势，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蛮横无理，毫无顾忌的回应着那些审视的目光，才能为那些同样出身卑微的师弟挣得一方安宁。
而这些，他不能告诉大师兄。
有时候，他也庆幸，大师兄的目光全然投向了屠苏，便不会发现这些事情了。
大师兄是执剑长老的弟子，剑仙的传人，根本不用为这些事情烦心。
他又怎么能拿这些事情让大师兄烦心呢？
而那时候的自己呢？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仅仅是个掌门一时好心捡回的小乞丐，面对着仙人一样的大师兄，尽管有掌门师尊的安抚，却依然自卑地不敢接近。
谁能想到呢？未来横行天墉城的掌门弟子陵端，那时候竟然自卑地在大师兄一句话也不敢说。
“乖，我是你师兄，你不用怕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察觉到陵端的不安，陵越伸手揉揉他的头发，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那时候，天墉城的晚辈弟子只有他们二人，陵越每天带着陵端学法术，练剑，甚至悄悄带了一些山下的小玩意儿送给陵端。
陵端这才慢慢信了陵越的话，他是他的师兄，他会好好照顾他。
可是，师兄，你教我君子端方，教我重情守诺，偏偏你怎么食言了呢？
陵端记得百里屠苏上山那天，明明师兄答应了自己带自己去后山放风筝，可是，自己拿着风筝在后山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他。
他拿着风筝去找师兄算账，却看到平时面无表情，沉默稳重的大师兄，正在温柔地哄一个长相俊秀的小男孩吃东西。
他没有进去，上山两年，足以让大师兄将他养成一个外表活泼粘人，顽皮好动的再正常不过的少年，却不足以抹去那些年漂泊不定，孤苦无依所带来的自卑怯懦。
但是，他有点不甘，还有一点从未有过的愤怒。
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呢？他还不知道。
后来，他遇到了肇临，那个同样无依无靠，孤苦流浪，却生性乐观开朗，甚至天真得过分的人。他隐隐有些明白了大师兄对屠苏那种担心疼爱的感觉。
天墉城并不是像它看起来一样与世无争，洁净无瑕，对于像他这样出身卑微的弟子，它总是以最沉默又最决绝的方式推拒着，哪怕陵端是掌门弟子，在那些传统的修仙世家看来，依旧是卑微的，更何况是肇临。
所以，陵端只有表现地更加强势，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蛮横无理，毫无顾忌的回应着那些审视的目光，才能为那些同样出身卑微的师弟挣得一方安宁。
而这些，他不能告诉大师兄。
有时候，他也庆幸，大师兄的目光全然投向了屠苏，便不会发现这些事情了。
大师兄是执剑长老的弟子，剑仙的传人，根本不用为这些事情烦心。
他又怎么能拿这些事情让大师兄烦心呢？
就这样年复一年，陵端成了天墉城横行霸道的二师兄，屠苏也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陵越怀着“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心态回忆起屠苏幼时模样的同时，偶尔也会想起如今横行天墉城的陵端小时候的模样，不禁感叹一声。
陵越不知道的是，每次他陪屠苏练剑时，陵端就一个人远远地看着，却从不现身。
大概，这辈子，陵端做过最情绪外露的事情，就是讨厌屠苏吧。
讨厌，又藏着羡慕。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肯定要多照顾一些。”每次陵端都扯着嘴角笑，却更觉悲凉，如果我是你的同门师弟，你会不会也对我这样好。
应该...会吧。
天墉城的弟子都知道二师兄陵端讨厌百里屠苏，却没有人知道原因。
有人说是因为屠苏是个怪物。
有人说是因为二师兄想拜执剑长老为师，而屠苏占了二师兄的位置。
有人说是因为芙蕖师妹对屠苏太好了，二师兄吃醋了。
陵端没有理会这些流言，甚至故意纵容。
流言听多了，他似乎也把讨厌屠苏归结在这些理由上。
他想，这样挺好。
陵越是天墉城的大师兄，内定的下一任掌教，肩负着匡固天下，守护众生的责任。
不知从何时起，他留在天墉城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哪怕他在天墉城，陵端也是见不到他的。
陵越总在后山陪着他的小师弟，而陵端没有理由去后山。
不论是看望师兄，还是看望师弟，都不可能发生在横行霸道的陵端身上。
陵端觉得好笑又茫然。
去后山又能怎样呢？你以为大师兄还是那个承诺会好好照顾你的大师兄吗？
已经不是了，你也已经不是那个孤苦无依，四处流浪的小乞丐了！
你们都长大了。
陵越有陵越的责任，陵端有陵端的方向。
陵越不知道的是，每次他陪屠苏练剑时，陵端就一个人远远地看着，却从不现身。
大概，这辈子，陵端做过最情绪外露的事情，就是讨厌屠苏吧。
讨厌，又藏着羡慕。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肯定要多照顾一些。”每次陵端都扯着嘴角笑，却更觉悲凉，如果我是你的同门师弟，你会不会也对我这样好。
应该...会吧。
天墉城的弟子都知道二师兄陵端讨厌百里屠苏，却没有人知道原因。
有人说是因为屠苏是个怪物。
有人说是因为二师兄想拜执剑长老为师，而屠苏占了二师兄的位置。
有人说是因为芙蕖师妹对屠苏太好了，二师兄吃醋了。
陵端没有理会这些流言，甚至故意纵容。
流言听多了，他似乎也把讨厌屠苏归结在这些理由上。
他想，这样挺好。
陵越是天墉城的大师兄，内定的下一任掌教，肩负着匡固天下，守护众生的责任。
不知从何时起，他留在天墉城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哪怕他在天墉城，陵端也是见不到他的。
陵越总在后山陪着他的小师弟，而陵端没有理由去后山。
不论是看望师兄，还是看望师弟，都不可能发生在横行霸道的陵端身上。
陵端觉得好笑又茫然。
去后山又能怎样呢？你以为大师兄还是那个承诺会好好照顾你的大师兄吗？
已经不是了，你也已经不是那个孤苦无依，四处流浪的小乞丐了！
你们都长大了。
陵越有陵越的责任，陵端有陵端的方向。
陵端原以为，也许，他的一辈子应该就是这样了，当好天墉城的二师兄，好好保护肇临等出身卑微的弟子，一直讨厌并欺负屠苏，等陵越继任掌教后，好好辅佐他，等自己老了，就离开天墉城，去个听不到天墉城消息的地方，过过普通人的日子，再慢慢化作枯骨。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肇临会死，而杀人凶手居然是屠苏，让他更不敢相信的是，一向公正严明的陵越，竟然那么偏袒屠苏！
“当时藏经阁里只有肇临和屠苏两人，肇临又是死在屠苏的剑下，你居然说肇临不是屠苏杀的，大师兄，你说你这话，谁会信？”陵端心里恨不得扇陵越一耳光，扇醒一心护屠苏的陵越 。
“屠苏生性纯善，断不可能因为一些意气之争下手杀人。陵端，我知道，肇临的死让你很难过，但是，你也不能将仇恨强加在屠苏身上。”陵越说着，转向掌教真人：“天墉城门规，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弟子。掌教真人，现在没有一人亲眼目睹屠苏杀害肇临，不能就断定凶手就是屠苏。请掌教真人明鉴。”
“不是屠苏，哼，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大师兄，你不过是因为屠苏是你的同门师弟，所以你就信他，偏袒他！”陵端满心愤恨。
掌教真人瞪了他一眼，道：“陵端，你胡说些什么？”
陵端嘴唇抿得发白，看着陵越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陵越心头一紧，口中不自觉地解释：“屠苏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会撒谎的人。既然屠苏辩解，作为他的师兄，我就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屠苏不是杀人凶手。”
“怎么证明？什么时候能证明？如果大师兄一直找不到证据，就任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陵端微微一顿，艰涩开口：“大师兄，肇临也是你的师弟。”
“肇临的死，我也很难过，所以，我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陵端，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悲痛，冷静一下，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让肇临瞑目。”陵越神色微黯，语气却是十分诚恳。
陵端正想说什么，就听到殿外传来陵川的声音。
“掌教真人，掌教真人，不，不好了，屠苏，屠苏，他跑了！”
掌教真人脸色一黑，怒道：“什么？屠苏跑了！你们是怎么看管的！”说着，掌教真人就离开大殿，前往屠苏被看管的地方。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肇临会死，而杀人凶手居然是屠苏，让他更不敢相信的是，一向公正严明的陵越，竟然那么偏袒屠苏！
“当时藏经阁里只有肇临和屠苏两人，肇临又是死在屠苏的剑下，你居然说肇临不是屠苏杀的，大师兄，你说你这话，谁会信？”陵端心里恨不得扇陵越一耳光，扇醒一心护屠苏的陵越 。
“屠苏生性纯善，断不可能因为一些意气之争下手杀人。陵端，我知道，肇临的死让你很难过，但是，你也不能将仇恨强加在屠苏身上。”陵越说着，转向掌教真人：“天墉城门规，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弟子。掌教真人，现在没有一人亲眼目睹屠苏杀害肇临，不能就断定凶手就是屠苏。请掌教真人明鉴。”
“不是屠苏，哼，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大师兄，你不过是因为屠苏是你的同门师弟，所以你就信他，偏袒他！”陵端满心愤恨。
掌教真人瞪了他一眼，道：“陵端，你胡说些什么？”
陵端嘴唇抿得发白，看着陵越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陵越心头一紧，口中不自觉地解释：“屠苏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会撒谎的人。既然屠苏辩解，作为他的师兄，我就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屠苏不是杀人凶手。”
“怎么证明？什么时候能证明？如果大师兄一直找不到证据，就任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陵端微微一顿，艰涩开口：“大师兄，肇临也是你的师弟。”
“肇临的死，我也很难过，所以，我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陵端，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悲痛，冷静一下，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让肇临瞑目。”陵越神色微黯，语气却是十分诚恳。
陵端正想说什么，就听到殿外传来陵川的声音。
“掌教真人，掌教真人，不，不好了，屠苏，屠苏，他跑了！”
掌教真人脸色一黑，怒道：“什么？屠苏跑了！你们是怎么看管的！”说着，掌教真人就离开大殿，前往屠苏被看管的地方。
陵端眼疾手快地拉住正要往外走的陵越，直直地看着他，道：“大师兄，我知道你看着屠苏长大，也心疼他，可是，肇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即使不是同门，他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师兄啊！”
“屠苏自小孤苦，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陵越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陵端渐渐没了温度的眼神。
陵端面无悲喜，淡淡道：“肇临从未见过他的父母，八岁上天墉城之前，一直在外流浪，吃尽苦头。陵越，你说屠苏孤苦，肇临何尝不是？”我又何尝不是。
“屠苏失去父母，却有你和执剑长老悉心照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而肇临呢？”而我呢？
“陵越，你的心，生的太偏了！”
说完，陵端转身离开，丝毫不给陵越再说话的机会。
“陵端…”陵越看着陵端离开，喊了一声，却没有让那人回头。
陵越皱皱眉，觉得陵端有些奇怪 。
来不及多想，陵越就匆匆赶往屠苏被关押的地方。
他刚到就听到陵端在向掌教真人请命，下山捉拿屠苏，陵越连忙阻止。
“屠苏是我的同门师弟，将他带回天墉城，于情于理，我这个师兄都责无旁贷，希望掌教真人同意。”
掌教真人还未说话，陵端就不冷不热地开口：“大师兄也说了，屠苏乃是你的同门师弟，大师兄可知什么是避嫌？”
“陵越做事向来公正磊落，这些年，处理天墉城事务，可有半分私心？”陵越有些生气，皱眉看着陵端。
陵端和陵越对视一会儿，忽然稍稍移开视线，压下耳尖的热意，嘴上依旧不认输。
“那是没有涉及到屠苏。大师兄，我问你，如果杀人凶手真的是屠苏，你会带他回天墉城吗？天墉城门规，弟子不可互相残杀，违背者死。如果真的是屠苏杀了肇临，那么，带他回天墉城，就相当于送他去死，你舍得吗？”
陵越眼神微顿，旋即开口：“我相信屠苏，他不会杀人。”
陵端冷冷一笑，道：“大师兄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呵。”
掌教真人挥手阻止了还想说话的陵越，肃声道：“既然你二人都不想让对方去捉拿屠苏，那就一起下山吧。”
“师尊！”陵端一脸惊讶。
掌教真人看了他一眼，其中意味深长。
陵越想了想，先陵端一步应了下来：“谨遵掌教真人法令 。”
“陵越，你先下去准备吧。陵端，你随我来。”掌教真人率先离开。
两人应：“是。”
陵端心中有些惴惴，师尊，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屠苏自小孤苦，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陵越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陵端渐渐没了温度的眼神。
陵端面无悲喜，淡淡道：“肇临从未见过他的父母，八岁上天墉城之前，一直在外流浪，吃尽苦头。陵越，你说屠苏孤苦，肇临何尝不是？”我又何尝不是。
“屠苏失去父母，却有你和执剑长老悉心照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而肇临呢？”而我呢？
“陵越，你的心，生的太偏了！”
说完，陵端转身离开，丝毫不给陵越再说话的机会。
“陵端…”陵越看着陵端离开，喊了一声，却没有让那人回头。
陵越皱皱眉，觉得陵端有些奇怪 。
来不及多想，陵越就匆匆赶往屠苏被关押的地方。
他刚到就听到陵端在向掌教真人请命，下山捉拿屠苏，陵越连忙阻止。
“屠苏是我的同门师弟，将他带回天墉城，于情于理，我这个师兄都责无旁贷，希望掌教真人同意。”
掌教真人还未说话，陵端就不冷不热地开口：“大师兄也说了，屠苏乃是你的同门师弟，大师兄可知什么是避嫌？”
“陵越做事向来公正磊落，这些年，处理天墉城事务，可有半分私心？”陵越有些生气，皱眉看着陵端。
陵端和陵越对视一会儿，忽然稍稍移开视线，压下耳尖的热意，嘴上依旧不认输。
“那是没有涉及到屠苏。大师兄，我问你，如果杀人凶手真的是屠苏，你会带他回天墉城吗？天墉城门规，弟子不可互相残杀，违背者死。如果真的是屠苏杀了肇临，那么，带他回天墉城，就相当于送他去死，你舍得吗？”
陵越眼神微顿，旋即开口：“我相信屠苏，他不会杀人。”
陵端冷冷一笑，道：“大师兄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呵。”
掌教真人挥手阻止了还想说话的陵越，肃声道：“既然你二人都不想让对方去捉拿屠苏，那就一起下山吧。”
“师尊！”陵端一脸惊讶。
掌教真人看了他一眼，其中意味深长。
陵越想了想，先陵端一步应了下来：“谨遵掌教真人法令 。”
“陵越，你先下去准备吧。陵端，你随我来。”掌教真人率先离开。
两人应：“是。”
陵端心中有些惴惴，师尊，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静室中，陵端不安地看着背手而立的掌教真人，进静室之后，掌教真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师尊找弟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掌教真人幽幽一叹，道：“陵端，你可知错？”
陵端抿唇，半晌才道：“弟子不知。”
“痴儿，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陵越已是内定的掌教！”掌教真人转身看着陵端，眼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师尊知道了，什么时候？”说实话，陵端这一刻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有些松一口气的感觉，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究竟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掌教真人瞧着陵端松一口气的样子 ，心中更恼，道：“你倒是瞒得好，要不是刚才，我都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师尊放心，弟子胆子很小，这件事情，这辈子，除了师尊与弟子，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陵端笑容苦涩。
掌教真人看着他这个模样，也是心疼不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看着都苦。”
陵端眼睛一红，强作笑颜：“弟子不苦。师尊知道，弟子自小孤苦，来到天墉城后，有师尊，有众位师兄弟，弟子很开心。”
“你是我带大的，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从小你就这样，看着活泼霸道，藏不住话，实际上学透了陵越那个闷葫芦样子，可你这样，能有什么结果呢？”掌教真人也有些气闷，明明是他的弟子，结果却和执剑长老那一系那么像。
陵端眼神有些黯淡，道：“弟子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结果，现在已经很好了。”
“算了，你自己知道怎么做就好。”掌教真人无奈地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陵端拱手一礼。
掌教真人看着陵端轻轻地合上静室的门，面上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
怎么可能是才发现的呢？陵端自幼长在他身旁，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呢？甚至，在陵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他不想挑破，如果可以，他希望陵端这辈子也别醒悟过来。
可惜，世事总不如人愿。
本来，他是不想在陵端面前谈起这些，只是，看着陵端因为这点心思快要迷失本心，他实在是心疼，才不轻不重的点了他一下。
掌教真人将食指抵在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叹了一口气。
陵端出了静室，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他顿了顿，往后山走去。
走到屠苏练剑的地方，陵端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站在空地里，陵端想起了以前他在远处看到的场景，屠苏在空地里练剑，陵越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偶尔还为屠苏演示一遍，那场景，让站在远处的陵端很嫉妒。
“谁在那里？”
陵越不信屠苏会杀人，但是，被焚寂控制了的屠苏会不会杀人，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他想，与其留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不如到后山走走，却惊讶地发现，后山有人。
后山除了自己和屠苏，也就只有常来送饭的芙蕖会来，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那是屠苏，尤其是那个人影迅速闪进林子里，不见踪影。
“屠苏，屠苏，屠苏，”陵越急忙追进林子里，“屠苏，你不要跑，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你随我回去，我一定护你周全！屠苏！”
陵端屏息藏着，不敢有丝毫动静。
他也说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感受，心酸？难过？痛苦？
好像都没有，他早就习惯了。
习惯陵越眼里只有屠苏。
“师尊找弟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掌教真人幽幽一叹，道：“陵端，你可知错？”
陵端抿唇，半晌才道：“弟子不知。”
“痴儿，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陵越已是内定的掌教！”掌教真人转身看着陵端，眼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师尊知道了，什么时候？”说实话，陵端这一刻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有些松一口气的感觉，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究竟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掌教真人瞧着陵端松一口气的样子 ，心中更恼，道：“你倒是瞒得好，要不是刚才，我都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师尊放心，弟子胆子很小，这件事情，这辈子，除了师尊与弟子，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陵端笑容苦涩。
掌教真人看着他这个模样，也是心疼不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看着都苦。”
陵端眼睛一红，强作笑颜：“弟子不苦。师尊知道，弟子自小孤苦，来到天墉城后，有师尊，有众位师兄弟，弟子很开心。”
“你是我带大的，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从小你就这样，看着活泼霸道，藏不住话，实际上学透了陵越那个闷葫芦样子，可你这样，能有什么结果呢？”掌教真人也有些气闷，明明是他的弟子，结果却和执剑长老那一系那么像。
陵端眼神有些黯淡，道：“弟子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结果，现在已经很好了。”
“算了，你自己知道怎么做就好。”掌教真人无奈地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陵端拱手一礼。
掌教真人看着陵端轻轻地合上静室的门，面上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
怎么可能是才发现的呢？陵端自幼长在他身旁，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呢？甚至，在陵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他不想挑破，如果可以，他希望陵端这辈子也别醒悟过来。
可惜，世事总不如人愿。
本来，他是不想在陵端面前谈起这些，只是，看着陵端因为这点心思快要迷失本心，他实在是心疼，才不轻不重的点了他一下。
掌教真人将食指抵在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叹了一口气。
陵端出了静室，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他顿了顿，往后山走去。
走到屠苏练剑的地方，陵端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站在空地里，陵端想起了以前他在远处看到的场景，屠苏在空地里练剑，陵越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偶尔还为屠苏演示一遍，那场景，让站在远处的陵端很嫉妒。
“谁在那里？”
陵越不信屠苏会杀人，但是，被焚寂控制了的屠苏会不会杀人，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他想，与其留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不如到后山走走，却惊讶地发现，后山有人。
后山除了自己和屠苏，也就只有常来送饭的芙蕖会来，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那是屠苏，尤其是那个人影迅速闪进林子里，不见踪影。
“屠苏，屠苏，屠苏，”陵越急忙追进林子里，“屠苏，你不要跑，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你随我回去，我一定护你周全！屠苏！”
陵端屏息藏着，不敢有丝毫动静。
他也说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感受，心酸？难过？痛苦？
好像都没有，他早就习惯了。
习惯陵越眼里只有屠苏。
得知陵越和陵端要一同下山找屠苏，芙蕖早早就等候在山前。
看见陵越走过来，芙蕖急忙走上前，将手中的包袱递给陵越，轻声叮嘱着琐事。
陵端在一旁看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走吧。”陵越应和了芙蕖几句，觉得天色不早了，便直接和芙蕖道别，然后招呼陵端。
陵端点点头，跟着陵越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了看。芙蕖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或者说看着陵越，眼底是清晰的不舍。
瞧见陵端回头，芙蕖惊了一下，立刻恢复平常的样子，冲陵端笑了笑，又挥了挥手作送别状。
陵端转回头，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他是羡慕芙蕖的，很羡慕。
芙蕖可以直白的表露对陵越的情意，而他不可以。
芙蕖可以在陵越离山的时候细心叮嘱，精心准备陵越下山所需的东西，而他不可以，他甚至都不能来送别。
几乎没人相信他会真心送别，没人知道，他也希望陵越路上小心，早点回山。他也会担心，会想念。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陵越变成了如今这样子，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和屠苏水火不容，所以他和陵越也是关系不睦。
原来他和陵越连和平相处都那么难，他又如何奢求其它呢？
其实师尊早就看明白了这些，只是怕他难过，所以不曾直说。师尊只说陵越是下一任掌教，所以他们之间不可能，事实上，哪怕陵越不是下一任掌教，他们也不可能，师尊希望他能自己看明白这些，知难而退。
可是，他还有些不甘心，有些不舍得。
陵端看着陵越的背影，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也不知是修仙之人，脚程格外快一些，还是陵越急着找屠苏，所以刻意加快了赶路的速度，陵端总觉得还没过几天，他们便快到琴川了。
“前面便是琴川了，屠苏从未下过山，认识的人除了山上的师兄弟，便只有幽都的风姑娘和琴川的欧阳公子了。幽都他不会去，剩下的就是琴川了。”大概是觉得可以找到屠苏的缘故，陵越心情似乎格外好，连话都多了不少。
陵端撇撇嘴，没有说话。他想泼泼陵越冷水，说“那可不一定”，又不想影响了陵越难得的好心情。
看见陵越走过来，芙蕖急忙走上前，将手中的包袱递给陵越，轻声叮嘱着琐事。
陵端在一旁看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走吧。”陵越应和了芙蕖几句，觉得天色不早了，便直接和芙蕖道别，然后招呼陵端。
陵端点点头，跟着陵越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了看。芙蕖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或者说看着陵越，眼底是清晰的不舍。
瞧见陵端回头，芙蕖惊了一下，立刻恢复平常的样子，冲陵端笑了笑，又挥了挥手作送别状。
陵端转回头，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他是羡慕芙蕖的，很羡慕。
芙蕖可以直白的表露对陵越的情意，而他不可以。
芙蕖可以在陵越离山的时候细心叮嘱，精心准备陵越下山所需的东西，而他不可以，他甚至都不能来送别。
几乎没人相信他会真心送别，没人知道，他也希望陵越路上小心，早点回山。他也会担心，会想念。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陵越变成了如今这样子，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和屠苏水火不容，所以他和陵越也是关系不睦。
原来他和陵越连和平相处都那么难，他又如何奢求其它呢？
其实师尊早就看明白了这些，只是怕他难过，所以不曾直说。师尊只说陵越是下一任掌教，所以他们之间不可能，事实上，哪怕陵越不是下一任掌教，他们也不可能，师尊希望他能自己看明白这些，知难而退。
可是，他还有些不甘心，有些不舍得。
陵端看着陵越的背影，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也不知是修仙之人，脚程格外快一些，还是陵越急着找屠苏，所以刻意加快了赶路的速度，陵端总觉得还没过几天，他们便快到琴川了。
“前面便是琴川了，屠苏从未下过山，认识的人除了山上的师兄弟，便只有幽都的风姑娘和琴川的欧阳公子了。幽都他不会去，剩下的就是琴川了。”大概是觉得可以找到屠苏的缘故，陵越心情似乎格外好，连话都多了不少。
陵端撇撇嘴，没有说话。他想泼泼陵越冷水，说“那可不一定”，又不想影响了陵越难得的好心情。
茶小乖在琴川开了很多年的茶铺，每天迎来送往，见识过各种人物。
这一天，他接待了两位特别的客人，一位星眉剑目，面容冷峻，另一位脸型稍圆，满脸傲气。二人都背着长剑，气质不凡。
“哟，二位贵客，快请坐，快请坐。”茶小乖挂着殷勤的笑容，引他二人坐下，“二位想喝点什么？无论是雨前龙井，还是沧山普洱，只要你说得出，小店都有。”
陵越不想耽误时间，正欲开口，就被陵端抢白道：“那就来一壶悟道茶，店家，可别拿旁的茶糊弄我，不然，小心你这招牌！”说着，还将茶铺上上下下扫了一眼。
茶小乖顿时苦了脸，道：“贵客这是戏弄我吧，那悟道茶，哪里是我这小店能有的，那可是仙人喝的东西。”
“陵端，莫要耽搁时间。”陵越皱眉轻声呵斥，“店家，我们来这，是想向你打听点消息。我师弟半月前离开师门，如今音讯全无，他曾有一友人，居于琴川，我想，他应该会来这里。店家，你可见过一个背着长剑，面容冷峻的男子？”
“见过。”茶小乖利落点头。
陵越心头一喜，忙问：“当真？那他在哪里？”
茶小乖一笑：“当然是真的，就在我眼前，你不就是嘛，背着长剑，面容冷峻。”
“噗哧。”陵端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陵越不悦地皱眉，看了陵端一眼，没有说什么。
“店家不要开玩笑，我真的在忙着找人。”
茶小乖一掸帕子，“切”了一声，道：“找人你去官府啊，来我这茶铺干嘛，消遣人吗？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开善堂的，每天迎来送往的，怎么可能记住每一个人？”
说着，就转身要去招呼别人。
“店家等等。”陵端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丢给茶小乖，然后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道：“来壶龙井，再给我们说说，琴川最近来了什么人，怎么样？够吗？”
茶小乖收好银子，瞄了一眼银票，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够了够了，还是陵端公子懂规矩，我这就去给你们沏茶。”
陵越怪异地看了一眼陵端，道：“你似乎对这种事情很…熟练。”
陵端垂眸，道：“大师兄虽然常下山，但都是除妖，与寻常百姓接触不多，不知道这些也正常。我在天墉城时，常常无聊便陪采买弟子下山采买，与世俗人接触多了，便清楚这些了。”
“原来如此。”陵越轻轻点头，旋即劝告：“你是掌门弟子，应当刻苦修炼，怎能时常下山闲逛？你要是无聊，便去教导师弟们练剑，不能再如此懈怠了。”
陵端抬头一笑，道：“大师兄教导的是，陵端知道了。”
说完，又垂眸看着桌子 。
陵端还记得那日芙蕖提着篮子从后山回来，他偷偷看了看，里面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他想，也许，这些都是大师兄不爱吃的菜吧。
第二日，他正好碰到采买弟子下山，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芙蕖提回的饭篮，便跟着一起去了。
可陵端和陵越早就疏远了，哪里还能知道陵越喜欢吃什么，他只好各种吃食都买来试试，谁知，每日芙蕖带回的篮子，都是那样，动了筷的极少。
后来，他才知道，大师兄不是不爱吃，而是已经在修炼辟谷了，可笑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怕他饿着。
正想着，茶小乖已经沏好了茶。
“二位说的，可是屠苏少侠？”茶小乖收了钱，说话便利落多了。
陵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是，就是屠苏。”
陵端脸色微沉，却并未说什么。
“屠苏少侠前几日来到琴川，接下了采花贼一案，这几天正四处奔波查案呢。他与那方家少爷是好友，如今正住在方家。”茶小乖说着，还感慨两声：“啧啧，别瞧屠苏少侠长得冷冰冰的，却是个挺热心善良的人。”
陵端冷笑：“呵呵，热心善良？同门相戕的人也算热心善良？”
“陵端，你胡说什么？！真相还未查清，肇临之死仍有疑点，你怎可一味归罪在屠苏身上？！”陵越不悦地看着陵端，语气也强硬了不少。
陵端看着陵越，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茶小乖顺手去拦了一下，却没拦住，抱怨道：“这是做什么？怎么要走啊？这茶水是真的，我特意拿珍藏的龙井招待你们，别浪费啊！”
陵越皱了皱眉，却没去阻拦，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陵端最近有些奇怪。
陵端心里憋着一股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很久，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快走出琴川城了。
他自嘲般地笑笑，明明知道陵越眼里屠苏最重要，可是那种情况下，他还是忍不住生气，忍不住愤怒。
可哪怕再生气，再愤怒，最终他还是会选择回到陵越身边，即使只是远远看着。因为，只有看着陵越，他才安心。
陵端无奈地往回走，突然发现，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折好的纸条。陵端将它打开，看完了沉默许久，用法力将它粉碎。
“悟道茶没有，悟心茶有，公子可要喝一杯？”
这一天，他接待了两位特别的客人，一位星眉剑目，面容冷峻，另一位脸型稍圆，满脸傲气。二人都背着长剑，气质不凡。
“哟，二位贵客，快请坐，快请坐。”茶小乖挂着殷勤的笑容，引他二人坐下，“二位想喝点什么？无论是雨前龙井，还是沧山普洱，只要你说得出，小店都有。”
陵越不想耽误时间，正欲开口，就被陵端抢白道：“那就来一壶悟道茶，店家，可别拿旁的茶糊弄我，不然，小心你这招牌！”说着，还将茶铺上上下下扫了一眼。
茶小乖顿时苦了脸，道：“贵客这是戏弄我吧，那悟道茶，哪里是我这小店能有的，那可是仙人喝的东西。”
“陵端，莫要耽搁时间。”陵越皱眉轻声呵斥，“店家，我们来这，是想向你打听点消息。我师弟半月前离开师门，如今音讯全无，他曾有一友人，居于琴川，我想，他应该会来这里。店家，你可见过一个背着长剑，面容冷峻的男子？”
“见过。”茶小乖利落点头。
陵越心头一喜，忙问：“当真？那他在哪里？”
茶小乖一笑：“当然是真的，就在我眼前，你不就是嘛，背着长剑，面容冷峻。”
“噗哧。”陵端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陵越不悦地皱眉，看了陵端一眼，没有说什么。
“店家不要开玩笑，我真的在忙着找人。”
茶小乖一掸帕子，“切”了一声，道：“找人你去官府啊，来我这茶铺干嘛，消遣人吗？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开善堂的，每天迎来送往的，怎么可能记住每一个人？”
说着，就转身要去招呼别人。
“店家等等。”陵端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丢给茶小乖，然后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道：“来壶龙井，再给我们说说，琴川最近来了什么人，怎么样？够吗？”
茶小乖收好银子，瞄了一眼银票，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够了够了，还是陵端公子懂规矩，我这就去给你们沏茶。”
陵越怪异地看了一眼陵端，道：“你似乎对这种事情很…熟练。”
陵端垂眸，道：“大师兄虽然常下山，但都是除妖，与寻常百姓接触不多，不知道这些也正常。我在天墉城时，常常无聊便陪采买弟子下山采买，与世俗人接触多了，便清楚这些了。”
“原来如此。”陵越轻轻点头，旋即劝告：“你是掌门弟子，应当刻苦修炼，怎能时常下山闲逛？你要是无聊，便去教导师弟们练剑，不能再如此懈怠了。”
陵端抬头一笑，道：“大师兄教导的是，陵端知道了。”
说完，又垂眸看着桌子 。
陵端还记得那日芙蕖提着篮子从后山回来，他偷偷看了看，里面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他想，也许，这些都是大师兄不爱吃的菜吧。
第二日，他正好碰到采买弟子下山，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芙蕖提回的饭篮，便跟着一起去了。
可陵端和陵越早就疏远了，哪里还能知道陵越喜欢吃什么，他只好各种吃食都买来试试，谁知，每日芙蕖带回的篮子，都是那样，动了筷的极少。
后来，他才知道，大师兄不是不爱吃，而是已经在修炼辟谷了，可笑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怕他饿着。
正想着，茶小乖已经沏好了茶。
“二位说的，可是屠苏少侠？”茶小乖收了钱，说话便利落多了。
陵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是，就是屠苏。”
陵端脸色微沉，却并未说什么。
“屠苏少侠前几日来到琴川，接下了采花贼一案，这几天正四处奔波查案呢。他与那方家少爷是好友，如今正住在方家。”茶小乖说着，还感慨两声：“啧啧，别瞧屠苏少侠长得冷冰冰的，却是个挺热心善良的人。”
陵端冷笑：“呵呵，热心善良？同门相戕的人也算热心善良？”
“陵端，你胡说什么？！真相还未查清，肇临之死仍有疑点，你怎可一味归罪在屠苏身上？！”陵越不悦地看着陵端，语气也强硬了不少。
陵端看着陵越，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茶小乖顺手去拦了一下，却没拦住，抱怨道：“这是做什么？怎么要走啊？这茶水是真的，我特意拿珍藏的龙井招待你们，别浪费啊！”
陵越皱了皱眉，却没去阻拦，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陵端最近有些奇怪。
陵端心里憋着一股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很久，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快走出琴川城了。
他自嘲般地笑笑，明明知道陵越眼里屠苏最重要，可是那种情况下，他还是忍不住生气，忍不住愤怒。
可哪怕再生气，再愤怒，最终他还是会选择回到陵越身边，即使只是远远看着。因为，只有看着陵越，他才安心。
陵端无奈地往回走，突然发现，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折好的纸条。陵端将它打开，看完了沉默许久，用法力将它粉碎。
“悟道茶没有，悟心茶有，公子可要喝一杯？”
等陵端回到茶小乖的茶铺时，陵越已经离开了。
打着算盘的茶小乖抬头瞄了一眼他，继续埋头算账，说：“你的那位师兄去方府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陵端嘴角上扬，一脸傲然，：“哼，大师兄也不过如此，不就是怕我擒了屠苏吗？还要先去。”心里却悄悄泛上苦意。
“店家，给我上杯茶，今天我还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说着，坐在了离茶小乖最近的位置。
茶小乖眯眼一笑：“贵客想要什么茶？”
“那要看看你这里什么茶最好咯。”陵端随手拿出十两银子压在桌上。
“嘿嘿，悟道茶，小店的确没有，可是，小店却独有一道悟心茶，也称问心茶，茶分三杯，第一杯问皇天，第二杯问后土，最后一杯嘛，嗯…问己心！陵端公子可要尝尝？”茶小乖一脸调侃，一看就知道是随口瞎编。
陵端眼神微沉，道：“不知此茶，滋味如何？有何特别？”
“没什么滋味，没什么特别。”茶小乖摊手。
陵端抽了抽嘴角，道：“能把纸条放在我腰间，还是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店家修为想来也不凡。”
茶小乖嘿嘿装傻：“贵客在说什么？”
陵端耸耸肩，一副你不说就算了的样子，倒让茶小乖觉得有些无趣，但他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去沏茶了。
“来，陵端公子，你的茶。”茶小乖在桌上摆上了三杯茶。
陵端看了茶小乖一眼，并端起茶闻闻却没有喝，反而笑着将茶递向茶小乖，道：“店家这悟心茶，茶汤馥郁，是好茶。只是，我看着这茶，倒想起了曾在师门典籍里看到的一种茶。
“哦，什么茶？”茶小乖接过茶杯，放在桌上。
“三生茶。”陵端盯着茶小乖，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茶小乖偏偏头，笑了笑，道：“公子说的是天机门的秘宝，传说中喝下了就可以看到三世有缘人的三生茶？公子为何觉得这是三生茶？”
陵端摸了摸桌上的茶杯，道：“听说这三生茶，每喝下一杯，就能看到那杯茶对应的那一世的有缘人，特别神奇。”陵端一边说，一边去点茶杯的杯沿，白皙的手指映着浅褐色的茶水，格外好看。
茶小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道：“若真是三生茶，陵端公子为何不尝尝？”
陵端垂眸，看着茶杯沉默。
“陵端公子是怕，缘定三生之人，不是你的心中人吗？”茶小乖说着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陵端不说话，心中思虑千回百转。茶小乖好脾气收起了桌上的三生茶，摆上一壶龙井。
没等茶小乖将新倒的茶递给陵端，陵端已经反手抽出长剑，剑刃直抵茶小乖的脖颈。
茶小乖倒是淡定，将茶继续放到陵端面前，道：“陵端公子这是何意？”
“没读过话本吗？杀人灭口！”陵端挑眉冷笑。
茶小乖随意地笑笑，毫不在意颈上的利刃，反而说起了其它：“既然陵端公子猜出在下的师门，那你可知道，你这个面相在在下师门中是怎么个说法吗？”
陵端不接话，茶小乖也不介意，一字一顿地说：“命犯孤煞，仙人独行。”
“仙人独行？”陵端低声重复，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他虽说是修仙的人，却不太懂这些奇门遁甲之术。虽然大概能懂这几个字的意思，还是有点疑惑。
茶小乖啧啧感慨：“我茶小乖开了这么多年茶馆，见过那么多人，也就只有你，明明是孤煞的命格，却心无恶念，连那位屠苏少侠，也比不得你。要知道，你可是造杀孽的命啊！”
陵端听到这里，尽管心中还有困惑，也不禁轻轻笑了一下，收回长剑，低声道：“你不懂。”声音低的连茶小乖也没听清。
他怎么能够去害人呢？陵越最恨的便是妄造杀孽，为祸苍生的人，他怎么能够变成陵越讨厌的那种人呢？
所以，虽然他蛮横无理，心里也恨极了屠苏，但他从来只是做些恶作剧，从未真正害过屠苏，不是吗？他是天墉城的二弟子，掌教真人的嫡传，即使他不能亲手杀了屠苏，但让屠苏在后山不得安宁，搅他修行，又有何难？
可是，陵越，为什么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却看不出来呢？
还是，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其实从无恶念。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横行无忌，蛮横无理的人。
只因我与屠苏不和，你便觉得我一定会害屠苏。
陵越，什么时候你能信我一回？
打着算盘的茶小乖抬头瞄了一眼他，继续埋头算账，说：“你的那位师兄去方府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陵端嘴角上扬，一脸傲然，：“哼，大师兄也不过如此，不就是怕我擒了屠苏吗？还要先去。”心里却悄悄泛上苦意。
“店家，给我上杯茶，今天我还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说着，坐在了离茶小乖最近的位置。
茶小乖眯眼一笑：“贵客想要什么茶？”
“那要看看你这里什么茶最好咯。”陵端随手拿出十两银子压在桌上。
“嘿嘿，悟道茶，小店的确没有，可是，小店却独有一道悟心茶，也称问心茶，茶分三杯，第一杯问皇天，第二杯问后土，最后一杯嘛，嗯…问己心！陵端公子可要尝尝？”茶小乖一脸调侃，一看就知道是随口瞎编。
陵端眼神微沉，道：“不知此茶，滋味如何？有何特别？”
“没什么滋味，没什么特别。”茶小乖摊手。
陵端抽了抽嘴角，道：“能把纸条放在我腰间，还是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店家修为想来也不凡。”
茶小乖嘿嘿装傻：“贵客在说什么？”
陵端耸耸肩，一副你不说就算了的样子，倒让茶小乖觉得有些无趣，但他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去沏茶了。
“来，陵端公子，你的茶。”茶小乖在桌上摆上了三杯茶。
陵端看了茶小乖一眼，并端起茶闻闻却没有喝，反而笑着将茶递向茶小乖，道：“店家这悟心茶，茶汤馥郁，是好茶。只是，我看着这茶，倒想起了曾在师门典籍里看到的一种茶。
“哦，什么茶？”茶小乖接过茶杯，放在桌上。
“三生茶。”陵端盯着茶小乖，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茶小乖偏偏头，笑了笑，道：“公子说的是天机门的秘宝，传说中喝下了就可以看到三世有缘人的三生茶？公子为何觉得这是三生茶？”
陵端摸了摸桌上的茶杯，道：“听说这三生茶，每喝下一杯，就能看到那杯茶对应的那一世的有缘人，特别神奇。”陵端一边说，一边去点茶杯的杯沿，白皙的手指映着浅褐色的茶水，格外好看。
茶小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道：“若真是三生茶，陵端公子为何不尝尝？”
陵端垂眸，看着茶杯沉默。
“陵端公子是怕，缘定三生之人，不是你的心中人吗？”茶小乖说着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陵端不说话，心中思虑千回百转。茶小乖好脾气收起了桌上的三生茶，摆上一壶龙井。
没等茶小乖将新倒的茶递给陵端，陵端已经反手抽出长剑，剑刃直抵茶小乖的脖颈。
茶小乖倒是淡定，将茶继续放到陵端面前，道：“陵端公子这是何意？”
“没读过话本吗？杀人灭口！”陵端挑眉冷笑。
茶小乖随意地笑笑，毫不在意颈上的利刃，反而说起了其它：“既然陵端公子猜出在下的师门，那你可知道，你这个面相在在下师门中是怎么个说法吗？”
陵端不接话，茶小乖也不介意，一字一顿地说：“命犯孤煞，仙人独行。”
“仙人独行？”陵端低声重复，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他虽说是修仙的人，却不太懂这些奇门遁甲之术。虽然大概能懂这几个字的意思，还是有点疑惑。
茶小乖啧啧感慨：“我茶小乖开了这么多年茶馆，见过那么多人，也就只有你，明明是孤煞的命格，却心无恶念，连那位屠苏少侠，也比不得你。要知道，你可是造杀孽的命啊！”
陵端听到这里，尽管心中还有困惑，也不禁轻轻笑了一下，收回长剑，低声道：“你不懂。”声音低的连茶小乖也没听清。
他怎么能够去害人呢？陵越最恨的便是妄造杀孽，为祸苍生的人，他怎么能够变成陵越讨厌的那种人呢？
所以，虽然他蛮横无理，心里也恨极了屠苏，但他从来只是做些恶作剧，从未真正害过屠苏，不是吗？他是天墉城的二弟子，掌教真人的嫡传，即使他不能亲手杀了屠苏，但让屠苏在后山不得安宁，搅他修行，又有何难？
可是，陵越，为什么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却看不出来呢？
还是，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其实从无恶念。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横行无忌，蛮横无理的人。
只因我与屠苏不和，你便觉得我一定会害屠苏。
陵越，什么时候你能信我一回？
没了威胁性命的长剑，茶小乖更加随意了些，眼睛轱辘转了一圈，状似随意地说：“你其实应该尝尝这茶，万一你缘定三生的人就是你的心中人呢？”
陵端微微低头，眼中情绪起伏不定，道：“我赌不起。”
“你傻子啊，要是那个人就是他，你就可以更加安心地待在他身边，缘定三生的人除了死...”茶小乖微微顿了顿：“就没有其它可以分开你们，要是那个人不是他，你大可以去找你真正缘定三生的人，何必这样自己折腾自己呢？这样多难受。”
陵端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自小孤苦，上天墉城之前，只是一个担心明天会不会有食物，死在哪里都没人在乎的小乞丐。”
“那天，我跪在师尊面前，我隐约知道，我的人生将会大不一样。如果说，师尊给了我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那么，陵越就是我改变人生的动力。”
“我刚上山的时候，陵越对我很好，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一样对我好的人，所以我很感激他，但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如何表示我对他的感激。所以，我只好尽一切所能去做他让我做的事。”
“他想见我活泼开朗，我就尽力多笑多说话，表现得自己爱说爱笑，他希望我博闻强智，做个优秀的天墉城弟子，我就整夜整夜泡在藏经阁里，整夜整夜调息修炼，他教我君子端方，我便亲近师弟，善待同门，想做他眼中的君子。”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我的动力。茶小乖，你知道吗？人是不能没有动力的。”
说到最后，陵端死死盯住茶小乖，双目发红，分明已经魔怔了。
茶小乖怔怔地看着陵端，许久才笑了笑，道：“是我看错了，你哪里是痛苦，分明是甘之如饴。”
听到这话，陵端一愣，慢慢平静下来，合上眼，无奈轻叹：
“是啊，甘之如饴…”
陵端离开之前，茶小乖突然想起刚才的问题，道：“你是怎么猜出那是三生茶的啊？”
“很简单。”陵端轻笑，“人心如此复杂，怎么可能是几杯茶就能看清的呢？所以你那问心茶之说根本不可信。”
“你能在我毫不发觉的情况下把纸条放在我腰间，身手如此不凡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消息贩子？加上你看到我和大师兄时，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普通人看到修仙之人的好奇，甚至还能和大师兄开玩笑，你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我一开始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我所知的，分三杯饮的茶只有三生茶，所以便诈你一诈，谁知竟然就猜中了。”
茶小乖“呵呵”一笑：“陵端公子倒是聪敏过人。”
“店家过奖了，想来店家也是没有存隐瞒的心思，所以才随口编纂了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说法。”
茶小乖：...呵呵...
虽然是差点被茶小乖挥着扫把赶出来，但陵端心情倒是不错。一边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打量着琴川的风土人情，一边问路前往方府。
陵端微微低头，眼中情绪起伏不定，道：“我赌不起。”
“你傻子啊，要是那个人就是他，你就可以更加安心地待在他身边，缘定三生的人除了死...”茶小乖微微顿了顿：“就没有其它可以分开你们，要是那个人不是他，你大可以去找你真正缘定三生的人，何必这样自己折腾自己呢？这样多难受。”
陵端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自小孤苦，上天墉城之前，只是一个担心明天会不会有食物，死在哪里都没人在乎的小乞丐。”
“那天，我跪在师尊面前，我隐约知道，我的人生将会大不一样。如果说，师尊给了我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那么，陵越就是我改变人生的动力。”
“我刚上山的时候，陵越对我很好，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一样对我好的人，所以我很感激他，但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如何表示我对他的感激。所以，我只好尽一切所能去做他让我做的事。”
“他想见我活泼开朗，我就尽力多笑多说话，表现得自己爱说爱笑，他希望我博闻强智，做个优秀的天墉城弟子，我就整夜整夜泡在藏经阁里，整夜整夜调息修炼，他教我君子端方，我便亲近师弟，善待同门，想做他眼中的君子。”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我的动力。茶小乖，你知道吗？人是不能没有动力的。”
说到最后，陵端死死盯住茶小乖，双目发红，分明已经魔怔了。
茶小乖怔怔地看着陵端，许久才笑了笑，道：“是我看错了，你哪里是痛苦，分明是甘之如饴。”
听到这话，陵端一愣，慢慢平静下来，合上眼，无奈轻叹：
“是啊，甘之如饴…”
陵端离开之前，茶小乖突然想起刚才的问题，道：“你是怎么猜出那是三生茶的啊？”
“很简单。”陵端轻笑，“人心如此复杂，怎么可能是几杯茶就能看清的呢？所以你那问心茶之说根本不可信。”
“你能在我毫不发觉的情况下把纸条放在我腰间，身手如此不凡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消息贩子？加上你看到我和大师兄时，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普通人看到修仙之人的好奇，甚至还能和大师兄开玩笑，你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我一开始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我所知的，分三杯饮的茶只有三生茶，所以便诈你一诈，谁知竟然就猜中了。”
茶小乖“呵呵”一笑：“陵端公子倒是聪敏过人。”
“店家过奖了，想来店家也是没有存隐瞒的心思，所以才随口编纂了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说法。”
茶小乖：...呵呵...
虽然是差点被茶小乖挥着扫把赶出来，但陵端心情倒是不错。一边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打量着琴川的风土人情，一边问路前往方府。
方府现在很乱，方如沁被采花贼绑走后，方兰生像整个人都失了主心骨一样，没头没脑地慌张，不停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陵越也来不及和屠苏叙旧，便和众人商量着救人的事，欧阳少恭倒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突然，家丁进屋禀报：“少爷，门外有一人，穿着紫衣，背着一把长剑，自称是陵越仙长的师弟。”
“那你还不快请进来！快点！”方兰生一心想着姐姐的安危，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没有注意到陵越不太好看的脸色。
因为陵越还未告诉屠苏，陵端也下山了的消息，所以，屠苏毫无防备的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甚至还有一点好奇来人是谁。
等陵端走进去的时候，屠苏陡然一惊，神情看着有些惊愕茫然。
陵端嗤笑一声，道：“屠苏师弟，怎么？下山才多久啊，就不记得师兄我了吗？那你还记得自己犯下的罪行吗？！”
“肇临不是我杀的。”屠苏道。
陵端“哼”了一声，道：“是不是你杀的，你说的可不算，我只知道，肇临死的时候只有你在，肇临身上的伤口也是你的剑造成的。你现在口口声声地说，肇临不是你杀的，谁会信？”
“我相信屠苏，屠苏不是那种人。”欧阳少恭立刻站到屠苏身边。
屠苏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感动。
“欧阳少恭是吧？我知道你和百里屠苏是好朋友，你要护着他，我并不意外。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你们都不相信，都要袒护他，可肇临之死，他依旧脱不了干系！”陵端指着屠苏，大声道 。
陵越一拍桌子站起来，呵斥道：“陵端，你究竟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人！”
陵端气得直喘粗气，盯着陵越，眼里流露出震惊和不可置信：“大师兄觉得我是在胡搅蛮缠？！”
“陵端师兄先消消气，我想陵越师兄不是这个意思，如今方家小姐生死未卜，少恭请二位先放下矛盾，先想想如何救人，可好？”欧阳少恭走到二人中间，轻声安抚。
方兰生立刻跳起来，道：“就是，先想想怎么救我二姐啊！”
陵端满眼愤怒地看了一眼欧阳少恭，又看了一眼陵越，转身就离开。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眼底的一切情绪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意料之内的情况，只要他与屠苏有争执，陵越一定会站在屠苏那边，他都习惯了，这太正常了。
是的，他是故意的。故意引起争端，故意和屠苏陵越争吵，故意佯装气极了甩袖而去，因为他暂时不想和陵越待在一起，不想看到屠苏和陵越一起兄友弟恭，亲密无间的模样。
在场的人几乎没有谁对陵端的离开加以关注，连陵越也只是随口解释了一下屠苏与陵端不和，他们忙着商讨如何救方如沁，倒是欧阳少恭多看了几眼陵端的背影。
陵端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多了几分思虑。
在制订好营救方如沁的计划后，陵越等人经过一夜准备，第二日便前往翻云寨救人。
顺利地救出方如沁后，少恭趁众人不注意，将玉衡碎片丢在了新房的角落。
这一世，因为陵越的提前出现，方兰生并未扮成女人，玉衡碎片也没有意外遗落，只能由他将其“不小心”丢在这里咯。
这一世和上一世，总不能偏差太多啊。
少恭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暖如春风。
相较于来翻云寨时的肃然，离开时大家脸上都明显出现了笑意，连屠苏的木头脸看着都温和了几分。
陵端藏在林子里，看着那一群有说有笑的人，安心了几分。
看来，没有受伤。
陵端这样想着又抿了抿唇，暗暗骂自己：他修为如此深厚，一群凡人强盗怎么可能伤到他？尽是瞎担心。
等山林里又出现鸟鸣，陵端才从藏身之所走出来，看了看昏暗的四周，然后慢慢走回了琴川城。
待他走远，茶小乖才突然出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子非良人，奈何情深。可笑，可怜，可叹。”
“世间多少痴情人…”几乎与此同时，回到了方府的欧阳少恭，看着眼中流露几许情意的方如沁，避开眼的同时，心中忍不住也是一声叹息。
陵越也来不及和屠苏叙旧，便和众人商量着救人的事，欧阳少恭倒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突然，家丁进屋禀报：“少爷，门外有一人，穿着紫衣，背着一把长剑，自称是陵越仙长的师弟。”
“那你还不快请进来！快点！”方兰生一心想着姐姐的安危，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没有注意到陵越不太好看的脸色。
因为陵越还未告诉屠苏，陵端也下山了的消息，所以，屠苏毫无防备的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甚至还有一点好奇来人是谁。
等陵端走进去的时候，屠苏陡然一惊，神情看着有些惊愕茫然。
陵端嗤笑一声，道：“屠苏师弟，怎么？下山才多久啊，就不记得师兄我了吗？那你还记得自己犯下的罪行吗？！”
“肇临不是我杀的。”屠苏道。
陵端“哼”了一声，道：“是不是你杀的，你说的可不算，我只知道，肇临死的时候只有你在，肇临身上的伤口也是你的剑造成的。你现在口口声声地说，肇临不是你杀的，谁会信？”
“我相信屠苏，屠苏不是那种人。”欧阳少恭立刻站到屠苏身边。
屠苏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感动。
“欧阳少恭是吧？我知道你和百里屠苏是好朋友，你要护着他，我并不意外。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你们都不相信，都要袒护他，可肇临之死，他依旧脱不了干系！”陵端指着屠苏，大声道 。
陵越一拍桌子站起来，呵斥道：“陵端，你究竟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人！”
陵端气得直喘粗气，盯着陵越，眼里流露出震惊和不可置信：“大师兄觉得我是在胡搅蛮缠？！”
“陵端师兄先消消气，我想陵越师兄不是这个意思，如今方家小姐生死未卜，少恭请二位先放下矛盾，先想想如何救人，可好？”欧阳少恭走到二人中间，轻声安抚。
方兰生立刻跳起来，道：“就是，先想想怎么救我二姐啊！”
陵端满眼愤怒地看了一眼欧阳少恭，又看了一眼陵越，转身就离开。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眼底的一切情绪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意料之内的情况，只要他与屠苏有争执，陵越一定会站在屠苏那边，他都习惯了，这太正常了。
是的，他是故意的。故意引起争端，故意和屠苏陵越争吵，故意佯装气极了甩袖而去，因为他暂时不想和陵越待在一起，不想看到屠苏和陵越一起兄友弟恭，亲密无间的模样。
在场的人几乎没有谁对陵端的离开加以关注，连陵越也只是随口解释了一下屠苏与陵端不和，他们忙着商讨如何救方如沁，倒是欧阳少恭多看了几眼陵端的背影。
陵端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多了几分思虑。
在制订好营救方如沁的计划后，陵越等人经过一夜准备，第二日便前往翻云寨救人。
顺利地救出方如沁后，少恭趁众人不注意，将玉衡碎片丢在了新房的角落。
这一世，因为陵越的提前出现，方兰生并未扮成女人，玉衡碎片也没有意外遗落，只能由他将其“不小心”丢在这里咯。
这一世和上一世，总不能偏差太多啊。
少恭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暖如春风。
相较于来翻云寨时的肃然，离开时大家脸上都明显出现了笑意，连屠苏的木头脸看着都温和了几分。
陵端藏在林子里，看着那一群有说有笑的人，安心了几分。
看来，没有受伤。
陵端这样想着又抿了抿唇，暗暗骂自己：他修为如此深厚，一群凡人强盗怎么可能伤到他？尽是瞎担心。
等山林里又出现鸟鸣，陵端才从藏身之所走出来，看了看昏暗的四周，然后慢慢走回了琴川城。
待他走远，茶小乖才突然出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子非良人，奈何情深。可笑，可怜，可叹。”
“世间多少痴情人…”几乎与此同时，回到了方府的欧阳少恭，看着眼中流露几许情意的方如沁，避开眼的同时，心中忍不住也是一声叹息。
救回方如沁之后，对于屠苏来说，似乎一切事情都顺利起来。
陵端自那天离开后，不知所踪，再也没有来找过他麻烦。
陵越对方兰生的身份产生怀疑，暂留琴川，也就没有再逼迫屠苏随他回天墉城。
晴雪已经确定屠苏就是韩云溪，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急切，似乎准备用水磨的功夫。
而少恭在琴川开了一间药庐，替人诊病拿药，闲暇时就在后院弹弹琴，泡泡茶。
少恭很喜欢泡茶，这是他前世最后那几年最喜欢的事情，重生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喜欢。因为每次泡茶的时候，他可以忘记仇恨，连魂魄的痛苦都可以减淡几分。
他恨伏羲不近人情，恨女娲自私自利，恨解臾不念旧情，但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弱小，恨自己优柔寡断，恨自己识人不明，害人害己。
“少恭，你这么了？”屠苏进门见少恭拿着茶走神，出声唤道。
“没事，也许是今天病人比较多，有点累。”少恭轻轻笑笑，不以为意。
屠苏在他身边坐下，关心道：“少恭心怀济世之心，但也要注意身体。”
“好，我知道了。”少恭点点头，抬手为屠苏斟茶，“喝一杯吧，番楸草茶，定神祛邪，就是有些苦。”
屠苏看了一眼少恭，接过茶，轻触杯沿，小心抿了一口，被苦得不自觉眯眼。
少恭心中觉得好笑，举杯作饮茶状掩住唇边的弧度。
上一世，似乎也是这么怕苦，跟个小孩子似的。
“屠苏，少恭…”风晴雪走进来，原本想说什么却又止住嘴，不知为何，她觉得，她似乎不该出现。
“晴雪姑娘，你有何事？”少恭对风晴雪的态度有点奇怪，说不上不好，只是与对屠苏相比，总有些疏远，甚至也比不上其他人。
虽然少恭表现得不明显，但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风晴雪可以肯定，少恭对自己刻意疏远。
她做过什么让少恭不喜的事情吗？没有吧。自从少恭离开天墉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了，这次琴川相遇，还是首次再会。
难道她曾经在天墉城做了什么让少恭不喜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吧。当初她在天墉城的时候，一心扑在屠苏身上，想证明他是不是韩云溪，与少恭交际并不多啊。
风晴雪现在很苦恼，少恭是屠苏的好友，她真的很想和他好好相处。
其实风晴雪很冤枉，少恭疏远她是因为上一世她与屠苏十分亲近，每次想着自己的半身居然与一个女子亲近更甚自己，少恭就觉得不舒服，自然对风晴雪态度疏远。
而这一世，风晴雪和屠苏的关系还在不咸不淡的阶段。
亲近？
少恭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心里已经将这个可能性抹杀了无数遍。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药庐忙不忙，缺不缺人手。”风晴雪笑了笑。
少恭温和却肯定地拒绝：“有屠苏帮我，药庐里的事还忙得过来。”
三两下将风晴雪打发走后，少恭脸上挂着几分松快的笑意。
“少恭不喜欢晴雪。”屠苏问。
“她是幽都之人，志在焚寂，恐怕会对你不利。”
屠苏心中感动，虽觉得风晴雪不是那种人，却也不再多说。
少恭知屠苏心地善良，怕他胡思乱想，转移话题，道：“这几日，陵端师兄可曾来找过你麻烦？”
屠苏遥头，答道：“不曾。”
“那就奇怪了，往日里陵端师兄见了你就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想方设法地整你，现在同在琴川，竟然什么动作也没有，还消失地无影无踪。”少恭替屠苏添茶，“真是奇怪。”
屠苏心中也有疑虑，见少恭不顾忌，就明说出来：“我也觉得奇怪。二师兄不会出事了吧？”
少恭一愣，意外地说：“屠苏啊，你让我说什么才好。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想，陵端是不是有阴谋？你倒好，担心起他的安危来了。”
屠苏犹豫了一下，道：“二师兄不是坏人。”
少恭微讶，看着屠苏，道：“你说他不是坏人？他这么欺负你，你竟然觉得他不是坏人？”
屠苏立刻移开视线，沉默了，让人一看，便知他有事瞒着，正在心虚 。
陵端自那天离开后，不知所踪，再也没有来找过他麻烦。
陵越对方兰生的身份产生怀疑，暂留琴川，也就没有再逼迫屠苏随他回天墉城。
晴雪已经确定屠苏就是韩云溪，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急切，似乎准备用水磨的功夫。
而少恭在琴川开了一间药庐，替人诊病拿药，闲暇时就在后院弹弹琴，泡泡茶。
少恭很喜欢泡茶，这是他前世最后那几年最喜欢的事情，重生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喜欢。因为每次泡茶的时候，他可以忘记仇恨，连魂魄的痛苦都可以减淡几分。
他恨伏羲不近人情，恨女娲自私自利，恨解臾不念旧情，但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弱小，恨自己优柔寡断，恨自己识人不明，害人害己。
“少恭，你这么了？”屠苏进门见少恭拿着茶走神，出声唤道。
“没事，也许是今天病人比较多，有点累。”少恭轻轻笑笑，不以为意。
屠苏在他身边坐下，关心道：“少恭心怀济世之心，但也要注意身体。”
“好，我知道了。”少恭点点头，抬手为屠苏斟茶，“喝一杯吧，番楸草茶，定神祛邪，就是有些苦。”
屠苏看了一眼少恭，接过茶，轻触杯沿，小心抿了一口，被苦得不自觉眯眼。
少恭心中觉得好笑，举杯作饮茶状掩住唇边的弧度。
上一世，似乎也是这么怕苦，跟个小孩子似的。
“屠苏，少恭…”风晴雪走进来，原本想说什么却又止住嘴，不知为何，她觉得，她似乎不该出现。
“晴雪姑娘，你有何事？”少恭对风晴雪的态度有点奇怪，说不上不好，只是与对屠苏相比，总有些疏远，甚至也比不上其他人。
虽然少恭表现得不明显，但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风晴雪可以肯定，少恭对自己刻意疏远。
她做过什么让少恭不喜的事情吗？没有吧。自从少恭离开天墉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了，这次琴川相遇，还是首次再会。
难道她曾经在天墉城做了什么让少恭不喜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吧。当初她在天墉城的时候，一心扑在屠苏身上，想证明他是不是韩云溪，与少恭交际并不多啊。
风晴雪现在很苦恼，少恭是屠苏的好友，她真的很想和他好好相处。
其实风晴雪很冤枉，少恭疏远她是因为上一世她与屠苏十分亲近，每次想着自己的半身居然与一个女子亲近更甚自己，少恭就觉得不舒服，自然对风晴雪态度疏远。
而这一世，风晴雪和屠苏的关系还在不咸不淡的阶段。
亲近？
少恭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心里已经将这个可能性抹杀了无数遍。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药庐忙不忙，缺不缺人手。”风晴雪笑了笑。
少恭温和却肯定地拒绝：“有屠苏帮我，药庐里的事还忙得过来。”
三两下将风晴雪打发走后，少恭脸上挂着几分松快的笑意。
“少恭不喜欢晴雪。”屠苏问。
“她是幽都之人，志在焚寂，恐怕会对你不利。”
屠苏心中感动，虽觉得风晴雪不是那种人，却也不再多说。
少恭知屠苏心地善良，怕他胡思乱想，转移话题，道：“这几日，陵端师兄可曾来找过你麻烦？”
屠苏遥头，答道：“不曾。”
“那就奇怪了，往日里陵端师兄见了你就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想方设法地整你，现在同在琴川，竟然什么动作也没有，还消失地无影无踪。”少恭替屠苏添茶，“真是奇怪。”
屠苏心中也有疑虑，见少恭不顾忌，就明说出来：“我也觉得奇怪。二师兄不会出事了吧？”
少恭一愣，意外地说：“屠苏啊，你让我说什么才好。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想，陵端是不是有阴谋？你倒好，担心起他的安危来了。”
屠苏犹豫了一下，道：“二师兄不是坏人。”
少恭微讶，看着屠苏，道：“你说他不是坏人？他这么欺负你，你竟然觉得他不是坏人？”
屠苏立刻移开视线，沉默了，让人一看，便知他有事瞒着，正在心虚 。
陵端不知道他正被屠苏和少恭惦记着，他被茶小乖拉到赤峰山上找人参去了。
中途歇脚的时候，陵端得了机会，询问茶小乖：“你急吼吼地让我上山，陪你找什么千年人参，可我们在这山上待了好几天，别说千年人参了，活了五百年的树我都没见到一棵，而且此处地脉繁复，灵气较弱，又没有灵气汇聚之处，哪里来的千年人参？”
茶小乖一脸正经，道：“我的确是在山上发现了千年人参，就在前面那个峰。”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 。”陵端双手抱胸，一脸疑惑：“真是怪了，你一个开茶铺，兼职倒卖消息的，要人参做什么？”
茶小乖眼露鄙视，道：“我爱财，要人参当然是用来卖啊，不然我大老远跑山上受这罪干什么？”
“那就得问问你，到底瞒了我什么？”陵端脸色渐渐严肃。
茶小乖扯着嘴皮子笑：“我哪里瞒了你什么，你又多想了。不就是让你找个人参吗？唧唧歪歪这么多。”
“茶小乖！不要骗我！”陵端有点生气。
“好奇心太大可是会出事的。”茶小乖撇开脸嘀咕：“我又不会害你。”
陵端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道：“是不是大师兄会出事？”
除了关于陵越的事，陵端想不到有别的事情会让茶小乖将自己骗出琴川。
茶小乖不语 。
陵端紧紧握着长剑，咬牙道：“茶小乖，别让我恨你！”
“陵越福泽深厚，寿数绵长，不会有事的！”茶小乖道。
“会受伤？”陵端不用听茶小乖的回答就可以肯定。
“伤愈后对其修道根本没有影响。”茶小乖解释。
陵端怒气冲冲地看了茶小乖一眼：“我要回去！”
茶小乖忙阻止，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你骗出琴川？！你师兄福泽深厚，此劫化解不难。要是你替他顶这一劫，就凭你这孤煞的命格，保住一身修为都算你运气好，一旦倒霉点，就是焚寂煞气入体，再加上你这天生的孤煞，修为难保不说，到时候，你是不是你，还两说呢！要知道，煞气最厉害的，可就是侵蚀神智！”
“伤大师兄的是屠苏？！”陵端恨恨地说：“大师兄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伤大师兄？！”说着，就要往回走。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瞧见陵端这幅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样子，茶小乖也是怒了，狠狠拽住陵端，吼道：“你到底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陵端！你是聋子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要是回去，明年我就可以去你坟头烧纸了！”
“茶小乖，谢谢你，但是，我必须回去！”说着，陵端一把掀开茶小乖。
可没等他踏出第一步，他就感到脑后一疼，眼前发花，最终视线里的一切，尽化作漆黑。
茶小乖脸色难看地看着昏倒在地上的陵端，嘴里喃喃：“怎么又是这样呢？明明知道前路凶险，怎么还是要去呢？又是这么倔的性子…”
“又是这样的命…”茶小乖的低喃消失在咧咧山风中，无人听到。
中途歇脚的时候，陵端得了机会，询问茶小乖：“你急吼吼地让我上山，陪你找什么千年人参，可我们在这山上待了好几天，别说千年人参了，活了五百年的树我都没见到一棵，而且此处地脉繁复，灵气较弱，又没有灵气汇聚之处，哪里来的千年人参？”
茶小乖一脸正经，道：“我的确是在山上发现了千年人参，就在前面那个峰。”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 。”陵端双手抱胸，一脸疑惑：“真是怪了，你一个开茶铺，兼职倒卖消息的，要人参做什么？”
茶小乖眼露鄙视，道：“我爱财，要人参当然是用来卖啊，不然我大老远跑山上受这罪干什么？”
“那就得问问你，到底瞒了我什么？”陵端脸色渐渐严肃。
茶小乖扯着嘴皮子笑：“我哪里瞒了你什么，你又多想了。不就是让你找个人参吗？唧唧歪歪这么多。”
“茶小乖！不要骗我！”陵端有点生气。
“好奇心太大可是会出事的。”茶小乖撇开脸嘀咕：“我又不会害你。”
陵端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道：“是不是大师兄会出事？”
除了关于陵越的事，陵端想不到有别的事情会让茶小乖将自己骗出琴川。
茶小乖不语 。
陵端紧紧握着长剑，咬牙道：“茶小乖，别让我恨你！”
“陵越福泽深厚，寿数绵长，不会有事的！”茶小乖道。
“会受伤？”陵端不用听茶小乖的回答就可以肯定。
“伤愈后对其修道根本没有影响。”茶小乖解释。
陵端怒气冲冲地看了茶小乖一眼：“我要回去！”
茶小乖忙阻止，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你骗出琴川？！你师兄福泽深厚，此劫化解不难。要是你替他顶这一劫，就凭你这孤煞的命格，保住一身修为都算你运气好，一旦倒霉点，就是焚寂煞气入体，再加上你这天生的孤煞，修为难保不说，到时候，你是不是你，还两说呢！要知道，煞气最厉害的，可就是侵蚀神智！”
“伤大师兄的是屠苏？！”陵端恨恨地说：“大师兄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伤大师兄？！”说着，就要往回走。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瞧见陵端这幅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样子，茶小乖也是怒了，狠狠拽住陵端，吼道：“你到底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陵端！你是聋子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要是回去，明年我就可以去你坟头烧纸了！”
“茶小乖，谢谢你，但是，我必须回去！”说着，陵端一把掀开茶小乖。
可没等他踏出第一步，他就感到脑后一疼，眼前发花，最终视线里的一切，尽化作漆黑。
茶小乖脸色难看地看着昏倒在地上的陵端，嘴里喃喃：“怎么又是这样呢？明明知道前路凶险，怎么还是要去呢？又是这么倔的性子…”
“又是这样的命…”茶小乖的低喃消失在咧咧山风中，无人听到。
等陵端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全黑，茶小乖起了一堆火，正在烤着什么。
“茶小乖！”陵端立刻跳起来，瞪了他一眼，直接就往山下奔去。
茶小乖这下倒是不阻拦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烤肉，道：“是顿美餐，真是可惜了。”
陵端不知道他已经昏迷了两天，等他赶回琴川城的时候，陵越，屠苏等人已经去了翻云寨，除去了变得不人不鬼的李潘安。
屠苏昏迷不醒，陵越伤得不轻。
当然，茶小乖说的没错，陵越的伤的确对他日后修道无碍。
躺在床上的陵越看到匆匆进屋的陵端，也不让他先开口，率先问道：“陵端，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陵端话到嘴边，生生往回咽，先回答陵越：“陪茶小乖去了赤峰山找草药。”
“你去了赤峰山？”陵越似乎在印证心中猜想一般。
陵端有点奇怪陵越的语气，但还是点了点头，心里心疼，嘴上又忍不住埋怨：“大师兄你对屠苏那么好，他竟伤你至此，真是没良心的东西！他就是个怪物，总是伤害身边的人！”
“闭嘴！”陵越眼中闪过怒气。
陵端怎么可能服软，回道：“你护着他，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害死你！”
陵越没有再与陵端争辩：“我们先不谈这个，我想问问你别的事。”
陵端听这话，心中微讶，很久很久以前，他和陵越的话题就只剩下屠苏了，现在陵越要谈别的事，他不仅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怪异。
“那日屠苏和李潘安对战时，我曾感应到，附近有一人观战却始终未曾出手。你说你这几日也在赤峰山，陵端，你如实告诉我，那人是不是你？”陵越眼带审视，满脸严肃地说。
陵端听得心中微寒，对上陵越的视线，扯着嘴角笑笑：“大师兄眼中，陵端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陵越心中有些后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明明在陵端进门之前，他就已经否定这个猜测了啊！
陵端又道：“那人是我如何？屠苏杀害肇临，就算他没死在李潘安手里，也难逃天墉城制裁，我何必救他？”
“陵端！你可知天墉城弟子应当守望相助，救死扶伤！你如此冷血无情，怎可当好众弟子表率？！”陵越怒极。
陵端咬牙：“陵越，你偏袒屠苏，置肇临枉死于不顾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该当好众弟子表率？！”
说完，陵端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背对陵越淡淡开口：“大师兄，你其实就是认为我是那么想的吧，不然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陵端…”陵越看着陵端离开，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因为，陵端没有说错，他之前的确那么想过。
陵端离开方府的时候，茶小乖又在接待客人，不过，这位客人看着有些阴沉。
“我说，你不好好在你那口塘子待着，跑琴川来做什么？”茶小乖给这位阴沉的客人端来一杯凉水。
“闷了，出来走走。”客人端起杯子就喝，喝完皱眉：“不是茶？”
茶小乖哼了一声，道：“就你那牛饮的模样，给你喝茶也是糟蹋。”
客人皱皱眉，道：“我不是牛！”
“对，不是牛，就是一条阴沉沉的青蛟而已。”茶小乖拿过杯子，为他添上水。
原来这个客人，就是方如沁欲向其求天蚕丝的蛟神。
茶小乖道：“对了，那天你跑去翻云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闷到去看一群小辈打架。”
蛟神扫了茶小乖一眼，道：“那个叫欧阳少恭的，有古怪。”
“什么古怪？”茶小乖问道。
蛟神有些苦恼地皱眉，答：“说不上来，就是古怪。”
“所以你就跑去翻云寨看看，想知道古怪在哪里？”茶小乖一脸我明白了的样子。
蛟神点点头。
茶小乖又问：“看出什么了吗？”
蛟神摇摇头。
“那你来我这儿干嘛？白跑了一趟所以来吃顿白食吗？”茶小乖道。
蛟神又摇摇头，道：“没有白跑。那个百里屠苏也有古怪。”
“百里屠苏身具焚寂煞气，六亲缘灭，不古怪才奇怪。”茶小乖撇嘴。
蛟神还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清楚，就闭口不言了。
其实，他觉得，那个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很像，不是长相，是那种气息味道。一般蛇捕食的时候，会用舌尖来捕捉空气中猎物的味道。他是蛟，这种能力比蛇更强，而那两个人，在他的感觉里，味道很像，比亲兄弟还像。
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茶小乖！”陵端立刻跳起来，瞪了他一眼，直接就往山下奔去。
茶小乖这下倒是不阻拦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烤肉，道：“是顿美餐，真是可惜了。”
陵端不知道他已经昏迷了两天，等他赶回琴川城的时候，陵越，屠苏等人已经去了翻云寨，除去了变得不人不鬼的李潘安。
屠苏昏迷不醒，陵越伤得不轻。
当然，茶小乖说的没错，陵越的伤的确对他日后修道无碍。
躺在床上的陵越看到匆匆进屋的陵端，也不让他先开口，率先问道：“陵端，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陵端话到嘴边，生生往回咽，先回答陵越：“陪茶小乖去了赤峰山找草药。”
“你去了赤峰山？”陵越似乎在印证心中猜想一般。
陵端有点奇怪陵越的语气，但还是点了点头，心里心疼，嘴上又忍不住埋怨：“大师兄你对屠苏那么好，他竟伤你至此，真是没良心的东西！他就是个怪物，总是伤害身边的人！”
“闭嘴！”陵越眼中闪过怒气。
陵端怎么可能服软，回道：“你护着他，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害死你！”
陵越没有再与陵端争辩：“我们先不谈这个，我想问问你别的事。”
陵端听这话，心中微讶，很久很久以前，他和陵越的话题就只剩下屠苏了，现在陵越要谈别的事，他不仅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怪异。
“那日屠苏和李潘安对战时，我曾感应到，附近有一人观战却始终未曾出手。你说你这几日也在赤峰山，陵端，你如实告诉我，那人是不是你？”陵越眼带审视，满脸严肃地说。
陵端听得心中微寒，对上陵越的视线，扯着嘴角笑笑：“大师兄眼中，陵端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陵越心中有些后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明明在陵端进门之前，他就已经否定这个猜测了啊！
陵端又道：“那人是我如何？屠苏杀害肇临，就算他没死在李潘安手里，也难逃天墉城制裁，我何必救他？”
“陵端！你可知天墉城弟子应当守望相助，救死扶伤！你如此冷血无情，怎可当好众弟子表率？！”陵越怒极。
陵端咬牙：“陵越，你偏袒屠苏，置肇临枉死于不顾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该当好众弟子表率？！”
说完，陵端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背对陵越淡淡开口：“大师兄，你其实就是认为我是那么想的吧，不然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陵端…”陵越看着陵端离开，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因为，陵端没有说错，他之前的确那么想过。
陵端离开方府的时候，茶小乖又在接待客人，不过，这位客人看着有些阴沉。
“我说，你不好好在你那口塘子待着，跑琴川来做什么？”茶小乖给这位阴沉的客人端来一杯凉水。
“闷了，出来走走。”客人端起杯子就喝，喝完皱眉：“不是茶？”
茶小乖哼了一声，道：“就你那牛饮的模样，给你喝茶也是糟蹋。”
客人皱皱眉，道：“我不是牛！”
“对，不是牛，就是一条阴沉沉的青蛟而已。”茶小乖拿过杯子，为他添上水。
原来这个客人，就是方如沁欲向其求天蚕丝的蛟神。
茶小乖道：“对了，那天你跑去翻云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闷到去看一群小辈打架。”
蛟神扫了茶小乖一眼，道：“那个叫欧阳少恭的，有古怪。”
“什么古怪？”茶小乖问道。
蛟神有些苦恼地皱眉，答：“说不上来，就是古怪。”
“所以你就跑去翻云寨看看，想知道古怪在哪里？”茶小乖一脸我明白了的样子。
蛟神点点头。
茶小乖又问：“看出什么了吗？”
蛟神摇摇头。
“那你来我这儿干嘛？白跑了一趟所以来吃顿白食吗？”茶小乖道。
蛟神又摇摇头，道：“没有白跑。那个百里屠苏也有古怪。”
“百里屠苏身具焚寂煞气，六亲缘灭，不古怪才奇怪。”茶小乖撇嘴。
蛟神还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清楚，就闭口不言了。
其实，他觉得，那个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很像，不是长相，是那种气息味道。一般蛇捕食的时候，会用舌尖来捕捉空气中猎物的味道。他是蛟，这种能力比蛇更强，而那两个人，在他的感觉里，味道很像，比亲兄弟还像。
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陵端师兄。”
陵端走出方府不远，就听到后面传来喊他的声音，他疑惑地回头看，发现喊他的竟是欧阳少恭。
少恭上前对陵端一礼，笑容和煦，道：“几日不见，师兄可还安好？”
陵端对他的示好并不感冒，淡淡点头，敷衍道：“挺好。”
少恭仿佛没有发现陵端的敷衍，笑容不减，道：“少恭想请教师兄几个问题，不知师兄方不方便？”
“什么问题？”陵端觉得有些奇怪，他与屠苏不和，欧阳少恭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欧阳少恭怎么会跑来和他套近乎？
少恭看了一遍四周，道：“此处说话不便，师兄请跟少恭来。”
见陵端满脸狐疑，不愿随他去，少恭只好又说了一句：“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师兄说。”
陵端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欧阳少恭将陵端引到一处僻静宅院，荒凉的院子里只有一处石桌是干净的，上面还摆着茶具，显然，欧阳少恭想找陵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陵端见欧阳少恭慢腾腾地煮茶，忍不住催促道。
欧阳少恭也不恼，温杯洗茶，动作行云流水，雅致漂亮。
就在陵端想甩袖而去的时候，欧阳少恭开口道：“陵端师兄可知，为何天墉城上上下下弟子无数，大师兄偏偏对屠苏偏爱有加？”
陵端不语。心里却有些发酸，还不就是因为，屠苏是他的同门师弟吗？还是亲自教养长大的，能不偏爱吗？
欧阳少恭见陵端不说话，便继续说下去了：“陵端师兄一定是认为，大师兄偏爱屠苏是因为他二人同属执剑长老门下，师出同门，对吗？”
“难道不是吗？”陵端冷冷道。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绝不是全部。”欧阳少恭为陵端摆上刚沏好的茶 ，继续道：“陵端师兄可知，大师兄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弟弟？”
“知道。”陵端点点头。
“屠苏幼时遭逢大变，从一天真稚子，转眼举目无亲，少言寡语，此间转变如何能不让人心疼，大师兄痛失幼弟，难免将感情转移到屠苏身上，偏爱一些也是正常。”欧阳少恭语气诚恳真挚，让人动容。
然而陵端听完他的话，却是面无表情，垂着眸，不知情绪如何。
欧阳少恭本想试试劝慰一下陵端，希望他不要再无事生非，徒增麻烦，可惜，如今看来，陵端对屠苏的心结并非一日之寒，要化解，恐怕不易。
另外，他十分好奇屠苏和陵端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让屠苏认为一直欺负他的陵端不是坏人。
屠苏那日匆匆离开，明显是不想多说，他也只好试试从陵端这边寻求突破，毕竟，自己的半身有秘密瞒着自己，而且居然瞒了自己一辈子(上辈子)，让他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
而欧阳少恭不知道的是，陵端心中，早已苦涩难忍。
他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陵越想让他如同正常的孩童一样活泼开朗，所以他每日自己劝服自己，尽全力在人前欢笑，却没想到，偏偏因此失了陵越的疼宠偏爱。
若他当年，像屠苏一样，逐渐沉默寡言，孤僻避世，是不是也能让陵越多留一份关心给自己？
应该…能吧。
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我以为如你所愿，你就能一直对我好，没想到，世事弄人。陵越，也许这就是天意，我终究是没这个福气。
茶小乖的断言仿佛还在耳边：“命犯孤煞，仙人独行。”
陵端低声笑起来，道不清地苦涩悲凉。
“陵端师兄？”欧阳少恭试探着唤了一声，陵端的笑太苦，连他都听得心里发酸。
陵端站起身，看着欧阳少恭，冷声道：“大师兄偏袒屠苏与我何干？心疼屠苏孤苦伶仃？哼！天墉城里无父无母的孤儿多了去，偏偏只有屠苏一个人入了大师兄的眼，到底是同门的情分，旁的人哪里比得？”
说罢，转身就走了。
欧阳少恭识趣地没有阻拦，心底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陵端走出方府不远，就听到后面传来喊他的声音，他疑惑地回头看，发现喊他的竟是欧阳少恭。
少恭上前对陵端一礼，笑容和煦，道：“几日不见，师兄可还安好？”
陵端对他的示好并不感冒，淡淡点头，敷衍道：“挺好。”
少恭仿佛没有发现陵端的敷衍，笑容不减，道：“少恭想请教师兄几个问题，不知师兄方不方便？”
“什么问题？”陵端觉得有些奇怪，他与屠苏不和，欧阳少恭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欧阳少恭怎么会跑来和他套近乎？
少恭看了一遍四周，道：“此处说话不便，师兄请跟少恭来。”
见陵端满脸狐疑，不愿随他去，少恭只好又说了一句：“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师兄说。”
陵端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欧阳少恭将陵端引到一处僻静宅院，荒凉的院子里只有一处石桌是干净的，上面还摆着茶具，显然，欧阳少恭想找陵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陵端见欧阳少恭慢腾腾地煮茶，忍不住催促道。
欧阳少恭也不恼，温杯洗茶，动作行云流水，雅致漂亮。
就在陵端想甩袖而去的时候，欧阳少恭开口道：“陵端师兄可知，为何天墉城上上下下弟子无数，大师兄偏偏对屠苏偏爱有加？”
陵端不语。心里却有些发酸，还不就是因为，屠苏是他的同门师弟吗？还是亲自教养长大的，能不偏爱吗？
欧阳少恭见陵端不说话，便继续说下去了：“陵端师兄一定是认为，大师兄偏爱屠苏是因为他二人同属执剑长老门下，师出同门，对吗？”
“难道不是吗？”陵端冷冷道。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绝不是全部。”欧阳少恭为陵端摆上刚沏好的茶 ，继续道：“陵端师兄可知，大师兄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弟弟？”
“知道。”陵端点点头。
“屠苏幼时遭逢大变，从一天真稚子，转眼举目无亲，少言寡语，此间转变如何能不让人心疼，大师兄痛失幼弟，难免将感情转移到屠苏身上，偏爱一些也是正常。”欧阳少恭语气诚恳真挚，让人动容。
然而陵端听完他的话，却是面无表情，垂着眸，不知情绪如何。
欧阳少恭本想试试劝慰一下陵端，希望他不要再无事生非，徒增麻烦，可惜，如今看来，陵端对屠苏的心结并非一日之寒，要化解，恐怕不易。
另外，他十分好奇屠苏和陵端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让屠苏认为一直欺负他的陵端不是坏人。
屠苏那日匆匆离开，明显是不想多说，他也只好试试从陵端这边寻求突破，毕竟，自己的半身有秘密瞒着自己，而且居然瞒了自己一辈子(上辈子)，让他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
而欧阳少恭不知道的是，陵端心中，早已苦涩难忍。
他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陵越想让他如同正常的孩童一样活泼开朗，所以他每日自己劝服自己，尽全力在人前欢笑，却没想到，偏偏因此失了陵越的疼宠偏爱。
若他当年，像屠苏一样，逐渐沉默寡言，孤僻避世，是不是也能让陵越多留一份关心给自己？
应该…能吧。
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我以为如你所愿，你就能一直对我好，没想到，世事弄人。陵越，也许这就是天意，我终究是没这个福气。
茶小乖的断言仿佛还在耳边：“命犯孤煞，仙人独行。”
陵端低声笑起来，道不清地苦涩悲凉。
“陵端师兄？”欧阳少恭试探着唤了一声，陵端的笑太苦，连他都听得心里发酸。
陵端站起身，看着欧阳少恭，冷声道：“大师兄偏袒屠苏与我何干？心疼屠苏孤苦伶仃？哼！天墉城里无父无母的孤儿多了去，偏偏只有屠苏一个人入了大师兄的眼，到底是同门的情分，旁的人哪里比得？”
说罢，转身就走了。
欧阳少恭识趣地没有阻拦，心底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