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是坑】《质量效应：连锁反应》（蓝光结局同人）
斯雷戈不是蠢蛋，至少现在不是。他早该发现有些事情变了，而霍尔兹在他与神堡两边僵持不下时让他们这些克洛根人前来劫狱，实际上是对多方都极为不利的选择。
结果他仍这么干了……
这时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霍尔兹的疏漏后的斯雷戈，又想起了一件关键的事情——
<该死……门！>
他觉得自己刚刚进来的太容易了——这个单间的门太薄，刚刚所用的炸圞药根本没发挥威力就彻底破坏了他。现在他冲了进来，由于没有找到伽布里而不知所措地站住不动了。
一个监控探头正盯着他。
“很好……”
身为阿莎丽人的典狱长在主监控室内满意地点点头——
“……关门！”
“嘭！”
斯雷戈所在单间的重型隔离门像鳄鱼的牙齿一样咬紧了。他扑过去，嚎叫着在门上捶打，过了一会又用霰圞弹枪轰，用锤子敲，却只是在门上留下了轻轻的划痕。
“克洛根人，你现在是我的囚犯了……”
典狱长悦耳的声音在斯雷戈头顶响起——
“……而你带进来的部下已经差不多快死圞光了。现在我还没有屏蔽你的无线电。如果你还珍惜他们的命的话，就赶快叫他们投降！”
“唔——”
雷鸣般的呼吸声从斯雷戈的胸膛中迸发出来。他的眼睛都已因为愤怒与不甘而变红了。当然，他不会坐以待毙地当个囚徒。
就在典狱长面前的屏幕上，被困在囚室里的斯雷戈突然高喊着，举起背上的大锤。突然之间，好几条紫色的“电光”从斯雷戈的手腕上蹿腾出来，缠绕在那杆战锤之上，最后汇聚成一个闪烁不定的球。
“该死！”典狱长倒抽一口凉气，“他是个异能者！”
由于较晚接触零素，克洛根人内鲜有异能者，但一旦有克洛根人发现自己拥有靠意念物体或在皮肤之外建立无形保护层的能力，这种人十有八圞九会成为战斗大师一级的人物。
斯雷戈就是其中之一。他所携带的战锤是冲锋式克洛根战士的标准配备之一，但少数拥有异能的克洛根战士却能把它变成比单纯的重金属块或电磁脉冲引爆杆之外更强有力的武器。
斯雷戈往锤子上缠绕了自己的不稳定异能，接着用两只手抓稳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将它砸向了囚室的墙壁。
“轰！”
由坚固的异化碳钢制成，厚达半米的隔离壁瞬间便被砸出了一圈裂纹。
在隔壁的房间不是空的，而是一名阿莎丽奴圞隶主罗狄娅•D维欧的牢房。她在震荡发生时便展开了自己的异能屏障保护自己，同时惊恐地猜测今天的监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隔壁，斯雷戈沐浴在光晕之中，停止了吼叫，但紧接着又把锤子从墙上的裂缝中拔圞出来，把它砸向了别处。
“哦女神啊——！”
典狱长看得两眼发指——现在倒不是因为斯雷戈能破坏掉牢房的墙壁，而是因为斯雷戈把锤子抡起后所砸的第二个地方，是他脚下的地板。
由于异能的可控性，这种“魔锤暴击”式的攻击所传导的能量事实上是极为集中的。斯雷戈之前所砸的墙壁只是向内凹陷，但隔壁的那间牢房的隔壁却整个地扭曲了起来。斯雷戈以为第一监狱已经把伽布里从这里悄悄转走了，盛怒之下，他为了能脱离这里而大肆破坏，结果击中了不该击中的目标。
伽布里就处于斯雷戈的正下方。当斯雷戈的第一下让整个移动式牢房支架系统颤抖起来时，他判断出了这位同族所在的位置，但还没等他喊出声来，斯雷戈的第二下攻击便降临到他自己的地面，也就是伽布里的头顶。
一瞬间，爆炸式的异能场在伽布里所在单间的天花板上炸开。为了安定克洛根人情绪而涂成淡绿色的墙面如同被大地圞震绞碎的草原一样龟裂开来。穿过了天花板的指向性震荡波直袭向伽布里的大脑，几乎把他的半个脑壳压碎了。这个克洛根军阀双手乱舞地趴到了地上，因为备用系统还未受到严重波及而苟圞延圞残圞喘了一会。
接下来斯雷戈又把锤子砸向了另一侧的墙壁。这下就破坏掉了本来便已摇摇欲坠的支架系统。典狱长在监视处里对着受话器大叫，要他住手，但在那些话通过电信号抵达位置之前，支撑着斯雷戈所在牢狱的支架与传动系统就“稀里哗啦”地崩塌了。
罗狄娅感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倾斜了过来，她不得不抓稳自己的床以免摔倒，但被激起的连圞锁反应是无法逆转——斯雷戈自己也没法站稳，只能随着逐渐碎裂的牢房往下栽去，而在他下面的伽布里则被数吨重的建材压住，因为粉碎性骨折、神经坏死和内外大出圞血而当场毙命。用于移动牢房的支架系统发生局部解圞体，这一竖列的牢房一个接一个向下塌去。
由于“护工”有权不经任何人同意便在神堡上拆圞除或建造建筑物，神堡第一监狱的下部结构实际上在两个月前便被护工拆毁了。悬挂牢房的区域下有一半几乎是空的，只有更多错综复杂的大型支架。在斯雷戈破坏了牢狱支撑系统的结构之后，他和已经死无全尸的伽布里就随着四五间解圞体的牢房一起坠入了深渊。
这时古朗特已经解决掉了斯雷戈的最后两个帮手，冲到了他之前所在的走廊里。他先看到了3名突锐警卫的尸体，然后又听见从墙壁里传来一阵阵金属构造物垮塌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那家伙人呢——？！”
贝利慢了一步抵达，但他已经从典狱长那边得知了最新的进展。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所有侵入监狱的克洛根佣兵几乎全都被杀了，只有斯雷戈在打破自己的牢狱后坠向了神堡圆环下层区的空间里。
现在监狱里只剩下了一堆尸体和一群因为没玩够而大呼小叫的克洛根正规军士兵要处理，贝利把古朗特拉住，用“百眼巨人”步圞枪敲着他的胸口说：“该死的，古朗特，我欣赏你的战斗方式，但是现在敌人已经全死圞光了。我的人该去收尸体了……如果你还拒绝，坚持要求在干一票的话，我就直接把你在这里关起来！”
几分钟后，那些战无可战的阿拉拉克连队成员在他的劝说下逐渐恢复了冷静，一个个交出武器来，准备接受C-SEC的安置。而此时，更多的媒体聚集到了第一监狱的正门口。当他们发现已经一个赛拉睿记者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地记录下来之后，无不懊丧地捶胸顿足。
“……我是索立克•瓦斯……根据目前的状况推测，发生在神堡第一监狱的劫狱事件已经平息了。一群见义勇为的克洛根人随同C-SEC一起杀了进去，消灭了所有入侵者……尽管C-SEC的贝利执行官不愿透露他一开始看上去像是被后来的克洛根人挟持着到场的原因，但他表示，C-SEC已经完全控制了场面……神堡安全了。”
——————
2188年8月25日 23:25（当地时间）
阿比恩之冠 特雷比亚恒星系 帕勒文 西普里汀
在帕勒文时间23时，维克托斯散会了。
“卡乌努”号劫持事件给神堡造成了严重的混乱，让另两起事件与之相比根本不是个事儿，但结局是很明显的——占领“卡乌努”号的暴徒已经被精锐的“薛泊德突击队”消灭，自占领发生以来还活着的所有人质都被释放，同时，入侵神堡的那些不明身份的克洛根人也被击溃了。他们的首领随克洛根军阀维尔诺克•伽布里一起掉到了神堡的空腔里，两个人的尸体都找到了，美中不足的是一名在押的前阿莎丽奴圞隶主也随着崩溃的监狱结构一起掉了下去，而她暂时还下落不明。
对于维克托斯来说，现在大部分事情只需要C-SEC去圞操心了。在一场政治争端由于帝国粮食问题暴露无遗之际，他几乎被圞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至少现在局面已经控制住了。
科罗林托始终都在敦促尽快用武力解决事件，而在霍尔兹被贾维克他们活捉之后，又想方设法地打算找理由把这个叛变“幽灵”杀死。然而，从掌管帝国特务部门的柯拉尼到代表突锐一族和其他种族协商的斯帕拉图斯，全都是站在维克托斯一边的人。他们不会顺应科罗林托的意愿，杀掉霍尔兹。
维克托斯当然希望霍尔兹活着。他需要他开口来证明科罗林托是这场闹剧的幕后主圞使，可是自被捕以来，那被监禁在神堡的“幽灵”始终一口咬定是克洛根人雇佣了他来进行如此疯狂的行动。这一点让维克托斯难以理解。
“这没什么难以理解的……”
一个声音在维克托斯面前响起——
“……这场由他导演的大戏是完完全全的悬疑类型。不到最后一秒，不会公布谜底。”
此时维克托斯正站在他的办公室里。他面前是埋在地板里的全息投影仪，而在其之上的影像，则属于银河系另一端的一个阿莎丽人。
埃莉娅•T洛克——这个界神星系的“海盗女王”过去并不被维克托斯关注。甚至在他成为突锐帝国的大君后，他也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个过千岁的阿莎丽的想法。
然而，在今年，他必须和她谈谈，尽管最开始并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
“你已经看出来了？……”
维克托斯两腮抖动着说——
“……那些克洛根佣兵只是希尔沃苏斯探员的棋子？”
虽然戎马一生，但他对界神星系等地的情况，尤其是在那里的克洛根族群缺乏了解。在某种机缘下，他求助于埃莉娅，想通过她弄清楚维尔诺克部落的事。
“不管那‘幽灵’是出于什么目的发起这项行动。他现在恐怕已经达到目的了……”
埃莉娅别有深意地笑了一声，然后突然板起脸来了——
“……那么，维克托斯大君。你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告诉我么？”
“没什么别的，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我的口信传达到没有。”
这几乎是挑衅了，但埃莉娅完全理解维克托斯冒险走这招棋的理由——他的帝国正面临食物供给危机与内部权力斗争。作为一个军人兼政客，维克托斯理解情报的重要性。
“她一直都是你们的人，对吧？”埃莉娅挑衅式地问道，“奈芮•坎德罗斯。这个名字其实也是假的，而她从离开军队开始都已经在为你们的情报部门工作了。”
“如果顺应你的猜测想下去，结论也很清楚：这是唯一能让你在危机前做准备的办法……”
维克托斯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她帮了我们俩的大忙。”
埃莉娅面无表情，却在心中苦笑。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该想到了。在突锐帝国的肉类供应预计在未来出现短缺，而鹰派势力又决定冒险扩张时，一个过去的友人和自己接上头，警告说突锐可能大举入侵界神星系，攻击“欧米伽”——这根本不可能是个巧合。
埃莉娅一直将信将疑，这也是她放走奈芮的原因之一。可是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在从维克托斯这边得到他亲口的确认之后，可怕的败落感与失望还是笼罩在她的心头。
“我的人都准备好了，必要的时候我会让入侵者知道想要征服我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另外我这边负责管理星际交通要道的一些人也在向奎利方面施压，让他们尽快决定到底要不要卖给你们粮食。”
埃莉娅没说的部分是，如果奎利人决定在食品问题上狠狠讹诈突锐人一笔，那么正需求大笔资金进行重建升格的“欧米伽”也会分一杯羹。
维克托斯知道埃莉娅乐意帮忙的真正目的没那么单纯，但他相信自己还有帝国还是承得起这样的成本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戏，对吧？……
埃莉娅把话题又拉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我只是个大牌配角。”
“也不尽然。”维克托斯用突锐人的方式笑了笑，“我猜，如果那孩子现在还活着，她恐怕会希望彼此的关系和以前一样，至少是保持现状。但以后，我说不准。”
这么说她已经直接向突锐上层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埃莉娅想到。
也许奈芮这种特工的顶头上司，就是目前被非突锐人称为“内务局”，实名为“帝国内事调查团”的情报组织的头目，贝尼•柯拉尼。
且不论之前与自己的邂逅到底是偶然还是突锐人有意安排的结果，但奈芮目前肯定是无法从工作中脱身。和奈芮接触很深的埃莉娅完全明白，这个女突锐人的异能和头脑都是她顶级的财富，而帝国会物尽其用……
所以，与其说埃莉娅是在担心她是否在欺骗自己，倒不如说，她担心在一切挑明之前，奈芮便会在某次任务中“失踪”。
“你咨询了我们的意见，也得到了我的保证，那么最后，我也有一个要求……”
埃莉娅严肃地对维克托斯说道——
“……我不关心我所猜想的你们的那名特工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界神星系晃荡，但如果你们派她去执行过于危险的任务，害得她残了，或者死了的话，由于她和我过去的特殊关系，这可能会给我们大家都引来麻烦。”
“……”
维克托斯没说话，只是将一个点头作为听懂了的表示。
“那么就这些了，再见，大君。”
“再见，埃莉娅。”
关闭通讯后，维克托斯回头来，看着在办公室沙发上正襟而坐，刚刚从远方回来的那个女人。
“她比你想象中还要关心你。”
奈芮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想这还是由于我的失职——过去的那个我太感情用事了。”
“不过这错误给我们带来了转机。”维克托斯直言不讳地说，“如果界神星系摆出强硬姿态来，那些机会主义者也会明白他们的理论是行不通的。我还不能搞掉科罗林托，但他的计划已经僵滞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奎利人的问题了……对么？”
“是的。不过你明白你的职责，这是你所能知道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了。”
维克托斯发出了一个信号，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柯拉尼站在门口，但没有进来。
奈芮从沙发上站起来，迟疑了一下，朝维克托斯敬了礼。
“为了帝国。”
维克托斯将手放在额旁回礼：“为帝国。”
奈芮走出去时，和柯拉尼擦肩而过。这两个实为上下级，岁数也相差不大的突锐人就像把彼此当作透明的一样，就这么错身走过去。
柯拉尼走进了维克托斯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拿出一份PDA。
“这是出自阿莎丽共和国和奎利联邦内部的报告。未公开版本……”
柯拉尼把信息连接到投影仪上——
“……结果表明，袭圞击美狄亚的桀斯舰队，与消灭奎利外交舰队的不明势力在战斗中大量使用了原子级别的裂解武器，但目前为止，桀斯军队出于成本和作战效果考虑，其装备的裂解类炸圞弹的干预范围最多是分子级的。”
“所以它们是一伙的，但却有可能不是桀斯……”
维克托斯望着柯拉尼，提出了另一个令人毛圞骨圞悚圞然的问题——
“……那么，它们又是什么？”
“不管这些破坏者是什么，从它们袭圞击美狄亚的手法来看，这些家伙不希望美狄亚成为人类和阿莎丽人的殖民地。它们毁了它，确保它成为一颗热气腾腾的死星。”
“……”
维克托斯知道：美狄亚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影子，其生态圈被圞干预的时间甚至早于普洛仙乃至依努山农文明所处的循环。如果入侵舰队有什么不想让其他种族知道秘密藏在美狄亚上，那么它们自己恐怕也来自久远的过去。
<根本是一群嗜血的亡灵……>
维克托斯想到。
过去，他讨厌外交，宁愿把命运选择权交给枪里的弹粒，但这个曾在战壕里淋雨的老兵，现在却开始希望自己能竭尽所能地阻止每场战争。
他望向窗外，西普里汀城区所反映出的帝国复兴的景象，却仿佛看到，能烧尽一切的烈焰从天而降。
<过往的英烈，请助我们抵抗亡灵……>
尾声
神堡完全恢复秩序是在三天后的事情。
神堡，乃至地球都没有在“卡乌努”号劫持事件中没有损伤——这一结果被议会当作自身优秀执行力的证明。尽管在地球与各星外网上，有些话题已经被吵翻了天。
出于不明原因，斯帕拉图斯议长动用自己的临时特殊决策权，坚持派遣了一支来自突锐帝国卫生监察团的部队处理伽布里和斯雷戈的尸体。而与此同时，突锐帝国公开了所谓“第4紧急模式”这个后台操控程序的存在，向沃勒人正式道歉，并对死难者的家属予以赔偿。之后，维克托斯再次向奎利人发出私下会谈邀请，奇怪的是，根据小道消息，这次帝国议事厅内没有传出反对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在这对于突锐人和神堡来说是噩梦般的一个月内具体发生了什么，而将这种恐惧推波助澜到极点的人，正被关在“幽灵”办事处的的一间单人牢房里——这是极少使用的，用来处理被指控或已确认犯下滔天大罪的“幽灵”成员的房间。
神堡第一监狱还在修整中，所以无处可去的霍尔兹便被关在了这里。这个叛变“幽灵”经历了细致入微的扫描，耳孔、鼻孔乃至内脏都被洗了个遍，确保他没有携带危险物品进入囚室。3部监控探头从不同角度盯着他。门口的门足有3层。其中一层必须使用手动钥匙才能打开。
维克托斯当然希望霍尔兹活着。他需要他开口来证明科罗林托是这场闹剧的幕后主圞使，可是自被捕以来，那被监禁在神堡的“幽灵”始终一口咬定是克洛根人雇佣了他来进行如此疯狂的行动。这一点让维克托斯难以理解。
“这没什么难以理解的……”
一个声音在维克托斯面前响起——
“……这场由他导演的大戏是完完全全的悬疑类型。不到最后一秒，不会公布谜底。”
此时维克托斯正站在他的办公室里。他面前是埋在地板里的全息投影仪，而在其之上的影像，则属于银河系另一端的一个阿莎丽人。
埃莉娅•T洛克——这个界神星系的“海盗女王”过去并不被维克托斯关注。甚至在他成为突锐帝国的大君后，他也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个过千岁的阿莎丽的想法。
然而，在今年，他必须和她谈谈，尽管最开始并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
“你已经看出来了？……”
维克托斯两腮抖动着说——
“……那些克洛根佣兵只是希尔沃苏斯探员的棋子？”
虽然戎马一生，但他对界神星系等地的情况，尤其是在那里的克洛根族群缺乏了解。在某种机缘下，他求助于埃莉娅，想通过她弄清楚维尔诺克部落的事。
“不管那‘幽灵’是出于什么目的发起这项行动。他现在恐怕已经达到目的了……”
埃莉娅别有深意地笑了一声，然后突然板起脸来了——
“……那么，维克托斯大君。你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告诉我么？”
“没什么别的，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我的口信传达到没有。”
这几乎是挑衅了，但埃莉娅完全理解维克托斯冒险走这招棋的理由——他的帝国正面临食物供给危机与内部权力斗争。作为一个军人兼政客，维克托斯理解情报的重要性。
“她一直都是你们的人，对吧？”埃莉娅挑衅式地问道，“奈芮•坎德罗斯。这个名字其实也是假的，而她从离开军队开始都已经在为你们的情报部门工作了。”
“如果顺应你的猜测想下去，结论也很清楚：这是唯一能让你在危机前做准备的办法……”
维克托斯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她帮了我们俩的大忙。”
埃莉娅面无表情，却在心中苦笑。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该想到了。在突锐帝国的肉类供应预计在未来出现短缺，而鹰派势力又决定冒险扩张时，一个过去的友人和自己接上头，警告说突锐可能大举入侵界神星系，攻击“欧米伽”——这根本不可能是个巧合。
埃莉娅一直将信将疑，这也是她放走奈芮的原因之一。可是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在从维克托斯这边得到他亲口的确认之后，可怕的败落感与失望还是笼罩在她的心头。
“我的人都准备好了，必要的时候我会让入侵者知道想要征服我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另外我这边负责管理星际交通要道的一些人也在向奎利方面施压，让他们尽快决定到底要不要卖给你们粮食。”
埃莉娅没说的部分是，如果奎利人决定在食品问题上狠狠讹诈突锐人一笔，那么正需求大笔资金进行重建升格的“欧米伽”也会分一杯羹。
维克托斯知道埃莉娅乐意帮忙的真正目的没那么单纯，但他相信自己还有帝国还是承得起这样的成本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戏，对吧？……
埃莉娅把话题又拉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我只是个大牌配角。”
“也不尽然。”维克托斯用突锐人的方式笑了笑，“我猜，如果那孩子现在还活着，她恐怕会希望彼此的关系和以前一样，至少是保持现状。但以后，我说不准。”
这么说她已经直接向突锐上层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埃莉娅想到。
也许奈芮这种特工的顶头上司，就是目前被非突锐人称为“内务局”，实名为“帝国内事调查团”的情报组织的头目，贝尼•柯拉尼。
且不论之前与自己的邂逅到底是偶然还是突锐人有意安排的结果，但奈芮目前肯定是无法从工作中脱身。和奈芮接触很深的埃莉娅完全明白，这个女突锐人的异能和头脑都是她顶级的财富，而帝国会物尽其用……
所以，与其说埃莉娅是在担心她是否在欺骗自己，倒不如说，她担心在一切挑明之前，奈芮便会在某次任务中“失踪”。
“你咨询了我们的意见，也得到了我的保证，那么最后，我也有一个要求……”
埃莉娅严肃地对维克托斯说道——
“……我不关心我所猜想的你们的那名特工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界神星系晃荡，但如果你们派她去执行过于危险的任务，害得她残了，或者死了的话，由于她和我过去的特殊关系，这可能会给我们大家都引来麻烦。”
“……”
维克托斯没说话，只是将一个点头作为听懂了的表示。
“那么就这些了，再见，大君。”
“再见，埃莉娅。”
关闭通讯后，维克托斯回头来，看着在办公室沙发上正襟而坐，刚刚从远方回来的那个女人。
“她比你想象中还要关心你。”
奈芮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想这还是由于我的失职——过去的那个我太感情用事了。”
“不过这错误给我们带来了转机。”维克托斯直言不讳地说，“如果界神星系摆出强硬姿态来，那些机会主义者也会明白他们的理论是行不通的。我还不能搞掉科罗林托，但他的计划已经僵滞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奎利人的问题了……对么？”
“是的。不过你明白你的职责，这是你所能知道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了。”
维克托斯发出了一个信号，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柯拉尼站在门口，但没有进来。
奈芮从沙发上站起来，迟疑了一下，朝维克托斯敬了礼。
“为了帝国。”
维克托斯将手放在额旁回礼：“为帝国。”
奈芮走出去时，和柯拉尼擦肩而过。这两个实为上下级，岁数也相差不大的突锐人就像把彼此当作透明的一样，就这么错身走过去。
柯拉尼走进了维克托斯的办公室，关上了门，拿出一份PDA。
“这是出自阿莎丽共和国和奎利联邦内部的报告。未公开版本……”
柯拉尼把信息连接到投影仪上——
“……结果表明，袭圞击美狄亚的桀斯舰队，与消灭奎利外交舰队的不明势力在战斗中大量使用了原子级别的裂解武器，但目前为止，桀斯军队出于成本和作战效果考虑，其装备的裂解类炸圞弹的干预范围最多是分子级的。”
“所以它们是一伙的，但却有可能不是桀斯……”
维克托斯望着柯拉尼，提出了另一个令人毛圞骨圞悚圞然的问题——
“……那么，它们又是什么？”
“不管这些破坏者是什么，从它们袭圞击美狄亚的手法来看，这些家伙不希望美狄亚成为人类和阿莎丽人的殖民地。它们毁了它，确保它成为一颗热气腾腾的死星。”
“……”
维克托斯知道：美狄亚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影子，其生态圈被圞干预的时间甚至早于普洛仙乃至依努山农文明所处的循环。如果入侵舰队有什么不想让其他种族知道秘密藏在美狄亚上，那么它们自己恐怕也来自久远的过去。
<根本是一群嗜血的亡灵……>
维克托斯想到。
过去，他讨厌外交，宁愿把命运选择权交给枪里的弹粒，但这个曾在战壕里淋雨的老兵，现在却开始希望自己能竭尽所能地阻止每场战争。
他望向窗外，西普里汀城区所反映出的帝国复兴的景象，却仿佛看到，能烧尽一切的烈焰从天而降。
<过往的英烈，请助我们抵抗亡灵……>
尾声
神堡完全恢复秩序是在三天后的事情。
神堡，乃至地球都没有在“卡乌努”号劫持事件中没有损伤——这一结果被议会当作自身优秀执行力的证明。尽管在地球与各星外网上，有些话题已经被吵翻了天。
出于不明原因，斯帕拉图斯议长动用自己的临时特殊决策权，坚持派遣了一支来自突锐帝国卫生监察团的部队处理伽布里和斯雷戈的尸体。而与此同时，突锐帝国公开了所谓“第4紧急模式”这个后台操控程序的存在，向沃勒人正式道歉，并对死难者的家属予以赔偿。之后，维克托斯再次向奎利人发出私下会谈邀请，奇怪的是，根据小道消息，这次帝国议事厅内没有传出反对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在这对于突锐人和神堡来说是噩梦般的一个月内具体发生了什么，而将这种恐惧推波助澜到极点的人，正被关在“幽灵”办事处的的一间单人牢房里——这是极少使用的，用来处理被指控或已确认犯下滔天大罪的“幽灵”成员的房间。
神堡第一监狱还在修整中，所以无处可去的霍尔兹便被关在了这里。这个叛变“幽灵”经历了细致入微的扫描，耳孔、鼻孔乃至内脏都被洗了个遍，确保他没有携带危险物品进入囚室。3部监控探头从不同角度盯着他。门口的门足有3层。其中一层必须使用手动钥匙才能打开。
从被关到这里来起，霍尔兹在没完没了的审讯中，始终声称他的行动理由是因为他收了克洛根人的钱，而且同情克洛根人自基因噬体布放以来的遭遇，所以才协助并引导他们占领“卡乌努”号，要挟议会释放一名鹰派的克洛根军阀。
霍尔兹的“幽灵”同僚，乃至掌管这个机构的高级“幽灵”都因为这个突锐人现在所表现出的厚圞颜圞无圞耻而感到胆战心惊。霍尔兹已然成为了一个堕落的典型，而他引起的灾难在对人心理冲击的程度上仅次于萨伦。
然而，当神堡议会与“幽灵”机构就这个人的处理问题进行结论已定的商议时，一个特殊的“幽灵”，凭借从她母族议长那里拿到的权限，进入了这间囚室。
“？”
霍尔兹抬起头来，第一眼望见的是一抹火焰般的红色——那个女人从人类的角度看来应该是个美人儿，但身为突锐人的霍尔兹对此不感兴趣。
“我是简•薛泊德。星联海军少校，兼神堡联盟‘幽灵’。”
她在霍尔兹对面坐下来，两人之间隔了一张银白色的桌子。
“我听说过你……”
霍尔兹冷冷地盯着她——
“……大英雄约翰•薛泊德孪生妹妹。在战争爆发前和战争期间都默默无闻，自身存在完全被兄长的光芒所掩盖……战后突然冒出来，继承他的遗志，再度协管‘诺曼底’号。”
“看上去你已经把我的底挖过了？”
薛泊德微微一笑，仿佛两人不是身处一间被严密监控的囚牢，而是坐在气氛典雅的咖啡馆里。
“‘幽灵’也必须了解一个‘幽灵’，哪怕是才上任不到一周的……不是么？”
“不过这个只上任一周的‘幽灵’却解决了如此重大的事件……时间不能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不是么？”
“我同意。”
“……”
两人沉默了一会，仿佛是在从刚刚的对话中寻找可以突破对方的弱点——两人彼此都清楚这次谈话的意义和之前的所有审讯都不同。
“既然你如此了解我，那么你一定是放水了……”
薛泊德用轻柔的声音继续道——
“……我的船上的AI已经查出来，你在‘卡乌努’号上电脑所输入的最后一个指令，是让它的主炮的弹圞药库运作起来。换句话说，是让该舰上用作磁流体炮火力来源的那些铀钨合金加温加压。”
“那又如何？议会破坏了协定，派你们登船强夺。我能怎么办？”
“问题在于——发射准备程序完成后，你有足足25秒按下炮钮，结果你却只是站在那里等着我们进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
见霍尔兹因为这个数字的精确而语塞了，薛泊德继续问道：“你杀掉的那名武器维护官，约科尔•比蒙斯，实际上就是你在‘卡乌努’号上的内应。你事先就让他在离船时悄悄修改了磁流体炮系统的数据，让那些流体合金弹源凝结了。这样，就算有什么头脑发热的克洛根人不顾你的命令让船开火，也不会有任何东西发射向神堡。”
“……”
“这在我看来很奇怪——你自己把最大的筹码扔掉了，而且最后还试图掩盖住你曾这么做的事实。”
“没错，是我让比蒙斯那个蠢货把磁流体炮的弹源凝固住了。”
霍尔兹突然开口承认了，而且身体前倾，大言不惭地说起来——
“……因为这行动不在于破坏多少东西，杀多少人，而在于给世人一个警告……让享受着战后安逸生活的那些无知之辈觉圞醒，让他们明白有些人还被压迫着，有些人还需求着自己的未来，这些人……”
“……他们绝不是克洛根人。”
薛泊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并自顾自地接上了这句。这番宣告就像一面消音幕布一样，把霍尔兹的声音阻隔住了。
“他们当然是克洛根人。”
他强调着。
“不，他们不是克洛根人……”
薛泊德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一部在这种地方理应禁止带入的PDA，从文件库里调出一张照片——
“……这些人的代表是个突锐人，名叫‘芭芮拉•菲格伦’。女性。25岁。已故。她在2160年出生于神堡，2183年，当萨伦带着桀斯入侵时，她经营运动用品店的双亲都死在了神堡上。该年她换了工作，加入了巴利亚边境公司。2185年，她卷入了一起发生在伊里姆上的恐怖袭圞击，在德拉肯贸易中心身受重伤。在她转到神堡赫塔纪圞念医院后一周，不治而亡。”
“……”
薛泊德止住话头，让霍尔兹仔细地去看那张女突锐人的照片。这个过程中霍尔兹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在他抬起眼睛来时，这突锐人的眼神让薛泊德知道他们目前的一切猜测都是对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霍尔兹问道。
“确实和我无关，”薛泊德没有笑，“她是你的女友，你决心退出‘幽灵’机构的动力之一——在她被一名叫‘泰拉•瓦瑟尔’的阿莎丽族‘幽灵’炸死之前。”
“一个‘幽灵’？”霍尔兹依然不承认，“你从哪里找到的这样的小道消息……”
“我是有证据的。别质疑我这个新人的情报收集能力。”
虽然这么说了，但薛泊德是在撒谎——她不止是收集了情报，她还清楚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
2185年，薛泊德被塞伯鲁斯用先进的生物科技从无限接近死亡的状态挽救回来。塞伯鲁斯不光给了他可以招募的人马，还将影子经纪人这个超级情报商人的线索给了他——这个弑主篡位的伢戈曾试图把薛泊德的遗体卖给收集者。
而影子经纪人为了自保而采取的行动是骇人听闻的。他甚至拉拢了一名阿莎丽族“幽灵”，泰拉•瓦瑟尔，去暗杀掉同样在追寻自己的莉亚拉。当然，这次阻击最终是失败了，但在泰拉倒下之前，她已经为杀掉莉亚拉而炸掉了一栋大楼。
那栋大楼就是巴利亚边境公司的办公地点之一。事后统计，被卷入爆炸和枪战而身亡的无辜者高达百人。
“……萨伦指挥的桀斯杀掉了巴芮拉的父母，泰拉的炸圞弹则害死了巴芮拉本人……”
薛泊德加快语速说起来——
“……两个‘幽灵’先后毁掉了这个女孩的人生，而在她临终之际，坐在她病床边紧紧握着她手，看着她合上眼睛的人，也是一个‘幽灵’……”
薛泊德顿了顿，看着死盯着她眼睛的霍尔兹，深吸了一口气，说：“是这样吧？霍尔兹•希尔沃苏斯探员？”
“……”
囚室内的空气就像被一阵暴风骤雨前的闷热所笼罩。霍尔兹先是看着薛泊德，又抬起头来观察那些盯着这张桌子的探头。
“如果你担心的是那些探头的话，不必费事去打量它们。我已经叫监控的人把它们关了……我来此问你，只是出于个人的原因。”
听到这话，霍尔兹大笑起来——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近乎疯狂地笑着，笑得后仰过去，几乎把椅子都弄翻了。最后他喘着粗气，把身子扭回来，猛地抬起头，盯住了薛泊德。
“我想你对我所在意的问题，已经有足够的认识了。”
“怎讲？”
“你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不久之前还带着一群克洛根冷血杀手占领一艘无畏舰的突锐疯子，但你却带着违禁品进来，还让其他人关掉了这里的监控设备。你在此处的存在，和你对我说的话，已经足以让各种限制我们的规章制度成为笑话了……”
<你果然是这么想的……>
薛泊德毛圞骨圞悚圞然，却又不动声色地想到——
<……你根本不在乎议会，也不在乎克洛根人……你想毁掉的，是整个‘幽灵’制度。>
“……你只加入了这个机构不到七天，你的见识还太少了。”霍尔兹握紧了双拳说，“‘幽灵’体圞系最早是准军事机构，专门招募战斗力超群的战士，并将其培养成为神堡卖命的全能特工。克洛根叛乱战争是我们第一次大显身手的机会，但正因这第一战太过于轰轰烈烈了，议会便养成了依赖‘幽灵’的习惯。”
“依赖？”薛泊德皱起眉头，“何为依赖？”
“你看不出来么？有些事，议会是不便于正式出面处理的，于是这些脏活儿就被交给了我们。由于人数少，我们被赋予极大的特圞权。只要没有触及议会自身的利益，就算是随意杀人放火也无所谓……”
<这是真的……这的确是真的。>
薛泊德想起了萨伦，也想起了泰拉•瓦瑟尔。
“……没错，我们被告知所有‘幽灵’都是来自各族的优秀战士，似乎大家都是人中楷模，都是那么高贵，善良，而且充满正义感。但事实是怎样的？议会选上的第一个‘幽灵’是个赛拉睿人。那家伙为了干掉自己的目标而拿平民当诱饵。这就是我们的议会选出来的人？这就是我们用来保护银河系的精英？！议会根本不在乎自己选中的人道德水平如何，职业操守如何……他们只在乎这个人能不能不计一切代价地完成任务。这种人的存在是必要的，但给这种人的权力却英爱是有限的……我们都是人，是有血有肉的生物，不是你们人类所信仰的全知全能的神明。当法律对我们网开一面，当警圞察对我们睁一只眼闭只一眼甚至对我们惟命是从的时候，你能感觉到从心中燃起的那团邪火么？……”
霍尔兹说着，用一只爪子那样的手狠狠攥圞住了自己胸口的骨架——
“……人是不完美的，甚至是天生，而且永远都是自私的动物……这个系统最大的优势便是给了我们超越一切的权力，但最大漏洞也是这无限的权力带来的……除了间歇性地相互监视外，没有任何机构来监管我们的所作所为。C-SEC的审查部门只是个摆设，至于他们无能和无力的体现，你应该早就听说过了——全宇宙都听说过了。”
他在说萨伦的那件事……薛泊德想到。
“‘萨伦’这个名字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他不是第一个‘叛变’的‘幽灵’，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议会处理这种人的方式就是派出去另一个来抓回或杀死前一个。可总会有叛徒找到躲避追缉的方法。萨伦做到了，议会却还是对这个系统内在的巨大隐患视而不见，因为他们认为萨伦只是个被收割者洗了脑的可怜虫。然而紧接着又发生了什么呢？泰拉•瓦瑟尔为了所谓的报恩而对自己本该保护的人下毒手……结果这件事情的真相又被议会掩盖下去。因为他们已经离不开‘幽灵’了。”
“你这是说……”
“两千年来，‘幽圞灵’已经成长成了一个神堡联圞盟内的国中之国，军中之军。你才加入了它不到一周，你当然不会知道这个部门的主管的账户里有多少计划外收入……哦对，你甚至不知道这个部门的主管是谁……你知道一个‘幽圞灵’在神堡空间外能干什么么？也许你从你哥圞哥那里听说过萨伦曾招圞收杀手来企图干掉约翰，可那些人只是冰山一角。一个服役满3年的‘幽圞灵’，只要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收敛了足够的财力，就能在一个小的边缘星球一呼百应。你没有亲眼看过一个突锐‘幽圞灵’把他从神堡里偷出来的卧底特工档圞案交给了他在‘青阳’的朋友，你也没看过来一个阿莎丽‘幽圞灵’在卡马拉有自己的奴圞隶毒物农场，而她取乐的方式就是和她的那些‘宠物’滥圞交……这些人便是议会所仰仗的‘第一道防线’与‘最后一道防线’。你愿意把生命托付给他们？随你便……但要我说，当这两条防线本身变成问题的时候，比如像萨伦那样，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可能就有点迟了……”
“两千年来，‘幽圞灵’已经成长成了一个神堡联圞盟内的国中之国，军中之军。你才加入了它不到一周，你当然不会知道这个部门的主管的账户里有多少计划外收入……哦对，你甚至不知道这个部门的主管是谁……你知道一个‘幽圞灵’在神堡空间外能干什么么？也许你从你哥圞哥那里听说过萨伦曾招圞收杀手来企图干掉约翰，可那些人只是冰山一角。一个服役满3年的‘幽圞灵’，只要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收敛了足够的财力，就能在一个小的边缘星球一呼百应。你没有亲眼看过一个突锐‘幽圞灵’把他从神堡里偷出来的卧底特工档圞案交给了他在‘青阳’的朋友，你也没看过来一个阿莎丽‘幽圞灵’在卡马拉有自己的奴圞隶毒物农场，而她取乐的方式就是和她的那些‘宠物’滥圞交……这些人便是议会所仰仗的‘第一道防线’与‘最后一道防线’。你愿意把生命托付给他们？随你便……但要我说，当这两条防线本身变成问题的时候，比如像萨伦那样，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可能就有点迟了……”
他说完了。而薛泊德静静地坐着。
现在，神堡内外，由于霍尔兹引起的骚圞动，民众已经聚集起来进行抗议，其中还混杂了一些大胆的C-SEC官员，以及过去曾受过“幽灵”欺负的执法人员。他们喊叫着，要求议会限制这个特务机构的权力，至少是把他们的行动透明化。而在边缘殖民星球，“取消‘幽灵’制度”的呼声则来势汹汹，愈演愈烈。
<你是对的……>
薛泊德虽然嘴上不能承认，却知道霍尔兹说的都是事实。
过去，她身为男人时加入“幽灵”有情势所迫的成分——议会低估了萨伦的威胁而不愿向界神星系派遣舰队，所以才妥协地将薛泊德任命为‘幽灵’。从那以后，薛泊德就以“找出并消灭收割者及其帮凶”为己任到处活动。她几乎没有从议会处接到过有关其他事务的任务，这也使得她对“幽灵”机构的本质顶多只有情报上的了解。
而霍尔兹却是真正的外派干员，帮议会执行了无数次危险的任务。他看到的是血淋淋的事实——“幽灵”凭借自己的强大特圞权假公济私，烧杀抢掠。这些行为大多发生在神堡空间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被惯坏了的人很有可能将贪婪或自大的目光转向神堡，甚至自己的家园。
“幽灵”的存在是必要的，但“幽灵”的罪也是存在的……在薛泊德思考这一点的时候，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仿佛这一刻已经变成了永恒。
在几分钟过去后，薛泊德摇了摇头，用PDA打印出了那个突锐女孩的照片。
“我还不能评论你的观点……”
她将其转过来，按着送到了霍尔兹眼前——
“……但我希望在你因为十多项重大罪名服刑期间，能想一想，如果巴芮拉还活着，她会怎样评价你的做法。”
“……”
霍尔兹低着头，看着照片上那个穿着蓝衣的突锐女子。她是那么天真无邪，让他回想起两人还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她早就想嫁给他，哪怕他因为特殊的工作无法和她长时间厮守在一起，结果，她却因为他的坦白而延迟了这个决定。
“等你不再是个‘幽灵’，或者银河系里不再需要‘幽灵’时，我们再在一起吧……”
霍尔兹完全理解巴芮拉的这个决定——她是怕两人的关系被不法分子知道，从而被那些人利用。她不想成为他事业的拖累，于是心甘情愿地等他。
结果她却离开了……最讽刺的是，夺走她家人和性命的不是她所提防的敌人，而是霍尔兹的同事。
“巴芮拉……”
在薛泊德留下照片走出去的时候，霍尔兹用干瘦的手指抚摸着那张恬静的脸。一滴浑浊的泪珠在他的眼眶中滚过，滴落于和帕勒文地表一样银白色的桌上……
薛泊德离开牢房后转过走廊的拐角，遇到了贾维克。
他本该没有权利进入这种地方的，但依然是亚莱德的首肯，让他能走进来一饱眼福——这也是拉拢他入队的一种方式，而在贾维克和薛泊德握过手，从而获知了她和霍尔兹的谈话内容后，贾维克轻轻摇摇头。
“他所说的，就是我不愿加入‘幽灵’的原因之一。”
“你也同意？”
“谈不上同意他的观点，只能说同意他所讲的某些事实。在我的循环里，就算是最强力的精锐部队，也没有像‘幽灵’这样单独行动的权力……如果有的话，这权力就太可怕了，可怕到能在一夜之间颠覆我们的帝国。”
收割者差点就利用它做到了……薛泊德回忆着。
“你还想呆在这里么？”
贾维克问。
“当然。”女子翘圞起嘴角说，“霍尔兹怎么想是他个人的意见，但我认为……这银河系里依然得有人站出来做些别人不愿做的事情……”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想去问问一群‘人’有关过去的事……”
薛泊德抬起眼睛——
“……我得去他们住的地方拜访拜访……到【海】里去。”
现在，神堡内外，由于霍尔兹引起的骚圞动，民众已经聚集起来进行抗议，其中还混杂了一些大胆的C-SEC官员，以及过去曾受过“幽灵”欺负的执法人员。他们喊叫着，要求议会限制这个特务机构的权力，至少是把他们的行动透明化。而在边缘殖民星球，“取消‘幽灵’制度”的呼声则来势汹汹，愈演愈烈。
<你是对的……>
薛泊德虽然嘴上不能承认，却知道霍尔兹说的都是事实。
过去，她身为男人时加入“幽灵”有情势所迫的成分——议会低估了萨伦的威胁而不愿向界神星系派遣舰队，所以才妥协地将薛泊德任命为‘幽灵’。从那以后，薛泊德就以“找出并消灭收割者及其帮凶”为己任到处活动。她几乎没有从议会处接到过有关其他事务的任务，这也使得她对“幽灵”机构的本质顶多只有情报上的了解。
而霍尔兹却是真正的外派干员，帮议会执行了无数次危险的任务。他看到的是血淋淋的事实——“幽灵”凭借自己的强大特圞权假公济私，烧杀抢掠。这些行为大多发生在神堡空间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被惯坏了的人很有可能将贪婪或自大的目光转向神堡，甚至自己的家园。
“幽灵”的存在是必要的，但“幽灵”的罪也是存在的……在薛泊德思考这一点的时候，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仿佛这一刻已经变成了永恒。
在几分钟过去后，薛泊德摇了摇头，用PDA打印出了那个突锐女孩的照片。
“我还不能评论你的观点……”
她将其转过来，按着送到了霍尔兹眼前——
“……但我希望在你因为十多项重大罪名服刑期间，能想一想，如果巴芮拉还活着，她会怎样评价你的做法。”
“……”
霍尔兹低着头，看着照片上那个穿着蓝衣的突锐女子。她是那么天真无邪，让他回想起两人还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她早就想嫁给他，哪怕他因为特殊的工作无法和她长时间厮守在一起，结果，她却因为他的坦白而延迟了这个决定。
“等你不再是个‘幽灵’，或者银河系里不再需要‘幽灵’时，我们再在一起吧……”
霍尔兹完全理解巴芮拉的这个决定——她是怕两人的关系被不法分子知道，从而被那些人利用。她不想成为他事业的拖累，于是心甘情愿地等他。
结果她却离开了……最讽刺的是，夺走她家人和性命的不是她所提防的敌人，而是霍尔兹的同事。
“巴芮拉……”
在薛泊德留下照片走出去的时候，霍尔兹用干瘦的手指抚摸着那张恬静的脸。一滴浑浊的泪珠在他的眼眶中滚过，滴落于和帕勒文地表一样银白色的桌上……
薛泊德离开牢房后转过走廊的拐角，遇到了贾维克。
他本该没有权利进入这种地方的，但依然是亚莱德的首肯，让他能走进来一饱眼福——这也是拉拢他入队的一种方式，而在贾维克和薛泊德握过手，从而获知了她和霍尔兹的谈话内容后，贾维克轻轻摇摇头。
“他所说的，就是我不愿加入‘幽灵’的原因之一。”
“你也同意？”
“谈不上同意他的观点，只能说同意他所讲的某些事实。在我的循环里，就算是最强力的精锐部队，也没有像‘幽灵’这样单独行动的权力……如果有的话，这权力就太可怕了，可怕到能在一夜之间颠覆我们的帝国。”
收割者差点就利用它做到了……薛泊德回忆着。
“你还想呆在这里么？”
贾维克问。
“当然。”女子翘圞起嘴角说，“霍尔兹怎么想是他个人的意见，但我认为……这银河系里依然得有人站出来做些别人不愿做的事情……”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想去问问一群‘人’有关过去的事……”
薛泊德抬起眼睛——
“……我得去他们住的地方拜访拜访……到【海】里去。”
第4幕——《苏生的亡灵》——结束。
————————————
第5幕——《尖嚎的黑暗》——预告：
“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收割者过去是否发生过奇怪的变化？”
“我们并非全知全能。遗物的视野是有界定的，遗物的数量也是有极限的。”
“但你们曾经统圞治银河……如果收割者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遗物散落银河……却并非到处都是。要不让我族的踪迹早已被它们发觉了……人类，当初是你引收割者来到这里。而现在它们全还在那里……离开吧，趁着黑暗还没有吞噬你之前……”
————
“这已经是第三起了……是新式毒圞品引起的？这星球的消费水平可是人类殖民地中最高的，而米尔格罗姆的消费水平又是本星球最高的……”
“不太像……听着，乔，如果是发狂造成的袭圞击，斯崔克夫妇尸体上和家里应该会留下无数指纹……但取证组的人什么都没找到。”
“唾液？指纹？任何DNA样本？”
“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只‘食人魔’跑进来把他们吃了一样。”
“看来我们对付的不是一个染上毒圞瘾的年轻人，而是个特别偏食而且犯罪智商极高的变圞态喽？”
——————
“我是威廉•坎比亚特博士……好吧，朋友，看来你和我一样是被困在这里了……但保持冷静，找到食物补充点体力，你就能活得够久……”
“这是什么地方，小子？”
“这是一处星联研究所……你说你不知道？天呐，又一个稀里糊涂闯进这里又失忆的倒霉蛋……”
“嘿，你刚才叫我什么，还没长胡子的小白脸？！”
“抱歉……是我失言了……但是老先生，你这么大年纪还大吼大叫对你的健康着实不利……我建议你先去最近的厨房找到一点补给……也许那里还会有被丢弃的武器……”
——————
“这里是乔•辛克莱……我们遭到大量暴圞徒攻击！……请求支援！”
“这里是指挥部……（噪声）……所有机动单位都有任务在身……（噪声）……全城都遭到攻击了……（噪声）……护卫舰队没有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疯了？！”
“乔！……丹尼他被咬了！天呐……丹尼——！”
“嗷——！嗷——！”
“啊——！……放开我！……放开……我的手……我的……唔……”
——————
“看起来宴会已经开始了。”
“你把这种事情说成宴会可真让我不爽……”
“不管怎么说……”
“呯呯呯！”
“那是什么？”
“有幸存者。方位0-1-0。跟我来！”
“‘薛泊德突击队’至指挥部……我们发现了幸存者使用武器的迹象……正在向他们靠拢……”
“指挥部收到。务必收容他们，我们需要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怎么发生的……”
——————
“危机将要到来了，汝等凡人却看不到解决的出路？这就是出路！”
“就是把所有人都变成这样？！”
“你看不出来么？！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牺牲！就像军队必须丢掉自己的良心一样……总有人得冲锋陷阵，而他们比起在战争中担惊受怕的平民还算是幸圞运的！只有抛掉了恐惧和疑问，一个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不要小看人类你这疯子……人类的本质比你想象得要强得多！”
“你能证明给我看么？你能么？！你深陷囫囵却还坐井观天……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已经了么？”
“还没完……我还能继续……如果你要证明……宇宙里还是需要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证明——！”
——————
“这里是桀斯太空航行军第18特攻舰队……开始对敌军进行围击歼灭……一艘船也不许放跑……这次，让它们把尸体留下。”
“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顺带，干掉那群冒充我们的鱿鱼疙瘩！……”
————————————
第5幕——《尖嚎的黑暗》——预告：
“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收割者过去是否发生过奇怪的变化？”
“我们并非全知全能。遗物的视野是有界定的，遗物的数量也是有极限的。”
“但你们曾经统圞治银河……如果收割者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遗物散落银河……却并非到处都是。要不让我族的踪迹早已被它们发觉了……人类，当初是你引收割者来到这里。而现在它们全还在那里……离开吧，趁着黑暗还没有吞噬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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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三起了……是新式毒圞品引起的？这星球的消费水平可是人类殖民地中最高的，而米尔格罗姆的消费水平又是本星球最高的……”
“不太像……听着，乔，如果是发狂造成的袭圞击，斯崔克夫妇尸体上和家里应该会留下无数指纹……但取证组的人什么都没找到。”
“唾液？指纹？任何DNA样本？”
“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只‘食人魔’跑进来把他们吃了一样。”
“看来我们对付的不是一个染上毒圞瘾的年轻人，而是个特别偏食而且犯罪智商极高的变圞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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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威廉•坎比亚特博士……好吧，朋友，看来你和我一样是被困在这里了……但保持冷静，找到食物补充点体力，你就能活得够久……”
“这是什么地方，小子？”
“这是一处星联研究所……你说你不知道？天呐，又一个稀里糊涂闯进这里又失忆的倒霉蛋……”
“嘿，你刚才叫我什么，还没长胡子的小白脸？！”
“抱歉……是我失言了……但是老先生，你这么大年纪还大吼大叫对你的健康着实不利……我建议你先去最近的厨房找到一点补给……也许那里还会有被丢弃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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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乔•辛克莱……我们遭到大量暴圞徒攻击！……请求支援！”
“这里是指挥部……（噪声）……所有机动单位都有任务在身……（噪声）……全城都遭到攻击了……（噪声）……护卫舰队没有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都疯了？！”
“乔！……丹尼他被咬了！天呐……丹尼——！”
“嗷——！嗷——！”
“啊——！……放开我！……放开……我的手……我的……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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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宴会已经开始了。”
“你把这种事情说成宴会可真让我不爽……”
“不管怎么说……”
“呯呯呯！”
“那是什么？”
“有幸存者。方位0-1-0。跟我来！”
“‘薛泊德突击队’至指挥部……我们发现了幸存者使用武器的迹象……正在向他们靠拢……”
“指挥部收到。务必收容他们，我们需要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怎么发生的……”
——————
“危机将要到来了，汝等凡人却看不到解决的出路？这就是出路！”
“就是把所有人都变成这样？！”
“你看不出来么？！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牺牲！就像军队必须丢掉自己的良心一样……总有人得冲锋陷阵，而他们比起在战争中担惊受怕的平民还算是幸圞运的！只有抛掉了恐惧和疑问，一个人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不要小看人类你这疯子……人类的本质比你想象得要强得多！”
“你能证明给我看么？你能么？！你深陷囫囵却还坐井观天……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已经了么？”
“还没完……我还能继续……如果你要证明……宇宙里还是需要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是……证明——！”
——————
“这里是桀斯太空航行军第18特攻舰队……开始对敌军进行围击歼灭……一艘船也不许放跑……这次，让它们把尸体留下。”
“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顺带，干掉那群冒充我们的鱿鱼疙瘩！……”
第5幕————《尖嚎的黑暗》
0，重返死海
2188年9月2日 12:09（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连同“卡乌努”号劫持贼内的三起暴力事件只过去了一个地球周左右，但C-SEC已经发布了完整的调查报告。
让整个神堡为之颤抖的叛变“幽灵”霍尔兹•希尔沃苏斯近乎被描绘成了一个精神失常者。他的行动被认定为是极端的克洛根同情主义作祟。尽管议会一再暗示霍尔兹只是被同情心和自大蒙蔽了双眼，而不是和他的“幽灵”特圞权有关，社会各界，尤其是地球居民，都对神堡议会提出了质疑，其中唯地党目前的领袖莱依哈特•施密特更是直接公开地宣称“各个种族把自己的精锐送进‘幽灵’机构，只是为神堡议会送去了不知哪天会失控的爪牙。”
由于“卡乌努”号劫持事件引起的余震很强，其他两起事件的影响几乎完全被掩盖。劫持赛拉睿大使的恐怖分子受重伤，在治疗后被C-SEC收押。他对“神盾”医学公司提出了指控，说这个公司在研制神堡公约中所禁止的生化武器，但此项指控在议会和星联着实调查后，被证明完全是子虚乌有。神盾公司荣誉总裁秀夫•钱山在8月4日于位于北美国洛杉矶的‘神盾’总部内举行了记者招待会，澄清了公司内部所进行的医学实验完全合法的事实。
另外，遭到克洛根佣兵袭圞击，又被克洛根族盟正规特种部队拯救的星联第一监狱已经基本重建完成，涉及“卡乌努”号劫持事件的在押军阀维尔诺克•伽布里连同入侵者的首领维尔诺克•斯雷戈与其部下全部死亡，其身份已经被克洛根族盟证实。同时，贝利还没有就‘抓捕意外逃出的犯人的进度’发表声明。
不论如何，在事发后的第三天，神堡的状况就基本安定下来了。行政机构恢复秩序，各个商店也重新开业。在圆环区，拥有私人房产的富人们依然过着轻松安逸的生活，带着各自伴侣在露天餐馆品酒。
奎利人在这里只是过客——就算在战后，他们来这里要么是为了兜售一些独特的工程器械或闲置的飞船零件，要么就是为了在这个曾明里暗里地驱逐他们有几百年的地方一饱眼福。不管怎么说，目前还没有哪个奎利人在圆环区的几个住宅集中地内购置房产。
尽管在一条住宅街上走着，玛塔莎•纽嘉•诺曼底没打算在这里看房子，也没打算买房。她按照自己查到的记录，对比着门牌号，直到来到一间一层式的普通公寓前。
她是一个身材较矮的奎利人，身着黑色的奎利女式防护服。这使得他们在外族看来都是一个样子，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玛塔莎的双圞腿和其他奎利人不太一样——这个女孩防护服所勾勒出的小圞腿轮廓有些接近于桀斯。
她面前的这间房子是孤立的，夹在动不动就有两三层的高级住宅之间，显得像是个混进篮球队内的矮子。它的外墙被漆成了和圆环区色调基本一致的纯白色，却在一些特殊位置加上了黑黄相间的装饰色，一下子让其显得和两边的房子风格迥异。
在看到这三种颜色混搭的风格之后，玛塔莎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她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过了差不多10秒，一个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女声才从扬声器内响起来——
“谁？”
“玛塔莎•纽嘉•维斯•诺曼底。来此调查种族主义者。”
结果另一头立即回答：“人太多了……我招待不起……请回吧。”
然后线路就被切断了，留下玛塔莎站在门口发愣。
“喂，不是吧……”
她又狠狠地按了一下门铃，对受话器说——
“……我是玛塔莎，‘诺曼底’号船员，来此……”
“来这里干什么？”
门后的声音冷冷地问。
“来此……嗯……咨询。”
“咨询？”屋子的主人有些惊讶，“咨询什么？”
“进屋说。”
“……”
那声音迟疑了一会，然后，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玛塔莎迈步走了进去，然后在门廊里看到一个人类女孩抱着胳膊在那里站着。
她几乎和她一样高，穿着一身紧身式的白色睡衣，在胸口处有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六边形标记。她的头发是金属一般的银灰色，有一只眼睛表现出合成体产品的电子特征，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外观看上去根本只像是个人类中的未成年人。
“嘿。”玛塔莎站在门口朝她招手，“你好啊……在睡觉？”
“昨天熬夜……不过这不关你的事儿。”
作为最高且唯一的家主，身高只有163厘米的罗莎•威廉姆斯像个统圞治者一样抱臂站在原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那位访客。
“你想干什么？”
“我不能进去说么？”
“不行。”罗莎斩钉截铁地说，“异族未经许可不得进入神圣的人类领地。”
“你这种族主义的小毛孩……”
“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什么……”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得请你出去了。”
“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玛塔莎不得已地坦白了——
“……你还记得上次在美狄亚的那次行动吧？”
那是在今年6月发生的事情——星联对“诺曼底”号成员公布了一颗超级花园星球的存在。由于在上面发现了普洛仙遗迹和一些奇怪的端倪，所以派遣他们去调查。
“是，我记得。”罗莎说，“怎么了？”
“我的报告被贾维克退回了……说有点问题。要改。”
“等等……”
罗莎脑子转的很快——
“……你说你的报告被退回了？什么时候？”
“呃……前天。”
“这怎么可能？”罗莎板起脸来，“贾维克指挥官收报告从来都是当天收当天看，这都两个月了，怎么可能才退回来？”
“……”
见玛塔莎不答话，罗莎眯起眼睛来，盯着那张被防护面具遮着的脸看了半天，说：“这份报告……你其实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吧？”
“假设你的猜想是对的，”玛塔莎吞吞吐吐地绞着手指说，“你应该明白不及时交上去会面临什么吧？”
“除非可参阅特殊情况，作战完成后的书面报告必须在两个舰上标准天内上交……”
罗莎用机械般的语气背着“诺曼底”号上陆战部队的一些规定——
“……迟交一天者罚作劳役一周，迟交两天者该月工薪减半，迟交三天者关禁闭一周……”
<你这每次完成任务后都在三小时内上交报告的家伙就不用显摆了吧！>
玛塔莎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堵住罗莎的嘴，但她眼下站在门廊里低着头听着那个人类女孩数落自己。在玛塔莎悄悄抬起眼睛观察她的表情时，她意外地发现，那一般来说不苟言笑的银发少女，此刻的嘴角却翘了起来。
在长长的头发所洒下的阴影里，那张苍白的脸似乎在冷笑——
“我不好奇你为什么没交，”罗莎歪过头，“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被发现？”
“因为老师帮我写了……”
玛塔莎垂头丧气地承认道——
“……但是听说他这次回来以后会再把之前的仔细看一遍有没有抄袭成分……”
“所以你打算自己修改修改再写一份然后再塞回文档里？”
“也不尽然……”
玛塔莎抬起头，突然把合掌在胸前，踮起一只脚，脑袋微倾地说：“彼得罗夫娜中士，我的好姐妹，好战友~~~~能不能把你的报告给我‘参考参考’呢~~~~？”
立即，罗莎像普通女孩看到了什么异星出产的大虫子一样，咧着嘴后退了一步，说：“你这家伙……用这么恶心的姿势说些什么啊？！谁跟你是好姐妹啊——？！”
“……”
见这招不奏效，玛塔莎又突然正襟站住了。
“你等着……”
她把手伸到背后的装备包里。这个动作立即让罗莎作出防御姿态，然而玛塔莎没有从包里拿出电击枪或麻圞醉剂之类可以用来进行入室抢劫的装备，只是拿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器件。
她双手捧着那东西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对罗莎说：“请收下。”
“这……”
“‘孩之宝’上个月推出的塞伯鲁斯‘五头塔龙’式全天候概念变形机甲。1：100完美合金比例限圞量版，超级坚固，可实现从机甲与战斗机之间变换形态过程的完全还原。绝对收藏价值！……”
这差不多是该玩具公司放到外网上的广告词，但被玛塔莎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说出来，对某些特殊爱好者有致命的吸引力。
“……”
玛塔莎就这么把机甲模型举着，罗莎的表情则像犯了面部神经圞痛一样一抽一抽的。僵持了十多秒后，银发女孩轻轻地从奎利人手里拿走了它，留下一句“等我一会”，然后走回屋里。
过了一会，等她出来时，罗莎手里多了一部PDA。她一手操纵PDA，一手将那模型像自己的武器一样紧紧抱在怀里——
“这只不过是小恩小惠而已……我是看你可怜才让你抄的，以后给我知恩图报一点。”
“明白……明白……”
玛塔莎正要去看发送状况，可突然之间罗莎抬起眼睛问：“问你件事，然后才能发送。”
“什么？”
“贾维克和薛泊德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玛塔莎耸耸肩——
“……他们说要去会会一群【老】朋友。”
“……”
罗莎又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盯着玛塔莎看了几秒，然后按下拇指。
“行了。报告已经到你邮箱里去了……记住，别留下痕迹，要是把我卖了，以后就再也不帮你！”
“一定！一定！”
做出保证之后，玛塔莎立即转身大笑着跑出门去了，留下罗莎一个人愉快地把那机甲模型摆到自己的橱柜里。
——————
2188年9月2日 14:51（舰上标准时间）
西古尔德摇篮 ψ地狱恒星系
星联护卫舰“马斯河”号离开中继迁跃通道后又进入了超光速移动模式，在恒星之间航行了一段时间，才进入了这颗寂静无人的星系。
这艘护卫舰是自神堡战役后开始建造并随之服役的星联“闪击战”级护卫舰中的一艘，但“马斯河”号的舰长克瑞斯•周却是从2172年开始便在星联海军服役的老兵。他的部下们也或多或少是星联专门挑选出来的，历史记录清白，且对星联绝对忠诚的军人。
这种刻意促成的条件是为了让“马斯河”号能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它属于星联第5舰队管辖下的第63侦察支队，经常携带陆战队员在敌后圞进行特种作战。现在，这艘船被星联委派运载两名特殊的客人，去一个特殊的地方。
贾维克、简•薛泊德和史蒂芬•科尔特斯被安排在为陆战部队准备的舱房内，而这艘船上的陆战队员在“马斯河”号从“薛泊德”空间站出发前便被打发着去休假了。此时船上原本的成员，除了正副舰长、驾驶员、通讯官、引擎工程师等必不可少的人外，再无他人。
一些人虽然服从了命令，但也对自己所服役船只即将执行的这项任务表示无法理解，而如果他们听说过在这个恒星系内那个名为“2181戴斯波伊纳”的海洋星球曾发生过什么事，这些人便绝对不会想要跟来了。
0，重返死海
2188年9月2日 12:09（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连同“卡乌努”号劫持贼内的三起暴力事件只过去了一个地球周左右，但C-SEC已经发布了完整的调查报告。
让整个神堡为之颤抖的叛变“幽灵”霍尔兹•希尔沃苏斯近乎被描绘成了一个精神失常者。他的行动被认定为是极端的克洛根同情主义作祟。尽管议会一再暗示霍尔兹只是被同情心和自大蒙蔽了双眼，而不是和他的“幽灵”特圞权有关，社会各界，尤其是地球居民，都对神堡议会提出了质疑，其中唯地党目前的领袖莱依哈特•施密特更是直接公开地宣称“各个种族把自己的精锐送进‘幽灵’机构，只是为神堡议会送去了不知哪天会失控的爪牙。”
由于“卡乌努”号劫持事件引起的余震很强，其他两起事件的影响几乎完全被掩盖。劫持赛拉睿大使的恐怖分子受重伤，在治疗后被C-SEC收押。他对“神盾”医学公司提出了指控，说这个公司在研制神堡公约中所禁止的生化武器，但此项指控在议会和星联着实调查后，被证明完全是子虚乌有。神盾公司荣誉总裁秀夫•钱山在8月4日于位于北美国洛杉矶的‘神盾’总部内举行了记者招待会，澄清了公司内部所进行的医学实验完全合法的事实。
另外，遭到克洛根佣兵袭圞击，又被克洛根族盟正规特种部队拯救的星联第一监狱已经基本重建完成，涉及“卡乌努”号劫持事件的在押军阀维尔诺克•伽布里连同入侵者的首领维尔诺克•斯雷戈与其部下全部死亡，其身份已经被克洛根族盟证实。同时，贝利还没有就‘抓捕意外逃出的犯人的进度’发表声明。
不论如何，在事发后的第三天，神堡的状况就基本安定下来了。行政机构恢复秩序，各个商店也重新开业。在圆环区，拥有私人房产的富人们依然过着轻松安逸的生活，带着各自伴侣在露天餐馆品酒。
奎利人在这里只是过客——就算在战后，他们来这里要么是为了兜售一些独特的工程器械或闲置的飞船零件，要么就是为了在这个曾明里暗里地驱逐他们有几百年的地方一饱眼福。不管怎么说，目前还没有哪个奎利人在圆环区的几个住宅集中地内购置房产。
尽管在一条住宅街上走着，玛塔莎•纽嘉•诺曼底没打算在这里看房子，也没打算买房。她按照自己查到的记录，对比着门牌号，直到来到一间一层式的普通公寓前。
她是一个身材较矮的奎利人，身着黑色的奎利女式防护服。这使得他们在外族看来都是一个样子，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玛塔莎的双圞腿和其他奎利人不太一样——这个女孩防护服所勾勒出的小圞腿轮廓有些接近于桀斯。
她面前的这间房子是孤立的，夹在动不动就有两三层的高级住宅之间，显得像是个混进篮球队内的矮子。它的外墙被漆成了和圆环区色调基本一致的纯白色，却在一些特殊位置加上了黑黄相间的装饰色，一下子让其显得和两边的房子风格迥异。
在看到这三种颜色混搭的风格之后，玛塔莎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她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过了差不多10秒，一个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女声才从扬声器内响起来——
“谁？”
“玛塔莎•纽嘉•维斯•诺曼底。来此调查种族主义者。”
结果另一头立即回答：“人太多了……我招待不起……请回吧。”
然后线路就被切断了，留下玛塔莎站在门口发愣。
“喂，不是吧……”
她又狠狠地按了一下门铃，对受话器说——
“……我是玛塔莎，‘诺曼底’号船员，来此……”
“来这里干什么？”
门后的声音冷冷地问。
“来此……嗯……咨询。”
“咨询？”屋子的主人有些惊讶，“咨询什么？”
“进屋说。”
“……”
那声音迟疑了一会，然后，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玛塔莎迈步走了进去，然后在门廊里看到一个人类女孩抱着胳膊在那里站着。
她几乎和她一样高，穿着一身紧身式的白色睡衣，在胸口处有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六边形标记。她的头发是金属一般的银灰色，有一只眼睛表现出合成体产品的电子特征，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外观看上去根本只像是个人类中的未成年人。
“嘿。”玛塔莎站在门口朝她招手，“你好啊……在睡觉？”
“昨天熬夜……不过这不关你的事儿。”
作为最高且唯一的家主，身高只有163厘米的罗莎•威廉姆斯像个统圞治者一样抱臂站在原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那位访客。
“你想干什么？”
“我不能进去说么？”
“不行。”罗莎斩钉截铁地说，“异族未经许可不得进入神圣的人类领地。”
“你这种族主义的小毛孩……”
“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什么……”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得请你出去了。”
“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玛塔莎不得已地坦白了——
“……你还记得上次在美狄亚的那次行动吧？”
那是在今年6月发生的事情——星联对“诺曼底”号成员公布了一颗超级花园星球的存在。由于在上面发现了普洛仙遗迹和一些奇怪的端倪，所以派遣他们去调查。
“是，我记得。”罗莎说，“怎么了？”
“我的报告被贾维克退回了……说有点问题。要改。”
“等等……”
罗莎脑子转的很快——
“……你说你的报告被退回了？什么时候？”
“呃……前天。”
“这怎么可能？”罗莎板起脸来，“贾维克指挥官收报告从来都是当天收当天看，这都两个月了，怎么可能才退回来？”
“……”
见玛塔莎不答话，罗莎眯起眼睛来，盯着那张被防护面具遮着的脸看了半天，说：“这份报告……你其实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吧？”
“假设你的猜想是对的，”玛塔莎吞吞吐吐地绞着手指说，“你应该明白不及时交上去会面临什么吧？”
“除非可参阅特殊情况，作战完成后的书面报告必须在两个舰上标准天内上交……”
罗莎用机械般的语气背着“诺曼底”号上陆战部队的一些规定——
“……迟交一天者罚作劳役一周，迟交两天者该月工薪减半，迟交三天者关禁闭一周……”
<你这每次完成任务后都在三小时内上交报告的家伙就不用显摆了吧！>
玛塔莎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堵住罗莎的嘴，但她眼下站在门廊里低着头听着那个人类女孩数落自己。在玛塔莎悄悄抬起眼睛观察她的表情时，她意外地发现，那一般来说不苟言笑的银发少女，此刻的嘴角却翘了起来。
在长长的头发所洒下的阴影里，那张苍白的脸似乎在冷笑——
“我不好奇你为什么没交，”罗莎歪过头，“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被发现？”
“因为老师帮我写了……”
玛塔莎垂头丧气地承认道——
“……但是听说他这次回来以后会再把之前的仔细看一遍有没有抄袭成分……”
“所以你打算自己修改修改再写一份然后再塞回文档里？”
“也不尽然……”
玛塔莎抬起头，突然把合掌在胸前，踮起一只脚，脑袋微倾地说：“彼得罗夫娜中士，我的好姐妹，好战友~~~~能不能把你的报告给我‘参考参考’呢~~~~？”
立即，罗莎像普通女孩看到了什么异星出产的大虫子一样，咧着嘴后退了一步，说：“你这家伙……用这么恶心的姿势说些什么啊？！谁跟你是好姐妹啊——？！”
“……”
见这招不奏效，玛塔莎又突然正襟站住了。
“你等着……”
她把手伸到背后的装备包里。这个动作立即让罗莎作出防御姿态，然而玛塔莎没有从包里拿出电击枪或麻圞醉剂之类可以用来进行入室抢劫的装备，只是拿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器件。
她双手捧着那东西往前走了两步，低着头对罗莎说：“请收下。”
“这……”
“‘孩之宝’上个月推出的塞伯鲁斯‘五头塔龙’式全天候概念变形机甲。1：100完美合金比例限圞量版，超级坚固，可实现从机甲与战斗机之间变换形态过程的完全还原。绝对收藏价值！……”
这差不多是该玩具公司放到外网上的广告词，但被玛塔莎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说出来，对某些特殊爱好者有致命的吸引力。
“……”
玛塔莎就这么把机甲模型举着，罗莎的表情则像犯了面部神经圞痛一样一抽一抽的。僵持了十多秒后，银发女孩轻轻地从奎利人手里拿走了它，留下一句“等我一会”，然后走回屋里。
过了一会，等她出来时，罗莎手里多了一部PDA。她一手操纵PDA，一手将那模型像自己的武器一样紧紧抱在怀里——
“这只不过是小恩小惠而已……我是看你可怜才让你抄的，以后给我知恩图报一点。”
“明白……明白……”
玛塔莎正要去看发送状况，可突然之间罗莎抬起眼睛问：“问你件事，然后才能发送。”
“什么？”
“贾维克和薛泊德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玛塔莎耸耸肩——
“……他们说要去会会一群【老】朋友。”
“……”
罗莎又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盯着玛塔莎看了几秒，然后按下拇指。
“行了。报告已经到你邮箱里去了……记住，别留下痕迹，要是把我卖了，以后就再也不帮你！”
“一定！一定！”
做出保证之后，玛塔莎立即转身大笑着跑出门去了，留下罗莎一个人愉快地把那机甲模型摆到自己的橱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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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9月2日 14:51（舰上标准时间）
西古尔德摇篮 ψ地狱恒星系
星联护卫舰“马斯河”号离开中继迁跃通道后又进入了超光速移动模式，在恒星之间航行了一段时间，才进入了这颗寂静无人的星系。
这艘护卫舰是自神堡战役后开始建造并随之服役的星联“闪击战”级护卫舰中的一艘，但“马斯河”号的舰长克瑞斯•周却是从2172年开始便在星联海军服役的老兵。他的部下们也或多或少是星联专门挑选出来的，历史记录清白，且对星联绝对忠诚的军人。
这种刻意促成的条件是为了让“马斯河”号能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它属于星联第5舰队管辖下的第63侦察支队，经常携带陆战队员在敌后圞进行特种作战。现在，这艘船被星联委派运载两名特殊的客人，去一个特殊的地方。
贾维克、简•薛泊德和史蒂芬•科尔特斯被安排在为陆战部队准备的舱房内，而这艘船上的陆战队员在“马斯河”号从“薛泊德”空间站出发前便被打发着去休假了。此时船上原本的成员，除了正副舰长、驾驶员、通讯官、引擎工程师等必不可少的人外，再无他人。
一些人虽然服从了命令，但也对自己所服役船只即将执行的这项任务表示无法理解，而如果他们听说过在这个恒星系内那个名为“2181戴斯波伊纳”的海洋星球曾发生过什么事，这些人便绝对不会想要跟来了。
“请注意，我们即将进入引力圈。‘诺曼底’号组员，请做好准备。”
头顶的广播系统响起这样的提示后，舱房内的三个人便醒来了。
尽管从时间上来看，这是一次短程旅行，但曾来过此处的薛泊德明白，在面对某些东西之前，充足的睡眠是必要的。
贾维克同意这一点，而为了能应对任何突发圞情况，科尔特斯同样也选择在执行任务前获得充分的休息。
“走吧。”
三个人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从空空的船员舱房圞中离开，来到了走廊上。
正如旧时代的星球海军那样，星联护卫舰的设计大同小异。薛泊德在这里能看到许多“诺曼底”号的影子，又或者说，是在她身为男人的5年前，登上“诺曼底SR1”之前乘坐过的其他星联护卫舰的影子。
战情中心位于顶层甲板。去到那里只需要踏上弧形的楼梯就可以了。途中三个人没有遇到其他船员。没有人在餐厅里吃饭，甚至连舰上的厨子都不在，只有一个会用刀快速切生鱼片的料理机器人站在炉灶后面——星联把这次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极点。
三个人走进战情中心后，看到了克瑞斯•周中校站在星图旁边。
“下午好，周中校。”
“你也是，贾维克中校，”
贾维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并朝这个同级敬礼，克瑞斯则进行了标准的回礼。两人并不相识，谈不上互相之间打招呼会有多热情。
这时克瑞斯的副官保罗•威尔逊少校从驾驶舱通过广播系统说道：“周，还有1分钟进入戴斯波伊纳的引力圈。”
战情中心被严密保护着，因此没有舷窗可以透过去看飞船外的景色，但星图旁的屏幕连接着外部探头。通过它，贾维克一行人可以看清他们的目的地。
2181戴斯波伊纳——三个人过去都只来过这颗星球一次，而且曾发誓再也不回来，可现在，他们打破了誓言。
这是一颗比地球更名副其实的“水球”。 2181戴斯波伊纳是一颗允许生命存活的星球，但绝不是一颗标准的花园星球。由于星球表面100%的区域都被海洋覆盖，除了哈纳人，加圞盟神堡议会联盟的种族没有哪个会想在此处殖民。
不过除了其环境的特异性，2181戴斯波伊纳的整体条件也算不上有什么特别的。然而在公元2188年后，这颗星球所在的恒星系却被人类星联乃至神堡议会不成文地规定为“5级隔离区”。这意味着，银河联盟所辖下的私掠战船……主要是突锐人和人类控制的……会暗中阻挠任何未经许可的太空载具接近ψ地狱。而幸圞运的是，从来没有游客对这个阴森恐怖的海洋星球有过兴趣。
贾维克、薛泊德和科尔特斯都很清楚原因。他们知道，这颗看似死气沉沉的星球，其实是有主人的，而且这群“原著民”从居住地、背景到历史渊源都是“深不可测”的程度。
“已经进入大气层。飞船会悬停在对流层界限上……”
克瑞斯微微一笑——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按照规定，我不能继续下降了。”
“没关系，剩下的交给我们。”
“一路走好。”
科尔特斯负责驾驶一艘穿梭机，将贾维克和薛泊德送到海面上。这艘“银鲛”式穿梭机经过了特殊改造，可以海空两用，坚固的外壳能抵抗海拔下四千米的水压。
这种改造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贾维克和薛泊德要找的生物，居住在连收割者都难以抵达的海底。
“距离海面……两千英尺……”
科尔特斯稳健地控制着穿梭机，驾驶它直冲向深蓝色的大海。贾维克和薛泊德面对面地坐在载员舱内，而在他们的头顶，外部探头所反映出的影像，过了一年多，却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几艘巨型飞船如同死亡后一直腐烂直到露出骨头的鲸鱼一样飘在海面上。它们中的一艘“巴拉德”级飞船还曾被作为薛泊德一行人的落脚点。这些飞船是在意外接近2181戴斯波伊纳时被一种先进的反飞船武器击落的。坠毁飞船上的幸存者搭建了帐篷，并试图在这片汪圞洋上生存下去，但最后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触景生情了么，薛泊德？”
贾维克在她对面问道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薛泊德将前一句话故意说给前面的科尔特斯听——
“……我很期待下面的朋友们会告诉我们些什么。”
“准备入水……5，4，3……”
几秒之后，“银鲛”的前端撞到了水面，但基于特殊计算模式分配能量的动能护盾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力，贾维克和薛泊德只感到座椅轻轻地圞震了一下。
然后，穿梭机便被寒冷的海水包围了。
专门为水中机动改良的护盾系统包夹了一部分空气在水体与穿梭机外壳之间，形成了一道气泡保护层，让穿梭机在海面下行动时也能保持高速。此时，水下主动式雷达、长程声呐和探照灯都打开了。发光的软体生物对这个突然栽到海里的铁箱子避之不及。科尔特斯让穿梭机以每秒100米的速度下潜，但随着逐渐接近海底，尤其是接近一处海底的裂谷洞窟结构时，他放慢了速度。
目前为止，这架“银鲛”穿梭机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攻击，但那只是因为这艘穿梭机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而且里面的成员也都曾来过这里。要是换作克瑞斯指挥的“马斯河”号护卫舰试图降落在坠毁飞船上，那么那些海下的统圞治者也会让它一起在海上坠毁。
“抵达位置……”
科尔特斯报告道。此时，穿梭机的前窗护罩还没关上。正面是透明的。科尔特斯把穿梭机拉平，薛泊德和贾维克则走到了驾驶舱里。
“看，我们上次留下的探测器……”
贾维克拍了拍科尔特斯的肩膀——
“……它还在那里。”
贾维克指的是一年前“诺曼底”号为了确认这颗星球上特殊物种的存在所发射的那颗星际探测器。它直直地坠入水中，一路落到这处海底洞窟里。
“啊……是啊。”
科尔特斯这么附和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睡意袭来。
“唔……唔……”
在贾维克靠皮肤接触直接施加的异能暗示作用下，科尔特斯的头朝后仰去，闭上了眼睛。
“行了。”
贾维克把手指从他的脖颈上拿开，转向薛泊德，说：“他已经进入了深层睡眠，我们安全了。”
“这话……”
薛泊德看着被贾维克迫不得已麻圞醉掉的科尔特斯，用抱歉的语气说——
“……不该对我说。”
她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在科尔特斯睡着以后，穿梭机所停泊的悬崖，突然颤抖了起来。
仿佛火山爆发一样，周遭的海水里突然充满了气泡。并没有亲眼看过这场景的贾维克好奇地张望着，观察那些气旋与海水的搅动，而在一个巨大的身影现身之时，这个普洛仙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以帝国之名……”
贾维克喃喃道——
“……这就是利维坦……？”
虽然他在薛泊德的记忆里看过这种躲藏在海里的巨型生物，但当体长数百米的它们真正现身于眼前时，一种从身到心都被压倒的感觉还是难以抑制。
这生物的外形轮廓和收割者太接近了。它们粗糙的甲壳仿佛是由岩石构成的，但在身体两侧缓缓摆动的三对辅肢，加上头部下端的五根触足，还有身体正面的闪闪发光却苍白如恒星之光的眼睛，依然证明它们是和人类、普洛仙人本质一样的有机体。
在它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示给穿梭机内还醒着的两人看了几十秒后，贾维克和薛泊德在一眨眼间，被“拖”进了一个苍蓝色的空间。
他们看到一阵头痛，皱了皱眉头，然后惊讶地发现彼此能相互看见——这里是利维坦族靠它们强大的精神影响力构筑的纯意识世界。它们甚至把外来者的意识暂时地连在了一起。
当薛泊德和贾维克面面相觑时，一团阴影从他们所站的地面上升起，凝固为一个模糊的人形，最后变成了一个薛泊德认识的形象。
“加雷特•布莱森博士……”
薛泊德念出了这个老人的名字。
这个人曾是为星联工作的高级研究员，追寻过收割者的历史。正是他发现了利维坦留下的遗物，并加以追索。而同样是因为他接近了真相，利维坦便设法影响了他身边的助手，将其杀害了。
此时，化身成布莱森的利维坦带着可怕的轰鸣声，说：“约翰•薛泊德。”
利维坦同样认出了她……或者说是，已经改头换面的【他】。
“你们还能认出我？”
“是的。你的生理结构被基因手术改变了，但你的意识依然是你自己的意识。你为什么回来？而且带来了普洛仙人？”
“我是来咨询的。顺带……我猜你们也有事情要向我抱怨。”
“没错。你们违背了承诺……”
利维坦突然吼叫起来——
“……你们答应只将我们赠予的遗物用来对付收割者，但有人窃取了我们遗物的相关技术，复制着制造出了低劣的赝品……”
数亿年以来，利维坦都藏在这颗纯水星球上。它们对外观察的唯一途径便是一些看上去晶莹剔透的球状合成物。在薛泊德把它们逼到角落里后，利维坦便允许星联部队携带它们的遗物对付收割者——这些科技含量超越目前种族数十倍的设备可以影响有机体乃至收割者单位的思维。薛泊德还记得，在“青阳”叛乱期间，达纳•沃斯科就是利用了这样的技术试图洗圞脑自己。
“我并不知道有人窃取了你们的财产来提升军备，”薛泊德不退让地说，“但那个人已经被送交审判了。”
“这不能解决问题。星联交还到我们手中的遗物只有我们送出数量的76%。”
“这没有办法。有些小队深陷战斗无法脱出。他们能为你们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用炸圞弹将遗物炸毁，以免收割者锁定你们的位置。”
实际上一年前的那次已经够险了——在薛泊德找到利维坦的确切位置时，一只“霸主”级收割者也跟了过来，但薛泊德很快地和利维坦族建立了联络并脱出海底。趁着收割者还未真正确定2181戴斯波伊纳上利维坦族幸存者的存在，利维坦利用它们的精神攻击能力集中力量，瘫痪掉了那只“霸主”。
头顶的广播系统响起这样的提示后，舱房内的三个人便醒来了。
尽管从时间上来看，这是一次短程旅行，但曾来过此处的薛泊德明白，在面对某些东西之前，充足的睡眠是必要的。
贾维克同意这一点，而为了能应对任何突发圞情况，科尔特斯同样也选择在执行任务前获得充分的休息。
“走吧。”
三个人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从空空的船员舱房圞中离开，来到了走廊上。
正如旧时代的星球海军那样，星联护卫舰的设计大同小异。薛泊德在这里能看到许多“诺曼底”号的影子，又或者说，是在她身为男人的5年前，登上“诺曼底SR1”之前乘坐过的其他星联护卫舰的影子。
战情中心位于顶层甲板。去到那里只需要踏上弧形的楼梯就可以了。途中三个人没有遇到其他船员。没有人在餐厅里吃饭，甚至连舰上的厨子都不在，只有一个会用刀快速切生鱼片的料理机器人站在炉灶后面——星联把这次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极点。
三个人走进战情中心后，看到了克瑞斯•周中校站在星图旁边。
“下午好，周中校。”
“你也是，贾维克中校，”
贾维克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并朝这个同级敬礼，克瑞斯则进行了标准的回礼。两人并不相识，谈不上互相之间打招呼会有多热情。
这时克瑞斯的副官保罗•威尔逊少校从驾驶舱通过广播系统说道：“周，还有1分钟进入戴斯波伊纳的引力圈。”
战情中心被严密保护着，因此没有舷窗可以透过去看飞船外的景色，但星图旁的屏幕连接着外部探头。通过它，贾维克一行人可以看清他们的目的地。
2181戴斯波伊纳——三个人过去都只来过这颗星球一次，而且曾发誓再也不回来，可现在，他们打破了誓言。
这是一颗比地球更名副其实的“水球”。 2181戴斯波伊纳是一颗允许生命存活的星球，但绝不是一颗标准的花园星球。由于星球表面100%的区域都被海洋覆盖，除了哈纳人，加圞盟神堡议会联盟的种族没有哪个会想在此处殖民。
不过除了其环境的特异性，2181戴斯波伊纳的整体条件也算不上有什么特别的。然而在公元2188年后，这颗星球所在的恒星系却被人类星联乃至神堡议会不成文地规定为“5级隔离区”。这意味着，银河联盟所辖下的私掠战船……主要是突锐人和人类控制的……会暗中阻挠任何未经许可的太空载具接近ψ地狱。而幸圞运的是，从来没有游客对这个阴森恐怖的海洋星球有过兴趣。
贾维克、薛泊德和科尔特斯都很清楚原因。他们知道，这颗看似死气沉沉的星球，其实是有主人的，而且这群“原著民”从居住地、背景到历史渊源都是“深不可测”的程度。
“已经进入大气层。飞船会悬停在对流层界限上……”
克瑞斯微微一笑——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按照规定，我不能继续下降了。”
“没关系，剩下的交给我们。”
“一路走好。”
科尔特斯负责驾驶一艘穿梭机，将贾维克和薛泊德送到海面上。这艘“银鲛”式穿梭机经过了特殊改造，可以海空两用，坚固的外壳能抵抗海拔下四千米的水压。
这种改造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贾维克和薛泊德要找的生物，居住在连收割者都难以抵达的海底。
“距离海面……两千英尺……”
科尔特斯稳健地控制着穿梭机，驾驶它直冲向深蓝色的大海。贾维克和薛泊德面对面地坐在载员舱内，而在他们的头顶，外部探头所反映出的影像，过了一年多，却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几艘巨型飞船如同死亡后一直腐烂直到露出骨头的鲸鱼一样飘在海面上。它们中的一艘“巴拉德”级飞船还曾被作为薛泊德一行人的落脚点。这些飞船是在意外接近2181戴斯波伊纳时被一种先进的反飞船武器击落的。坠毁飞船上的幸存者搭建了帐篷，并试图在这片汪圞洋上生存下去，但最后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触景生情了么，薛泊德？”
贾维克在她对面问道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薛泊德将前一句话故意说给前面的科尔特斯听——
“……我很期待下面的朋友们会告诉我们些什么。”
“准备入水……5，4，3……”
几秒之后，“银鲛”的前端撞到了水面，但基于特殊计算模式分配能量的动能护盾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力，贾维克和薛泊德只感到座椅轻轻地圞震了一下。
然后，穿梭机便被寒冷的海水包围了。
专门为水中机动改良的护盾系统包夹了一部分空气在水体与穿梭机外壳之间，形成了一道气泡保护层，让穿梭机在海面下行动时也能保持高速。此时，水下主动式雷达、长程声呐和探照灯都打开了。发光的软体生物对这个突然栽到海里的铁箱子避之不及。科尔特斯让穿梭机以每秒100米的速度下潜，但随着逐渐接近海底，尤其是接近一处海底的裂谷洞窟结构时，他放慢了速度。
目前为止，这架“银鲛”穿梭机没有遭到任何形式的攻击，但那只是因为这艘穿梭机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而且里面的成员也都曾来过这里。要是换作克瑞斯指挥的“马斯河”号护卫舰试图降落在坠毁飞船上，那么那些海下的统圞治者也会让它一起在海上坠毁。
“抵达位置……”
科尔特斯报告道。此时，穿梭机的前窗护罩还没关上。正面是透明的。科尔特斯把穿梭机拉平，薛泊德和贾维克则走到了驾驶舱里。
“看，我们上次留下的探测器……”
贾维克拍了拍科尔特斯的肩膀——
“……它还在那里。”
贾维克指的是一年前“诺曼底”号为了确认这颗星球上特殊物种的存在所发射的那颗星际探测器。它直直地坠入水中，一路落到这处海底洞窟里。
“啊……是啊。”
科尔特斯这么附和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睡意袭来。
“唔……唔……”
在贾维克靠皮肤接触直接施加的异能暗示作用下，科尔特斯的头朝后仰去，闭上了眼睛。
“行了。”
贾维克把手指从他的脖颈上拿开，转向薛泊德，说：“他已经进入了深层睡眠，我们安全了。”
“这话……”
薛泊德看着被贾维克迫不得已麻圞醉掉的科尔特斯，用抱歉的语气说——
“……不该对我说。”
她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在科尔特斯睡着以后，穿梭机所停泊的悬崖，突然颤抖了起来。
仿佛火山爆发一样，周遭的海水里突然充满了气泡。并没有亲眼看过这场景的贾维克好奇地张望着，观察那些气旋与海水的搅动，而在一个巨大的身影现身之时，这个普洛仙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以帝国之名……”
贾维克喃喃道——
“……这就是利维坦……？”
虽然他在薛泊德的记忆里看过这种躲藏在海里的巨型生物，但当体长数百米的它们真正现身于眼前时，一种从身到心都被压倒的感觉还是难以抑制。
这生物的外形轮廓和收割者太接近了。它们粗糙的甲壳仿佛是由岩石构成的，但在身体两侧缓缓摆动的三对辅肢，加上头部下端的五根触足，还有身体正面的闪闪发光却苍白如恒星之光的眼睛，依然证明它们是和人类、普洛仙人本质一样的有机体。
在它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示给穿梭机内还醒着的两人看了几十秒后，贾维克和薛泊德在一眨眼间，被“拖”进了一个苍蓝色的空间。
他们看到一阵头痛，皱了皱眉头，然后惊讶地发现彼此能相互看见——这里是利维坦族靠它们强大的精神影响力构筑的纯意识世界。它们甚至把外来者的意识暂时地连在了一起。
当薛泊德和贾维克面面相觑时，一团阴影从他们所站的地面上升起，凝固为一个模糊的人形，最后变成了一个薛泊德认识的形象。
“加雷特•布莱森博士……”
薛泊德念出了这个老人的名字。
这个人曾是为星联工作的高级研究员，追寻过收割者的历史。正是他发现了利维坦留下的遗物，并加以追索。而同样是因为他接近了真相，利维坦便设法影响了他身边的助手，将其杀害了。
此时，化身成布莱森的利维坦带着可怕的轰鸣声，说：“约翰•薛泊德。”
利维坦同样认出了她……或者说是，已经改头换面的【他】。
“你们还能认出我？”
“是的。你的生理结构被基因手术改变了，但你的意识依然是你自己的意识。你为什么回来？而且带来了普洛仙人？”
“我是来咨询的。顺带……我猜你们也有事情要向我抱怨。”
“没错。你们违背了承诺……”
利维坦突然吼叫起来——
“……你们答应只将我们赠予的遗物用来对付收割者，但有人窃取了我们遗物的相关技术，复制着制造出了低劣的赝品……”
数亿年以来，利维坦都藏在这颗纯水星球上。它们对外观察的唯一途径便是一些看上去晶莹剔透的球状合成物。在薛泊德把它们逼到角落里后，利维坦便允许星联部队携带它们的遗物对付收割者——这些科技含量超越目前种族数十倍的设备可以影响有机体乃至收割者单位的思维。薛泊德还记得，在“青阳”叛乱期间，达纳•沃斯科就是利用了这样的技术试图洗圞脑自己。
“我并不知道有人窃取了你们的财产来提升军备，”薛泊德不退让地说，“但那个人已经被送交审判了。”
“这不能解决问题。星联交还到我们手中的遗物只有我们送出数量的76%。”
“这没有办法。有些小队深陷战斗无法脱出。他们能为你们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用炸圞弹将遗物炸毁，以免收割者锁定你们的位置。”
实际上一年前的那次已经够险了——在薛泊德找到利维坦的确切位置时，一只“霸主”级收割者也跟了过来，但薛泊德很快地和利维坦族建立了联络并脱出海底。趁着收割者还未真正确定2181戴斯波伊纳上利维坦族幸存者的存在，利维坦利用它们的精神攻击能力集中力量，瘫痪掉了那只“霸主”。
【作者特别声明：】
接下来的一段文字是由于不满于ME3赶工导致的剧情漏洞，为了完善ME世界观而在原作三部作所提供的客观情报基础上进行的自我延伸，属于二次创作，请勿与原作背景混淆。
接下来的一段文字是由于不满于ME3赶工导致的剧情漏洞，为了完善ME世界观而在原作三部作所提供的客观情报基础上进行的自我延伸，属于二次创作，请勿与原作背景混淆。
薛泊德对那景象终身难忘——那只“霸主”当时已经朝科尔特斯驾驶的穿梭机扑了过来，结果暴圞露在海面上的利维坦遗物整齐地一闪，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霸主”便拖着电弧，像个仿佛刚刚才想起自己重量的怪兽一样掉进了海里。
利维坦族对单个收割者的控圞制力，和它们被收割者追杀的理由是同一个——它们创造了收割者。
仿佛是在无数恒星还是星云状态时那么久远的过去，利维坦族曾是银河系里唯一的高等种圞族。它们发展出了极高的智能和单体星际旅行能力。银河系里其余的智慧种圞族都是它们的仆役，但那些附庸中的一部分被他们自己所造的机器毁灭了。
利维坦看到了危圞机，看到了随时可能变成灾圞难的混乱，于是自信的它们建造了属于自己的人工智能——收割者。在这个AI获得那广为人知的名字之前，它被赋予的使命是不计一切代价延续银河系中有机文明的发展，但结果，这个AI经过无数次演算后得出的方案，却导致了收割者的诞生。
它建立了自己的军圞队，毫无预兆地攻击了自己的创造者利维坦族，几乎把它们屠圞杀殆尽。利维坦族成员的尸体堆积成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收割者，“先驱”，又或是“丧钟”……接着AI便建立了质量中继器体圞系，缩短收割循环的周期，在这个过程中寻找“有机-无机文明之间不可避免之冲圞突”的最终解决方案。
当然，这些只是利维坦族幸存者所提出的猜想，它们也并不绝对确定自己造出的AI突然倒戈相向的原因。而在薛泊德看来，这项银河系历圞史上最大的程序错误已经得到修正了——收割者停止了对无机文明的操纵和对有机文明的杀圞戮，转而去维护并扩建质量中继器网络。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银河系将获得相对的和平。
然而，发生在8月下旬的两件事，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梦见一个未知的种圞族现身于宇宙，撕圞裂天空，屠戮生灵……而在她做这个梦的同时，远在猎鹰Eta的奎利外交舰队，被不明势力袭圞击，全军覆没了。
一天之后，主要由阿莎丽舰队镇守的半途星簇迎来了入侵者，阿莎丽人被消灭，星联舰队侥幸脱逃，美狄亚却被小行星撞击毁灭了。尽管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桀斯，但除开银河系内依然浓厚的反无机文明情绪，思维正常的人都能发现，入侵美狄亚的“桀斯舰队”不太对头，而且桀斯和美狄亚毫无瓜葛，完全没有惹火上身的动机。
自从在伊甸主星接圞触那个普洛仙信标后，薛泊德就不相信巧合了。她认为宇宙间的一切都是有必然的联圞系的，这是一个连圞锁反应……只是，她还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但如果说这一系列悬圞案都有潜在的目击证人的话，利维坦族便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她还想弄清自己错过的某些事，比如在太阳系最终战役时发生的那件事……
“你到底想来这里问什么？”
利维坦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想知道有关‘擎天炉’的情报……”
薛泊德说——
“……直到塞伯鲁斯被毁灭，我们才知道神堡其实是‘擎天炉’系统的一部分……利维坦，你们眼看着收割者建立了神堡，布设了质量中继器网络……那么‘擎天炉’这个设备的设计理念……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
布莱森的幻影没有回答，于是薛泊德进一步追问：“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收割者过去是否发生过奇怪的变化？”
她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普洛仙的爱瑟尔学士在美狄亚上留下的记忆载体提到过一些有关收割者的怪事。
“我们并非全知全能。”利维坦说道，“遗物的视野是有界定的，遗物的数量也是有极限的。在你无法触及的时间久度里，我们通圞过遗物观察宇宙，但只知道在我们躲藏起来后，收割者来了又走，一次循环接着一次循环……这个过程中，无数种圞族曾发现我们留下的遗物。那是我们设立的警戒线，也是我们和后来银河唯一的关联。”
贾维克忍不住问道：“你们把发现遗物的种圞族都奴圞役了？”
“没错，”利维坦并不否认，“我们也给予了他们安宁的死亡。那些生命不避免承受在面对收割者时所必然感到的极度惊恐与绝望，但是收割者或多或少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在漫长的时间里，我们留下的遗物数量不断减少……其监圞视范围也被逐渐割裂压缩了。”
“所以有些星簇里发生的事，”贾维克失望地说，“你们并不知道‘擎天炉’的本质是什么？”
“这是必然的。”
“但你们总该知道什么！”薛泊德提高了声音，“普洛仙人的VI告诉我，‘擎天炉’是一个传承了数百万年的设计。每一个循环都有至少一个种圞族为它进行改良，或试图建造它……”
利维坦说：“结果你们成功了，所以你们还担心什么？”
“是的，我们成功了……”
薛泊德点点头——
“……但，我们赢得毫无头绪。我们本以为，‘擎天炉’是一门大炮，可以释放足以摧毁收割者的能量，但结果，‘擎天炉’却是一部信号发射器……它用一种我们无法圞理解的方式释放能量，使得……也许是强圞迫收割者停止了对我们的战争行为。”
“我们都看到了。”利维坦并不否认，“横扫整个银河的蓝光……”
薛泊德静静地听着，而利维坦所说的下一句话，却几乎把她的魂儿都打出去了——
“……那些光，在过去的银河中，也闪耀过。”
“什……？”
薛泊德愣了好久，结果是贾维克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抓圞住布莱森的形象，追问：“蓝光曾闪耀过？‘擎天炉’在过去也被启动过？”
“我们无法确认，”被利维坦操纵的科学家缓缓扭过头，“那个时候，银河系里的我们的遗物已经大不如前了。”
“但你们曾经统圞治银河……如果收割者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遗物散落银河……却并非到处都是。要不让我族的踪迹早已被它们发觉了……人类，当初是你引收割者来到这里。而现在它们全还在那里……离开吧，趁着黑圞暗还没有吞噬你之前……”
“我不会离开！”贾维克突然在思想的海洋中吼了起来，“是你们创造了收割者，你们在银河系里留下了这样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烂摊子给我的帝圞国……最后还交给你眼前的这个人类来收拾！而现在我们帮你们打赢了战争，我们拯救了你们这个只能在大海里苟圞延圞残圞喘的种圞族……”
此言一出，布莱森博士的形象立即化作一道黑影，冲到了贾维克面前。
“落后的种圞族……说话要注意分寸……”
“抱歉！……”
薛泊德立即挤到了利维坦和贾维克之间——
“……事实上，我怀疑我们的工作还未结束……你说的没错，收割者还在外面。我们还无法确定它们是敌是友。所以，我们需要情报。”
“……”
利维坦沉默了一会，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个人说：“我已经说过了，在针对我们一族的收割完成很久以后，我们的耳目并非涵盖整个银河系。而且在那次蓝光扩散事圞件中，质量中继器网络的崩溃现象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们的祖先当时推测那只是在质量中继器网络内所发生的一起硬件故障。”
“但其实那是‘擎天炉’启动的征兆……”
薛泊德挤过来——
“……那是什么时候？多久以前的事情？”
“用你们人类记载历圞史的方式，那应该是在大约3700万年圞前。”
<又是这个数字……>
薛泊德再一次认定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在猎鹰Eta的那门上古质量加速炮，也被认为是一个在3700万年圞前存在的先进种圞族所建造的。那个种圞族在灭圞亡前一炮击杀了一只“霸主”级收割者，而现在利维坦也提到了这个时间段。
“我在一颗星球上获得了一名先人留下的信息……”
在薛泊德思考的时候，贾维克接过话头——
“……她提示我们，只要收割者还在银河中继续存在，问题就不会得到解决。而且她暗示，那些光，是可以有别的颜色的。”
利维坦族对单个收割者的控圞制力，和它们被收割者追杀的理由是同一个——它们创造了收割者。
仿佛是在无数恒星还是星云状态时那么久远的过去，利维坦族曾是银河系里唯一的高等种圞族。它们发展出了极高的智能和单体星际旅行能力。银河系里其余的智慧种圞族都是它们的仆役，但那些附庸中的一部分被他们自己所造的机器毁灭了。
利维坦看到了危圞机，看到了随时可能变成灾圞难的混乱，于是自信的它们建造了属于自己的人工智能——收割者。在这个AI获得那广为人知的名字之前，它被赋予的使命是不计一切代价延续银河系中有机文明的发展，但结果，这个AI经过无数次演算后得出的方案，却导致了收割者的诞生。
它建立了自己的军圞队，毫无预兆地攻击了自己的创造者利维坦族，几乎把它们屠圞杀殆尽。利维坦族成员的尸体堆积成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收割者，“先驱”，又或是“丧钟”……接着AI便建立了质量中继器体圞系，缩短收割循环的周期，在这个过程中寻找“有机-无机文明之间不可避免之冲圞突”的最终解决方案。
当然，这些只是利维坦族幸存者所提出的猜想，它们也并不绝对确定自己造出的AI突然倒戈相向的原因。而在薛泊德看来，这项银河系历圞史上最大的程序错误已经得到修正了——收割者停止了对无机文明的操纵和对有机文明的杀圞戮，转而去维护并扩建质量中继器网络。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银河系将获得相对的和平。
然而，发生在8月下旬的两件事，改变了她的想法。
她梦见一个未知的种圞族现身于宇宙，撕圞裂天空，屠戮生灵……而在她做这个梦的同时，远在猎鹰Eta的奎利外交舰队，被不明势力袭圞击，全军覆没了。
一天之后，主要由阿莎丽舰队镇守的半途星簇迎来了入侵者，阿莎丽人被消灭，星联舰队侥幸脱逃，美狄亚却被小行星撞击毁灭了。尽管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桀斯，但除开银河系内依然浓厚的反无机文明情绪，思维正常的人都能发现，入侵美狄亚的“桀斯舰队”不太对头，而且桀斯和美狄亚毫无瓜葛，完全没有惹火上身的动机。
自从在伊甸主星接圞触那个普洛仙信标后，薛泊德就不相信巧合了。她认为宇宙间的一切都是有必然的联圞系的，这是一个连圞锁反应……只是，她还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但如果说这一系列悬圞案都有潜在的目击证人的话，利维坦族便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她还想弄清自己错过的某些事，比如在太阳系最终战役时发生的那件事……
“你到底想来这里问什么？”
利维坦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想知道有关‘擎天炉’的情报……”
薛泊德说——
“……直到塞伯鲁斯被毁灭，我们才知道神堡其实是‘擎天炉’系统的一部分……利维坦，你们眼看着收割者建立了神堡，布设了质量中继器网络……那么‘擎天炉’这个设备的设计理念……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
布莱森的幻影没有回答，于是薛泊德进一步追问：“你们肯定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收割者过去是否发生过奇怪的变化？”
她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普洛仙的爱瑟尔学士在美狄亚上留下的记忆载体提到过一些有关收割者的怪事。
“我们并非全知全能。”利维坦说道，“遗物的视野是有界定的，遗物的数量也是有极限的。在你无法触及的时间久度里，我们通圞过遗物观察宇宙，但只知道在我们躲藏起来后，收割者来了又走，一次循环接着一次循环……这个过程中，无数种圞族曾发现我们留下的遗物。那是我们设立的警戒线，也是我们和后来银河唯一的关联。”
贾维克忍不住问道：“你们把发现遗物的种圞族都奴圞役了？”
“没错，”利维坦并不否认，“我们也给予了他们安宁的死亡。那些生命不避免承受在面对收割者时所必然感到的极度惊恐与绝望，但是收割者或多或少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在漫长的时间里，我们留下的遗物数量不断减少……其监圞视范围也被逐渐割裂压缩了。”
“所以有些星簇里发生的事，”贾维克失望地说，“你们并不知道‘擎天炉’的本质是什么？”
“这是必然的。”
“但你们总该知道什么！”薛泊德提高了声音，“普洛仙人的VI告诉我，‘擎天炉’是一个传承了数百万年的设计。每一个循环都有至少一个种圞族为它进行改良，或试图建造它……”
利维坦说：“结果你们成功了，所以你们还担心什么？”
“是的，我们成功了……”
薛泊德点点头——
“……但，我们赢得毫无头绪。我们本以为，‘擎天炉’是一门大炮，可以释放足以摧毁收割者的能量，但结果，‘擎天炉’却是一部信号发射器……它用一种我们无法圞理解的方式释放能量，使得……也许是强圞迫收割者停止了对我们的战争行为。”
“我们都看到了。”利维坦并不否认，“横扫整个银河的蓝光……”
薛泊德静静地听着，而利维坦所说的下一句话，却几乎把她的魂儿都打出去了——
“……那些光，在过去的银河中，也闪耀过。”
“什……？”
薛泊德愣了好久，结果是贾维克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抓圞住布莱森的形象，追问：“蓝光曾闪耀过？‘擎天炉’在过去也被启动过？”
“我们无法确认，”被利维坦操纵的科学家缓缓扭过头，“那个时候，银河系里的我们的遗物已经大不如前了。”
“但你们曾经统圞治银河……如果收割者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遗物散落银河……却并非到处都是。要不让我族的踪迹早已被它们发觉了……人类，当初是你引收割者来到这里。而现在它们全还在那里……离开吧，趁着黑圞暗还没有吞噬你之前……”
“我不会离开！”贾维克突然在思想的海洋中吼了起来，“是你们创造了收割者，你们在银河系里留下了这样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烂摊子给我的帝圞国……最后还交给你眼前的这个人类来收拾！而现在我们帮你们打赢了战争，我们拯救了你们这个只能在大海里苟圞延圞残圞喘的种圞族……”
此言一出，布莱森博士的形象立即化作一道黑影，冲到了贾维克面前。
“落后的种圞族……说话要注意分寸……”
“抱歉！……”
薛泊德立即挤到了利维坦和贾维克之间——
“……事实上，我怀疑我们的工作还未结束……你说的没错，收割者还在外面。我们还无法确定它们是敌是友。所以，我们需要情报。”
“……”
利维坦沉默了一会，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个人说：“我已经说过了，在针对我们一族的收割完成很久以后，我们的耳目并非涵盖整个银河系。而且在那次蓝光扩散事圞件中，质量中继器网络的崩溃现象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们的祖先当时推测那只是在质量中继器网络内所发生的一起硬件故障。”
“但其实那是‘擎天炉’启动的征兆……”
薛泊德挤过来——
“……那是什么时候？多久以前的事情？”
“用你们人类记载历圞史的方式，那应该是在大约3700万年圞前。”
<又是这个数字……>
薛泊德再一次认定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在猎鹰Eta的那门上古质量加速炮，也被认为是一个在3700万年圞前存在的先进种圞族所建造的。那个种圞族在灭圞亡前一炮击杀了一只“霸主”级收割者，而现在利维坦也提到了这个时间段。
“我在一颗星球上获得了一名先人留下的信息……”
在薛泊德思考的时候，贾维克接过话头——
“……她提示我们，只要收割者还在银河中继续存在，问题就不会得到解决。而且她暗示，那些光，是可以有别的颜色的。”
“我们同意这个说法……”
利维坦干脆地说道——
“……那个AI是我们祖先犯圞下的最大错误……我们很清楚一个种圞族被它追杀到所剩无几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你身边这个人类记忆中所蕴含的情报提圞供了一种可能性——收割者可能曾经被‘擎天炉’影响过，但到了你们两种生物所在的循环里，它们依然在重复过去的那套程序。所以这个推论是不太靠谱的。”
“那么你们以前有发现收割者的行动规律有什么不对劲么？”
“没有参照，就没有结论。”布莱森的形象摇了摇头，“在收割完我们后，AI采取的行动大体上可以预计，但在局部是不可理喻的。你们认为收割者每五万年降临银河一次，但实际上这只是从普洛仙人所在的循环到人类所在的循环之间的间隔差，是个孤立的参照。收割者从来不是按照固定的时间表行动的。”
“那么它们以什么为开始行动的信号？”
“按照我们有限的观察，被优先收割的有机文明一般具备两个条件：1，能够使用质量效应科技进行银河级的星际旅行；2，能制圞造出具备自我发展性的无机合成体。收割开始的信号一般是有机文明与无机文明之间爆发冲圞突。在冲圞突爆发后，收割者随时都可能降临。”
“然后它们就开始收割了？”
“是的。符合两种条件的文明必然会被毁灭，而银河系内只符合第一个条件的有机种圞族也会被毁灭。如果有种圞族只符合第二个条件，那么他们可能会幸存下来。”
“只是可能？”
“有过类似的文明幸存下来并存活到下一个收割循环再被灭圞亡的案例，但也曾有会制圞造AI的星球级种圞族在同一收割循环里随着其他星际文明一起被消灭。”
贾维克问：“那合成体呢？”
“在我们能观察到的每个收割循环中，任何能进行星际旅行的无机文明都将被奴圞役或消灭，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收割者并不是按时间发动入侵……”
薛泊德听懂了——
“……这样，你们无法判断它们在几个特定的时段，到底在干什么。”
“是的。尤其是在最近的二十亿年里。”
“那么3700万年圞前，在蓝光散射第一次出现时，收割者的行动有什么前后不对劲的地方么？”
“据我们所知，没有任何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当时我们的那一代人只能观察到相当于全盛时期24%左右的银河系扇面了。我们并不知道是哪个种圞族触发了开始循环的开关，但收割者确实来了。它们攻击了当时我们能观察到的所有可以使用质量中继器的星际种圞族。按照你们的时间算，在蓝光发生前，这场收割持续了214年。”
“蓝光是‘擎天炉’触发的么？是和神堡一起触发的？”
“我们无法确认神堡和‘擎天炉’的存在。”
“什么？”
“你们所称的神堡，位于我们无法放置遗物的巨蛇星云。所以，一直以来，我们知道收割者建造了质量中继器网络，但并不知道收割者还建造了神堡这样庞大的质量中继器，直到你来到我们生存的海洋里……至于‘擎天炉’……在大概两百万年圞前，有一个星际种圞族闯入了我们遗物能观察到的一片星空里，开始建造一部巨大的机器，但他们还没动工多久，收割者接踵而至，把工程部圞队连带机器一起消灭了……总之，那次蓝光扩散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瞬间，所有的质量中继器都损坏了。这种星际间的交通瘫痪状态持续了几个月，但收割者很快地修复了损伤。我们的祖先没有觉得它们有什么改变。”
“然后？”
“然后它们继续收割。那个循环里我们能观察到的每一个高等文明都被消灭了。每一个收割循环之后，收割者都会增加自身的数量，以弥补在收割过程中受到的损失。被消灭的文明为它们提圞供了原料。”
“你刚刚说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贾维克注意到了利维坦所用措辞中的一个特殊点——
“……那么是什么事情‘有些不对劲’？”
“3700万年圞前的那个循环里，在收割者修复质量中继器的过程中和修复完成后，它们就大量部署新的质量中继器。它们一边收割还没有灭圞亡的星际文明，一边在很多地方建造新的质量中继器……”
“这有什么问题么？”
“质量中继器网络是在我们被灭圞亡后被收割者迅速建立起来的。在这个交通系统开始运作后，收割者偶尔会增设质量中继器，但那是一个缓慢的，随机的过程。大约几十到上百个循环之后，银河系才可能多出一个新的质量中继器，但在3700万年圞前的那次循环中，质量中继器的数量一路攀升，每一百年就会多好几个……直到收割循环开始后的第五百个年头，这种疯狂的增长势头才停下来。”
“如果说那几百年间收割者一边收割有机种圞族，一边发疯般地在银河系里建造新的质量中继器……”
贾维克面向薛泊德——
“……它们这么干……一定有它们的一套理由。”
“但没人知道是为什么。”利维坦说，“从总体来看，它们可能只是偶然地打算大幅增加质量中继器的数量，好加速下一次的收割进程。”
薛泊德停了一下，问：“据你们所知，质量中继器网络有什么缺陷么？”
“缺陷？”布莱森嗡嗡地反问，“质量中继器会有什么缺陷？”
“我的一个奎利朋友曾提到过，他们的种圞族还在调圞查一个正在死亡的年轻恒星。他们认为这和暗能量有关。”
2185年，薛泊德试图招募奎利工程师塔莉•佐拉重新入队去对付收集者。他在一颗前奎利殖民地海斯特罗姆找到了她。当时塔莉正随一支武圞装科考队在星球表面收集恒星的辐射数据，并遭到了桀斯异端巡逻队的攻击。
塔莉所在的研究团体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作为一颗恒星，拉着海斯特罗姆旋转的多伦星还没有老到要施放过量辐射的程度，但薛泊德在海斯特罗姆上亲身圞体验了一把在强烈电场干扰环境下作战的感觉——护盾系统能耗激增、无线电通讯不畅，连桀斯都因为行星表面过强的辐射照射而使自身战斗力大打折扣。
一颗恒星的过早衰老并不符合自然规律。在战后，奎利联圞邦和桀斯计算机进行了多次模拟演算，确认该恒星的早衰是因为明暗能量不平衡所致，尽管很多人都怀疑这跟大量抽取暗能量的质量效应科技有关，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还不明了。
结果，利维坦也给不出答圞案。
“这不合情理……与零素伴生的太空旅行加速科技是我们一族身圞体进化的结晶。收割者只是把这项技术从我们身上抽走，泛用化了。以‘亿年’为单位计算的漫长时间里，它们潜伏、入侵、收割……一次次的循环都是那么按部就班。如果质量效应科技真的会带来如此严重的问题，它们早该意识到，而且也早该采取行动了。”
“凡事总有第一次……”
薛泊德作出了自己的猜想——
“……也许这就是异化的开始？”
“那让我们期望事情不会向坏的那面发展。”
“……”
说到这里，薛泊德已经明白，利维坦现阶段能提圞供的情报已经不多了。她和贾维克沉默了一会，突然微微一笑，说：“谢谢你们接待我们。”
“离开吧，”布莱森的身影逐渐化作黑雾，“离开我们现在的家园。”
“祝你们来日也能返回星空……”
“离开。”
说完，薛泊德和贾维克便在一眨眼间，“回到”了他们所在的穿梭机舱内。
<真是一群固执的家伙……>
虽然这么想，但薛泊德也明白，她的努力，带来了希望。
在人类发现利维坦的存在之前，它们一直躲在这里不思进取，只想着像动物一样存活下去。当收割者终于兵临城下之际，它们知道你死我亡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了。之后的事情则大大超出它们的预料——薛泊德启动了“擎天炉”，让这场战争结束了。
她，或者说他……给它们带来了希望。
一个它们不会因为过去所犯圞下的错而被赶圞尽圞杀圞绝的希望；一个有朝一日还能在星海中遨游的希望……利维坦不想多谈，但它们在那个意识世界里表现出的，潜移默化的东西，已经向薛泊德表示了它们的感谢。
“把科尔特斯叫醒，”薛泊德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利维坦干脆地说道——
“……那个AI是我们祖先犯圞下的最大错误……我们很清楚一个种圞族被它追杀到所剩无几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你身边这个人类记忆中所蕴含的情报提圞供了一种可能性——收割者可能曾经被‘擎天炉’影响过，但到了你们两种生物所在的循环里，它们依然在重复过去的那套程序。所以这个推论是不太靠谱的。”
“那么你们以前有发现收割者的行动规律有什么不对劲么？”
“没有参照，就没有结论。”布莱森的形象摇了摇头，“在收割完我们后，AI采取的行动大体上可以预计，但在局部是不可理喻的。你们认为收割者每五万年降临银河一次，但实际上这只是从普洛仙人所在的循环到人类所在的循环之间的间隔差，是个孤立的参照。收割者从来不是按照固定的时间表行动的。”
“那么它们以什么为开始行动的信号？”
“按照我们有限的观察，被优先收割的有机文明一般具备两个条件：1，能够使用质量效应科技进行银河级的星际旅行；2，能制圞造出具备自我发展性的无机合成体。收割开始的信号一般是有机文明与无机文明之间爆发冲圞突。在冲圞突爆发后，收割者随时都可能降临。”
“然后它们就开始收割了？”
“是的。符合两种条件的文明必然会被毁灭，而银河系内只符合第一个条件的有机种圞族也会被毁灭。如果有种圞族只符合第二个条件，那么他们可能会幸存下来。”
“只是可能？”
“有过类似的文明幸存下来并存活到下一个收割循环再被灭圞亡的案例，但也曾有会制圞造AI的星球级种圞族在同一收割循环里随着其他星际文明一起被消灭。”
贾维克问：“那合成体呢？”
“在我们能观察到的每个收割循环中，任何能进行星际旅行的无机文明都将被奴圞役或消灭，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收割者并不是按时间发动入侵……”
薛泊德听懂了——
“……这样，你们无法判断它们在几个特定的时段，到底在干什么。”
“是的。尤其是在最近的二十亿年里。”
“那么3700万年圞前，在蓝光散射第一次出现时，收割者的行动有什么前后不对劲的地方么？”
“据我们所知，没有任何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当时我们的那一代人只能观察到相当于全盛时期24%左右的银河系扇面了。我们并不知道是哪个种圞族触发了开始循环的开关，但收割者确实来了。它们攻击了当时我们能观察到的所有可以使用质量中继器的星际种圞族。按照你们的时间算，在蓝光发生前，这场收割持续了214年。”
“蓝光是‘擎天炉’触发的么？是和神堡一起触发的？”
“我们无法确认神堡和‘擎天炉’的存在。”
“什么？”
“你们所称的神堡，位于我们无法放置遗物的巨蛇星云。所以，一直以来，我们知道收割者建造了质量中继器网络，但并不知道收割者还建造了神堡这样庞大的质量中继器，直到你来到我们生存的海洋里……至于‘擎天炉’……在大概两百万年圞前，有一个星际种圞族闯入了我们遗物能观察到的一片星空里，开始建造一部巨大的机器，但他们还没动工多久，收割者接踵而至，把工程部圞队连带机器一起消灭了……总之，那次蓝光扩散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瞬间，所有的质量中继器都损坏了。这种星际间的交通瘫痪状态持续了几个月，但收割者很快地修复了损伤。我们的祖先没有觉得它们有什么改变。”
“然后？”
“然后它们继续收割。那个循环里我们能观察到的每一个高等文明都被消灭了。每一个收割循环之后，收割者都会增加自身的数量，以弥补在收割过程中受到的损失。被消灭的文明为它们提圞供了原料。”
“你刚刚说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贾维克注意到了利维坦所用措辞中的一个特殊点——
“……那么是什么事情‘有些不对劲’？”
“3700万年圞前的那个循环里，在收割者修复质量中继器的过程中和修复完成后，它们就大量部署新的质量中继器。它们一边收割还没有灭圞亡的星际文明，一边在很多地方建造新的质量中继器……”
“这有什么问题么？”
“质量中继器网络是在我们被灭圞亡后被收割者迅速建立起来的。在这个交通系统开始运作后，收割者偶尔会增设质量中继器，但那是一个缓慢的，随机的过程。大约几十到上百个循环之后，银河系才可能多出一个新的质量中继器，但在3700万年圞前的那次循环中，质量中继器的数量一路攀升，每一百年就会多好几个……直到收割循环开始后的第五百个年头，这种疯狂的增长势头才停下来。”
“如果说那几百年间收割者一边收割有机种圞族，一边发疯般地在银河系里建造新的质量中继器……”
贾维克面向薛泊德——
“……它们这么干……一定有它们的一套理由。”
“但没人知道是为什么。”利维坦说，“从总体来看，它们可能只是偶然地打算大幅增加质量中继器的数量，好加速下一次的收割进程。”
薛泊德停了一下，问：“据你们所知，质量中继器网络有什么缺陷么？”
“缺陷？”布莱森嗡嗡地反问，“质量中继器会有什么缺陷？”
“我的一个奎利朋友曾提到过，他们的种圞族还在调圞查一个正在死亡的年轻恒星。他们认为这和暗能量有关。”
2185年，薛泊德试图招募奎利工程师塔莉•佐拉重新入队去对付收集者。他在一颗前奎利殖民地海斯特罗姆找到了她。当时塔莉正随一支武圞装科考队在星球表面收集恒星的辐射数据，并遭到了桀斯异端巡逻队的攻击。
塔莉所在的研究团体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作为一颗恒星，拉着海斯特罗姆旋转的多伦星还没有老到要施放过量辐射的程度，但薛泊德在海斯特罗姆上亲身圞体验了一把在强烈电场干扰环境下作战的感觉——护盾系统能耗激增、无线电通讯不畅，连桀斯都因为行星表面过强的辐射照射而使自身战斗力大打折扣。
一颗恒星的过早衰老并不符合自然规律。在战后，奎利联圞邦和桀斯计算机进行了多次模拟演算，确认该恒星的早衰是因为明暗能量不平衡所致，尽管很多人都怀疑这跟大量抽取暗能量的质量效应科技有关，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还不明了。
结果，利维坦也给不出答圞案。
“这不合情理……与零素伴生的太空旅行加速科技是我们一族身圞体进化的结晶。收割者只是把这项技术从我们身上抽走，泛用化了。以‘亿年’为单位计算的漫长时间里，它们潜伏、入侵、收割……一次次的循环都是那么按部就班。如果质量效应科技真的会带来如此严重的问题，它们早该意识到，而且也早该采取行动了。”
“凡事总有第一次……”
薛泊德作出了自己的猜想——
“……也许这就是异化的开始？”
“那让我们期望事情不会向坏的那面发展。”
“……”
说到这里，薛泊德已经明白，利维坦现阶段能提圞供的情报已经不多了。她和贾维克沉默了一会，突然微微一笑，说：“谢谢你们接待我们。”
“离开吧，”布莱森的身影逐渐化作黑雾，“离开我们现在的家园。”
“祝你们来日也能返回星空……”
“离开。”
说完，薛泊德和贾维克便在一眨眼间，“回到”了他们所在的穿梭机舱内。
<真是一群固执的家伙……>
虽然这么想，但薛泊德也明白，她的努力，带来了希望。
在人类发现利维坦的存在之前，它们一直躲在这里不思进取，只想着像动物一样存活下去。当收割者终于兵临城下之际，它们知道你死我亡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了。之后的事情则大大超出它们的预料——薛泊德启动了“擎天炉”，让这场战争结束了。
她，或者说他……给它们带来了希望。
一个它们不会因为过去所犯圞下的错而被赶圞尽圞杀圞绝的希望；一个有朝一日还能在星海中遨游的希望……利维坦不想多谈，但它们在那个意识世界里表现出的，潜移默化的东西，已经向薛泊德表示了它们的感谢。
“把科尔特斯叫醒，”薛泊德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贾维克默不作声地把手放到了科尔特斯的脖子上，这个男人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
“嗯……嗯？我……哈……？”
他猛地醒了过来，像是被炮火惊动了一样。科尔特斯东张西望，但此时，几个利维坦族的后裔已经潜到了从悬崖这边的角度看不到的深度。
“呃我好像睡过去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
薛泊德什么都没说，于是贾维克装作惊讶地问：“你说你不知道，上尉？”
“我……我什么都看见也没听见……”
“看来利维坦没有让你参与对话，”贾维克看了看薛泊德，“没关系，到时候讲给你听。”
薛泊德不喜欢撒谎，但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贾维克不能说出所有真相。
知道利维坦存在，并确实地抵达了2181戴斯波伊纳的人只有薛泊德、莉亚拉、贾维克和科尔特斯，但下海和它们对过话的人只有薛泊德一人。在神堡联盟与利维坦达成的协议中，利维坦要求知道它们存在的人必须严格受限。
科尔特斯并非“诺曼底”号的核心决策人员，按理说他应该被排除在外，但薛泊德信任他，愿意让他把两人带下海，不过最好不让他和利维坦直接对话。
带着一些遗憾，科尔特斯驾驶“银鲛”开始上升，离开了利维坦所居住的海底洞窟。
“银鲛”在水中加速，以相反的朝向在原路上彪走着。在冲出海面的瞬间，在2181戴斯波伊纳上到处肆虐的飓风将雨水打在穿梭机的外壳上。
“这东西开得很舒服……”
科尔特斯少有地对从没摸过的新式载具给出好评——
“……它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
“‘薛泊德’空间站的技术员专门改造了它，”薛泊德肯定道，“这是必然的。”
“可惜，可能这是我唯一一次飞它了……正在连线……这里是‘银鲛’。‘马斯河’号，我们回来了。”
“‘马斯河’号收到。正在开放飞行甲板。请在第1起降区降落。”
“了解。”
回到护卫舰上以后，薛泊德和贾维克得到了克瑞斯的欢迎。
“看上去你们有一段愉快的对话，中校，少校？”
“算是吧。”
薛泊德笑着回应，贾维克则冷冷地说：“我们要使用舰上的量子通讯室。”
几百年前人类就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用上无延迟的量子通讯，但这个梦想直到现在才不完全地实现——配对纠缠量子所耗费的资源是天文数字，同时维护费用也高得吓人。
星联只在有限的船只和设施中建立了量子通讯器，而出于特殊需要，“马斯河”这艘护卫舰级侦察舰也被安装了一部量子通讯机。
贾维克和薛泊德走入了单独设置的量子通讯室，将门锁好，然后输入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代码——这不光是通讯地址，也是一种激活加密手段的方法。
电脑显示出“通讯连接中”，几秒之后，一个蓝色的人影出现在投影区里。
“二位指挥官？……”
星联海军总司令史蒂芬•哈特克上将背着手站在那里——
“……这次旅行是否有所收获？”
“大有收获，上将。”薛泊德点点头，“利维坦坦白了很多东西。”
“这么说上一次他们有所保留？”
“严格意义上，不是。利维坦声称自收割者毁灭它们的文明以来，幸存者只能靠那些遗物来观察宇宙，但遗物的数量和射界都是有限制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遗物又因为各种原因而停用或报废。根据它们的说法，过去20亿年间，它们只能观测到银河系内很小部分区域内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推脱倒符合逻辑。”哈克特摸了摸下巴“但我关心的是，它们说了什么？和我们不同，这个种族从收割循环开始前便存在了，而且是它们制造了收割者。我们只经历过过一次循环，即便算上贾维克的，也只有两次循环的情报。现在收割者还在外面，我们需要情报。”
“是的。这一次利维坦告诉了我们收割者是怎么选择被收割对象的。同时，还告诉我们奎利人所发现的有关多伦星过早衰老的原因，在它们看来，与质量效应科技的使用无关。就此，我和贾维克会写一份详细的总结报告上交。”
“我猜除此之外，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立即上报。”
哈克特很了解薛泊德——从几年前追缉萨伦开始，哈克特就几乎成了薛泊德的单线上司，而在他与塞伯鲁斯合作时，哈克特面对海军内务部的怀疑，依然顶圞住压力支持薛泊德去对付收集者。
面对信任自己的老上司，薛泊德必须把重要信息先口头告诉他——
“利维坦说了一切奇怪的事情。它们告诉我们：3700万年前，收割者曾经有过不寻常的举动。”
“那是什么？”
“按照利维坦的观察，在绝大多数循环中，收割者不会增设质量中继器，但在3700万年前，它们一边收割银河系里的高等智慧种族，一边到处建造新的质量中继器。”
“3700万年前……”
这个数字引起了哈克特的思考——
“……又是这个时间？”
“是的，长官，对此我有诸多怀疑。”薛泊德说，“为什么要突然增设质量效应中继器？为什么是3700万年前？为什么那个时候有个足以靠常规兵器击杀‘霸主’级收割者的种族，最终却灭亡了？……”
“……”
哈克特没有说话。三人就允许场面这么沉寂了一会，直到贾维克问：“遗忘之河上的星联科研小组有新的进展么？”
“遗忘之河”是一颗天然卫星，3700万年前，曾有一个种族在它附近发射了一颗质量加速炮弹，将一只“霸主”级收割者打得失去了战斗能力。
塞伯鲁斯在2185年以一支百人研究组为代价从这只“霸主”身上获得了收割者军队用来通过欧米伽4号中继器的敌我识别码。
“这正是我想说的……”
哈克特的面色凝重起来——
“……三天前，我们和遗忘之河上的研究基地失去了联络。”
“？！”
贾维克眨了眨眼，薛泊德则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三天前，研究队伍的主管威廉•坎比亚特博士发回了一个令我们不安的消息，他声称基地的通讯站受到了原因不明的干扰，但没有其他的问题。他认为这种干扰会损坏他们的通讯设备，于是请求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等他们排除故障再说。”
“结果呢？”
“结果我们就和这个研究站失去联络了。两天前，我派遣了一批陆战队员和工程人员去进行调查，但他们很快也失去联络了。”
“没有任何信号传来么？”
“没有。我正在调遣人员，打算进行一次彻底的调查和清扫。如果这一次和美狄亚一样，是我们挖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来应对它，把它重新控制住，或者干脆毁掉。”
“我猜这次又要到我们出场了。”
“让我们祈祷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吧。你们尽快归队……哈克特通话完毕。”
“再见，上将。”
贾维克和薛泊德将量子通讯机关闭之后，对视一眼。
“我认为，如果有什么种族强大到那种地步却还是输给了收割者……”
贾维克沉沉地说道——
“……它们也许不是被收割者由外部消灭的。”
“我也这么想。教化的力量……我们都见识过了。”
不管是利维坦还是收割者，都有通过放射电磁波或植入纳米机器来控制有机体思维乃至身体的能力。这项技术可以把有机体的抵抗阵营搅得一团糟，从而让它们坐收渔翁之利。
“开始归纳我们获得的情报吧。”
“我得洗个澡……”
“随你。”贾维克没有回头，“到时候来餐厅找我。”
“嗯……嗯？我……哈……？”
他猛地醒了过来，像是被炮火惊动了一样。科尔特斯东张西望，但此时，几个利维坦族的后裔已经潜到了从悬崖这边的角度看不到的深度。
“呃我好像睡过去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
薛泊德什么都没说，于是贾维克装作惊讶地问：“你说你不知道，上尉？”
“我……我什么都看见也没听见……”
“看来利维坦没有让你参与对话，”贾维克看了看薛泊德，“没关系，到时候讲给你听。”
薛泊德不喜欢撒谎，但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贾维克不能说出所有真相。
知道利维坦存在，并确实地抵达了2181戴斯波伊纳的人只有薛泊德、莉亚拉、贾维克和科尔特斯，但下海和它们对过话的人只有薛泊德一人。在神堡联盟与利维坦达成的协议中，利维坦要求知道它们存在的人必须严格受限。
科尔特斯并非“诺曼底”号的核心决策人员，按理说他应该被排除在外，但薛泊德信任他，愿意让他把两人带下海，不过最好不让他和利维坦直接对话。
带着一些遗憾，科尔特斯驾驶“银鲛”开始上升，离开了利维坦所居住的海底洞窟。
“银鲛”在水中加速，以相反的朝向在原路上彪走着。在冲出海面的瞬间，在2181戴斯波伊纳上到处肆虐的飓风将雨水打在穿梭机的外壳上。
“这东西开得很舒服……”
科尔特斯少有地对从没摸过的新式载具给出好评——
“……它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
“‘薛泊德’空间站的技术员专门改造了它，”薛泊德肯定道，“这是必然的。”
“可惜，可能这是我唯一一次飞它了……正在连线……这里是‘银鲛’。‘马斯河’号，我们回来了。”
“‘马斯河’号收到。正在开放飞行甲板。请在第1起降区降落。”
“了解。”
回到护卫舰上以后，薛泊德和贾维克得到了克瑞斯的欢迎。
“看上去你们有一段愉快的对话，中校，少校？”
“算是吧。”
薛泊德笑着回应，贾维克则冷冷地说：“我们要使用舰上的量子通讯室。”
几百年前人类就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用上无延迟的量子通讯，但这个梦想直到现在才不完全地实现——配对纠缠量子所耗费的资源是天文数字，同时维护费用也高得吓人。
星联只在有限的船只和设施中建立了量子通讯器，而出于特殊需要，“马斯河”这艘护卫舰级侦察舰也被安装了一部量子通讯机。
贾维克和薛泊德走入了单独设置的量子通讯室，将门锁好，然后输入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代码——这不光是通讯地址，也是一种激活加密手段的方法。
电脑显示出“通讯连接中”，几秒之后，一个蓝色的人影出现在投影区里。
“二位指挥官？……”
星联海军总司令史蒂芬•哈特克上将背着手站在那里——
“……这次旅行是否有所收获？”
“大有收获，上将。”薛泊德点点头，“利维坦坦白了很多东西。”
“这么说上一次他们有所保留？”
“严格意义上，不是。利维坦声称自收割者毁灭它们的文明以来，幸存者只能靠那些遗物来观察宇宙，但遗物的数量和射界都是有限制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遗物又因为各种原因而停用或报废。根据它们的说法，过去20亿年间，它们只能观测到银河系内很小部分区域内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推脱倒符合逻辑。”哈克特摸了摸下巴“但我关心的是，它们说了什么？和我们不同，这个种族从收割循环开始前便存在了，而且是它们制造了收割者。我们只经历过过一次循环，即便算上贾维克的，也只有两次循环的情报。现在收割者还在外面，我们需要情报。”
“是的。这一次利维坦告诉了我们收割者是怎么选择被收割对象的。同时，还告诉我们奎利人所发现的有关多伦星过早衰老的原因，在它们看来，与质量效应科技的使用无关。就此，我和贾维克会写一份详细的总结报告上交。”
“我猜除此之外，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立即上报。”
哈克特很了解薛泊德——从几年前追缉萨伦开始，哈克特就几乎成了薛泊德的单线上司，而在他与塞伯鲁斯合作时，哈克特面对海军内务部的怀疑，依然顶圞住压力支持薛泊德去对付收集者。
面对信任自己的老上司，薛泊德必须把重要信息先口头告诉他——
“利维坦说了一切奇怪的事情。它们告诉我们：3700万年前，收割者曾经有过不寻常的举动。”
“那是什么？”
“按照利维坦的观察，在绝大多数循环中，收割者不会增设质量中继器，但在3700万年前，它们一边收割银河系里的高等智慧种族，一边到处建造新的质量中继器。”
“3700万年前……”
这个数字引起了哈克特的思考——
“……又是这个时间？”
“是的，长官，对此我有诸多怀疑。”薛泊德说，“为什么要突然增设质量效应中继器？为什么是3700万年前？为什么那个时候有个足以靠常规兵器击杀‘霸主’级收割者的种族，最终却灭亡了？……”
“……”
哈克特没有说话。三人就允许场面这么沉寂了一会，直到贾维克问：“遗忘之河上的星联科研小组有新的进展么？”
“遗忘之河”是一颗天然卫星，3700万年前，曾有一个种族在它附近发射了一颗质量加速炮弹，将一只“霸主”级收割者打得失去了战斗能力。
塞伯鲁斯在2185年以一支百人研究组为代价从这只“霸主”身上获得了收割者军队用来通过欧米伽4号中继器的敌我识别码。
“这正是我想说的……”
哈克特的面色凝重起来——
“……三天前，我们和遗忘之河上的研究基地失去了联络。”
“？！”
贾维克眨了眨眼，薛泊德则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三天前，研究队伍的主管威廉•坎比亚特博士发回了一个令我们不安的消息，他声称基地的通讯站受到了原因不明的干扰，但没有其他的问题。他认为这种干扰会损坏他们的通讯设备，于是请求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等他们排除故障再说。”
“结果呢？”
“结果我们就和这个研究站失去联络了。两天前，我派遣了一批陆战队员和工程人员去进行调查，但他们很快也失去联络了。”
“没有任何信号传来么？”
“没有。我正在调遣人员，打算进行一次彻底的调查和清扫。如果这一次和美狄亚一样，是我们挖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来应对它，把它重新控制住，或者干脆毁掉。”
“我猜这次又要到我们出场了。”
“让我们祈祷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吧。你们尽快归队……哈克特通话完毕。”
“再见，上将。”
贾维克和薛泊德将量子通讯机关闭之后，对视一眼。
“我认为，如果有什么种族强大到那种地步却还是输给了收割者……”
贾维克沉沉地说道——
“……它们也许不是被收割者由外部消灭的。”
“我也这么想。教化的力量……我们都见识过了。”
不管是利维坦还是收割者，都有通过放射电磁波或植入纳米机器来控制有机体思维乃至身体的能力。这项技术可以把有机体的抵抗阵营搅得一团糟，从而让它们坐收渔翁之利。
“开始归纳我们获得的情报吧。”
“我得洗个澡……”
“随你。”贾维克没有回头，“到时候来餐厅找我。”
薛泊德先回了寝室舱，取出了自己的沐浴用品，包括一块清洁皂、一条干燥巾和替换的内外衣裤。
此时船上显得很幽静——星联对这次任务的人数限制反倒让薛泊德有点不再在。上一次她感受这种就算走遍全船都碰不到几个人的诡异气氛，是在收集者把“诺曼底SR2”洗劫一空之后。
薛泊德走进了淋浴间，不出所料地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她将装着清洁用品和换洗衣物的箱子放到一边的架子上，从里面取出清洁皂和干燥巾，然后试图解开制圞服。
就和历史上的其他军队一样，星联海军内部根据礼仪与实际需要将制圞服进行了严格的分类。在参与作战任务要穿有防弹效果的作战服；在舰内、空间站执勤时要穿模块化的太空常务服；在和平的星球表面执行公务时要穿和前者类似的外出勤务服；出席正式场合会议等则要穿较宽大的星联军用礼服。
薛泊德所穿的是太空常务制圞服，这个制圞服的女式款式松紧度倒还算舒适，但除了凸显身材外不是很美观，尤其是双肩上如同护甲一样挂着的超大肩章，而且由于部件很多。薛泊德很难把它脱下来。
先是腰带。薛泊德将其解锁后卷起，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然后是较为厚重的上装需要从领口处用不同的方式打开接合带，最后按照缝的界限叠起。
接下来是裤子。太空常务服和外出勤务服的膝盖上下部分材质不同，从外观上看，就像是在裤子外面又套了一层形状如旧时代骑士裙甲一样的保护层一样。薛泊德把金属扣环解开，然后向下拽裤子。
现在她身上就只剩下一套黑色的女式内衣了。胸圞罩的搭扣被解开后，镜中自己反像的上半身便展露无遗了，直到这一步薛泊德才想起，她并非完完全全的女人。
<该死……‘先驱’，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她至今都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染色体会被修改，也不记得从被“先驱”击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年前，当薛泊德还未在底特律以外的地方露面之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哈克特已经给薛泊德看过了当时星联特种部队潜入神堡深层设施的影像。
虽然地球上的惨况已经让星联军人对神堡内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了心理准备，但等他们到了神堡的深层，看到了正被“护工”清理着的数以万计的尸体，才真正理解收割者把神堡移往地球的理由。
就和2182年那次一样，收割者试图占领神堡这个超大型质量中继器的目的在于将它变成能立即传送收割者大部队的交通枢纽。在2186年末，收割者将一支潜藏在伯劳深渊附近，未受损也未被发现的预备部队抽调往巨蛇星云，一举驱逐了神堡护卫舰队，成功占领神堡并覆写了“护工”的控制权限。
一直以来“护工”都是神堡上的建筑工人、维修工人，但媒体刻意隐瞒了“护工”的第三个岗位——收尸人。
在神堡上，若是有人死在了公共场合或者隐秘的阴暗角落里而且遗体无人理会，不出几个小时就会有“护工”过来将其收走，最后扔进蛋白质处理罐里。在神堡底层社会的人们吃的有机酱，被认为来自于这些无名遗体，或者各种没有主人认领的有机物，包括死去的动物。
在收割者占领神堡并把重新夺回“护工”的控制权后，“护工”便停下了手中的一切活计，开始处理那些被收割者集中起来杀掉的神堡居民和来自地球的人类遗骸。他们身上的衣物、武器和装备都被扒下来，等待回收，遗体则被扔进有机物处理罐，分解为流体状物质，等待注入新的收割者的躯体内。
在神堡被夺回之前，收割者一直靠缺乏战斗力和防护的收集者飞船或“屠夫”级收割者单位来把尸体或活人转化为有机流体，但在神堡抵达地球后，收割者便在伦敦建立了一个传送站，把地面上的尸体传送至神堡，让天上成千上万的“护工”加速对人类种族的收割程序。
与此同时，这个决定也让银河联军找到了一条能进入神堡的通路。于是一场名为“集中攻击（All In）”的冲锋行动就开始了。之前在神堡控制中心工作的阿莎丽人提供了2183年薛泊德从埃洛斯上获取的神堡硬件控制权限的副本。大家希望这套软件还能工作，因为那时联军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星联把这套程序输入了每个参与行动的战士的设备里，只要任何一人能成功抵达神堡塔，便能开启护臂。
可这场行动的结果几乎是灾难性的——按照哈克特的说法，由于“先驱”突然脱离太空中的战斗，降落到位于伦敦的传送区附近镇守，绝大部分冲击“光柱”的部队都被消灭了。随后由“先驱”释放的强烈电场干扰也妨碍了该区域的联军通讯。哈克特无从得知有谁从“先驱”的扫射下幸存，有谁被杀，又有谁幸圞运地冲进了“光柱”里。从安德森、薛泊德到最基层的士兵，全部和指挥系统失去了联络。
紧接着收割者的地面部队围绕在“光柱”附近，在“先驱”的火力支援下发起了疯狂的反扑，打退了联军的第二波冲锋，但就是在那时神堡的吊臂突然开始移动，15片护臂逐一分开。哈克特便立即命令让“擎天炉”与神堡对接。
接下来的事情众所周知——收割者遭到“擎天炉”所发射的蓝色光波笼罩，然后便停止了敌意行动。在战后的损失统计中，星联部队没有在传送区附近发现安德森或薛泊德的遗体……哪怕一点尸块都没有……所以派上神堡的部队才被下令“寻找大卫•安德森和约翰•薛泊德”。
收割者的干扰干扰已经解除，但特遣部队还是没能找到安德森，只靠追踪护甲的定位信号找到了薛泊德……尽管已经面目全非。
薛泊德自己观看那段录像时，简直不敢相信那时的自己还没有彻底死亡——倒伏在一条幽暗走廊中的自己全身护甲都已被烧焦，皮肤要么皮开肉绽要么便变得焦黑。而在秘密送入星联医院进行救治时，医生认定他是被磁流体武器在近距离轰击到了，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然而紧接着，他们又发现肯定和磁流体武器完全无关的东西——薛泊德的染色体起了变化。而且大脑组织与身体其他部分发生了逐渐加重的排异反应。
包括哈克特在内，知道这件事的星联人员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将薛泊德从生与死的边界上拉回来。对此颇有经验的米兰达•罗森便亲自操刀，开始了“雅典娜”计划。
利用凯莉•钱伯斯的遗体作为培育基础纯属偶然。在经过了基因层面的修改并植入合成体之后，薛泊德的大脑适应了这个新躯体，但她本人的心理在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后才逐渐调整好。
当她在浴圞室里解开胸圞罩的搭扣，并褪圞下绣有花边的内圞裤时，手指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过，有种异样的感觉。
从机器的角度来讲，“先驱”所做的这件事可以看作是一个巨大的玩笑。它给薛泊德造成的也不是一点半点的麻烦。和很多青年男性的幻想不同，身体完全变为女性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首当其冲的便是每个月要面临的卫生问题，然后便是社交礼仪的不适应。
而从这个角度讲，薛泊德的军人身份也为她带来了便利。起码就算是在这个时代，军中女性依然保有着接近于男性的性格特征。然而在逐渐适应了这具躯体，之后，薛泊德却开始感到恐惧。
米兰达正在努力研究这种性别改造的来由和逆转方式。她向她保证过，有朝一日，一个男性的薛泊德将被作为英雄重返银河，可目前为止，薛泊德还没有看到希望。
相反地，她开始越来越适应这具从别处得来的身体，当她熟练地脱下衣物并站到喷淋头下面时，俯视着自己的全身，已经不再和几个月前像是看着别的女性的身体那样会显得不自在。
温暖的水淋到了她头上，接着浇遍了全身。由金色转变为红色的头发变得软塌塌的，当薛泊德的手指陷进去时，晶莹的水珠从发丝末端滴落，融进从上至下圞流淌的河流，顺着丰圞满胸脯的半圆曲线滑过，在平坦的小腹上加速，突然掉进同样是水滴状的肚脐，又落到了水流汇聚的幽谷里。
“唔……”
在质量效应科技被应用前，人类在太空设施里洗澡面临极大的不方便。因为低重力，水滴会到处飘洒。人若是将其吸入便有生命危险，因为宇航员洗澡时还要戴上呼吸面罩并拉起隔离帘。而在零素引擎得到运用后，舰船内可以产生以假乱真的模拟重力，从饮食到洗漱都和地表上所做的方式接近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作为太空居民的薛泊德还是很享受洗澡这个过程的，而现在她也正逐渐习惯——这个女性的身体柔韧度超过过去，感知也更为敏锐。一边搓圞揉着全身，薛泊德一边不自觉地哼起了星联海军陆战队的曲目《决战将至（It’s time to fight）》。
此时船上显得很幽静——星联对这次任务的人数限制反倒让薛泊德有点不再在。上一次她感受这种就算走遍全船都碰不到几个人的诡异气氛，是在收集者把“诺曼底SR2”洗劫一空之后。
薛泊德走进了淋浴间，不出所料地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她将装着清洁用品和换洗衣物的箱子放到一边的架子上，从里面取出清洁皂和干燥巾，然后试图解开制圞服。
就和历史上的其他军队一样，星联海军内部根据礼仪与实际需要将制圞服进行了严格的分类。在参与作战任务要穿有防弹效果的作战服；在舰内、空间站执勤时要穿模块化的太空常务服；在和平的星球表面执行公务时要穿和前者类似的外出勤务服；出席正式场合会议等则要穿较宽大的星联军用礼服。
薛泊德所穿的是太空常务制圞服，这个制圞服的女式款式松紧度倒还算舒适，但除了凸显身材外不是很美观，尤其是双肩上如同护甲一样挂着的超大肩章，而且由于部件很多。薛泊德很难把它脱下来。
先是腰带。薛泊德将其解锁后卷起，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然后是较为厚重的上装需要从领口处用不同的方式打开接合带，最后按照缝的界限叠起。
接下来是裤子。太空常务服和外出勤务服的膝盖上下部分材质不同，从外观上看，就像是在裤子外面又套了一层形状如旧时代骑士裙甲一样的保护层一样。薛泊德把金属扣环解开，然后向下拽裤子。
现在她身上就只剩下一套黑色的女式内衣了。胸圞罩的搭扣被解开后，镜中自己反像的上半身便展露无遗了，直到这一步薛泊德才想起，她并非完完全全的女人。
<该死……‘先驱’，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她至今都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染色体会被修改，也不记得从被“先驱”击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年前，当薛泊德还未在底特律以外的地方露面之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哈克特已经给薛泊德看过了当时星联特种部队潜入神堡深层设施的影像。
虽然地球上的惨况已经让星联军人对神堡内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了心理准备，但等他们到了神堡的深层，看到了正被“护工”清理着的数以万计的尸体，才真正理解收割者把神堡移往地球的理由。
就和2182年那次一样，收割者试图占领神堡这个超大型质量中继器的目的在于将它变成能立即传送收割者大部队的交通枢纽。在2186年末，收割者将一支潜藏在伯劳深渊附近，未受损也未被发现的预备部队抽调往巨蛇星云，一举驱逐了神堡护卫舰队，成功占领神堡并覆写了“护工”的控制权限。
一直以来“护工”都是神堡上的建筑工人、维修工人，但媒体刻意隐瞒了“护工”的第三个岗位——收尸人。
在神堡上，若是有人死在了公共场合或者隐秘的阴暗角落里而且遗体无人理会，不出几个小时就会有“护工”过来将其收走，最后扔进蛋白质处理罐里。在神堡底层社会的人们吃的有机酱，被认为来自于这些无名遗体，或者各种没有主人认领的有机物，包括死去的动物。
在收割者占领神堡并把重新夺回“护工”的控制权后，“护工”便停下了手中的一切活计，开始处理那些被收割者集中起来杀掉的神堡居民和来自地球的人类遗骸。他们身上的衣物、武器和装备都被扒下来，等待回收，遗体则被扔进有机物处理罐，分解为流体状物质，等待注入新的收割者的躯体内。
在神堡被夺回之前，收割者一直靠缺乏战斗力和防护的收集者飞船或“屠夫”级收割者单位来把尸体或活人转化为有机流体，但在神堡抵达地球后，收割者便在伦敦建立了一个传送站，把地面上的尸体传送至神堡，让天上成千上万的“护工”加速对人类种族的收割程序。
与此同时，这个决定也让银河联军找到了一条能进入神堡的通路。于是一场名为“集中攻击（All In）”的冲锋行动就开始了。之前在神堡控制中心工作的阿莎丽人提供了2183年薛泊德从埃洛斯上获取的神堡硬件控制权限的副本。大家希望这套软件还能工作，因为那时联军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星联把这套程序输入了每个参与行动的战士的设备里，只要任何一人能成功抵达神堡塔，便能开启护臂。
可这场行动的结果几乎是灾难性的——按照哈克特的说法，由于“先驱”突然脱离太空中的战斗，降落到位于伦敦的传送区附近镇守，绝大部分冲击“光柱”的部队都被消灭了。随后由“先驱”释放的强烈电场干扰也妨碍了该区域的联军通讯。哈克特无从得知有谁从“先驱”的扫射下幸存，有谁被杀，又有谁幸圞运地冲进了“光柱”里。从安德森、薛泊德到最基层的士兵，全部和指挥系统失去了联络。
紧接着收割者的地面部队围绕在“光柱”附近，在“先驱”的火力支援下发起了疯狂的反扑，打退了联军的第二波冲锋，但就是在那时神堡的吊臂突然开始移动，15片护臂逐一分开。哈克特便立即命令让“擎天炉”与神堡对接。
接下来的事情众所周知——收割者遭到“擎天炉”所发射的蓝色光波笼罩，然后便停止了敌意行动。在战后的损失统计中，星联部队没有在传送区附近发现安德森或薛泊德的遗体……哪怕一点尸块都没有……所以派上神堡的部队才被下令“寻找大卫•安德森和约翰•薛泊德”。
收割者的干扰干扰已经解除，但特遣部队还是没能找到安德森，只靠追踪护甲的定位信号找到了薛泊德……尽管已经面目全非。
薛泊德自己观看那段录像时，简直不敢相信那时的自己还没有彻底死亡——倒伏在一条幽暗走廊中的自己全身护甲都已被烧焦，皮肤要么皮开肉绽要么便变得焦黑。而在秘密送入星联医院进行救治时，医生认定他是被磁流体武器在近距离轰击到了，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然而紧接着，他们又发现肯定和磁流体武器完全无关的东西——薛泊德的染色体起了变化。而且大脑组织与身体其他部分发生了逐渐加重的排异反应。
包括哈克特在内，知道这件事的星联人员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将薛泊德从生与死的边界上拉回来。对此颇有经验的米兰达•罗森便亲自操刀，开始了“雅典娜”计划。
利用凯莉•钱伯斯的遗体作为培育基础纯属偶然。在经过了基因层面的修改并植入合成体之后，薛泊德的大脑适应了这个新躯体，但她本人的心理在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后才逐渐调整好。
当她在浴圞室里解开胸圞罩的搭扣，并褪圞下绣有花边的内圞裤时，手指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过，有种异样的感觉。
从机器的角度来讲，“先驱”所做的这件事可以看作是一个巨大的玩笑。它给薛泊德造成的也不是一点半点的麻烦。和很多青年男性的幻想不同，身体完全变为女性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首当其冲的便是每个月要面临的卫生问题，然后便是社交礼仪的不适应。
而从这个角度讲，薛泊德的军人身份也为她带来了便利。起码就算是在这个时代，军中女性依然保有着接近于男性的性格特征。然而在逐渐适应了这具躯体，之后，薛泊德却开始感到恐惧。
米兰达正在努力研究这种性别改造的来由和逆转方式。她向她保证过，有朝一日，一个男性的薛泊德将被作为英雄重返银河，可目前为止，薛泊德还没有看到希望。
相反地，她开始越来越适应这具从别处得来的身体，当她熟练地脱下衣物并站到喷淋头下面时，俯视着自己的全身，已经不再和几个月前像是看着别的女性的身体那样会显得不自在。
温暖的水淋到了她头上，接着浇遍了全身。由金色转变为红色的头发变得软塌塌的，当薛泊德的手指陷进去时，晶莹的水珠从发丝末端滴落，融进从上至下圞流淌的河流，顺着丰圞满胸脯的半圆曲线滑过，在平坦的小腹上加速，突然掉进同样是水滴状的肚脐，又落到了水流汇聚的幽谷里。
“唔……”
在质量效应科技被应用前，人类在太空设施里洗澡面临极大的不方便。因为低重力，水滴会到处飘洒。人若是将其吸入便有生命危险，因为宇航员洗澡时还要戴上呼吸面罩并拉起隔离帘。而在零素引擎得到运用后，舰船内可以产生以假乱真的模拟重力，从饮食到洗漱都和地表上所做的方式接近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作为太空居民的薛泊德还是很享受洗澡这个过程的，而现在她也正逐渐习惯——这个女性的身体柔韧度超过过去，感知也更为敏锐。一边搓圞揉着全身，薛泊德一边不自觉地哼起了星联海军陆战队的曲目《决战将至（It’s time to fight）》。
由于舱壁隔音，处于同一甲板，坐在餐厅桌旁的贾维克不可能听见那首曲子。他所处的环境和薛泊德差不多——周围没有人，只有灯光和电子设备的低鸣声提醒他这艘船还被人控制着。他正用面前摆着的PDA编辑着有关利维坦所提供情报的文档报告。
“？”
这时，贾维克听见了电梯运作的声音。
这声音十分微弱，几乎细不可闻，但贾维克的听力是极好的，至少在电梯经过他所在的这一层甲板时，它是不被隔音墙完全包着的。
在上船之后，科尔特斯去驾驶舱与“马斯河”号的舵手聊天去了，也许是时候他回来吃饭了，但贾维克没有听见舰上电梯在2号甲板停下的开门声，反而听见电梯一路向下抵达了3号甲板，也就是飞行甲板。
这算不上什么让人起疑的事情——除了贾维克、薛泊德和科尔特斯三个外人，这艘船上还有7名原本的船员。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理由穿越整个甲板、
但，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自上船开始就有让人觉得异样的信息素的存在，贾维克将PDA切换成密保状态，然后从餐桌旁边站起身来。
他走到了电梯井旁边，看到电梯停在飞行甲板那一层没上来。旋转楼梯在甲板两侧都有，于是贾维克顺着右边的那个走了下来。
此时飞行甲板无人值守，贾维克就打开密封门走了进去。然后，他感觉到了一名船员的信息素。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船员，是副舰长保罗•威尔逊少校。贾维克就像要刻意隐藏自己一样，站在楼梯间的出口处把门挡着，让它保持开启状态不发出任何声音，盯着那个人的后背。
保罗径直走到了科尔特斯驾驶过的“银鲛”穿梭机的旁边，在舱门的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组代码，接着机舱便开启了。
他走了进去，并把门关上了。过了差不多半分钟，这个人还没出来，于是贾维克不声不响地从门口位置移开，后退，返回了餐厅。
贾维克回到2号甲板后，就等在电梯口旁边。过了两分钟左右，电梯上来了。贾维克就在这个时候按下了按钮，让电梯在生活甲板停下了。
“你好，威尔逊少校。”
“嗯，”保罗微笑着，“你好，贾维克指挥官。”
他站在电梯厢的正当中，而贾维克走进去的时候，这个人类刻意侧身走向边缘，让出了一大段距离。
<你在回避我……？>
一部分人已经听说了普洛仙人拥有很强的生物信号读取能力，这让贾维克被星联上层认为是充当测谎人员的最佳人选。尽管贾维克从未接受过类似的请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自己永远不会使用这一招。
然而，在这一刻，贾维克发现了问题——虽然他没有和保罗发生肢体接触，但在这种封闭空间里，生物信息素的浓度也该能让他读出保罗的心思了，可是他没能读出来。
<懈怠了……>
贾维克知道原因——他的信息素读取能力正在逐渐退化。
就像一个太久不和别人交流的人会逐渐丧失说话与倾听的能力一样。普洛仙人若是过长时间不和同族进行直接的信息素交换，读取能力便可能渐渐地减弱。根据以往的案例，这个能力的衰弱速度是和零交流的持续时间成正比的，而且可能会间歇性地大幅衰弱。
贾维克集中精力，想要读出保罗此刻的想法，但直到两人抵达1号甲板，他都只能判断出保罗刚刚其实很紧张，除此之外，什么情报也没获得。
“你有什么事情么，贾维克中校？”
保罗问他。
“我想看看星图，”贾维克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借口，“想到了一些事情。”
“请便。”
保罗笑着，然后朝前走到驾驶舱那边去了。然后贾维克走上阶梯，来到描绘出整个银河系已知星簇的全系模拟图前。
<帝国啊……>
刚刚的挫败感还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让他回忆起过去，哪怕是收割者逐渐占据优势的那个时代，他的种族依然是那么强大而不屈。
结果现在，他穿着星联为他量身定做的蓝色制圞服，坐着人类战舰，帮助人类和其他曾经的原始种族打仗。他是个战士，也只会干这个，但如果真要他选择，他还是更愿意与同族站在一起。
贾维克想起了伊里姆上的那个遗迹。阿莎丽人不愿继续挖掘它，只因这遗迹里曾经爬出来一台帝国军所属的重型机甲，可贾维克知道休眠舱的能量是有限的。在薛泊德把他挖出来的时候，他所处的休眠舱已经接近失效，而那些在伊里姆长眠的同胞，又有多少已经因为能量不足而死去了呢？
而且，还有阿奎娜•碧侬、沙拉蒂•库蒙……这两个伊鲁卡斯人的来源也说不清楚。贾维克现在只知道在达纳•沃斯科管理下的“青阳”，还有德雷尔人和他们的苏醒有关，但无法确定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一系列的谜团，他一直想要调查，只是抽不出时间，同时，一种和同胞再见时又要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立场的复杂心情，也让他心烦意乱。
<帝国会理解我么？>
贾维克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存不存在。
——————
2188年9月2日 22:24（舰上标准时间）
西古尔德摇篮 斯凯普西斯恒星系 “马斯河”号
薛泊德在梦境中奔跑。
战士的基本要素便是奔跑……不能跑的战士，等同于没有双圞腿的战士。
就算思维被禁锢在新的身体里，她也没有停止锻炼，并靠植入身体内加速适应战斗的合成体快速接近了当年的巅峰状态。
下周在“薛泊德”空间站就会有一场水平测试了。薛泊德不想错过它。
在真实和虚幻的交织地带，薛泊德看到的是一片黯淡无光的森林。她觉得自己的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却没有觉得这是不正常的。同样，眼前无比扭曲的景象，也似乎是正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直到一个可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薛泊德……”
“？！”
她猛地回过头，将“复仇者”步圞枪对准了林地的上空。
一个影子排山倒海的压下来。在海蓝色的外壳上闪闪发光的金色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先驱’……”
“这本该是一个稳定的循环……薛泊德……”
那最为巨大的收割者呼喊起来，它的吼叫化作狂风，席卷整片森林——
“……你毁了它……你打破了平衡！”
“？”
这时，贾维克听见了电梯运作的声音。
这声音十分微弱，几乎细不可闻，但贾维克的听力是极好的，至少在电梯经过他所在的这一层甲板时，它是不被隔音墙完全包着的。
在上船之后，科尔特斯去驾驶舱与“马斯河”号的舵手聊天去了，也许是时候他回来吃饭了，但贾维克没有听见舰上电梯在2号甲板停下的开门声，反而听见电梯一路向下抵达了3号甲板，也就是飞行甲板。
这算不上什么让人起疑的事情——除了贾维克、薛泊德和科尔特斯三个外人，这艘船上还有7名原本的船员。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理由穿越整个甲板、
但，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自上船开始就有让人觉得异样的信息素的存在，贾维克将PDA切换成密保状态，然后从餐桌旁边站起身来。
他走到了电梯井旁边，看到电梯停在飞行甲板那一层没上来。旋转楼梯在甲板两侧都有，于是贾维克顺着右边的那个走了下来。
此时飞行甲板无人值守，贾维克就打开密封门走了进去。然后，他感觉到了一名船员的信息素。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船员，是副舰长保罗•威尔逊少校。贾维克就像要刻意隐藏自己一样，站在楼梯间的出口处把门挡着，让它保持开启状态不发出任何声音，盯着那个人的后背。
保罗径直走到了科尔特斯驾驶过的“银鲛”穿梭机的旁边，在舱门的控制面板上输入了一组代码，接着机舱便开启了。
他走了进去，并把门关上了。过了差不多半分钟，这个人还没出来，于是贾维克不声不响地从门口位置移开，后退，返回了餐厅。
贾维克回到2号甲板后，就等在电梯口旁边。过了两分钟左右，电梯上来了。贾维克就在这个时候按下了按钮，让电梯在生活甲板停下了。
“你好，威尔逊少校。”
“嗯，”保罗微笑着，“你好，贾维克指挥官。”
他站在电梯厢的正当中，而贾维克走进去的时候，这个人类刻意侧身走向边缘，让出了一大段距离。
<你在回避我……？>
一部分人已经听说了普洛仙人拥有很强的生物信号读取能力，这让贾维克被星联上层认为是充当测谎人员的最佳人选。尽管贾维克从未接受过类似的请求，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自己永远不会使用这一招。
然而，在这一刻，贾维克发现了问题——虽然他没有和保罗发生肢体接触，但在这种封闭空间里，生物信息素的浓度也该能让他读出保罗的心思了，可是他没能读出来。
<懈怠了……>
贾维克知道原因——他的信息素读取能力正在逐渐退化。
就像一个太久不和别人交流的人会逐渐丧失说话与倾听的能力一样。普洛仙人若是过长时间不和同族进行直接的信息素交换，读取能力便可能渐渐地减弱。根据以往的案例，这个能力的衰弱速度是和零交流的持续时间成正比的，而且可能会间歇性地大幅衰弱。
贾维克集中精力，想要读出保罗此刻的想法，但直到两人抵达1号甲板，他都只能判断出保罗刚刚其实很紧张，除此之外，什么情报也没获得。
“你有什么事情么，贾维克中校？”
保罗问他。
“我想看看星图，”贾维克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借口，“想到了一些事情。”
“请便。”
保罗笑着，然后朝前走到驾驶舱那边去了。然后贾维克走上阶梯，来到描绘出整个银河系已知星簇的全系模拟图前。
<帝国啊……>
刚刚的挫败感还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让他回忆起过去，哪怕是收割者逐渐占据优势的那个时代，他的种族依然是那么强大而不屈。
结果现在，他穿着星联为他量身定做的蓝色制圞服，坐着人类战舰，帮助人类和其他曾经的原始种族打仗。他是个战士，也只会干这个，但如果真要他选择，他还是更愿意与同族站在一起。
贾维克想起了伊里姆上的那个遗迹。阿莎丽人不愿继续挖掘它，只因这遗迹里曾经爬出来一台帝国军所属的重型机甲，可贾维克知道休眠舱的能量是有限的。在薛泊德把他挖出来的时候，他所处的休眠舱已经接近失效，而那些在伊里姆长眠的同胞，又有多少已经因为能量不足而死去了呢？
而且，还有阿奎娜•碧侬、沙拉蒂•库蒙……这两个伊鲁卡斯人的来源也说不清楚。贾维克现在只知道在达纳•沃斯科管理下的“青阳”，还有德雷尔人和他们的苏醒有关，但无法确定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一系列的谜团，他一直想要调查，只是抽不出时间，同时，一种和同胞再见时又要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立场的复杂心情，也让他心烦意乱。
<帝国会理解我么？>
贾维克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存不存在。
——————
2188年9月2日 22:24（舰上标准时间）
西古尔德摇篮 斯凯普西斯恒星系 “马斯河”号
薛泊德在梦境中奔跑。
战士的基本要素便是奔跑……不能跑的战士，等同于没有双圞腿的战士。
就算思维被禁锢在新的身体里，她也没有停止锻炼，并靠植入身体内加速适应战斗的合成体快速接近了当年的巅峰状态。
下周在“薛泊德”空间站就会有一场水平测试了。薛泊德不想错过它。
在真实和虚幻的交织地带，薛泊德看到的是一片黯淡无光的森林。她觉得自己的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却没有觉得这是不正常的。同样，眼前无比扭曲的景象，也似乎是正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直到一个可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薛泊德……”
“？！”
她猛地回过头，将“复仇者”步圞枪对准了林地的上空。
一个影子排山倒海的压下来。在海蓝色的外壳上闪闪发光的金色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先驱’……”
“这本该是一个稳定的循环……薛泊德……”
那最为巨大的收割者呼喊起来，它的吼叫化作狂风，席卷整片森林——
“……你毁了它……你打破了平衡！”
来自天际的尖啸让枯黑色的枝丫发出“咔嚓咔嚓”的震颤声，有的因此断裂，落到薛泊德身边，却化作了黑雾。
“‘先驱’……”
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最古老的收割者，薛泊德依然对那可怕的眼睛感到一阵胆寒。
直到在伦敦遭受它的持续炮击之前，薛泊德和“先驱”的接触都是间接的——要么是被后者附身的收集者大放厥词，要么便是“先驱”利用和“霸主”类似的立体影像向薛泊德宣战。
而在伦敦的废墟中，在那连接天地的光柱后面，击毁无数炮艇和装甲车的巨大阴影，差点杀掉了她的朋友。那个时候的恐惧与绝望，是从未有过的。那个时候之所以没有人在可怕的金属射流前退缩，也只是因为，一场痛快的死亡比起继续担惊受怕的未来，还是要好多了。
梦是不合逻辑的，在这梦境中，薛泊德面对怒火万丈的“先驱”，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我们赢了！我们击败了你！你和你的那些傀儡们在干什么？你们还有什么打算？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圞击，然后把我们杀光么？！”
“时代已经变了，薛泊德！……”
“先驱”吼叫——
“……你们的伎俩无法拯救你们于注定的灭亡之中。竞赛已经开始，你们的未来黯淡无光……”
“竞赛，什么竞赛？”
“你们无法理解进化的真谛，就像你们无法理解秩序的意义一样……你们选择的道路只有毁灭……”
伴随着这些汽笛轰鸣一样的吼声，大地颤动。
薛泊德望向四周，发现抖动着的地面逐渐裂开。在这片黑暗森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下挣扎。
“嘭！”
她脚下的地面突然“爆炸”了。黑色的沙土短暂地遮蔽了她的视线，同时，薛泊德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猛地缠住了她的脚踝。它看起来又黑又蓝，结构粗糙，表皮又光滑，像是在蜡外面裹了一层玻璃。
<手？！>
薛泊德立即压低枪口朝那只手射击。很快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愤怒的惨叫由地底下传来。
一只失去了右手的尸傀很快地从地下爬出，嗥叫着朝薛泊德逼近。
“呯呯呯！”
薛泊德用一阵精确的点射击中了那尸傀的头，打碎了它的脑壳，但问题并未解决——更多的尸傀从四面八方的土地下面冒了出来。
“你为什么拒绝我，薛泊德？……”
“先驱”依然在林子的上空高喊——
“……我们给过你机会，为你预留了位置……你自作孽，不可活……”
薛泊德没空和它废话。她一边往尸傀较少的林间空地跑着，一边反过身，朝那些尸傀射击。
它们不停地从土里冒出来，如野兽一样奔跑，狂吼，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
“呯呯呯！……呯呯呯！”
它们数量之多，以至于连薛泊德都只能忙乱地扫射。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让武器保持开火状态有多久，热能收集匣的又还剩多少空间。她持续地奔跑，射击，却望不见林子的边。
“……？！”
一只尸傀的手突然从前方的地底下伸出来，薛泊德来不及躲避，左脚踝被抓了个正着。她扑倒在地，步圞枪被甩出去两米远。
“可恶……！”
她拔圞出“圣骑士”手圞枪，朝那绊住自己的手连射3次，可还没等那只手的腕部断掉，一块块黑色的沙土在她身边陆续飞起——至少6只手抓圞住了她的身躯。
“你没有胜利的希望。”那足以震慑灵魂的声音在头顶回响，“我是你们最后的救赎。”
“去死……”
薛泊德挣扎，并猛然展开了自己的万用刀。
“咔嚓！”
弹出的光刃划出半圆，把右小臂外侧的那只手切断了，但很快又有一只尸傀追了上来。它扑过来，一把按住了她的右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这些尸傀一个接一个地扑到她附近，压制住她。
“你们……什么……？！”
尸傀群最开始展开了黑洞圞洞的大口打算咬死她……正如这么多年来它们所养成的习惯一样……但是不经意间，这些没有灵魂的机械傀儡突然开始用手，像感触艺术杰作的品质一样抚摸她。
“？！”
只是一瞬间，尸傀的动作变得狂暴无比——它们用有金属覆盖的爪子撕扯着薛泊德的护甲，手臂、大圞腿、胸口……在她的防护设备被剥落，只剩下贴身的复合保暖装时，一只尸傀又揪住她的衣领，拉出一个“一”字，将它从她脖颈前扯开。
“！”
这时薛泊德意识到了它们打算干什么。而与其关心理由倒不如关心后果。她从未想过这种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而在这片虚无中，她也确实不打算在乎为什么。
“放开我——！”
她突然间获得了无限的力气，甩脱了两脚处，正用瘦骨嶙峋的爪子从膝盖内侧往上抚摸的尸傀，接着又挣掉了手上的那些。
“你是我的，薛泊德！你是我的——！”
薛泊德每推开一只尸傀，便有两只在“先驱”的命令下又紧跟着又扑上来。很快她就露出了光滑的后背，白圞皙的皮肤被无数的指甲划下一道道痕迹。
“不……不！……不——！”
这是第一次薛泊德像个女性一样发出惊恐的叫声，尤其是在意识到这些尸傀的目的之后……她不明白这些被机械控制的东西怎么产生这种想法，而同时，她对它们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感到极度的恶心。
恰好在此时，枪声响起。
“呯！呯！呯！呯！……”
弹粒在空中拖出红色的光流，击中尸傀的头部。它们抬起头，也不过是将被击中的部位由侧脸变成了脑门儿。
“？”
由于交叠盘错的尸傀的肢体，薛泊德只看得见一双星联军靴在朝自己的接近。那双鞋子的主人朝尸傀不断开圞枪，直到它们一个一个倒下，压在薛泊德身上，或逃散开来。
“谢谢……”
她推开了一个尸傀，抬起头去，看到那手持“掠食者”手圞枪的人，身材微胖，而且穿着一身有“星联上将”军衔标示的外出勤务制圞服。
“安德森……”
在薛泊德认出他时，这个人朝她伸出了手。薛泊德被他拉起，一手捂住胸口低头喘息着，然后说：“安德森……你到底去哪里了……你……”
她抬起头，想去看他的脸。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在方帽下颤抖的骷髅头……
“？！”
“我早就说过……”
这张没有皮肉，只有白森森的骨头的脸，开口说话时却俨然是那个星联老兵的腔调——
“……要么我们消灭它们，要么它们消灭我们……消灭收割者，结束这场战争！”
说着，这具行尸走肉作势要扑上来。薛泊德倒抽一口冷气，一脚将其踢开。
然后她转过身，试图跑到另一个方向，但那安德森的骸骨却又出现在她面前。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那骷髅摊开双手大叫，袖口突然又流出殷圞红色的血来——
“……收割者会控制所有人的！我们必须消灭它们！”
“呯！”
一声枪响从安德森身后传来。这骷髅沉吟了一下，像是觉得疑惑一样捂住了自己的腹部，然后跪着倒了下去。
在安德森身后不远处，脸的两颊都已金属化的“幻影人”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各个种族的尸傀……
“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毁掉我的心血的……”
“幻影人”不屑地将脚踩在倒在地上流圞血不止的骷髅身上——
“……只有控制，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不……>
薛泊德毫无来由地，想起了一段话，然后直接说了出来：“一定……一定有别的办法……”
接着，仿佛在回应她的召唤一样，一群如蛇般狡黠的影子从天而降。
它们全身都是黑色的，皮肤上有着绿色的光路。这些生物和尸傀战斗在一起，没费多大劲儿就把它们打成了碎片。“幻影人”的身子被这些生物戳了个千疮百孔，最后竟然化作黑色的灰烬，被风吹散了。
接着，那些生物转过头，一致地望向了薛泊德。
“现在……”
一个孩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直钻进薛泊德的耳膜——
“……你该怎么选呢？”
在它们嘶叫着扑上来时，薛泊德往后绊了一跤，后脑勺撞到了地面。
“！”
一阵剧痛之后，她从梦中醒来了。
“……？”
薛泊德花了几秒钟才搞清楚状况——自己穿着保暖服睡在寝室舱的一张床上。屋内的灯已经关掉了。
“‘先驱’……”
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最古老的收割者，薛泊德依然对那可怕的眼睛感到一阵胆寒。
直到在伦敦遭受它的持续炮击之前，薛泊德和“先驱”的接触都是间接的——要么是被后者附身的收集者大放厥词，要么便是“先驱”利用和“霸主”类似的立体影像向薛泊德宣战。
而在伦敦的废墟中，在那连接天地的光柱后面，击毁无数炮艇和装甲车的巨大阴影，差点杀掉了她的朋友。那个时候的恐惧与绝望，是从未有过的。那个时候之所以没有人在可怕的金属射流前退缩，也只是因为，一场痛快的死亡比起继续担惊受怕的未来，还是要好多了。
梦是不合逻辑的，在这梦境中，薛泊德面对怒火万丈的“先驱”，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我们赢了！我们击败了你！你和你的那些傀儡们在干什么？你们还有什么打算？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圞击，然后把我们杀光么？！”
“时代已经变了，薛泊德！……”
“先驱”吼叫——
“……你们的伎俩无法拯救你们于注定的灭亡之中。竞赛已经开始，你们的未来黯淡无光……”
“竞赛，什么竞赛？”
“你们无法理解进化的真谛，就像你们无法理解秩序的意义一样……你们选择的道路只有毁灭……”
伴随着这些汽笛轰鸣一样的吼声，大地颤动。
薛泊德望向四周，发现抖动着的地面逐渐裂开。在这片黑暗森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下挣扎。
“嘭！”
她脚下的地面突然“爆炸”了。黑色的沙土短暂地遮蔽了她的视线，同时，薛泊德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猛地缠住了她的脚踝。它看起来又黑又蓝，结构粗糙，表皮又光滑，像是在蜡外面裹了一层玻璃。
<手？！>
薛泊德立即压低枪口朝那只手射击。很快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愤怒的惨叫由地底下传来。
一只失去了右手的尸傀很快地从地下爬出，嗥叫着朝薛泊德逼近。
“呯呯呯！”
薛泊德用一阵精确的点射击中了那尸傀的头，打碎了它的脑壳，但问题并未解决——更多的尸傀从四面八方的土地下面冒了出来。
“你为什么拒绝我，薛泊德？……”
“先驱”依然在林子的上空高喊——
“……我们给过你机会，为你预留了位置……你自作孽，不可活……”
薛泊德没空和它废话。她一边往尸傀较少的林间空地跑着，一边反过身，朝那些尸傀射击。
它们不停地从土里冒出来，如野兽一样奔跑，狂吼，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
“呯呯呯！……呯呯呯！”
它们数量之多，以至于连薛泊德都只能忙乱地扫射。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让武器保持开火状态有多久，热能收集匣的又还剩多少空间。她持续地奔跑，射击，却望不见林子的边。
“……？！”
一只尸傀的手突然从前方的地底下伸出来，薛泊德来不及躲避，左脚踝被抓了个正着。她扑倒在地，步圞枪被甩出去两米远。
“可恶……！”
她拔圞出“圣骑士”手圞枪，朝那绊住自己的手连射3次，可还没等那只手的腕部断掉，一块块黑色的沙土在她身边陆续飞起——至少6只手抓圞住了她的身躯。
“你没有胜利的希望。”那足以震慑灵魂的声音在头顶回响，“我是你们最后的救赎。”
“去死……”
薛泊德挣扎，并猛然展开了自己的万用刀。
“咔嚓！”
弹出的光刃划出半圆，把右小臂外侧的那只手切断了，但很快又有一只尸傀追了上来。它扑过来，一把按住了她的右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这些尸傀一个接一个地扑到她附近，压制住她。
“你们……什么……？！”
尸傀群最开始展开了黑洞圞洞的大口打算咬死她……正如这么多年来它们所养成的习惯一样……但是不经意间，这些没有灵魂的机械傀儡突然开始用手，像感触艺术杰作的品质一样抚摸她。
“？！”
只是一瞬间，尸傀的动作变得狂暴无比——它们用有金属覆盖的爪子撕扯着薛泊德的护甲，手臂、大圞腿、胸口……在她的防护设备被剥落，只剩下贴身的复合保暖装时，一只尸傀又揪住她的衣领，拉出一个“一”字，将它从她脖颈前扯开。
“！”
这时薛泊德意识到了它们打算干什么。而与其关心理由倒不如关心后果。她从未想过这种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而在这片虚无中，她也确实不打算在乎为什么。
“放开我——！”
她突然间获得了无限的力气，甩脱了两脚处，正用瘦骨嶙峋的爪子从膝盖内侧往上抚摸的尸傀，接着又挣掉了手上的那些。
“你是我的，薛泊德！你是我的——！”
薛泊德每推开一只尸傀，便有两只在“先驱”的命令下又紧跟着又扑上来。很快她就露出了光滑的后背，白圞皙的皮肤被无数的指甲划下一道道痕迹。
“不……不！……不——！”
这是第一次薛泊德像个女性一样发出惊恐的叫声，尤其是在意识到这些尸傀的目的之后……她不明白这些被机械控制的东西怎么产生这种想法，而同时，她对它们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感到极度的恶心。
恰好在此时，枪声响起。
“呯！呯！呯！呯！……”
弹粒在空中拖出红色的光流，击中尸傀的头部。它们抬起头，也不过是将被击中的部位由侧脸变成了脑门儿。
“？”
由于交叠盘错的尸傀的肢体，薛泊德只看得见一双星联军靴在朝自己的接近。那双鞋子的主人朝尸傀不断开圞枪，直到它们一个一个倒下，压在薛泊德身上，或逃散开来。
“谢谢……”
她推开了一个尸傀，抬起头去，看到那手持“掠食者”手圞枪的人，身材微胖，而且穿着一身有“星联上将”军衔标示的外出勤务制圞服。
“安德森……”
在薛泊德认出他时，这个人朝她伸出了手。薛泊德被他拉起，一手捂住胸口低头喘息着，然后说：“安德森……你到底去哪里了……你……”
她抬起头，想去看他的脸。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在方帽下颤抖的骷髅头……
“？！”
“我早就说过……”
这张没有皮肉，只有白森森的骨头的脸，开口说话时却俨然是那个星联老兵的腔调——
“……要么我们消灭它们，要么它们消灭我们……消灭收割者，结束这场战争！”
说着，这具行尸走肉作势要扑上来。薛泊德倒抽一口冷气，一脚将其踢开。
然后她转过身，试图跑到另一个方向，但那安德森的骸骨却又出现在她面前。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那骷髅摊开双手大叫，袖口突然又流出殷圞红色的血来——
“……收割者会控制所有人的！我们必须消灭它们！”
“呯！”
一声枪响从安德森身后传来。这骷髅沉吟了一下，像是觉得疑惑一样捂住了自己的腹部，然后跪着倒了下去。
在安德森身后不远处，脸的两颊都已金属化的“幻影人”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各个种族的尸傀……
“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毁掉我的心血的……”
“幻影人”不屑地将脚踩在倒在地上流圞血不止的骷髅身上——
“……只有控制，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不……>
薛泊德毫无来由地，想起了一段话，然后直接说了出来：“一定……一定有别的办法……”
接着，仿佛在回应她的召唤一样，一群如蛇般狡黠的影子从天而降。
它们全身都是黑色的，皮肤上有着绿色的光路。这些生物和尸傀战斗在一起，没费多大劲儿就把它们打成了碎片。“幻影人”的身子被这些生物戳了个千疮百孔，最后竟然化作黑色的灰烬，被风吹散了。
接着，那些生物转过头，一致地望向了薛泊德。
“现在……”
一个孩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直钻进薛泊德的耳膜——
“……你该怎么选呢？”
在它们嘶叫着扑上来时，薛泊德往后绊了一跤，后脑勺撞到了地面。
“！”
一阵剧痛之后，她从梦中醒来了。
“……？”
薛泊德花了几秒钟才搞清楚状况——自己穿着保暖服睡在寝室舱的一张床上。屋内的灯已经关掉了。
在她头顶，悬着一个大脑袋，而更令她吃惊的是，自己的右臂闪闪放光——万用刀正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
她名义上的现任上司，贾维克在她面前一米之外问道。
“抱……抱歉……我……”
说到这里，贾维克突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皮肤接触的刹那，他想说的话通过生物信号传了过来。
“去量子通讯室。”
“？”
薛泊德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但她无声地点点头。
贾维克身上是有武装的——一把“毒蝎”手圞枪。两人没有吵醒寝室舱里其他睡着的两个人，从那里离开，走向了通往1号甲板的楼梯。
这时候，舰上时间已经进入了“夜间”。灯光被调暗，四周显得十分幽静。贾维克领着薛泊德，经过无数关着的电脑，走到了战情中心的后部。
前方即是量子通讯室，但它的门被关得死死的，此时薛泊德望向贾维克，握住他的手，靠意识发问：“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问题是，里面的人想做什么？”
“什么人？”
“保罗•威尔逊少校……我需要你使用你的窥探装置，把它伸进去，我要知道他在和谁通话。”
这段交流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薛泊德完全理解了贾维克的意思，便打开了万用工具。
作为一名能充当武装侦察员的星联陆战队员，薛泊德拥有出色的情报收集和反侦察能力。她的万用工具内配有一个纳米级的智能窥镜，而且还被米兰达改良过。
一条肉圞眼几乎不可见的细线从万用工具的末端伸出来，像蛇一样爬进了门缝里。
“虽然我也很好奇威尔逊在这种时候在这里做什么……但这可是在违背船上的军令。”
薛泊德发送信息。
“我知道，但我有证据。”
窥镜成功突破密封门的夹缝后，原本收紧的前端便如毒蛇的信子般分开成两段，分别重组成了一部光学收集透镜和收音器。
此时站在通讯室内的人正是保罗•威尔逊。他背对着窥镜的探头，遮住了量子通讯器的投影区，但从他的腋下还是能看到他谈话对象的一点影子。
“……机舱内能记录下来的数据已经全部发送给你了。”
“做的很好，杰弗逊先生。”
对于薛泊德来说，那个用不同的名字称呼威尔逊的女人，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现在‘诺曼底’号的正副指挥官都在我的船上，他们现在应该都在睡觉……要我‘帮帮’他们么？”
“不！”那个声音坚决地说，“你所处的这个位置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不要暴露你自己。”
“但是……阁下，在我拆卸处理器回来时，那个普洛仙老古董正好和我撞上。他可能凭借他的那套巫术知道了什么。”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采取极端措施。记住，杰弗逊，你是个聪明的情报员，不是头脑简单的杀手。你能做的事情比这些要多。”
“知道了阁下……”
“保持你的信念，杰弗逊专员。”
“明白……”
说着，保罗将一掌平伸斜放于颚下——
“……‘厄克德纳’万岁（Hail Echidna）。”
听到这里，薛泊德感到一丝奇怪。
如果说有什么非法组织渗透进星联，而且其成员取得了地位极高的掩护身份，她最先想到的是塞伯鲁斯，但刚刚保罗与其交谈者的对话中却没有出现哪怕一个有关塞伯鲁斯的字。
“他要出来了……”
当然，薛泊德也知道，保罗很快就会关闭通讯装置，并走出来。幸圞运的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在非正常时段使用量子通讯器并和非星联成员联络的事实，他必须先清空掉量子通讯器内的一些记录。这给了薛泊德把设备收回手中的时间，然后她和贾维克快速地从战情中心撤离。
贾维克问：“要去告诉周中校么？”
克瑞斯现在正在他的个人舱房睡觉。而经过短暂的考虑后，薛泊德摇摇头，说：“最好别在这里把事情闹大……既然那家伙已经把数据传出去了，我们再阻止也没有意义。”
贾维克很想立即在那叛徒的头上来上一枪，或者干脆用“黑暗法径”将他折磨致死，但他知道她是对的。
“那怎么办？”
“暂且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等回去了，再告诉哈克特这件事。星联会需要‘借助’威尔逊先生的才能……”
薛泊德阴暗地笑了笑——家中有星联海军高官成员的她，知道犯反间谍程序是怎么运作的。
1，调查
2188年9月3日 10:10（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玻尔兹曼恒星系 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 海尔瓦区
乔莱娅•辛克莱探员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已经有刑警把守的公寓大门，摇摇头，走了进去。
如果除开那身紧身式的蓝黑色制圞服，这个金发碧眼，梳着长马尾辫的年轻女人恐怕会被人认作在本地层出不穷的商业模特，但任何圞在贝肯斯坦生活的人都明白乔莱娅身上的这套衣服象征着她的身份——贝肯斯坦秘密调查部队。
贝肯斯坦是人类加入神堡议会后放心大胆进行殖民的星球之一。在2158年，殖民基地建立之初，星球的管理者极为大胆地削减了本地种植产业比重，转而去拉拢工商业投资。这一冒险的举动最终让贝肯斯坦的名声毁誉参半，但整整30年来，贝肯斯坦靠出产娱乐产品和奢侈品让大亨们积累了无数财富。2186年以前，在这个星球上定居的富豪数量一直稳居所有人类殖民地中的第一位。
尽管对于贝肯斯坦来说，从2186年初到2187年中期是一段难熬的时间——收割者的入侵和神堡位置的转移导致银河社会对高消费品的需求减少，同时这个星球原本临近神堡的这一得天独厚的星际交通优势也被削弱了。不过在星联通过强制推行类似“适当接纳农业人口”、“大量出产廉价商品”这类改革性措施之后，贝肯斯坦的经济在2187年末开始高速恢复，其人口也从2187年最低谷的100万人回升，并令人咋舌地增长到了1000万人。
也正是由于那些靠压低本地生活成本来吸引外来流动人口扎根以恢复经济活力的举措，导致一度被称为“人类的伊里姆”的贝肯斯坦从整体上显得有些掉价了——素质较低的星际移民不再因为昂贵的生活费发愁，反而由于猛增的数量而自成一股势力。在过去20圞年里，贝肯斯坦上的犯罪几乎是手不沾血的，但最近一年里，由于星球的贫富差距处于半失控状态，由贫民阶级造成的暴力罪案导致贝肯斯坦的犯罪率节节攀升，甚至连本地首富聚集的首都米尔格罗姆都未能幸免。
2187年6月，居住贝肯斯坦上的旅游飞船大亨迈尔科•拉布罗德尔遭到绑架。由于绑架者在遭遇警方突袭时使用军用武器进行抵抗，此事件最终演变成了造成17名平民和30名警圞察伤亡的惨剧。
在那以后，贝肯斯坦总督及其班底便垮圞台了。出身军事家庭，实行强硬路线的史坦利•哈尔被选为新总督后，便着手建立了“贝肯斯坦秘密调查部队”，又称BLISS（Bekenstein Latent Investigation Squads）。
这支最初充满神秘感的半军半警性质的治安部队一开始并未被媒体发觉，因为其成员都是从各个领域……包括非官方领域招募来的精干人员。每个人都保留了原有的职能，只是会在需要的时候聚在一起为完成一个目标而努力。
在BLISS于2188年初成功阻止一群恐怖分子试图炸毁贝肯斯坦上最大零素工厂的企图后，新闻界才开始注意到它的存在，并且将其称为哈尔总督的伟大成就。
乔莱娅•辛克莱就是这支部队中的一人。在她走进被半封圞锁起来的公寓时，海尔瓦区刑警队的人和她打着招呼，其中男人的目光又是复杂的。
她乘电梯去到公寓的4层，迎面又看见两名刑警。这时候乔莱娅感到一丝异样，而在她走进案发现场时，这种感觉更是如此。
“瑟格伦？”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蹲在被全息隔离带封圞锁着的房间里，和证据收集科的人呆在一起。听见乔莱娅叫他，这个男人转过头来，嘴角上扬了一下，回了一句：“我记得我没叫你过来，辛克莱探员。”
罗伯特•瑟格伦是米尔格罗姆BLISS的领头人物。在BLISS建立之初就已经在工作了。他的头发褐中偏黑，瞳孔是一种活灵活现的另类灰色。从乔莱娅的角度看，罗伯特是个很有修养，却又很工作狂的类型。
“我认识这对夫妇，”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所以我想我可以帮上忙……”
“那么你不该穿这身制圞服，”罗伯特指了指她的胸口，“换上便衣，作为证人去登记。”
“你要我现在就去卫生间换？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没时间，我还在处理案子。”
说完，罗伯特再次蹲了下来，像个欣赏蚁穴的孩子一样盯着地板。
乔莱娅也走进房间，低头凝视着还未清理完全的现场。
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倒在地上，并不完整——中年男性的两条手臂都不见了，而另一边年轻较轻的女人的一条腿落在距离尸体三米远的地方……
当然，这些描述只是初步观察结果，如果拍成照片放出去的话，恐怕今晚就会有很多孩子做恶梦了。
“你想干什么？”
她名义上的现任上司，贾维克在她面前一米之外问道。
“抱……抱歉……我……”
说到这里，贾维克突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皮肤接触的刹那，他想说的话通过生物信号传了过来。
“去量子通讯室。”
“？”
薛泊德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但她无声地点点头。
贾维克身上是有武装的——一把“毒蝎”手圞枪。两人没有吵醒寝室舱里其他睡着的两个人，从那里离开，走向了通往1号甲板的楼梯。
这时候，舰上时间已经进入了“夜间”。灯光被调暗，四周显得十分幽静。贾维克领着薛泊德，经过无数关着的电脑，走到了战情中心的后部。
前方即是量子通讯室，但它的门被关得死死的，此时薛泊德望向贾维克，握住他的手，靠意识发问：“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干……问题是，里面的人想做什么？”
“什么人？”
“保罗•威尔逊少校……我需要你使用你的窥探装置，把它伸进去，我要知道他在和谁通话。”
这段交流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薛泊德完全理解了贾维克的意思，便打开了万用工具。
作为一名能充当武装侦察员的星联陆战队员，薛泊德拥有出色的情报收集和反侦察能力。她的万用工具内配有一个纳米级的智能窥镜，而且还被米兰达改良过。
一条肉圞眼几乎不可见的细线从万用工具的末端伸出来，像蛇一样爬进了门缝里。
“虽然我也很好奇威尔逊在这种时候在这里做什么……但这可是在违背船上的军令。”
薛泊德发送信息。
“我知道，但我有证据。”
窥镜成功突破密封门的夹缝后，原本收紧的前端便如毒蛇的信子般分开成两段，分别重组成了一部光学收集透镜和收音器。
此时站在通讯室内的人正是保罗•威尔逊。他背对着窥镜的探头，遮住了量子通讯器的投影区，但从他的腋下还是能看到他谈话对象的一点影子。
“……机舱内能记录下来的数据已经全部发送给你了。”
“做的很好，杰弗逊先生。”
对于薛泊德来说，那个用不同的名字称呼威尔逊的女人，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现在‘诺曼底’号的正副指挥官都在我的船上，他们现在应该都在睡觉……要我‘帮帮’他们么？”
“不！”那个声音坚决地说，“你所处的这个位置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不要暴露你自己。”
“但是……阁下，在我拆卸处理器回来时，那个普洛仙老古董正好和我撞上。他可能凭借他的那套巫术知道了什么。”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采取极端措施。记住，杰弗逊，你是个聪明的情报员，不是头脑简单的杀手。你能做的事情比这些要多。”
“知道了阁下……”
“保持你的信念，杰弗逊专员。”
“明白……”
说着，保罗将一掌平伸斜放于颚下——
“……‘厄克德纳’万岁（Hail Echidna）。”
听到这里，薛泊德感到一丝奇怪。
如果说有什么非法组织渗透进星联，而且其成员取得了地位极高的掩护身份，她最先想到的是塞伯鲁斯，但刚刚保罗与其交谈者的对话中却没有出现哪怕一个有关塞伯鲁斯的字。
“他要出来了……”
当然，薛泊德也知道，保罗很快就会关闭通讯装置，并走出来。幸圞运的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在非正常时段使用量子通讯器并和非星联成员联络的事实，他必须先清空掉量子通讯器内的一些记录。这给了薛泊德把设备收回手中的时间，然后她和贾维克快速地从战情中心撤离。
贾维克问：“要去告诉周中校么？”
克瑞斯现在正在他的个人舱房睡觉。而经过短暂的考虑后，薛泊德摇摇头，说：“最好别在这里把事情闹大……既然那家伙已经把数据传出去了，我们再阻止也没有意义。”
贾维克很想立即在那叛徒的头上来上一枪，或者干脆用“黑暗法径”将他折磨致死，但他知道她是对的。
“那怎么办？”
“暂且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等回去了，再告诉哈克特这件事。星联会需要‘借助’威尔逊先生的才能……”
薛泊德阴暗地笑了笑——家中有星联海军高官成员的她，知道犯反间谍程序是怎么运作的。
1，调查
2188年9月3日 10:10（当地时间）
巨蛇星云 玻尔兹曼恒星系 贝肯斯坦 米尔格罗姆 海尔瓦区
乔莱娅•辛克莱探员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已经有刑警把守的公寓大门，摇摇头，走了进去。
如果除开那身紧身式的蓝黑色制圞服，这个金发碧眼，梳着长马尾辫的年轻女人恐怕会被人认作在本地层出不穷的商业模特，但任何圞在贝肯斯坦生活的人都明白乔莱娅身上的这套衣服象征着她的身份——贝肯斯坦秘密调查部队。
贝肯斯坦是人类加入神堡议会后放心大胆进行殖民的星球之一。在2158年，殖民基地建立之初，星球的管理者极为大胆地削减了本地种植产业比重，转而去拉拢工商业投资。这一冒险的举动最终让贝肯斯坦的名声毁誉参半，但整整30年来，贝肯斯坦靠出产娱乐产品和奢侈品让大亨们积累了无数财富。2186年以前，在这个星球上定居的富豪数量一直稳居所有人类殖民地中的第一位。
尽管对于贝肯斯坦来说，从2186年初到2187年中期是一段难熬的时间——收割者的入侵和神堡位置的转移导致银河社会对高消费品的需求减少，同时这个星球原本临近神堡的这一得天独厚的星际交通优势也被削弱了。不过在星联通过强制推行类似“适当接纳农业人口”、“大量出产廉价商品”这类改革性措施之后，贝肯斯坦的经济在2187年末开始高速恢复，其人口也从2187年最低谷的100万人回升，并令人咋舌地增长到了1000万人。
也正是由于那些靠压低本地生活成本来吸引外来流动人口扎根以恢复经济活力的举措，导致一度被称为“人类的伊里姆”的贝肯斯坦从整体上显得有些掉价了——素质较低的星际移民不再因为昂贵的生活费发愁，反而由于猛增的数量而自成一股势力。在过去20圞年里，贝肯斯坦上的犯罪几乎是手不沾血的，但最近一年里，由于星球的贫富差距处于半失控状态，由贫民阶级造成的暴力罪案导致贝肯斯坦的犯罪率节节攀升，甚至连本地首富聚集的首都米尔格罗姆都未能幸免。
2187年6月，居住贝肯斯坦上的旅游飞船大亨迈尔科•拉布罗德尔遭到绑架。由于绑架者在遭遇警方突袭时使用军用武器进行抵抗，此事件最终演变成了造成17名平民和30名警圞察伤亡的惨剧。
在那以后，贝肯斯坦总督及其班底便垮圞台了。出身军事家庭，实行强硬路线的史坦利•哈尔被选为新总督后，便着手建立了“贝肯斯坦秘密调查部队”，又称BLISS（Bekenstein Latent Investigation Squads）。
这支最初充满神秘感的半军半警性质的治安部队一开始并未被媒体发觉，因为其成员都是从各个领域……包括非官方领域招募来的精干人员。每个人都保留了原有的职能，只是会在需要的时候聚在一起为完成一个目标而努力。
在BLISS于2188年初成功阻止一群恐怖分子试图炸毁贝肯斯坦上最大零素工厂的企图后，新闻界才开始注意到它的存在，并且将其称为哈尔总督的伟大成就。
乔莱娅•辛克莱就是这支部队中的一人。在她走进被半封圞锁起来的公寓时，海尔瓦区刑警队的人和她打着招呼，其中男人的目光又是复杂的。
她乘电梯去到公寓的4层，迎面又看见两名刑警。这时候乔莱娅感到一丝异样，而在她走进案发现场时，这种感觉更是如此。
“瑟格伦？”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蹲在被全息隔离带封圞锁着的房间里，和证据收集科的人呆在一起。听见乔莱娅叫他，这个男人转过头来，嘴角上扬了一下，回了一句：“我记得我没叫你过来，辛克莱探员。”
罗伯特•瑟格伦是米尔格罗姆BLISS的领头人物。在BLISS建立之初就已经在工作了。他的头发褐中偏黑，瞳孔是一种活灵活现的另类灰色。从乔莱娅的角度看，罗伯特是个很有修养，却又很工作狂的类型。
“我认识这对夫妇，”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所以我想我可以帮上忙……”
“那么你不该穿这身制圞服，”罗伯特指了指她的胸口，“换上便衣，作为证人去登记。”
“你要我现在就去卫生间换？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没时间，我还在处理案子。”
说完，罗伯特再次蹲了下来，像个欣赏蚁穴的孩子一样盯着地板。
乔莱娅也走进房间，低头凝视着还未清理完全的现场。
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倒在地上，并不完整——中年男性的两条手臂都不见了，而另一边年轻较轻的女人的一条腿落在距离尸体三米远的地方……
当然，这些描述只是初步观察结果，如果拍成照片放出去的话，恐怕今晚就会有很多孩子做恶梦了。
“你认识他们？”
“是的，斯崔克夫妇……”
乔莱娅望着那两具尸体——
“……他们是好人。帕奇娅•斯崔克是海伦的老师，是个很温和的人，非常……善良。”
海伦是乔莱娅的妹妹。由于海伦只有12岁，而两人的父母都在贝肯斯坦以外的星球工作，便由乔莱娅照顾海伦。
“那么另一位死者，贝恩•斯崔克呢？”
罗伯特站起来，盯着那具男尸。
“我也认识，但不是很熟……但我敢说，是老老实实的平民。”
说着这样的评论，却看着地上的尸体，乔莱娅感到莫名的恶心。
除了一部分肢体被卸下，血流成河的惨状之外，夫妇两人尸体的表皮都有分布不规律的大面积创伤。搞刑侦的乔莱娅粗略一看便知，这不是典型凶器能弄出的伤口——切面太过粗糙，而且创面有被凶器拉拽的痕迹。
“谁报的案？”
“丈夫在‘神盾’的一个朋友兼同事。斯崔克先生本来该在早上7时就来公司上班的，公司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打电话给夫人，但夫人也没有回应，所以‘神盾’派了这个人来探望他。公寓管理层确认他们下班回家了，今早却没有离开公寓，所以他们便破门而入。”
乔莱娅又问：“什么时候遭到袭圞击的？”
“死亡时间大致确定是昨天夜间11时，”罗伯特从PDA上读着自己从验圞尸官那儿记录下的信息，“死因还要进一步调查，奇怪的是，采取如此手法的杀人者，却没有留下非法闯入的迹象。已经问过了公寓管理层，但他们说没有可疑人员出入。”
“最后见过斯崔克夫妇的人……有问过么？”
“最后看见他们的人就是公寓管理层。”
乔莱娅知道，这间公寓收费还算便宜，但安保程度和设施齐全度相对而言便会降低标准。斯崔克夫妇俩一个是电器制造业工人，一个是小学教师，能在贝肯斯坦上买到这样的住所已经证明他们工作的辛勤程度。
罗伯特突然转向乔莱娅，问了他自己的问题：“他们有仇人么？”
“仇人？据我所知……没有。夫妇俩都很守规矩，也不大可能和经济黑幕扯上关系。”
“……”
罗伯特转了转他的灰眼睛，突然抿紧了嘴唇，朝乔莱娅勾勾手指，示意让她跟着他到阳台上去。
乔莱娅小心地从尸体与还在忙活的取证人员旁边绕过去，跟着两手插兜的罗伯特到了阳台上。
由于巨蛇星云在反收割战争中是最后才遭到袭圞击的星簇，因为居民大量外逃而几乎变成空城也没剩下多少给养的贝肯斯坦只受到了收割者小股地面部队的搜索式袭圞击。半数以上的留守者在被消灭或抓走转化为尸傀前便迎来了战争的结束。
基于此事实，贝肯斯坦的环境基本没有受到战争影响。哪怕是在低层房间的阳台往外望，乔莱娅也能在海尔瓦区几座标志性的高大建筑之间看到一点点蔚蓝色的海洋。清爽的风从白云上吹下来，仿佛把刚刚凶圞杀现场里的恐怖气氛全都带走了。
然而，罗伯特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却又让对话盈满了沉重的阴暗。
“你没听说过其他的事么？”
他向乔莱娅问道。
“什么？”女子不明就里，“什么‘其他的事’？”
“两周前，一对在福林罗亚山赏泉的情侣被发现死在了河流旁边。虽然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但可以判断出男性的死因是被头部被他们自己带的餐刀戳穿。女性地倒在十多米开外，腹腔破裂，有被人类咬噬肢体和被侵犯的痕迹。”
“……？”
乔莱娅一时间没说话——她完全不知道两周前有这样的凶案被记录下来。
“4天前，在皮尔克伍德中心商厦的顶层，一名清洁工被分尸，同样，他的一部分身体组织不见了，法圞医认为他是被活活吃掉的，不过凶手是不是人类还无法确认。”
“为什么我不知道？”
“为了避免恐慌，局里封圞锁了消息，但如果再发生第三起或者第四起，事情就得被揭出来。”
“今天这个……不是个孤立事件？……”
乔莱娅不寒而栗——
“……这么说，这已经是第三起了……是新式毒圞品引起的？这星球的消费水平可是人类殖民地中最高的，而米尔格罗姆的消费水平又是本星球最高的……”
“不太像……听着，乔，如果是发狂造成的袭圞击，斯崔克夫妇尸体上和家里应该会留下无数指纹……但取证组的人什么都没找到。”
“唾液？指纹？任何DNA样本？”
“没有。”
“之前的那两起案圞件呢？”
“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只‘食人魔’跑进来把他们吃了一样。”
乔莱娅对这种描述有些陌生，但并不是一无所知。
由于战争期间在贝肯斯坦逗留的时间较长，她没有见识过收割者的任何军事单位。在收割者的舰队突然从中继器另一边涌圞出来袭圞击神堡之前，她便已带着海伦随着一波难民潮前往位于地平线那座被叫作‘济难堂’的公益避难设施了，但才走到一半，星联突然发布了有关“‘济难堂’被收割者占领”的紧急通知，于是无处可去便漂流了一段时间直到战争结束。
到头来，乔莱娅没有见过哪怕一只人类尸傀或一个由巴塔瑞人转化而来的“食人魔”，但她听其他人说过这些东西是怎么群起而攻之，蚕食掉有机生命的，而且事后也寻找过相关资料进行参考。
然而问题在于，现在收割者已经被银河社会认定为从“敌对”状态转换为了“中立”。它们在战后把还活着的俘虏都赶出了营地或处理船，又把地面部队全部撤走了。目前为止，银河系里的各个种族已经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没见过任何尸傀了。
“你在暗示这是收割者所为么？”
“我没这么说，”罗伯特微微耸肩，“只是，我和那些东西战斗过，知道它们是怎么杀人的。我觉得目前的三起凶案都和它们的战斗方式很吻合。”
“但尸傀总不会对女性有兴趣吧？……”
乔莱娅想起了罗伯特所提到的第一场凶案里的一个细节——
“……你说那个死掉的女的死前被侵犯过……收割者造出的那些恶心玩意儿怎么会对那事儿有兴趣？”
“我也这么想，所以姑且看作这些都是人类所为。”
“看来我们对付的不是一个染上毒圞瘾的年轻人，而是个特别偏食而且犯罪智商极高的变圞态喽？”
“这正是我们BLISS要处理的范围——如果侦察队的那些人能找到这家伙或者他的同伙。”
“哈，上帝保佑我们（God bliss us）。”
此时，一名刑警敲了敲落地窗，然后打开，把头探进阳台对罗伯特说：“瑟格伦队长，我们有新发现。”
“什么？”
罗伯特离开了阳台，乔莱娅紧随其后。
“由于怀疑是公寓内部的人员所为，所以我们调查了一下附近的住户，然后，我们发现有一个人，鲍勃•贾斯汀，在昨天夜间12时左右离开了公寓，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么？”
“在昨晚坐在大厅值班的那个人说，他出去的时候显得慌慌张张的，衣服领口处有红色印记，但被以为是红酒。”
乔莱娅听到这里，觉得这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是犯罪者——一个在别人家里连杀两人还不留下任何证据的凶手，怎么会以如此愚蠢的方式逃出作案现场？
然而，当乔莱娅望向罗伯特时，却发现他的鼻翼不自然地抽了抽。
“有人去找他了么？”
“他被发现在海尔瓦区立医院。霍格和莱斯已经去了。”
“跟我来。”
罗伯特朝乔莱娅努努嘴，让她跟上来。
“瑟格伦，你真认为这人可能是凶手？”乔莱娅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连带血的衣服都没处理掉，甚至洗都没洗……”
“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罗伯特冷冷地打断了她——
“……‘如果你无法确定嫌疑人，就去找一个最有可能犯罪的家伙来作参考’。我们不能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你开车。”
“好……”
乔莱娅的私车就在楼下停着。罗伯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乔莱娅则发动了引擎。
“坐稳了。”
靠零素引擎和矢量喷口，飞车慢慢从地面升起，然后加速冲向天空，钻进了大楼之间的高速车道里。
——————
2188年9月3日 11:55（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圣女礼拜堂”
在位于这栋白色建筑的北端的房间里，两个阿莎丽人正面对面地盘膝坐地，一言不发。
在神堡归于平静之时，她们便来到了这里——这座不为外界所知，只供给惩恶使使用的建筑，已经在神堡存在了一千年的教堂式的建筑，成为了她们修行的起始点。
尽管这个起点，不那么理想。
法拉芮依然觉得烦闷，不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她的静思，相反，她浮躁的来源便是这种静思。
很久以前，萨玛拉告诉她和两位姐姐要及时行乐，而在大姐莫琳丝拒绝前往勒苏斯，还化妆成母亲的样子逃亡之后，萨玛拉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抛下了一切，加入了惩恶使协会，去追捕那身为骨肉的“风之夜魔”。
就算不是其本人，法拉芮也知道，对于萨玛拉来，除了自己这个女儿，她已几乎不需要凡人的一切。萨玛拉静静地坐在那边，仿佛时间对她来说已成为一团没有长度的空虚。
“是的，斯崔克夫妇……”
乔莱娅望着那两具尸体——
“……他们是好人。帕奇娅•斯崔克是海伦的老师，是个很温和的人，非常……善良。”
海伦是乔莱娅的妹妹。由于海伦只有12岁，而两人的父母都在贝肯斯坦以外的星球工作，便由乔莱娅照顾海伦。
“那么另一位死者，贝恩•斯崔克呢？”
罗伯特站起来，盯着那具男尸。
“我也认识，但不是很熟……但我敢说，是老老实实的平民。”
说着这样的评论，却看着地上的尸体，乔莱娅感到莫名的恶心。
除了一部分肢体被卸下，血流成河的惨状之外，夫妇两人尸体的表皮都有分布不规律的大面积创伤。搞刑侦的乔莱娅粗略一看便知，这不是典型凶器能弄出的伤口——切面太过粗糙，而且创面有被凶器拉拽的痕迹。
“谁报的案？”
“丈夫在‘神盾’的一个朋友兼同事。斯崔克先生本来该在早上7时就来公司上班的，公司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打电话给夫人，但夫人也没有回应，所以‘神盾’派了这个人来探望他。公寓管理层确认他们下班回家了，今早却没有离开公寓，所以他们便破门而入。”
乔莱娅又问：“什么时候遭到袭圞击的？”
“死亡时间大致确定是昨天夜间11时，”罗伯特从PDA上读着自己从验圞尸官那儿记录下的信息，“死因还要进一步调查，奇怪的是，采取如此手法的杀人者，却没有留下非法闯入的迹象。已经问过了公寓管理层，但他们说没有可疑人员出入。”
“最后见过斯崔克夫妇的人……有问过么？”
“最后看见他们的人就是公寓管理层。”
乔莱娅知道，这间公寓收费还算便宜，但安保程度和设施齐全度相对而言便会降低标准。斯崔克夫妇俩一个是电器制造业工人，一个是小学教师，能在贝肯斯坦上买到这样的住所已经证明他们工作的辛勤程度。
罗伯特突然转向乔莱娅，问了他自己的问题：“他们有仇人么？”
“仇人？据我所知……没有。夫妇俩都很守规矩，也不大可能和经济黑幕扯上关系。”
“……”
罗伯特转了转他的灰眼睛，突然抿紧了嘴唇，朝乔莱娅勾勾手指，示意让她跟着他到阳台上去。
乔莱娅小心地从尸体与还在忙活的取证人员旁边绕过去，跟着两手插兜的罗伯特到了阳台上。
由于巨蛇星云在反收割战争中是最后才遭到袭圞击的星簇，因为居民大量外逃而几乎变成空城也没剩下多少给养的贝肯斯坦只受到了收割者小股地面部队的搜索式袭圞击。半数以上的留守者在被消灭或抓走转化为尸傀前便迎来了战争的结束。
基于此事实，贝肯斯坦的环境基本没有受到战争影响。哪怕是在低层房间的阳台往外望，乔莱娅也能在海尔瓦区几座标志性的高大建筑之间看到一点点蔚蓝色的海洋。清爽的风从白云上吹下来，仿佛把刚刚凶圞杀现场里的恐怖气氛全都带走了。
然而，罗伯特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却又让对话盈满了沉重的阴暗。
“你没听说过其他的事么？”
他向乔莱娅问道。
“什么？”女子不明就里，“什么‘其他的事’？”
“两周前，一对在福林罗亚山赏泉的情侣被发现死在了河流旁边。虽然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但可以判断出男性的死因是被头部被他们自己带的餐刀戳穿。女性地倒在十多米开外，腹腔破裂，有被人类咬噬肢体和被侵犯的痕迹。”
“……？”
乔莱娅一时间没说话——她完全不知道两周前有这样的凶案被记录下来。
“4天前，在皮尔克伍德中心商厦的顶层，一名清洁工被分尸，同样，他的一部分身体组织不见了，法圞医认为他是被活活吃掉的，不过凶手是不是人类还无法确认。”
“为什么我不知道？”
“为了避免恐慌，局里封圞锁了消息，但如果再发生第三起或者第四起，事情就得被揭出来。”
“今天这个……不是个孤立事件？……”
乔莱娅不寒而栗——
“……这么说，这已经是第三起了……是新式毒圞品引起的？这星球的消费水平可是人类殖民地中最高的，而米尔格罗姆的消费水平又是本星球最高的……”
“不太像……听着，乔，如果是发狂造成的袭圞击，斯崔克夫妇尸体上和家里应该会留下无数指纹……但取证组的人什么都没找到。”
“唾液？指纹？任何DNA样本？”
“没有。”
“之前的那两起案圞件呢？”
“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只‘食人魔’跑进来把他们吃了一样。”
乔莱娅对这种描述有些陌生，但并不是一无所知。
由于战争期间在贝肯斯坦逗留的时间较长，她没有见识过收割者的任何军事单位。在收割者的舰队突然从中继器另一边涌圞出来袭圞击神堡之前，她便已带着海伦随着一波难民潮前往位于地平线那座被叫作‘济难堂’的公益避难设施了，但才走到一半，星联突然发布了有关“‘济难堂’被收割者占领”的紧急通知，于是无处可去便漂流了一段时间直到战争结束。
到头来，乔莱娅没有见过哪怕一只人类尸傀或一个由巴塔瑞人转化而来的“食人魔”，但她听其他人说过这些东西是怎么群起而攻之，蚕食掉有机生命的，而且事后也寻找过相关资料进行参考。
然而问题在于，现在收割者已经被银河社会认定为从“敌对”状态转换为了“中立”。它们在战后把还活着的俘虏都赶出了营地或处理船，又把地面部队全部撤走了。目前为止，银河系里的各个种族已经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没见过任何尸傀了。
“你在暗示这是收割者所为么？”
“我没这么说，”罗伯特微微耸肩，“只是，我和那些东西战斗过，知道它们是怎么杀人的。我觉得目前的三起凶案都和它们的战斗方式很吻合。”
“但尸傀总不会对女性有兴趣吧？……”
乔莱娅想起了罗伯特所提到的第一场凶案里的一个细节——
“……你说那个死掉的女的死前被侵犯过……收割者造出的那些恶心玩意儿怎么会对那事儿有兴趣？”
“我也这么想，所以姑且看作这些都是人类所为。”
“看来我们对付的不是一个染上毒圞瘾的年轻人，而是个特别偏食而且犯罪智商极高的变圞态喽？”
“这正是我们BLISS要处理的范围——如果侦察队的那些人能找到这家伙或者他的同伙。”
“哈，上帝保佑我们（God bliss us）。”
此时，一名刑警敲了敲落地窗，然后打开，把头探进阳台对罗伯特说：“瑟格伦队长，我们有新发现。”
“什么？”
罗伯特离开了阳台，乔莱娅紧随其后。
“由于怀疑是公寓内部的人员所为，所以我们调查了一下附近的住户，然后，我们发现有一个人，鲍勃•贾斯汀，在昨天夜间12时左右离开了公寓，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么？”
“在昨晚坐在大厅值班的那个人说，他出去的时候显得慌慌张张的，衣服领口处有红色印记，但被以为是红酒。”
乔莱娅听到这里，觉得这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是犯罪者——一个在别人家里连杀两人还不留下任何证据的凶手，怎么会以如此愚蠢的方式逃出作案现场？
然而，当乔莱娅望向罗伯特时，却发现他的鼻翼不自然地抽了抽。
“有人去找他了么？”
“他被发现在海尔瓦区立医院。霍格和莱斯已经去了。”
“跟我来。”
罗伯特朝乔莱娅努努嘴，让她跟上来。
“瑟格伦，你真认为这人可能是凶手？”乔莱娅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连带血的衣服都没处理掉，甚至洗都没洗……”
“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罗伯特冷冷地打断了她——
“……‘如果你无法确定嫌疑人，就去找一个最有可能犯罪的家伙来作参考’。我们不能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你开车。”
“好……”
乔莱娅的私车就在楼下停着。罗伯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乔莱娅则发动了引擎。
“坐稳了。”
靠零素引擎和矢量喷口，飞车慢慢从地面升起，然后加速冲向天空，钻进了大楼之间的高速车道里。
——————
2188年9月3日 11:55（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圣女礼拜堂”
在位于这栋白色建筑的北端的房间里，两个阿莎丽人正面对面地盘膝坐地，一言不发。
在神堡归于平静之时，她们便来到了这里——这座不为外界所知，只供给惩恶使使用的建筑，已经在神堡存在了一千年的教堂式的建筑，成为了她们修行的起始点。
尽管这个起点，不那么理想。
法拉芮依然觉得烦闷，不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她的静思，相反，她浮躁的来源便是这种静思。
很久以前，萨玛拉告诉她和两位姐姐要及时行乐，而在大姐莫琳丝拒绝前往勒苏斯，还化妆成母亲的样子逃亡之后，萨玛拉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抛下了一切，加入了惩恶使协会，去追捕那身为骨肉的“风之夜魔”。
就算不是其本人，法拉芮也知道，对于萨玛拉来，除了自己这个女儿，她已几乎不需要凡人的一切。萨玛拉静静地坐在那边，仿佛时间对她来说已成为一团没有长度的空虚。
“她有联络么？”
“一直在转告其他人她平安无事。顺带她还给自己的装了发信器。我们随时知道她的位置。”
萨玛拉有些怀疑蕾娅单独行动是不是已经经过了协会高层的默许，但不管怎么说，被一群至今不知真身的家伙耍的团团转的感觉是非常糟糕的。萨玛拉能理解蕾娅宁愿出去自行调查的动机。
“我刚才给你看那段污秽之物的原因在于，我已归纳了我能看出的点，但论在外行动的经验，我不如你……”
弗拉直言不讳地说——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尤其是关于那被刻意扭曲影像的家伙的。”
弗拉是目前惩恶使协会的实际领袖，但她在星系间游走的经验并不如萨玛拉。况且，萨玛拉为了追捕自己的女儿而离开阿莎丽空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故乡以外的地方有更多的见识。
萨玛拉闭上眼睛，略微回想了一下刚刚所看的那段视频，回想着那把柯隆蒂当成玩物耍弄的生物的大小、动作与发出的声音。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睁开了眼。
“我想你也早已看出，那家伙不可能是阿莎丽人……”
萨玛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他是个沃查人。”
“是么？”弗拉不太相信，“据我所知，沃查人没那么长的舌头。”
“他在和柯隆蒂干那事儿时，嘴里发出的高频音很难被听出来，但那确实是沃查人在交圞配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另外它的手指形状在视频第5分24秒时没被模糊处理干净，露出了形状，虽然并不完全相像，但我觉得那也符合一部分沃查人的体征。”
“……”
由于这次不太同意萨玛拉的观点，弗拉仰起脸来，说：“我一开始以为是同化者。”
萨玛拉知道这个群体——这是惩恶使协会在今年8月，在第5个人失踪时才得知的情报。
所谓“同化者”，是一群赛拉睿人在一艘伪装成工业飞船的科研所内秘密研制出来的生物兵器。它们本身是有机体，但能介入电子系统并进行干预而且不会被反入侵，从这个方面讲，这种生物对合成体文明威胁极大。
而它们针对现代机械所具备的的优势，恐怕也是赛拉睿人把它们造出来的原因，然而在今年3月这项实验失控了，连带着遭殃的疑似还有一个阿莎丽天文观测基地。根据从星联传过来的情报，同化者没有雌性个体，全都是雄性，但它们能靠其他智慧种族内的雌性繁衍，为此它们在神堡空间绑架了很多雌性和阿莎丽人。
萨玛拉问：“你想说在共和国领地上的那些失踪案都和它们有关么？”
自4月以后，阿莎丽空间内人口失踪的数量便起了微妙的变化，不过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非法舞女、血圞债累累的佣兵或潜逃的罪犯，所以也没有人细心地去追索她们，可自从惩恶使开始失踪后，阿莎丽方面便开始忧虑起来，但直到上个月才从星联方面得到更详细的同化者情报。
“还能和谁有关呢？每一个阿莎丽人从最初的一百年后直至死亡都一直保有生育能力。如果那些低贱的东西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绑架我们的同族是最好的选择。”
“但它们现在正把目标对准惩恶使，这太愚蠢了……”
萨玛拉摇摇头——
“……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舞女和佣兵拐走是一圞码事，但对我们挑衅？它们应该明白惩恶使在阿莎丽社会中的地位，知道我们不会容忍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
“你说的对。这其中的逻辑说不通，但是，它们是目前唯一的疑犯。如果说一群连语法都弄不清的沃查人能打败惩恶使？那我们还是全体退休好了。我所知的是，同化者能靠异能扭曲自己的形象，伪装成大小轮廓差不多的其他生物……蕾娅正在追索这些家伙，就让她去吧。顺带……”
弗拉望着萨玛拉，停了一下才说：“在事情解决以前，你可以专心致志地教你女儿怎么适应我们的世界。”
“谢谢。”
萨玛拉知道弗拉是在拐弯抹角地暗示自己依然更适合呆在二线工作。这一方面是由于她依然挂念着法拉芮，二来则是现在惩恶使协会本身正面临威胁。
离开弗拉的办公室后，萨玛拉走回了冥想室。法拉芮依然坐在那里，而且双眼紧闭，表情平静。稍微感受了一下她身边的异能场波动后，萨玛拉为她的进步感到欣慰。
“发生什么令你担心的事了么，母亲？”
女儿突然开口问道，而且直击要害，反而让刚刚坐下的萨玛拉一惊。
“没有什么……只是例行通报。”
“我感觉到你的心好像很乱……”
法拉芮凭直觉和母女之间特殊的异能感应说——
“……到底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萨玛拉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继续你的静思。”
“母亲，之前你不在的时候，一个叫‘扎伊德•马萨尼’的人找过我……”
“什么？什么时候？”
“大概是7月中旬的时候。他说有有关惩恶使的事情要和谈谈。”
“？”
萨玛拉想起来，在今年8月，自己在那处游泳池附近休息时，扎伊德直接靠过来试图和她搭话，但她当时回避了他。如果说扎伊德在那之前就透过法拉芮试图接触自己的话，那么这恐怕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有具体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法拉芮平静地摇头，“但他表示这事儿很奇怪，所以只想和你谈。”
“……”
母女之间沉默了一会，接着便相继进入了静思。只是萨玛拉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掩饰住心中的乱象。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看过的那段视频还闪回于她的脑海中。那一名资深惩恶使沉沦于肉圞欲的景象恐怕是几个世纪以来的第一个。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在柯隆蒂背后侵犯着她的生物怎么看都是个沃查人，但一个沃查人怎么能压制住一名阿莎丽惩恶使？而且如果说是同化者在作祟，这些本该隐秘行动的生物兵器为什么要把这段录像放到网上来进行挑衅？
这举动背后的可能性太多，而目前协会掌握的证据又太少。萨玛拉无法得出自己的结论，但她肯定，如果那些家伙做得再过分一点，协会却无法采取措施的话，惩恶使这个延续了千百年的律法制度便会变成一个笑柄。
——————
2188年9月4日 10:47（空间站标准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火星高轨道 “薛泊德”空间站
这座投入使用超过一年的新的星联总部比在战争中被毁的“大角星”空间站还要大上一圈。差不多一百多艘星联舰只在空间站周围待命，而一艘护卫舰离开卡戎中继器的传送通道后便直奔这里而来。
“马斯河”号从西古尔的摇篮离开后便一路飞向太阳系。贾维克和薛泊德都有很多有关利维坦和收割者历史的东西要向星联上层报告，而另一方面，他们也将在“马斯河”号上的发现埋在心底，等待着将其告知星联海军内务部。
“一直在转告其他人她平安无事。顺带她还给自己的装了发信器。我们随时知道她的位置。”
萨玛拉有些怀疑蕾娅单独行动是不是已经经过了协会高层的默许，但不管怎么说，被一群至今不知真身的家伙耍的团团转的感觉是非常糟糕的。萨玛拉能理解蕾娅宁愿出去自行调查的动机。
“我刚才给你看那段污秽之物的原因在于，我已归纳了我能看出的点，但论在外行动的经验，我不如你……”
弗拉直言不讳地说——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尤其是关于那被刻意扭曲影像的家伙的。”
弗拉是目前惩恶使协会的实际领袖，但她在星系间游走的经验并不如萨玛拉。况且，萨玛拉为了追捕自己的女儿而离开阿莎丽空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故乡以外的地方有更多的见识。
萨玛拉闭上眼睛，略微回想了一下刚刚所看的那段视频，回想着那把柯隆蒂当成玩物耍弄的生物的大小、动作与发出的声音。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睁开了眼。
“我想你也早已看出，那家伙不可能是阿莎丽人……”
萨玛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他是个沃查人。”
“是么？”弗拉不太相信，“据我所知，沃查人没那么长的舌头。”
“他在和柯隆蒂干那事儿时，嘴里发出的高频音很难被听出来，但那确实是沃查人在交圞配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另外它的手指形状在视频第5分24秒时没被模糊处理干净，露出了形状，虽然并不完全相像，但我觉得那也符合一部分沃查人的体征。”
“……”
由于这次不太同意萨玛拉的观点，弗拉仰起脸来，说：“我一开始以为是同化者。”
萨玛拉知道这个群体——这是惩恶使协会在今年8月，在第5个人失踪时才得知的情报。
所谓“同化者”，是一群赛拉睿人在一艘伪装成工业飞船的科研所内秘密研制出来的生物兵器。它们本身是有机体，但能介入电子系统并进行干预而且不会被反入侵，从这个方面讲，这种生物对合成体文明威胁极大。
而它们针对现代机械所具备的的优势，恐怕也是赛拉睿人把它们造出来的原因，然而在今年3月这项实验失控了，连带着遭殃的疑似还有一个阿莎丽天文观测基地。根据从星联传过来的情报，同化者没有雌性个体，全都是雄性，但它们能靠其他智慧种族内的雌性繁衍，为此它们在神堡空间绑架了很多雌性和阿莎丽人。
萨玛拉问：“你想说在共和国领地上的那些失踪案都和它们有关么？”
自4月以后，阿莎丽空间内人口失踪的数量便起了微妙的变化，不过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非法舞女、血圞债累累的佣兵或潜逃的罪犯，所以也没有人细心地去追索她们，可自从惩恶使开始失踪后，阿莎丽方面便开始忧虑起来，但直到上个月才从星联方面得到更详细的同化者情报。
“还能和谁有关呢？每一个阿莎丽人从最初的一百年后直至死亡都一直保有生育能力。如果那些低贱的东西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绑架我们的同族是最好的选择。”
“但它们现在正把目标对准惩恶使，这太愚蠢了……”
萨玛拉摇摇头——
“……把那些无关紧要的舞女和佣兵拐走是一圞码事，但对我们挑衅？它们应该明白惩恶使在阿莎丽社会中的地位，知道我们不会容忍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
“你说的对。这其中的逻辑说不通，但是，它们是目前唯一的疑犯。如果说一群连语法都弄不清的沃查人能打败惩恶使？那我们还是全体退休好了。我所知的是，同化者能靠异能扭曲自己的形象，伪装成大小轮廓差不多的其他生物……蕾娅正在追索这些家伙，就让她去吧。顺带……”
弗拉望着萨玛拉，停了一下才说：“在事情解决以前，你可以专心致志地教你女儿怎么适应我们的世界。”
“谢谢。”
萨玛拉知道弗拉是在拐弯抹角地暗示自己依然更适合呆在二线工作。这一方面是由于她依然挂念着法拉芮，二来则是现在惩恶使协会本身正面临威胁。
离开弗拉的办公室后，萨玛拉走回了冥想室。法拉芮依然坐在那里，而且双眼紧闭，表情平静。稍微感受了一下她身边的异能场波动后，萨玛拉为她的进步感到欣慰。
“发生什么令你担心的事了么，母亲？”
女儿突然开口问道，而且直击要害，反而让刚刚坐下的萨玛拉一惊。
“没有什么……只是例行通报。”
“我感觉到你的心好像很乱……”
法拉芮凭直觉和母女之间特殊的异能感应说——
“……到底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萨玛拉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继续你的静思。”
“母亲，之前你不在的时候，一个叫‘扎伊德•马萨尼’的人找过我……”
“什么？什么时候？”
“大概是7月中旬的时候。他说有有关惩恶使的事情要和谈谈。”
“？”
萨玛拉想起来，在今年8月，自己在那处游泳池附近休息时，扎伊德直接靠过来试图和她搭话，但她当时回避了他。如果说扎伊德在那之前就透过法拉芮试图接触自己的话，那么这恐怕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有具体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法拉芮平静地摇头，“但他表示这事儿很奇怪，所以只想和你谈。”
“……”
母女之间沉默了一会，接着便相继进入了静思。只是萨玛拉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掩饰住心中的乱象。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看过的那段视频还闪回于她的脑海中。那一名资深惩恶使沉沦于肉圞欲的景象恐怕是几个世纪以来的第一个。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在柯隆蒂背后侵犯着她的生物怎么看都是个沃查人，但一个沃查人怎么能压制住一名阿莎丽惩恶使？而且如果说是同化者在作祟，这些本该隐秘行动的生物兵器为什么要把这段录像放到网上来进行挑衅？
这举动背后的可能性太多，而目前协会掌握的证据又太少。萨玛拉无法得出自己的结论，但她肯定，如果那些家伙做得再过分一点，协会却无法采取措施的话，惩恶使这个延续了千百年的律法制度便会变成一个笑柄。
——————
2188年9月4日 10:47（空间站标准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火星高轨道 “薛泊德”空间站
这座投入使用超过一年的新的星联总部比在战争中被毁的“大角星”空间站还要大上一圈。差不多一百多艘星联舰只在空间站周围待命，而一艘护卫舰离开卡戎中继器的传送通道后便直奔这里而来。
“马斯河”号从西古尔的摇篮离开后便一路飞向太阳系。贾维克和薛泊德都有很多有关利维坦和收割者历史的东西要向星联上层报告，而另一方面，他们也将在“马斯河”号上的发现埋在心底，等待着将其告知星联海军内务部。
从港区走过时，薛泊德看到了不下三个奎利人——奎利人获得星联外族公民在人类社会中从事底层工作现在已成趋势。他们中大部分人是因为仇视桀斯或不适应行星地表生活而离开莱诺奇前往别处开始新生活，而奇怪的是以往一向以团结为重的奎利人，在组成联邦之后却不制止这种移民浪潮。
有分析家认为这是人类和奎利人组成稳定同盟的表示，但不管怎么说，星联顶多只是让奎利人去干各种基础的工作。罗根秘书长、哈克特上将都不会允许一个奎利秘书去翻他们的机密文件。
在薛泊德跟着贾维克走进星联总司令海军的办公室时，迎面而来的便是哈克特坐在桌后的身影，和在他头顶上悬着的约翰•薛泊德的胸像。由于三个人都知晓真相，所以看着自己遗像的薛泊德觉得这情景相当滑稽，但任何时候，只要看到哈克特那张带有伤疤且拒绝整容的脸，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保持严肃，难以笑出声来。
这个出身自社会基层的星联老兵凭借自己的能力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由于讨厌政治上各种盘根错节的潜规则，哈克特被认为在和平年代是不可能得到升迁的，但幸好他出生并参军的年代是一个人类种族处处受制，而且被银河系主流文明排斥的时代。当太多人被传统束缚住时，一个不讲客套，专心治军的指挥官被看作真正有用的人才，而这也是哈克特能从列兵晋升到上将的资本。
这一次，贾维克和薛泊德发现，在这个房间里除了那老熟人，还有一个较生的面孔。
一个有着黑色眼珠和较浓胡须，身材孔武有力，仿佛来自于东欧或中亚的健壮男子坐在房间的一边，沉默地看着薛泊德和贾维克。
“二位指挥官，这位是凯莱布•安提拉上校。来自于星联海军内务部……”
史蒂芬坐在原地为两人引荐该人——
“……在你们用暗码发送信息说‘马斯河’号上有潜在内奸之后，安提拉上校便在等着你们回来了。”
薛泊德走上前去和安提拉握手，而贾维克则站在门口没动，对此，哈克特和安提拉都没有意见——两人都知道贾维克作为普洛仙人，能在皮肤接触的一瞬间洞悉对方的想法。而这对于任何种族的高层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薛泊德，”哈克特又加上了一句，“你可以对安提拉上校畅所欲言。他知道有关你的一切。你第二次‘复活’后所用的假身份，就是他帮忙编撰制成的。”
“？”
这倒是引起了贾维克的兴趣，但他的四只眼睛只是往那男人那边转了转，没有表示更多。
“我对你是久仰大名，薛泊德指挥官（Commander Shepard）……”
安提拉没有用具体的军衔来称呼薛泊德，以此表达他对她的了解程度——
“……我很期待你这次带回的能帮助星联铲除叛徒的情报是怎样的。”
虽然他的语气用的很正式，但薛泊德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眼前这个男人刚刚握手的时候太过用力了，而现在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则像是在看一个刚刑满释放的囚犯。
此时贾维克突然向哈克特发问：“你们不介意我们先进行一次口头报告吧？”
“不妨说来听听。”
然后贾维克便从发现保罗•威尔逊悄悄进入那架“银鲛”穿梭机到他在夜间使用量子通讯器在非授权线路上聊天的事情讲给了哈克特和安提拉听。在他讲到那个人最后用“‘厄克德纳’万岁”作为告别语时，哈克特皱了皱眉头。
“‘厄克德纳’？”
“是的。”贾维克点点头，“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一样我们的神话里的东西。”薛泊德回答道，“厄克德纳是传说中有两条蛇尾的蛇身女妖。这恐怕是威尔逊用来联络他同伙的代号。”
“我听说过这个代号。”哈克特出乎意料地说，“在我们攻陷塞伯鲁斯的总部后回收的数据里，有提到‘厄克德纳’这个词。”
“那是什么？”
“由于数据损坏严重，我们无从得知其具体的含义，但与其伴随出现的词是‘实验’、‘追索’，还有‘保护’。”
“听起来是塞伯鲁斯下属的一个部门。”
“我们也这么想，但是这个栏目可解析度太低，所以被排到了末位。”
“但现在有个塞伯鲁斯特工以‘少校’的军衔混在星联舰队里……”
贾维克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后果——
“……而且还是在一艘被派往利维坦的巢穴执行机密任务的船上。”
“这件事交给我，”安提拉急忙说，“将你们所拍到的详细记录的副本给我一份。我会安排人手进行调查。”
“我猜你们不会试图抓圞住他……”
薛泊德笑道——
“……你们会孤立他或者策反他送假情报。”
“这是我的事，”安提拉对薛泊德的态度不太满意，“交给内务部就行了。”
文件全都在薛泊德手上。她打开自己的万用工具将情报传给安提拉后，这个男人就走出门去了。
当屋内只剩下哈克特、薛泊德和贾维克时，那名老军人望着一新一老两名部下，问：“这一趟收获颇丰？”
“是的……”
贾维克打开了自己的万用工具——
“……利维坦族透露的东西再一次扩充了银河系的文明发展史。详细的报告已被我们编撰好，正在发送。”
“有被别人看过么？”
“没有。我猜威尔逊只是从‘银鲛’穿梭机上取下了机械式的监控设备。恐怕只拍到了利维坦族现身的那些画面……上将，有人去处理一下那架穿梭机。”
“安提拉会去的。”哈克特说，“所以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您提到了遗忘之河上的设施失联的状况，而且说派遣了人手……”
“没错，‘第7纵队’中的一个分队正接手这项任务。”
贾维克记得，那是星联在反收割战争期间组建的一支专门用来对付塞伯鲁斯的特种部队，其中很多成员都有“N7”级的特种兵资格。同时，这支部队不光装备精良而且从管辖权到活动范围都大得惊人。
“这么说不用我们去了？”
薛泊德用隐晦的方式表示她其实很想去看看那个研究所到底怎么了。
“暂时不需要。‘诺曼底’在今年内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哈克特摇了一下头——
“……你们可以休息一下，等到有真正紧急的情况时，我需要你们所有人腰杆挺直。”
“是，上将。”
薛泊德朝哈克特敬了一个礼，而贾维克则盯着哈克特，没有动静。
“贾维克中校？”
哈克特看到了贾维克眼中的深意，而贾维克直截了当地说：“我有点私事想要谈谈。”
有分析家认为这是人类和奎利人组成稳定同盟的表示，但不管怎么说，星联顶多只是让奎利人去干各种基础的工作。罗根秘书长、哈克特上将都不会允许一个奎利秘书去翻他们的机密文件。
在薛泊德跟着贾维克走进星联总司令海军的办公室时，迎面而来的便是哈克特坐在桌后的身影，和在他头顶上悬着的约翰•薛泊德的胸像。由于三个人都知晓真相，所以看着自己遗像的薛泊德觉得这情景相当滑稽，但任何时候，只要看到哈克特那张带有伤疤且拒绝整容的脸，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保持严肃，难以笑出声来。
这个出身自社会基层的星联老兵凭借自己的能力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由于讨厌政治上各种盘根错节的潜规则，哈克特被认为在和平年代是不可能得到升迁的，但幸好他出生并参军的年代是一个人类种族处处受制，而且被银河系主流文明排斥的时代。当太多人被传统束缚住时，一个不讲客套，专心治军的指挥官被看作真正有用的人才，而这也是哈克特能从列兵晋升到上将的资本。
这一次，贾维克和薛泊德发现，在这个房间里除了那老熟人，还有一个较生的面孔。
一个有着黑色眼珠和较浓胡须，身材孔武有力，仿佛来自于东欧或中亚的健壮男子坐在房间的一边，沉默地看着薛泊德和贾维克。
“二位指挥官，这位是凯莱布•安提拉上校。来自于星联海军内务部……”
史蒂芬坐在原地为两人引荐该人——
“……在你们用暗码发送信息说‘马斯河’号上有潜在内奸之后，安提拉上校便在等着你们回来了。”
薛泊德走上前去和安提拉握手，而贾维克则站在门口没动，对此，哈克特和安提拉都没有意见——两人都知道贾维克作为普洛仙人，能在皮肤接触的一瞬间洞悉对方的想法。而这对于任何种族的高层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薛泊德，”哈克特又加上了一句，“你可以对安提拉上校畅所欲言。他知道有关你的一切。你第二次‘复活’后所用的假身份，就是他帮忙编撰制成的。”
“？”
这倒是引起了贾维克的兴趣，但他的四只眼睛只是往那男人那边转了转，没有表示更多。
“我对你是久仰大名，薛泊德指挥官（Commander Shepard）……”
安提拉没有用具体的军衔来称呼薛泊德，以此表达他对她的了解程度——
“……我很期待你这次带回的能帮助星联铲除叛徒的情报是怎样的。”
虽然他的语气用的很正式，但薛泊德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眼前这个男人刚刚握手的时候太过用力了，而现在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则像是在看一个刚刑满释放的囚犯。
此时贾维克突然向哈克特发问：“你们不介意我们先进行一次口头报告吧？”
“不妨说来听听。”
然后贾维克便从发现保罗•威尔逊悄悄进入那架“银鲛”穿梭机到他在夜间使用量子通讯器在非授权线路上聊天的事情讲给了哈克特和安提拉听。在他讲到那个人最后用“‘厄克德纳’万岁”作为告别语时，哈克特皱了皱眉头。
“‘厄克德纳’？”
“是的。”贾维克点点头，“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是一样我们的神话里的东西。”薛泊德回答道，“厄克德纳是传说中有两条蛇尾的蛇身女妖。这恐怕是威尔逊用来联络他同伙的代号。”
“我听说过这个代号。”哈克特出乎意料地说，“在我们攻陷塞伯鲁斯的总部后回收的数据里，有提到‘厄克德纳’这个词。”
“那是什么？”
“由于数据损坏严重，我们无从得知其具体的含义，但与其伴随出现的词是‘实验’、‘追索’，还有‘保护’。”
“听起来是塞伯鲁斯下属的一个部门。”
“我们也这么想，但是这个栏目可解析度太低，所以被排到了末位。”
“但现在有个塞伯鲁斯特工以‘少校’的军衔混在星联舰队里……”
贾维克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后果——
“……而且还是在一艘被派往利维坦的巢穴执行机密任务的船上。”
“这件事交给我，”安提拉急忙说，“将你们所拍到的详细记录的副本给我一份。我会安排人手进行调查。”
“我猜你们不会试图抓圞住他……”
薛泊德笑道——
“……你们会孤立他或者策反他送假情报。”
“这是我的事，”安提拉对薛泊德的态度不太满意，“交给内务部就行了。”
文件全都在薛泊德手上。她打开自己的万用工具将情报传给安提拉后，这个男人就走出门去了。
当屋内只剩下哈克特、薛泊德和贾维克时，那名老军人望着一新一老两名部下，问：“这一趟收获颇丰？”
“是的……”
贾维克打开了自己的万用工具——
“……利维坦族透露的东西再一次扩充了银河系的文明发展史。详细的报告已被我们编撰好，正在发送。”
“有被别人看过么？”
“没有。我猜威尔逊只是从‘银鲛’穿梭机上取下了机械式的监控设备。恐怕只拍到了利维坦族现身的那些画面……上将，有人去处理一下那架穿梭机。”
“安提拉会去的。”哈克特说，“所以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您提到了遗忘之河上的设施失联的状况，而且说派遣了人手……”
“没错，‘第7纵队’中的一个分队正接手这项任务。”
贾维克记得，那是星联在反收割战争期间组建的一支专门用来对付塞伯鲁斯的特种部队，其中很多成员都有“N7”级的特种兵资格。同时，这支部队不光装备精良而且从管辖权到活动范围都大得惊人。
“这么说不用我们去了？”
薛泊德用隐晦的方式表示她其实很想去看看那个研究所到底怎么了。
“暂时不需要。‘诺曼底’在今年内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哈克特摇了一下头——
“……你们可以休息一下，等到有真正紧急的情况时，我需要你们所有人腰杆挺直。”
“是，上将。”
薛泊德朝哈克特敬了一个礼，而贾维克则盯着哈克特，没有动静。
“贾维克中校？”
哈克特看到了贾维克眼中的深意，而贾维克直截了当地说：“我有点私事想要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