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是坑】《质量效应：连锁反应》（蓝光结局同人）
之所以说是“她”，是因为这个人形生物的脸虽然看上去像是被烧焦了一样拧在一起，只有眼睛发出狰狞的凶光，但胸前却有着一对傲人的突起。她的身圞体被一套破掉的黑色袍子紧紧裹圞着，让人联想到修圞道院里的女性神职人员。
当然，她的走姿已经完全称不上稳健或端庄——不知是过膝的高跟长靴后部太过尖细还是因为她的肌肉控圞制受到了某种干扰，这个雌性生物扭着内八字腿每走一步，皮肤呈暗蓝色的上身就狠狠地抽圞搐一次。其丰圞满挺拔的胸圞部半球伴随着她摇摆的步伐大幅度地甩动，几乎要脱出“V”形的低领口，同时，随着她迈的步子，不知是什么成分的液圞体顺着她的大圞腿一点点地流淌下来，形成了扎伊德所听见的滴水声。
当然扎伊德没有欣赏这种恶圞魔美圞女的心情，他手脚并用地往后扒着，想要在站起来之前尽可能离那家伙远一点，而那雌性怪物依然保持着震颤的走姿，却加快速度朝他逼近。
扎伊德没有想过去和她正面对打——他不希望和任何一种能超越时间或空间的生物作对。这个老兵做出的明智选择是立即转身爬起来然后朝着相反方向奔走。
他只能奔走——刚刚从空中摔落的经历确实把他震伤了。
“呼……呼……”
扎伊德一手捂着火圞辣辣的后腰，一手在空中忙乱地挥舞着保持身圞体的平衡，往前快步前进。他时不时回过头想要去看那个雌性生物消失了没有，但不幸的是，她那双高跟靴在地上踩出的“咔哒”声一直没停。
“该死的（Shit）……该死(Shit)！……”
扎伊德此时发现他已经进入了那条他之前没选择去的走廊，算是跑往了相反的方向。中途，他发现墙边立着贩卖机，于是停了一下，拼命用两手推着将其翻倒。
扎伊德试图以此挡住那个追逐者，而这一方法算是奏效了——那雌性怪物费了比常人多几倍的时间翻过那个障碍，而此时，扎伊德已经在前路门不开的情况下爬进了一条通风管。
“呼……呼……”
确认那令他头皮发圞麻的高跟鞋脚步声在通风管道口停住的那一刻，扎伊德只能继续往前爬，直到满头大汗的他突然感到身下一空——管道下方破裂让他掉进了一个狭窄的房间里。
“嗷……嗷——！”
这次最先接圞触地面的是他的手肘。尽管扎伊德的条件发射让他在落地前做出了规避姿圞势，可他的年龄太大，接受的机体抗老化或优化手术次数也太少，这一下还是让他的右胳膊发圞麻足有一分钟。
“见鬼……真是太见鬼了……”
扎伊德翻身仰头看着让自己掉下来的那个破洞，幸圞运的是，洞里，并没有传出追击者也在内爬行的声音。
——————
2188年9月9日 15:10（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玻尔兹曼恒星系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
昨日的大停电对米尔格罗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作为这次事圞件的简介负责人，警方的头领叶夫杰尼•鲍里斯却没有在新闻发布会上露面，而是由整个贝肯斯坦殖民地的总督史坦利•哈尔出面回答记者的问题。
“……最近发生在贝肯斯坦的几起凶圞杀案圞件与昨夜的大停电事圞故是有关联的。我们已经确认有个激进团圞伙躲藏在贝肯斯坦而且造成了这些灾圞祸……”
当有记者问到“行为失控类入院患者激增”、“性圞侵犯案数量突然增加”等问题时，哈尔总督表示相关部门正在调圞查这些变化之间的联圞系。
而亲历过大停电甚至和疑犯之一有过近距离接圞触的乔莱娅，并没有作为情报来源出现在发布会上——那晚的行动结束后，她便被带到了米尔格罗姆警圞局总圞部，一直被命令“原地待命”直到现在。
当然，她的走姿已经完全称不上稳健或端庄——不知是过膝的高跟长靴后部太过尖细还是因为她的肌肉控圞制受到了某种干扰，这个雌性生物扭着内八字腿每走一步，皮肤呈暗蓝色的上身就狠狠地抽圞搐一次。其丰圞满挺拔的胸圞部半球伴随着她摇摆的步伐大幅度地甩动，几乎要脱出“V”形的低领口，同时，随着她迈的步子，不知是什么成分的液圞体顺着她的大圞腿一点点地流淌下来，形成了扎伊德所听见的滴水声。
当然扎伊德没有欣赏这种恶圞魔美圞女的心情，他手脚并用地往后扒着，想要在站起来之前尽可能离那家伙远一点，而那雌性怪物依然保持着震颤的走姿，却加快速度朝他逼近。
扎伊德没有想过去和她正面对打——他不希望和任何一种能超越时间或空间的生物作对。这个老兵做出的明智选择是立即转身爬起来然后朝着相反方向奔走。
他只能奔走——刚刚从空中摔落的经历确实把他震伤了。
“呼……呼……”
扎伊德一手捂着火圞辣辣的后腰，一手在空中忙乱地挥舞着保持身圞体的平衡，往前快步前进。他时不时回过头想要去看那个雌性生物消失了没有，但不幸的是，她那双高跟靴在地上踩出的“咔哒”声一直没停。
“该死的（Shit）……该死(Shit)！……”
扎伊德此时发现他已经进入了那条他之前没选择去的走廊，算是跑往了相反的方向。中途，他发现墙边立着贩卖机，于是停了一下，拼命用两手推着将其翻倒。
扎伊德试图以此挡住那个追逐者，而这一方法算是奏效了——那雌性怪物费了比常人多几倍的时间翻过那个障碍，而此时，扎伊德已经在前路门不开的情况下爬进了一条通风管。
“呼……呼……”
确认那令他头皮发圞麻的高跟鞋脚步声在通风管道口停住的那一刻，扎伊德只能继续往前爬，直到满头大汗的他突然感到身下一空——管道下方破裂让他掉进了一个狭窄的房间里。
“嗷……嗷——！”
这次最先接圞触地面的是他的手肘。尽管扎伊德的条件发射让他在落地前做出了规避姿圞势，可他的年龄太大，接受的机体抗老化或优化手术次数也太少，这一下还是让他的右胳膊发圞麻足有一分钟。
“见鬼……真是太见鬼了……”
扎伊德翻身仰头看着让自己掉下来的那个破洞，幸圞运的是，洞里，并没有传出追击者也在内爬行的声音。
——————
2188年9月9日 15:10（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玻尔兹曼恒星系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
昨日的大停电对米尔格罗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作为这次事圞件的简介负责人，警方的头领叶夫杰尼•鲍里斯却没有在新闻发布会上露面，而是由整个贝肯斯坦殖民地的总督史坦利•哈尔出面回答记者的问题。
“……最近发生在贝肯斯坦的几起凶圞杀案圞件与昨夜的大停电事圞故是有关联的。我们已经确认有个激进团圞伙躲藏在贝肯斯坦而且造成了这些灾圞祸……”
当有记者问到“行为失控类入院患者激增”、“性圞侵犯案数量突然增加”等问题时，哈尔总督表示相关部门正在调圞查这些变化之间的联圞系。
而亲历过大停电甚至和疑犯之一有过近距离接圞触的乔莱娅，并没有作为情报来源出现在发布会上——那晚的行动结束后，她便被带到了米尔格罗姆警圞局总圞部，一直被命令“原地待命”直到现在。
在等待处理时，乔莱娅保持着惊人的耐心——她经历的这种事并非个案。由于现在科技技术的发达程度，警圞察与疑犯的任何接圞触都可能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医生已经给乔莱娅检圞查过了身圞体，还打了一针抗睡眠剂来让她保持清圞醒以应对任何可能的盘圞问。
不过，她依然被撂在一个单间里长达数个小时，无人问津。医生说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而乔莱娅基本同意这个观点——那个怪物用触须触圞碰她时造成的反应难以解释。
第二日的下午，1510时，乔莱娅终于被允许离开那个隔离间，被一名文职秘圞书领着前往位于警圞局二楼的局圞长办公室。
米尔格罗姆的治安头圞目鲍里斯局圞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这个有军人背景的人处理起事务来有点拖拖拉拉的，但对细节的把控却精确到和他的血统不符的程度。乔莱娅对这个男人的地位是没有怀疑的，但她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说这名局圞长当初在军圞队是被划入了“第六类”才退役。
“那场发布会让我们很难堪……”
在办公室里，鲍里斯无奈地倒了杯水，送到坐在宾客席上的乔莱娅手边——
“……坦白的说，辛克莱探员，我们现在毫无头绪。”
“我很理解……”
“媒体追着我们跑，追问到底抓到了‘食人魔’没有，又问他们有几人……哦，你还没看过总督在电视上的那段讲话，对吧？”
“当然没有。”
乔莱娅所在的隔离室里没有电视，甚至连信号都发不出去。她想要告诉待在朋友家的妹妹一切平安无事，但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我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鲍里斯拿起另一个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望着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的乔莱娅——
“……所以，辛克莱探员，我必须确认你所能提圞供的情报……”
“我不明白，长官，”乔莱娅觉得很奇怪，“我已经把我昨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打成书面报告了。您没看么？还是没发过来……”
“不，我看了。”鲍里斯苦笑了一声，“但是其中有些部分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们需要更确切的证明。”
“所以您找我谈话？”
“是的，但请不要误会，你不是我们的犯人，而是我们最为精干的ВLISS探员之一。如果我们要审讯的你的话，我们会把你关进审讯室里而不是和我单独见面。”
“！”
乔莱娅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但此时感到疑惑和害怕已经太晚了。
“辛克莱探员，”鲍里斯站在他的桌子后面，发问道，“你自称你是和你的男友约会才去彩虹皇冠酒店的？”
“是的。他身圞体不舒服，所以我先离开了。”
“然后你【碰巧】卷入了我们追逐疑犯团圞伙的事圞件中，与此同时，市内发生了大停电，你便在黑圞暗中追逐那个人？”
“是的。”
出于某些原因，乔莱娅自知她的报告其实忽略了一些细节，比如罗宾曾试图在电梯里非礼她。
“接着你追着那个人进行了一个穿梭通道，然后你们之间发生了争斗。那个人打败了你，用一根‘触须’把那个存储器放在了你这里？”
“是的……”
乔莱娅肯定道，接着突然反问——
“……那个东西里有什么？”
“我们的技术人员还在试图破圞解数据，”鲍里斯转过头去，“所以我们才要问你。”
“但我没看过里面的东西……”
乔莱娅说完这话，突然注意到，鲍里斯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我不相信。”
<你们怀疑我……？>
正当乔莱娅这么想的时候，鲍里斯绕过桌子，靠在上面双手插兜地说：“非常抱歉，辛克莱探员。你的故事，听起来十分荒谬。”
“但是……”
“让我们反推一下。”鲍里斯没让乔莱娅说完，“假设他给了你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还让你去找奎利人交货，那也应该是发生在他被打败的情况下——他会向你屈服，求饶，甚至和你谈条件，而你假装接受了这个条件，然后把那样东西交给了我们。”
“……”
“然而你说的事情却是反过来的——你被那个家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然后他给了你这样东西。我们后来没能追上他，说明他其实早就有能力逃走了，那为什么他又会回过头来和你对战并莫名其妙地给你那个存储器？”
“……”
乔莱娅答不上来。她不可能答得上来。
一直以来，她将自己的事业放在仅次于亲人的位置，经历了很多男性都无法承受的残酷试练才入选ВLISS。这个部圞队由于其成圞立的特殊背景和负责范围的特殊性，接受命令并执行的情况经历得比较多，而乔莱娅从未想过她居然会被同伴怀疑为叛圞徒。
“但是……但是……”
这个年轻女人有点语无伦次地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里头有很多可能性，我不用一条一条地跟你说……”
鲍里斯走近了几步——
“……你的同伴们看到的是，你在一个不幸的时间和一个不幸的地点近距离地接圞触了我们的一个疑犯，而且你让他逃了。他临走前给了你一样东西，你主动交了出来，这很好，但我觉得你依然对我们有所隐瞒。”
“……”
乔莱娅已经能从对方的暗示中听出来他所做的这番推想后面隐藏了什么。
他在暗示，她有可能是那些疑犯的同谋，碰巧遇到了一个逃亡者。当时那个逃亡者为了避免自己被抓圞住，而把一样重要的东西交到了她手里，可是这是个错误的举动，因为乔莱娅当时的装扮并不足以隐藏着样东西。两人当时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来做这件事，但乔莱娅沾染上了她不该沾染的东西……
面对鲍里斯凝视的目光，乔莱娅的喉头鼓了一下。
“局圞长，我认为您误会我了……”
“辛克莱探员，我想我们没有。”鲍里斯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淡起来，“我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而我们在压力之下并没有多少进展。你在昨天晚上实际上帮我们完成了一次突破，但我……还有其他人……都觉得你没有把你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
乔莱娅知道他的是对——她确实有所隐瞒，但是被她按在心里没说出来的是，那个怪人告诉她的那段话。
【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类】
她肯定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而且，就算能说出来……她也不敢说出来……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微妙，而如果她能提前预知鲍里斯的这番话，她就更不会提到那个疑犯的告诫了。
不过，她依然被撂在一个单间里长达数个小时，无人问津。医生说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而乔莱娅基本同意这个观点——那个怪物用触须触圞碰她时造成的反应难以解释。
第二日的下午，1510时，乔莱娅终于被允许离开那个隔离间，被一名文职秘圞书领着前往位于警圞局二楼的局圞长办公室。
米尔格罗姆的治安头圞目鲍里斯局圞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这个有军人背景的人处理起事务来有点拖拖拉拉的，但对细节的把控却精确到和他的血统不符的程度。乔莱娅对这个男人的地位是没有怀疑的，但她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说这名局圞长当初在军圞队是被划入了“第六类”才退役。
“那场发布会让我们很难堪……”
在办公室里，鲍里斯无奈地倒了杯水，送到坐在宾客席上的乔莱娅手边——
“……坦白的说，辛克莱探员，我们现在毫无头绪。”
“我很理解……”
“媒体追着我们跑，追问到底抓到了‘食人魔’没有，又问他们有几人……哦，你还没看过总督在电视上的那段讲话，对吧？”
“当然没有。”
乔莱娅所在的隔离室里没有电视，甚至连信号都发不出去。她想要告诉待在朋友家的妹妹一切平安无事，但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我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鲍里斯拿起另一个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望着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的乔莱娅——
“……所以，辛克莱探员，我必须确认你所能提圞供的情报……”
“我不明白，长官，”乔莱娅觉得很奇怪，“我已经把我昨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打成书面报告了。您没看么？还是没发过来……”
“不，我看了。”鲍里斯苦笑了一声，“但是其中有些部分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们需要更确切的证明。”
“所以您找我谈话？”
“是的，但请不要误会，你不是我们的犯人，而是我们最为精干的ВLISS探员之一。如果我们要审讯的你的话，我们会把你关进审讯室里而不是和我单独见面。”
“！”
乔莱娅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但此时感到疑惑和害怕已经太晚了。
“辛克莱探员，”鲍里斯站在他的桌子后面，发问道，“你自称你是和你的男友约会才去彩虹皇冠酒店的？”
“是的。他身圞体不舒服，所以我先离开了。”
“然后你【碰巧】卷入了我们追逐疑犯团圞伙的事圞件中，与此同时，市内发生了大停电，你便在黑圞暗中追逐那个人？”
“是的。”
出于某些原因，乔莱娅自知她的报告其实忽略了一些细节，比如罗宾曾试图在电梯里非礼她。
“接着你追着那个人进行了一个穿梭通道，然后你们之间发生了争斗。那个人打败了你，用一根‘触须’把那个存储器放在了你这里？”
“是的……”
乔莱娅肯定道，接着突然反问——
“……那个东西里有什么？”
“我们的技术人员还在试图破圞解数据，”鲍里斯转过头去，“所以我们才要问你。”
“但我没看过里面的东西……”
乔莱娅说完这话，突然注意到，鲍里斯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我不相信。”
<你们怀疑我……？>
正当乔莱娅这么想的时候，鲍里斯绕过桌子，靠在上面双手插兜地说：“非常抱歉，辛克莱探员。你的故事，听起来十分荒谬。”
“但是……”
“让我们反推一下。”鲍里斯没让乔莱娅说完，“假设他给了你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还让你去找奎利人交货，那也应该是发生在他被打败的情况下——他会向你屈服，求饶，甚至和你谈条件，而你假装接受了这个条件，然后把那样东西交给了我们。”
“……”
“然而你说的事情却是反过来的——你被那个家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然后他给了你这样东西。我们后来没能追上他，说明他其实早就有能力逃走了，那为什么他又会回过头来和你对战并莫名其妙地给你那个存储器？”
“……”
乔莱娅答不上来。她不可能答得上来。
一直以来，她将自己的事业放在仅次于亲人的位置，经历了很多男性都无法承受的残酷试练才入选ВLISS。这个部圞队由于其成圞立的特殊背景和负责范围的特殊性，接受命令并执行的情况经历得比较多，而乔莱娅从未想过她居然会被同伴怀疑为叛圞徒。
“但是……但是……”
这个年轻女人有点语无伦次地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里头有很多可能性，我不用一条一条地跟你说……”
鲍里斯走近了几步——
“……你的同伴们看到的是，你在一个不幸的时间和一个不幸的地点近距离地接圞触了我们的一个疑犯，而且你让他逃了。他临走前给了你一样东西，你主动交了出来，这很好，但我觉得你依然对我们有所隐瞒。”
“……”
乔莱娅已经能从对方的暗示中听出来他所做的这番推想后面隐藏了什么。
他在暗示，她有可能是那些疑犯的同谋，碰巧遇到了一个逃亡者。当时那个逃亡者为了避免自己被抓圞住，而把一样重要的东西交到了她手里，可是这是个错误的举动，因为乔莱娅当时的装扮并不足以隐藏着样东西。两人当时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来做这件事，但乔莱娅沾染上了她不该沾染的东西……
面对鲍里斯凝视的目光，乔莱娅的喉头鼓了一下。
“局圞长，我认为您误会我了……”
“辛克莱探员，我想我们没有。”鲍里斯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淡起来，“我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而我们在压力之下并没有多少进展。你在昨天晚上实际上帮我们完成了一次突破，但我……还有其他人……都觉得你没有把你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
乔莱娅知道他的是对——她确实有所隐瞒，但是被她按在心里没说出来的是，那个怪人告诉她的那段话。
【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类】
她肯定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
而且，就算能说出来……她也不敢说出来……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微妙，而如果她能提前预知鲍里斯的这番话，她就更不会提到那个疑犯的告诫了。
“长官，”乔莱娅用最最诚恳的语气说，“我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但我知道在法圞律上，得先有证据后才能定罪……目前为止，我有做错什么事情触犯法圞律么？”
不管是出于单纯的自卫意识，还是被对方逼出来的抵圞抗心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这句话对于鲍里斯来说就像是乔莱娅抛出的撒手锏，
“……”
这名局圞长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低头看着依然坐在沙发上的部下。乔莱娅不是第一次被这种视线盯住，但这一次毫无疑问是她感觉最莫名其妙也是最恐惧的一次。
“辛克莱探员……”
鲍里斯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圞入他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这一瞬间，乔莱娅莫名地想到他可能是在把他的配枪从腋下掏出来。
不过，这个最坏的打算被证明只是乔莱娅过圞度紧张的结果——鲍里斯从怀里取出来的，是一部PDA。这个男人在上面用手指点了两下，接着表情复杂地说：“辛克莱探员，你的勤务记录恢复正常了。”
“哈？”
“现在我要你去向瑟格伦探长报告。从现在开始，ВLISS要尽全力去对付那些犯罪分圞子……”
鲍里斯慢慢转过身去，快速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下一次新闻发布会，我希望你们全体到场，对那些记者说‘我们把事情都搞定了’。”
“……”
乔莱娅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几秒，直到鲍里斯的眼睛从他面前的虚拟屏幕上移开，望向她。
“还有什么事么，辛克莱探员？”
“没……没有了。”
“那就出去吧（You are diSΜissed）。”
“是，长官……”
乔莱娅活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一样，目光呆滞地走出了局圞长办公室。
和将总圞部设在别处的SCTF特警队不同，ВLISS成员的办公室就在米尔格罗姆警圞局总圞部的地圞下室，而且设有单独的武圞器库。这样，就算是警圞局遭到袭圞击，ВLISS也能立即投入战斗。所以说，ВLISS除了承担特殊的战术攻击任务，还被作为贝肯斯坦最主要警署的最后防线。
乔莱娅进入电梯时，正好遇上一个从三楼乘电梯下来的人，而两人是认识的。
塞琉雅•尤纳斯是ВLISS队里的狙击手。昨晚，他们一队人在瑟格伦的带领下本来是要去追击那名造成大停电的逃亡者的，但后者一瞬间就逃得没影了，荷枪实弹的特警们没有出手的机会，所以昨晚就在局内待命了整整一晚上。
在电梯里，塞琉雅红发下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乔莱娅看了半天。
乔莱娅不太自在，问：“干嘛？”
“你看上去很憔悴啊……”
“哈，我确实应该精神满满……如果不是我的家被人闯了；我的男朋友差点企图对我来硬的；我被一个超级黑圞客强行送礼引来局圞长亲自盘圞问……我确实应该觉得挺爽的。”
“别在意，姐们……”
塞琉雅笑着拍了拍乔莱娅的肩膀——
“……我也被这样关过，习惯就好。”
“听起来很让人火大啊……”
“哈，我不得不说，看你这样的乖乖女也被留堂，感觉是很爽啦。”
“！”
乔莱娅立即朝塞琉雅反手挥出一拳，结果被对方用胳膊挡下来。紧接着乔莱娅扭转手腕抓圞住了同事的那条胳膊，然后一个翻转勒住了她的脖子。
“咳……！”
此时电梯抵达了地圞下2层，一台负责搬运设备的机甲用白色的光学传感器看着电梯里的两个女人以奇怪的姿圞势纠缠着，一时没算出到底该不该进去。
塞琉雅自知自己的近身格斗术不如对方，所以自搭了一个台阶，说：“咳……我们该走了……”
“你告饶我就放开你~~~~”
“该死的优等生……”
塞琉雅不想就此放弃。实际上这就像是两人在格斗演习场做得一样，两边都没有出全力，但很清楚谁占上风。
而就在乔莱娅为自己的臂力和身法得意的时候，塞琉雅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同时右手猛地往上抬去，似乎是想抓乔莱娅的脸。
“还想扳倒我？”
乔莱娅把胳膊一扭，加大了力道，但这时她才注意到塞琉雅的注意力似乎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用惊恐的目光瞪着电梯口。
<难道你怕那机器人不成？>
乔莱娅狐疑地转过头去，结果看到，不知是什么时候，ВLISS的队长罗伯特•瑟格伦已经站在那个位置了。
“啊……！”
乔莱娅连忙放开了自己的同事，塞琉雅也不顾阵阵发痛的喉圞咙，在电梯里一个立正。
“非……非常抱歉……队长……”
此时那个男人正用手按着控圞制电梯保持开门状态的按钮。他阴沉着脸说：“道歉之前能不能先从里面出来？楼上的其他人还等着用。”
“是……”
两名女子立即走了出来，跟着瑟格伦往ВLISS的办公地点走。
和警圞局内部庄严空旷的地面上结构比起来，划给ВLISS用作训练和办公的区域可以称得上狭窄幽暗。电梯通往的传达室时刻有人或复数的保安机甲值守。瑟格伦等三人出示了自己的电子证圞件后才被放行。
“局圞长有为难你么？”
在通圞过闸门的时候，瑟格伦突然问道。
“啊……没有。”
“真的？”
他听上去不相信，而乔莱娅深吸一口气后，说了实话：“他指出我有可能和那家伙是勾结在一起的。”
“这个推断不太站得住脚。”
瑟格伦干巴巴的评论表明了他的立场，而乔莱娅觉得感激。
在外人……甚至是ВLISS内部的人看来，这个男人是个修养十足到面无表情的冷面判官，不过他对ВLISS成员的关心程度是很高的。乔莱娅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父亲曾经的影子。
“尤纳斯探员，”瑟格伦又问道，“你没把‘拉伯’没带来？”
“拉伯”是塞琉雅的宠物，一只纯地球血统的狼犬。乔莱娅说不出它的具体属种，因为这个时代大量富人都给自己的宠物融入异族基因序，所以土生土长未经改造的哺乳类宠物反而成了不为人知的稀有货。
“他有点感冒……昨晚我让朋友把他送去看医生了。”
“他能很快回归岗位吧？”
“是的，我朋友说今天就能把他送回来。”
这个时代，由于侦测科技的发达，警犬的作用已经很有限了，但由于天生的机警和一些找不出科学依据的感知力，经过严格训练的警犬依然能成为警队的得力帮手。
塞琉雅把“拉伯”当成自己的后卫——条件允许的时候，她会让它在自己的射击点附近呆着。这时候如果有任何人试图偷袭她，“拉伯”会知道的。
在塞琉雅还是个普通刑警的时候，她所在的狙击小组曾被黑圞帮杀手反埋伏过。而当时救了她的，就是被那些暴徒忽略以为是附近的流浪狗的“拉伯”。从那以后，塞琉雅便更加信任自己的这名助手。
“辛克莱，你的衣服都在你的储物柜里放着没动……”
瑟格伦指了指一排柜子中的一个——
“……包括你那件用来约会的衣服。”
“谁拿过了？”
乔莱娅黑着脸问。
“鉴识科的人吧……还有丹尼……”
“我要拧断他的手指……”
“那我就扣你一年的薪水。”瑟格伦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你还有海伦要养，对吧？”
“……”
不管是出于单纯的自卫意识，还是被对方逼出来的抵圞抗心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这句话对于鲍里斯来说就像是乔莱娅抛出的撒手锏，
“……”
这名局圞长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低头看着依然坐在沙发上的部下。乔莱娅不是第一次被这种视线盯住，但这一次毫无疑问是她感觉最莫名其妙也是最恐惧的一次。
“辛克莱探员……”
鲍里斯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圞入他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这一瞬间，乔莱娅莫名地想到他可能是在把他的配枪从腋下掏出来。
不过，这个最坏的打算被证明只是乔莱娅过圞度紧张的结果——鲍里斯从怀里取出来的，是一部PDA。这个男人在上面用手指点了两下，接着表情复杂地说：“辛克莱探员，你的勤务记录恢复正常了。”
“哈？”
“现在我要你去向瑟格伦探长报告。从现在开始，ВLISS要尽全力去对付那些犯罪分圞子……”
鲍里斯慢慢转过身去，快速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下一次新闻发布会，我希望你们全体到场，对那些记者说‘我们把事情都搞定了’。”
“……”
乔莱娅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几秒，直到鲍里斯的眼睛从他面前的虚拟屏幕上移开，望向她。
“还有什么事么，辛克莱探员？”
“没……没有了。”
“那就出去吧（You are diSΜissed）。”
“是，长官……”
乔莱娅活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一样，目光呆滞地走出了局圞长办公室。
和将总圞部设在别处的SCTF特警队不同，ВLISS成员的办公室就在米尔格罗姆警圞局总圞部的地圞下室，而且设有单独的武圞器库。这样，就算是警圞局遭到袭圞击，ВLISS也能立即投入战斗。所以说，ВLISS除了承担特殊的战术攻击任务，还被作为贝肯斯坦最主要警署的最后防线。
乔莱娅进入电梯时，正好遇上一个从三楼乘电梯下来的人，而两人是认识的。
塞琉雅•尤纳斯是ВLISS队里的狙击手。昨晚，他们一队人在瑟格伦的带领下本来是要去追击那名造成大停电的逃亡者的，但后者一瞬间就逃得没影了，荷枪实弹的特警们没有出手的机会，所以昨晚就在局内待命了整整一晚上。
在电梯里，塞琉雅红发下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乔莱娅看了半天。
乔莱娅不太自在，问：“干嘛？”
“你看上去很憔悴啊……”
“哈，我确实应该精神满满……如果不是我的家被人闯了；我的男朋友差点企图对我来硬的；我被一个超级黑圞客强行送礼引来局圞长亲自盘圞问……我确实应该觉得挺爽的。”
“别在意，姐们……”
塞琉雅笑着拍了拍乔莱娅的肩膀——
“……我也被这样关过，习惯就好。”
“听起来很让人火大啊……”
“哈，我不得不说，看你这样的乖乖女也被留堂，感觉是很爽啦。”
“！”
乔莱娅立即朝塞琉雅反手挥出一拳，结果被对方用胳膊挡下来。紧接着乔莱娅扭转手腕抓圞住了同事的那条胳膊，然后一个翻转勒住了她的脖子。
“咳……！”
此时电梯抵达了地圞下2层，一台负责搬运设备的机甲用白色的光学传感器看着电梯里的两个女人以奇怪的姿圞势纠缠着，一时没算出到底该不该进去。
塞琉雅自知自己的近身格斗术不如对方，所以自搭了一个台阶，说：“咳……我们该走了……”
“你告饶我就放开你~~~~”
“该死的优等生……”
塞琉雅不想就此放弃。实际上这就像是两人在格斗演习场做得一样，两边都没有出全力，但很清楚谁占上风。
而就在乔莱娅为自己的臂力和身法得意的时候，塞琉雅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同时右手猛地往上抬去，似乎是想抓乔莱娅的脸。
“还想扳倒我？”
乔莱娅把胳膊一扭，加大了力道，但这时她才注意到塞琉雅的注意力似乎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用惊恐的目光瞪着电梯口。
<难道你怕那机器人不成？>
乔莱娅狐疑地转过头去，结果看到，不知是什么时候，ВLISS的队长罗伯特•瑟格伦已经站在那个位置了。
“啊……！”
乔莱娅连忙放开了自己的同事，塞琉雅也不顾阵阵发痛的喉圞咙，在电梯里一个立正。
“非……非常抱歉……队长……”
此时那个男人正用手按着控圞制电梯保持开门状态的按钮。他阴沉着脸说：“道歉之前能不能先从里面出来？楼上的其他人还等着用。”
“是……”
两名女子立即走了出来，跟着瑟格伦往ВLISS的办公地点走。
和警圞局内部庄严空旷的地面上结构比起来，划给ВLISS用作训练和办公的区域可以称得上狭窄幽暗。电梯通往的传达室时刻有人或复数的保安机甲值守。瑟格伦等三人出示了自己的电子证圞件后才被放行。
“局圞长有为难你么？”
在通圞过闸门的时候，瑟格伦突然问道。
“啊……没有。”
“真的？”
他听上去不相信，而乔莱娅深吸一口气后，说了实话：“他指出我有可能和那家伙是勾结在一起的。”
“这个推断不太站得住脚。”
瑟格伦干巴巴的评论表明了他的立场，而乔莱娅觉得感激。
在外人……甚至是ВLISS内部的人看来，这个男人是个修养十足到面无表情的冷面判官，不过他对ВLISS成员的关心程度是很高的。乔莱娅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父亲曾经的影子。
“尤纳斯探员，”瑟格伦又问道，“你没把‘拉伯’没带来？”
“拉伯”是塞琉雅的宠物，一只纯地球血统的狼犬。乔莱娅说不出它的具体属种，因为这个时代大量富人都给自己的宠物融入异族基因序，所以土生土长未经改造的哺乳类宠物反而成了不为人知的稀有货。
“他有点感冒……昨晚我让朋友把他送去看医生了。”
“他能很快回归岗位吧？”
“是的，我朋友说今天就能把他送回来。”
这个时代，由于侦测科技的发达，警犬的作用已经很有限了，但由于天生的机警和一些找不出科学依据的感知力，经过严格训练的警犬依然能成为警队的得力帮手。
塞琉雅把“拉伯”当成自己的后卫——条件允许的时候，她会让它在自己的射击点附近呆着。这时候如果有任何人试图偷袭她，“拉伯”会知道的。
在塞琉雅还是个普通刑警的时候，她所在的狙击小组曾被黑圞帮杀手反埋伏过。而当时救了她的，就是被那些暴徒忽略以为是附近的流浪狗的“拉伯”。从那以后，塞琉雅便更加信任自己的这名助手。
“辛克莱，你的衣服都在你的储物柜里放着没动……”
瑟格伦指了指一排柜子中的一个——
“……包括你那件用来约会的衣服。”
“谁拿过了？”
乔莱娅黑着脸问。
“鉴识科的人吧……还有丹尼……”
“我要拧断他的手指……”
“那我就扣你一年的薪水。”瑟格伦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你还有海伦要养，对吧？”
“……”
“……”
乔莱娅耸耸肩，塞琉雅则在一边偷笑。
ВLISS配备了星联军圞队级的高火力步圞枪、装甲运兵车甚至飞弹筒、炮艇等强力杀伤装备。这些东西全都存在警圞局的地圞下仓库里，只不过只有在连SCTF都难以处理的真正危圞机发生时才会被许可使用。
乔莱娅拿回自己的装备后，准备去瑟格伦的办公室，但这名队长只是朝她摆摆手，说：“你饿了。先吃饭再说。”
“可是……”
“毫无理由地把你拘圞禁一晚……虽然上头是公事公办，但我个人好歹也得给部下点补偿。”
面对这样不该由他说出的道歉，乔莱娅没有拒绝的理由。
——————
2188年9月9日 20:О8（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地月圈 神堡
在神堡上有一家人类日式风格的餐厅，历经了惨烈的神堡战役和塞伯鲁斯袭圞击而毫发无伤，却在一次没头没脑的佣兵袭圞击事圞件中被打破了玻璃地板，花了半个月来整修，而把地板修好的店家紧接着又迎来了收割者舰队的全面入侵。
幸好……或者不幸的是……那些登陆上来的尸傀怪物只是抓人去等待液化处理，而没有怎么破圞坏神堡的基础设施。
在反收割战争结束3个月后，经过一大串说不清道不明的股份与财务整理程序，这家餐厅又开业了。现在，它的状况和2年圞前一样好……也许更好。
随着神堡由于位置关系逐渐被人类文化单方面渗透，包括这家店在内，神堡上的人类餐馆变得多了起来。异族居民和游客也逐年提升对人类式食物的兴趣。餐厅内的餐桌旁有一半的食客是人类，而另一半则是鱼龙混杂的外星人。
其中，有一个奎利人和一个突锐人面对面地坐着，等待机械侍者上菜。
“我都忘了是‘那个日子’的两周圞年……”
塔莉撑着自己的面价并用手指轻轻敲着单向透圞明的罩子说——
“……你的记性还真不像个突锐人。”
“并不只是塞拉睿人才有那么好的脑子，”盖拉斯诙谐地说，“而且他们不会这种事放在脑内备忘录里。”
“那德雷尔人呢？他们看上去可个个都像情圣……”
“但我敢说他们都不会喜欢奎利人……”
盖拉斯用一只手指碰了碰塔莉的下颚——
“……尤其是像你这样的。”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你觉得呢？在这种时候说你没有魅力？拜托，塔莉……我还没不近人情到那个地步。”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餐饮侍奉用的浮游机器人把两个盘子和一个小碗送了上来，一份是被磨碎了的鱼肉，一份是完整的生鱼片。
“看在你盛情请我的份上，我放你一马。”
塔莉一扭脖子，做出个高姿态，而盖拉斯则突然叹了口气：“如果贾维克和薛泊德最近的表情不好转的话，我猜我们没有多少次享受这样的晚餐了……”
最近发生在“诺曼底”号船员身边的不幸事圞件挺多的——阿奎娜被C-SEC收圞押，正在就那起酒吧冲圞突等待开庭审判；梅伦放在“薛泊德”空间站的实验样本被人偷走了，但他不知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向星联透露这件事；罗莎的住所被一个仇富孤儿烧掉，只能搬到船上住……
“别这么悲观，我的‘大天使’~~~~~”
塔莉对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鱼肉粉摩拳擦掌，没有免疫顾虑的盖拉斯则拿起盛着椒汁的小碗，将椒汁淋上了右旋鱼片。
“我快饿坏了……”
“别吃太急，”塔莉提醒道，“我们今圞晚有的是时间。”
“哈，这只是为了等你而浪费时间而已。”
说着，盖拉斯将鱼片送进了嘴里，心满意足地咀嚼着。
“咦~~~~看得我都想吃了。”
“唔……你怎么吃？”
盖拉斯一边把肉咽下去一边问。
“这么吃。”
说完，塔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自己面前的叉子，从盖拉斯的盘子里插起了一小块肉，在椒汁上蹭了蹭，然后把这一小块肉切得更小，最后直接用餐刀挑着送到了面罩前。
“看我的……”
她说着，打开了面罩上的固体食物进食口，然而就在那一小块肉消失在直径只有2厘米不到的消毒隔管理时，塔莉面具后的愉快表情僵住了。
“警告，”她防护服内置的免疫辅助VI在她耳边说道，“侦测到左旋基因物质混入……请进行清理和再检测。”
“！”
这个女孩先是看对面盘子里的那一排鱼片，然后转而望向盖拉斯吃得津津有味的面孔。
“盖拉斯，停下（Garrus, No）——！”
“？！”
盖拉斯到底听没听见塔莉的这声呼喊，后者并不知道，因为就在她带着惊恐喊出来的同时，这个突锐人仿佛感到自己的肚子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剧痛和灼圞热从他的胃部散发出来，然后袭圞击了他的脑子。
“嗷……嗷！……”
盖拉斯受过的军事训练在此刻毫无用处，而他的意志力只能勉强支撑着他不立即倒下，解决不了大量左旋物质造成的过敏症状。突锐人两手紧圞握着拳头压在餐桌上，眼睛盯着洁白的桌布，浑身颤圞抖。
“先祖啊……你这是……你吃的是什么？！”
塔莉窜过桌子，从后腰的装备包里拿出一管过敏抑制剂，试图将它打进盖拉斯的身圞体里，但突锐人的皮肤太硬太厚——被按在盖拉斯脖子上的高压注射器只将一点点药液注了进去，对盖拉斯的状况最多只能起到一点缓解作用。
“哇……！”
突锐人身圞体的应急机制催使盖拉斯弯下腰呕吐起来，然而这也导致他的大脑更混乱圞了。当他翻倒在地上时，塔莉用万用工具呼叫了神堡紧急医圞疗服圞务的号码，然后对周围的其他人喊道：“谁来帮帮忙？！他左旋过敏了！”
周围还有两张桌子上有突锐人。一对突锐夫妇见状后站起来，来到塔莉身边，问：“圣圞灵啊，他吃了多少左旋的东西？”
“给我们的酱汁是左旋的！有一大口！……”
说到这里，塔莉猛地望向了那个端菜上来的浮游机器人——
“……嘿！那个家伙……对，指的是你！你给我们的酱汁是怎么回事？！”
而面对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突锐人，浮游机器人只是用单调的语圞音说：“二位您们点的是左旋的调味酱汁，本单位按照程序送上来的。”
“你这蠢货机器！你看我们一个奎利人和一个突锐人，哪个像左旋生物啊——？！”
“本单位只负责上菜，不鉴别生物类型……这杜绝了种圞族歧圞视的可能。”
塔莉没工夫和这机器理论。此时那对突锐夫妇已经拿出了一个注射器，递到塔莉手中说：“用这个！这个是给突锐人用的抑制剂！”
塔莉连“谢谢”都来不及说便一下子把所有药剂都打进了盖拉斯的脖子里。后者的全身绷了一下，然后头部的抽圞搐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远处已经想起了急救车辆的警圞笛声，塔莉和那一对突锐夫妇一起将盖拉斯扛起来，往餐厅出口带过去。
<我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想来这里吃饭了……>
塔莉莫名地在心中想到。
——————
2188年9月9日 19:01（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波兹曼恒星系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
教圞堂在晚上无人光顾，而柯亚特将大门关上后，这座建筑里便彻底寂静了下来。
在柯亚特的房间内，米兰达坐在椅子上向他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我们是轮班的。”柯亚特回答，“这只是一座小教圞堂，所以一般来说只有两名牧师在岗，而最近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和我一同的另一个人在城内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我留在这里。”
“没有回来？”米兰达警惕了起来，“能联络上么？”
“电圞话无人接听。也许是遇上麻烦了。”
“也许是遇上麻烦了……你报警了吗？”
“还没有到警圞察可以介入的失踪时间，”柯亚特有些为难地说，“所以报了也没有用。”
“……”
米兰达和塞巴斯安互看了一眼，而柯亚特注意到了这个眼神。
这个敏锐的德雷尔人问道：“所以说，你们刚刚讲的，有关那个年轻病人的故事，和我同事的遭遇有关？”
“我们认为有一种疾病正在贝肯斯坦蔓延，但还不确定传播途径……这也是我们得快点出城去的原因……你联络的那个人，给你回话了么？”
“她说她会在来之前给我发消息，在此之间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
“希望她别被吃掉……”
“所以，罗森小圞姐，这种病毒会让人变成尸傀，而且毫无征兆，是么？”
“是的。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贝肯斯坦当圞局还没有注意到它。”
“显然它还没有厉害到要让当圞局注意到的程度……又或者，它在等待机会，在目标自以为安全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柯亚特从刺客的角度猜测着那病毒的特性，而米兰达说：“这病毒会有自己的智慧么？”
“万物皆有自己的智慧。”
“唯心主圞义的东西我可听不来……我经历过‘欧米伽’上的瘟圞疫……那病毒不顾边界，几乎不分对象，不做休息地感染并杀圞戮……”
“但它是人造出来的……”
柯亚特摊开两手——
“……我听我父亲讲过了那段故事。他说是收集者开发出了它。收集者是它的造物主。收集者赋予了他们想要它拥有的一切……”
“你是说，这种病毒是人制圞造的？而它被赋予了智慧？”
“我并没有这么说。我想说的是，从目前你们告诉我的情况来看，它正在成长，而且很谨慎，一步一步地朝着目标推进，但我们还不知道它的目标是什么。”
乔莱娅耸耸肩，塞琉雅则在一边偷笑。
ВLISS配备了星联军圞队级的高火力步圞枪、装甲运兵车甚至飞弹筒、炮艇等强力杀伤装备。这些东西全都存在警圞局的地圞下仓库里，只不过只有在连SCTF都难以处理的真正危圞机发生时才会被许可使用。
乔莱娅拿回自己的装备后，准备去瑟格伦的办公室，但这名队长只是朝她摆摆手，说：“你饿了。先吃饭再说。”
“可是……”
“毫无理由地把你拘圞禁一晚……虽然上头是公事公办，但我个人好歹也得给部下点补偿。”
面对这样不该由他说出的道歉，乔莱娅没有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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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9月9日 20:О8（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地月圈 神堡
在神堡上有一家人类日式风格的餐厅，历经了惨烈的神堡战役和塞伯鲁斯袭圞击而毫发无伤，却在一次没头没脑的佣兵袭圞击事圞件中被打破了玻璃地板，花了半个月来整修，而把地板修好的店家紧接着又迎来了收割者舰队的全面入侵。
幸好……或者不幸的是……那些登陆上来的尸傀怪物只是抓人去等待液化处理，而没有怎么破圞坏神堡的基础设施。
在反收割战争结束3个月后，经过一大串说不清道不明的股份与财务整理程序，这家餐厅又开业了。现在，它的状况和2年圞前一样好……也许更好。
随着神堡由于位置关系逐渐被人类文化单方面渗透，包括这家店在内，神堡上的人类餐馆变得多了起来。异族居民和游客也逐年提升对人类式食物的兴趣。餐厅内的餐桌旁有一半的食客是人类，而另一半则是鱼龙混杂的外星人。
其中，有一个奎利人和一个突锐人面对面地坐着，等待机械侍者上菜。
“我都忘了是‘那个日子’的两周圞年……”
塔莉撑着自己的面价并用手指轻轻敲着单向透圞明的罩子说——
“……你的记性还真不像个突锐人。”
“并不只是塞拉睿人才有那么好的脑子，”盖拉斯诙谐地说，“而且他们不会这种事放在脑内备忘录里。”
“那德雷尔人呢？他们看上去可个个都像情圣……”
“但我敢说他们都不会喜欢奎利人……”
盖拉斯用一只手指碰了碰塔莉的下颚——
“……尤其是像你这样的。”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你觉得呢？在这种时候说你没有魅力？拜托，塔莉……我还没不近人情到那个地步。”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餐饮侍奉用的浮游机器人把两个盘子和一个小碗送了上来，一份是被磨碎了的鱼肉，一份是完整的生鱼片。
“看在你盛情请我的份上，我放你一马。”
塔莉一扭脖子，做出个高姿态，而盖拉斯则突然叹了口气：“如果贾维克和薛泊德最近的表情不好转的话，我猜我们没有多少次享受这样的晚餐了……”
最近发生在“诺曼底”号船员身边的不幸事圞件挺多的——阿奎娜被C-SEC收圞押，正在就那起酒吧冲圞突等待开庭审判；梅伦放在“薛泊德”空间站的实验样本被人偷走了，但他不知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向星联透露这件事；罗莎的住所被一个仇富孤儿烧掉，只能搬到船上住……
“别这么悲观，我的‘大天使’~~~~~”
塔莉对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鱼肉粉摩拳擦掌，没有免疫顾虑的盖拉斯则拿起盛着椒汁的小碗，将椒汁淋上了右旋鱼片。
“我快饿坏了……”
“别吃太急，”塔莉提醒道，“我们今圞晚有的是时间。”
“哈，这只是为了等你而浪费时间而已。”
说着，盖拉斯将鱼片送进了嘴里，心满意足地咀嚼着。
“咦~~~~看得我都想吃了。”
“唔……你怎么吃？”
盖拉斯一边把肉咽下去一边问。
“这么吃。”
说完，塔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自己面前的叉子，从盖拉斯的盘子里插起了一小块肉，在椒汁上蹭了蹭，然后把这一小块肉切得更小，最后直接用餐刀挑着送到了面罩前。
“看我的……”
她说着，打开了面罩上的固体食物进食口，然而就在那一小块肉消失在直径只有2厘米不到的消毒隔管理时，塔莉面具后的愉快表情僵住了。
“警告，”她防护服内置的免疫辅助VI在她耳边说道，“侦测到左旋基因物质混入……请进行清理和再检测。”
“！”
这个女孩先是看对面盘子里的那一排鱼片，然后转而望向盖拉斯吃得津津有味的面孔。
“盖拉斯，停下（Garrus, No）——！”
“？！”
盖拉斯到底听没听见塔莉的这声呼喊，后者并不知道，因为就在她带着惊恐喊出来的同时，这个突锐人仿佛感到自己的肚子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剧痛和灼圞热从他的胃部散发出来，然后袭圞击了他的脑子。
“嗷……嗷！……”
盖拉斯受过的军事训练在此刻毫无用处，而他的意志力只能勉强支撑着他不立即倒下，解决不了大量左旋物质造成的过敏症状。突锐人两手紧圞握着拳头压在餐桌上，眼睛盯着洁白的桌布，浑身颤圞抖。
“先祖啊……你这是……你吃的是什么？！”
塔莉窜过桌子，从后腰的装备包里拿出一管过敏抑制剂，试图将它打进盖拉斯的身圞体里，但突锐人的皮肤太硬太厚——被按在盖拉斯脖子上的高压注射器只将一点点药液注了进去，对盖拉斯的状况最多只能起到一点缓解作用。
“哇……！”
突锐人身圞体的应急机制催使盖拉斯弯下腰呕吐起来，然而这也导致他的大脑更混乱圞了。当他翻倒在地上时，塔莉用万用工具呼叫了神堡紧急医圞疗服圞务的号码，然后对周围的其他人喊道：“谁来帮帮忙？！他左旋过敏了！”
周围还有两张桌子上有突锐人。一对突锐夫妇见状后站起来，来到塔莉身边，问：“圣圞灵啊，他吃了多少左旋的东西？”
“给我们的酱汁是左旋的！有一大口！……”
说到这里，塔莉猛地望向了那个端菜上来的浮游机器人——
“……嘿！那个家伙……对，指的是你！你给我们的酱汁是怎么回事？！”
而面对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突锐人，浮游机器人只是用单调的语圞音说：“二位您们点的是左旋的调味酱汁，本单位按照程序送上来的。”
“你这蠢货机器！你看我们一个奎利人和一个突锐人，哪个像左旋生物啊——？！”
“本单位只负责上菜，不鉴别生物类型……这杜绝了种圞族歧圞视的可能。”
塔莉没工夫和这机器理论。此时那对突锐夫妇已经拿出了一个注射器，递到塔莉手中说：“用这个！这个是给突锐人用的抑制剂！”
塔莉连“谢谢”都来不及说便一下子把所有药剂都打进了盖拉斯的脖子里。后者的全身绷了一下，然后头部的抽圞搐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远处已经想起了急救车辆的警圞笛声，塔莉和那一对突锐夫妇一起将盖拉斯扛起来，往餐厅出口带过去。
<我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想来这里吃饭了……>
塔莉莫名地在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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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9月9日 19:01（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波兹曼恒星系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
教圞堂在晚上无人光顾，而柯亚特将大门关上后，这座建筑里便彻底寂静了下来。
在柯亚特的房间内，米兰达坐在椅子上向他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我们是轮班的。”柯亚特回答，“这只是一座小教圞堂，所以一般来说只有两名牧师在岗，而最近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和我一同的另一个人在城内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我留在这里。”
“没有回来？”米兰达警惕了起来，“能联络上么？”
“电圞话无人接听。也许是遇上麻烦了。”
“也许是遇上麻烦了……你报警了吗？”
“还没有到警圞察可以介入的失踪时间，”柯亚特有些为难地说，“所以报了也没有用。”
“……”
米兰达和塞巴斯安互看了一眼，而柯亚特注意到了这个眼神。
这个敏锐的德雷尔人问道：“所以说，你们刚刚讲的，有关那个年轻病人的故事，和我同事的遭遇有关？”
“我们认为有一种疾病正在贝肯斯坦蔓延，但还不确定传播途径……这也是我们得快点出城去的原因……你联络的那个人，给你回话了么？”
“她说她会在来之前给我发消息，在此之间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
“希望她别被吃掉……”
“所以，罗森小圞姐，这种病毒会让人变成尸傀，而且毫无征兆，是么？”
“是的。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贝肯斯坦当圞局还没有注意到它。”
“显然它还没有厉害到要让当圞局注意到的程度……又或者，它在等待机会，在目标自以为安全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柯亚特从刺客的角度猜测着那病毒的特性，而米兰达说：“这病毒会有自己的智慧么？”
“万物皆有自己的智慧。”
“唯心主圞义的东西我可听不来……我经历过‘欧米伽’上的瘟圞疫……那病毒不顾边界，几乎不分对象，不做休息地感染并杀圞戮……”
“但它是人造出来的……”
柯亚特摊开两手——
“……我听我父亲讲过了那段故事。他说是收集者开发出了它。收集者是它的造物主。收集者赋予了他们想要它拥有的一切……”
“你是说，这种病毒是人制圞造的？而它被赋予了智慧？”
“我并没有这么说。我想说的是，从目前你们告诉我的情况来看，它正在成长，而且很谨慎，一步一步地朝着目标推进，但我们还不知道它的目标是什么。”
“起码我们知道它造成了什么，”塞巴斯安转头说，“那些杀人分尸案每天都在发生。”
几个人都已经看过了刚刚播报不久的新闻。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起高空坠落事件已经被证明坠下者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过他在下坠之前便已经受了重伤——他胸口下面一半的肋骨都被打断了，背部严重挫伤，肺部也遭受了重创。警方初步调查这个人是在窗口边遭到某个人或某种力量的突然袭圞击，撞破了窗子才掉下去的。
“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快离开这里，争取和星联快点接上头……”
米兰达正这么说着的时候，柯亚特的万用工具突然亮了起来。
“看来我们的‘船票’已经到了。”
这个德雷尔人这么说着，然后独自一人走出了这个房间。米兰达停了一会，然后和他一起跟了出去。
柯亚特请来的那个人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同时米兰达又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进来的。这是个雌性的突锐人，皮肤偏深褐色，涂有蓝色的面纹。
“你好，迪蓉小姐。”
“能帮上您的忙，”这个突锐人诚恳地说，“我很高兴。”
“我需要你帮我把三个人带离贝肯斯坦，去往地球。请放心，他们都是好人。你不会背上良心上的债务。”
当柯亚特和她说话时，米兰达打量着这个女突锐人。
她不认识她，也没听说过她，但当沙拉蒂突然从她身后窜出来，站到她身边时，米兰达通过那个女突锐人的表情发觉，他俩恐怕互相认识。
在看到沙拉蒂两臂伸直地接近过来时，那个女突锐人后退了一步，让柯亚特也察觉到了她的心理变化。
“迪蓉小姐？”
“你？”她盯着沙拉蒂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这个伊鲁卡斯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此时米兰达敏锐地察觉到女突锐人的手正在往她腰间佩挂的武器上挪，而沙拉蒂的眼睛正在变红，于是她一把介入了她和沙拉蒂之间。
“等等！”她快速地问道，“你们俩认识？”
沙拉蒂哼了一声，说：“也许在知道她为‘青阳’工作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这家伙，萝拉•迪蓉是把我从伊里姆带往‘欧米伽’的人！一路上就是她给我不停地编瞎话说什么外面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
米兰达发现，她这次在贝肯斯坦的遭难居然有意外收获——“青阳”内部染指伊里姆普洛仙遗迹的当事人就站在她面前。
而这个被称作“萝拉”的突锐人对沙拉蒂的印象显然也不好。她用比沙拉蒂高的声调回答：“嘿，大鸟，我只是奉命行圞事，好吧？而且你临阵脱逃害的我们的老板都换了，‘青阳’现在伤痕累累，我得做兼差才能养家糊口！……”
“都给我冷静点！”米兰达少有地吼道，“我不管你们俩有什么过节，现在我们最先要做的是离开这个星球！”
“……”
萝拉的两颊不太自然地一抖，然后手从枪挂上挪开了。
“我想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盯着沙拉蒂说。
“说来话长。”沙拉蒂的眼睛褪回蓝色，后退了几步，“离开‘欧米伽’后，托你们教育的福，我到处讨生活，听说这里的人都用钻石洗澡，我就来了。”
萝拉听后差点笑出声来：“显然……你不知道人类钻石的市场行情。”
意识到沙拉蒂似乎又被激怒了，柯亚特插话进来，问：“迪蓉小姐，你说你的那份委托和伊里姆遗迹有关？”
“……”
萝拉用不同的眼神看着柯亚特和米兰达，然后对前者说：“我……我想私下里谈这事儿……”
“我希望你现在就谈。”
“现在？”
“是的。”
“好吧，神父……”
萝拉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都知道，达纳•沃思科在埃莉娅的协助下掌管了‘青阳’，带着我们参加了反收割战争。战后不久，我们突然接到了一桩生意：要我们把3个休眠舱从伊里姆接出来……”
<沙拉蒂和阿奎娜的休眠舱……但第三个是谁的？>
米兰的面无表情地想到。
“……之后我们到了那地方，却发现只有一个休眠舱到货了。当时阿莎丽海关查得很紧，所以我们就带着那个休眠舱离开了……”
说到这里，萝拉朝沙拉蒂看了一眼——
“……就是你所在的休眠舱。”
“哼。”
“然后，”萝拉继续说，“我们就按照达纳•沃思科的要求对这只大鸟进行初期教育，直到把他带到‘欧米伽’交给接手的人。我差不多就知道这么多。”
“谁把他的休眠舱给你的？”
米兰达这么问之后，萝拉又朝柯亚特看了一眼。作为一个无圞神圞论者，米兰达不清楚柯亚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他让萝拉松口了。
“是一个哈纳人，”她回答道，“我们从一个参与发掘的哈纳人那里拿到了第一个休眠舱，但第二个还没运出来，第三个则是空的，没有装货所以也没法运。”
“这是怎么回事，罗森小姐？”柯亚特不太明白了，“哈纳人怎么会牵扯进伊里姆的发掘计划里？”
“也许是哈纳方面派去的顾问。”米兰达猜测道，“哈纳人在普洛仙文明研究方面的造诣也算是可圈可点。战后阿莎丽人的精英阶层损失很大，所以请外援也可以理解。”
“但这个哈纳人显然在把不属于他的东西卖给‘青阳’。”
“第二个休眠舱，”米兰达问道，“你们是不是把它留给一个和你们合作的艾柯商人了？”
“我不清楚。”罗拉摇摇头，“那个哈纳人只来得及给我们一个休眠舱，我们就得赶紧离开了，所以不了解情况。”
“你说第三个休眠舱是空的，是不是要等装进一个人才能带走。”
“是的。”萝拉点点头，“听说是要另一批‘青阳’的人把人带过来才能装进去。”
“是从伊甸主星带过来么？”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批人被一个老兵杀得只剩下一个，已经吐露出第三个休眠舱应该是装上人然后送往拉克哈拉的。”
“拉克哈拉？”柯亚特猛地转向米兰达，“我们的故乡。”
“是的。德雷尔人已经毁灭的家园……我不清楚，但那上面还有幸存者么？”
“不清楚。”柯亚特摇摇头，“拉克哈拉作为被我们抛弃的旧世界，已经很久无人问津了。我想象不出为什么有人雇‘青阳’把东西送到那里去。”
几个人都已经看过了刚刚播报不久的新闻。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起高空坠落事件已经被证明坠下者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过他在下坠之前便已经受了重伤——他胸口下面一半的肋骨都被打断了，背部严重挫伤，肺部也遭受了重创。警方初步调查这个人是在窗口边遭到某个人或某种力量的突然袭圞击，撞破了窗子才掉下去的。
“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快离开这里，争取和星联快点接上头……”
米兰达正这么说着的时候，柯亚特的万用工具突然亮了起来。
“看来我们的‘船票’已经到了。”
这个德雷尔人这么说着，然后独自一人走出了这个房间。米兰达停了一会，然后和他一起跟了出去。
柯亚特请来的那个人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同时米兰达又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进来的。这是个雌性的突锐人，皮肤偏深褐色，涂有蓝色的面纹。
“你好，迪蓉小姐。”
“能帮上您的忙，”这个突锐人诚恳地说，“我很高兴。”
“我需要你帮我把三个人带离贝肯斯坦，去往地球。请放心，他们都是好人。你不会背上良心上的债务。”
当柯亚特和她说话时，米兰达打量着这个女突锐人。
她不认识她，也没听说过她，但当沙拉蒂突然从她身后窜出来，站到她身边时，米兰达通过那个女突锐人的表情发觉，他俩恐怕互相认识。
在看到沙拉蒂两臂伸直地接近过来时，那个女突锐人后退了一步，让柯亚特也察觉到了她的心理变化。
“迪蓉小姐？”
“你？”她盯着沙拉蒂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这个伊鲁卡斯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此时米兰达敏锐地察觉到女突锐人的手正在往她腰间佩挂的武器上挪，而沙拉蒂的眼睛正在变红，于是她一把介入了她和沙拉蒂之间。
“等等！”她快速地问道，“你们俩认识？”
沙拉蒂哼了一声，说：“也许在知道她为‘青阳’工作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这家伙，萝拉•迪蓉是把我从伊里姆带往‘欧米伽’的人！一路上就是她给我不停地编瞎话说什么外面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
米兰达发现，她这次在贝肯斯坦的遭难居然有意外收获——“青阳”内部染指伊里姆普洛仙遗迹的当事人就站在她面前。
而这个被称作“萝拉”的突锐人对沙拉蒂的印象显然也不好。她用比沙拉蒂高的声调回答：“嘿，大鸟，我只是奉命行圞事，好吧？而且你临阵脱逃害的我们的老板都换了，‘青阳’现在伤痕累累，我得做兼差才能养家糊口！……”
“都给我冷静点！”米兰达少有地吼道，“我不管你们俩有什么过节，现在我们最先要做的是离开这个星球！”
“……”
萝拉的两颊不太自然地一抖，然后手从枪挂上挪开了。
“我想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盯着沙拉蒂说。
“说来话长。”沙拉蒂的眼睛褪回蓝色，后退了几步，“离开‘欧米伽’后，托你们教育的福，我到处讨生活，听说这里的人都用钻石洗澡，我就来了。”
萝拉听后差点笑出声来：“显然……你不知道人类钻石的市场行情。”
意识到沙拉蒂似乎又被激怒了，柯亚特插话进来，问：“迪蓉小姐，你说你的那份委托和伊里姆遗迹有关？”
“……”
萝拉用不同的眼神看着柯亚特和米兰达，然后对前者说：“我……我想私下里谈这事儿……”
“我希望你现在就谈。”
“现在？”
“是的。”
“好吧，神父……”
萝拉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都知道，达纳•沃思科在埃莉娅的协助下掌管了‘青阳’，带着我们参加了反收割战争。战后不久，我们突然接到了一桩生意：要我们把3个休眠舱从伊里姆接出来……”
<沙拉蒂和阿奎娜的休眠舱……但第三个是谁的？>
米兰的面无表情地想到。
“……之后我们到了那地方，却发现只有一个休眠舱到货了。当时阿莎丽海关查得很紧，所以我们就带着那个休眠舱离开了……”
说到这里，萝拉朝沙拉蒂看了一眼——
“……就是你所在的休眠舱。”
“哼。”
“然后，”萝拉继续说，“我们就按照达纳•沃思科的要求对这只大鸟进行初期教育，直到把他带到‘欧米伽’交给接手的人。我差不多就知道这么多。”
“谁把他的休眠舱给你的？”
米兰达这么问之后，萝拉又朝柯亚特看了一眼。作为一个无圞神圞论者，米兰达不清楚柯亚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他让萝拉松口了。
“是一个哈纳人，”她回答道，“我们从一个参与发掘的哈纳人那里拿到了第一个休眠舱，但第二个还没运出来，第三个则是空的，没有装货所以也没法运。”
“这是怎么回事，罗森小姐？”柯亚特不太明白了，“哈纳人怎么会牵扯进伊里姆的发掘计划里？”
“也许是哈纳方面派去的顾问。”米兰达猜测道，“哈纳人在普洛仙文明研究方面的造诣也算是可圈可点。战后阿莎丽人的精英阶层损失很大，所以请外援也可以理解。”
“但这个哈纳人显然在把不属于他的东西卖给‘青阳’。”
“第二个休眠舱，”米兰达问道，“你们是不是把它留给一个和你们合作的艾柯商人了？”
“我不清楚。”罗拉摇摇头，“那个哈纳人只来得及给我们一个休眠舱，我们就得赶紧离开了，所以不了解情况。”
“你说第三个休眠舱是空的，是不是要等装进一个人才能带走。”
“是的。”萝拉点点头，“听说是要另一批‘青阳’的人把人带过来才能装进去。”
“是从伊甸主星带过来么？”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批人被一个老兵杀得只剩下一个，已经吐露出第三个休眠舱应该是装上人然后送往拉克哈拉的。”
“拉克哈拉？”柯亚特猛地转向米兰达，“我们的故乡。”
“是的。德雷尔人已经毁灭的家园……我不清楚，但那上面还有幸存者么？”
“不清楚。”柯亚特摇摇头，“拉克哈拉作为被我们抛弃的旧世界，已经很久无人问津了。我想象不出为什么有人雇‘青阳’把东西送到那里去。”
米兰达沉思着，试图把线索拼在一起。
萝拉的出现是个天降的礼物，而其他三人还不知道，“青阳”去伊甸主星的目的是捕获贾维克。如果萝拉的供述没有问题，“青阳”的原本计划应该是把贾维克抓起来送到伊里姆，塞进一个空的休眠舱内，然后再由同一批人送到拉克哈拉。
米兰达敢肯定在伊里姆上的遗迹挖掘工作内绝对有黑幕——就算考古人员再怎么粗心，那些装着伊鲁卡斯人的休眠舱也不至于落到“青阳”手里。而那名交接休眠舱的哈纳人嫌疑最大。
问题在于，这件事牵扯到了至少4个种族——不知为什么在伊里姆留下遗迹的普洛仙人、挖掘遗迹的阿莎丽人、协助挖掘却从中作梗的哈纳人，还有一个神秘的德雷尔人。
拉克哈拉是德雷尔人的故乡，而这样的话，这整件事恐怕都和哈纳-德雷尔社会脱不了干系，而考虑到贾维克的种族，米兰达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会不会是……”
米兰达话几乎还没出口，一连串可怕的爆鸣声便从四个人的头顶传来。
“轰！轰！轰！轰！……”
教堂的顶窗被爆破装置炸开了。大把大把的玻璃碎片随着爆风如雨般落下。
“到我下面去——！”
沙拉蒂先跳起来按倒米兰达，然后用两臂一左一右地将萝拉和柯亚特拉到自己的侧面。接着他两臂上的羽毛“唰”地一下全伸展开了，落下的碎片砸在他体表的异能防御场上，纷纷带着弧光弹开。
爆炸发生后，紧随其后的是足底冒火的武装人员从破开的窗子里跳进教堂大厅内。他们身着黑色作战护甲，手里举着M-8P3“和平女神”步圞枪，肩上的徽标图案中有个跪着的骑士。
入侵者足有12人，而他们肩上的那个标志引起了米兰达的注意。在萝拉害怕地看着那些人类，沙拉蒂眼睛变红的时候，米兰达启动自己的万用工具，扫描了那些人的身份。
“放下武器！趴在地上——！”
这些武装人员用严厉的语气冲四个人大吼，而在萝拉拔圞出手圞枪之后，米兰达也采取了行动——她挥起手臂，甩出一个“牵引”异能场，而目标却是萝拉的手圞枪。
“嗯……？！”
看到自己唯一的武器被意想不到的人从手中夺走，浮上空中，萝拉愣了半天，直到米兰达对已经摆开驾驶的沙拉蒂说：“别动手！快逃！”
“啊？”
这伊鲁卡斯人自信完全有能力把这些入侵者全部杀光，但米兰达死死攥圞住他的手说：“我会想办法再找到你的！现在你快点逃！”
“记得付我工钱……”
“去吧（Just go）——！”
此时，那些入侵者把枪对准了沙拉蒂。当后者一拍两翼，靠异能和空气力飞起来时，至少五把步圞枪冲他射圞出了弹粒。
“呯呯呯呯……！”
金属打在他的异能场上，爆发出炫目的光晕，但他本人依然不受任何影响地向上飞去。当沙拉蒂穿过了被那些人炸开的天窗之后，米兰达等其他三人已经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罗森小姐……”
柯亚特淡淡得说道——
“……这些人可是BLISS。”
“我知道，”米兰达微微一笑，“所以，我们不会有事的。”
接到米尔格罗姆警局长官最高命令的BLISS策划了这次攻击行动，而在放跑了一名疑犯之后，剩下的4个人也算是重要收获。
米兰达交出了自己的武器，并接受了BLISS拷在她手上的异能拘束锁。萝拉也不情愿地解除了武装，柯亚特本人则没有受到任何粗暴对待，但BLISS还是礼貌地邀请他随同前往接受调查。
相比之下，塞巴斯安就没那么幸圞运了——这个可怜的老人在爆炸声响起后就躲了起来，但还是被BLISS从柯亚特的房间里拖了出来。然而，塞巴斯安在关键时刻辩称他是被绑架到这里的。他和米兰达、萝拉还有柯亚特被送上了不同的囚车。
“这里是BLISS，”瑟格伦在装甲车内联络了警局，“已经在教堂内抓到了包括米兰达•罗森在内的四名疑犯，一名鸟类疑犯逃走，我们没有伤亡。”
鲍里斯在另一边带着笑意回应道：“做得很好，队长。把他们带回来。千万别有闪失。”
“逃走的那个，我已经叫人去追了。”
“不，把他们叫回来，”鲍里斯突然改变语气说道，“他很麻烦，不要牺牲人手！”
“我明白了……”
“马上把人犯带回来，完毕。”
“了解。”
在中断通讯后，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鲍里斯收齐了笑容，转而挥舞手臂，将面前的几个档案夹一把扫到了地上。
“该死！该死！该死！（Shit!Shit!Shit!）”
在这无人能听见他声音的空间里骂够了以后，鲍里斯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在自己的通讯终端上输入了几段代码。
他开启了一个保密线路，而这条线路的中转站其实并不在米尔格罗姆警用系统里，而是通过了米尔格罗姆的“神盾”分部地下。
“是的，是我……非常遗憾，我的人没能完成任务。”
对面的人听到这话，没有表现得太失望，但本身他的语气就已经够冰冷了——
“长官，你对此有什么解释么？”
“我的手下领队说他们没有遭遇抵抗……那个异能婊圞子反应也太慢了，居然不掏枪……”
“我看未必。她可能是看出了你的虚实吧？”
“……”
鲍里斯无言以对——这确实是更合理的解释。
为了准备不久之前发生的那次行动。他牺牲了自己12名部下的性命。之后，由他合作者指派的，鲍里斯所不认识的佣兵接管了那些警圞察留下的武器和装备。他们接到命令，伪装成警圞察，去攻击米兰达•罗森，但由于沙拉蒂的阻挠，这次暗杀没能成功。
当地月圈内的线人发来“米兰达试图联络哈克特”的准确情报，并通过信号反推找到了米兰达的位置后，另一个待命的一个佣兵小队立即出发了，却在塞巴斯安的诊所里扑了个空——鲍里斯并不知道这一点。
对这次被拖长的行动失去耐性的“上层”终于忍无可忍，要求鲍里斯全力找出米兰达的位置并杀了她。鲍里斯绞尽脑汁，最后选中了BLISS，因为不在贝肯斯坦生活的人很难看出这支最强特警队与SCTF的区别，而米兰达在不久之前刚刚被伪装成SCTF的佣兵袭圞击过。另一方面，BLISS强大的冲突应对能力和“在受到威胁时不计一切消灭犯罪分子”的武力执行方针起码能让他们在被沙拉蒂消灭之前杀死米兰达。
鲍里斯希望米兰达在BLISS闯入教堂的瞬间立即展开抵抗，这样她要么死掉，要么就算跳进加勒比海也洗不清“拘捕”加上“袭圞警”的罪名了，结果这个女人居然让她的同伙要么放下武器投降要么全速逃走，根本没有伤到BLISS成员的一根毫毛。
BLISS没有牵扯进鲍里斯自己的圈子里，所以鲍里斯不可能下令让他们射杀已经投降的疑犯——米兰达本人没有武器了，也接受了异能拘束，塞巴斯安是人质，而萝拉和柯亚特是外族，其中后者还是外族教会的神职人员。如果其中任何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和平的逮捕过程中突然死掉了，鲍里斯都面临麻烦。
而在目前城内被一系列杀人事件弄得鸡犬不宁的现状，鲍里斯就觉得头疼。
“你们多久才能控制住疫情？”
他已经知道有一种病毒在贝肯斯坦蔓延，但他的合作者声称他们正在全力阻止病毒传播。
“两天以内。”对面的声音回答道，“很快，您就不会为一小撮感染者而烦恼了。”
“这可是我们说好的。要不是你们搞定了埃米莉的那件事。我可不会搀和进来……”
“很快，很快一切就会结束的。”
接着，电话被单方面地挂断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鲍里斯一个人在苦恼究竟该怎么处理那4个本该死却没死的人犯。
萝拉的出现是个天降的礼物，而其他三人还不知道，“青阳”去伊甸主星的目的是捕获贾维克。如果萝拉的供述没有问题，“青阳”的原本计划应该是把贾维克抓起来送到伊里姆，塞进一个空的休眠舱内，然后再由同一批人送到拉克哈拉。
米兰达敢肯定在伊里姆上的遗迹挖掘工作内绝对有黑幕——就算考古人员再怎么粗心，那些装着伊鲁卡斯人的休眠舱也不至于落到“青阳”手里。而那名交接休眠舱的哈纳人嫌疑最大。
问题在于，这件事牵扯到了至少4个种族——不知为什么在伊里姆留下遗迹的普洛仙人、挖掘遗迹的阿莎丽人、协助挖掘却从中作梗的哈纳人，还有一个神秘的德雷尔人。
拉克哈拉是德雷尔人的故乡，而这样的话，这整件事恐怕都和哈纳-德雷尔社会脱不了干系，而考虑到贾维克的种族，米兰达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会不会是……”
米兰达话几乎还没出口，一连串可怕的爆鸣声便从四个人的头顶传来。
“轰！轰！轰！轰！……”
教堂的顶窗被爆破装置炸开了。大把大把的玻璃碎片随着爆风如雨般落下。
“到我下面去——！”
沙拉蒂先跳起来按倒米兰达，然后用两臂一左一右地将萝拉和柯亚特拉到自己的侧面。接着他两臂上的羽毛“唰”地一下全伸展开了，落下的碎片砸在他体表的异能防御场上，纷纷带着弧光弹开。
爆炸发生后，紧随其后的是足底冒火的武装人员从破开的窗子里跳进教堂大厅内。他们身着黑色作战护甲，手里举着M-8P3“和平女神”步圞枪，肩上的徽标图案中有个跪着的骑士。
入侵者足有12人，而他们肩上的那个标志引起了米兰达的注意。在萝拉害怕地看着那些人类，沙拉蒂眼睛变红的时候，米兰达启动自己的万用工具，扫描了那些人的身份。
“放下武器！趴在地上——！”
这些武装人员用严厉的语气冲四个人大吼，而在萝拉拔圞出手圞枪之后，米兰达也采取了行动——她挥起手臂，甩出一个“牵引”异能场，而目标却是萝拉的手圞枪。
“嗯……？！”
看到自己唯一的武器被意想不到的人从手中夺走，浮上空中，萝拉愣了半天，直到米兰达对已经摆开驾驶的沙拉蒂说：“别动手！快逃！”
“啊？”
这伊鲁卡斯人自信完全有能力把这些入侵者全部杀光，但米兰达死死攥圞住他的手说：“我会想办法再找到你的！现在你快点逃！”
“记得付我工钱……”
“去吧（Just go）——！”
此时，那些入侵者把枪对准了沙拉蒂。当后者一拍两翼，靠异能和空气力飞起来时，至少五把步圞枪冲他射圞出了弹粒。
“呯呯呯呯……！”
金属打在他的异能场上，爆发出炫目的光晕，但他本人依然不受任何影响地向上飞去。当沙拉蒂穿过了被那些人炸开的天窗之后，米兰达等其他三人已经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罗森小姐……”
柯亚特淡淡得说道——
“……这些人可是BLISS。”
“我知道，”米兰达微微一笑，“所以，我们不会有事的。”
接到米尔格罗姆警局长官最高命令的BLISS策划了这次攻击行动，而在放跑了一名疑犯之后，剩下的4个人也算是重要收获。
米兰达交出了自己的武器，并接受了BLISS拷在她手上的异能拘束锁。萝拉也不情愿地解除了武装，柯亚特本人则没有受到任何粗暴对待，但BLISS还是礼貌地邀请他随同前往接受调查。
相比之下，塞巴斯安就没那么幸圞运了——这个可怜的老人在爆炸声响起后就躲了起来，但还是被BLISS从柯亚特的房间里拖了出来。然而，塞巴斯安在关键时刻辩称他是被绑架到这里的。他和米兰达、萝拉还有柯亚特被送上了不同的囚车。
“这里是BLISS，”瑟格伦在装甲车内联络了警局，“已经在教堂内抓到了包括米兰达•罗森在内的四名疑犯，一名鸟类疑犯逃走，我们没有伤亡。”
鲍里斯在另一边带着笑意回应道：“做得很好，队长。把他们带回来。千万别有闪失。”
“逃走的那个，我已经叫人去追了。”
“不，把他们叫回来，”鲍里斯突然改变语气说道，“他很麻烦，不要牺牲人手！”
“我明白了……”
“马上把人犯带回来，完毕。”
“了解。”
在中断通讯后，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鲍里斯收齐了笑容，转而挥舞手臂，将面前的几个档案夹一把扫到了地上。
“该死！该死！该死！（Shit!Shit!Shit!）”
在这无人能听见他声音的空间里骂够了以后，鲍里斯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在自己的通讯终端上输入了几段代码。
他开启了一个保密线路，而这条线路的中转站其实并不在米尔格罗姆警用系统里，而是通过了米尔格罗姆的“神盾”分部地下。
“是的，是我……非常遗憾，我的人没能完成任务。”
对面的人听到这话，没有表现得太失望，但本身他的语气就已经够冰冷了——
“长官，你对此有什么解释么？”
“我的手下领队说他们没有遭遇抵抗……那个异能婊圞子反应也太慢了，居然不掏枪……”
“我看未必。她可能是看出了你的虚实吧？”
“……”
鲍里斯无言以对——这确实是更合理的解释。
为了准备不久之前发生的那次行动。他牺牲了自己12名部下的性命。之后，由他合作者指派的，鲍里斯所不认识的佣兵接管了那些警圞察留下的武器和装备。他们接到命令，伪装成警圞察，去攻击米兰达•罗森，但由于沙拉蒂的阻挠，这次暗杀没能成功。
当地月圈内的线人发来“米兰达试图联络哈克特”的准确情报，并通过信号反推找到了米兰达的位置后，另一个待命的一个佣兵小队立即出发了，却在塞巴斯安的诊所里扑了个空——鲍里斯并不知道这一点。
对这次被拖长的行动失去耐性的“上层”终于忍无可忍，要求鲍里斯全力找出米兰达的位置并杀了她。鲍里斯绞尽脑汁，最后选中了BLISS，因为不在贝肯斯坦生活的人很难看出这支最强特警队与SCTF的区别，而米兰达在不久之前刚刚被伪装成SCTF的佣兵袭圞击过。另一方面，BLISS强大的冲突应对能力和“在受到威胁时不计一切消灭犯罪分子”的武力执行方针起码能让他们在被沙拉蒂消灭之前杀死米兰达。
鲍里斯希望米兰达在BLISS闯入教堂的瞬间立即展开抵抗，这样她要么死掉，要么就算跳进加勒比海也洗不清“拘捕”加上“袭圞警”的罪名了，结果这个女人居然让她的同伙要么放下武器投降要么全速逃走，根本没有伤到BLISS成员的一根毫毛。
BLISS没有牵扯进鲍里斯自己的圈子里，所以鲍里斯不可能下令让他们射杀已经投降的疑犯——米兰达本人没有武器了，也接受了异能拘束，塞巴斯安是人质，而萝拉和柯亚特是外族，其中后者还是外族教会的神职人员。如果其中任何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和平的逮捕过程中突然死掉了，鲍里斯都面临麻烦。
而在目前城内被一系列杀人事件弄得鸡犬不宁的现状，鲍里斯就觉得头疼。
“你们多久才能控制住疫情？”
他已经知道有一种病毒在贝肯斯坦蔓延，但他的合作者声称他们正在全力阻止病毒传播。
“两天以内。”对面的声音回答道，“很快，您就不会为一小撮感染者而烦恼了。”
“这可是我们说好的。要不是你们搞定了埃米莉的那件事。我可不会搀和进来……”
“很快，很快一切就会结束的。”
接着，电话被单方面地挂断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鲍里斯一个人在苦恼究竟该怎么处理那4个本该死却没死的人犯。
6，钻石式刚性
2188年9月10日 07:О8（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地月圈 神堡 圆环区 赫塔纪圞念医院
盖拉斯被送来这里后立即接受了反过敏治疗，但由于他摄入了数量过多而且形式特殊的左旋物质，抢救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液圞体类的左旋食品对突锐人来说很危险……他还一次性蘸了那么多，幸好你们有及时打入抑制剂，不然他的神圞经系统就要完蛋了……”
医生给出了这样的解释，而塔莉对数据性的东西没听进去——她还在回味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带盖拉斯去那家餐厅。
C-SEC已经介入调圞查了，而他们初步将其定为餐厅的设备故障。为此那家餐厅将对盖拉斯提圞供巨额赔偿，但那不是塔莉想要的，因为她现在只希望盖拉斯赶快好起来。
这个坚强的突锐人曾经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神堡警圞官，然后变成了抗击“霸主”的英雄，但是突锐人不太愿意谈萨伦和收割者，并不待见他。
盖拉斯的功绩直到收割者主力大举入侵银河系才被突锐高层承认，但由于和人类的密切关系，加上其专圞业领域的局限性，战后的他依然被突锐主流社圞会排挤在外，所以，“诺曼底”号是他在战后唯一的去处。
塔莉不想在莱诺奇上独守空房，所以才跟了过来。她不想成为盖拉斯的负担，但她的决定却害得他现在像个死人一样在病床圞上躺着。
“别离开我，‘大天使’……”
塔莉握住盖拉斯的手，将其放在前额轻声说道。
伦敦时间0715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一名人类护圞士走了进来，微笑着对塔莉说：“要换药了。”
由于对机械的恐惧和保持神堡社圞会内的工作岗位，赫塔纪圞念医院依然大量使用有机体劳力。
“啊，知道了……”
塔莉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让开位置，突然停了一下——
“……等一下……把药水袋给我。”
“嗯？”
那名护圞士站在原地，看上去没听明白塔莉在说什么。
“作为他的女友，”塔莉走近一步，“我要检圞查准备给他施打的药剂。”
护圞士捏紧了手里的袋子，说：“小圞姐……你要知道，我手里拿的可是……”
“你手里拿的是混合有生理盐水的突锐基因旋问题稳定剂B型，是2186年推出的改进型号，生产商是拉莫瑞德公圞司……”
塔莉说完了她对这型药物了解，然后加了一句——
“……不要小看奎利人，护圞士小圞姐。我们所处几十个世纪年的窘境让对医学知识的了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小圞姐，我没有种圞族歧圞视的意思……我……”
“把袋子给我。”
“……”
那个女人站在那里没动，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秒左右——病房外面喧闹起来，紧接着是几个人不顾医生和护圞士的反圞对冲进来，直接推开了那个护圞士。
“先生们……你们……？”
进来的人全都是突锐人，而且穿着医圞疗制圞服，走起路来步伐整齐而且不过这只是头三个人，后来进来的两个人穿着突锐帝圞国军圞队的衣服，而第五个穿着平民装束的突锐人，却是塔莉知道的最有力量的。
他是盖拉斯的父亲，老瓦卡利安。
“瓦卡利安叔叔……”
塔莉不自觉得后退一步。当那几名突锐族医护人员围住盖拉斯所躺的病床时，她甚至没想去阻止。
那名护圞士试图阻止了——她大声质问这些人想干什么，而老瓦卡利安把他高大的身圞子往这名年轻女人面前一横，说：“我是你所护理病人的父亲。这些人是突锐帝圞国第247医圞疗兵团圞派出的人。我们会带他回帕勒文接受治疗。”
“这违反了操作流程！你们不能……”
“账单已经付清了。转院文件很快就会备妥，但我现在必须带他走。”
“可是我们还没有确认……”
“我们可以在星际法庭上讨论这件事，”老瓦卡利安用严厉的语气说，“孩子，请你相信我在法圞律界获得的经验。”
说完，老瓦卡利安便朝那几名医护兵一挥手，后者立即将盖拉斯抬上了一个浮游担架，并打上了他们自己带来的药剂。
从这些突锐人进来，直到他们簇拥着盖拉斯把他推出去，老瓦卡利安都没有正视塔莉哪怕一秒，不过，在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时，他终于回过头来，望向那个不知所措的奎利女孩。
“塔莉•佐拉？”
“啊，是的！”
“我很赞赏你对盖拉斯所付出的一切，但恕我冒昧，我不会是你的‘瓦卡利安叔叔’的。回莱诺奇去吧，孩子。如果盖拉斯能挺过来，他将会在帕勒文住上很长一阵子。”
“……”
塔莉呆立在原地。此时，那名女护圞士无声地走了出去。
她拐过几个弯，在一个医圞疗垃圞圾投入口前停下，确保没有人看见后，将手里的那个药水袋扔进了那个充满各种药味的通道里。
那个袋子里装的确实是针对突锐人的稳定剂和营养成分，但也加入了一种极难检测出来的催化剂。这个组合会导致突锐人圞体圞内呼吸系统缓慢衰竭，就算查出来，症状也很像是左右旋不匹配造成的并发症。由于难以察觉，一旦拖久了，这可能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突锐人变成终生只能插着呼吸面罩过日子的病患。
赫塔纪圞念医院内的医圞疗垃圞圾每3小时就会有人处理一次，根据种类进行分拣，然后用火烧、降解或运往他处处理掉。这名护圞士其实没意识到她刚刚丢进垃圞圾堆的东西是可以杀圞人的，而她只是接到了来自一名上级的一个无法拒绝的要求。
那名医生不喜欢突锐人，也不喜欢奎利人。碰巧的是，她也一样，所以就算干不成这件事，她也不会去告发别人，更不会冒险把自己也扯进这层阴圞谋中——这在她看来纯粹是私人泄愤。
当然，她错了。她不知道，如果那些突锐人没有在今天闯进来的话，一场血圞腥的报复将会在未来降临在她和她家人头上。这名麻圞木圞不圞仁的护圞士与不幸擦肩而过。
塔莉奔到赫塔纪圞念医院的停机坪上，看着瓦卡利安父子乘坐的大型穿梭机从医院附近的停机坪起飞时，一切都退回了原点。
2188年9月10日 07:О8（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地月圈 神堡 圆环区 赫塔纪圞念医院
盖拉斯被送来这里后立即接受了反过敏治疗，但由于他摄入了数量过多而且形式特殊的左旋物质，抢救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液圞体类的左旋食品对突锐人来说很危险……他还一次性蘸了那么多，幸好你们有及时打入抑制剂，不然他的神圞经系统就要完蛋了……”
医生给出了这样的解释，而塔莉对数据性的东西没听进去——她还在回味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带盖拉斯去那家餐厅。
C-SEC已经介入调圞查了，而他们初步将其定为餐厅的设备故障。为此那家餐厅将对盖拉斯提圞供巨额赔偿，但那不是塔莉想要的，因为她现在只希望盖拉斯赶快好起来。
这个坚强的突锐人曾经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神堡警圞官，然后变成了抗击“霸主”的英雄，但是突锐人不太愿意谈萨伦和收割者，并不待见他。
盖拉斯的功绩直到收割者主力大举入侵银河系才被突锐高层承认，但由于和人类的密切关系，加上其专圞业领域的局限性，战后的他依然被突锐主流社圞会排挤在外，所以，“诺曼底”号是他在战后唯一的去处。
塔莉不想在莱诺奇上独守空房，所以才跟了过来。她不想成为盖拉斯的负担，但她的决定却害得他现在像个死人一样在病床圞上躺着。
“别离开我，‘大天使’……”
塔莉握住盖拉斯的手，将其放在前额轻声说道。
伦敦时间0715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一名人类护圞士走了进来，微笑着对塔莉说：“要换药了。”
由于对机械的恐惧和保持神堡社圞会内的工作岗位，赫塔纪圞念医院依然大量使用有机体劳力。
“啊，知道了……”
塔莉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让开位置，突然停了一下——
“……等一下……把药水袋给我。”
“嗯？”
那名护圞士站在原地，看上去没听明白塔莉在说什么。
“作为他的女友，”塔莉走近一步，“我要检圞查准备给他施打的药剂。”
护圞士捏紧了手里的袋子，说：“小圞姐……你要知道，我手里拿的可是……”
“你手里拿的是混合有生理盐水的突锐基因旋问题稳定剂B型，是2186年推出的改进型号，生产商是拉莫瑞德公圞司……”
塔莉说完了她对这型药物了解，然后加了一句——
“……不要小看奎利人，护圞士小圞姐。我们所处几十个世纪年的窘境让对医学知识的了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小圞姐，我没有种圞族歧圞视的意思……我……”
“把袋子给我。”
“……”
那个女人站在那里没动，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秒左右——病房外面喧闹起来，紧接着是几个人不顾医生和护圞士的反圞对冲进来，直接推开了那个护圞士。
“先生们……你们……？”
进来的人全都是突锐人，而且穿着医圞疗制圞服，走起路来步伐整齐而且不过这只是头三个人，后来进来的两个人穿着突锐帝圞国军圞队的衣服，而第五个穿着平民装束的突锐人，却是塔莉知道的最有力量的。
他是盖拉斯的父亲，老瓦卡利安。
“瓦卡利安叔叔……”
塔莉不自觉得后退一步。当那几名突锐族医护人员围住盖拉斯所躺的病床时，她甚至没想去阻止。
那名护圞士试图阻止了——她大声质问这些人想干什么，而老瓦卡利安把他高大的身圞子往这名年轻女人面前一横，说：“我是你所护理病人的父亲。这些人是突锐帝圞国第247医圞疗兵团圞派出的人。我们会带他回帕勒文接受治疗。”
“这违反了操作流程！你们不能……”
“账单已经付清了。转院文件很快就会备妥，但我现在必须带他走。”
“可是我们还没有确认……”
“我们可以在星际法庭上讨论这件事，”老瓦卡利安用严厉的语气说，“孩子，请你相信我在法圞律界获得的经验。”
说完，老瓦卡利安便朝那几名医护兵一挥手，后者立即将盖拉斯抬上了一个浮游担架，并打上了他们自己带来的药剂。
从这些突锐人进来，直到他们簇拥着盖拉斯把他推出去，老瓦卡利安都没有正视塔莉哪怕一秒，不过，在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时，他终于回过头来，望向那个不知所措的奎利女孩。
“塔莉•佐拉？”
“啊，是的！”
“我很赞赏你对盖拉斯所付出的一切，但恕我冒昧，我不会是你的‘瓦卡利安叔叔’的。回莱诺奇去吧，孩子。如果盖拉斯能挺过来，他将会在帕勒文住上很长一阵子。”
“……”
塔莉呆立在原地。此时，那名女护圞士无声地走了出去。
她拐过几个弯，在一个医圞疗垃圞圾投入口前停下，确保没有人看见后，将手里的那个药水袋扔进了那个充满各种药味的通道里。
那个袋子里装的确实是针对突锐人的稳定剂和营养成分，但也加入了一种极难检测出来的催化剂。这个组合会导致突锐人圞体圞内呼吸系统缓慢衰竭，就算查出来，症状也很像是左右旋不匹配造成的并发症。由于难以察觉，一旦拖久了，这可能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突锐人变成终生只能插着呼吸面罩过日子的病患。
赫塔纪圞念医院内的医圞疗垃圞圾每3小时就会有人处理一次，根据种类进行分拣，然后用火烧、降解或运往他处处理掉。这名护圞士其实没意识到她刚刚丢进垃圞圾堆的东西是可以杀圞人的，而她只是接到了来自一名上级的一个无法拒绝的要求。
那名医生不喜欢突锐人，也不喜欢奎利人。碰巧的是，她也一样，所以就算干不成这件事，她也不会去告发别人，更不会冒险把自己也扯进这层阴圞谋中——这在她看来纯粹是私人泄愤。
当然，她错了。她不知道，如果那些突锐人没有在今天闯进来的话，一场血圞腥的报复将会在未来降临在她和她家人头上。这名麻圞木圞不圞仁的护圞士与不幸擦肩而过。
塔莉奔到赫塔纪圞念医院的停机坪上，看着瓦卡利安父子乘坐的大型穿梭机从医院附近的停机坪起飞时，一切都退回了原点。
几分钟后，当塔莉把她在医院的遭遇报告给“诺曼底”号时，贾维克给她下了一道严厉的命令——
“塔莉·佐拉，立即返回船上。”
“但是盖拉斯……”
“他不会有事的。那个硬汉在他父亲手里比在赫塔医院安全。”
“安全？你的意思是……”
“你还看不出来么，奎利人？我们现在被人针对了。”
薛泊德此时就在贾维克身边，穿着黑色背心和海军裤的她身上还带着早起运圞动后的汗水，但塔莉的呼叫把她直接“拉”到了指挥甲板。
“有人在搞我们（Somebody is fvcking us）……”
在广义的星联海军陆圞战队属性里，薛泊德是个另类——她不喜欢说脏话，但眼下的情况让她又气又恐。
首先是阿奎娜在酒吧“意外”打伤人类然后被逮圞捕，即将判圞刑……接着是梅伦的实验样本在“薛泊德”空间站被盗……然后是罗莎的房子被人类惯犯“错误”烧掉了，有睡眠苏醒障碍的她差点死在里面……现在则是盖拉斯在餐厅因“故障”中毒，同样是致圞死级事圞件……
连续发生两起，甚至三起有关联的事圞件，还有可能是人缘加上运气不好，但连续发生四起灾圞祸，而且全部都像意外，只能说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薛泊德，把我的命令翻译翻译，传达出去……”
贾维克转向她说——
“……从现在开始，所有船员的个人外出活动取消，和家人朋友的联络也必须经过审圞查……”
半年左右的时间里，薛泊德在副官圞职位上做得很好，而她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把贾维克平时下达的行政命令转化为更平易近人的形式，
“禁止外出还说得过去，但审圞查通讯邮件？这是在侵犯船员隐私，贾维克……”
“我侵犯的隐私还少么？”
贾维克反问，而薛泊德无圞言圞以圞对。
“开个玩笑。”贾维克接着说，“这件事不会真做。我发布这个命令是为了看看大家的反应。”
贾维克把措辞选得很精妙，而薛泊德已经听出了他的隐含意味。
“你怀疑我们船上有内圞奸？”
“任何船上都可能有内圞奸。‘马斯河’号上的那件事应该已经让你看得很清楚了。”
薛泊德对这种事并不习惯——她没有几次受到自己人背叛的经历。
她被人背叛过，但基本都是刚认识的人或纯粹的陌生人。要薛泊德想象自己像贾维克那样被曾经朝夕共处的船员追杀，是很困难的。
贾维克经历过这种事，而且亲自用血圞腥的方式把它解决掉了。换了薛泊德，她并不一定保证能很好地承受这种心理压力。
“你想吓吓他们？”
“没错。”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进行检圞查？我承认这有些不妥，但这样是最快的办法……”
“……”
贾维克知道薛泊德的意思——她觉得他完全可以靠触圞摸的方式检圞查每一位船员的想法，从而找出潜在的叛圞徒。
“我没跟你说么？”
“说什么？”
“……”
贾维克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说：“我的能力衰退了。”
“什么……？”
“我读取生物信息素的能力正在衰退。现在，一个人近在咫尺，我却读不出他的想法。就算触圞摸，我也只能读出一些基本的生物信号。”
“这是怎么回事……？”
“信息素收发怠惰性衰退。这是我们普洛仙人特有的病，不过很少有人得。只是，想要得这病很简单——至少一年以上不和普洛仙人交流。”
“……”
薛泊德以前没有太完整的概念，现在才意识到贾维克在承受着什么。
他使用虚拟触圞摸屏或口语输入指令，看显示屏上滚动的图案和字，甚至用一本实体书写自己的日记随想……但这些方式对于普洛仙人来说都是极度原始的，像是强圞迫一个现代人类使用楔形文圞字或甲骨文。
他接受了这个时代，却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面对已经剧变的银河系，一个孤独的幸存者除了适应便只剩下死亡。
“贾维克，我很遗憾……”
“没什么值得遗憾的，只要……”
“贾维克中校，”特雷诺突然报告道，“哈克特上将有紧急事务要找你！”
“……”
贾维克心想这真不是时候，不过和哈克特阐述一下他对目前事态的想法还是需要做的。
贾维克来到战情中心，走到通讯室内，启用超光速信息连接后，哈克特的身姿出现在了全息投影内。
“贾维克。”
“将军，”贾维克说，“在你向我要求任何事之前，我有一些情况必须要向你说明。”
“让我猜猜，”哈克特没有表现出吃惊，“你们自己人有麻烦了？”
“有人打个架就被送进监狱了，有人睡觉的时候房子被烧了，有人去吃个饭结果还中毒被家里人拉回去了……我知道有时候生活比小说更精彩，但这也‘精彩’过头了。”
“贾维克，星联情报部门不是傻圞子。内务部正在调圞查这些事。”
“海军内务部？”
“是的。‘诺曼底’号是星联海军的财产。所有船员，包括异族，都有公圞民身份和星联海军注册身份，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内务部的追查。”
“我想要他们仔细审审那个挑圞逗阿奎娜的男孩，那个纵火犯，还有那家店里的电子交易系统……”
“他们正在做，不过这需要时间……”
哈克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贾维克，之前你向我抱怨，你的信息素读取能力衰退了。”
“是的。”
“现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指挥官——阿莎丽人重新开始挖掘伊里姆上的遗迹了。”
“！”
贾维克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分别眨了眨四只眼睛，然后抠抠耳孔，确认自己没弄错。
“她们开始挖了？”
“是的。又开始了，而且挖得很深。这次她们没有触到危险的东西，并且通圞过扫描确认了里面的能源系统和休眠舱都还在工作……”
贾维克张大了嘴——他等了两年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它。
“我……我不明白……”
“我只能说。波尔格议长的施压起作用了。阿莎丽人虽然正将大炮对准桀斯，但她们的后院的火还没完全熄灭，她们需要经济支援……星联提出了几个合作项目，而阿莎丽人同意了。”
“她们挖到哪里了？”
“具体细节我不清楚。我不是干考古的，不过，阿莎丽人说她们至少探测到了上万个休眠舱，有两种不同的信号，里面的人应该都活着……这件事太重大了，所以她们坚持邀请你去那边当顾问，以免再出上次那样的岔子。”
“……”
贾维克只考虑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件事来得太突然，而且太不巧了。
“诺曼底”号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三个队员连续中招，而这个时候要他离开，他觉得这简直是在整人。
然而贾维克依然想要去伊里姆——没有什么比他从上次大战中生还的同族更重要的了。
“我走了，‘诺曼底’号怎么办？”
“薛泊德会接管它。你至少能信任她吧？”
“是的……我要去多久？”
“这个取决于你。我们不可能知道。”
“……”
贾维克知道，如果情况有他想象得那么好，那他可能会一去不复返。
他是帝圞国最后“复兴”计划的总指挥，原本要统领90万圞人在伊甸主星上蛰伏，但由于收割者的强攻，设备设计的缺陷和死板的VI系统，90万圞人只剩下他一个了。
伊里姆是第二次机会，甚至可以说是他第二次生命的开始。在贾维克意识到他要去，而且一定要去的时候，他的回答脱口而出了——
“我去收拾行李。”
当这个普洛仙人从指挥甲板后部走出来时，薛泊德注意到了他奇怪的表情。
“你怎么了，贾维克？”
“还活着……”
贾维克步履蹒跚，声音颤圞抖地说——
“……都还活着！”
“还活着？谁还活着？贾维克，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同圞胞！”贾维克一把按住薛泊德的肩膀，“他们还活着——！休眠舱里有人！不是尸体！成千上万的我的同圞胞……他们活过了收割！他们在等着我——！”
“……！”
由于这个普洛仙人疯狂的表情和这条消息本身的惊喜，薛泊德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味儿来。
“天呐贾维克……恭喜你！”
“那是当然的！他们还活着！我不是孤身一人了！我有家了……我有家了——！”
贾维克在甲板上大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等到他们弄明白这位上圞任快两年的异族星联指挥官在高兴些什么后，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围了过来。
“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老伙计！”
“你要走了吗？哈，终于不用看这张臭脸了……不玩得开心点不许回来！”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想给我女儿带两个普洛仙礼物……用分期付圞款可以么长官？”
所有人都在向他庆贺。一年多前他刚接管“诺曼底”号时，大家那种既敬畏又怀疑的神色，现在已经消失无踪了。
驾驶舱内的“小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伊蒂把甲板中部的声音接了过来。
“哦，”“小丑”嘟哝着，“原来老顽固也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啊？”
“他的神圞经信号正处于一个峰值。现在是贾维克中校目前为止最高兴的时刻。”
“好好，我们可要给他准备一个蛋糕送行什么的……”
“小丑”微笑着说——
“……不过既然他要走了，我们该怎么办？让薛泊德的妹妹指挥么？”
“这是星联海军条例里规定的。”
“啊，我对她没什么意见啦，但我总觉得这美圞女在刻意模仿她哥圞哥……是错觉么？”
“也许不是。”
“？”
伊蒂的语气在“小丑”听来有些奇怪，但他没追问，伊蒂也就没有进行进一步说明。
“塔莉·佐拉，立即返回船上。”
“但是盖拉斯……”
“他不会有事的。那个硬汉在他父亲手里比在赫塔医院安全。”
“安全？你的意思是……”
“你还看不出来么，奎利人？我们现在被人针对了。”
薛泊德此时就在贾维克身边，穿着黑色背心和海军裤的她身上还带着早起运圞动后的汗水，但塔莉的呼叫把她直接“拉”到了指挥甲板。
“有人在搞我们（Somebody is fvcking us）……”
在广义的星联海军陆圞战队属性里，薛泊德是个另类——她不喜欢说脏话，但眼下的情况让她又气又恐。
首先是阿奎娜在酒吧“意外”打伤人类然后被逮圞捕，即将判圞刑……接着是梅伦的实验样本在“薛泊德”空间站被盗……然后是罗莎的房子被人类惯犯“错误”烧掉了，有睡眠苏醒障碍的她差点死在里面……现在则是盖拉斯在餐厅因“故障”中毒，同样是致圞死级事圞件……
连续发生两起，甚至三起有关联的事圞件，还有可能是人缘加上运气不好，但连续发生四起灾圞祸，而且全部都像意外，只能说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薛泊德，把我的命令翻译翻译，传达出去……”
贾维克转向她说——
“……从现在开始，所有船员的个人外出活动取消，和家人朋友的联络也必须经过审圞查……”
半年左右的时间里，薛泊德在副官圞职位上做得很好，而她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把贾维克平时下达的行政命令转化为更平易近人的形式，
“禁止外出还说得过去，但审圞查通讯邮件？这是在侵犯船员隐私，贾维克……”
“我侵犯的隐私还少么？”
贾维克反问，而薛泊德无圞言圞以圞对。
“开个玩笑。”贾维克接着说，“这件事不会真做。我发布这个命令是为了看看大家的反应。”
贾维克把措辞选得很精妙，而薛泊德已经听出了他的隐含意味。
“你怀疑我们船上有内圞奸？”
“任何船上都可能有内圞奸。‘马斯河’号上的那件事应该已经让你看得很清楚了。”
薛泊德对这种事并不习惯——她没有几次受到自己人背叛的经历。
她被人背叛过，但基本都是刚认识的人或纯粹的陌生人。要薛泊德想象自己像贾维克那样被曾经朝夕共处的船员追杀，是很困难的。
贾维克经历过这种事，而且亲自用血圞腥的方式把它解决掉了。换了薛泊德，她并不一定保证能很好地承受这种心理压力。
“你想吓吓他们？”
“没错。”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进行检圞查？我承认这有些不妥，但这样是最快的办法……”
“……”
贾维克知道薛泊德的意思——她觉得他完全可以靠触圞摸的方式检圞查每一位船员的想法，从而找出潜在的叛圞徒。
“我没跟你说么？”
“说什么？”
“……”
贾维克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说：“我的能力衰退了。”
“什么……？”
“我读取生物信息素的能力正在衰退。现在，一个人近在咫尺，我却读不出他的想法。就算触圞摸，我也只能读出一些基本的生物信号。”
“这是怎么回事……？”
“信息素收发怠惰性衰退。这是我们普洛仙人特有的病，不过很少有人得。只是，想要得这病很简单——至少一年以上不和普洛仙人交流。”
“……”
薛泊德以前没有太完整的概念，现在才意识到贾维克在承受着什么。
他使用虚拟触圞摸屏或口语输入指令，看显示屏上滚动的图案和字，甚至用一本实体书写自己的日记随想……但这些方式对于普洛仙人来说都是极度原始的，像是强圞迫一个现代人类使用楔形文圞字或甲骨文。
他接受了这个时代，却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面对已经剧变的银河系，一个孤独的幸存者除了适应便只剩下死亡。
“贾维克，我很遗憾……”
“没什么值得遗憾的，只要……”
“贾维克中校，”特雷诺突然报告道，“哈克特上将有紧急事务要找你！”
“……”
贾维克心想这真不是时候，不过和哈克特阐述一下他对目前事态的想法还是需要做的。
贾维克来到战情中心，走到通讯室内，启用超光速信息连接后，哈克特的身姿出现在了全息投影内。
“贾维克。”
“将军，”贾维克说，“在你向我要求任何事之前，我有一些情况必须要向你说明。”
“让我猜猜，”哈克特没有表现出吃惊，“你们自己人有麻烦了？”
“有人打个架就被送进监狱了，有人睡觉的时候房子被烧了，有人去吃个饭结果还中毒被家里人拉回去了……我知道有时候生活比小说更精彩，但这也‘精彩’过头了。”
“贾维克，星联情报部门不是傻圞子。内务部正在调圞查这些事。”
“海军内务部？”
“是的。‘诺曼底’号是星联海军的财产。所有船员，包括异族，都有公圞民身份和星联海军注册身份，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内务部的追查。”
“我想要他们仔细审审那个挑圞逗阿奎娜的男孩，那个纵火犯，还有那家店里的电子交易系统……”
“他们正在做，不过这需要时间……”
哈克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贾维克，之前你向我抱怨，你的信息素读取能力衰退了。”
“是的。”
“现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指挥官——阿莎丽人重新开始挖掘伊里姆上的遗迹了。”
“！”
贾维克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分别眨了眨四只眼睛，然后抠抠耳孔，确认自己没弄错。
“她们开始挖了？”
“是的。又开始了，而且挖得很深。这次她们没有触到危险的东西，并且通圞过扫描确认了里面的能源系统和休眠舱都还在工作……”
贾维克张大了嘴——他等了两年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它。
“我……我不明白……”
“我只能说。波尔格议长的施压起作用了。阿莎丽人虽然正将大炮对准桀斯，但她们的后院的火还没完全熄灭，她们需要经济支援……星联提出了几个合作项目，而阿莎丽人同意了。”
“她们挖到哪里了？”
“具体细节我不清楚。我不是干考古的，不过，阿莎丽人说她们至少探测到了上万个休眠舱，有两种不同的信号，里面的人应该都活着……这件事太重大了，所以她们坚持邀请你去那边当顾问，以免再出上次那样的岔子。”
“……”
贾维克只考虑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件事来得太突然，而且太不巧了。
“诺曼底”号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三个队员连续中招，而这个时候要他离开，他觉得这简直是在整人。
然而贾维克依然想要去伊里姆——没有什么比他从上次大战中生还的同族更重要的了。
“我走了，‘诺曼底’号怎么办？”
“薛泊德会接管它。你至少能信任她吧？”
“是的……我要去多久？”
“这个取决于你。我们不可能知道。”
“……”
贾维克知道，如果情况有他想象得那么好，那他可能会一去不复返。
他是帝圞国最后“复兴”计划的总指挥，原本要统领90万圞人在伊甸主星上蛰伏，但由于收割者的强攻，设备设计的缺陷和死板的VI系统，90万圞人只剩下他一个了。
伊里姆是第二次机会，甚至可以说是他第二次生命的开始。在贾维克意识到他要去，而且一定要去的时候，他的回答脱口而出了——
“我去收拾行李。”
当这个普洛仙人从指挥甲板后部走出来时，薛泊德注意到了他奇怪的表情。
“你怎么了，贾维克？”
“还活着……”
贾维克步履蹒跚，声音颤圞抖地说——
“……都还活着！”
“还活着？谁还活着？贾维克，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同圞胞！”贾维克一把按住薛泊德的肩膀，“他们还活着——！休眠舱里有人！不是尸体！成千上万的我的同圞胞……他们活过了收割！他们在等着我——！”
“……！”
由于这个普洛仙人疯狂的表情和这条消息本身的惊喜，薛泊德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味儿来。
“天呐贾维克……恭喜你！”
“那是当然的！他们还活着！我不是孤身一人了！我有家了……我有家了——！”
贾维克在甲板上大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等到他们弄明白这位上圞任快两年的异族星联指挥官在高兴些什么后，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围了过来。
“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老伙计！”
“你要走了吗？哈，终于不用看这张臭脸了……不玩得开心点不许回来！”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想给我女儿带两个普洛仙礼物……用分期付圞款可以么长官？”
所有人都在向他庆贺。一年多前他刚接管“诺曼底”号时，大家那种既敬畏又怀疑的神色，现在已经消失无踪了。
驾驶舱内的“小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伊蒂把甲板中部的声音接了过来。
“哦，”“小丑”嘟哝着，“原来老顽固也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啊？”
“他的神圞经信号正处于一个峰值。现在是贾维克中校目前为止最高兴的时刻。”
“好好，我们可要给他准备一个蛋糕送行什么的……”
“小丑”微笑着说——
“……不过既然他要走了，我们该怎么办？让薛泊德的妹妹指挥么？”
“这是星联海军条例里规定的。”
“啊，我对她没什么意见啦，但我总觉得这美圞女在刻意模仿她哥圞哥……是错觉么？”
“也许不是。”
“？”
伊蒂的语气在“小丑”听来有些奇怪，但他没追问，伊蒂也就没有进行进一步说明。
这个时候从电梯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好事么？”
是莉亚拉。她从3号甲板过来了。
“是给贾维克的。”薛泊德对她说，“伊里姆上的遗迹发掘工作又开始了，而且阿莎丽人发现了活动的生命信号。”
“这……女神啊……这真是……这真是天大的喜讯……”
“是的，莉亚拉，”贾维克此时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一个伟大的种圞族没有灭圞亡……我们还有振兴的希望……”
“……”
当他说完这句，船舱里的气氛突然转变了。
“贾维克，”一名负责空间监测系统的船员问道，“你的同圞胞……都是什么样的？他们会不会在醒来之后打算……建立一个帝圞国？”
“……”
贾维克现在才想起，由于他本人一致认为他是最后一个普洛仙人，所以有关帝圞国的一切，他在近两年的时间里都断断续续地告知其他人了。
就算是在普洛仙研究领域最有发言权的阿莎丽人，也曾认为普洛仙帝圞国是一个包容性极强，社圞会性高度发达的文明。然而贾维克却亲口告知，普洛仙人是尚武的种圞族，喜欢用武力胁迫其他种圞族屈从于他们，如果顽抗到底便坚决加以消灭。这意味着，普洛仙帝圞国其实是靠无数战舰和武圞装到牙齿的士兵才征服银河系的，而不是世人一厢情愿所认为的外交、互助和怜悯。
科技的发达和族民的团结造就了像钻石一样坚圞硬的普洛仙文明，但这种钻石式刚性让帝圞国在面对收割者从内部发起的攻击时便被击地粉碎。然而，现在收割者已经停止了杀圞戮和破圞坏，曾经无敌的普洛仙人若是恢复过来，究竟会给银河系带来又一次文化与科技上的飞升，还是战争与奴圞役的毁灭？
至今为止，由于反收割者战争和其后续影响，贾维克并未公开他的全部言圞论，而莉亚拉和他共同撰写的那本书，《与普洛仙人同行》，还没有正式出版，所以世人还不清楚普洛仙人的真面目。事实上连贾维克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等他冷静地想想后，他甚至怀疑那个地堡内到底关的是普洛仙人，还是一大群一大群的伊鲁卡斯人，毕竟现在从休眠舱里出来的两个幸存者都是伊鲁卡斯人。
“我想，我们现在担心这些都为时尚早……”
薛泊德在这令人尴尬的时刻试图圆场——
“……现在确定的只有不到一万圞人不是么？就算用最坏的打算，他们全都是一群战争狂，这数量也太少了。大家都记得我们的指挥官在初登‘诺曼底’号时的样子么？”
“……？”
这时候，有很多人不看着贾维克，反而盯住了薛泊德。
<你们看我圞干什么？>
当红发女性不明白那些人眼神的含义时，特雷诺开口问：“少校，贾维克是2187年登船的，而你那个时候……还不在场吧？”
“……”
薛泊德顿时五雷轰顶，身上冷汗直冒，但幸好她运圞动完流下的汗水还未干涸，其他人并未注意到她的错愕。
就在这算不上危险的危险时刻，蓝皮肤的少圞女轻轻一笑，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嗯，我觉得这不是关键……反正我们的正副指挥官整天黏在一起，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对吧？”
“哈哈哈哈……！”
这番带有挑圞逗意味的玩笑话让所有人圞大笑起来，其中薛泊德慢了一拍才笑出声来，但在笑的时候，她悄悄斜眼看着莉亚拉，发觉后者不光在轻声笑着，而且始终盯着自己。
<我的天，我这次是真说漏嘴了么……>
薛泊德紧张地想到，但她此时的心情只有驾驶舱内的伊蒂能通圞过监测心跳等生理指数推断出来，而伊蒂对此什么都没说。
“他们开始在后面数落‘大蟑螂’过去的那些劣圞迹了，哈哈……”
“小丑”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就当着贾维克的面，船员们开始模仿这个普洛仙人刚上船时的说话风格。
“‘你知道么，原始人，在我的循环里，塞拉睿人是吃苍蝇……哦对了，我们还吃这种吃苍蝇的生物，真是尴尬（How embarrassing）……’”
“‘真不敢想象你们居然还用键盘输入法……我们都是用舔的，因为这样能靠体圞液传输数据！……’”
“‘你们为什么会信任一个机器人？……哪怕她有一个让人挪不开眼的魔鬼身材……’”
“‘哪里有一具未来的尸体！……我希望他和我一起躺在休眠舱里……’”
“还有最经典的——‘给我要把它扔出气闸！’”
“啊哈哈哈哈！……”
“小丑”在驾驶舱里听得都笑起来了，但没过一会，他感到下颚一阵刺痛，立即忍住了笑——
“……该死的，这身圞子太不中用了……”
“杰夫，如果你想开心一下的话，我来帮你如何？”
“帮我？替我笑掉大牙？别逗了伊蒂。”
然而伊蒂不回答，只是从副驾驶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小丑”面前，把他的座椅往后推。
“喂，你想干什么，伊蒂？……你在想什么？！……”
当“诺曼底”号主电脑所操纵的人类女性拟态机动平台拉住“小丑”的腰带，开始解他的活性扣时，“小丑”开始挣扎起来——
“……喂喂喂，他们可都在后面！我们船上一半的人都在后面——！……”
“放心，杰夫，门已经锁好了。”
“不是这个问题！这不是时候，而且也不是地方！……”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交给我就行了……而且在这里进行会引起人类的罪恶感，提高兴圞奋指数……”
说完，伊蒂将自己胸前的复合胶质材料调整到合适的柔圞软度与韧性，把上半身压到了“小丑”的腰上。
“我的天……伊蒂……别这样……喔……喔哦！……好吧，我得说……人身上有些地方不长骨头实在是……实在是太爽了！……”
驾驶舱门的另一端，贾维克听着所有人要么模仿要么曲解他当年说过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会在有人说错的时候提圞供原版言圞论。
“贾维克。”
在气氛逐渐冷却下来时，莉亚拉用严肃的语气对他开口。
“怎么了，莉亚拉？”
“你是真的打算去那边么？”
“我当然要去，在地底下躺着的可是我的同圞胞。我不能让不懂行的阿莎丽考古人员把他们害了。”
“那么，我算是不懂行的人么？”
“……”
贾维克一听就明白了莉亚拉的意思，于是问：“你想跟我一起去？”
“是的。”莉亚拉用认真的语气说，“这会是历圞史上最伟大的普洛仙文化研究领域的发现——我们挖出了一个活的普洛仙族群。”
“但也有可能是伊鲁卡斯人……”
“那有什么分别么？嗯……抱歉，贾维克，不是针对你……但是，不管挖出来的是什么，我都有要去亲眼见证的理由。”
“……”
贾维克考虑了一会，说：“那好吧，博士，我们马上出发。”
然后他对所有船员说：“在我不在的时候，薛泊德少校将接管全部指挥权。”
“薛泊德……”
莉亚拉在转身返回电梯前对她说——
“……我们去去就回，然后会回来找你好好谈谈我们的成果和感想的……”
说完，这个阿莎丽人还带着微笑，用手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
“……”
薛泊德什么都没说，只是僵在那里。
<她一定听清楚了……>
现在她要考虑的不再是怎么重复谎圞言，而是给谎圞言安上一个恰当的理由。
——————
【未知时间】
【未知地点】
扎伊德身上带的本来就不多的口粮，现在几乎快被消耗光了。虽然由于合理的分配，他还不饿，可是他知道如果再不找到新的补给品或者找条路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被活活饿死。
虽然扎伊德无法判断具体的时间，但他敢肯定自己已经被困快有2天了。由于持续的惊吓和经常的运圞动，他现在身上浑身都是正冒出来和已经干涸的汗水，连他自己都能闻到臭味了。
<好想洗个澡啊……>
扎伊德曾经连续两周在同一个区域作战，而且那个区域处于一个贫瘠荒芜的所谓“花园行星”表面上。他喝过未净化的水，也吃过腐烂植物的根须，但情况从未像现在这样糟过。
也许最可怕的东西就是恐惧本身——扎伊德现在快要信奉这句格言了。
“发生了什么好事么？”
是莉亚拉。她从3号甲板过来了。
“是给贾维克的。”薛泊德对她说，“伊里姆上的遗迹发掘工作又开始了，而且阿莎丽人发现了活动的生命信号。”
“这……女神啊……这真是……这真是天大的喜讯……”
“是的，莉亚拉，”贾维克此时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一个伟大的种圞族没有灭圞亡……我们还有振兴的希望……”
“……”
当他说完这句，船舱里的气氛突然转变了。
“贾维克，”一名负责空间监测系统的船员问道，“你的同圞胞……都是什么样的？他们会不会在醒来之后打算……建立一个帝圞国？”
“……”
贾维克现在才想起，由于他本人一致认为他是最后一个普洛仙人，所以有关帝圞国的一切，他在近两年的时间里都断断续续地告知其他人了。
就算是在普洛仙研究领域最有发言权的阿莎丽人，也曾认为普洛仙帝圞国是一个包容性极强，社圞会性高度发达的文明。然而贾维克却亲口告知，普洛仙人是尚武的种圞族，喜欢用武力胁迫其他种圞族屈从于他们，如果顽抗到底便坚决加以消灭。这意味着，普洛仙帝圞国其实是靠无数战舰和武圞装到牙齿的士兵才征服银河系的，而不是世人一厢情愿所认为的外交、互助和怜悯。
科技的发达和族民的团结造就了像钻石一样坚圞硬的普洛仙文明，但这种钻石式刚性让帝圞国在面对收割者从内部发起的攻击时便被击地粉碎。然而，现在收割者已经停止了杀圞戮和破圞坏，曾经无敌的普洛仙人若是恢复过来，究竟会给银河系带来又一次文化与科技上的飞升，还是战争与奴圞役的毁灭？
至今为止，由于反收割者战争和其后续影响，贾维克并未公开他的全部言圞论，而莉亚拉和他共同撰写的那本书，《与普洛仙人同行》，还没有正式出版，所以世人还不清楚普洛仙人的真面目。事实上连贾维克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等他冷静地想想后，他甚至怀疑那个地堡内到底关的是普洛仙人，还是一大群一大群的伊鲁卡斯人，毕竟现在从休眠舱里出来的两个幸存者都是伊鲁卡斯人。
“我想，我们现在担心这些都为时尚早……”
薛泊德在这令人尴尬的时刻试图圆场——
“……现在确定的只有不到一万圞人不是么？就算用最坏的打算，他们全都是一群战争狂，这数量也太少了。大家都记得我们的指挥官在初登‘诺曼底’号时的样子么？”
“……？”
这时候，有很多人不看着贾维克，反而盯住了薛泊德。
<你们看我圞干什么？>
当红发女性不明白那些人眼神的含义时，特雷诺开口问：“少校，贾维克是2187年登船的，而你那个时候……还不在场吧？”
“……”
薛泊德顿时五雷轰顶，身上冷汗直冒，但幸好她运圞动完流下的汗水还未干涸，其他人并未注意到她的错愕。
就在这算不上危险的危险时刻，蓝皮肤的少圞女轻轻一笑，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嗯，我觉得这不是关键……反正我们的正副指挥官整天黏在一起，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对吧？”
“哈哈哈哈……！”
这番带有挑圞逗意味的玩笑话让所有人圞大笑起来，其中薛泊德慢了一拍才笑出声来，但在笑的时候，她悄悄斜眼看着莉亚拉，发觉后者不光在轻声笑着，而且始终盯着自己。
<我的天，我这次是真说漏嘴了么……>
薛泊德紧张地想到，但她此时的心情只有驾驶舱内的伊蒂能通圞过监测心跳等生理指数推断出来，而伊蒂对此什么都没说。
“他们开始在后面数落‘大蟑螂’过去的那些劣圞迹了，哈哈……”
“小丑”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就当着贾维克的面，船员们开始模仿这个普洛仙人刚上船时的说话风格。
“‘你知道么，原始人，在我的循环里，塞拉睿人是吃苍蝇……哦对了，我们还吃这种吃苍蝇的生物，真是尴尬（How embarrassing）……’”
“‘真不敢想象你们居然还用键盘输入法……我们都是用舔的，因为这样能靠体圞液传输数据！……’”
“‘你们为什么会信任一个机器人？……哪怕她有一个让人挪不开眼的魔鬼身材……’”
“‘哪里有一具未来的尸体！……我希望他和我一起躺在休眠舱里……’”
“还有最经典的——‘给我要把它扔出气闸！’”
“啊哈哈哈哈！……”
“小丑”在驾驶舱里听得都笑起来了，但没过一会，他感到下颚一阵刺痛，立即忍住了笑——
“……该死的，这身圞子太不中用了……”
“杰夫，如果你想开心一下的话，我来帮你如何？”
“帮我？替我笑掉大牙？别逗了伊蒂。”
然而伊蒂不回答，只是从副驾驶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小丑”面前，把他的座椅往后推。
“喂，你想干什么，伊蒂？……你在想什么？！……”
当“诺曼底”号主电脑所操纵的人类女性拟态机动平台拉住“小丑”的腰带，开始解他的活性扣时，“小丑”开始挣扎起来——
“……喂喂喂，他们可都在后面！我们船上一半的人都在后面——！……”
“放心，杰夫，门已经锁好了。”
“不是这个问题！这不是时候，而且也不是地方！……”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交给我就行了……而且在这里进行会引起人类的罪恶感，提高兴圞奋指数……”
说完，伊蒂将自己胸前的复合胶质材料调整到合适的柔圞软度与韧性，把上半身压到了“小丑”的腰上。
“我的天……伊蒂……别这样……喔……喔哦！……好吧，我得说……人身上有些地方不长骨头实在是……实在是太爽了！……”
驾驶舱门的另一端，贾维克听着所有人要么模仿要么曲解他当年说过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会在有人说错的时候提圞供原版言圞论。
“贾维克。”
在气氛逐渐冷却下来时，莉亚拉用严肃的语气对他开口。
“怎么了，莉亚拉？”
“你是真的打算去那边么？”
“我当然要去，在地底下躺着的可是我的同圞胞。我不能让不懂行的阿莎丽考古人员把他们害了。”
“那么，我算是不懂行的人么？”
“……”
贾维克一听就明白了莉亚拉的意思，于是问：“你想跟我一起去？”
“是的。”莉亚拉用认真的语气说，“这会是历圞史上最伟大的普洛仙文化研究领域的发现——我们挖出了一个活的普洛仙族群。”
“但也有可能是伊鲁卡斯人……”
“那有什么分别么？嗯……抱歉，贾维克，不是针对你……但是，不管挖出来的是什么，我都有要去亲眼见证的理由。”
“……”
贾维克考虑了一会，说：“那好吧，博士，我们马上出发。”
然后他对所有船员说：“在我不在的时候，薛泊德少校将接管全部指挥权。”
“薛泊德……”
莉亚拉在转身返回电梯前对她说——
“……我们去去就回，然后会回来找你好好谈谈我们的成果和感想的……”
说完，这个阿莎丽人还带着微笑，用手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一下。
“……”
薛泊德什么都没说，只是僵在那里。
<她一定听清楚了……>
现在她要考虑的不再是怎么重复谎圞言，而是给谎圞言安上一个恰当的理由。
——————
【未知时间】
【未知地点】
扎伊德身上带的本来就不多的口粮，现在几乎快被消耗光了。虽然由于合理的分配，他还不饿，可是他知道如果再不找到新的补给品或者找条路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被活活饿死。
虽然扎伊德无法判断具体的时间，但他敢肯定自己已经被困快有2天了。由于持续的惊吓和经常的运圞动，他现在身上浑身都是正冒出来和已经干涸的汗水，连他自己都能闻到臭味了。
<好想洗个澡啊……>
扎伊德曾经连续两周在同一个区域作战，而且那个区域处于一个贫瘠荒芜的所谓“花园行星”表面上。他喝过未净化的水，也吃过腐烂植物的根须，但情况从未像现在这样糟过。
也许最可怕的东西就是恐惧本身——扎伊德现在快要信奉这句格言了。
扎伊德已经两次遭遇未知敌人而且不明不白地摆脱他们。他不知道下一次和他们遭遇会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要迎战还是逃跑，能不能打赢对手，能不能成功摆脱对手……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努力能不能换来“离开此处”的圆圞满结局。
<可恶……>
一想到这个，扎伊德身上就不停地出汗。他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都已经把他一生中所学到的所有脏话都骂了个遍，后来甚至快能把他自行发明的脏话编译为一个新的语言系统了，但他还是出不去。
在这个设施内，扎伊德已经发现了四处陈尸的餐厅、几个空空荡荡不知所谓的房间和永无止境的回廊。在意识到这种单调正缓慢摧毁着他的认知意识后，扎伊德急切地想要保住自己的理智。
<能想起什么……能回忆到什么……>
令扎伊德自己都吃惊的是，当他试图抓圞住什么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的形象，是一个戴着红色头箍的阿莎丽人。
<萨玛拉……>
一个多月前的那次海上旅行其实是为她而做的。尽管那惩恶使根本不领情，扎伊德也决定就此放弃，但他不得不承认，她在自己心中依然占有一席之地。
有时候扎伊德会为这份感情嘲笑自己，觉得自己在对待这个问题上幼稚得像个孩子——明知道不会成功的事情却去反复地做，这是疯圞子的举动。然而他就是无法放手。
<如果你乐意的话，请助我一臂之力啊……就算不登记，也能偶尔跟我出来喝一杯什么的……>
正这么想着，戴着热感镜的扎伊德在黑圞暗中摸索着打开了又一道横在面前的门，然后发现他走进了一处浸水的洗衣房。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扎伊德怀疑是不是有人死在了洗衣机组里，而当他片不得已地圞下到辨认不出颜色的水里，从那一排机器前经过时，他看见紧闭的玻璃门后面确实是一具具被水泡烂了的扭曲尸体。
只有一个洗衣机的门开着。坏掉的水管正往房间里咕咕送水，而似乎是从里面流圞出来的一个人就在角落的水面上飘着。他遗骸的腐烂程度甚至让扎伊德确信他不可能再站起来找自己麻烦。
尽管如此，扎伊德依然注意着那具尸体，趟着水穿过洗衣房，来到通往科学实验区的门前。令他惊讶的是，这一次他碰门的时候，门内竟然响起了一个VI的声音。
“洗衣房浸水。为了设施的安全，请设法关闭水管……这是为了你好~~~~”
“？”
扎伊德觉得这个女性VI带着一种诡异的回音，但不管怎么说，看来不排水的话门就是打不开。
他转身走向那个打开的洗衣机，打算把门关上，结果手刚一触到，门就“哐啷！”一声掉了下来。
“噗通！”
门掉进了水里，而且整个结构都被破圞坏了。扎伊德不打算修好它——他没有工具。
“该死的……”
于是他把手伸进弥漫着恶臭的洗衣机内部，试图找到那根失控的水管，不幸的是，他既不能将其堵上也无法打结。
“水……”
他想到，如果能找到控圞制洗衣房水流的阀门，那他就能打开这扇门了。
洗衣房里除了他进来时穿过的那扇没有标示的门和面前这扇，还有一扇门通往浴圞室。扎伊德不确定他能否在那里有收获，但他必须试试。
通往浴圞室的门不在平行于地板的位置而是在一道小阶梯的高处。扎伊德用手动装置打开门，然后穿过了一条极度昏暗过渡走廊。
<共用的么……？>
他没有看到“男浴圞室”“女浴圞室”那样的牌子。事实上，银河系内各族军圞队都在形式上试图消除性别差异，所以才会有这种设置。
淋浴间很大，而且还有黄圞色的应急灯光。扎伊德在当中走着，检圞查着侧面的一个又一个隔间，确保不会有敌人——
“……？”
不知道为什么，扎伊德觉得自己热感镜的功能好像衰退了——图像中的色调差变得不明显，反而干扰了视线。
<没电了么？>
电池容量明明还够，功能却不稳定……也许是拆圞除和随手重组导致的。
调试无果之后，扎伊德只得将热感镜从头上取下来，用肉圞眼在昏暗环境内判断目标。
然后，他突然感到一阵头疼。
“！”
老兵呻圞吟着，一只手捂住左眼——他觉得眉骨疼得像是眼球要移位了一样。没过一会，视觉的晕眩感让他看到的东西发生了改变。
<怎么……？！>
过了几秒他才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头疼加炫目，而是更为奇怪的幻视。
身处的淋浴间原本的黄圞色圞色调变成了赤红色，并且那些应急灯像是救护车辆的警示灯那样强烈闪烁起来。
“……？”
周围的隔间里闪出人影，转瞬即逝……慌乱之中的扎伊德发现自己身边都是阿莎丽人。
不知来源的杂音和哗啦啦的水声混在一起，还伴有黑红交错的闪光——在这种环境下，扎伊德看到一个个在隔间内淋浴的却忽隐忽现的阿莎丽人。
淋浴间的隔板变成了锈蚀的铁圞丝圞网，而从喷淋头里喷圞出的液圞体在红光照耀下怎么看都像是血……
这些猩红色的液圞体从她们头上淋下来，从流苏的缝隙里渗过，滑过胸前硕圞大的轮廓，在如海洋波涛般的背部和臀圞部连成一线，最后顺着交叠的长圞腿流淌下去。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努力能不能换来“离开此处”的圆圞满结局。
<可恶……>
一想到这个，扎伊德身上就不停地出汗。他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都已经把他一生中所学到的所有脏话都骂了个遍，后来甚至快能把他自行发明的脏话编译为一个新的语言系统了，但他还是出不去。
在这个设施内，扎伊德已经发现了四处陈尸的餐厅、几个空空荡荡不知所谓的房间和永无止境的回廊。在意识到这种单调正缓慢摧毁着他的认知意识后，扎伊德急切地想要保住自己的理智。
<能想起什么……能回忆到什么……>
令扎伊德自己都吃惊的是，当他试图抓圞住什么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的形象，是一个戴着红色头箍的阿莎丽人。
<萨玛拉……>
一个多月前的那次海上旅行其实是为她而做的。尽管那惩恶使根本不领情，扎伊德也决定就此放弃，但他不得不承认，她在自己心中依然占有一席之地。
有时候扎伊德会为这份感情嘲笑自己，觉得自己在对待这个问题上幼稚得像个孩子——明知道不会成功的事情却去反复地做，这是疯圞子的举动。然而他就是无法放手。
<如果你乐意的话，请助我一臂之力啊……就算不登记，也能偶尔跟我出来喝一杯什么的……>
正这么想着，戴着热感镜的扎伊德在黑圞暗中摸索着打开了又一道横在面前的门，然后发现他走进了一处浸水的洗衣房。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扑面而来——扎伊德怀疑是不是有人死在了洗衣机组里，而当他片不得已地圞下到辨认不出颜色的水里，从那一排机器前经过时，他看见紧闭的玻璃门后面确实是一具具被水泡烂了的扭曲尸体。
只有一个洗衣机的门开着。坏掉的水管正往房间里咕咕送水，而似乎是从里面流圞出来的一个人就在角落的水面上飘着。他遗骸的腐烂程度甚至让扎伊德确信他不可能再站起来找自己麻烦。
尽管如此，扎伊德依然注意着那具尸体，趟着水穿过洗衣房，来到通往科学实验区的门前。令他惊讶的是，这一次他碰门的时候，门内竟然响起了一个VI的声音。
“洗衣房浸水。为了设施的安全，请设法关闭水管……这是为了你好~~~~”
“？”
扎伊德觉得这个女性VI带着一种诡异的回音，但不管怎么说，看来不排水的话门就是打不开。
他转身走向那个打开的洗衣机，打算把门关上，结果手刚一触到，门就“哐啷！”一声掉了下来。
“噗通！”
门掉进了水里，而且整个结构都被破圞坏了。扎伊德不打算修好它——他没有工具。
“该死的……”
于是他把手伸进弥漫着恶臭的洗衣机内部，试图找到那根失控的水管，不幸的是，他既不能将其堵上也无法打结。
“水……”
他想到，如果能找到控圞制洗衣房水流的阀门，那他就能打开这扇门了。
洗衣房里除了他进来时穿过的那扇没有标示的门和面前这扇，还有一扇门通往浴圞室。扎伊德不确定他能否在那里有收获，但他必须试试。
通往浴圞室的门不在平行于地板的位置而是在一道小阶梯的高处。扎伊德用手动装置打开门，然后穿过了一条极度昏暗过渡走廊。
<共用的么……？>
他没有看到“男浴圞室”“女浴圞室”那样的牌子。事实上，银河系内各族军圞队都在形式上试图消除性别差异，所以才会有这种设置。
淋浴间很大，而且还有黄圞色的应急灯光。扎伊德在当中走着，检圞查着侧面的一个又一个隔间，确保不会有敌人——
“……？”
不知道为什么，扎伊德觉得自己热感镜的功能好像衰退了——图像中的色调差变得不明显，反而干扰了视线。
<没电了么？>
电池容量明明还够，功能却不稳定……也许是拆圞除和随手重组导致的。
调试无果之后，扎伊德只得将热感镜从头上取下来，用肉圞眼在昏暗环境内判断目标。
然后，他突然感到一阵头疼。
“！”
老兵呻圞吟着，一只手捂住左眼——他觉得眉骨疼得像是眼球要移位了一样。没过一会，视觉的晕眩感让他看到的东西发生了改变。
<怎么……？！>
过了几秒他才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头疼加炫目，而是更为奇怪的幻视。
身处的淋浴间原本的黄圞色圞色调变成了赤红色，并且那些应急灯像是救护车辆的警示灯那样强烈闪烁起来。
“……？”
周围的隔间里闪出人影，转瞬即逝……慌乱之中的扎伊德发现自己身边都是阿莎丽人。
不知来源的杂音和哗啦啦的水声混在一起，还伴有黑红交错的闪光——在这种环境下，扎伊德看到一个个在隔间内淋浴的却忽隐忽现的阿莎丽人。
淋浴间的隔板变成了锈蚀的铁圞丝圞网，而从喷淋头里喷圞出的液圞体在红光照耀下怎么看都像是血……
这些猩红色的液圞体从她们头上淋下来，从流苏的缝隙里渗过，滑过胸前硕圞大的轮廓，在如海洋波涛般的背部和臀圞部连成一线，最后顺着交叠的长圞腿流淌下去。
<这他圞妈圞的到底是怎么了？！>
扎伊德知道这种景象是不正常的——这座只有人类文圞字的废弃设施里不该有这么多阿莎丽人，而且她们随着灯光变化改换位置和姿圞势，就像夜圞总圞会里被可以布置的特殊效果一样。
尽管如此，处于恐惧，焦虑和某种饥圞渴中的扎伊德也不得不承认，这幅景象很吸引人，只是它没有持续太久——
“嗡！”
所有噪声都在同一时间停了，紧接着扎伊德眨眼之后，却看见之前遇到的“修女”站在眼前。
而且不止一个！
“该死（Fvck）——！”
只是灯光灭掉的一秒，扎伊德就被七八个“修女”包围——她们全都是从淋浴隔间里走出来的，穿着破烂的长裙，夹圞着腿蹒跚行走，两手做成爪状朝他伸过来。
扎伊德只得赤手空拳地迎战，把第一个朝他扑过来的“修女”的脸砸扁了，但紧接着他的胳膊就被她两手拧住——这些“修女”走得很慢，手速却很快。
“给我放开！……教圞会的婊圞子！”
扎伊德把这个人踢飞了出去，然后回身一肘打圞倒了身后的一个，可是其他六个“修女”靠他靠的太近，此时已经把细长的手指伸过来，掰住了老兵的脸、肩膀、手还有腿。有一个“修女”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放，让他失去了平衡。
“放开……放开我！”
扎伊德用沙哑的声音嘶吼，人被按倒在地上。这些脸部和腿部流着黏圞液的“修女”压在他身上，试图撕圞开他的衣服，还把手指抠进了他的鼻孔和嘴里……
“啪！”
突然之间，灯灭了。令人眩晕焦躁的红色室内环境一下子变得黑圞暗无比。挣扎着的扎伊德忽然觉得压在身上的重量全不见了，于是他急忙站起来又跪下，在地上摸索刚刚被扔到一边的热感镜。
“啪！”
灯光恢复正常，而且不仅仅是应急灯——这个房间的照明完全恢复了，当扎伊德拿起热感镜戴在头上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空空荡荡的公共圞浴圞室里。
“搞什么……”
他现在完全弄不懂了——接二连三看到的肮圞脏环境，敌人……已经无法区分真圞实与否，而现在身处的这片相比起来已经干净到不成样子的浴圞室，同样无法确定是不是幻觉。
扎伊德低下头时，又看到了在密布划痕的地板上有一个图案——蓝色的圈中是白色背景，中间有黑色的螺旋形象。螺旋的上部内空间里有个圆，仿佛是个眼睛。
<什么鬼东西。>
这图案让扎伊德怪不舒服，所以他确认自己的热感镜功能恢复正常后，他走向浴圞室的另一端，在临近的两个房间中找到了锅炉室，进而找到了连通洗衣房的供水控圞制阀门。
阀门已经断电了，但手动系统还可以使用。扎伊德将流向的水流切断后，就返回了洗衣间，等待排水系统把房间里的水排光。
扎伊德知道这种景象是不正常的——这座只有人类文圞字的废弃设施里不该有这么多阿莎丽人，而且她们随着灯光变化改换位置和姿圞势，就像夜圞总圞会里被可以布置的特殊效果一样。
尽管如此，处于恐惧，焦虑和某种饥圞渴中的扎伊德也不得不承认，这幅景象很吸引人，只是它没有持续太久——
“嗡！”
所有噪声都在同一时间停了，紧接着扎伊德眨眼之后，却看见之前遇到的“修女”站在眼前。
而且不止一个！
“该死（Fvck）——！”
只是灯光灭掉的一秒，扎伊德就被七八个“修女”包围——她们全都是从淋浴隔间里走出来的，穿着破烂的长裙，夹圞着腿蹒跚行走，两手做成爪状朝他伸过来。
扎伊德只得赤手空拳地迎战，把第一个朝他扑过来的“修女”的脸砸扁了，但紧接着他的胳膊就被她两手拧住——这些“修女”走得很慢，手速却很快。
“给我放开！……教圞会的婊圞子！”
扎伊德把这个人踢飞了出去，然后回身一肘打圞倒了身后的一个，可是其他六个“修女”靠他靠的太近，此时已经把细长的手指伸过来，掰住了老兵的脸、肩膀、手还有腿。有一个“修女”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放，让他失去了平衡。
“放开……放开我！”
扎伊德用沙哑的声音嘶吼，人被按倒在地上。这些脸部和腿部流着黏圞液的“修女”压在他身上，试图撕圞开他的衣服，还把手指抠进了他的鼻孔和嘴里……
“啪！”
突然之间，灯灭了。令人眩晕焦躁的红色室内环境一下子变得黑圞暗无比。挣扎着的扎伊德忽然觉得压在身上的重量全不见了，于是他急忙站起来又跪下，在地上摸索刚刚被扔到一边的热感镜。
“啪！”
灯光恢复正常，而且不仅仅是应急灯——这个房间的照明完全恢复了，当扎伊德拿起热感镜戴在头上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空空荡荡的公共圞浴圞室里。
“搞什么……”
他现在完全弄不懂了——接二连三看到的肮圞脏环境，敌人……已经无法区分真圞实与否，而现在身处的这片相比起来已经干净到不成样子的浴圞室，同样无法确定是不是幻觉。
扎伊德低下头时，又看到了在密布划痕的地板上有一个图案——蓝色的圈中是白色背景，中间有黑色的螺旋形象。螺旋的上部内空间里有个圆，仿佛是个眼睛。
<什么鬼东西。>
这图案让扎伊德怪不舒服，所以他确认自己的热感镜功能恢复正常后，他走向浴圞室的另一端，在临近的两个房间中找到了锅炉室，进而找到了连通洗衣房的供水控圞制阀门。
阀门已经断电了，但手动系统还可以使用。扎伊德将流向的水流切断后，就返回了洗衣间，等待排水系统把房间里的水排光。
“咕噜咕噜……”
“？”
站在阶梯上时，扎伊德听见了空气与水的撞击声，也看到了从水里冒出来的气泡。
<又是这种套路么？！>
两百年圞前就在恐怖题材的电影和游戏里被用烂了的套路——“水中浮起气泡的地方藏着怪物”。扎伊德亲眼所见之后，却有些理解那些导演和编剧们的良苦用心了。
水太过浑浊，所以看不见冒泡的东西是什么，而扎伊德手中根本没有武圞器。这种情况下，别说大白鲨，就算是一群食人鱼，也能瞬间把他啃成骨架。
当然，扎伊德不会像那些游戏和电影里的角色那么蠢，在不明水底状况的时候就下水去摸索——他几乎是靠在门上，离被水淹没的区域远远地盯着水面的气泡。
“！……”
气泡突然消失了。
<察觉到我了么？>
扎伊德猜测躲在水下的那东西可能有超凡的灵性，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下水的。
由于洗衣机内的水流被切断了，洗衣房内的积存水位在不断下降。扎伊德知道它一定会降到底，所以他便在原地一声不吭地等着。
当水位差不多只剩下十几厘米的时候，一个黑影猛地从刚才冒泡位置窜了出来——
“！”
水花的中心，先是竖圞起了一根黑色的管子，然后是竖平狭长的“盒子”，接着是一个水直往下淌，被黑色复合材料包裹圞着的脑袋——
“……？！”
一秒过后扎伊德才分辨出这是个人，而且是个用突击步圞枪武圞装着的人——他是从排水通道里上来的，所以才能在只够过膝的水位中直立。
“？”
那个人把枪口对着扎伊德，没有开火，但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对于专圞业军人来说，这就是“已锁定目标，随时准备开火”的动作。
面对这样的人，扎伊德一刻也没有犹豫，拔步朝前猛冲过去，身圞体往左偏——
“呯呯呯呯……！”
那个戴着高级战术头盔的人开火了，但似乎是由于目镜的部分沾了不少脏水，弹粒全部从扎伊德身边擦过，没有击中他。
扎伊德并不是径直朝那个人冲过去的，而是冲向阶梯下端的尽头——那里有个门柱可以充当掩体。
“！”
扎伊德将身圞体靠在上面，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他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被打中了没有，不过他也能清晰地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从哗哗的拨水声听上去，这个武圞装人员的下圞半圞身还在排水通道里。他正用一只手撑住地面把自己弄出来，另一条胳膊单手举枪瞄准扎伊德所在的位置。
<这家伙应该不是敌人……>
虽然他朝自己开火了，但扎伊德明白是自己刚刚的举动才逼得他开火的。
扎伊德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分不清那个人到底是想杀自己还是出于警戒才随时准备发射。毕竟在这种地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非常脆弱的。
“嘿，伙计！……”
他唯恐那个人又扔一颗手圞榴圞弹过来，所以急忙在门柱后面说——
“……别他圞妈圞的发神圞经，我身上没武圞器！——！”
“……”
那个人的动作突然停了，但他并没有回应扎伊德的话。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扎伊德继续做着努力，“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个死人还是活的？”
那个人用头盔后透出的冰冷电子腔调问道。
“这算什么愚蠢的问题，老圞子死了还能和你说话？”
“听上去你很老了，抽烟抽得多，身手却这么敏捷……是雇圞佣兵么？”
“那你又是谁？是这里的警卫么？”
“不是。”
“那你是……”
“星联特种部圞队（Alliance Special Forces），霍克少校。”
扎伊德没听说过这个人，而且所谓“星联特种部圞队”的涵盖面也太宽泛了。平民一般来说都只知道圞人类有个“N部圞队”，但实际上包括海军陆圞战队的强侦连、第19星际伞兵空降师还有游骑兵团，都算得上是人类军圞队中的佼佼者。。
“你光说你的特种部圞队的，我怎么知道你是……”
“你别无选择。”那个人用冷峻的语气说，“现在拿枪的人是我。这里是星联设施，不是你这种下三滥的佣兵该来的地方。我命令你立即举起手从门柱后面站出来。”
“……”
扎伊德知道那个人说得对——他别无选择。
“你想杀我的话就别磨蹭，快动手。”
“那也得我来决定。”
那人毫不客气地回应，并把枪对准慢慢从掩体后走出的扎伊德。
“等等……”
戴着头盔的男人看到扎伊德的脸后突然愣了一下——
“……你是，扎伊德·马萨尼？”
“怎么？”扎伊德觉得奇怪，“你认识我？”
“知道薛泊德的人都知道你。”
说着，霍克把枪放低了一些，然后将身圞子侧过来——
“更正之前说的——我是星联‘第7纵队’指挥官之一，布雷德·霍克少校。”
“第7纵队？没听说过……”
尽管这么说了，扎伊德还是仔细看了看那个人肩膀上的一个徽记——图案主体像是一个黑色鹰爪，中心位置有个红白相间的数字“7”。
扎伊德认得这种颜色搭配——薛泊德的护甲肩部就是。拥有“N7”评定等级的星联士兵是当之无愧的人类最强地面军人。
“你是N7的人？”
“不算是……总之，如果你是真的‘扎伊德·马萨尼’。那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信任你……”
“什么叫‘一定程度’啊，年轻人？”
“这整个地方都已经疯了，”霍克又抬了抬了手中的M-37K“黑鹰”，“你没有感觉么？就像是……你身边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那样……”
“啊，这种感觉么？确实……”
虽然不确定两人看到的东西是否一致，但扎伊德可以断言两人所处的地方不正常。
霍克指了指出口，说：“你走前面。”
“你开玩笑的吧小混圞蛋？我手圞无圞寸圞铁……”
霍克一听，用左手把腰间挂着的SE-6H“老鹰”手圞枪拔圞出来，扔到了扎伊德手里。
“好吧，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
“走吧，老头圞子。”
“你打算去哪儿？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是一座星联的勘探所，位置我不能透露给你。反正我们接到了求救信号，接着就赶来了……但是……”
“损失惨重？”
“是的，我和我的部下被打散了……”
霍克一边跟随扎伊德穿过黑圞暗的走廊一边说——
“……但我设法联络到了一个幸存者。他知道一些内圞情……”
“到底是什么，你搞得我更混乱圞了……”
“混乱就对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庆幸还能看到能和我正常交流的人……可你毕竟是个外人，不要知道太多……”
扎伊德明白这是正规特种部圞队的情报封圞锁原则，但他并不生气——霍克不知道他看到思维正常的活人时到底有多开心。
——————
2188年9月10日11:33（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波兹曼恒星系贝肯斯坦米尔格罗姆警圞局
被ВLISS从教圞堂里抓圞走后，米兰达一行四人被带到ВLISS的所在地，米尔格罗姆警圞局进行审讯，一直相互问答到半夜，然后被圞关了一晚。
“……有佣兵扮成本地的警圞察袭圞击我，路上我偶遇了那个伊鲁卡斯人，然后找到那名医生家里强圞迫他给我治疗……”
以上是米兰达提圞供给审讯人员的供词。而同一时间，被圞关在不同审讯室内的其他人供词各有不同。
萝拉称自己完全是最后才被卷进来的，是柯亚特以私人名义请她过来帮忙，但至于要帮什么她并不知道，而柯亚特说米兰达是带着那个伊鲁卡斯人和塞巴斯安过来躲避黑圞帮追杀，他并不知道她正被贝肯斯坦的治安部门通缉。
“你不看新闻的么？”
审讯他的警圞官这么问道，而这名德雷尔人很平静地回答：“从前天早上开始，我一直在准备我的下一次布道。这会让我花很久的时间来冥想。我并没有看新闻，而且我的父亲和罗森小圞姐是朋友，我信任她，没想到她已经被你们定为嫌犯……”
至于塞巴斯安，则说米兰达让那伊鲁卡斯人胁迫她为她做手术疗伤，然后把他挟持到了柯亚特的教圞堂，不过这个医生提到他的诊所里有位病人出现了尸傀化的症状，并且详细描述了其过程和特征。
负责审讯的人把这些都记了下来，然后交给了鲍里斯局圞长。一同被交上去的还有米兰达要求星联军方介入此事的请求。
鲍里斯收下了这些报告，并和负责此事的几名警圞官讨论了一个小时。
有人认为应该正视塞巴斯安发出的警告，但是鲍里斯说在于9月7日对塞巴斯安诊所内进行的调圞查中，并没有发现所谓“已经半尸傀化的病人”，这个男人在说圞谎。
他认定米兰达事先就已经和这些人串通好了对付警圞察的说辞，而所有人供词惊人的一致程度也确实从侧面表现出了这种可疑性。
米兰达要求通知星联，让她的雇主派人来为自己作担保，但鲍里斯不顾两名警圞官的劝告，坚决否定了这个要求。
“她有袭圞警和谋杀的嫌疑，这是刑事案，和军事法庭搭不上边，而且米兰达·罗森也不是标准的军人。贝肯斯坦当圞局完全有权处理此事。”
鲍里斯钻的是法圞律漏洞，但事实上这个漏洞并不存在。他知道，从他下令发布通缉令的那一刻起，星联上层随时都有可能知道他们的一名高级技术干员兼情报特工被人当成了杀圞人犯。星联迟早会介入进来，但是鲍里斯的合作者向他保证，他们会尽力拖延和米兰达有直接接圞触的人知晓此事的时间。
“……她是个谜一样的女人。作为一个前塞伯鲁斯干员，她不可能在公圞众场合抛头露面，所以星联内部其实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她的真圞实身份。我们会把这些人的耳目封住，你只要确保让她无法活着离开贝肯斯坦就行……”
那些人说的很有道理，但鲍里斯实际执行起来却发现这件事麻烦重重。
他想过很多办法，下圞药、窒圞息、被试图越狱的人枪圞杀……但其中没有一个是能干干净净地除掉那个女人的。ВLISS的出动是让米兰达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她识破了这个诡圞计，压根没抵圞抗就投降了。现在她和她的三个同伴都在警圞局里，而就算是鲍里斯，也不可能控圞制这个部门里所有的人来协助他弄死米兰达。
而且，现在发生在米尔格罗姆……或者说贝肯斯坦上所有城市内的暴圞力冲圞突越来越多，就算媒体之前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圞咙一样，仅仅当作普通犯罪来报道，现在也已经有人开始在网络上流传“这是一场瘟圞疫”这样的言圞论……
“？”
站在阶梯上时，扎伊德听见了空气与水的撞击声，也看到了从水里冒出来的气泡。
<又是这种套路么？！>
两百年圞前就在恐怖题材的电影和游戏里被用烂了的套路——“水中浮起气泡的地方藏着怪物”。扎伊德亲眼所见之后，却有些理解那些导演和编剧们的良苦用心了。
水太过浑浊，所以看不见冒泡的东西是什么，而扎伊德手中根本没有武圞器。这种情况下，别说大白鲨，就算是一群食人鱼，也能瞬间把他啃成骨架。
当然，扎伊德不会像那些游戏和电影里的角色那么蠢，在不明水底状况的时候就下水去摸索——他几乎是靠在门上，离被水淹没的区域远远地盯着水面的气泡。
“！……”
气泡突然消失了。
<察觉到我了么？>
扎伊德猜测躲在水下的那东西可能有超凡的灵性，但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下水的。
由于洗衣机内的水流被切断了，洗衣房内的积存水位在不断下降。扎伊德知道它一定会降到底，所以他便在原地一声不吭地等着。
当水位差不多只剩下十几厘米的时候，一个黑影猛地从刚才冒泡位置窜了出来——
“！”
水花的中心，先是竖圞起了一根黑色的管子，然后是竖平狭长的“盒子”，接着是一个水直往下淌，被黑色复合材料包裹圞着的脑袋——
“……？！”
一秒过后扎伊德才分辨出这是个人，而且是个用突击步圞枪武圞装着的人——他是从排水通道里上来的，所以才能在只够过膝的水位中直立。
“？”
那个人把枪口对着扎伊德，没有开火，但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对于专圞业军人来说，这就是“已锁定目标，随时准备开火”的动作。
面对这样的人，扎伊德一刻也没有犹豫，拔步朝前猛冲过去，身圞体往左偏——
“呯呯呯呯……！”
那个戴着高级战术头盔的人开火了，但似乎是由于目镜的部分沾了不少脏水，弹粒全部从扎伊德身边擦过，没有击中他。
扎伊德并不是径直朝那个人冲过去的，而是冲向阶梯下端的尽头——那里有个门柱可以充当掩体。
“！”
扎伊德将身圞体靠在上面，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他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被打中了没有，不过他也能清晰地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从哗哗的拨水声听上去，这个武圞装人员的下圞半圞身还在排水通道里。他正用一只手撑住地面把自己弄出来，另一条胳膊单手举枪瞄准扎伊德所在的位置。
<这家伙应该不是敌人……>
虽然他朝自己开火了，但扎伊德明白是自己刚刚的举动才逼得他开火的。
扎伊德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分不清那个人到底是想杀自己还是出于警戒才随时准备发射。毕竟在这种地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非常脆弱的。
“嘿，伙计！……”
他唯恐那个人又扔一颗手圞榴圞弹过来，所以急忙在门柱后面说——
“……别他圞妈圞的发神圞经，我身上没武圞器！——！”
“……”
那个人的动作突然停了，但他并没有回应扎伊德的话。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扎伊德继续做着努力，“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个死人还是活的？”
那个人用头盔后透出的冰冷电子腔调问道。
“这算什么愚蠢的问题，老圞子死了还能和你说话？”
“听上去你很老了，抽烟抽得多，身手却这么敏捷……是雇圞佣兵么？”
“那你又是谁？是这里的警卫么？”
“不是。”
“那你是……”
“星联特种部圞队（Alliance Special Forces），霍克少校。”
扎伊德没听说过这个人，而且所谓“星联特种部圞队”的涵盖面也太宽泛了。平民一般来说都只知道圞人类有个“N部圞队”，但实际上包括海军陆圞战队的强侦连、第19星际伞兵空降师还有游骑兵团，都算得上是人类军圞队中的佼佼者。。
“你光说你的特种部圞队的，我怎么知道你是……”
“你别无选择。”那个人用冷峻的语气说，“现在拿枪的人是我。这里是星联设施，不是你这种下三滥的佣兵该来的地方。我命令你立即举起手从门柱后面站出来。”
“……”
扎伊德知道那个人说得对——他别无选择。
“你想杀我的话就别磨蹭，快动手。”
“那也得我来决定。”
那人毫不客气地回应，并把枪对准慢慢从掩体后走出的扎伊德。
“等等……”
戴着头盔的男人看到扎伊德的脸后突然愣了一下——
“……你是，扎伊德·马萨尼？”
“怎么？”扎伊德觉得奇怪，“你认识我？”
“知道薛泊德的人都知道你。”
说着，霍克把枪放低了一些，然后将身圞子侧过来——
“更正之前说的——我是星联‘第7纵队’指挥官之一，布雷德·霍克少校。”
“第7纵队？没听说过……”
尽管这么说了，扎伊德还是仔细看了看那个人肩膀上的一个徽记——图案主体像是一个黑色鹰爪，中心位置有个红白相间的数字“7”。
扎伊德认得这种颜色搭配——薛泊德的护甲肩部就是。拥有“N7”评定等级的星联士兵是当之无愧的人类最强地面军人。
“你是N7的人？”
“不算是……总之，如果你是真的‘扎伊德·马萨尼’。那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信任你……”
“什么叫‘一定程度’啊，年轻人？”
“这整个地方都已经疯了，”霍克又抬了抬了手中的M-37K“黑鹰”，“你没有感觉么？就像是……你身边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那样……”
“啊，这种感觉么？确实……”
虽然不确定两人看到的东西是否一致，但扎伊德可以断言两人所处的地方不正常。
霍克指了指出口，说：“你走前面。”
“你开玩笑的吧小混圞蛋？我手圞无圞寸圞铁……”
霍克一听，用左手把腰间挂着的SE-6H“老鹰”手圞枪拔圞出来，扔到了扎伊德手里。
“好吧，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
“走吧，老头圞子。”
“你打算去哪儿？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是一座星联的勘探所，位置我不能透露给你。反正我们接到了求救信号，接着就赶来了……但是……”
“损失惨重？”
“是的，我和我的部下被打散了……”
霍克一边跟随扎伊德穿过黑圞暗的走廊一边说——
“……但我设法联络到了一个幸存者。他知道一些内圞情……”
“到底是什么，你搞得我更混乱圞了……”
“混乱就对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庆幸还能看到能和我正常交流的人……可你毕竟是个外人，不要知道太多……”
扎伊德明白这是正规特种部圞队的情报封圞锁原则，但他并不生气——霍克不知道他看到思维正常的活人时到底有多开心。
——————
2188年9月10日11:33（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波兹曼恒星系贝肯斯坦米尔格罗姆警圞局
被ВLISS从教圞堂里抓圞走后，米兰达一行四人被带到ВLISS的所在地，米尔格罗姆警圞局进行审讯，一直相互问答到半夜，然后被圞关了一晚。
“……有佣兵扮成本地的警圞察袭圞击我，路上我偶遇了那个伊鲁卡斯人，然后找到那名医生家里强圞迫他给我治疗……”
以上是米兰达提圞供给审讯人员的供词。而同一时间，被圞关在不同审讯室内的其他人供词各有不同。
萝拉称自己完全是最后才被卷进来的，是柯亚特以私人名义请她过来帮忙，但至于要帮什么她并不知道，而柯亚特说米兰达是带着那个伊鲁卡斯人和塞巴斯安过来躲避黑圞帮追杀，他并不知道她正被贝肯斯坦的治安部门通缉。
“你不看新闻的么？”
审讯他的警圞官这么问道，而这名德雷尔人很平静地回答：“从前天早上开始，我一直在准备我的下一次布道。这会让我花很久的时间来冥想。我并没有看新闻，而且我的父亲和罗森小圞姐是朋友，我信任她，没想到她已经被你们定为嫌犯……”
至于塞巴斯安，则说米兰达让那伊鲁卡斯人胁迫她为她做手术疗伤，然后把他挟持到了柯亚特的教圞堂，不过这个医生提到他的诊所里有位病人出现了尸傀化的症状，并且详细描述了其过程和特征。
负责审讯的人把这些都记了下来，然后交给了鲍里斯局圞长。一同被交上去的还有米兰达要求星联军方介入此事的请求。
鲍里斯收下了这些报告，并和负责此事的几名警圞官讨论了一个小时。
有人认为应该正视塞巴斯安发出的警告，但是鲍里斯说在于9月7日对塞巴斯安诊所内进行的调圞查中，并没有发现所谓“已经半尸傀化的病人”，这个男人在说圞谎。
他认定米兰达事先就已经和这些人串通好了对付警圞察的说辞，而所有人供词惊人的一致程度也确实从侧面表现出了这种可疑性。
米兰达要求通知星联，让她的雇主派人来为自己作担保，但鲍里斯不顾两名警圞官的劝告，坚决否定了这个要求。
“她有袭圞警和谋杀的嫌疑，这是刑事案，和军事法庭搭不上边，而且米兰达·罗森也不是标准的军人。贝肯斯坦当圞局完全有权处理此事。”
鲍里斯钻的是法圞律漏洞，但事实上这个漏洞并不存在。他知道，从他下令发布通缉令的那一刻起，星联上层随时都有可能知道他们的一名高级技术干员兼情报特工被人当成了杀圞人犯。星联迟早会介入进来，但是鲍里斯的合作者向他保证，他们会尽力拖延和米兰达有直接接圞触的人知晓此事的时间。
“……她是个谜一样的女人。作为一个前塞伯鲁斯干员，她不可能在公圞众场合抛头露面，所以星联内部其实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她的真圞实身份。我们会把这些人的耳目封住，你只要确保让她无法活着离开贝肯斯坦就行……”
那些人说的很有道理，但鲍里斯实际执行起来却发现这件事麻烦重重。
他想过很多办法，下圞药、窒圞息、被试图越狱的人枪圞杀……但其中没有一个是能干干净净地除掉那个女人的。ВLISS的出动是让米兰达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她识破了这个诡圞计，压根没抵圞抗就投降了。现在她和她的三个同伴都在警圞局里，而就算是鲍里斯，也不可能控圞制这个部门里所有的人来协助他弄死米兰达。
而且，现在发生在米尔格罗姆……或者说贝肯斯坦上所有城市内的暴圞力冲圞突越来越多，就算媒体之前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圞咙一样，仅仅当作普通犯罪来报道，现在也已经有人开始在网络上流传“这是一场瘟圞疫”这样的言圞论……
就在中午吃饭前，米尔格罗姆警方对米兰达一行人进行了第二次审讯，而这次他们的供述依然差不多。
“我说过了，年轻人……”
米兰达盯着那个脸上光光，可能刚过20岁的男圞警圞官说——
“……我们在塞巴斯安医生的诊所里发现了一名尸傀化的病人……现在有一场瘟圞疫正在流行起来，处理它才是当务之急！”
“我们会处理的！……”
桌子对面还有一个光头的老警圞官，他用粗圞暴的语气对米兰达说——
“……现在你不需要充当疾控中心成员的角色，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执行公圞务的警圞察！”
说完，他把一排照片丢在米兰达面前——上面是一个个被杀的交圞警和SCTF特警。
米兰达不认识这些人，而且她确定这些面孔在她被追杀的那5分钟里没出现在她眼前。
“我不认识他们，也没有对他们开过一枪……”
米兰达草草看过后就把照片一推——
“……我再次申明，那天追我的不是你的同事，而是假扮成你同事的佣兵。他们的身份是假的，车上的防伪标记是假的……”
“别想耍我（Don*t play tricks on me）！……”
那个老警圞察把拳头往桌上一敲——
“……我听说过你，米兰达·罗森，你是个星联军人，而且曾经是塞伯鲁斯的走圞狗……你知道星联军圞队成员犯罪后受审会罪加一等！”
“……”
米兰达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想笑的冲动。
<你们黔圞驴圞技圞穷了？>
昨晚这些人审她的时候，曾反复强调袭圞警加杀圞警圞察是重罪，而且地方治安部门完全可以单独处理。从某种意义上讲，一般平民所会涉及的“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确实都不适用于米兰达，因为她在星联内有军籍档圞案，也有私人武圞装执照，精通多种杀圞戮技巧。
然而米兰达知道她没有输，相反，她从这些警圞察昨晚和今早的态度差别看出来，这场针对自己的谋杀背后恐怕有个庞大的势力在操纵。
一群佣兵能伪装成几个已死的警圞察袭圞击她，说明这些人有情报搜集与管圞制能力；米兰达在诊所里试图联络星联时发现通讯被窃圞听，说明星联高层已经被这些人渗透；现在警圞察反复审她，却迟迟不杀她，也没让星联军方介入，又说明这些人的力量还没大到可以翻天覆地的程度。
不过米兰达知道自己依然处于危险之中——从他们不顾在街上引发混乱也要杀了自己的态度来看，他们一定是很想让她死，只是他们目前还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在警圞察局里。
“我的律师呢？星联派来的人呢？我等了一晚上了，他们总该到了吧？”
米兰达继续进行着合理的要求，但警圞察很粗圞暴地说：“我们正在联圞系，但现在贝肯斯坦发生了治安问题，律师忙不过来。”
米兰达不怀疑这一点，但她反过来借着这个话头说：“你们自己也意识到了哈？我必须说明的是，如果你们继续在我没有律师陪同的情况下审问我，这就构成了非法审问……”
“我说了，罗森小圞姐，律师们……”
“如果贝肯斯坦真的乱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应该出去维护治安，而不是我面前就一些子虚乌有的罪行指控我！……”
米兰达说完这句，又立即转向那个年轻的警圞察，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叫马特对吧？你有家人么？”
“有，我妻子和儿子。”
这个年轻人对这场审讯其实很厌烦，而这一点被米兰达看出来了，所以当她问话的时候，他没注意到老警圞察的眼神，不假思索地进行了回答。
“他们现在有危险！”米兰达对他说，“你得立即通知他们转移出贝肯斯坦，一场瘟圞疫……”
“够了，罗森小圞姐！”
老警圞察直接一拍桌子，然后低头对年轻人说：“马特，你何不出去喝口水？让我来处理这事……”
“但是长官，我们也许该听听她说的……”
年轻警圞察不知被挑圞动了哪根筋，居然开始反驳——
“……她说在城里有瘟圞疫，会让人发疯变成尸傀，而我们击毙的那些人……”
“马特，如果你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而不是局圞长和鉴识科的……”
“长官你也有亲人吧？你的老婆……”
“我与那个和蓝皮婊圞子偷圞情的贱圞货已经离圞婚了！”老警圞察吼道，“马特，现在你已经丧失判断力了，我命令你离开审讯室！”
“……”
米兰达沉默地看着年轻人被轰出去，感觉哭笑不得。
她确信这些警圞察中一定有和想杀她的势力勾结的人，但也有被他们利圞用的老古板。他们现在一定急需一个可以把米兰达送进拘圞役所或监狱的罪名，这样让她“自然死亡”的概率就大多了。
在这个取DNA都要经过当事人同意的时代，米兰达知道没人愿意脏了自己的名声和手。以此，米兰达下定决心，一定要继续留在警圞察局里，以免被送到其他环境更恶劣的地方。
“警圞官，我并无冒犯之意，但如果我的律师怎么样都不到场，而且星联的代圞表也不来的话，我只能认为米尔格罗姆警方是在对我进行非法拘圞禁和审讯，我有权保持沉默，并且不配合你们的调圞查。”
这个老警圞察又威胁了几句，但米兰达怎么也不松口，所以这次审讯在持续了40分钟之后不了了之。
在鲍里斯的办公室里，负责这件事的警圞官确认门关上后，对顶头上司说：“我想我们没办法逼她就范。”
“我们需要她合作，鲁道夫……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离开贝肯斯坦，一定要让她主动同意被送往拘圞役所之类的地方……你确定你试过所有办法了么？”
“长官，如果500年的刑期都吓不了她，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还能让她害怕我们。”
“……”
米兰达毕竟是“幻影人”的心腹，后来又成为星联的骨圞干。鲍里斯以为一开始的奇袭能吓到她，把这个女人打回原形，但现在看来她已经在一个被动的位置掌握了主动权。
米兰达知道按照法圞律，她完全有权请律师并且要求星联方面的代圞表在场陪同。鲍里斯对此能做的只是封圞锁她与星联之间的联圞系——他的合作者保证他不会因此受到法圞律上的牵连。
可是鲍里斯忽略了，那些人只说他不会受到法圞律上的牵连，却没说其他方面会发生什么事。
“局圞长！你得过来看看……”
连同办公室内外的通话器突然亮了起来，鲍里斯的女助理带着惊恐的表情对着镜头喊着——
“……道格他！道格他发疯了！”
“？！”
在刑警办公室里，霍格·道格举着一把警用的“沙丁鱼”手圞枪，面露疯狂之色，来来回圞回地指着其他人。
“道格，你这家伙在发什么神圞经？！……”
负责管他的刑警警圞官冲他吼道——
“……这里不是游乐场，你……”
然而紧接着霍格就一个转身朝他开火了，
“呯！”
被击中的黑人警圞官酿跄着后退倒在地上，而其他人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珠几乎迸出眼眶的年轻警员。
“为什么没人帮我！……”
霍格嘴角流涎，手里紧紧圞握着枪，呼喊着——
“……把它从我脑子里赶出去！赶出去！你们这群混圞蛋只会傻站着！”
那记枪击外加这话让周围的人态度软圞了下来。霍格的朋友莱斯摊开两手，弯着腰试图接近他。
“道格，我们想帮你！但是……”
“不！你们不懂怎么帮我！”霍格猛地把枪对准了他，“你们听不见那声音！没人听得见……那声音在告诉我真圞相——我想把那鲍里斯身边那贱圞货扒光了肏她的屁圞股……她整天穿着那套衣服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她……她该死！！”
部分人宁愿相信霍格是语无伦次才说出这种既恐怖又恶劣的话，但大多数人其实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因为他们觉得他手里的那把枪更有说服力。
“道格，你要冷静点！这里没人该死……”
“不……不……我们都该死！所有人，没人逃得过——！”
霍格正这么喊的时候，第二记枪声在室内响起——
“呯！”
“！”
所有人立即抱头蹲下，但很快有人发现，开圞枪的不是霍格，被击倒的人才是他。
瑟格伦站在霍格的身后，手里握着他的“黑狼”。这名ВLISS的队长面无表情地看着退步中弹的刑警，对他说：“在警圞局和军圞队里，‘冷静’不是一个请求，而是命令！”
“不……不……我冷静不下来！……”
倒在地上的霍格手里依然握着枪，眼睛充圞血地呻圞吟着——
“……它们在我脑子里钻来钻去！你叫我怎么冷静……”
“把枪扔掉，等医生来救你！”
“不，来不及了，它们会吃了我……我不能让它们吃了我——！”
说着，霍格握枪的那只手举了起来，但并不是瞄准瑟格伦射击，而是将枪口顶上了自己的下颚——
“呯！”
一声巨响之后，他的头盖骨碎片、脑浆和血就溅到了天花板上。
“！”
一些女警员咬住了自己手指——他们见过比这惨烈几百倍的命圞案现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同事在办公地点如此发狂自圞杀。
鲍里斯在霍格脑壳炸开之后才赶到，而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样愣愣的看着那已经死去的刑警。
瑟格伦走上去，隔着手套拿走了霍格手中的枪。
“罗比，你做了什么？！”
面对鲍里斯的质问，瑟格伦半跪在地上微微一抬头，说：“和我无关，是他自圞杀的。”
“快叫医圞疗班的人来！把这里清理干净！……”
匆匆布置完善后之后，鲍里斯发现自己的两圞腿竟然在发圞抖。
他经历过收割者战争，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资历——银河系里的每一个人都经历过那场战争，而且或多或少为了自己的生存奋斗过。实际上对于幸存到战后的人来说，真正的问题在于，怎样从废墟中重新站起来。
鲍里斯就是这么想的。他想活得更好，所以和那些手眼通圞天的人合作。他接受他们的条件，信任他们的承诺，但刚刚自己又一名部下丢掉性命之后，他不得不开始猜测，在贝肯斯坦上发生的一切混乱的后面，到底潜藏着怎样的危圞机。
当刑警队办公室的骚圞乱逐渐平稳下来之后，瑟格伦被鲍里斯叫到了办公室，对后者讲完了他所看见的，和那发击穿霍格腿部的子弹。听完之后，鲍里斯静静地坐了一会。
“罗比，”他突然问道，“ВLISS的人现在都在哪里？”
“我放了几个人的假。”瑟格伦回答，“他们应该都回家了。”
ВLISS从教圞堂里抓回了米兰达这个“重犯”，加上不久之前追击盘踞在废弃食品厂里的那伙武圞装人员，立下了功劳，瑟格伦觉得给他们中的几个人放个假。
“把他们叫回来。”
鲍里斯说。
“以什么名义？”
“贝肯斯坦需要他们。”
“我说过了，年轻人……”
米兰达盯着那个脸上光光，可能刚过20岁的男圞警圞官说——
“……我们在塞巴斯安医生的诊所里发现了一名尸傀化的病人……现在有一场瘟圞疫正在流行起来，处理它才是当务之急！”
“我们会处理的！……”
桌子对面还有一个光头的老警圞官，他用粗圞暴的语气对米兰达说——
“……现在你不需要充当疾控中心成员的角色，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执行公圞务的警圞察！”
说完，他把一排照片丢在米兰达面前——上面是一个个被杀的交圞警和SCTF特警。
米兰达不认识这些人，而且她确定这些面孔在她被追杀的那5分钟里没出现在她眼前。
“我不认识他们，也没有对他们开过一枪……”
米兰达草草看过后就把照片一推——
“……我再次申明，那天追我的不是你的同事，而是假扮成你同事的佣兵。他们的身份是假的，车上的防伪标记是假的……”
“别想耍我（Don*t play tricks on me）！……”
那个老警圞察把拳头往桌上一敲——
“……我听说过你，米兰达·罗森，你是个星联军人，而且曾经是塞伯鲁斯的走圞狗……你知道星联军圞队成员犯罪后受审会罪加一等！”
“……”
米兰达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想笑的冲动。
<你们黔圞驴圞技圞穷了？>
昨晚这些人审她的时候，曾反复强调袭圞警加杀圞警圞察是重罪，而且地方治安部门完全可以单独处理。从某种意义上讲，一般平民所会涉及的“正当防卫”或“防卫过当”确实都不适用于米兰达，因为她在星联内有军籍档圞案，也有私人武圞装执照，精通多种杀圞戮技巧。
然而米兰达知道她没有输，相反，她从这些警圞察昨晚和今早的态度差别看出来，这场针对自己的谋杀背后恐怕有个庞大的势力在操纵。
一群佣兵能伪装成几个已死的警圞察袭圞击她，说明这些人有情报搜集与管圞制能力；米兰达在诊所里试图联络星联时发现通讯被窃圞听，说明星联高层已经被这些人渗透；现在警圞察反复审她，却迟迟不杀她，也没让星联军方介入，又说明这些人的力量还没大到可以翻天覆地的程度。
不过米兰达知道自己依然处于危险之中——从他们不顾在街上引发混乱也要杀了自己的态度来看，他们一定是很想让她死，只是他们目前还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在警圞察局里。
“我的律师呢？星联派来的人呢？我等了一晚上了，他们总该到了吧？”
米兰达继续进行着合理的要求，但警圞察很粗圞暴地说：“我们正在联圞系，但现在贝肯斯坦发生了治安问题，律师忙不过来。”
米兰达不怀疑这一点，但她反过来借着这个话头说：“你们自己也意识到了哈？我必须说明的是，如果你们继续在我没有律师陪同的情况下审问我，这就构成了非法审问……”
“我说了，罗森小圞姐，律师们……”
“如果贝肯斯坦真的乱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应该出去维护治安，而不是我面前就一些子虚乌有的罪行指控我！……”
米兰达说完这句，又立即转向那个年轻的警圞察，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叫马特对吧？你有家人么？”
“有，我妻子和儿子。”
这个年轻人对这场审讯其实很厌烦，而这一点被米兰达看出来了，所以当她问话的时候，他没注意到老警圞察的眼神，不假思索地进行了回答。
“他们现在有危险！”米兰达对他说，“你得立即通知他们转移出贝肯斯坦，一场瘟圞疫……”
“够了，罗森小圞姐！”
老警圞察直接一拍桌子，然后低头对年轻人说：“马特，你何不出去喝口水？让我来处理这事……”
“但是长官，我们也许该听听她说的……”
年轻警圞察不知被挑圞动了哪根筋，居然开始反驳——
“……她说在城里有瘟圞疫，会让人发疯变成尸傀，而我们击毙的那些人……”
“马特，如果你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而不是局圞长和鉴识科的……”
“长官你也有亲人吧？你的老婆……”
“我与那个和蓝皮婊圞子偷圞情的贱圞货已经离圞婚了！”老警圞察吼道，“马特，现在你已经丧失判断力了，我命令你离开审讯室！”
“……”
米兰达沉默地看着年轻人被轰出去，感觉哭笑不得。
她确信这些警圞察中一定有和想杀她的势力勾结的人，但也有被他们利圞用的老古板。他们现在一定急需一个可以把米兰达送进拘圞役所或监狱的罪名，这样让她“自然死亡”的概率就大多了。
在这个取DNA都要经过当事人同意的时代，米兰达知道没人愿意脏了自己的名声和手。以此，米兰达下定决心，一定要继续留在警圞察局里，以免被送到其他环境更恶劣的地方。
“警圞官，我并无冒犯之意，但如果我的律师怎么样都不到场，而且星联的代圞表也不来的话，我只能认为米尔格罗姆警方是在对我进行非法拘圞禁和审讯，我有权保持沉默，并且不配合你们的调圞查。”
这个老警圞察又威胁了几句，但米兰达怎么也不松口，所以这次审讯在持续了40分钟之后不了了之。
在鲍里斯的办公室里，负责这件事的警圞官确认门关上后，对顶头上司说：“我想我们没办法逼她就范。”
“我们需要她合作，鲁道夫……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离开贝肯斯坦，一定要让她主动同意被送往拘圞役所之类的地方……你确定你试过所有办法了么？”
“长官，如果500年的刑期都吓不了她，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还能让她害怕我们。”
“……”
米兰达毕竟是“幻影人”的心腹，后来又成为星联的骨圞干。鲍里斯以为一开始的奇袭能吓到她，把这个女人打回原形，但现在看来她已经在一个被动的位置掌握了主动权。
米兰达知道按照法圞律，她完全有权请律师并且要求星联方面的代圞表在场陪同。鲍里斯对此能做的只是封圞锁她与星联之间的联圞系——他的合作者保证他不会因此受到法圞律上的牵连。
可是鲍里斯忽略了，那些人只说他不会受到法圞律上的牵连，却没说其他方面会发生什么事。
“局圞长！你得过来看看……”
连同办公室内外的通话器突然亮了起来，鲍里斯的女助理带着惊恐的表情对着镜头喊着——
“……道格他！道格他发疯了！”
“？！”
在刑警办公室里，霍格·道格举着一把警用的“沙丁鱼”手圞枪，面露疯狂之色，来来回圞回地指着其他人。
“道格，你这家伙在发什么神圞经？！……”
负责管他的刑警警圞官冲他吼道——
“……这里不是游乐场，你……”
然而紧接着霍格就一个转身朝他开火了，
“呯！”
被击中的黑人警圞官酿跄着后退倒在地上，而其他人则目瞪口呆地看着眼珠几乎迸出眼眶的年轻警员。
“为什么没人帮我！……”
霍格嘴角流涎，手里紧紧圞握着枪，呼喊着——
“……把它从我脑子里赶出去！赶出去！你们这群混圞蛋只会傻站着！”
那记枪击外加这话让周围的人态度软圞了下来。霍格的朋友莱斯摊开两手，弯着腰试图接近他。
“道格，我们想帮你！但是……”
“不！你们不懂怎么帮我！”霍格猛地把枪对准了他，“你们听不见那声音！没人听得见……那声音在告诉我真圞相——我想把那鲍里斯身边那贱圞货扒光了肏她的屁圞股……她整天穿着那套衣服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她……她该死！！”
部分人宁愿相信霍格是语无伦次才说出这种既恐怖又恶劣的话，但大多数人其实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因为他们觉得他手里的那把枪更有说服力。
“道格，你要冷静点！这里没人该死……”
“不……不……我们都该死！所有人，没人逃得过——！”
霍格正这么喊的时候，第二记枪声在室内响起——
“呯！”
“！”
所有人立即抱头蹲下，但很快有人发现，开圞枪的不是霍格，被击倒的人才是他。
瑟格伦站在霍格的身后，手里握着他的“黑狼”。这名ВLISS的队长面无表情地看着退步中弹的刑警，对他说：“在警圞局和军圞队里，‘冷静’不是一个请求，而是命令！”
“不……不……我冷静不下来！……”
倒在地上的霍格手里依然握着枪，眼睛充圞血地呻圞吟着——
“……它们在我脑子里钻来钻去！你叫我怎么冷静……”
“把枪扔掉，等医生来救你！”
“不，来不及了，它们会吃了我……我不能让它们吃了我——！”
说着，霍格握枪的那只手举了起来，但并不是瞄准瑟格伦射击，而是将枪口顶上了自己的下颚——
“呯！”
一声巨响之后，他的头盖骨碎片、脑浆和血就溅到了天花板上。
“！”
一些女警员咬住了自己手指——他们见过比这惨烈几百倍的命圞案现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同事在办公地点如此发狂自圞杀。
鲍里斯在霍格脑壳炸开之后才赶到，而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样愣愣的看着那已经死去的刑警。
瑟格伦走上去，隔着手套拿走了霍格手中的枪。
“罗比，你做了什么？！”
面对鲍里斯的质问，瑟格伦半跪在地上微微一抬头，说：“和我无关，是他自圞杀的。”
“快叫医圞疗班的人来！把这里清理干净！……”
匆匆布置完善后之后，鲍里斯发现自己的两圞腿竟然在发圞抖。
他经历过收割者战争，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资历——银河系里的每一个人都经历过那场战争，而且或多或少为了自己的生存奋斗过。实际上对于幸存到战后的人来说，真正的问题在于，怎样从废墟中重新站起来。
鲍里斯就是这么想的。他想活得更好，所以和那些手眼通圞天的人合作。他接受他们的条件，信任他们的承诺，但刚刚自己又一名部下丢掉性命之后，他不得不开始猜测，在贝肯斯坦上发生的一切混乱的后面，到底潜藏着怎样的危圞机。
当刑警队办公室的骚圞乱逐渐平稳下来之后，瑟格伦被鲍里斯叫到了办公室，对后者讲完了他所看见的，和那发击穿霍格腿部的子弹。听完之后，鲍里斯静静地坐了一会。
“罗比，”他突然问道，“ВLISS的人现在都在哪里？”
“我放了几个人的假。”瑟格伦回答，“他们应该都回家了。”
ВLISS从教圞堂里抓回了米兰达这个“重犯”，加上不久之前追击盘踞在废弃食品厂里的那伙武圞装人员，立下了功劳，瑟格伦觉得给他们中的几个人放个假。
“把他们叫回来。”
鲍里斯说。
“以什么名义？”
“贝肯斯坦需要他们。”
2188年9月10日 12:55（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波兹曼恒星系贝肯斯坦米尔格罗姆外围
乔莱娅这几天累坏了，所以昨晚回家后连洗漱都没做，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
这里并不是她住的房子——那里还被她的同事封圞锁着。她回到的是她母亲姐姐的家。
茉圞莉·埃布尔是一个胖胖的和蔼女人，参与经营贝肯斯坦上的一家大农场。乔莱娅的家被人闯入后，她就把妹妹海伦送到了茉圞莉这里。乔莱娅的行李也搬了过来。
一觉圞醒来之后，乔莱娅看到一张童颜悬在上空。
“乔，你睡得像只懒猫一样。”
“哈，小花猫还有脸说大花猫懒？……”
乔莱娅含糊不清地说，并把手放到海伦的脸上，揪住她的脸颊来回摇晃了一下——
“……这几天把我忙疯了，才不像你，请了假在家不圞上圞课。”
在乔莱娅起床换衣服的时候，海伦在她床边像是跳着踢踏舞一样说：“看来你确实忙疯了，不然你肯定记得……”
“记得什么？”
乔莱娅心不在焉地问。
“记得这个~~~~”
海伦突然把手伸到背后，变魔术般地拿出一个胸章。
“？！”
乔莱娅看着这闪闪发亮的饰物愣了半天，然后才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哦天呐……我都忘了……昨天是我生日。”
“大懒猫~~~~……”
海伦笑着，把胸章别到姐姐的身上——
“……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哪里还有享受人生的机会？”
“这就是人生啊！”乔莱娅突然感慨地说，“你以为人活到这个地步是生活在乌托邦里么？”
“乌托邦？”
“好吧，老圞师看来没教过你——乌托邦就是无忧无虑，每个人都只用干很少的事却过得很幸福的地方。”
“这地方……会有很多糖么？”
“别光想着糖啊，小妹妹！这地方是不存在的，所以你姐我可是拼了命干活养家的啊！”
“哈，还想去玩玩呢……”
海伦失望地这么说的时候，茉圞莉抱着一堆衣服走进了房里。
“乔，醒了？……喔，这个胸章还真漂亮。”
“别提了，”乔莱娅突然沉下脸来说，“局里的那些色圞狼又会借机……”
这时她注意到海伦还在旁边，于是话锋一转说：“嗯……姨圞妈，我有点饿了……但是午餐时间……”
“哈，就知道你会睡得像一只懒猫一样。你的那份我放在冰箱里，自己热着吃吧。”
“谢谢……”
乔莱娅起身，准备去厨房拿东西吃，突然之间，她的万用工具振动了起来。
“嘀嘀嘀……嘀嘀嘀……”
“？”
由于是隐秘公圞务模式，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得到有人在呼叫她。
“我是辛克莱，怎么了？”
“乔，立即归队。”另一边是瑟格伦的声音，“这是局圞长的命令。”
“哈？我才刚到家，是什么事情……”
“说起来，事情不大也不小——道格死了。”
“啊——？！”
“不是被人袭圞击死的，是在办公室里突然发疯然后举枪自尽，局圞长现在很害怕……详细情况等大家到齐了再说。”
“大家？……每个人都……”
“是的。总之你一定睡够了吧？尽快回来。瑟格伦完毕。”
“……”
乔莱娅结束通讯后，海伦仰视着她，有些不安地问：“怎么回事？又要去工作？”
“没事的，”乔莱娅蹲下来按住妹妹的肩膀，“姐姐我是去收拾坏人的。”
此时茉圞莉在一边插嘴说：“最近贝肯斯坦可有不少的坏人啊……你收拾得过来么？”
“茉圞莉——！”
“好好好，我是外行……尽快回来。饭我给你留着。”
“好好呆在这里，”乔莱娅对海伦说，“我去去就回。”
当乔莱娅带上自己的工作行装离开这间住宅时，茉圞莉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
海伦眨着眼睛问道：“茉圞莉姨圞妈你没事吧？”
“嗯，没事……一定是受凉了。”
乔莱娅坐进自己的车里，刚刚把反重力零素引擎发动起来，就看见面前的通讯面板突然亮了起来。
“？”
一条线路没有经过她的许可就接通了。乔莱娅愣了一下，直到一个被电子处理变了调的声音响起来——
“你好，穿晚礼服的警圞察小圞姐……”
“！”
虽然乔莱娅完全辨认不出这个声音的来源，但对方的用语让她立即猜到了这家伙是谁。
“等等，你是？”
乔莱娅装作惊讶地这么问的同时，侧身在工具箱里翻找能逆向追踪信号来源的警用装备，可是这时候那个声音说：“别忙着找设备反追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而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抱歉，我看没有时间的是你们吧？我已经把你们的东西交给警圞局了。”
“是的，我们为你做出的这个决定感到遗憾。”
“你们应该为那些逝去的生命感遗憾……”
乔莱娅有点恼怒地说——
“……你们在那天晚上弄出的大停电害死了5个人，其中3个是孩子。他们在恐圞慌的人群中被活活踩死了。”
而出乎乔莱娅意料的是，就算被这样指控，对面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没有感情波动。
“我们确实对这个结果感到遗憾，”那个声音说，“但如果你还想救更多人，就请立即把那个储存器从局里拿回来。”
“然后呢？再交给你们，让你们去杀更多人？”
“我们不要你把他们交给我们或奎利人了。我们现在不需要它了……”
那个声音略顿了一下，仿佛想让乔莱娅听清楚接下来的内容——
“……我们希望你把里面的数据公之于众。在你能证明你已经拿到它之后，我们会把解锁你们数据的方式发送给你，然后你随便去哪个电视台，让他们把数据播放出来。”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在空口无凭的情况下我们不会告诉你的。你拿到后联络我们，就可以自己去看。”
“我怎么拿到？”
“那不是该由我们操心的，你自己去想办法。”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辛克莱探员，”对方打断她反问，“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在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米尔格罗姆警圞局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
乔莱娅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幼稚得可以——她是一名保护民众安全的特警，领政圞府发的薪水，听政圞府的命令，靠政圞府配给的装备来杀犯罪分圞子。难道在一名不明身份的城市破圞坏者塞给她一个来历不明的数据存储器，还要她为此跑腿的时候，她会欣然答应么？
“我是个警圞察啊，你还要我想什么？”
“不，你只是个正常人，而且是个按部就班的蠢货。”对方说，“你这种人在和平时期会升迁加薪，安安稳稳的退休，结婚生子，但在遇到超乎常理的突发状况时，比如现在这样时，你会死得不明不白。”
“你说话好圞恶圞毒……”
“这是自然规律……总之，好自为之吧，辛克莱探员。你的生活很快就会支离破碎了……”
在对方单方面切断通讯后，乔莱娅瞟了一眼摆在副驾驶位上的追踪设备，而上面显出的反馈是“地址读取错误，无法解码”。
“该死的……”
乔莱娅知道，要她去再把那个储存器从技术分析部门内偷回来简直是自圞杀，但她已经把刚才的对话录了音，借着这个，她也许可以联合同事把那些行踪诡秘的犯罪分圞子抓圞住。
——————
2188年9月10日 17:3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太阳系地月圈神堡星联空港
贾维克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一个日记本、随身携带的普洛仙武圞器装备、科伦蒂琳丝·爱瑟尔留下的记忆载体、简单的换洗衣物……除了能穿在身上的那些，剩下的东西还塞不够一个手提箱。
相比之下，莉亚拉倒更像是一个出远门的人，因为她带了3大箱行李，里面有简化版的情报用电脑组、移动式供电设备、好几套换洗衣物、小型化勘探设备，甚至还有一批紧急干粮……
“你带军粮做什么？”
“万一我们被困到地底下，这些东西能救我们的命。”
“我会直接用粒子步圞枪开个洞出来。”
“你可能会破圞坏珍贵的古迹！”
“那是我族的东西，我想怎么破圞坏就怎么破圞坏……”
贾维克半开玩笑地说着，和莉亚拉走进了安检走廊。
巨蛇星云波兹曼恒星系贝肯斯坦米尔格罗姆外围
乔莱娅这几天累坏了，所以昨晚回家后连洗漱都没做，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
这里并不是她住的房子——那里还被她的同事封圞锁着。她回到的是她母亲姐姐的家。
茉圞莉·埃布尔是一个胖胖的和蔼女人，参与经营贝肯斯坦上的一家大农场。乔莱娅的家被人闯入后，她就把妹妹海伦送到了茉圞莉这里。乔莱娅的行李也搬了过来。
一觉圞醒来之后，乔莱娅看到一张童颜悬在上空。
“乔，你睡得像只懒猫一样。”
“哈，小花猫还有脸说大花猫懒？……”
乔莱娅含糊不清地说，并把手放到海伦的脸上，揪住她的脸颊来回摇晃了一下——
“……这几天把我忙疯了，才不像你，请了假在家不圞上圞课。”
在乔莱娅起床换衣服的时候，海伦在她床边像是跳着踢踏舞一样说：“看来你确实忙疯了，不然你肯定记得……”
“记得什么？”
乔莱娅心不在焉地问。
“记得这个~~~~”
海伦突然把手伸到背后，变魔术般地拿出一个胸章。
“？！”
乔莱娅看着这闪闪发亮的饰物愣了半天，然后才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哦天呐……我都忘了……昨天是我生日。”
“大懒猫~~~~……”
海伦笑着，把胸章别到姐姐的身上——
“……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哪里还有享受人生的机会？”
“这就是人生啊！”乔莱娅突然感慨地说，“你以为人活到这个地步是生活在乌托邦里么？”
“乌托邦？”
“好吧，老圞师看来没教过你——乌托邦就是无忧无虑，每个人都只用干很少的事却过得很幸福的地方。”
“这地方……会有很多糖么？”
“别光想着糖啊，小妹妹！这地方是不存在的，所以你姐我可是拼了命干活养家的啊！”
“哈，还想去玩玩呢……”
海伦失望地这么说的时候，茉圞莉抱着一堆衣服走进了房里。
“乔，醒了？……喔，这个胸章还真漂亮。”
“别提了，”乔莱娅突然沉下脸来说，“局里的那些色圞狼又会借机……”
这时她注意到海伦还在旁边，于是话锋一转说：“嗯……姨圞妈，我有点饿了……但是午餐时间……”
“哈，就知道你会睡得像一只懒猫一样。你的那份我放在冰箱里，自己热着吃吧。”
“谢谢……”
乔莱娅起身，准备去厨房拿东西吃，突然之间，她的万用工具振动了起来。
“嘀嘀嘀……嘀嘀嘀……”
“？”
由于是隐秘公圞务模式，只有她一个人感觉得到有人在呼叫她。
“我是辛克莱，怎么了？”
“乔，立即归队。”另一边是瑟格伦的声音，“这是局圞长的命令。”
“哈？我才刚到家，是什么事情……”
“说起来，事情不大也不小——道格死了。”
“啊——？！”
“不是被人袭圞击死的，是在办公室里突然发疯然后举枪自尽，局圞长现在很害怕……详细情况等大家到齐了再说。”
“大家？……每个人都……”
“是的。总之你一定睡够了吧？尽快回来。瑟格伦完毕。”
“……”
乔莱娅结束通讯后，海伦仰视着她，有些不安地问：“怎么回事？又要去工作？”
“没事的，”乔莱娅蹲下来按住妹妹的肩膀，“姐姐我是去收拾坏人的。”
此时茉圞莉在一边插嘴说：“最近贝肯斯坦可有不少的坏人啊……你收拾得过来么？”
“茉圞莉——！”
“好好好，我是外行……尽快回来。饭我给你留着。”
“好好呆在这里，”乔莱娅对海伦说，“我去去就回。”
当乔莱娅带上自己的工作行装离开这间住宅时，茉圞莉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
海伦眨着眼睛问道：“茉圞莉姨圞妈你没事吧？”
“嗯，没事……一定是受凉了。”
乔莱娅坐进自己的车里，刚刚把反重力零素引擎发动起来，就看见面前的通讯面板突然亮了起来。
“？”
一条线路没有经过她的许可就接通了。乔莱娅愣了一下，直到一个被电子处理变了调的声音响起来——
“你好，穿晚礼服的警圞察小圞姐……”
“！”
虽然乔莱娅完全辨认不出这个声音的来源，但对方的用语让她立即猜到了这家伙是谁。
“等等，你是？”
乔莱娅装作惊讶地这么问的同时，侧身在工具箱里翻找能逆向追踪信号来源的警用装备，可是这时候那个声音说：“别忙着找设备反追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而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抱歉，我看没有时间的是你们吧？我已经把你们的东西交给警圞局了。”
“是的，我们为你做出的这个决定感到遗憾。”
“你们应该为那些逝去的生命感遗憾……”
乔莱娅有点恼怒地说——
“……你们在那天晚上弄出的大停电害死了5个人，其中3个是孩子。他们在恐圞慌的人群中被活活踩死了。”
而出乎乔莱娅意料的是，就算被这样指控，对面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没有感情波动。
“我们确实对这个结果感到遗憾，”那个声音说，“但如果你还想救更多人，就请立即把那个储存器从局里拿回来。”
“然后呢？再交给你们，让你们去杀更多人？”
“我们不要你把他们交给我们或奎利人了。我们现在不需要它了……”
那个声音略顿了一下，仿佛想让乔莱娅听清楚接下来的内容——
“……我们希望你把里面的数据公之于众。在你能证明你已经拿到它之后，我们会把解锁你们数据的方式发送给你，然后你随便去哪个电视台，让他们把数据播放出来。”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在空口无凭的情况下我们不会告诉你的。你拿到后联络我们，就可以自己去看。”
“我怎么拿到？”
“那不是该由我们操心的，你自己去想办法。”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辛克莱探员，”对方打断她反问，“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在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米尔格罗姆警圞局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
乔莱娅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幼稚得可以——她是一名保护民众安全的特警，领政圞府发的薪水，听政圞府的命令，靠政圞府配给的装备来杀犯罪分圞子。难道在一名不明身份的城市破圞坏者塞给她一个来历不明的数据存储器，还要她为此跑腿的时候，她会欣然答应么？
“我是个警圞察啊，你还要我想什么？”
“不，你只是个正常人，而且是个按部就班的蠢货。”对方说，“你这种人在和平时期会升迁加薪，安安稳稳的退休，结婚生子，但在遇到超乎常理的突发状况时，比如现在这样时，你会死得不明不白。”
“你说话好圞恶圞毒……”
“这是自然规律……总之，好自为之吧，辛克莱探员。你的生活很快就会支离破碎了……”
在对方单方面切断通讯后，乔莱娅瞟了一眼摆在副驾驶位上的追踪设备，而上面显出的反馈是“地址读取错误，无法解码”。
“该死的……”
乔莱娅知道，要她去再把那个储存器从技术分析部门内偷回来简直是自圞杀，但她已经把刚才的对话录了音，借着这个，她也许可以联合同事把那些行踪诡秘的犯罪分圞子抓圞住。
——————
2188年9月10日 17:3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太阳系地月圈神堡星联空港
贾维克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一个日记本、随身携带的普洛仙武圞器装备、科伦蒂琳丝·爱瑟尔留下的记忆载体、简单的换洗衣物……除了能穿在身上的那些，剩下的东西还塞不够一个手提箱。
相比之下，莉亚拉倒更像是一个出远门的人，因为她带了3大箱行李，里面有简化版的情报用电脑组、移动式供电设备、好几套换洗衣物、小型化勘探设备，甚至还有一批紧急干粮……
“你带军粮做什么？”
“万一我们被困到地底下，这些东西能救我们的命。”
“我会直接用粒子步圞枪开个洞出来。”
“你可能会破圞坏珍贵的古迹！”
“那是我族的东西，我想怎么破圞坏就怎么破圞坏……”
贾维克半开玩笑地说着，和莉亚拉走进了安检走廊。
由于有星联的高级军籍证圞件，两个人都被获准随身携带武圞器登船，一些本被限圞制的设备也被托运人员带走了。两人上的船并不是一艘星联军务运输船，而是较为高级的民用客船。
贾维克对此不太能理解，而哈克特给出的解释是他曾尽力去安排，可是此时正逢星联军圞队的秋季演习，居然没有军务船有空位给他们，所以只好选了这艘和星联合作关系密切的宇航公圞司旗下的航班。
在航站楼内，莉亚拉看到了一群孩子。大部分都有家长带着，但只有一个表情看上去特别阴郁的，没有父母而是被几名医护人员陪着。他的胸前有个识别牌让他不必排队。
<‘美梦成真’……>
莉亚拉想到，这是一些慈善基圞金会会举行的活动——他们会赞助患有绝症的儿童，不管能否治愈，都将带他们实现梦想，比如和最喜爱的明星打一场球赛，或去最想去的地方旅游一圈。显然，这个看上去面色苍白，身材矮小的男孩的梦想是去伊里姆做些什么。
从太阳系到新月星云要经历3次中继迁跃，这段航程并不算短。星联给贾维克和莉亚拉订的是头等舱，但在这艘能装数百人的客运飞船内，头等舱也不过是一间比“诺曼底”号上的舰长舱房还要小的寝室罢了。
贾维克安顿好了自己的东西，就打算呆在屋里不出去——在空港里他已经看到了不少记者对他猛拍，想必伊里姆上遗迹开始重新发掘的事情又弄通了这些新闻工作者的鼻子，而紧接而来的可能就是又一波普洛仙狂圞热追求者的“围圞攻”。
莉亚拉没有这个问题——她作为“影子经纪人”的身份虽然已经暴圞露很久了，但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莉亚拉甚至在战后故意散布假情报，让外界不知情的人以为自己只是“影子经纪人”的替身之一。这一招奏效了，因为在常人理解中，曾经在银河系里叱咤风云的“影子经纪人”不可能如此抛头露面地出入公共场合。
不过莉亚拉在船上闲逛的时候，她的另一个身份，即普洛仙文化研究者，给她引来了不少注意。
这艘船是直航往伊里姆的，中途不停靠，所以这艘船上载了不少考古学者。一些年轻的男人试图和莉亚拉搭讪，赞美她的容貌，但莉亚拉觉得学术界应该有学术界的样子，所以守着自己的原则，只就知识进行探讨。
“T苏尼博士，能打扰一下么？”
“？”
原本被人类和阿莎丽人包围着的莉亚拉听见一个带颤音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了一张金黄圞色的面孔。
这个人的眼睛是乌黑色的，分不出眼白和瞳孔，粗糙的皮肤上多有皱褶，但这副接近爬行类的样子的背后，她所用的语态和姿圞势都显得彬彬有礼。
“请问您是……？”
“墨迪丝·卡普里克。”这个德雷尔女人用阿莎丽的方式致意说，“我是伊里姆上考古项目的资助人。”
“哦……？”
莉亚拉听说过她。
目前在银河社圞会里的全部德雷尔人都是200年圞前被哈纳人从母星拉克哈拉救出的难圞民的后代。由于这层关系，绝大部分德雷尔人都是充当哈纳人的仆役，而并非能有自己的势力，更别提去资助什么大的科研项目了，但也有极少数德雷尔人凭自己的努力爬上高位，获得了不小的权力和财力。
“T苏尼博士也是去伊里姆吧？我猜你肯定阻挡不了这样的诱圞惑的……”
“确实，卡普里克女士。”莉亚拉小心地回答着，“不过这还真令我惊讶，该考古项目的资助者居然是你。”。
德雷尔人中的富有者太稀有，而眼前的墨迪丝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早年是哈纳人的财务助理，后来深得老板的赏识，以至于那个哈纳富商在过世后居然把所有家产和企业都托付给了她。墨迪丝主要经营民用载具生产和销圞售，所辖企业口碑不错，但是莉亚拉从未听说过她对普洛仙文明有兴趣。
“我当年的邻居是由一群普洛仙人的忠实崇拜者组成的，我也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伊里姆上的遗迹是个伟大的发现，所以我在一年圞前就往里投钱了。”
“那么你一定是想从中获取回报喽？”
“是的。我希望我的投资能给我的生意带来更多利益……”
然后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有关她飞车产业的话，弄得旁边的有些学者打起了瞌睡。莉亚拉就此也发现她似乎只是个暴发户类型，并没有多少文化底蕴，更在乎的其实是钱。
莉亚拉不喜欢这样的人——拿逝去文明赚圞钱的人根本不懂得文化传承的价值。这显得墨迪丝很没有见识。
俩人又就一些有的没的聊过一会后，就分开了。莉亚拉继续和那些真正对普洛仙考古作业有了解的人攀谈，而墨迪丝似乎是抖光了自己的知识储备，告别后就独自离开了。
当飞船起飞，开始离开神堡并转向“卡戎”质量中继器的时候，船长，同时也是这次航班的主驾驶，对系统输入了指令。
“准备进入超光速迁跃模式。”
“了解，超光速引擎准备运作。”
至今宇宙中都有大量人以为零号元素是一种燃料，飞船靠消耗它们来减重和推进，但事实上，只有类似“诺曼底”号这样高级军事战舰的零素引擎才能建立不均衡的重力场并靠此移动，其他绝大部分舰船都只是用零素引擎来降低自重，从而让自身推进更有效率。
现在几乎所有飞船都使用从气态恒星上提取的氢氧燃料，这些才是真正让大部分飞船推进器“喷火”的东西，而在莉亚拉他们所搭乘的飞船内，这些燃料被储存在一个合起来体积大约有30立方米的燃料储存组内。
当飞船准备加速到恒星级航行速度时，二等舱区的一扇门打开了。一名基圞金会的医护人员带着她所负责的病患廉姆走了出来
她对同圞僚说她会带他去散散心，然后把这个男孩带往了飞船的中部。
“都记住我教给你的事情了么？”
“记住了……”
男孩用细微，更接近濒死之人呻圞吟的声音回答——
“……每个细节，都在我的脑子里。”
廉姆虽然得了绝症，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思考和行动。他患上的是一种基因畸变的皮肤顽疾，这导致他面色苍白，而且最多只能活35岁左右，不过由于早期发病后治疗及时，他现在已经和健康人没什么两样，这种状况将保持在他的30岁生日之前。
由于战争带来的影响，所有在星联旗下圞注册的船上都有航行安全组武官，这些人类有荷枪实弹的武圞装，但数量并不多。按照民航规定，在船进行超光速迁跃的时候，所有人都要把自己固定住，而两名航安官也坐在他们的舱室里。
廉姆此时却不在他该在的舱室里，而是被那名女护圞士抱着，钻进了一条维修管道。女护圞士在他完全钻进去之前从衣服下面掏出一个小包，将其捆在他腿上。
“天堂在等着你……”
那女护圞士笑着对他告别，然后关上了管道的门。
廉姆在黑圞暗中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开始在管道里朝前爬。这一型号的民航飞船的安保装置在系统给零素引擎大量充能时会短暂地失灵1分钟左右——这是那些战后的产品才会出现的问题，但发现这个缺陷的质检人员却把这个问题卖给了出价最高的人，而没有告诉公圞司或其他任何该知道的人。
在这“安全”的一分钟里，廉姆尽快地往前爬着。狭窄空间里的缺氧痛苦与幽闭感一样没少地施加在他身上，但比起3年圞前，他7岁那年发病接受治疗时，现在这种恐怖的感觉根本不算什么。
当他通圞过最后一个监圞视框，靠经过特化的万用工具弄开栅栏板后，便钻出去落到地面上。
他现在身处这艘飞船的动力区，也就是所谓的“心脏地带”。民用航天公圞司出于成本考虑，在通往这个区域的路径上设立了安全监控系统，却没有在这种复杂的电磁环境中加装更多。男孩此时已经等同于一个隐身人。
廉姆此刻浑身发圞抖——他知道临近死亡是一种什么感受，不同的是3年圞前他并不是亲手把自己推向死亡，而现在，他的腿上挂着的那个包，则能决定船上其他200人的生死。
他通圞过万用工具查阅了事先准备好的全息地图，找到了燃料舱所在的位置。同样是由于设计的缺陷，一个检圞查口实际上能被改作用来往外抽取或往内输送少量燃料。廉姆在这个位置停下，把包腿上取下来，用颤圞抖的手将其打开。
那是一个相当于水瓶大小的一个工业注射器，里面装满了可以让氢氧燃料“癫狂”起来的催化剂。一旦这些混入了催化剂的燃料被抽入飞船引擎，整个飞船将在超光速移动状态中化为碎片。
廉姆事圞前就被告知了它的成分和作用，而连他自己都惊讶——他现在所感到的兴圞奋居然大于恐惧。
那些人一直在告诉他，他要完成的是一件伟大的事。区区两百多人在人类的战争史上只是一个很小的数字，而人类曾为了内部的利益分配和后来整个种圞族的利益牺牲掉了数亿人。
另外，廉姆本身也痛恨这个世界，痛恨这个在自己一出生就从基因层面造成痛苦，甚至缩短了自己寿命的世界。他躺在病床圞上时曾把别人送的折纸展开改成蜘蛛造型，再一条一条地掰掉它们的腿。看到它们和自己一样不能自如行动，他感到非常高兴。
当廉姆花了5分钟才费力地打开那个口时，他离把两百人变成太阳系内又一批太空垃圞圾只差一步之遥。然而这个时候他手中的工作却停了，因为他听见了由后方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他不会知道，此时他最该做的事不是转身去看谁过来了，而是赶紧把注射器插圞入检修口，可是他耽误了——这个未经系统军事训练的男孩转身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看到一条腿“呼！”地一声砸到他脸上。
“！”
他没能叫出来，事实上他的脑子短暂地丧失了功能。在廉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那条腿的膝盖又俯冲下来，砸在他的锁骨位置。
“唔……！”
男孩腾起两手去抓那条腿，可完全不敌那可怕的力量。工业注射器掉在了两米之外的地方，而这两米成为了廉姆不可能逾越的距离。
“我想过各种可能性……”
带颤音的女声在廉姆头顶响起——
“……但从没想过，那些混圞蛋居然会派像你这么小的孩子来做这件事。”
男孩才到上小学的年龄，而由于疾病的关系，他受的教育也不完整。讽刺的是，几分钟之前他还在下决心杀掉连同自己在内的两百号人，现在他却惊恐地看着上方那张金色的面孔，试图活得久一点来辨认不出这个女人所属的种圞族。
“你拿的东西是什么？催化剂么？”
“我……我……”
“看来是了。塞伯鲁斯用过的招数看来是传承下来了……”
这一刻廉姆知道他的行动已经完蛋了，但至少他还想死得像个英雄——有志男儿的梦想不就是如此么？
“我……不会认输……”
“啊？”女人眨着全黑的眼睛问，“你说什么？”
“我有勇气……让外星鬼圞子滚出属于我们的银河系……召唤远方的神明降临……建立一个完美的人类国度……我死后，天堂里会有数不尽的钱财和漂亮女人等着我，而我的父母会为我做的事感到骄傲——！”
“哈，”她听后冷笑起来，“你得弄明白，做这种事之前可是要积累经验的，下次轮回的时候，试试看在12岁之前杀个人又差点被杀再说吧。”
说完，女人将膝盖抵着男孩的脖子一拧。
“咔！”
男孩的脖子断了，他短暂的生命结束了，真与假的梦想也随之逝去。女德雷尔人对准男孩发射圞了破圞坏性电流，废掉了他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然后又用冷冻气体将其身圞体降温到一定程度，再将这具没有流圞血的尸体扛起来，走向废物处理通道。
因为星际航行的时间相比两百年圞前已经缩短到微乎其微的程度，加上护盾技术的发达，现在舰船对待大部分垃圞圾的态度是经过压缩后直接扔进太空里。
墨迪丝所能取圞悦曾经老板的方式并不只有算账和与他人谈判。她曾经圞学过，也用过上百种方法处理不能被人发现的尸体，而在她看来，把尸体扔进太空是最简单的一种。
当然，她对杀掉一个男孩并非毫无罪恶感，只是一想到这个男孩已经由于病痛和其他人的洗圞脑，失去了原本的心智，还要谋害掉数百条性命，她便觉得自己的行动完全是必要的。
当然，她也需要这艘船上的另外两个人活着抵达伊里姆，不光是为了她的钱，还有更多人……
<我可不能让你们耽误了我的大计……还有人等着我去拯救。>
当那具尸体“噗”地一声被外圞流的空气抽走，消失在茫茫星海中时，墨迪丝站在原地合上手祈祷起来。
“请原谅我的罪过。但若来日报应降临我身，我会欣然接受……”
贾维克对此不太能理解，而哈克特给出的解释是他曾尽力去安排，可是此时正逢星联军圞队的秋季演习，居然没有军务船有空位给他们，所以只好选了这艘和星联合作关系密切的宇航公圞司旗下的航班。
在航站楼内，莉亚拉看到了一群孩子。大部分都有家长带着，但只有一个表情看上去特别阴郁的，没有父母而是被几名医护人员陪着。他的胸前有个识别牌让他不必排队。
<‘美梦成真’……>
莉亚拉想到，这是一些慈善基圞金会会举行的活动——他们会赞助患有绝症的儿童，不管能否治愈，都将带他们实现梦想，比如和最喜爱的明星打一场球赛，或去最想去的地方旅游一圈。显然，这个看上去面色苍白，身材矮小的男孩的梦想是去伊里姆做些什么。
从太阳系到新月星云要经历3次中继迁跃，这段航程并不算短。星联给贾维克和莉亚拉订的是头等舱，但在这艘能装数百人的客运飞船内，头等舱也不过是一间比“诺曼底”号上的舰长舱房还要小的寝室罢了。
贾维克安顿好了自己的东西，就打算呆在屋里不出去——在空港里他已经看到了不少记者对他猛拍，想必伊里姆上遗迹开始重新发掘的事情又弄通了这些新闻工作者的鼻子，而紧接而来的可能就是又一波普洛仙狂圞热追求者的“围圞攻”。
莉亚拉没有这个问题——她作为“影子经纪人”的身份虽然已经暴圞露很久了，但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莉亚拉甚至在战后故意散布假情报，让外界不知情的人以为自己只是“影子经纪人”的替身之一。这一招奏效了，因为在常人理解中，曾经在银河系里叱咤风云的“影子经纪人”不可能如此抛头露面地出入公共场合。
不过莉亚拉在船上闲逛的时候，她的另一个身份，即普洛仙文化研究者，给她引来了不少注意。
这艘船是直航往伊里姆的，中途不停靠，所以这艘船上载了不少考古学者。一些年轻的男人试图和莉亚拉搭讪，赞美她的容貌，但莉亚拉觉得学术界应该有学术界的样子，所以守着自己的原则，只就知识进行探讨。
“T苏尼博士，能打扰一下么？”
“？”
原本被人类和阿莎丽人包围着的莉亚拉听见一个带颤音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了一张金黄圞色的面孔。
这个人的眼睛是乌黑色的，分不出眼白和瞳孔，粗糙的皮肤上多有皱褶，但这副接近爬行类的样子的背后，她所用的语态和姿圞势都显得彬彬有礼。
“请问您是……？”
“墨迪丝·卡普里克。”这个德雷尔女人用阿莎丽的方式致意说，“我是伊里姆上考古项目的资助人。”
“哦……？”
莉亚拉听说过她。
目前在银河社圞会里的全部德雷尔人都是200年圞前被哈纳人从母星拉克哈拉救出的难圞民的后代。由于这层关系，绝大部分德雷尔人都是充当哈纳人的仆役，而并非能有自己的势力，更别提去资助什么大的科研项目了，但也有极少数德雷尔人凭自己的努力爬上高位，获得了不小的权力和财力。
“T苏尼博士也是去伊里姆吧？我猜你肯定阻挡不了这样的诱圞惑的……”
“确实，卡普里克女士。”莉亚拉小心地回答着，“不过这还真令我惊讶，该考古项目的资助者居然是你。”。
德雷尔人中的富有者太稀有，而眼前的墨迪丝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早年是哈纳人的财务助理，后来深得老板的赏识，以至于那个哈纳富商在过世后居然把所有家产和企业都托付给了她。墨迪丝主要经营民用载具生产和销圞售，所辖企业口碑不错，但是莉亚拉从未听说过她对普洛仙文明有兴趣。
“我当年的邻居是由一群普洛仙人的忠实崇拜者组成的，我也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伊里姆上的遗迹是个伟大的发现，所以我在一年圞前就往里投钱了。”
“那么你一定是想从中获取回报喽？”
“是的。我希望我的投资能给我的生意带来更多利益……”
然后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有关她飞车产业的话，弄得旁边的有些学者打起了瞌睡。莉亚拉就此也发现她似乎只是个暴发户类型，并没有多少文化底蕴，更在乎的其实是钱。
莉亚拉不喜欢这样的人——拿逝去文明赚圞钱的人根本不懂得文化传承的价值。这显得墨迪丝很没有见识。
俩人又就一些有的没的聊过一会后，就分开了。莉亚拉继续和那些真正对普洛仙考古作业有了解的人攀谈，而墨迪丝似乎是抖光了自己的知识储备，告别后就独自离开了。
当飞船起飞，开始离开神堡并转向“卡戎”质量中继器的时候，船长，同时也是这次航班的主驾驶，对系统输入了指令。
“准备进入超光速迁跃模式。”
“了解，超光速引擎准备运作。”
至今宇宙中都有大量人以为零号元素是一种燃料，飞船靠消耗它们来减重和推进，但事实上，只有类似“诺曼底”号这样高级军事战舰的零素引擎才能建立不均衡的重力场并靠此移动，其他绝大部分舰船都只是用零素引擎来降低自重，从而让自身推进更有效率。
现在几乎所有飞船都使用从气态恒星上提取的氢氧燃料，这些才是真正让大部分飞船推进器“喷火”的东西，而在莉亚拉他们所搭乘的飞船内，这些燃料被储存在一个合起来体积大约有30立方米的燃料储存组内。
当飞船准备加速到恒星级航行速度时，二等舱区的一扇门打开了。一名基圞金会的医护人员带着她所负责的病患廉姆走了出来
她对同圞僚说她会带他去散散心，然后把这个男孩带往了飞船的中部。
“都记住我教给你的事情了么？”
“记住了……”
男孩用细微，更接近濒死之人呻圞吟的声音回答——
“……每个细节，都在我的脑子里。”
廉姆虽然得了绝症，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思考和行动。他患上的是一种基因畸变的皮肤顽疾，这导致他面色苍白，而且最多只能活35岁左右，不过由于早期发病后治疗及时，他现在已经和健康人没什么两样，这种状况将保持在他的30岁生日之前。
由于战争带来的影响，所有在星联旗下圞注册的船上都有航行安全组武官，这些人类有荷枪实弹的武圞装，但数量并不多。按照民航规定，在船进行超光速迁跃的时候，所有人都要把自己固定住，而两名航安官也坐在他们的舱室里。
廉姆此时却不在他该在的舱室里，而是被那名女护圞士抱着，钻进了一条维修管道。女护圞士在他完全钻进去之前从衣服下面掏出一个小包，将其捆在他腿上。
“天堂在等着你……”
那女护圞士笑着对他告别，然后关上了管道的门。
廉姆在黑圞暗中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开始在管道里朝前爬。这一型号的民航飞船的安保装置在系统给零素引擎大量充能时会短暂地失灵1分钟左右——这是那些战后的产品才会出现的问题，但发现这个缺陷的质检人员却把这个问题卖给了出价最高的人，而没有告诉公圞司或其他任何该知道的人。
在这“安全”的一分钟里，廉姆尽快地往前爬着。狭窄空间里的缺氧痛苦与幽闭感一样没少地施加在他身上，但比起3年圞前，他7岁那年发病接受治疗时，现在这种恐怖的感觉根本不算什么。
当他通圞过最后一个监圞视框，靠经过特化的万用工具弄开栅栏板后，便钻出去落到地面上。
他现在身处这艘飞船的动力区，也就是所谓的“心脏地带”。民用航天公圞司出于成本考虑，在通往这个区域的路径上设立了安全监控系统，却没有在这种复杂的电磁环境中加装更多。男孩此时已经等同于一个隐身人。
廉姆此刻浑身发圞抖——他知道临近死亡是一种什么感受，不同的是3年圞前他并不是亲手把自己推向死亡，而现在，他的腿上挂着的那个包，则能决定船上其他200人的生死。
他通圞过万用工具查阅了事先准备好的全息地图，找到了燃料舱所在的位置。同样是由于设计的缺陷，一个检圞查口实际上能被改作用来往外抽取或往内输送少量燃料。廉姆在这个位置停下，把包腿上取下来，用颤圞抖的手将其打开。
那是一个相当于水瓶大小的一个工业注射器，里面装满了可以让氢氧燃料“癫狂”起来的催化剂。一旦这些混入了催化剂的燃料被抽入飞船引擎，整个飞船将在超光速移动状态中化为碎片。
廉姆事圞前就被告知了它的成分和作用，而连他自己都惊讶——他现在所感到的兴圞奋居然大于恐惧。
那些人一直在告诉他，他要完成的是一件伟大的事。区区两百多人在人类的战争史上只是一个很小的数字，而人类曾为了内部的利益分配和后来整个种圞族的利益牺牲掉了数亿人。
另外，廉姆本身也痛恨这个世界，痛恨这个在自己一出生就从基因层面造成痛苦，甚至缩短了自己寿命的世界。他躺在病床圞上时曾把别人送的折纸展开改成蜘蛛造型，再一条一条地掰掉它们的腿。看到它们和自己一样不能自如行动，他感到非常高兴。
当廉姆花了5分钟才费力地打开那个口时，他离把两百人变成太阳系内又一批太空垃圞圾只差一步之遥。然而这个时候他手中的工作却停了，因为他听见了由后方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他不会知道，此时他最该做的事不是转身去看谁过来了，而是赶紧把注射器插圞入检修口，可是他耽误了——这个未经系统军事训练的男孩转身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看到一条腿“呼！”地一声砸到他脸上。
“！”
他没能叫出来，事实上他的脑子短暂地丧失了功能。在廉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那条腿的膝盖又俯冲下来，砸在他的锁骨位置。
“唔……！”
男孩腾起两手去抓那条腿，可完全不敌那可怕的力量。工业注射器掉在了两米之外的地方，而这两米成为了廉姆不可能逾越的距离。
“我想过各种可能性……”
带颤音的女声在廉姆头顶响起——
“……但从没想过，那些混圞蛋居然会派像你这么小的孩子来做这件事。”
男孩才到上小学的年龄，而由于疾病的关系，他受的教育也不完整。讽刺的是，几分钟之前他还在下决心杀掉连同自己在内的两百号人，现在他却惊恐地看着上方那张金色的面孔，试图活得久一点来辨认不出这个女人所属的种圞族。
“你拿的东西是什么？催化剂么？”
“我……我……”
“看来是了。塞伯鲁斯用过的招数看来是传承下来了……”
这一刻廉姆知道他的行动已经完蛋了，但至少他还想死得像个英雄——有志男儿的梦想不就是如此么？
“我……不会认输……”
“啊？”女人眨着全黑的眼睛问，“你说什么？”
“我有勇气……让外星鬼圞子滚出属于我们的银河系……召唤远方的神明降临……建立一个完美的人类国度……我死后，天堂里会有数不尽的钱财和漂亮女人等着我，而我的父母会为我做的事感到骄傲——！”
“哈，”她听后冷笑起来，“你得弄明白，做这种事之前可是要积累经验的，下次轮回的时候，试试看在12岁之前杀个人又差点被杀再说吧。”
说完，女人将膝盖抵着男孩的脖子一拧。
“咔！”
男孩的脖子断了，他短暂的生命结束了，真与假的梦想也随之逝去。女德雷尔人对准男孩发射圞了破圞坏性电流，废掉了他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然后又用冷冻气体将其身圞体降温到一定程度，再将这具没有流圞血的尸体扛起来，走向废物处理通道。
因为星际航行的时间相比两百年圞前已经缩短到微乎其微的程度，加上护盾技术的发达，现在舰船对待大部分垃圞圾的态度是经过压缩后直接扔进太空里。
墨迪丝所能取圞悦曾经老板的方式并不只有算账和与他人谈判。她曾经圞学过，也用过上百种方法处理不能被人发现的尸体，而在她看来，把尸体扔进太空是最简单的一种。
当然，她对杀掉一个男孩并非毫无罪恶感，只是一想到这个男孩已经由于病痛和其他人的洗圞脑，失去了原本的心智，还要谋害掉数百条性命，她便觉得自己的行动完全是必要的。
当然，她也需要这艘船上的另外两个人活着抵达伊里姆，不光是为了她的钱，还有更多人……
<我可不能让你们耽误了我的大计……还有人等着我去拯救。>
当那具尸体“噗”地一声被外圞流的空气抽走，消失在茫茫星海中时，墨迪丝站在原地合上手祈祷起来。
“请原谅我的罪过。但若来日报应降临我身，我会欣然接受……”
2188年9月10日 18:28（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波兹曼恒星系 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警圞局
乔莱娅重新报到后，便交上了她录下的那段对话。这次，鲍里斯完全相信她，并召集技术人员开始进行一次追踪计划。
ВLISS的其他人带着强火力装备前往市区各处埋伏起来。晚些时候，乔莱娅在鲍里斯的授意下接通了白天的那条线路。
“喂？”
另一头的声音很快回应道：“东西拿到了么？”
“拿到了。”
“你在哪里？”
“在女卫生间里。”
“给我看图像。”
乔莱娅照做了——她确实在卫生间里，而且这里没有其他人。
“看来你确实拿到了那东西……”
那个人用平淡的口气表达自己的满意——
“……但怎么拿到的？”
乔莱娅回敬道：“正如你所说，这不是你要操心的。”
“你打算把它交给谁？”
“贝肯斯坦最新新闻网。他们应该算比较快的。”
“好的，现在我给你解码数据。”
警圞局的电子刑侦活动室内，几名信号专圞家正监圞视着乔莱娅身上所有的联网设备。很快他们发现有大量数据流涌圞入了系统里，但目的地并不是乔莱娅的PDA或者她手中的那个储存器，而是警圞局本身的电脑。
“长官……我们有麻烦了！……”
一名专圞家转过头来喊——
“……那家伙在入侵我们的电脑！”
“什么？！”鲍里斯不懂这类电子技术，“不是要你们用孤立系统做了么？”
“这家伙在利圞用无线信号扫描强行开启设备……介入的线路是……诶？奇怪……我怎么没见过这条线路？是用来通讯的？……”
听到这个，鲍里斯的心突然凉了。
在同一时间，贝肯斯坦上的“神盾”分部内，负责网络安全的办公室本来气氛祥和，但当日负责监圞视系统的哈莱士·史密斯正在喝咖啡，突然听见电脑响起警报，然后荧屏自己弹出来一个红色窗口——
“有人在入侵我们的系统（Somebody is hacking in）——！”
主管琼斯·本纳特听到属下这么喊，立即说问：“谁？从哪里？”
“信号是从市警圞局内来的，但不是源头……他们骇进了档圞案库！”
“我这边什么都看不见……”
“我看见了！这边看得一清二楚……”
本纳特将信将疑地打算站起来走到那边去看，但是很快，整个房间内所有的屏幕都被闪烁不定的窗口和乱码充斥了。
“该死的，”本纳特一看，立即下令：“切断这条线路！直接切断！”
“不行……权限系统显示这条线直通到了我们总经理的办公桌上，我们没办法从这里切断它！”
“总经理人呢？！”
“在彩虹皇冠酒店，参加他朋友儿子的婚礼！”
“这喜讯来的真是时候……有别的办法切断它么？”
“没办法……等等，这是什么？”
房间内所有全息荧屏在闪烁的时候显出了奇怪的资料，其中有对一种纳米级病原体的描述。
“……我们公圞司的档圞案……传播方式已进化……血液传播？体圞液传播？……症状已进化：失眠？多涎症？癫狂症？……下一步……3级抗药性……先生，这是搞什么鬼——？！”
本纳特一看就明白了，但他对部下说圞谎说：“史密斯，这是我们公圞司内部研究一些病毒的档圞案……先别管这个，赶紧想办法把它的权限关闭……”
“我做不到！这些家伙入侵得太快了！又有……什么？……症状已进化：嗜肉症、性瘾狂、皮肤硬化、厌氧复苏……？”
“够了！停下！别看这些东西！……”
“但是先生……”
发觉情况已经接近完全失控，本纳特用个人通讯装置联络了“神盾”内一支有随身武圞装的安保部圞队。
“第4安全部圞队，你们在机房对吧？”
“第4安全部圞队收到，我们在这个位置上。”
“立即用实弹摧毁IC45号机组！这是最优先命令！”
“这需要授权……本纳特主管……”
“有人在入侵我们的系统，而且他们快得手了！现在我命令你立即用枪把那个机组打成筛子！责任由我来负！”
“了解，长官……”
在机房响起一阵枪声之后，网络安全办公室内的屏幕终于停止了乱闪，窗口开始一样一样地恢复正常，但是网络链接的界面显示“没有信号”。
“确认外部链接已经完全切断……”
“内网呢？”
“还在运作……”
“进行一次彻底的安全分析，我不希望任何人能进来。”
半小时后，接到警告的贝肯斯坦“神盾”总经理胡里奥·贝姆从酒店赶了回来，接受了本纳特的报告，而前者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
“史密斯先生人在哪里？”
“我已经让第1安保部圞队把他控圞制住了。”
“还有其他人看到那些东西么？”
“没有。现在很晚了，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值班。”
“……”
贝姆沉默了一会，然后本纳特说：“先生，为了阻止入侵，我命人打坏了能外部联网的设备，因为担心再次入侵，所以至今没有命人修复……”
谁知这个胖胖的男人微笑着说：“我知道，没关系。反正上次那些家伙来的时候是带着枪的，不过那次他们什么也没得到……”
“但是先生，如果这样的话……”
“没关系……”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了自己办公桌的下面——
“……亚洲人有句古话，叫‘狡兔三窟’，在英语里，就是‘Plan B’。”
说着，他拉动了一个手动螺栓，接着办公桌升起了一根天线。
“先生，”本纳特看后伸出手制止道，“容我再次提醒您——骇客是通圞过连到您的办公桌上的线路才入侵我们的系统的。”
“我知道。”贝姆没看他，“一定是鲍里斯那家伙太不小心了，但没关系……这个系统用的是孤立的联网装置，不然我圞干嘛用手动设备打开它？”
“那你打算怎么办，先生？”
“按照总公圞司最新发下来的紧急预案，现在我们正处于‘黑色警戒（CodeВLack）’等级。要立即开始‘清场’。”
“‘清场’……？”
贝姆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只是低头，按照记忆里那份“阅后即删”预案的指示，在单向显示的全息屏幕上操作着。
数百年圞前，当人类种群中的伊拉克人用化武炮弹轰炸伊朗军圞队的时候，前者无法主观地控圞制毒气的杀伤范围和效果，但现在，眼前这个科技和人心促生而成的怪物却像一条忠犬那样听话——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电子指令，成亿计的纳米合成体便纷纷将它们被锁定的可怕能力唤圞醒。
美狄亚已经在一片火海中沦为地狱，但是它上面留下的遗产却让“神盾”离成功更进一步。只是今圞晚的插曲让这个计划走上了一条危险的岔道。
贝姆是个喜欢在危险环境中工作的人，因此“神盾”以及更上层的组圞织才给了他如此大的权限，让他能暂时决定贝肯斯坦乃至临近的其他人类殖民地的命运。
在将指示上所标明的项目几乎全完成后，贝姆停了一会，然后脸上露圞出一丝他自己也觉得害怕的微笑，用手指解圞开了两个在预案指令中被标记为“可选”的连续性锁定项目：“地球圈生物交叉感染”、“犬科哺乳动物感染与传播”。
最后他将手指在“极端爆发”的命令按钮上按了一下，系统无声地拦下那个命令，然后回馈道：“警告：‘极端爆发’将大幅提高症状发作率和‘魔偶’的数量，并会导致‘拉比’计划进入‘进攻性扩散’阶段。您确认要下达这个指令么？”
贝姆毫不犹豫地按了“确认”，然后关闭了整个屏幕，对本纳特说：“我们可以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撤离与伪装工作了。在一切就绪之前，我建议你打开新闻看看……看看贝肯斯坦，这颗人类的钻石，到底能有多硬？”
——————
2188年9月10日 19:09（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波兹曼恒星系 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 海尔瓦区
回想起两天前的那一晚对乔莱娅所做的事情，罗宾感觉很尴尬，后悔，还有惊恐……
他也不确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时仿佛有个人掰圞开了他的脑子，直接对他的思想施加无可抗拒的暗示——
“如果渴了，饿了……就上了那个金发小妞，或吃了她……”
结果他被她教训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乔莱娅是ВLISS特警队的成员，她所学的技艺很大程度上是用来杀圞人而不是抓人的。罗宾觉得自己没有受伤实在是幸圞运。
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了。
那晚在房间里，罗宾辗转难眠，和剧烈的头疼与奇怪的欲圞望作斗圞争。那个潜入他脑海的恶圞魔不停地催促他快点咬人或进行侵犯。这种折磨是间歇性的，而古怪的是，在这些“震撼”的间隔里，罗宾总会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承受过巨大的精神痛苦。
他痛苦地度过了一个梦幻和现实交织的夜晚后，再次醒来的他发现自己身处海尔瓦区立医院，手脚都被绑着。
<为什么不把我送到静滞舱里？>
罗宾觉得奇怪——现在医院通常都靠有隔离壁的静滞舱来容纳必须限圞制肢圞体移动的病患，可自己却被简单地绑在一张病床圞上。
醒来之后的感觉让罗宾知道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之类的东西，可他感到自己从恢复意识到完全清圞醒之间的速度快得奇怪。很快他便能听见从隔壁床铺上传来的嘶吼和挣扎声，同时很容易就把目光对焦过去了。
“帮我按住他！按住他！”
一个护圞士和一个医生正试图压住那张床圞上的病人，所以罗宾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在挣扎过程中，他看到那个人从病号服袖子里露圞出来的手不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是如金属般的青灰色。
“啊……嗷……！”
那个病患像野兽一样扭圞动，两个人的力气都似乎按不住。突然之间，他被绑住的左腕“咔嚓！”一声被他自己扯断了，从伤口处刺出来的骨头正好扎进了医生的下颚，把这中年男人的喉圞咙捅圞了个洞出来。
“！”
被喷圞出的血溅了一身的护圞士吓得猛然放开了病人，而那个人嚎叫着，翻过身来试图抓圞住自己的猎物，却忘了自己的左手已经没了。
护圞士跌跌撞撞地往后靠着，手不慎按到了罗宾病床旁边的控圞制台上。需要指纹解锁的拘束器一下子被打开了，紧接着她朝后倒在了罗宾身上。
受到重压的罗宾本能地伸出手推开了那个护圞士。她摔在床尾那头的地上，同时隔壁床圞上的那个发狂病患半个身圞子悬在外面挂着。现在罗宾能看见他的脸了。
他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由眼白和瞳孔组成了，而是变成了像摄像探头那样的机械状。这个人的脖子已经烂了一半，脱落的皮肤下面露圞出了蓝色的如电子光路的脉络。
<尸傀……>
罗宾认得这种东西，但他现在突然变得不害怕它们了，而他自己又没有圞意识到这一点。
罗宾镇定地走下床，看到倒在地上发圞颤的护圞士，然后盯着她。
“？！”
那似乎从未经历战争的年轻女人不清楚自己从那个英俊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什么，而罗宾就更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了，而且他也要忙别的事。
“啊啊啊啊——！”
在女人的尖圞叫圞声中，罗宾向她扑去。起初她剧烈的抵圞抗打伤了他的眼睛，但这个男人在失去一半视野的情况下根本没觉得痛。他使尽全力……实际上是比平常时极限还多四五倍的力气来压圞制住她的挣扎，把她翻过来，用惊人的力量直接扯裂了她的衣物。
当她赤圞裸的左胸贴上了冰冷的地面后，护圞士觉得自己已经明白这个病人为什么要被圞关起来了，于是开始为自己的命运大哭起来，但她其实完全弄错了。
罗宾确实撕圞开了她的上衣部分，但此时在抽圞搐着要求工作机会的只有他的“消化器官”而已。这个已经忘记自己是谁的男人在护圞士身后大大张圞开了嘴，一口咬上了她的侧颈。
“啊——！”
新鲜血肉被啃食的声音和惨叫圞声混杂在一起，但很快后者便被汩圞汩涌圞出的血液淹没了。罗宾在不再挣扎的护圞士身上扭圞动，像在圣诞夜的孩子在开礼品包装一样，撕圞开了皮肤，咬掉了肌肉，但不动骨头——尽管他的牙齿已经变得和金属一样坚圞硬。
有效且快速地将那女人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后，罗宾站了起来，对沾满整个前身的血迹视而不见，蹒跚地走向了病房外。
<食物……传播……食物……传播……>
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家庭，也忘记了那个想要道歉的女人——充斥在他全身的一群群小东西接管了他的身躯，让他成为它们最好的交通工具……
巨蛇星云 波兹曼恒星系 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警圞局
乔莱娅重新报到后，便交上了她录下的那段对话。这次，鲍里斯完全相信她，并召集技术人员开始进行一次追踪计划。
ВLISS的其他人带着强火力装备前往市区各处埋伏起来。晚些时候，乔莱娅在鲍里斯的授意下接通了白天的那条线路。
“喂？”
另一头的声音很快回应道：“东西拿到了么？”
“拿到了。”
“你在哪里？”
“在女卫生间里。”
“给我看图像。”
乔莱娅照做了——她确实在卫生间里，而且这里没有其他人。
“看来你确实拿到了那东西……”
那个人用平淡的口气表达自己的满意——
“……但怎么拿到的？”
乔莱娅回敬道：“正如你所说，这不是你要操心的。”
“你打算把它交给谁？”
“贝肯斯坦最新新闻网。他们应该算比较快的。”
“好的，现在我给你解码数据。”
警圞局的电子刑侦活动室内，几名信号专圞家正监圞视着乔莱娅身上所有的联网设备。很快他们发现有大量数据流涌圞入了系统里，但目的地并不是乔莱娅的PDA或者她手中的那个储存器，而是警圞局本身的电脑。
“长官……我们有麻烦了！……”
一名专圞家转过头来喊——
“……那家伙在入侵我们的电脑！”
“什么？！”鲍里斯不懂这类电子技术，“不是要你们用孤立系统做了么？”
“这家伙在利圞用无线信号扫描强行开启设备……介入的线路是……诶？奇怪……我怎么没见过这条线路？是用来通讯的？……”
听到这个，鲍里斯的心突然凉了。
在同一时间，贝肯斯坦上的“神盾”分部内，负责网络安全的办公室本来气氛祥和，但当日负责监圞视系统的哈莱士·史密斯正在喝咖啡，突然听见电脑响起警报，然后荧屏自己弹出来一个红色窗口——
“有人在入侵我们的系统（Somebody is hacking in）——！”
主管琼斯·本纳特听到属下这么喊，立即说问：“谁？从哪里？”
“信号是从市警圞局内来的，但不是源头……他们骇进了档圞案库！”
“我这边什么都看不见……”
“我看见了！这边看得一清二楚……”
本纳特将信将疑地打算站起来走到那边去看，但是很快，整个房间内所有的屏幕都被闪烁不定的窗口和乱码充斥了。
“该死的，”本纳特一看，立即下令：“切断这条线路！直接切断！”
“不行……权限系统显示这条线直通到了我们总经理的办公桌上，我们没办法从这里切断它！”
“总经理人呢？！”
“在彩虹皇冠酒店，参加他朋友儿子的婚礼！”
“这喜讯来的真是时候……有别的办法切断它么？”
“没办法……等等，这是什么？”
房间内所有全息荧屏在闪烁的时候显出了奇怪的资料，其中有对一种纳米级病原体的描述。
“……我们公圞司的档圞案……传播方式已进化……血液传播？体圞液传播？……症状已进化：失眠？多涎症？癫狂症？……下一步……3级抗药性……先生，这是搞什么鬼——？！”
本纳特一看就明白了，但他对部下说圞谎说：“史密斯，这是我们公圞司内部研究一些病毒的档圞案……先别管这个，赶紧想办法把它的权限关闭……”
“我做不到！这些家伙入侵得太快了！又有……什么？……症状已进化：嗜肉症、性瘾狂、皮肤硬化、厌氧复苏……？”
“够了！停下！别看这些东西！……”
“但是先生……”
发觉情况已经接近完全失控，本纳特用个人通讯装置联络了“神盾”内一支有随身武圞装的安保部圞队。
“第4安全部圞队，你们在机房对吧？”
“第4安全部圞队收到，我们在这个位置上。”
“立即用实弹摧毁IC45号机组！这是最优先命令！”
“这需要授权……本纳特主管……”
“有人在入侵我们的系统，而且他们快得手了！现在我命令你立即用枪把那个机组打成筛子！责任由我来负！”
“了解，长官……”
在机房响起一阵枪声之后，网络安全办公室内的屏幕终于停止了乱闪，窗口开始一样一样地恢复正常，但是网络链接的界面显示“没有信号”。
“确认外部链接已经完全切断……”
“内网呢？”
“还在运作……”
“进行一次彻底的安全分析，我不希望任何人能进来。”
半小时后，接到警告的贝肯斯坦“神盾”总经理胡里奥·贝姆从酒店赶了回来，接受了本纳特的报告，而前者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
“史密斯先生人在哪里？”
“我已经让第1安保部圞队把他控圞制住了。”
“还有其他人看到那些东西么？”
“没有。现在很晚了，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值班。”
“……”
贝姆沉默了一会，然后本纳特说：“先生，为了阻止入侵，我命人打坏了能外部联网的设备，因为担心再次入侵，所以至今没有命人修复……”
谁知这个胖胖的男人微笑着说：“我知道，没关系。反正上次那些家伙来的时候是带着枪的，不过那次他们什么也没得到……”
“但是先生，如果这样的话……”
“没关系……”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了自己办公桌的下面——
“……亚洲人有句古话，叫‘狡兔三窟’，在英语里，就是‘Plan B’。”
说着，他拉动了一个手动螺栓，接着办公桌升起了一根天线。
“先生，”本纳特看后伸出手制止道，“容我再次提醒您——骇客是通圞过连到您的办公桌上的线路才入侵我们的系统的。”
“我知道。”贝姆没看他，“一定是鲍里斯那家伙太不小心了，但没关系……这个系统用的是孤立的联网装置，不然我圞干嘛用手动设备打开它？”
“那你打算怎么办，先生？”
“按照总公圞司最新发下来的紧急预案，现在我们正处于‘黑色警戒（CodeВLack）’等级。要立即开始‘清场’。”
“‘清场’……？”
贝姆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只是低头，按照记忆里那份“阅后即删”预案的指示，在单向显示的全息屏幕上操作着。
数百年圞前，当人类种群中的伊拉克人用化武炮弹轰炸伊朗军圞队的时候，前者无法主观地控圞制毒气的杀伤范围和效果，但现在，眼前这个科技和人心促生而成的怪物却像一条忠犬那样听话——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电子指令，成亿计的纳米合成体便纷纷将它们被锁定的可怕能力唤圞醒。
美狄亚已经在一片火海中沦为地狱，但是它上面留下的遗产却让“神盾”离成功更进一步。只是今圞晚的插曲让这个计划走上了一条危险的岔道。
贝姆是个喜欢在危险环境中工作的人，因此“神盾”以及更上层的组圞织才给了他如此大的权限，让他能暂时决定贝肯斯坦乃至临近的其他人类殖民地的命运。
在将指示上所标明的项目几乎全完成后，贝姆停了一会，然后脸上露圞出一丝他自己也觉得害怕的微笑，用手指解圞开了两个在预案指令中被标记为“可选”的连续性锁定项目：“地球圈生物交叉感染”、“犬科哺乳动物感染与传播”。
最后他将手指在“极端爆发”的命令按钮上按了一下，系统无声地拦下那个命令，然后回馈道：“警告：‘极端爆发’将大幅提高症状发作率和‘魔偶’的数量，并会导致‘拉比’计划进入‘进攻性扩散’阶段。您确认要下达这个指令么？”
贝姆毫不犹豫地按了“确认”，然后关闭了整个屏幕，对本纳特说：“我们可以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撤离与伪装工作了。在一切就绪之前，我建议你打开新闻看看……看看贝肯斯坦，这颗人类的钻石，到底能有多硬？”
——————
2188年9月10日 19:09（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波兹曼恒星系 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 海尔瓦区
回想起两天前的那一晚对乔莱娅所做的事情，罗宾感觉很尴尬，后悔，还有惊恐……
他也不确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时仿佛有个人掰圞开了他的脑子，直接对他的思想施加无可抗拒的暗示——
“如果渴了，饿了……就上了那个金发小妞，或吃了她……”
结果他被她教训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乔莱娅是ВLISS特警队的成员，她所学的技艺很大程度上是用来杀圞人而不是抓人的。罗宾觉得自己没有受伤实在是幸圞运。
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了。
那晚在房间里，罗宾辗转难眠，和剧烈的头疼与奇怪的欲圞望作斗圞争。那个潜入他脑海的恶圞魔不停地催促他快点咬人或进行侵犯。这种折磨是间歇性的，而古怪的是，在这些“震撼”的间隔里，罗宾总会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承受过巨大的精神痛苦。
他痛苦地度过了一个梦幻和现实交织的夜晚后，再次醒来的他发现自己身处海尔瓦区立医院，手脚都被绑着。
<为什么不把我送到静滞舱里？>
罗宾觉得奇怪——现在医院通常都靠有隔离壁的静滞舱来容纳必须限圞制肢圞体移动的病患，可自己却被简单地绑在一张病床圞上。
醒来之后的感觉让罗宾知道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之类的东西，可他感到自己从恢复意识到完全清圞醒之间的速度快得奇怪。很快他便能听见从隔壁床铺上传来的嘶吼和挣扎声，同时很容易就把目光对焦过去了。
“帮我按住他！按住他！”
一个护圞士和一个医生正试图压住那张床圞上的病人，所以罗宾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在挣扎过程中，他看到那个人从病号服袖子里露圞出来的手不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是如金属般的青灰色。
“啊……嗷……！”
那个病患像野兽一样扭圞动，两个人的力气都似乎按不住。突然之间，他被绑住的左腕“咔嚓！”一声被他自己扯断了，从伤口处刺出来的骨头正好扎进了医生的下颚，把这中年男人的喉圞咙捅圞了个洞出来。
“！”
被喷圞出的血溅了一身的护圞士吓得猛然放开了病人，而那个人嚎叫着，翻过身来试图抓圞住自己的猎物，却忘了自己的左手已经没了。
护圞士跌跌撞撞地往后靠着，手不慎按到了罗宾病床旁边的控圞制台上。需要指纹解锁的拘束器一下子被打开了，紧接着她朝后倒在了罗宾身上。
受到重压的罗宾本能地伸出手推开了那个护圞士。她摔在床尾那头的地上，同时隔壁床圞上的那个发狂病患半个身圞子悬在外面挂着。现在罗宾能看见他的脸了。
他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由眼白和瞳孔组成了，而是变成了像摄像探头那样的机械状。这个人的脖子已经烂了一半，脱落的皮肤下面露圞出了蓝色的如电子光路的脉络。
<尸傀……>
罗宾认得这种东西，但他现在突然变得不害怕它们了，而他自己又没有圞意识到这一点。
罗宾镇定地走下床，看到倒在地上发圞颤的护圞士，然后盯着她。
“？！”
那似乎从未经历战争的年轻女人不清楚自己从那个英俊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什么，而罗宾就更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了，而且他也要忙别的事。
“啊啊啊啊——！”
在女人的尖圞叫圞声中，罗宾向她扑去。起初她剧烈的抵圞抗打伤了他的眼睛，但这个男人在失去一半视野的情况下根本没觉得痛。他使尽全力……实际上是比平常时极限还多四五倍的力气来压圞制住她的挣扎，把她翻过来，用惊人的力量直接扯裂了她的衣物。
当她赤圞裸的左胸贴上了冰冷的地面后，护圞士觉得自己已经明白这个病人为什么要被圞关起来了，于是开始为自己的命运大哭起来，但她其实完全弄错了。
罗宾确实撕圞开了她的上衣部分，但此时在抽圞搐着要求工作机会的只有他的“消化器官”而已。这个已经忘记自己是谁的男人在护圞士身后大大张圞开了嘴，一口咬上了她的侧颈。
“啊——！”
新鲜血肉被啃食的声音和惨叫圞声混杂在一起，但很快后者便被汩圞汩涌圞出的血液淹没了。罗宾在不再挣扎的护圞士身上扭圞动，像在圣诞夜的孩子在开礼品包装一样，撕圞开了皮肤，咬掉了肌肉，但不动骨头——尽管他的牙齿已经变得和金属一样坚圞硬。
有效且快速地将那女人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后，罗宾站了起来，对沾满整个前身的血迹视而不见，蹒跚地走向了病房外。
<食物……传播……食物……传播……>
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家庭，也忘记了那个想要道歉的女人——充斥在他全身的一群群小东西接管了他的身躯，让他成为它们最好的交通工具……
2188年9月11日 01:23（当地时间）
猎鹰Eta 索恩恒星系摩涅莫辛涅卫星圈遗忘之河
经过再三的追问，扎伊德终于从霍克口圞中了解到，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一颗名为“遗忘之河”的褐矮星卫星上。
“摩涅莫辛涅？”
扎伊德记得这个名字。
“你应该记得，因为你已故的佣兵队长薛泊德曾经上交报告称在这个轨道区上有一只‘霸主’级收割者的残骸。”
“星联后来调圞查了么？”
“是的，但是我们没能发现任何东西。”
“那是当然的（Of course you could’t）。我们从那怪物体圞内逃出来之前破圞坏了它的引擎部件，结果它失去质量效应场后就掉进摩涅莫辛涅的风暴里被扯碎了。”
“所以星联上层认为所谓‘收割者残骸’和之前的阴圞谋论一样是无稽之谈”
“所以你们才在战争初期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呵，我不否认，但我理解那些当圞官的人的难处。战争中他们做了弥补，所以才有了我们……”
“你们第7纵队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座大型的考古研究基圞地。我们收到求救信号，于是被送过来。”
“还剩多少人？”
“通讯干扰严重，过去几个小时我只能靠自己。”
“我在厨房里找到一个死人……他（He）肩上的标志和你一样，身边有一把坏掉的“十字军”霰圞弹枪……”
“该死的，那是海维斯……我还以为他能撑下来。”
“老弟，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太弱了……你能想象我直到遇到你之前，手里连把刀都没有么？”
“哈，从‘诺曼底’号上下来的人不能用常识来衡量。”
“你这话说的让我很想揍你啊……”
没等霍克回话，两人所处的走廊突然晃动了一下，原本就暗的灯光闪烁起来。
“怎么回事……”
“嗡嗡嗡嗡……”
扎伊德听见了一种从未耳闻，像是无数飞虫拍打翅膀的声音，而这噪声响起后不到两秒，霍克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时喊道：“快跑（Run）——！”
话音未落，在两人身后的天花板上，一个通风口被扭曲弄碎然后落到了地上。扎伊德听见那种嗡嗡声更响了，但他没看到任何东西从通风口里钻出来。
“搞什么鬼？！……”
他一边慢步后退一边问道，而霍克在往前跑了几步后，看到他还在“散步”，于是吼道：“你自己打开热感镜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
扎伊德启动了热感镜，然后毛圞骨圞悚圞然地发现，确实有东西从通风管里钻了出来，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那些在热成像里显出可怖红色的尖锐物，仿佛无数纠集在一起的会飞的刀片，一边发出可怕的刺耳振鸣声，一边朝两人所在的位置翻滚席卷而来。
“天呐，这他圞妈圞的是什么？！收集者的搜索蜂群？！”
“比那更可怕！”霍克一边跑一边说，“这叫‘粉碎蜂群’！我只在一个被收集者侵占的塞伯鲁斯实验室见过这种东西！我的人朝它开火结果被它瞬间撕碎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跑？！”
“没错，跑！没命地跑！它会放弃的！”
“你怎么知道它会放弃的？！”
“因为我被它追过不下5次了——！”
这条走廊同样长得吓人，让扎伊德怀疑设计这个设施的建筑师到底是有什么变圞态的怪癖。在被身后的隐圞形虫群追赶的时候，两人一边跑还要一边避开路上的尸体、箱子等障碍物什么的。
“它快追上来了么？！”
“别管！继续跑！”
因为热感镜不适合用来在这种环境下判断方向和辨认障碍物，扎伊德和霍克无从得知身后的蜂群离得又多近。两个人只有全速地往前跑，但在跑的过程中，扎伊德发现整个建筑物好像在往左倾斜。
“怎……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地板歪了！”扎伊德十分确定地喊，“我们在往左偏！”
“你胡说些什么！明明……”
“不行了……要站不住了！”
扎伊德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重力在把他往左拉，所以他不得不往右偏过去，结果他却摔倒了，甚至翻滚起来。
此时正好在前方有个岔路。扎伊德滚进了右侧的分支，霍克本来打算停下来帮他，但很快被蜂群逼得继续向前。扎伊德不知自己在天旋地转的位置滚了多少圈，才重新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怎……怎么了……”
扎伊德捂住自己的头，使劲甩了甩，然后扶着墙往前走。
“咔！”
他觉得自己踩到了某种东西，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是布满地板的照明灯中的一块。
“啊？”
然后扎伊德抬起头，发现一堆箱子、人的尸体，还有其他本来应该乖乖呆在地上的各种杂物，全都以诡异的方式悬在天花板上。
“……！”
这一刻，扎伊德才察觉到，自己所处的世界，似乎和常理认知完全颠倒了过来，让他本人所受到的重力和其他物体的相反。
在这个时代，这是有可能做到的——只要让质量效应场作用于他全身，并和自然重力场方向相反就行，可是扎伊德身上的装备没有一样有这种功能。
这种“身处异度空间”给人的压圞迫感更甚于看到什么怪物，可就在扎伊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时，他身后的黑圞暗中，不同的东西追了上来。
“！”
他一听那几只脚相继撞击地面的声音就知道那是之前在餐厅里遇见……或者说只听见过的怪物。扎伊德转过头，却只看到走廊的另一边无尽的黑圞暗——他脚下的灯只有前方的是亮着的。
没有别的办法，扎伊德只能全力往前跑，而在他跑的同时，每踩到一盏灯，灯就会熄灭，让扎伊德的身后多一分黑圞暗。
他还是看不见追逐他的东西，所以只能气喘吁吁地一直向前。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黑圞暗如同试图扼住他喉圞咙的大手一样紧跟在后。
“啪！啪！”
每踩碎一盏灯，扎伊德就觉得自己好像又离那个看不清轮廓的怪物近了一点，只是在他几乎能感觉到它可怕的呼吸声时，他的腿突然穿过了一盏被踩碎的灯，然后是整个人穿过了地板……或者说倒过来的天花板。
他朝下“飞”，又朝上“落”，滚倒在地板上，彻底失去了方向感，但那追逐的生物不见了，地板上的洞也不知为什么消失了。
扎伊德落入了一间安全控圞制室——他好不容易清圞醒过来之后便发现了，因为这个房间的墙上有个武圞器容纳箱。
“啪啦！”
墙边桌上的电脑亮了起来，先是乱码，然后乱码之中浮现出文圞字。
“嗯……？”
扎伊德两手撑在桌上，捂着发疼的脑袋，注视着全息荧屏，读出了那行字——
“……不要相信他……？”
然后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把扎伊德吓得往后一退。
“啊，老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威廉……”
扎伊德惊魂未定地说——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这里……这里是我来过的地方？”
“什么？”
“遗忘之河……好吧，我承认没来过这里，但我来过这个恒星系——我在这里对付过一个死了的收割者……”
“先不要管那些，老先生。”威廉急急地说，“刚才我在监控探头里看到你了……你和那个人在一起？第7纵队的人？”
“是……”
“别相信他！”威廉立即说，“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啊？”
“你不知道第7纵队是什么么？”
“什么？”
“我会给你一些资料，同时给你解释……”
威廉调出了几份档圞案，看上去都是任务记录仪拍下的真圞实影像——
猎鹰Eta 索恩恒星系摩涅莫辛涅卫星圈遗忘之河
经过再三的追问，扎伊德终于从霍克口圞中了解到，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一颗名为“遗忘之河”的褐矮星卫星上。
“摩涅莫辛涅？”
扎伊德记得这个名字。
“你应该记得，因为你已故的佣兵队长薛泊德曾经上交报告称在这个轨道区上有一只‘霸主’级收割者的残骸。”
“星联后来调圞查了么？”
“是的，但是我们没能发现任何东西。”
“那是当然的（Of course you could’t）。我们从那怪物体圞内逃出来之前破圞坏了它的引擎部件，结果它失去质量效应场后就掉进摩涅莫辛涅的风暴里被扯碎了。”
“所以星联上层认为所谓‘收割者残骸’和之前的阴圞谋论一样是无稽之谈”
“所以你们才在战争初期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呵，我不否认，但我理解那些当圞官的人的难处。战争中他们做了弥补，所以才有了我们……”
“你们第7纵队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座大型的考古研究基圞地。我们收到求救信号，于是被送过来。”
“还剩多少人？”
“通讯干扰严重，过去几个小时我只能靠自己。”
“我在厨房里找到一个死人……他（He）肩上的标志和你一样，身边有一把坏掉的“十字军”霰圞弹枪……”
“该死的，那是海维斯……我还以为他能撑下来。”
“老弟，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太弱了……你能想象我直到遇到你之前，手里连把刀都没有么？”
“哈，从‘诺曼底’号上下来的人不能用常识来衡量。”
“你这话说的让我很想揍你啊……”
没等霍克回话，两人所处的走廊突然晃动了一下，原本就暗的灯光闪烁起来。
“怎么回事……”
“嗡嗡嗡嗡……”
扎伊德听见了一种从未耳闻，像是无数飞虫拍打翅膀的声音，而这噪声响起后不到两秒，霍克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时喊道：“快跑（Run）——！”
话音未落，在两人身后的天花板上，一个通风口被扭曲弄碎然后落到了地上。扎伊德听见那种嗡嗡声更响了，但他没看到任何东西从通风口里钻出来。
“搞什么鬼？！……”
他一边慢步后退一边问道，而霍克在往前跑了几步后，看到他还在“散步”，于是吼道：“你自己打开热感镜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
扎伊德启动了热感镜，然后毛圞骨圞悚圞然地发现，确实有东西从通风管里钻了出来，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那些在热成像里显出可怖红色的尖锐物，仿佛无数纠集在一起的会飞的刀片，一边发出可怕的刺耳振鸣声，一边朝两人所在的位置翻滚席卷而来。
“天呐，这他圞妈圞的是什么？！收集者的搜索蜂群？！”
“比那更可怕！”霍克一边跑一边说，“这叫‘粉碎蜂群’！我只在一个被收集者侵占的塞伯鲁斯实验室见过这种东西！我的人朝它开火结果被它瞬间撕碎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跑？！”
“没错，跑！没命地跑！它会放弃的！”
“你怎么知道它会放弃的？！”
“因为我被它追过不下5次了——！”
这条走廊同样长得吓人，让扎伊德怀疑设计这个设施的建筑师到底是有什么变圞态的怪癖。在被身后的隐圞形虫群追赶的时候，两人一边跑还要一边避开路上的尸体、箱子等障碍物什么的。
“它快追上来了么？！”
“别管！继续跑！”
因为热感镜不适合用来在这种环境下判断方向和辨认障碍物，扎伊德和霍克无从得知身后的蜂群离得又多近。两个人只有全速地往前跑，但在跑的过程中，扎伊德发现整个建筑物好像在往左倾斜。
“怎……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地板歪了！”扎伊德十分确定地喊，“我们在往左偏！”
“你胡说些什么！明明……”
“不行了……要站不住了！”
扎伊德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重力在把他往左拉，所以他不得不往右偏过去，结果他却摔倒了，甚至翻滚起来。
此时正好在前方有个岔路。扎伊德滚进了右侧的分支，霍克本来打算停下来帮他，但很快被蜂群逼得继续向前。扎伊德不知自己在天旋地转的位置滚了多少圈，才重新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怎……怎么了……”
扎伊德捂住自己的头，使劲甩了甩，然后扶着墙往前走。
“咔！”
他觉得自己踩到了某种东西，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是布满地板的照明灯中的一块。
“啊？”
然后扎伊德抬起头，发现一堆箱子、人的尸体，还有其他本来应该乖乖呆在地上的各种杂物，全都以诡异的方式悬在天花板上。
“……！”
这一刻，扎伊德才察觉到，自己所处的世界，似乎和常理认知完全颠倒了过来，让他本人所受到的重力和其他物体的相反。
在这个时代，这是有可能做到的——只要让质量效应场作用于他全身，并和自然重力场方向相反就行，可是扎伊德身上的装备没有一样有这种功能。
这种“身处异度空间”给人的压圞迫感更甚于看到什么怪物，可就在扎伊德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时，他身后的黑圞暗中，不同的东西追了上来。
“！”
他一听那几只脚相继撞击地面的声音就知道那是之前在餐厅里遇见……或者说只听见过的怪物。扎伊德转过头，却只看到走廊的另一边无尽的黑圞暗——他脚下的灯只有前方的是亮着的。
没有别的办法，扎伊德只能全力往前跑，而在他跑的同时，每踩到一盏灯，灯就会熄灭，让扎伊德的身后多一分黑圞暗。
他还是看不见追逐他的东西，所以只能气喘吁吁地一直向前。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黑圞暗如同试图扼住他喉圞咙的大手一样紧跟在后。
“啪！啪！”
每踩碎一盏灯，扎伊德就觉得自己好像又离那个看不清轮廓的怪物近了一点，只是在他几乎能感觉到它可怕的呼吸声时，他的腿突然穿过了一盏被踩碎的灯，然后是整个人穿过了地板……或者说倒过来的天花板。
他朝下“飞”，又朝上“落”，滚倒在地板上，彻底失去了方向感，但那追逐的生物不见了，地板上的洞也不知为什么消失了。
扎伊德落入了一间安全控圞制室——他好不容易清圞醒过来之后便发现了，因为这个房间的墙上有个武圞器容纳箱。
“啪啦！”
墙边桌上的电脑亮了起来，先是乱码，然后乱码之中浮现出文圞字。
“嗯……？”
扎伊德两手撑在桌上，捂着发疼的脑袋，注视着全息荧屏，读出了那行字——
“……不要相信他……？”
然后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把扎伊德吓得往后一退。
“啊，老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威廉……”
扎伊德惊魂未定地说——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这里……这里是我来过的地方？”
“什么？”
“遗忘之河……好吧，我承认没来过这里，但我来过这个恒星系——我在这里对付过一个死了的收割者……”
“先不要管那些，老先生。”威廉急急地说，“刚才我在监控探头里看到你了……你和那个人在一起？第7纵队的人？”
“是……”
“别相信他！”威廉立即说，“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啊？”
“你不知道第7纵队是什么么？”
“什么？”
“我会给你一些资料，同时给你解释……”
威廉调出了几份档圞案，看上去都是任务记录仪拍下的真圞实影像——
“……第7纵队是星联在反收割战争中建立的‘黑色行动’（ВLack OPS）小组，专门干‘湿活（wet work）’……”
所谓“黑色行动”和“湿活”是泛指，意思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在军界和谍报界，这种勾当一般带着火圞药味或血圞腥气，意味着对敌人人员进行抹杀或对设施进行暗中破圞坏。
扎伊德看着那些黑甲士兵的一张张照片，发现他们出现的地点似乎从未在新闻中报道过。
“他们干了什么？”
“你应该问‘他们没干什么？’……这些特种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冷血杀手，他们来这里的任务是毁掉设施，杀光所有知情者……”
“包括我么？我圞干了什么要星联来对我颁布追杀令？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你既然您老人家来了这里，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在那个人完成任务后他就会杀了你……”
“等一下！”扎伊德打断了他，“他说这里是星联的考古设施，既然第7纵队是来杀你们的，你们又干了什么？”
“……”
屏幕上的威廉紧紧抿了一下嘴唇，最后看上去勉为其难地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所以我可以告诉你——这里不是考古设施……或者说不完全是。这里，是个武圞器试验场。”
扎伊德一下子想起了追了他和霍克有起码两百米的那团看不见的蜂群。
“我们刚才被收集者的蜂群追……而那……那他圞妈圞的是你们这群小混圞蛋弄出来的？！”
“它是失控了！我们也不想这样……总之，我们在实验失控后就发出了求救信号，但来的却是第7纵队。他们是来杀我们的！总之，别相信那个叫‘霍克’的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正处于一个安保部圞队控圞制室。这里有武圞器和装备，你现在必须用上它们了……我会发送给你区域地图……”
“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连接信号太差……都是第7纵队在干扰的结果……”
“他们还有多少人？”
“足够，起码足够杀掉我们。如果再碰上他们的人，你必须毫不犹豫地开火……这是唯一的活路。”
“你要我下一步去哪里？”
“我要你科研所的SR16号圞房……（噪声）……”
突然之间，荧幕图像开始抖动——
“……该死的，我和你要失联了……（噪声）……该死的亚历山大！……”
“嘿！威廉？！能听见么？！”
“去SR16！……（噪声）……去……（噪声）……”
过了一会图像就变成了一片花白。扎伊德用拳头敲在桌上，骂道：“可恶！”
不过好消息是，他终于有趁手的家伙可用了——扎伊德砸开玻璃，从墙中取出来一把“维护者”步圞枪。
说来讽刺，这把枪原本是由依圞兰努斯风险控圞制圞服圞务公圞司为“青阳”佣兵团研制的，并且很快在界神星系内的暗圞杀业界开始流行起来，但随后使用者发现，这款步圞枪三连射的特性不利于撤除护盾，在帮圞派火并中占不到便宜。相反，由于其精确性，“维护者”能很大程度地减少不必要的附带伤害，所以很多承担安保工作的警卫部圞队开始装备这把枪。
对于扎伊德来说，这不是最好的武圞器，但好歹是把武圞器。在他找到了更多的散热片匣和一套安保人员使用的轻型护甲后，扎伊德感觉自信多了。
<现在该轮到你们恐惧了吧？怪物们……>
所谓“黑色行动”和“湿活”是泛指，意思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在军界和谍报界，这种勾当一般带着火圞药味或血圞腥气，意味着对敌人人员进行抹杀或对设施进行暗中破圞坏。
扎伊德看着那些黑甲士兵的一张张照片，发现他们出现的地点似乎从未在新闻中报道过。
“他们干了什么？”
“你应该问‘他们没干什么？’……这些特种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冷血杀手，他们来这里的任务是毁掉设施，杀光所有知情者……”
“包括我么？我圞干了什么要星联来对我颁布追杀令？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你既然您老人家来了这里，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在那个人完成任务后他就会杀了你……”
“等一下！”扎伊德打断了他，“他说这里是星联的考古设施，既然第7纵队是来杀你们的，你们又干了什么？”
“……”
屏幕上的威廉紧紧抿了一下嘴唇，最后看上去勉为其难地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所以我可以告诉你——这里不是考古设施……或者说不完全是。这里，是个武圞器试验场。”
扎伊德一下子想起了追了他和霍克有起码两百米的那团看不见的蜂群。
“我们刚才被收集者的蜂群追……而那……那他圞妈圞的是你们这群小混圞蛋弄出来的？！”
“它是失控了！我们也不想这样……总之，我们在实验失控后就发出了求救信号，但来的却是第7纵队。他们是来杀我们的！总之，别相信那个叫‘霍克’的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正处于一个安保部圞队控圞制室。这里有武圞器和装备，你现在必须用上它们了……我会发送给你区域地图……”
“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连接信号太差……都是第7纵队在干扰的结果……”
“他们还有多少人？”
“足够，起码足够杀掉我们。如果再碰上他们的人，你必须毫不犹豫地开火……这是唯一的活路。”
“你要我下一步去哪里？”
“我要你科研所的SR16号圞房……（噪声）……”
突然之间，荧幕图像开始抖动——
“……该死的，我和你要失联了……（噪声）……该死的亚历山大！……”
“嘿！威廉？！能听见么？！”
“去SR16！……（噪声）……去……（噪声）……”
过了一会图像就变成了一片花白。扎伊德用拳头敲在桌上，骂道：“可恶！”
不过好消息是，他终于有趁手的家伙可用了——扎伊德砸开玻璃，从墙中取出来一把“维护者”步圞枪。
说来讽刺，这把枪原本是由依圞兰努斯风险控圞制圞服圞务公圞司为“青阳”佣兵团研制的，并且很快在界神星系内的暗圞杀业界开始流行起来，但随后使用者发现，这款步圞枪三连射的特性不利于撤除护盾，在帮圞派火并中占不到便宜。相反，由于其精确性，“维护者”能很大程度地减少不必要的附带伤害，所以很多承担安保工作的警卫部圞队开始装备这把枪。
对于扎伊德来说，这不是最好的武圞器，但好歹是把武圞器。在他找到了更多的散热片匣和一套安保人员使用的轻型护甲后，扎伊德感觉自信多了。
<现在该轮到你们恐惧了吧？怪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