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是坑】《质量效应：连锁反应》（蓝光结局同人）
“你明知道我有我的苦衷。”
“我猜你在界神星系做的不错？”
罗兰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神堡领域和断面星系，他对“欧米伽”很熟悉，但并非一直呆在那里。他知道面前的亲人被军圞队当成异类除名后就走上了一条非常规的道路，只是他不知道她到底做到哪种程度了。
“好吧，我想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选择……”
气氛变得尴尬，而就久别再逢的前提而言，事情似乎必然会成为这样——她带着他度过童年，却步入了不同的社圞会，结果以类似的立场相聚在一起。罗兰只觉得感慨，不是对对对方本人，而是对这经历本身。
“那么你回来找我，是单纯想叙旧么？”
罗兰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自立的人了，而且不止一次陷入生死抉择中。他不需要她像以前那样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然而，他对她目的的预圞测还是错了。
“我需要你帮忙……”
她直接说道——
“……而且从现在开始要叫我‘吉娜•马克努’。”
“我猜……你正被人追杀？”
罗兰并不因为这猜测而感到害怕——他自己也处于差不多的境况中。
加入“青阳”成为外勤特工后，新任首领达纳•沃斯科的主张倒是让他心动了——把“欧米伽”变成界神星系的“神堡”……这听起来像是末圞日终止之后的处事态度。罗兰因此加入了他的秘密计划，在“欧米伽”带一群突锐人反圞抗艾丽娅，但行动由于星联特种部圞队的介入失败。看上去目前议会还是和艾丽娅的组圞织更谈得来。
艾丽娅对叛圞徒绝不手软，而这导致罗兰只能回到“神堡”，远远地避开艾丽娅势力的追查。实际上他并不指望能藏得住自己，但他的个性就如此。罗兰•卡恩宁愿在文明社圞会里靠枪和骰子冒险，也不愿到图岑卡之类的地方吃沙度日。
“我没有被【人】追杀。”
吉娜用的“人”这个词其实是突锐语中代圞表“一般的文明人”的单字，而这引起了罗兰的兴趣。
“你惹上了谁？”
“不好说，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是我？”
罗兰觉得奇怪，姐弟俩已经有十年没见面了，顶多靠来往邮件交流过很少几次。此时她突然出现，而且用庄重的语气要求支援，罗兰还不太能接受。
“我现在不能信任身边的人，当然也不能信任毫无关系的人……”
吉娜用两手托住了罗兰的两颊——
“……那么，我就只能信你了。”
“我说什么来着？”罗兰晃着头挣开她的手，“下圞注之前要看好牌。你把你逼到什么地步了？”
“不方便说，但我想请你帮忙。很简答的一个忙。”
“什么？”
“以你的名义，找‘影子经纪人’买份情报。”吉娜伸出一只手指，“我现在不方便和‘影子经纪人’联络，所以需要你帮忙。”
“哈，买情报？什么方面的？”
“‘欧米伽’上的失踪人口。你能买多少买多少。倒时候我付钱。”
“那鬼地方每天都有人消失。”罗兰耸耸肩，“你确定这对你摆脱杀手有帮助？”
“去买就是了。能做到么？”
“小菜一碟。”罗兰说，“还有别的么？”
“那么就先这样了。我会联络你的，等好。”
“喂，奈……呃……吉娜？”
“怎么？”
突锐女人转过头来，停住脚步。
“……”
罗兰就像当年看着她第一次宣布要永远离开那扇家门一样，默默地招了招手——这是很久以前他们所约定俗成的“一路平安”的表示。
“你也保重。”
吉娜戴上了自己的兜帽，在人潮中隐去身影。罗兰回过身，打算回赌场里找那两个现在估摸圞着已经让自己的八卦段子在外联网满天飞的朋友，但他才走了七八步路，一只手就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
条件反射让他差点使出一记完美的过肩摔，但那从身后悄然接近的人类男性并无敌意——他以肃穆的表情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是罗兰•卡恩？”
“……”
罗兰猜测这恐怕不是艾丽娅派来的杀手——他们动手之前绝不会靠得这么近，还如此愚蠢地询问姓名，但他从这个人类的表情上看出来，他确实有求于自己。
“你是谁？”
他厌恶地将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扯下来，而那戴眼镜的男性毫不在意地拍拍手，说：“私圞家圞侦圞探，商标是‘灵猫’。我希望能问你几个问题，当然，你有你的知识产权。”
这意思是他会就问题的答圞案付钱，这倒是挑圞起了罗兰的好奇心，而且他最近确实手头有点紧。
“你想知道什么？”
他倾身靠到了护栏上，用旁人听不见的低音说。
“你认识妮雅•蒂萨纳么？”
“……！”
听到这个，罗兰立即解除了轻圞松的姿态，用逼视的目光盯紧了这个自称“灵猫”的男人。
“你……调圞查了我？”
罗兰在话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变相地回答了男人的问题——他确实认识妮雅•蒂萨纳。而且是以一般人能想到的方式。
在初到“神堡”的一段时间，罗兰确实情绪低落……实际上到现在也如此。他排解的方式是和几个朋友玩，而偶尔地，他也需要一些实际的“安慰”。
阿莎丽舞圞女妮雅•蒂萨纳就是这么和他认识的。两个人圞大约共度过6个晚上，这只是几笔纯粹的交易，但毕竟这涉及到罗兰的私生活，他不希望第三个人染指这个方面。
“如果对你有所冒犯，我道歉，卡恩先生……”
“灵猫”面露微笑地说——
“……但我对你的个人生活并不感兴趣。我是为了那个女孩来的。”
“她和无数人睡过觉，你怎么……”
“请相信我，我问过很多人了。我是吃这纷饭的，我对我的情报都有备档。”
“灵猫”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万用工具，调出大一堆档圞案来，在罗兰眼前展示了四五秒钟。这足够让罗兰相信他不是一般的小道记者了。
“那么你为什么想要知道那个舞圞女的事情？”
“不好意思，卡恩先生，”“灵猫”狡猾地笑了笑，“如果是你反过来问我，我可能得考虑从给你的信息费中扣除一部分作为抵偿了。”
“……”
罗兰此时意识到他正在和一个生意人谈判。虽然在赌场里，他了解这个群圞体，知道他们的出牌套路并善于利圞用这些特点填满自己的账户，但如果不是在赌桌上和他们对抗，他宁可躲得远远的。
“请不要误会，我不关心你和蒂萨纳小圞姐的那点事儿。我关心的是……”
“你直接问吧，”罗兰又摆回了放松的姿圞势，“但我不会什么都说的……”
“你们交谈过么？”
罗兰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回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其实有些阿莎丽舞圞女只用眼神交流……而且综合前面几个人的证词……”
说到这里，像是罗兰不耐烦的眼神让“灵猫”吓到了一样，他一怔，又说——
“……不好意思。第二个问题：她谈论过她为什么来‘神堡’么？”
“呃，”罗兰想了想，“没有。”
“那么她有没有提到过类似‘害怕’、‘追杀’之类的字眼？”
“没有……”
在罗兰开始怀疑自己的信息费究竟能不能到手时，一道灵光闪过了他的脑海。
“等等，”他举起一只手，一字一顿地说，“那个阿莎丽人说梦话……”
“梦话？”
“是的，梦话。有一次我半夜醒来，想要喝口水，结果听见她在说梦话。”
“卡恩先生，我得提醒你，”“灵猫”打断了他，“不论如何，我都会付给你信息费的。如果你不确定你看到或者听到的内容，你就不必告诉我。我需要的是准确的情报。”
“你觉得我在骗你？”
“不，”“灵猫”严肃地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凭空做出猜测。”
“我没有猜测。”罗兰自信地说，“她当时叫得很大声，就像我们做的时候一样。”
“她叫了些什么？”
“有几句确实听不清，但她说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我不是有圞意去布尔朵拉区的’……”
“灵猫”把所有的内容都速记了下来，然后说：“你的翻译器当时运作正常么？”
“我会阿莎丽语，不需要翻译器。”
“那真是太好了……”
“灵猫”笑着，打开了自己万用工具的经济交易界面——
“……我会付给你6000星币。”
“6000？”罗兰怀疑自己听错了，“是3个0？”
“没错，请相信，这值那么多钱。谢谢合作。”
“灵猫”与还没反应过来的罗兰握手，然后就走开了，留他一个人在商业区的悬空走廊上。
罗兰立即查询了私人账户，然后发现自己最近几周的生活都将毫无经济压力。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他望着他远去时走路的姿圞势，联想到了自己的一些老同事。
“我猜你在界神星系做的不错？”
罗兰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神堡领域和断面星系，他对“欧米伽”很熟悉，但并非一直呆在那里。他知道面前的亲人被军圞队当成异类除名后就走上了一条非常规的道路，只是他不知道她到底做到哪种程度了。
“好吧，我想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选择……”
气氛变得尴尬，而就久别再逢的前提而言，事情似乎必然会成为这样——她带着他度过童年，却步入了不同的社圞会，结果以类似的立场相聚在一起。罗兰只觉得感慨，不是对对对方本人，而是对这经历本身。
“那么你回来找我，是单纯想叙旧么？”
罗兰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自立的人了，而且不止一次陷入生死抉择中。他不需要她像以前那样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然而，他对她目的的预圞测还是错了。
“我需要你帮忙……”
她直接说道——
“……而且从现在开始要叫我‘吉娜•马克努’。”
“我猜……你正被人追杀？”
罗兰并不因为这猜测而感到害怕——他自己也处于差不多的境况中。
加入“青阳”成为外勤特工后，新任首领达纳•沃斯科的主张倒是让他心动了——把“欧米伽”变成界神星系的“神堡”……这听起来像是末圞日终止之后的处事态度。罗兰因此加入了他的秘密计划，在“欧米伽”带一群突锐人反圞抗艾丽娅，但行动由于星联特种部圞队的介入失败。看上去目前议会还是和艾丽娅的组圞织更谈得来。
艾丽娅对叛圞徒绝不手软，而这导致罗兰只能回到“神堡”，远远地避开艾丽娅势力的追查。实际上他并不指望能藏得住自己，但他的个性就如此。罗兰•卡恩宁愿在文明社圞会里靠枪和骰子冒险，也不愿到图岑卡之类的地方吃沙度日。
“我没有被【人】追杀。”
吉娜用的“人”这个词其实是突锐语中代圞表“一般的文明人”的单字，而这引起了罗兰的兴趣。
“你惹上了谁？”
“不好说，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是我？”
罗兰觉得奇怪，姐弟俩已经有十年没见面了，顶多靠来往邮件交流过很少几次。此时她突然出现，而且用庄重的语气要求支援，罗兰还不太能接受。
“我现在不能信任身边的人，当然也不能信任毫无关系的人……”
吉娜用两手托住了罗兰的两颊——
“……那么，我就只能信你了。”
“我说什么来着？”罗兰晃着头挣开她的手，“下圞注之前要看好牌。你把你逼到什么地步了？”
“不方便说，但我想请你帮忙。很简答的一个忙。”
“什么？”
“以你的名义，找‘影子经纪人’买份情报。”吉娜伸出一只手指，“我现在不方便和‘影子经纪人’联络，所以需要你帮忙。”
“哈，买情报？什么方面的？”
“‘欧米伽’上的失踪人口。你能买多少买多少。倒时候我付钱。”
“那鬼地方每天都有人消失。”罗兰耸耸肩，“你确定这对你摆脱杀手有帮助？”
“去买就是了。能做到么？”
“小菜一碟。”罗兰说，“还有别的么？”
“那么就先这样了。我会联络你的，等好。”
“喂，奈……呃……吉娜？”
“怎么？”
突锐女人转过头来，停住脚步。
“……”
罗兰就像当年看着她第一次宣布要永远离开那扇家门一样，默默地招了招手——这是很久以前他们所约定俗成的“一路平安”的表示。
“你也保重。”
吉娜戴上了自己的兜帽，在人潮中隐去身影。罗兰回过身，打算回赌场里找那两个现在估摸圞着已经让自己的八卦段子在外联网满天飞的朋友，但他才走了七八步路，一只手就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
条件反射让他差点使出一记完美的过肩摔，但那从身后悄然接近的人类男性并无敌意——他以肃穆的表情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是罗兰•卡恩？”
“……”
罗兰猜测这恐怕不是艾丽娅派来的杀手——他们动手之前绝不会靠得这么近，还如此愚蠢地询问姓名，但他从这个人类的表情上看出来，他确实有求于自己。
“你是谁？”
他厌恶地将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扯下来，而那戴眼镜的男性毫不在意地拍拍手，说：“私圞家圞侦圞探，商标是‘灵猫’。我希望能问你几个问题，当然，你有你的知识产权。”
这意思是他会就问题的答圞案付钱，这倒是挑圞起了罗兰的好奇心，而且他最近确实手头有点紧。
“你想知道什么？”
他倾身靠到了护栏上，用旁人听不见的低音说。
“你认识妮雅•蒂萨纳么？”
“……！”
听到这个，罗兰立即解除了轻圞松的姿态，用逼视的目光盯紧了这个自称“灵猫”的男人。
“你……调圞查了我？”
罗兰在话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变相地回答了男人的问题——他确实认识妮雅•蒂萨纳。而且是以一般人能想到的方式。
在初到“神堡”的一段时间，罗兰确实情绪低落……实际上到现在也如此。他排解的方式是和几个朋友玩，而偶尔地，他也需要一些实际的“安慰”。
阿莎丽舞圞女妮雅•蒂萨纳就是这么和他认识的。两个人圞大约共度过6个晚上，这只是几笔纯粹的交易，但毕竟这涉及到罗兰的私生活，他不希望第三个人染指这个方面。
“如果对你有所冒犯，我道歉，卡恩先生……”
“灵猫”面露微笑地说——
“……但我对你的个人生活并不感兴趣。我是为了那个女孩来的。”
“她和无数人睡过觉，你怎么……”
“请相信我，我问过很多人了。我是吃这纷饭的，我对我的情报都有备档。”
“灵猫”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万用工具，调出大一堆档圞案来，在罗兰眼前展示了四五秒钟。这足够让罗兰相信他不是一般的小道记者了。
“那么你为什么想要知道那个舞圞女的事情？”
“不好意思，卡恩先生，”“灵猫”狡猾地笑了笑，“如果是你反过来问我，我可能得考虑从给你的信息费中扣除一部分作为抵偿了。”
“……”
罗兰此时意识到他正在和一个生意人谈判。虽然在赌场里，他了解这个群圞体，知道他们的出牌套路并善于利圞用这些特点填满自己的账户，但如果不是在赌桌上和他们对抗，他宁可躲得远远的。
“请不要误会，我不关心你和蒂萨纳小圞姐的那点事儿。我关心的是……”
“你直接问吧，”罗兰又摆回了放松的姿圞势，“但我不会什么都说的……”
“你们交谈过么？”
罗兰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回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其实有些阿莎丽舞圞女只用眼神交流……而且综合前面几个人的证词……”
说到这里，像是罗兰不耐烦的眼神让“灵猫”吓到了一样，他一怔，又说——
“……不好意思。第二个问题：她谈论过她为什么来‘神堡’么？”
“呃，”罗兰想了想，“没有。”
“那么她有没有提到过类似‘害怕’、‘追杀’之类的字眼？”
“没有……”
在罗兰开始怀疑自己的信息费究竟能不能到手时，一道灵光闪过了他的脑海。
“等等，”他举起一只手，一字一顿地说，“那个阿莎丽人说梦话……”
“梦话？”
“是的，梦话。有一次我半夜醒来，想要喝口水，结果听见她在说梦话。”
“卡恩先生，我得提醒你，”“灵猫”打断了他，“不论如何，我都会付给你信息费的。如果你不确定你看到或者听到的内容，你就不必告诉我。我需要的是准确的情报。”
“你觉得我在骗你？”
“不，”“灵猫”严肃地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凭空做出猜测。”
“我没有猜测。”罗兰自信地说，“她当时叫得很大声，就像我们做的时候一样。”
“她叫了些什么？”
“有几句确实听不清，但她说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我不是有圞意去布尔朵拉区的’……”
“灵猫”把所有的内容都速记了下来，然后说：“你的翻译器当时运作正常么？”
“我会阿莎丽语，不需要翻译器。”
“那真是太好了……”
“灵猫”笑着，打开了自己万用工具的经济交易界面——
“……我会付给你6000星币。”
“6000？”罗兰怀疑自己听错了，“是3个0？”
“没错，请相信，这值那么多钱。谢谢合作。”
“灵猫”与还没反应过来的罗兰握手，然后就走开了，留他一个人在商业区的悬空走廊上。
罗兰立即查询了私人账户，然后发现自己最近几周的生活都将毫无经济压力。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他望着他远去时走路的姿圞势，联想到了自己的一些老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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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20日 18:2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D24号港
谢泼德处理好自己的“幽圞灵”报到事务后就回到了“诺曼底”号，然后不出所料地发现“小丑”和伊蒂正在驾驶舱内面对面地坐着，讨论最近的流行话题。
“哈，你说巴塔瑞人不会采取和平手段解决问题？”
“他们在君主制下度过了太长时间，”伊蒂作出解释，“巴塔瑞社圞会的转型需要时间，但在转型到来之前，其自身的抑制力可能与新兴力量发生严重的冲圞突……”
他们讨论的内容正是目前银河系角落里正发生的事。
反收割战争中，巴塔瑞人是第一个被收割者攻击到的文明。战后，统计结果显示他们的人口被削减到了90亿，这比起他们过去声称的人口数少了一大截，但各方面都承认要完成巴塔瑞文明的复兴，这些人是足够了。
由于长期孤立地研究收割者科技，巴塔瑞的精英阶层事实上受到严重的教圞化影响。这导致他们种圞族的高层在战后实际上已经消失。加上母星卡杉被收割者残酷地轰炸，幸存者们必须在废墟上重新开始。
冲圞突是在战争结束后的第一年爆发的。
在战后由巴塔瑞人圞民间发起的“回归派”组圞织所领圞导的变革运圞动一度火圞热。这个组圞织倡导抛弃旧的制圞度，积极与其他有机文明合作，重回以“神堡”为中心的银河联圞盟的怀抱，但在人类纪元2187年5月。巴塔瑞军方的残存势力打着“根除腐圞败”的旗号发动军变。他们以回归派高层的经济丑圞闻为理由驱逐他们到旧的殖民地，占据了卡杉。军圞队势力随机建立了被称为“临时组圞织力量”的官方控圞制系统，旨在让巴塔瑞人重拾过去的辉煌。
不过事实证明，巴塔瑞临时组圞织力量的腐圞败程度比起他们所宣称的巴塔瑞回归派的所作所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在殖民地上站稳了脚跟的巴塔瑞回归派则靠自身较为先进，健康的社圞会管理方式，获得了当地人乃至银河联圞盟的支持，准备对母星上的军圞队势力进行反击。
“小丑”对现状并不抱乐观态度：“看来凯特之巢是注定要乱成一锅粥了……”
“根据我的计算，一场巴塔瑞人之间的全面内战将在两年内爆发，除非议会能想办法让卡杉上的临时派改变自己的传统做法……”
谢泼德只是听，没有参与讨论。在预圞测到那一人一机之间的话题可能转向更私圞密的方向时，她知趣地离开了驾驶舱，前往了生活甲板。
“欢迎，谢泼德少校。”
莉亚拉的浮游助手VI，格里夫在谢泼德刚进门时便说道。
“你好，谢泼德（Hello, Shepard）？”
莉亚拉转过身来面对谢泼德，而在她身后，是一个普洛仙人的全息模拟影像。
“贾维克拿到的记忆载体？”
“是的，”莉亚拉有些拘谨地说，“他说他自己很难弄懂科伦蒂琳丝•阿瑟尔学士设置这个装置的套路……他……想要我帮忙解析它。他已经让VI解析了我的语言，现在我能和那位科学家交流了。”
贾维克刚出休眠舱的时候，就自称只是个普洛仙帝圞国军圞队的士兵。他对同时代的“擎天炉”都一无所知，也自然不可能知道很久以前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为何要在临死之前用尽自己毕生所学，来设置这样一个问答式VI。
“那么你有进展么？”
“我正要开始……”
“我洗耳恭听。”
莉亚拉转向了爱瑟尔的模拟像，说：“能和我谈谈么，爱瑟尔学士？”
“贾维克已经授权。对话可以进行。”
“爱瑟尔学士，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蓝光的存在？”
本来谢泼德以为这部VI的反应又会是“抱歉，我还不能回答。这个载体里里所记载的信息过于重要，你必须提出正确的问题”，但是爱瑟尔的模拟意志却给出了回应——
“银河系里的收割循环在不断重复。这种轮回已经持续了以‘亿年’为单位的时间。它们还会持续。”
“但是我们已经赢了。我们让收割者停止了对有机文明的收割。”
“只有消灭收割者，”爱瑟尔预先录制的语气很严肃，“才是最终的胜利。”
换在两年圞前前，谢泼德会支持这个想法，但现在的事实令她犹豫。
“擎天炉”的设计理念是普洛仙人留下来的。事实上目前这个时代的任何种圞族都弄不懂它的运作机理，只是按照材料和结构的分配，依样画葫芦式地把能搜罗到的零件凑起来进行组装。这个装置包含了数百个大型的反应堆与零素引擎，以及数不胜数的质量加速阵列。有机文明原本以为它是某种能散发出巨大指向性能量摧毁收割者的武圞器，但事实证明它更像是某种脉冲发射装置，能改写收割者的核心程序。
利维坦族的幸存者们曾经告诉谢泼德，收割者原本是它们创造出来保卫银河系的AI护卫，结果却反叛了主人。不过这显然是个逻辑陷阱。“擎天炉”的设计者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他们一定弄懂了收割者的程序簇，想出了修改它的办法，只是没有时间来执行，只能把这个方案传给下一代的文明。
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最终在人类所处的这个收割循环里结成了硕果。只是没有人能再去摸清楚“擎天炉”的运作机理了——它已经随着蓝光的爆发而彻底粉碎在了伦敦上空，化作了一堆太空垃圞圾。
“呃……”
想到这里，谢泼德不禁又头疼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复活，或者在这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带来了逆向失忆的症状，而她也不再试图主动去回想在“神堡”上发生的不愉快的往事。
“阿瑟尔学士，”莉亚拉继续说，“我希望得到设计在美狄亚上的那个AI的种圞族的详细信息。”
“你必须做好应对一切可能性的准备，才能去寻找他们。”
“？”
这个回答让谢泼德和莉亚拉都很惊讶。
“寻找他们？你是说……他们留下了遗迹？”
“你们找到他们之后，可能会得到你们想要的答圞案……”
爱瑟尔依旧没有明示——
“……但你们也得付出代价。成功与否取决于你们的准备。这是一次赌圞博。”
“难道那个AI已经把它的创造者的信息都告诉你了么？”
“它为说服我接受它的主张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它把它创造者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我，但我不能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把这些情报分享出来。”
谢泼德和莉亚拉已经知道阿瑟尔声称如果提前分享这些情报会惹来灾圞祸，但他们认为这个普洛仙女科学家还是过于多虑了。她活在收割者尚未降临的时代，却通圞过那个AI预知了收割者的存在，但这情报本身就是不准确的——那部不受控的AI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篡改事实。爱瑟尔的冷战思维恐怕也是来源于此。
“关于‘擎天炉’，”谢泼德走近，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侦测到你的生物信号了，”VI说，“你是简•谢泼德少校。准许谈话。回答：‘擎天炉’是个出色的，无与伦比的设计，它能大范围地影响收割循环。”
“你们建造它的时候，被教圞化的反圞对圞派认为应该控圞制收割者而不是摧毁它们……你知道么？”
“类似的事情曾无数次发生。我对它们的重演毫不惊讶。”
“有可靠的资料表明‘擎天炉’有控圞制收割者的能力么？”
谢泼德猜测只要接圞触到一些核心问题，爱瑟尔就会用那公式化的句子搪塞过去，但这一次，她的回答又出乎预料了——
“非常好，少校……这，就是一个正确的问题。”
谢泼德一愣，又确认性地问道：“‘擎天炉’能控圞制收割者？”
“是的。这个装置的功能之一，就是作为一个信号传输器。控圞制信号，便意味着控圞制了收割者。”
“……！”
谢泼德突然又觉得一阵头疼，像是有人把凿子扎进了她的耳朵一样。
“啊……！”
“谢泼德？！”
莉亚拉过来搀扶她，但那剧痛来得快去得快。谢泼德喘了口气，说：“没事……我没事。”
爱瑟尔的模拟像看着她，说：“你的生物信号有些混乱，谢泼德少校。”
“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刚刚说‘功能之一’……那么，‘擎天炉’还有什么别的功能？”
“根据我的研究，‘擎天炉’的存在可以造成‘毁灭’，即摧毁收割者群圞体，或者引领‘统合’，消除人工生命与自然生命之间的隔阂。”
疼痛又开始了，不过这次谢泼德选择咬紧牙关不在脸上或者肢圞体动作上表现出来自己的不适感。她盯着那个绿色的VI影像，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的画面——
一个举枪打坏了能源管线……
一个人伸手联结了两个力场柱……
一个人跳进了绿色的光辉里……
她意识到这些都是自己记忆中的东西，但已经想不起细节。
“那么，”谢泼德一字一顿地问，“照你这么说，现在我们正面圞临着第二种情况了？”
“不！生命并没有得到‘统合’……”
再次令人始料未及地，爱瑟尔明确地否定了谢泼德的猜想——
“……蓝色的光，意味着‘控圞制’结局的达成。”
“控圞制？你是说现在有人正在控圞制收割者？……”
一旁的莉亚拉发问了，但声音如同被浸入冰水里一样拖长，且颤圞抖——
“……谁？”
“这，是个正确的问题。T苏尼博士……”
爱瑟尔的脸上露圞出了和之前一样的诡异微笑——
“……本阶段的情报分享，结束。系统即将离线。本载体在300小时内不会允许再启动。”
一阵闪光之后，绿色的身影缩回了那小小的普洛仙制品中，而莉亚拉和谢泼德，像这屋子里的两座雕像一样，静静地站了一会。
“……”
沉默间，谢泼德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对方轻轻圞握住了，但在她把目光移到那阿莎丽人的脸上时，后者的面颊却尴尬地现出蓝晕，并把手抽圞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混乱。”
“没事……博士。”
这真的很需要演技——在莉亚拉的手指触圞碰到她的瞬间，两人共处的过去在谢泼德脑海中一闪而过。不同于战争给她留下的记忆，属于她和她的时光，只有甜圞蜜与温暖。
“我猜我知道指挥官为什么要把这个VI交给你处置了。”
“啊，我也明白了，”莉亚拉说，“这实在是……鬼斧神工……”
一个记忆载体不可能根据既有数据以外的请求作出反应，所以设计者只能预知未来这个东西可能面圞临的问题，而那名普洛仙科学家把大多数问题及与之相对应的答复都录制进去了，而且还是在被一部叛逆AI软圞禁的前提下……
“300小时……可有的等啊。”
“我们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莉亚拉走到自己的“影子经纪人”终端前——
“……爱瑟尔提到了设计出那AI的远古文明，而且说我们可以从那里找到线索。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整理情报。”
“但她甚至没说那个文明的名字。那个AI也没告诉我和贾维克。”
“我想从我们在美狄亚找到的那个遗物中，可以发掘一些蛛丝马迹的……”
“星联的科学家正在对付它，那不是我们的事。”
“哦？”莉亚拉回过头，嘴角翘圞起，“你对我没有自信么，谢泼德少校？”
“怎么？”谢泼德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意思了，“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些线索了？”
“准确的说是买来的。看这个……”
莉亚拉让出位置，让谢泼德看到了荧屏上的内容。
2188年8月20日 18:2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D24号港
谢泼德处理好自己的“幽圞灵”报到事务后就回到了“诺曼底”号，然后不出所料地发现“小丑”和伊蒂正在驾驶舱内面对面地坐着，讨论最近的流行话题。
“哈，你说巴塔瑞人不会采取和平手段解决问题？”
“他们在君主制下度过了太长时间，”伊蒂作出解释，“巴塔瑞社圞会的转型需要时间，但在转型到来之前，其自身的抑制力可能与新兴力量发生严重的冲圞突……”
他们讨论的内容正是目前银河系角落里正发生的事。
反收割战争中，巴塔瑞人是第一个被收割者攻击到的文明。战后，统计结果显示他们的人口被削减到了90亿，这比起他们过去声称的人口数少了一大截，但各方面都承认要完成巴塔瑞文明的复兴，这些人是足够了。
由于长期孤立地研究收割者科技，巴塔瑞的精英阶层事实上受到严重的教圞化影响。这导致他们种圞族的高层在战后实际上已经消失。加上母星卡杉被收割者残酷地轰炸，幸存者们必须在废墟上重新开始。
冲圞突是在战争结束后的第一年爆发的。
在战后由巴塔瑞人圞民间发起的“回归派”组圞织所领圞导的变革运圞动一度火圞热。这个组圞织倡导抛弃旧的制圞度，积极与其他有机文明合作，重回以“神堡”为中心的银河联圞盟的怀抱，但在人类纪元2187年5月。巴塔瑞军方的残存势力打着“根除腐圞败”的旗号发动军变。他们以回归派高层的经济丑圞闻为理由驱逐他们到旧的殖民地，占据了卡杉。军圞队势力随机建立了被称为“临时组圞织力量”的官方控圞制系统，旨在让巴塔瑞人重拾过去的辉煌。
不过事实证明，巴塔瑞临时组圞织力量的腐圞败程度比起他们所宣称的巴塔瑞回归派的所作所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在殖民地上站稳了脚跟的巴塔瑞回归派则靠自身较为先进，健康的社圞会管理方式，获得了当地人乃至银河联圞盟的支持，准备对母星上的军圞队势力进行反击。
“小丑”对现状并不抱乐观态度：“看来凯特之巢是注定要乱成一锅粥了……”
“根据我的计算，一场巴塔瑞人之间的全面内战将在两年内爆发，除非议会能想办法让卡杉上的临时派改变自己的传统做法……”
谢泼德只是听，没有参与讨论。在预圞测到那一人一机之间的话题可能转向更私圞密的方向时，她知趣地离开了驾驶舱，前往了生活甲板。
“欢迎，谢泼德少校。”
莉亚拉的浮游助手VI，格里夫在谢泼德刚进门时便说道。
“你好，谢泼德（Hello, Shepard）？”
莉亚拉转过身来面对谢泼德，而在她身后，是一个普洛仙人的全息模拟影像。
“贾维克拿到的记忆载体？”
“是的，”莉亚拉有些拘谨地说，“他说他自己很难弄懂科伦蒂琳丝•阿瑟尔学士设置这个装置的套路……他……想要我帮忙解析它。他已经让VI解析了我的语言，现在我能和那位科学家交流了。”
贾维克刚出休眠舱的时候，就自称只是个普洛仙帝圞国军圞队的士兵。他对同时代的“擎天炉”都一无所知，也自然不可能知道很久以前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为何要在临死之前用尽自己毕生所学，来设置这样一个问答式VI。
“那么你有进展么？”
“我正要开始……”
“我洗耳恭听。”
莉亚拉转向了爱瑟尔的模拟像，说：“能和我谈谈么，爱瑟尔学士？”
“贾维克已经授权。对话可以进行。”
“爱瑟尔学士，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蓝光的存在？”
本来谢泼德以为这部VI的反应又会是“抱歉，我还不能回答。这个载体里里所记载的信息过于重要，你必须提出正确的问题”，但是爱瑟尔的模拟意志却给出了回应——
“银河系里的收割循环在不断重复。这种轮回已经持续了以‘亿年’为单位的时间。它们还会持续。”
“但是我们已经赢了。我们让收割者停止了对有机文明的收割。”
“只有消灭收割者，”爱瑟尔预先录制的语气很严肃，“才是最终的胜利。”
换在两年圞前前，谢泼德会支持这个想法，但现在的事实令她犹豫。
“擎天炉”的设计理念是普洛仙人留下来的。事实上目前这个时代的任何种圞族都弄不懂它的运作机理，只是按照材料和结构的分配，依样画葫芦式地把能搜罗到的零件凑起来进行组装。这个装置包含了数百个大型的反应堆与零素引擎，以及数不胜数的质量加速阵列。有机文明原本以为它是某种能散发出巨大指向性能量摧毁收割者的武圞器，但事实证明它更像是某种脉冲发射装置，能改写收割者的核心程序。
利维坦族的幸存者们曾经告诉谢泼德，收割者原本是它们创造出来保卫银河系的AI护卫，结果却反叛了主人。不过这显然是个逻辑陷阱。“擎天炉”的设计者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他们一定弄懂了收割者的程序簇，想出了修改它的办法，只是没有时间来执行，只能把这个方案传给下一代的文明。
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最终在人类所处的这个收割循环里结成了硕果。只是没有人能再去摸清楚“擎天炉”的运作机理了——它已经随着蓝光的爆发而彻底粉碎在了伦敦上空，化作了一堆太空垃圞圾。
“呃……”
想到这里，谢泼德不禁又头疼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复活，或者在这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带来了逆向失忆的症状，而她也不再试图主动去回想在“神堡”上发生的不愉快的往事。
“阿瑟尔学士，”莉亚拉继续说，“我希望得到设计在美狄亚上的那个AI的种圞族的详细信息。”
“你必须做好应对一切可能性的准备，才能去寻找他们。”
“？”
这个回答让谢泼德和莉亚拉都很惊讶。
“寻找他们？你是说……他们留下了遗迹？”
“你们找到他们之后，可能会得到你们想要的答圞案……”
爱瑟尔依旧没有明示——
“……但你们也得付出代价。成功与否取决于你们的准备。这是一次赌圞博。”
“难道那个AI已经把它的创造者的信息都告诉你了么？”
“它为说服我接受它的主张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它把它创造者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我，但我不能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把这些情报分享出来。”
谢泼德和莉亚拉已经知道阿瑟尔声称如果提前分享这些情报会惹来灾圞祸，但他们认为这个普洛仙女科学家还是过于多虑了。她活在收割者尚未降临的时代，却通圞过那个AI预知了收割者的存在，但这情报本身就是不准确的——那部不受控的AI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篡改事实。爱瑟尔的冷战思维恐怕也是来源于此。
“关于‘擎天炉’，”谢泼德走近，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侦测到你的生物信号了，”VI说，“你是简•谢泼德少校。准许谈话。回答：‘擎天炉’是个出色的，无与伦比的设计，它能大范围地影响收割循环。”
“你们建造它的时候，被教圞化的反圞对圞派认为应该控圞制收割者而不是摧毁它们……你知道么？”
“类似的事情曾无数次发生。我对它们的重演毫不惊讶。”
“有可靠的资料表明‘擎天炉’有控圞制收割者的能力么？”
谢泼德猜测只要接圞触到一些核心问题，爱瑟尔就会用那公式化的句子搪塞过去，但这一次，她的回答又出乎预料了——
“非常好，少校……这，就是一个正确的问题。”
谢泼德一愣，又确认性地问道：“‘擎天炉’能控圞制收割者？”
“是的。这个装置的功能之一，就是作为一个信号传输器。控圞制信号，便意味着控圞制了收割者。”
“……！”
谢泼德突然又觉得一阵头疼，像是有人把凿子扎进了她的耳朵一样。
“啊……！”
“谢泼德？！”
莉亚拉过来搀扶她，但那剧痛来得快去得快。谢泼德喘了口气，说：“没事……我没事。”
爱瑟尔的模拟像看着她，说：“你的生物信号有些混乱，谢泼德少校。”
“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刚刚说‘功能之一’……那么，‘擎天炉’还有什么别的功能？”
“根据我的研究，‘擎天炉’的存在可以造成‘毁灭’，即摧毁收割者群圞体，或者引领‘统合’，消除人工生命与自然生命之间的隔阂。”
疼痛又开始了，不过这次谢泼德选择咬紧牙关不在脸上或者肢圞体动作上表现出来自己的不适感。她盯着那个绿色的VI影像，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的画面——
一个举枪打坏了能源管线……
一个人伸手联结了两个力场柱……
一个人跳进了绿色的光辉里……
她意识到这些都是自己记忆中的东西，但已经想不起细节。
“那么，”谢泼德一字一顿地问，“照你这么说，现在我们正面圞临着第二种情况了？”
“不！生命并没有得到‘统合’……”
再次令人始料未及地，爱瑟尔明确地否定了谢泼德的猜想——
“……蓝色的光，意味着‘控圞制’结局的达成。”
“控圞制？你是说现在有人正在控圞制收割者？……”
一旁的莉亚拉发问了，但声音如同被浸入冰水里一样拖长，且颤圞抖——
“……谁？”
“这，是个正确的问题。T苏尼博士……”
爱瑟尔的脸上露圞出了和之前一样的诡异微笑——
“……本阶段的情报分享，结束。系统即将离线。本载体在300小时内不会允许再启动。”
一阵闪光之后，绿色的身影缩回了那小小的普洛仙制品中，而莉亚拉和谢泼德，像这屋子里的两座雕像一样，静静地站了一会。
“……”
沉默间，谢泼德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对方轻轻圞握住了，但在她把目光移到那阿莎丽人的脸上时，后者的面颊却尴尬地现出蓝晕，并把手抽圞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点混乱。”
“没事……博士。”
这真的很需要演技——在莉亚拉的手指触圞碰到她的瞬间，两人共处的过去在谢泼德脑海中一闪而过。不同于战争给她留下的记忆，属于她和她的时光，只有甜圞蜜与温暖。
“我猜我知道指挥官为什么要把这个VI交给你处置了。”
“啊，我也明白了，”莉亚拉说，“这实在是……鬼斧神工……”
一个记忆载体不可能根据既有数据以外的请求作出反应，所以设计者只能预知未来这个东西可能面圞临的问题，而那名普洛仙科学家把大多数问题及与之相对应的答复都录制进去了，而且还是在被一部叛逆AI软圞禁的前提下……
“300小时……可有的等啊。”
“我们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莉亚拉走到自己的“影子经纪人”终端前——
“……爱瑟尔提到了设计出那AI的远古文明，而且说我们可以从那里找到线索。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整理情报。”
“但她甚至没说那个文明的名字。那个AI也没告诉我和贾维克。”
“我想从我们在美狄亚找到的那个遗物中，可以发掘一些蛛丝马迹的……”
“星联的科学家正在对付它，那不是我们的事。”
“哦？”莉亚拉回过头，嘴角翘圞起，“你对我没有自信么，谢泼德少校？”
“怎么？”谢泼德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意思了，“你是说你已经找到些线索了？”
“准确的说是买来的。看这个……”
莉亚拉让出位置，让谢泼德看到了荧屏上的内容。
“那是一部电脑核心？……”
她一边读一边呢喃着——
“……使用二进制的计算方式，却用十进制导出可参考的数据？”
“是的，这说明我们要找的种圞族有10个手指头，像人类和阿莎丽人一样。”
莉亚拉伸出自己的两手摆了摆手。
“我……不太明白……”
“文明最早的计数方式，往往就是根据自己的肢圞体特征来的，而由于早期演进中智能发展速度很慢，这样的计数方式会持续很久，久到把这方式印刻到我们的基因里……当然，这个说法至今都有争议，但值得一试。”
谢泼德点点头，问：“还有别的么？”
“另外，该装置的粒子排列结构很规律而且没有被星球重力改变，这说明它是在太空中制成，而且时间可以追溯到三千万年圞前到四千万年圞前间。”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的种圞族很可能有十个手指头？而且存在于三千万到四千万年圞前间的时间段里？”
“是的。”
谢泼德觉得这个时间听起来有点耳熟，她回想了一下，接着笑了。
“有什么好笑么？”
“我想我们可以先去一个地点探查探查了，”谢泼德笑着说，“我曾经……不，我记得约翰那家伙曾和‘塞伯鲁斯’合作过，而在已公开的情报记录里，一次任务中，他为了获得和‘欧米伽4号’中继器对应的敌我识别系统，而登上过一只‘霸主’级收割者的残骸。”
“没错，”莉亚拉肯定道，“那是他找到‘军团’的地方……哦等等，那只‘霸主’是被一发质量加速炮弹击毁的，而发射炮弹的种圞族的存在时间可以追溯到人类纪元的公元前3700万年圞前……”
“我们得去那门炮所在的星球。”
“不过，恐怕不是现在。我们还有别的要务要做的。”
“啊……是啊，我成为‘幽圞灵’了。”
“恭喜，但我听说……”
“贾维克么？他认为阿莎丽人应该快点把伊里姆上的遗迹发掘出来，但阿莎丽议长拒绝了。”
谢泼德回想起贾维克离开圞会场的情景，怀疑自己当时做得到底是不是对的。现在她发现，她确实什么也不能做——只有贾维克知道沉眠五万年是怎样的感觉，而他不愿自己的同圞胞像在埃洛斯上的那些一样稀里糊涂地死在休眠舱里，但同时，阿莎丽人也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她们自己吃不饱饭的时候就不能继续进行高层次的研究。
“这可真令人遗憾……”
“这就是政圞治，”谢泼德摊手道，“没办法，不过我们总得和别人打嘴仗。”
“哈，就像约翰那样么？”
“啊……算是吧。”谢泼德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他很喜欢打嘴仗对吧？”
“靠这个，他让克洛根人支援了突锐人，而桀斯又允许奎利人重返家园了。”
“听起来真不错……”
“不光是不错，是伟大。他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伟大的人……”
看到莉亚拉逐渐沉浸于往事当中，谢泼德想要改变一下话题，于是说：“作为‘影子经纪人’，工作如何？”
“还好，因为前任的那个伢戈没有给我留下太多东西，加上塞伯鲁斯的袭圞击和收割者的入侵，我现在能掌控和需要管理的资源大大缩减了。”
“话说等一下，”谢泼德突然眯了眯眼睛，“我怎么看到了一个写着‘罗莎•彼得罗夫娜’的条目？”
“啊……这个是……”
莉亚拉有些尴尬——
“……这些是格里夫搜集到的……你知道，作为‘影子经纪人’……虽然是‘谢泼德突击队’的一员，我也必须……”
“哈，窥圞探隐私可不好哦，T苏尼博士。”
虽然这么说，谢泼德心中还是涌起了想要看一看那个前塞伯鲁斯特圞务女孩的冲动，好在此时格里夫突然插嘴：“T苏尼博士，有一笔新的交易申请已经发送到了您的网络上。”
“啊……生意来了。”
“那么我先走了。”
“保重，谢泼德……”
看着那个红发女人离开之后，在处理那笔来自“神堡”的一名突锐人的情报交易时，莉亚拉深深叹了一口气。
作为科研人员，她从小被训练成必须不像常人那样过圞度信任自己的直觉，但在美狄亚的高轨道上，她确信自己看到的是来自过去的幻影……
那个男人的意志在她紧紧圞握住自己的手，鼓励自己战胜纳米病毒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混乱的思绪会导致幻觉——莉亚拉从小就是这么被教圞导的。同时她被教圞化的母亲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莉亚拉相信人可以死而复生，但只是一次，任何生命经过两次涅盘，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的……不可能么？>
莉亚拉不知道答圞案，但她确实知道，她还思念着那个男人。入睡之后，她偶尔会梦见自己卧于床榻，而那个男人走进来，轻轻圞抚圞摸自己蓝色的肌肤。那感触来自于两人共处的记忆。尽管只有寥寥4次，却可能比其他阿莎丽人经历的数百次更刻骨铭心。
“约翰•谢泼德……”
她能在那女人的身上找到他的影子，而她无法欺圞骗自己，说仅仅希望那是个影子……
——————
2188年8月21日 02:20（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来世”俱圞乐圞部是“欧米伽”乃至整个界神星系最有名的娱乐中心，这里分为好几层，除了在被吊起来的舞台中间跳舞的阿莎丽人，每一层都有特定的设计风格和供应品。人们可以在这里寻到外面的世界得不到的快乐，或极致的放松。
“来世”……或者说整座空间站的拥有者，艾丽娅•T洛克一般都呆在俱圞乐圞部第三层的VΙP区，在自己的专座上俯视整个夜圞总圞会，不过今天，她不在那里，因为她正与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之一讨论着刚刚得来的一些情报。
“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艾丽娅很少在听到别人话之后立即表露圞出自己的真圞实情感，不过这是建立在只有很少人能欺圞骗她的基础上。
“幻影人”曾经是一个成功骗过她的人类。艾丽娅恨他，因为他的手下冷凯杀掉了她唯一的女儿兼接圞班人丽萨蕾。不过现在两个人都不知所踪，可能再也无法继续欺圞骗她或伤害她了。
然而，艾丽娅现在看到的，却是比冷凯的谋杀更不可饶恕的行径——就在几小时之前，自己在“神堡”布下的，负责监圞视罗兰•卡恩的探子发回了令人感兴趣的报告。那个素面的突锐人被怀疑在几个月前的叛乱事圞件中帮助达纳•沃斯科攻击水厂，不过他实际上并不是这份报告里的主角。那名在“神堡”的探子真正注意到并立即意识到要报告给艾丽娅的事情，关乎一个“亡灵”的重现。
“可显然，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巴塔瑞族的情报专员布瑞说——
“……不管当时那个当着您面儿的巧妙魔术是怎么完成的，也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可以肯定，她很健康，而且刻意隐藏了身份。”
这个“她”指的是奈芮•坎德罗斯。她曾只是个会异能的无名小卒，跟随艾丽娅学习过，后来分道扬镳，成为突锐帮圞派“魔爪”的首领。
旁人所知的信息大致如此，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艾丽娅和奈芮的关系远比异能前后辈要近——她是寥寥无几的曾打破“欧米伽铁律”的人之一。尽管奈芮表现出的正义感使得两人在理念上发生冲圞突，从而导致分手了，但实际上艾丽娅并不恨这个后来领着“魔爪”和自己对抗的女突锐人，她不会承认她向往那光圞明的一面，同时，她也相信对方也在暗中抱有那不能实现的“成为和艾丽娅一样的人”的幻想。
最后，在从塞伯鲁斯手中夺回“欧米伽”的战役中，奈芮为了保护平民而牺牲，这激起了艾丽娅的愤怒，让她差点败北。在谢泼德的帮助下，她最终赶走了那些人类当中的激进派，同时也为那段感情点上了句号。
讽刺的是，很多事都偏偏要留个尾。人类使用的句号留个尾，就成了代圞表“未完待续”的逗号，而再多一个逗号排在一起，就成了谎圞言的表现形式之一——引号。
“是她吗？”
“可以肯定是她，我们扫描了面部结构，分毫不差。”
那名探子一共记录了3分钟的影像。正和罗兰•卡恩谈话的女突锐人一共有29秒的时间把脸对准了镜头，这让高性能探头和相对应的面部识别程序有充分的发挥空间。面容相似度的分析结果是99.8%。那百分之零点几的误差还可能是因为以前那女人脸上涂有的红色面纹消失了。
“这可能么，在那种爆圞炸下幸存下来？……”
艾丽娅盯着自己的顾问——
“……当时查看现场的人找回了什么东西？”
“他们只发现了一个大坑，被烧焦的破碎衣物……没什么东西能在那种爆圞炸下幸存……除非……”
“除非？”
“除非那个突锐人掌握了一种高超的异能技巧——双重屏障。”
“……”
见艾丽娅没说话，巴塔瑞人进一步进行解释：“这是将屏障能量分层化的技术。使用者会建立两层屏障，如果第一层破掉，还有第二层可以抵挡攻击，或者第一层干脆就是缓冲用的……”
“我知道那是什么，”艾丽娅冷冷地说，“不用解释了。”
刚刚她的沉默只是因为惊讶——她当然知道那个所谓的高级技巧是什么，因为那是她亲手教给奈芮而后者怎么也学不会的。
回想起来，她在异能发挥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却没有驾驭的能力。艾丽娅出于喜爱而尽力引导她，而正是由于私下里过多的单独接圞触，两人才会擦出火花。
<真幼稚……>
艾丽娅现在真心感觉到自己是被情感蒙蔽双眼了。她应该想得到，由于空间站的结构设计，奈芮为了消灭塞伯鲁斯怪物“秃鹫兽”而造出的爆圞炸在地板上开出了一个大洞。这个洞通向一处能源管线。由于坚信奈芮的屏障只是把她自己连带那堆炸圞弹以及成群的“秃鹫兽”给圞封住，艾丽娅根本没想过她有一丁点存活的可能。
结果现在能欺圞骗她的人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个名字，奈芮•坎德罗斯。她活得好好的，扔下了“魔爪帮”留给一个对艾丽娅百依百顺的突锐人，还换了名字，在“神堡”生活了下来。
“还有别的有关她活动的情报么？”
“没有发现。我命令那个探子继续监圞视，但他很快跟丢圞了。”
“……”
“夫人，不能把她放在外面不管，”布瑞接着说，“她知道太多我们的秘密，而我们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欺圞骗我们，现在又在为谁工作。从她之前轻而易举就能接管‘魔爪’来看，这个突锐婊●的心机比您想象中重多了……”
听到某个特定的形容时，艾丽娅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借着一只手在空中划出半弧，让一股“投掷”异能场砸到了布瑞脸上。
“轰！”
“轰！”
“啊……啊！……”
尽管这力度很轻，巴塔瑞人还是眼冒金星，语无伦次地倒在地上说——
“……我……为什么……”
艾丽娅冷冷地盯着他，说：“叫别人‘婊●’之前，先想想看自己收集的情报够数了没有。她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给我继续去打探！”
“是……是……非常抱歉！……”
布瑞知道自己的评论似乎有点过火了，于是立即带着艾丽娅交付的任务，冲出了密室。
门关上，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艾丽娅坐倒到了沙发上。
几百年圞前，她还是个这里一个初来乍到的舞圞女时，根本没想过要拥有“来世”，或者成为界神星系大多数不法势力的精神领圞袖……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理想便有些夸张，但绝没有夸张到和目前现状相符的程度。
现在呢？艾丽娅自知她已经得到了旁人望尘莫及的一切：贴身护卫、佣兵公圞司、军火生意、空间站、乃至一支大舰队。她知道旁人窥视她身圞体的同时也在渴望她的权力，不过她真正想得到的东西却因为那些附属品而被阻隔在了人与人的假面具之外。
而且，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阿莎丽人是长命的种圞族，但细胞再生能力高并不代圞表着无限的寿命。事实上比起其他种圞族会渐渐衰老的柔性体质，阿莎丽人生命力的匮竭来得会更突然。也许哪一天，她得拖着这看上去依然年轻的身躯躺在医院里，等待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而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随着死而化为乌有。
她必须有个接圞班人，而且是她值得信任的。
艾丽娅曾经有过，那就是丽萨蕾。她是她和另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的后裔。可是在那唯一的女儿死后，艾丽娅发现自己几乎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另一个了。她的身圞体还能生育，但谁能负责播下种子呢？艾丽娅肯定不会选择那些成天满脑子只是幻想着把她压在身下的人类、巴塔瑞人或者突锐人。他们的欲圞望只是荷尔蒙积攒的结果罢了。艾丽娅需要的是一个可信赖的人，一个能作为“父亲”角色摆在女儿面前的人。。
她还是无法承认奈芮的背叛……
在艾丽娅查出是“幻影人”指派的杀手杀死了丽萨蕾之后，她便意识到当时一个头脑简单的部下作出的怀疑实际上是对的。思维简单的人会找到复杂谎圞言里的漏洞。而奈芮撒下的这个弥圞天圞大圞谎就是个例子。艾丽娅能轻易找到几千个她欺圞骗自己的理由，却找不出来她谎圞言的源头。奈芮躲避自己的目的何圞在？她又为什么选择短暂地掌控“魔爪帮”？又有几个人知道她还活着？
艾丽娅暂时想不出来，但她知道她得采取行动。她难以利圞用手下人办这件事，因为他们可能会就此得知奈芮和自己的关系，从而会让这背景变成麻烦。
艾丽娅需要一个系统之外的人来办这件事，而一个合适人选立即浮上了她的脑海——
“哈……只能是你了……”
一想到那个人还有个把柄抓在自己手里，艾丽娅就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
她能在那女人的身上找到他的影子，而她无法欺圞骗自己，说仅仅希望那是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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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21日 02:20（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来世”俱圞乐圞部是“欧米伽”乃至整个界神星系最有名的娱乐中心，这里分为好几层，除了在被吊起来的舞台中间跳舞的阿莎丽人，每一层都有特定的设计风格和供应品。人们可以在这里寻到外面的世界得不到的快乐，或极致的放松。
“来世”……或者说整座空间站的拥有者，艾丽娅•T洛克一般都呆在俱圞乐圞部第三层的VΙP区，在自己的专座上俯视整个夜圞总圞会，不过今天，她不在那里，因为她正与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之一讨论着刚刚得来的一些情报。
“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艾丽娅很少在听到别人话之后立即表露圞出自己的真圞实情感，不过这是建立在只有很少人能欺圞骗她的基础上。
“幻影人”曾经是一个成功骗过她的人类。艾丽娅恨他，因为他的手下冷凯杀掉了她唯一的女儿兼接圞班人丽萨蕾。不过现在两个人都不知所踪，可能再也无法继续欺圞骗她或伤害她了。
然而，艾丽娅现在看到的，却是比冷凯的谋杀更不可饶恕的行径——就在几小时之前，自己在“神堡”布下的，负责监圞视罗兰•卡恩的探子发回了令人感兴趣的报告。那个素面的突锐人被怀疑在几个月前的叛乱事圞件中帮助达纳•沃斯科攻击水厂，不过他实际上并不是这份报告里的主角。那名在“神堡”的探子真正注意到并立即意识到要报告给艾丽娅的事情，关乎一个“亡灵”的重现。
“可显然，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巴塔瑞族的情报专员布瑞说——
“……不管当时那个当着您面儿的巧妙魔术是怎么完成的，也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可以肯定，她很健康，而且刻意隐藏了身份。”
这个“她”指的是奈芮•坎德罗斯。她曾只是个会异能的无名小卒，跟随艾丽娅学习过，后来分道扬镳，成为突锐帮圞派“魔爪”的首领。
旁人所知的信息大致如此，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艾丽娅和奈芮的关系远比异能前后辈要近——她是寥寥无几的曾打破“欧米伽铁律”的人之一。尽管奈芮表现出的正义感使得两人在理念上发生冲圞突，从而导致分手了，但实际上艾丽娅并不恨这个后来领着“魔爪”和自己对抗的女突锐人，她不会承认她向往那光圞明的一面，同时，她也相信对方也在暗中抱有那不能实现的“成为和艾丽娅一样的人”的幻想。
最后，在从塞伯鲁斯手中夺回“欧米伽”的战役中，奈芮为了保护平民而牺牲，这激起了艾丽娅的愤怒，让她差点败北。在谢泼德的帮助下，她最终赶走了那些人类当中的激进派，同时也为那段感情点上了句号。
讽刺的是，很多事都偏偏要留个尾。人类使用的句号留个尾，就成了代圞表“未完待续”的逗号，而再多一个逗号排在一起，就成了谎圞言的表现形式之一——引号。
“是她吗？”
“可以肯定是她，我们扫描了面部结构，分毫不差。”
那名探子一共记录了3分钟的影像。正和罗兰•卡恩谈话的女突锐人一共有29秒的时间把脸对准了镜头，这让高性能探头和相对应的面部识别程序有充分的发挥空间。面容相似度的分析结果是99.8%。那百分之零点几的误差还可能是因为以前那女人脸上涂有的红色面纹消失了。
“这可能么，在那种爆圞炸下幸存下来？……”
艾丽娅盯着自己的顾问——
“……当时查看现场的人找回了什么东西？”
“他们只发现了一个大坑，被烧焦的破碎衣物……没什么东西能在那种爆圞炸下幸存……除非……”
“除非？”
“除非那个突锐人掌握了一种高超的异能技巧——双重屏障。”
“……”
见艾丽娅没说话，巴塔瑞人进一步进行解释：“这是将屏障能量分层化的技术。使用者会建立两层屏障，如果第一层破掉，还有第二层可以抵挡攻击，或者第一层干脆就是缓冲用的……”
“我知道那是什么，”艾丽娅冷冷地说，“不用解释了。”
刚刚她的沉默只是因为惊讶——她当然知道那个所谓的高级技巧是什么，因为那是她亲手教给奈芮而后者怎么也学不会的。
回想起来，她在异能发挥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却没有驾驭的能力。艾丽娅出于喜爱而尽力引导她，而正是由于私下里过多的单独接圞触，两人才会擦出火花。
<真幼稚……>
艾丽娅现在真心感觉到自己是被情感蒙蔽双眼了。她应该想得到，由于空间站的结构设计，奈芮为了消灭塞伯鲁斯怪物“秃鹫兽”而造出的爆圞炸在地板上开出了一个大洞。这个洞通向一处能源管线。由于坚信奈芮的屏障只是把她自己连带那堆炸圞弹以及成群的“秃鹫兽”给圞封住，艾丽娅根本没想过她有一丁点存活的可能。
结果现在能欺圞骗她的人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个名字，奈芮•坎德罗斯。她活得好好的，扔下了“魔爪帮”留给一个对艾丽娅百依百顺的突锐人，还换了名字，在“神堡”生活了下来。
“还有别的有关她活动的情报么？”
“没有发现。我命令那个探子继续监圞视，但他很快跟丢圞了。”
“……”
“夫人，不能把她放在外面不管，”布瑞接着说，“她知道太多我们的秘密，而我们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欺圞骗我们，现在又在为谁工作。从她之前轻而易举就能接管‘魔爪’来看，这个突锐婊●的心机比您想象中重多了……”
听到某个特定的形容时，艾丽娅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借着一只手在空中划出半弧，让一股“投掷”异能场砸到了布瑞脸上。
“轰！”
“轰！”
“啊……啊！……”
尽管这力度很轻，巴塔瑞人还是眼冒金星，语无伦次地倒在地上说——
“……我……为什么……”
艾丽娅冷冷地盯着他，说：“叫别人‘婊●’之前，先想想看自己收集的情报够数了没有。她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给我继续去打探！”
“是……是……非常抱歉！……”
布瑞知道自己的评论似乎有点过火了，于是立即带着艾丽娅交付的任务，冲出了密室。
门关上，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艾丽娅坐倒到了沙发上。
几百年圞前，她还是个这里一个初来乍到的舞圞女时，根本没想过要拥有“来世”，或者成为界神星系大多数不法势力的精神领圞袖……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理想便有些夸张，但绝没有夸张到和目前现状相符的程度。
现在呢？艾丽娅自知她已经得到了旁人望尘莫及的一切：贴身护卫、佣兵公圞司、军火生意、空间站、乃至一支大舰队。她知道旁人窥视她身圞体的同时也在渴望她的权力，不过她真正想得到的东西却因为那些附属品而被阻隔在了人与人的假面具之外。
而且，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阿莎丽人是长命的种圞族，但细胞再生能力高并不代圞表着无限的寿命。事实上比起其他种圞族会渐渐衰老的柔性体质，阿莎丽人生命力的匮竭来得会更突然。也许哪一天，她得拖着这看上去依然年轻的身躯躺在医院里，等待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而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随着死而化为乌有。
她必须有个接圞班人，而且是她值得信任的。
艾丽娅曾经有过，那就是丽萨蕾。她是她和另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的后裔。可是在那唯一的女儿死后，艾丽娅发现自己几乎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另一个了。她的身圞体还能生育，但谁能负责播下种子呢？艾丽娅肯定不会选择那些成天满脑子只是幻想着把她压在身下的人类、巴塔瑞人或者突锐人。他们的欲圞望只是荷尔蒙积攒的结果罢了。艾丽娅需要的是一个可信赖的人，一个能作为“父亲”角色摆在女儿面前的人。。
她还是无法承认奈芮的背叛……
在艾丽娅查出是“幻影人”指派的杀手杀死了丽萨蕾之后，她便意识到当时一个头脑简单的部下作出的怀疑实际上是对的。思维简单的人会找到复杂谎圞言里的漏洞。而奈芮撒下的这个弥圞天圞大圞谎就是个例子。艾丽娅能轻易找到几千个她欺圞骗自己的理由，却找不出来她谎圞言的源头。奈芮躲避自己的目的何圞在？她又为什么选择短暂地掌控“魔爪帮”？又有几个人知道她还活着？
艾丽娅暂时想不出来，但她知道她得采取行动。她难以利圞用手下人办这件事，因为他们可能会就此得知奈芮和自己的关系，从而会让这背景变成麻烦。
艾丽娅需要一个系统之外的人来办这件事，而一个合适人选立即浮上了她的脑海——
“哈……只能是你了……”
一想到那个人还有个把柄抓在自己手里，艾丽娅就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
她有一部属于私人的量子通讯器，而需要输入的接口地址和协议代码已经在几个月前得到了。她需要做的只是等待对方回复自己发去的邮件或者直接连接上量子通讯。
十几分钟过去以后，量子通讯器前的控制台上，一盏灯亮了起来。艾丽娅从沙发上站起身，将那闪烁着的按钮一按，一个金黄色的全息模拟像立即出现在她面前。
“有何贵干，艾丽娅？”
“谢泼德，我有桩生意想和你谈谈。”
“那么，是合法的么？”
“起码不是非法，”艾丽娅像谢泼德一样抱起自己的胳膊，“我要你帮我找一个突锐人，把她带过来。”
“听起来很不合法啊……”
谢泼德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过，是谁？”
“奈芮•坎德罗斯。”
谢泼德立即换以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盯着艾丽娅，不过她并未被触怒，反而笑了起来：“哼，谢泼德，在我看来，你根本不适合你目前的这个身份。”
“怎么？”
“你的肢体语言太丰富了。别人很轻易就能弄懂你的想法。”
“不过我似乎正面对着一个因为痛失挚爱而有点失去理智的海盗女王啊。”
谢泼德知道自己可以对艾丽娅说出这样尖刻的笑话——两人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超越了朋友，当然还没达到下一阶段。
在帮助她平息由达纳发起的叛乱后，艾丽娅就暗示过希望和谢泼德发圞生圞关圞系并借此得到一个孩子，而后者当然拒绝了这个交易。谢泼德还有自己的寄托，而艾丽娅也并未坚持——这个阿莎丽人也明白在别无选择之时，找上这传奇“幽灵”，只是临时的权宜之计。
“谢泼德，”艾丽娅脸上挂着微笑，“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病，我要你去把奈芮•坎德罗斯找回来，是因为我现在知道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我的探子证明她就在‘神堡’。亲眼所见。”
“看来复生的亡圞魂并不止我一个么……”
“你不光圞复生了，谢泼德，”艾丽娅叉着腰说，“你还重新获得了‘幽灵’权限。”
“看来你的探子真的遍布整个银河啊……”
“‘神堡’和我做生意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闲话少说。谢泼德，你接受这个请求么？”
“事实上我不知道，”谢泼德左脚后退一步，“你刚刚才告诉我奈芮死而复生了。我该从哪里开始？”
“我会把我手下收集到的情报都交给你。而你可以动用你的‘幽灵’权限更方便地寻找她。”
“你还要我把她带回到你那边去？”
“也许这对你来说确实有点麻烦了……好吧，我会派我的人过去。你把她控制住，我的人就可以接手了。”
艾丽娅顿了顿，又仿佛煞有介事地问：“你开个价吧？”
“我可不敢和坐稳了‘欧米伽’交椅的你开价。”
谢泼德说的算是实话——她已经被这件事勾起了好奇心。奈芮的死而复生稍稍一想就不让人觉得单纯。这种事不是随机应变能做到的，那个女突锐异能者一定有过精心的准备，而且怀有特殊的目的。
谢泼德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此她甚至可以不要艾丽娅的报酬。
“我给你20万。帮我找到奈芮，并且制圞服她，交给我的人。”
谢泼德知道为什么这项任务既不合法但也不违法，因为奈芮在概念中已经是个逝者了。而追捕一个名义上死去的人是不会让自己惹上官司的。
“我接受。”
“我会把我的人搜集到的情报与他们的联络方式都发过来。祝你好运，指挥官。”
艾丽娅的身影消失后，谢泼德才完全意识到，这是玩真的。
她没有离开量子通讯室，而是沉浸在了回忆里。
塞伯鲁斯发兵攻占了“欧米伽”，而在艾丽娅组织力量进行夺还作战期间，她俩和奈芮相遇了。
这个女突锐人拥有不凡的异能技巧，而且富有一种侠客式的正义感。在她统领“魔爪”时，这个突锐帮派停止了对毒圞品“红砂”的追求，转而抗击塞伯鲁斯对“欧米伽”的高压统圞治。然而在进攻塞伯鲁斯总部的时候，奈芮为了拯救平民而献出了她的性命。
至少谢泼德认为这就是当时她所看到的……直到现在，艾丽娅告诉她，奈芮还活着。
她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帮扶“欧米伽”人民的梦想？为什么要摆脱艾丽娅？为什么还要避免自己的身份被察觉？
谢泼德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她知道如果想弄清她的想法，唯一的办法是自己去问她。
——————
2188年8月21日 04:35（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罗兰从影子经纪人处收到了吉娜想要的情报，然后按照她留下的线路联络了她。
“嘿，老姐，我怎么把东西给你？”
“在‘科拉的洞圞穴’找我。还有，叫我‘吉娜’。”
“好的，吉娜……我很快就到。”
虽然听从了她的指示，罗兰还是对这种间谍游戏式的互动不太习惯，尽管他在赌桌上经常骗人。
“科拉的洞圞穴”是卫区内一间有名但环境较差的酒吧。以罗兰目前所处的位置，他不需要搭车，只用步行就可以去。不过在前往该处的时候，行走于街上拥挤的人群里，罗兰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仿佛是被什么人作为实验品关进了透明的箱子……罗兰觉得正被人注视。他时常有这样的感觉，但那大多是在赌桌旁，当他准备拿走对手的钱财或者逼得他们加入“青阳”，准备出老千时。
他现在可没有作弊，但他觉得想抓他现行的人有时也会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出现。
<你们来得也太慢了……>
艾丽娅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虽然罗兰确认现场没有留下有力的证据让自己卷入麻烦，但黑色世界里的罪行从来不需要太多证明——有绝对力量的人就是警圞察、法官、律师甚至刽子手本人。
如果那阿莎丽人派来的杀手或绑匪找上门来，事情对于罗兰来说反倒简单了，但他知道他们绝不会在“神堡”的大街上动手。他们可能会等罗兰回家独处的时候闯进门来。
罗兰不喜欢那样，他不愿承受那来自暗处的视线一路走回家去。幸好，他对于这个“神堡”卫区的地形十分了解，他知道哪里适合作为自己的反击地点，或展开一次谈判。
就在往前继续走了两百米左右之后，罗兰一下子向左拐入一条小巷。这是夹在一家冷门旅店与一处仓储之间的通路，它通向一处重型载具通道。平常没有人会来这里。
罗兰就像是个发觉跟踪并想要甩掉的人，但他在进入小巷后没有加速逃跑，而是停在了一堆板条箱后面，靠阴影隐藏自己的身姿，想要确认敌人是谁。
巷子口很快跟进来一个人，突锐人。
奇怪的是，罗兰在仔细看他面孔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视觉好像出了问题——对方好像开启了某种特殊的光学迷彩设备，罗兰越是凝神看他，却越看不清面孔细节。
他发觉罗兰不见了，于是停住了脚步，四处张望。罗兰把头完全缩回掩体后面，屏住呼吸，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刽子手”手圞枪。
“！”
他才刚一将手圞枪的安全栓打开，就听见身后的大气发出了振鸣。
“该死的……！”
毫无预警地，一个“扭曲”异能场砸在了他的掩体正面。在背面的罗兰立即跳开避免被对方以原子级撕碎，同时打开了自己的动能护盾发生器。
对方会异能。这是罗兰预料之外的，因为突锐人里鲜有异能者。罗兰翻滚闪开，同时在确定敌意后把枪指向了对手。
“找我追债的么？！”
一秒之内他提出问题。如果那家伙愿意谈谈，他奉陪，但如果他继续有什么大的动作，罗兰会用另一种方式解决对话。
十几分钟过去以后，量子通讯器前的控制台上，一盏灯亮了起来。艾丽娅从沙发上站起身，将那闪烁着的按钮一按，一个金黄色的全息模拟像立即出现在她面前。
“有何贵干，艾丽娅？”
“谢泼德，我有桩生意想和你谈谈。”
“那么，是合法的么？”
“起码不是非法，”艾丽娅像谢泼德一样抱起自己的胳膊，“我要你帮我找一个突锐人，把她带过来。”
“听起来很不合法啊……”
谢泼德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过，是谁？”
“奈芮•坎德罗斯。”
谢泼德立即换以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盯着艾丽娅，不过她并未被触怒，反而笑了起来：“哼，谢泼德，在我看来，你根本不适合你目前的这个身份。”
“怎么？”
“你的肢体语言太丰富了。别人很轻易就能弄懂你的想法。”
“不过我似乎正面对着一个因为痛失挚爱而有点失去理智的海盗女王啊。”
谢泼德知道自己可以对艾丽娅说出这样尖刻的笑话——两人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超越了朋友，当然还没达到下一阶段。
在帮助她平息由达纳发起的叛乱后，艾丽娅就暗示过希望和谢泼德发圞生圞关圞系并借此得到一个孩子，而后者当然拒绝了这个交易。谢泼德还有自己的寄托，而艾丽娅也并未坚持——这个阿莎丽人也明白在别无选择之时，找上这传奇“幽灵”，只是临时的权宜之计。
“谢泼德，”艾丽娅脸上挂着微笑，“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病，我要你去把奈芮•坎德罗斯找回来，是因为我现在知道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我的探子证明她就在‘神堡’。亲眼所见。”
“看来复生的亡圞魂并不止我一个么……”
“你不光圞复生了，谢泼德，”艾丽娅叉着腰说，“你还重新获得了‘幽灵’权限。”
“看来你的探子真的遍布整个银河啊……”
“‘神堡’和我做生意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闲话少说。谢泼德，你接受这个请求么？”
“事实上我不知道，”谢泼德左脚后退一步，“你刚刚才告诉我奈芮死而复生了。我该从哪里开始？”
“我会把我手下收集到的情报都交给你。而你可以动用你的‘幽灵’权限更方便地寻找她。”
“你还要我把她带回到你那边去？”
“也许这对你来说确实有点麻烦了……好吧，我会派我的人过去。你把她控制住，我的人就可以接手了。”
艾丽娅顿了顿，又仿佛煞有介事地问：“你开个价吧？”
“我可不敢和坐稳了‘欧米伽’交椅的你开价。”
谢泼德说的算是实话——她已经被这件事勾起了好奇心。奈芮的死而复生稍稍一想就不让人觉得单纯。这种事不是随机应变能做到的，那个女突锐异能者一定有过精心的准备，而且怀有特殊的目的。
谢泼德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此她甚至可以不要艾丽娅的报酬。
“我给你20万。帮我找到奈芮，并且制圞服她，交给我的人。”
谢泼德知道为什么这项任务既不合法但也不违法，因为奈芮在概念中已经是个逝者了。而追捕一个名义上死去的人是不会让自己惹上官司的。
“我接受。”
“我会把我的人搜集到的情报与他们的联络方式都发过来。祝你好运，指挥官。”
艾丽娅的身影消失后，谢泼德才完全意识到，这是玩真的。
她没有离开量子通讯室，而是沉浸在了回忆里。
塞伯鲁斯发兵攻占了“欧米伽”，而在艾丽娅组织力量进行夺还作战期间，她俩和奈芮相遇了。
这个女突锐人拥有不凡的异能技巧，而且富有一种侠客式的正义感。在她统领“魔爪”时，这个突锐帮派停止了对毒圞品“红砂”的追求，转而抗击塞伯鲁斯对“欧米伽”的高压统圞治。然而在进攻塞伯鲁斯总部的时候，奈芮为了拯救平民而献出了她的性命。
至少谢泼德认为这就是当时她所看到的……直到现在，艾丽娅告诉她，奈芮还活着。
她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帮扶“欧米伽”人民的梦想？为什么要摆脱艾丽娅？为什么还要避免自己的身份被察觉？
谢泼德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她知道如果想弄清她的想法，唯一的办法是自己去问她。
——————
2188年8月21日 04:35（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罗兰从影子经纪人处收到了吉娜想要的情报，然后按照她留下的线路联络了她。
“嘿，老姐，我怎么把东西给你？”
“在‘科拉的洞圞穴’找我。还有，叫我‘吉娜’。”
“好的，吉娜……我很快就到。”
虽然听从了她的指示，罗兰还是对这种间谍游戏式的互动不太习惯，尽管他在赌桌上经常骗人。
“科拉的洞圞穴”是卫区内一间有名但环境较差的酒吧。以罗兰目前所处的位置，他不需要搭车，只用步行就可以去。不过在前往该处的时候，行走于街上拥挤的人群里，罗兰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仿佛是被什么人作为实验品关进了透明的箱子……罗兰觉得正被人注视。他时常有这样的感觉，但那大多是在赌桌旁，当他准备拿走对手的钱财或者逼得他们加入“青阳”，准备出老千时。
他现在可没有作弊，但他觉得想抓他现行的人有时也会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出现。
<你们来得也太慢了……>
艾丽娅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虽然罗兰确认现场没有留下有力的证据让自己卷入麻烦，但黑色世界里的罪行从来不需要太多证明——有绝对力量的人就是警圞察、法官、律师甚至刽子手本人。
如果那阿莎丽人派来的杀手或绑匪找上门来，事情对于罗兰来说反倒简单了，但他知道他们绝不会在“神堡”的大街上动手。他们可能会等罗兰回家独处的时候闯进门来。
罗兰不喜欢那样，他不愿承受那来自暗处的视线一路走回家去。幸好，他对于这个“神堡”卫区的地形十分了解，他知道哪里适合作为自己的反击地点，或展开一次谈判。
就在往前继续走了两百米左右之后，罗兰一下子向左拐入一条小巷。这是夹在一家冷门旅店与一处仓储之间的通路，它通向一处重型载具通道。平常没有人会来这里。
罗兰就像是个发觉跟踪并想要甩掉的人，但他在进入小巷后没有加速逃跑，而是停在了一堆板条箱后面，靠阴影隐藏自己的身姿，想要确认敌人是谁。
巷子口很快跟进来一个人，突锐人。
奇怪的是，罗兰在仔细看他面孔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视觉好像出了问题——对方好像开启了某种特殊的光学迷彩设备，罗兰越是凝神看他，却越看不清面孔细节。
他发觉罗兰不见了，于是停住了脚步，四处张望。罗兰把头完全缩回掩体后面，屏住呼吸，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刽子手”手圞枪。
“！”
他才刚一将手圞枪的安全栓打开，就听见身后的大气发出了振鸣。
“该死的……！”
毫无预警地，一个“扭曲”异能场砸在了他的掩体正面。在背面的罗兰立即跳开避免被对方以原子级撕碎，同时打开了自己的动能护盾发生器。
对方会异能。这是罗兰预料之外的，因为突锐人里鲜有异能者。罗兰翻滚闪开，同时在确定敌意后把枪指向了对手。
“找我追债的么？！”
一秒之内他提出问题。如果那家伙愿意谈谈，他奉陪，但如果他继续有什么大的动作，罗兰会用另一种方式解决对话。
对手的选择是沉默。
在他第二次使出异能的时候罗兰才发觉这家伙的异能光学特征是绿色的。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更别提突锐族异能者了，但在大脑还处于惊诧状态的时候，罗兰的身体便已做出反应。
“呯呯呯呯……！”
罗兰的另一只手拔圞出了突锐制的F-3“锯齿”型冲圞锋圞枪。这款武器的外形沿袭了突锐军工业简明、模块化的风格，就像几块银灰色的后现代雕刻艺术品被拼接在一起一样，但它的火力强劲，每秒可以发射14发子弹。
因为高射速武器一般都是用来进行火力压制或者破除目标护盾、屏障的，罗兰一直让自己的冲圞锋圞枪装填电磁干扰弹源。虽然它对异能屏障不是很有效，但起码能快速撤除更易遭遇到的动能护盾。
一排弹粒打到了敌人的面前，爆出紫色的光斑。罗兰能凭光的亮度和闪烁频率来判断敌人目前的防御场强度——他快完了。
<你没武装啊，伙计？>
罗兰知道自己赢定了，可就在最后一颗弹粒穿透了对方的异能屏障，他准备用手圞枪解决最后的工作时，那个来历不明的突锐人突然做出了罗兰从未见过的动作。
他跳了起来，而且跳得很高……
由于自然甲壳的关系，突锐人相对银河系里其他生物，其实是很重的。他们自身的体重要是再加上厚重的衣物或盔甲，就让他们很难作出特技动作。所以对于突锐人来说，别说长距离的跳跃，就算是一个简单横滚动作的效率都完全不如人类，得不偿失。
可是罗兰分明看到自己的对手像没有重量一样一跃而起。异能也能让人做到这样，但那个人身边应该有光晕环绕，可眼前这家伙没有——他是凭自己的自然力量跳起来的，而且还用某种手段让四肢附在了墙上。
“！”
罗兰一边倒退一边用“刽子手”对他射击，但弹粒被对方用在墙壁之间的迅猛跳跃全部躲开了。罗兰枪法很准，但他没有和这一类敌人战斗的经验。
<他根本不是个突锐人？！>
“吉娜，我是罗兰！……”
罗兰急急地重拨了那个号码——
“……我被人袭圞击了！重复，我被人……”
等罗兰意识到自己正先陷入困境时，已经太迟了。他在“刽子手”过热时换以“锯齿”，希望用弹幕笼罩对方，可高处的敌人巧妙地利用一处建筑的结构性凸起避开了大部分火力，接着抓圞住一根在墙之间横向延伸的排气管，荡出半圈，靠惯性飞扑过来。
罗兰认为对方朝自己俯冲着扑来是个愚蠢的决定，因为在这个距离和角度上自己不可能射偏，而且敌人想把战斗变成近身战的决定也下的太早了——那家伙的手不够长。
然而，罗兰弄错了一件事：对方根本没说他打算用“手”。
“嗖！嗖！”两手，奇怪的黑影从那突锐人的背上窜出来，像飞弹一样冲向罗兰。不到一秒，罗兰双手的武器都被击飞了。他分明看到，攻击他的东西像蛇一样细长而且灵巧，但外皮呈完全的黑色。
它们不光击中了他的手，还绕回来，分别缠住他的脖子和一只脚。就在罗兰试图用手挣脱时，又有两条触须绕上了他的双臂，猛地往外一拉。
“啊——！”
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脱臼了，而那背后长着触须的人在他缺氧的时候走过来。奇怪的是，罗兰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视野变清晰了。
对方，确实不是个突锐人……甚至不是个罗兰见过的正常生物。
它有和突锐人一样的倒三角形身材与爬行动物式的胯部，还有长长的一条尾巴。纯黑色的外皮使它能轻易融入暗夜，只是遍布全身如电路图一样的绿色光纹暴露了它不是大自然子嗣的事实。
“？！”
那生物紧接着用四条触须把罗兰往他头顶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推过去。这个时候罗兰发现他是被自己逼到了死路上。
这条小巷有个分岔路口通往一家游戏厅的侧门，那也是罗兰备选的撤退路线，但是小巷的主干通向的地方是载具通道，也就是“神堡”内动不动时速高达几百公里的飞车到处乱窜的空旷区域。
“你想……”
那不明生物猜出了罗兰的心思，便用一种带着奇怪颤音的声调回答：“你将经历一场交通事故(You will receive a traffic accident)。”
“！”
这下，罗兰弄懂对方不带武器也不使用致命方式攻击自己的原因了——它想要把自己的死伪造成一场意外，也许C-SEC的验圞尸官不会被一般的伎俩骗过去，但任谁落到飞车通道中，若是连所有的尸块找不到，尸检又谈何容易？
可就算是在临死之前，罗兰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强劲的对手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想谋杀自己还要掩人耳目？当然他是没时间想不明白。
除非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嗡——！”
一道蓝紫色的光呈漏斗状地包裹住了罗兰，并让那不明生物一愣，紧接着，那“拉拽”式异能场就被人操纵着，把那突锐人强行控住，穿过了黑色生物的两腿之间。
“？！”
由于触须还缠在罗兰身上，它被这意料之外的力量连带着往前推去，头朝下摔倒在地，罗兰立即挣脱了束缚，但那“拉拽”场还在把他往小巷的另一头拖。罗兰看到了一个穿大衣的男人背着光站着，左手突然捏紧拳头。
异能场消失了，罗兰一个翻身站起来，对那个人说：“谢谢帮助！但这家伙……”
“别急，”戴眼镜的男人轻松地说，“你可以歇着了，有人会对付它的。”
此时那生物已经重整态势，转过身来准备迎击了。此刻它完全摒弃了伪装，让四条触须狂乱地在半空中舞动。这场景让罗兰回想起人类文化中的恶魔——它们就是这样的黑色东西，而且有蝙蝠等动物的特征。
“！”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落在两人与那生物之间，重心放得很低，两手都没有武器，看上去“鹤嘴锄”突击步圞枪只是被收纳在后背上。
黑色怪物没有被这新来的敌人弄懵，而是甩出一根触须。动态视力极佳的罗兰看出来那触须的一端呈锋利的片状。以它的质量与速度，一般的护盾或屏障根本无法抵挡。
“小心！”
在他提醒那人当心之前，身着护甲的人就动了。
面对异形掷出的利刃，他没有试图靠护盾碰运气或者躲开，而是在一瞬间展开了收纳在左臂的万用刀作为抵挡。
紧接着又有第二把生物刀被触须带动着划破空气朝他劈来，可是速度慢了一点，被人类用右手狠狠抓圞住了无害的茎部。
在他第二次使出异能的时候罗兰才发觉这家伙的异能光学特征是绿色的。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更别提突锐族异能者了，但在大脑还处于惊诧状态的时候，罗兰的身体便已做出反应。
“呯呯呯呯……！”
罗兰的另一只手拔圞出了突锐制的F-3“锯齿”型冲圞锋圞枪。这款武器的外形沿袭了突锐军工业简明、模块化的风格，就像几块银灰色的后现代雕刻艺术品被拼接在一起一样，但它的火力强劲，每秒可以发射14发子弹。
因为高射速武器一般都是用来进行火力压制或者破除目标护盾、屏障的，罗兰一直让自己的冲圞锋圞枪装填电磁干扰弹源。虽然它对异能屏障不是很有效，但起码能快速撤除更易遭遇到的动能护盾。
一排弹粒打到了敌人的面前，爆出紫色的光斑。罗兰能凭光的亮度和闪烁频率来判断敌人目前的防御场强度——他快完了。
<你没武装啊，伙计？>
罗兰知道自己赢定了，可就在最后一颗弹粒穿透了对方的异能屏障，他准备用手圞枪解决最后的工作时，那个来历不明的突锐人突然做出了罗兰从未见过的动作。
他跳了起来，而且跳得很高……
由于自然甲壳的关系，突锐人相对银河系里其他生物，其实是很重的。他们自身的体重要是再加上厚重的衣物或盔甲，就让他们很难作出特技动作。所以对于突锐人来说，别说长距离的跳跃，就算是一个简单横滚动作的效率都完全不如人类，得不偿失。
可是罗兰分明看到自己的对手像没有重量一样一跃而起。异能也能让人做到这样，但那个人身边应该有光晕环绕，可眼前这家伙没有——他是凭自己的自然力量跳起来的，而且还用某种手段让四肢附在了墙上。
“！”
罗兰一边倒退一边用“刽子手”对他射击，但弹粒被对方用在墙壁之间的迅猛跳跃全部躲开了。罗兰枪法很准，但他没有和这一类敌人战斗的经验。
<他根本不是个突锐人？！>
“吉娜，我是罗兰！……”
罗兰急急地重拨了那个号码——
“……我被人袭圞击了！重复，我被人……”
等罗兰意识到自己正先陷入困境时，已经太迟了。他在“刽子手”过热时换以“锯齿”，希望用弹幕笼罩对方，可高处的敌人巧妙地利用一处建筑的结构性凸起避开了大部分火力，接着抓圞住一根在墙之间横向延伸的排气管，荡出半圈，靠惯性飞扑过来。
罗兰认为对方朝自己俯冲着扑来是个愚蠢的决定，因为在这个距离和角度上自己不可能射偏，而且敌人想把战斗变成近身战的决定也下的太早了——那家伙的手不够长。
然而，罗兰弄错了一件事：对方根本没说他打算用“手”。
“嗖！嗖！”两手，奇怪的黑影从那突锐人的背上窜出来，像飞弹一样冲向罗兰。不到一秒，罗兰双手的武器都被击飞了。他分明看到，攻击他的东西像蛇一样细长而且灵巧，但外皮呈完全的黑色。
它们不光击中了他的手，还绕回来，分别缠住他的脖子和一只脚。就在罗兰试图用手挣脱时，又有两条触须绕上了他的双臂，猛地往外一拉。
“啊——！”
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脱臼了，而那背后长着触须的人在他缺氧的时候走过来。奇怪的是，罗兰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视野变清晰了。
对方，确实不是个突锐人……甚至不是个罗兰见过的正常生物。
它有和突锐人一样的倒三角形身材与爬行动物式的胯部，还有长长的一条尾巴。纯黑色的外皮使它能轻易融入暗夜，只是遍布全身如电路图一样的绿色光纹暴露了它不是大自然子嗣的事实。
“？！”
那生物紧接着用四条触须把罗兰往他头顶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推过去。这个时候罗兰发现他是被自己逼到了死路上。
这条小巷有个分岔路口通往一家游戏厅的侧门，那也是罗兰备选的撤退路线，但是小巷的主干通向的地方是载具通道，也就是“神堡”内动不动时速高达几百公里的飞车到处乱窜的空旷区域。
“你想……”
那不明生物猜出了罗兰的心思，便用一种带着奇怪颤音的声调回答：“你将经历一场交通事故(You will receive a traffic accident)。”
“！”
这下，罗兰弄懂对方不带武器也不使用致命方式攻击自己的原因了——它想要把自己的死伪造成一场意外，也许C-SEC的验圞尸官不会被一般的伎俩骗过去，但任谁落到飞车通道中，若是连所有的尸块找不到，尸检又谈何容易？
可就算是在临死之前，罗兰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强劲的对手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想谋杀自己还要掩人耳目？当然他是没时间想不明白。
除非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嗡——！”
一道蓝紫色的光呈漏斗状地包裹住了罗兰，并让那不明生物一愣，紧接着，那“拉拽”式异能场就被人操纵着，把那突锐人强行控住，穿过了黑色生物的两腿之间。
“？！”
由于触须还缠在罗兰身上，它被这意料之外的力量连带着往前推去，头朝下摔倒在地，罗兰立即挣脱了束缚，但那“拉拽”场还在把他往小巷的另一头拖。罗兰看到了一个穿大衣的男人背着光站着，左手突然捏紧拳头。
异能场消失了，罗兰一个翻身站起来，对那个人说：“谢谢帮助！但这家伙……”
“别急，”戴眼镜的男人轻松地说，“你可以歇着了，有人会对付它的。”
此时那生物已经重整态势，转过身来准备迎击了。此刻它完全摒弃了伪装，让四条触须狂乱地在半空中舞动。这场景让罗兰回想起人类文化中的恶魔——它们就是这样的黑色东西，而且有蝙蝠等动物的特征。
“！”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落在两人与那生物之间，重心放得很低，两手都没有武器，看上去“鹤嘴锄”突击步圞枪只是被收纳在后背上。
黑色怪物没有被这新来的敌人弄懵，而是甩出一根触须。动态视力极佳的罗兰看出来那触须的一端呈锋利的片状。以它的质量与速度，一般的护盾或屏障根本无法抵挡。
“小心！”
在他提醒那人当心之前，身着护甲的人就动了。
面对异形掷出的利刃，他没有试图靠护盾碰运气或者躲开，而是在一瞬间展开了收纳在左臂的万用刀作为抵挡。
紧接着又有第二把生物刀被触须带动着划破空气朝他劈来，可是速度慢了一点，被人类用右手狠狠抓圞住了无害的茎部。
这正是对方想要的。
那根触须很快地卷曲起来，试图束缚住目标，可那人类自己就转了起来——他任那触须缠住自己的躯干，顺着它顺时针翻卷的方向，和它一起旋转，像一阵旋风般接近。
“？！”
等黑色生物发觉自己中计时已经太晚了。它接下来发动的另外三根触须全都没有击中目标，因为它的对手转得也移动得太快了。一眨眼间，那白色的身影就冲到了它面前，同时左臂的万用刀在自身、手臂和弹出装置的三重加速下砍向了它的头——
“噗啦——！”
银灰色的墙壁溅上了一大片乳白色的黏圞液，而那生物的脖颈喷着这些东西有两秒后，就轰然倒地。
“咔啦！”
橙色的光刃收回了万用工具的容纳槽内，那个人类转过身，对罗兰所站的方向说：“Target down.”
“等等……”
罗兰突然注意到对方护甲胸口的一个六边形标志。而等他回过头，又发现他的救命恩圞人不久之前是他的资金提供者。
“你——？！”
“有疑问的话就冲我来，”戴眼镜的男人淡淡地说，“但我希望在你道谢之前先告诉我，你要在‘科拉的洞圞穴’见的那个人知不知道你已经遭到袭圞击了？”
“我没必要告诉你……”
罗兰知道这个戴眼镜的人类异能者在吉娜和自己接头后不久就出现了，而现在他又带着一个塞伯鲁斯特工和自己重逢。现在罗兰不知道该相信谁，因为至少他相信在反收割战争中，这个人类恐怖组织曾把有机文明取得胜利的希望拱手让给收割者。
“听着，卡恩，”狄米尔•萨拉科夫迈进一步，“你的回答将决定我要不要派另一队人去找你的姐姐。”
“我告诉她了。”
“那么谢谢你为我省了点事儿……”
“你们是塞伯鲁斯……你们跟踪我？”
“准确的说是跟踪你姐姐。她对有些东西钻的太深了，而且把你拉了进来。如果不是我，你已经被这东西灭口了，你欠我一声‘谢谢’。”
“这个东西……？”
罗兰望向小巷深处，然后惊讶地发现狄米尔叫来的帮手已经不见了。同时，那具异形的尸体也正在自我分解成一堆白色的物质。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同化者。在研制过程中失控的生物兵器。你听说过大角星流的那件事吧？”
“什么……？”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狄米尔无奈地摇摇头——
“……卡恩，你可以骂我是有机种族的败类，但如果你是希望刚刚袭圞击你的那玩意儿接管咱们的世界。你就可以给我的屁圞股踹上一脚然后对我说声‘滚远点’。”
说着，这个男人摊开手，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你真是塞伯鲁斯？”
罗兰怀疑地问道。他所知的是，塞伯鲁斯在战后被星联标为“受到教化的叛乱势力”，但此时他眼前的这个刚刚救了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的突锐人。
“准确的说我是和塞伯鲁斯合作的人。我们正面临一场危机，我需要帮手。”
狄米尔拉开自己的领子，展示那个标志。
“看上去你已经有很强力的帮手了……”
罗兰还记得刚刚那个人类是怎么用单纯的刀法就解决掉一只被叫作“同化者”的怪物的。他自知达不到那种程度。
“单单一个人是抵挡不住一支军队的。你当过佣兵，面对过收割者的尸傀部队，你对此应该很清楚。”
“你要我帮你？怎么帮？”
“你的高速射击天赋，你在赌场里所用到的数学、速记和概率学技巧，还有你和你姐姐的这层关系，我全都想要。”
罗兰听懂了，于是反问：“你要我为你工作？为一个人类的恐怖组织？”
“怎么称呼它随你便，但我得说，昨天是历史，明天是未知，而今天，你看到了……”
狄米尔朝那堆逐渐散去的遗骸物质伸手一指——
“……这东西朝你扑了过来。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你是打算在某一天被C-SEC发现‘意外’死于自家的床上，还是帮我一起解决问题呢？”
“……”
罗兰考虑了一下，问：“我和你合作……这意味着我会接触到你的行动基地……你不怕我把你们的据点泄露出去？”
“卡恩啊卡恩……”
狄米尔笑了，像是在看一个学生试图对老师出难题——
“……看来你根本不知道‘秘密基地’的意义所在(You know nothing about my secret base)……”
——————
2188年8月21日 04:5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吉娜在收到来自罗兰的警告后，立即从那间昏暗的酒吧离开了。她打算撤退到自己的藏身处，途径一处公园。
这里地形开阔，人少，对跟踪者来说不算麻烦但也不算有利。
<你们找上我了？>
吉娜猜测着袭圞击罗兰的人——太多可能性，太少的对策……她只能期望自己的弟弟能化险为夷，而她现在只能保持无线电静默，先照顾自己。
可是，毫无预警地，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走到了距离她只有五步远的距离，并且低沉但清晰地叫出一个姓：“坎德罗斯？”
“……？！”
女突锐人顿时觉得自己两颊像是被人拽住了一样，可是她的脚步没停，像是没听见那句招呼一样。
接着，那个人类女性就跟了上来，又说：“我在找坎德罗斯，我只是想谈谈。”
“你认错人了……”
“奈芮•坎德罗斯。”
“！”
那根触须很快地卷曲起来，试图束缚住目标，可那人类自己就转了起来——他任那触须缠住自己的躯干，顺着它顺时针翻卷的方向，和它一起旋转，像一阵旋风般接近。
“？！”
等黑色生物发觉自己中计时已经太晚了。它接下来发动的另外三根触须全都没有击中目标，因为它的对手转得也移动得太快了。一眨眼间，那白色的身影就冲到了它面前，同时左臂的万用刀在自身、手臂和弹出装置的三重加速下砍向了它的头——
“噗啦——！”
银灰色的墙壁溅上了一大片乳白色的黏圞液，而那生物的脖颈喷着这些东西有两秒后，就轰然倒地。
“咔啦！”
橙色的光刃收回了万用工具的容纳槽内，那个人类转过身，对罗兰所站的方向说：“Target down.”
“等等……”
罗兰突然注意到对方护甲胸口的一个六边形标志。而等他回过头，又发现他的救命恩圞人不久之前是他的资金提供者。
“你——？！”
“有疑问的话就冲我来，”戴眼镜的男人淡淡地说，“但我希望在你道谢之前先告诉我，你要在‘科拉的洞圞穴’见的那个人知不知道你已经遭到袭圞击了？”
“我没必要告诉你……”
罗兰知道这个戴眼镜的人类异能者在吉娜和自己接头后不久就出现了，而现在他又带着一个塞伯鲁斯特工和自己重逢。现在罗兰不知道该相信谁，因为至少他相信在反收割战争中，这个人类恐怖组织曾把有机文明取得胜利的希望拱手让给收割者。
“听着，卡恩，”狄米尔•萨拉科夫迈进一步，“你的回答将决定我要不要派另一队人去找你的姐姐。”
“我告诉她了。”
“那么谢谢你为我省了点事儿……”
“你们是塞伯鲁斯……你们跟踪我？”
“准确的说是跟踪你姐姐。她对有些东西钻的太深了，而且把你拉了进来。如果不是我，你已经被这东西灭口了，你欠我一声‘谢谢’。”
“这个东西……？”
罗兰望向小巷深处，然后惊讶地发现狄米尔叫来的帮手已经不见了。同时，那具异形的尸体也正在自我分解成一堆白色的物质。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同化者。在研制过程中失控的生物兵器。你听说过大角星流的那件事吧？”
“什么……？”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狄米尔无奈地摇摇头——
“……卡恩，你可以骂我是有机种族的败类，但如果你是希望刚刚袭圞击你的那玩意儿接管咱们的世界。你就可以给我的屁圞股踹上一脚然后对我说声‘滚远点’。”
说着，这个男人摊开手，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你真是塞伯鲁斯？”
罗兰怀疑地问道。他所知的是，塞伯鲁斯在战后被星联标为“受到教化的叛乱势力”，但此时他眼前的这个刚刚救了自己，一个素不相识的突锐人。
“准确的说我是和塞伯鲁斯合作的人。我们正面临一场危机，我需要帮手。”
狄米尔拉开自己的领子，展示那个标志。
“看上去你已经有很强力的帮手了……”
罗兰还记得刚刚那个人类是怎么用单纯的刀法就解决掉一只被叫作“同化者”的怪物的。他自知达不到那种程度。
“单单一个人是抵挡不住一支军队的。你当过佣兵，面对过收割者的尸傀部队，你对此应该很清楚。”
“你要我帮你？怎么帮？”
“你的高速射击天赋，你在赌场里所用到的数学、速记和概率学技巧，还有你和你姐姐的这层关系，我全都想要。”
罗兰听懂了，于是反问：“你要我为你工作？为一个人类的恐怖组织？”
“怎么称呼它随你便，但我得说，昨天是历史，明天是未知，而今天，你看到了……”
狄米尔朝那堆逐渐散去的遗骸物质伸手一指——
“……这东西朝你扑了过来。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你是打算在某一天被C-SEC发现‘意外’死于自家的床上，还是帮我一起解决问题呢？”
“……”
罗兰考虑了一下，问：“我和你合作……这意味着我会接触到你的行动基地……你不怕我把你们的据点泄露出去？”
“卡恩啊卡恩……”
狄米尔笑了，像是在看一个学生试图对老师出难题——
“……看来你根本不知道‘秘密基地’的意义所在(You know nothing about my secret b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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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21日 04:5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吉娜在收到来自罗兰的警告后，立即从那间昏暗的酒吧离开了。她打算撤退到自己的藏身处，途径一处公园。
这里地形开阔，人少，对跟踪者来说不算麻烦但也不算有利。
<你们找上我了？>
吉娜猜测着袭圞击罗兰的人——太多可能性，太少的对策……她只能期望自己的弟弟能化险为夷，而她现在只能保持无线电静默，先照顾自己。
可是，毫无预警地，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走到了距离她只有五步远的距离，并且低沉但清晰地叫出一个姓：“坎德罗斯？”
“……？！”
女突锐人顿时觉得自己两颊像是被人拽住了一样，可是她的脚步没停，像是没听见那句招呼一样。
接着，那个人类女性就跟了上来，又说：“我在找坎德罗斯，我只是想谈谈。”
“你认错人了……”
“奈芮•坎德罗斯。”
“！”
她最后不得不停住脚步，转过身，将兜帽除下——一个临时修订的计划浮现在她脑海里。
“我认识你么？”
“简•谢泼德，隶属星联海军，兼新任的一名议会‘幽灵’特工。”
“！”
被认出来的奈芮确定这个人是带着十足的把握找上自己的，但她则完全不了解她。
“一个议会‘幽灵’找我有什么事？什么时候C-SEC的人手不足到要一个‘幽灵’来管使用假身份逃难的人了？”
“我不是C-SEC派来的。”谢泼德放松地叉腰站着，“而且，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两年前，你为了救一群平民而‘死’在了‘欧米伽’，是么？”
“……？！”
奈芮的脸上划过错愕，尽管突锐人的面部甲壳让他们的情感多半只能用眼神来表达。
“约翰•谢泼德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谢泼德重复着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谎言，“我现在继承了他的遗产。我是星联‘谢泼德突击队’的副官。”
除了知道他是“第一人类‘幽灵’”，而且是拯救“神堡”的英雄外，奈芮其实不了解原来的谢泼德。她没有就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产生太多疑问。
“你找我做什么？”
她问道。
“我只是想绑帮忙而已。”
奈芮知道眼前的女人绝不是随随便便翻了两份档案就找到自己的。她猜测着几个主要的可能性，并接着问：“那么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知道你和艾丽娅•T洛克有点纠葛。而她现在在找你。”
“……”
这个说明没让奈芮的眼神发生变化。于是谢泼德继续说：“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你了，希望你回去，而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你只是来跟我传个话么？”
“我想要一个答案。”
谢泼德的眼神黯淡下来，甚至可以说变得冰冷。
她不必说太多，因为欺骗别人的人不会不知道对方最想要得到什么。
奈芮尽量表现得面无表情，不过这种故弄玄虚不能玩太久。她最终回答：“我有我消失的理由。”
“事实上我很好奇——你创造自己的假死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谢泼德知道这是问题的关键。艾丽娅给的资料显示“魔爪”在奈芮“死”后就换了头脑，而那个突锐男性一心想跟着艾丽娅混。这倒是合了艾丽娅的意，但现在她和谢泼德都发现，那个人的接位好像太过顺利了，简直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但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关心你了……”
谢泼德隐晦地指出——
“……事实上，就是艾丽娅•T洛克付钱，希望我能找到你。”
“！”
奈芮后退了一步。
“听着，坎德罗斯，”谢泼德没有把语气逼得太紧，“她付我钱，但是我并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在我哥哥和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差不多都知道，我猜得到如果你被艾丽娅抓回去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找她自首？”
“……”
谢泼德点点头。
她对艾丽娅付的酬金其实不感兴趣，但是几年前她看到了艾丽娅是怎样为奈芮的死而大发雷霆。现在一切都被证明是一个骗局，而谢泼德不太希望奈芮放弃一个能把事情推向缓和态势的机会。
“抱歉，我做不到……”
奈芮摇摇头，眼中露出苦涩的神情——
“……我有我的任务。”
谢泼德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奈芮身后大约二十多米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了一个克洛根人和一个巴塔瑞人。
“我认识你么？”
“简•谢泼德，隶属星联海军，兼新任的一名议会‘幽灵’特工。”
“！”
被认出来的奈芮确定这个人是带着十足的把握找上自己的，但她则完全不了解她。
“一个议会‘幽灵’找我有什么事？什么时候C-SEC的人手不足到要一个‘幽灵’来管使用假身份逃难的人了？”
“我不是C-SEC派来的。”谢泼德放松地叉腰站着，“而且，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两年前，你为了救一群平民而‘死’在了‘欧米伽’，是么？”
“……？！”
奈芮的脸上划过错愕，尽管突锐人的面部甲壳让他们的情感多半只能用眼神来表达。
“约翰•谢泼德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谢泼德重复着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谎言，“我现在继承了他的遗产。我是星联‘谢泼德突击队’的副官。”
除了知道他是“第一人类‘幽灵’”，而且是拯救“神堡”的英雄外，奈芮其实不了解原来的谢泼德。她没有就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产生太多疑问。
“你找我做什么？”
她问道。
“我只是想绑帮忙而已。”
奈芮知道眼前的女人绝不是随随便便翻了两份档案就找到自己的。她猜测着几个主要的可能性，并接着问：“那么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知道你和艾丽娅•T洛克有点纠葛。而她现在在找你。”
“……”
这个说明没让奈芮的眼神发生变化。于是谢泼德继续说：“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你了，希望你回去，而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你只是来跟我传个话么？”
“我想要一个答案。”
谢泼德的眼神黯淡下来，甚至可以说变得冰冷。
她不必说太多，因为欺骗别人的人不会不知道对方最想要得到什么。
奈芮尽量表现得面无表情，不过这种故弄玄虚不能玩太久。她最终回答：“我有我消失的理由。”
“事实上我很好奇——你创造自己的假死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谢泼德知道这是问题的关键。艾丽娅给的资料显示“魔爪”在奈芮“死”后就换了头脑，而那个突锐男性一心想跟着艾丽娅混。这倒是合了艾丽娅的意，但现在她和谢泼德都发现，那个人的接位好像太过顺利了，简直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但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关心你了……”
谢泼德隐晦地指出——
“……事实上，就是艾丽娅•T洛克付钱，希望我能找到你。”
“！”
奈芮后退了一步。
“听着，坎德罗斯，”谢泼德没有把语气逼得太紧，“她付我钱，但是我并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在我哥哥和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差不多都知道，我猜得到如果你被艾丽娅抓回去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找她自首？”
“……”
谢泼德点点头。
她对艾丽娅付的酬金其实不感兴趣，但是几年前她看到了艾丽娅是怎样为奈芮的死而大发雷霆。现在一切都被证明是一个骗局，而谢泼德不太希望奈芮放弃一个能把事情推向缓和态势的机会。
“抱歉，我做不到……”
奈芮摇摇头，眼中露出苦涩的神情——
“……我有我的任务。”
谢泼德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奈芮身后大约二十多米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了一个克洛根人和一个巴塔瑞人。
谢泼德认识其中那个巴塔瑞人。他是布瑞，艾丽娅的心腹。
奈芮不可能不察觉到谢泼德视点的改变。她回过头去，却看到刚刚还以稳健的步伐接近的克洛根人突然像一阵风一样冲过来
“！”
奈芮向后拉伸右拳，打算使出“投掷”异能，但一辆“活坦圞克”所携带的动能让他能无视冲到自己面前的异能场。
“？！”
谢泼德感觉在克洛根人撞向奈芮时，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她觉得奈芮好像迟疑了零点几秒，是因为自己的招式无效么？
不管怎么说，那克洛根人是实打实地撞到了她身上。“轰！”的一声，紫色的光晕在两人之间爆发出来，这一刻谢泼德才发觉这个克洛根人也是个异能者。
奈芮被撞飞出去。克洛根人继续逼近，在她起身之前用脚狠狠踩了一下她的胸口。靠异能加重的踩踏攻击一瞬间就震荡到了奈芮的神经，将她击晕了。
“唔……”
女突锐人瘫软地躺在地上，但克洛根人没有被他们一族一向享受的暴行夺去了理智。他冷静而警惕地弯下圞身，翻开奈芮的眼皮看了看，满足地哼了一声，然后对布瑞打出一个“安全”手势。
“谢谢，少校，”布瑞对谢泼德笑着，“你找到她的时间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早。”
“你们跟踪我？”
“我倒是更惊讶你居然真的没发现我们在跟着你……”
布瑞两手一摊——
“……不过，现在已经完事了。你完成了你的任务，我完成了我们的。不过……可能还要你帮忙收一下尾……”
“……”
谢泼德知道这个巴塔瑞人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公共场合，很多人都被刚刚突如其来的暴力事件吓到了。有一个年轻的阿莎丽人已经拿出了电话打算报告C-SEC，但谢泼德叹了一口气，用手打开自己的万用工具，并高喊——
“我是‘幽灵’特工。我和这几位朋友正在执行公务！请不要打搅！”
那个翅膀般的标志被投影在了半空中。对于让现场的围观者闭嘴来说，这点表示就足够了。伪装成“幽灵”特工做坏事其实并不难，但冒牌货会遇到的麻烦往往发生在真正的“幽灵”特工找上门来之后——根本没几个人敢以惹上他们为代价来狐假虎威。
“谢谢。”
布瑞滑稽地朝谢泼德敬了个礼，宣布就此告别，但谢泼德在那扛着昏迷突锐人的克洛根人身后叫道：“你们打算怎么对待她？”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布瑞回了一下头，“老板会决定的。”
他的意思是他的任务只是把奈芮带到艾丽娅那边去，之后的事情就管不着了。
“……”
谢泼德知道，她的账上将得到一笔额外收入，但看着刚刚奈芮无助地躺在地上的样子，一股负罪感涌上心头。
“可别对她太过分啊，艾丽娅……”
虽然谢泼德留在公园里，这使得她凭“幽灵”权限给布瑞他们创造的条件很有限，但刚出公园，来接应的一辆大型飞车就在两人面前停下了。克洛根人扛着奈芮走进去，然后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排连在一起的座椅上。
“右旋镇静剂……”
布瑞向座舱里的另一个巴塔瑞人问道。后者立即递上一个注射器。布瑞将所有的药液都打进了奈芮的血管里——这个女突锐人在接下来的9个小时内都不会醒过来了。
奈芮不可能不察觉到谢泼德视点的改变。她回过头去，却看到刚刚还以稳健的步伐接近的克洛根人突然像一阵风一样冲过来
“！”
奈芮向后拉伸右拳，打算使出“投掷”异能，但一辆“活坦圞克”所携带的动能让他能无视冲到自己面前的异能场。
“？！”
谢泼德感觉在克洛根人撞向奈芮时，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她觉得奈芮好像迟疑了零点几秒，是因为自己的招式无效么？
不管怎么说，那克洛根人是实打实地撞到了她身上。“轰！”的一声，紫色的光晕在两人之间爆发出来，这一刻谢泼德才发觉这个克洛根人也是个异能者。
奈芮被撞飞出去。克洛根人继续逼近，在她起身之前用脚狠狠踩了一下她的胸口。靠异能加重的踩踏攻击一瞬间就震荡到了奈芮的神经，将她击晕了。
“唔……”
女突锐人瘫软地躺在地上，但克洛根人没有被他们一族一向享受的暴行夺去了理智。他冷静而警惕地弯下圞身，翻开奈芮的眼皮看了看，满足地哼了一声，然后对布瑞打出一个“安全”手势。
“谢谢，少校，”布瑞对谢泼德笑着，“你找到她的时间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早。”
“你们跟踪我？”
“我倒是更惊讶你居然真的没发现我们在跟着你……”
布瑞两手一摊——
“……不过，现在已经完事了。你完成了你的任务，我完成了我们的。不过……可能还要你帮忙收一下尾……”
“……”
谢泼德知道这个巴塔瑞人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公共场合，很多人都被刚刚突如其来的暴力事件吓到了。有一个年轻的阿莎丽人已经拿出了电话打算报告C-SEC，但谢泼德叹了一口气，用手打开自己的万用工具，并高喊——
“我是‘幽灵’特工。我和这几位朋友正在执行公务！请不要打搅！”
那个翅膀般的标志被投影在了半空中。对于让现场的围观者闭嘴来说，这点表示就足够了。伪装成“幽灵”特工做坏事其实并不难，但冒牌货会遇到的麻烦往往发生在真正的“幽灵”特工找上门来之后——根本没几个人敢以惹上他们为代价来狐假虎威。
“谢谢。”
布瑞滑稽地朝谢泼德敬了个礼，宣布就此告别，但谢泼德在那扛着昏迷突锐人的克洛根人身后叫道：“你们打算怎么对待她？”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布瑞回了一下头，“老板会决定的。”
他的意思是他的任务只是把奈芮带到艾丽娅那边去，之后的事情就管不着了。
“……”
谢泼德知道，她的账上将得到一笔额外收入，但看着刚刚奈芮无助地躺在地上的样子，一股负罪感涌上心头。
“可别对她太过分啊，艾丽娅……”
虽然谢泼德留在公园里，这使得她凭“幽灵”权限给布瑞他们创造的条件很有限，但刚出公园，来接应的一辆大型飞车就在两人面前停下了。克洛根人扛着奈芮走进去，然后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排连在一起的座椅上。
“右旋镇静剂……”
布瑞向座舱里的另一个巴塔瑞人问道。后者立即递上一个注射器。布瑞将所有的药液都打进了奈芮的血管里——这个女突锐人在接下来的9个小时内都不会醒过来了。
<这是你应得的。>
布瑞还记得在“欧米伽”，这女人像耍猴鼠一样玩弄自己。布瑞本来是艾丽娅的左臂右膀，是一名情报兼跟踪专家，但奈芮轻而易举地就摆脱了他的监视，让他丢脸丢到家了。
如果那克洛根人在制圞服她的时候更卖力一点，布瑞会很高兴的，但可惜，这个克洛根人从严格意义上讲，并不是艾丽娅帮派内的人，而是布瑞为了确保行动成功而招来的外援。
这克洛根人在布瑞处理好奈芮的问题之前都静静地坐在载员舱的一边。等他认为布瑞已经闲下来了，便轻轻哼了一声，尽管他低沉的声音几乎让地板震了起来。
“我认为是时候谈谈价码了。”
“那么就谈谈吧，斯雷戈。”
布瑞很喜欢这个克洛根战斗大师——不像他粗圞鲁，蛮不讲理的同族，维尔诺克•斯雷戈的行动风格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安静。沉默寡言几乎成了他的招牌，当然这确实为他招揽了不少顾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和喋喋不休的自大的克洛根雇佣兵共事。
“我要5000点星币。”
“？”
此话一出，布瑞倒有点吃惊。
斯雷戈的另一个特点是他对佣金的奇怪态度。很多雇佣兵，尤其是克洛根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他们往往会扯一个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过来以增加自己的价码，当然也没多少已经打算雇他们来解决问题的人会在乎多给几万。然而，斯雷戈总是在任务完成后再找雇主要钱，布瑞甚至听说过他完成过几次不给报酬的单子。这个克洛根人的价值观念很让人摸不透。
“我以为我应该给你一万以上。”
布瑞的考虑依据是目前为止斯雷戈报出的平均价格，但这个数字并没有勾起斯雷戈的欲圞望，他只是把两手一伸，举起5根手指，说：“一口价，五千。”
“好的……你可真是个谦谦君子啊……”
布瑞虽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心里却乐开了花。在转账完成后，斯雷戈言简意赅地说：“这次交易就此结束，把我放到工业区去。”
布瑞接下来的工作就和斯雷戈无关了，所以后者想去哪儿是他的事儿。
飞车在工厂林立的工业区的一处空地停了下来，斯雷戈就那么沉默地走了下去。布瑞会把奈芮和他的人带到圆环区的空港，从那里搭乘一班由艾丽娅控制的航班回“欧米伽”。
而斯雷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克洛根人发动全面叛乱前后，“神堡”一度成为克洛根人的禁区，但在千年以后，已经被基因噬体折腾到在灭绝边缘徘徊的克洛根人逐渐返回了这他们曾经拥有议会一席的地方。反收割战争结束后，克洛根人从基因噬体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却倒也因为援助了突锐人而在一定程度夺回了自己的地位，尽管有些人还被传统观念影响着，不愿把克洛根人当成正常公民看。可至少一个克洛根人已经不会遭到C-SEC的监视了。
因此，斯雷戈出现在这间肮脏阴暗的仓库里时，身边没有任何耳目，只有他要见的同僚们在看着他。
除了一个例外，他们全部都是克洛根人，而那个例外，是个脸上有橙色面纹的突锐人。
“斯雷戈，钱拿来没有？”
“刚刚好5000点星币……”
斯雷戈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收入转入了另一个账户——
“……我们意外损失掉的钱已经补齐了。”
“很好。”
那个突锐人满意地说道。
这种场景很奇怪——在一群个个都比他高的克洛根人中，这个突锐人看起来倒像是掌控现场气氛的家伙，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比那些克洛根人的呼吸声还低。
“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挑战。”他用手比划着，“我希望你们把计划都记熟了，这样我们能尽可能缩短演练的时间，让我们留够时间来应付弹圞性突变。”
所谓弹圞性突变是突锐军事学中的说法，一般指的是在军事行动准备阶段突然发生的能导致行动无法如期完成的因素。
由于有一个克洛根人提出了细节上的问题，突锐人不得不再次将他们的计划详细说一遍。
“这样就能打击他们了？”
那个克洛根人有点不相信地问道。他至今为止都是队伍里不太信任这个突锐人的一员。
“如果你认为这都不算打击的话，你们过去曾发起的叛乱便是一个笑话了。”
斯雷戈在一旁静静地听。脑子里却回想起数年前发生在图岑卡上的那件事。
一队赛拉睿特勤组士兵渗透进了他的部族，维尔诺克部族的领地。他们在那里呆了3个多小时，破坏了部族的太阳能阵列，又杀掉了农业中心里的几乎所有人——全部都是女人。
她们倒是杀了几个赛拉睿人，但最后部族连敌人的尸体都没弄到手。由于十几名女性死亡，维尔诺克部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因此不得不在接下来的数年里向一个敌对的部族卑躬屈膝。
更关键的是，斯雷戈的女儿死在了赛拉睿人的偷袭里。他的部族曾经就此事质问“神堡”议会，但那些阿莎丽人、赛拉睿人和突锐人勾结在一起，拒绝给予任何回答。斯雷戈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孩子到底为什么被杀——她并不好斗，而且工作只是在维护一堆花草而已。
布瑞还记得在“欧米伽”，这女人像耍猴鼠一样玩弄自己。布瑞本来是艾丽娅的左臂右膀，是一名情报兼跟踪专家，但奈芮轻而易举地就摆脱了他的监视，让他丢脸丢到家了。
如果那克洛根人在制圞服她的时候更卖力一点，布瑞会很高兴的，但可惜，这个克洛根人从严格意义上讲，并不是艾丽娅帮派内的人，而是布瑞为了确保行动成功而招来的外援。
这克洛根人在布瑞处理好奈芮的问题之前都静静地坐在载员舱的一边。等他认为布瑞已经闲下来了，便轻轻哼了一声，尽管他低沉的声音几乎让地板震了起来。
“我认为是时候谈谈价码了。”
“那么就谈谈吧，斯雷戈。”
布瑞很喜欢这个克洛根战斗大师——不像他粗圞鲁，蛮不讲理的同族，维尔诺克•斯雷戈的行动风格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安静。沉默寡言几乎成了他的招牌，当然这确实为他招揽了不少顾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和喋喋不休的自大的克洛根雇佣兵共事。
“我要5000点星币。”
“？”
此话一出，布瑞倒有点吃惊。
斯雷戈的另一个特点是他对佣金的奇怪态度。很多雇佣兵，尤其是克洛根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他们往往会扯一个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过来以增加自己的价码，当然也没多少已经打算雇他们来解决问题的人会在乎多给几万。然而，斯雷戈总是在任务完成后再找雇主要钱，布瑞甚至听说过他完成过几次不给报酬的单子。这个克洛根人的价值观念很让人摸不透。
“我以为我应该给你一万以上。”
布瑞的考虑依据是目前为止斯雷戈报出的平均价格，但这个数字并没有勾起斯雷戈的欲圞望，他只是把两手一伸，举起5根手指，说：“一口价，五千。”
“好的……你可真是个谦谦君子啊……”
布瑞虽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心里却乐开了花。在转账完成后，斯雷戈言简意赅地说：“这次交易就此结束，把我放到工业区去。”
布瑞接下来的工作就和斯雷戈无关了，所以后者想去哪儿是他的事儿。
飞车在工厂林立的工业区的一处空地停了下来，斯雷戈就那么沉默地走了下去。布瑞会把奈芮和他的人带到圆环区的空港，从那里搭乘一班由艾丽娅控制的航班回“欧米伽”。
而斯雷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克洛根人发动全面叛乱前后，“神堡”一度成为克洛根人的禁区，但在千年以后，已经被基因噬体折腾到在灭绝边缘徘徊的克洛根人逐渐返回了这他们曾经拥有议会一席的地方。反收割战争结束后，克洛根人从基因噬体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却倒也因为援助了突锐人而在一定程度夺回了自己的地位，尽管有些人还被传统观念影响着，不愿把克洛根人当成正常公民看。可至少一个克洛根人已经不会遭到C-SEC的监视了。
因此，斯雷戈出现在这间肮脏阴暗的仓库里时，身边没有任何耳目，只有他要见的同僚们在看着他。
除了一个例外，他们全部都是克洛根人，而那个例外，是个脸上有橙色面纹的突锐人。
“斯雷戈，钱拿来没有？”
“刚刚好5000点星币……”
斯雷戈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收入转入了另一个账户——
“……我们意外损失掉的钱已经补齐了。”
“很好。”
那个突锐人满意地说道。
这种场景很奇怪——在一群个个都比他高的克洛根人中，这个突锐人看起来倒像是掌控现场气氛的家伙，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比那些克洛根人的呼吸声还低。
“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挑战。”他用手比划着，“我希望你们把计划都记熟了，这样我们能尽可能缩短演练的时间，让我们留够时间来应付弹圞性突变。”
所谓弹圞性突变是突锐军事学中的说法，一般指的是在军事行动准备阶段突然发生的能导致行动无法如期完成的因素。
由于有一个克洛根人提出了细节上的问题，突锐人不得不再次将他们的计划详细说一遍。
“这样就能打击他们了？”
那个克洛根人有点不相信地问道。他至今为止都是队伍里不太信任这个突锐人的一员。
“如果你认为这都不算打击的话，你们过去曾发起的叛乱便是一个笑话了。”
斯雷戈在一旁静静地听。脑子里却回想起数年前发生在图岑卡上的那件事。
一队赛拉睿特勤组士兵渗透进了他的部族，维尔诺克部族的领地。他们在那里呆了3个多小时，破坏了部族的太阳能阵列，又杀掉了农业中心里的几乎所有人——全部都是女人。
她们倒是杀了几个赛拉睿人，但最后部族连敌人的尸体都没弄到手。由于十几名女性死亡，维尔诺克部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因此不得不在接下来的数年里向一个敌对的部族卑躬屈膝。
更关键的是，斯雷戈的女儿死在了赛拉睿人的偷袭里。他的部族曾经就此事质问“神堡”议会，但那些阿莎丽人、赛拉睿人和突锐人勾结在一起，拒绝给予任何回答。斯雷戈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孩子到底为什么被杀——她并不好斗，而且工作只是在维护一堆花草而已。
在这里解释一下
————————
维尔诺克部族内发生的事情是赛拉睿特勤组所为没错，而且奇拉赫、梅伦和莫丁当年全都参与了。
具体细节可以在ME2的影子经纪人档案的莫丁栏目里查到。
本来是一次潜入行动，但意外遇到了维尔诺克部族的侦察兵。莫丁认为潜入的意义已经消失了，多次建议终止行动，但奇拉赫坚持继续任务。
于是他们渗透过程中和敌人交战，不过是事后才发现敌人几乎全都是女性。梅伦为此大感不安，激烈反对奇拉赫结果在撤离时被打了镇静剂才上船。
————————
维尔诺克部族内发生的事情是赛拉睿特勤组所为没错，而且奇拉赫、梅伦和莫丁当年全都参与了。
具体细节可以在ME2的影子经纪人档案的莫丁栏目里查到。
本来是一次潜入行动，但意外遇到了维尔诺克部族的侦察兵。莫丁认为潜入的意义已经消失了，多次建议终止行动，但奇拉赫坚持继续任务。
于是他们渗透过程中和敌人交战，不过是事后才发现敌人几乎全都是女性。梅伦为此大感不安，激烈反对奇拉赫结果在撤离时被打了镇静剂才上船。
他加入这个小团圞伙就是为了为女儿套一个说法。尽管放在几年圞前，他绝不敢把自己的性命赌在这样的自圞杀行动上面，但现在这些相对有勇无谋的克洛根人有了一个大脑。
突锐族“幽圞灵”特工霍尔兹•希尔沃苏斯集结了他们，并制定了袭圞击计划。当然一开始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个议会的爪牙会对克洛根人施以援手，可在他说明前因后果后，大部分克洛根人都开始点头支持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最麻烦，最需要谨慎和耐心的部分是器材准备阶段。在“神堡”内，除了有特殊证圞件的人，比如C-SEC成员或“幽圞灵”特工，其他所有人都不被允许携带武圞器。霍尔兹和他的同伴不得不从伊里姆、普拉吉亚乃至图岑卡分批购圞买合适的装备。
事实上第一步的资金准备工作本应在3天前就做好了，但由于一个克洛根成员不慎招引了C-SEC的注意，在一场飞车追逐战中死亡，用作行动资金的星币少了四千多点。斯雷戈自告奋勇地揽了一个活儿，把钱像抢似得赚了回来，还没有给官方留下圞任何把柄。
事实上，和银河系中流行的三流谍报小说中所描写的内容不同——现实世界里，任何一个把官方部门当成傻圞子无视掉的组圞织都会遭到“神堡”执圞法圞力量龙圞卷圞风般的袭圞击。在内外神堡空间和星联领域，任何犯罪组圞织都有自己的界限，这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出于理智。现在这些克洛根人要做的事情将撼动银河系内的权力平衡。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议会里的那些猴鼠……”
一名克洛根人说道——
“……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把目标仅限于其中一个？你明明可以一下子干掉四个人，却只要一条命……”
“显然你们还是没学会手术刀式攻击的必要性。”霍尔兹冷冷地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有好几套备用器官……把病变组圞织切掉或放进去一个新的，都需要极高的精度。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是屠圞杀，而是精确的袭圞击。”
“你好像没谈到结果？”
斯雷戈问起了一个之前没有人问到的问题。而克洛根人更多时候不愿谈论这个——要么是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要么便是没有自知之明。
“我想我已经说过了。”霍尔兹冷冷地说，“这是一场自圞杀任务。”
“你还是没有说细节。”
霍尔兹用突锐人的方式啧了啧嘴，回答：“你要我把话说绝？那么我就把话说绝了——我个人的生还率是90%以上，但你们的平均生还几率低于15%。”
“……”
斯雷戈没有打算退出——他只是想要一句实话。
在场的克洛根人都知道，能在“神堡”上展开实打实的武圞装暴圞力活动而可能不受C-SEC惩处的人只有“幽圞灵”特工。霍尔兹并不直接参与这个计划的执行阶段，而是作为指挥者，身处于安全区域，监控这些克洛根人的行动。
没人真正打心眼里觉得不公平。毕竟没有霍尔兹，这些克洛根人连像样的武圞器都不可能置办到手。在听到他对生还几率的评估后，大部分人与其说是感到不安，倒不如说觉得轻圞松了——他们本以为自己阵亡的可能性会更高。
“我的几个朋友会去置办装备……”
霍尔兹踱着步说——
“……在他们回话之前，我要带着你们一遍一遍地演练，直到你们闭着眼睛都能准确地击中每一个目标，找出每一条路……你们也许觉得你们故乡的环境已经够像地狱了，但相信我，一个‘幽圞灵’特工的严格要求会让你们想去地狱里放松放松。你们明白了吗？！”
“唔……”
克洛根人们纷纷发出表示赞同的低吼声——他们中的不少人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几个世纪了。
3，“意外”
2188年8月21日 12:5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幽圞灵”办事处
将奈芮的事情解决后，谢泼德回到了“幽圞灵”们的工作地点，继续翻看这两年时间以来自己错过的东西。
事实上“幽圞灵”这个职业没有公圞众想象中那么神秘，就和他们一样，“幽圞灵”也是正常的有机生命，也需要进食、休息与娱乐。高超的办事能力的回报是高额的薪水和更好的工作条件。虽然一般“幽圞灵”都不在他们的办事处里久留，但这个黑蓝色的，满是屏幕的房间还是有几个人的。
和大半成员都是突锐人的C-SEC不同，“幽圞灵”办事处内人员的种圞族比例看上去是平均化了的。从走进来，到进入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谢泼德一共看到了2个赛拉睿人，1个突锐人和1个阿莎丽人。“幽圞灵”一般来说独来独往，所以谢泼德只知道其中两个人的名字，对其性格等并不了解，但反正议会指派的任务一般都只需要一个人来完成，“幽圞灵”也不需要太接近其他同类。
凭借自己的“幽圞灵”权限，谢泼德看到了从反收割者战争结束以来到目前为止大量没有向公圞众开放的档圞案。她惊讶地发现特沃丝议长的话没有半点掺假——当贾维克把有关在“欧米伽”出现的同化者的报告交上去后，阿莎丽空间确实采取了措施，尽管这些措施的实际效果极为有限。
不过，谢泼德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她寻找着有关“擎天炉”的情报，并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两万多个条目。然而经过筛选，谢泼德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
<为什么阿莎丽人拒绝合作呢……？>
自从作为男人时，在接到特沃丝的会面请求后，这个问题就让她一直想不通。
反收割战争爆发后，各个种圞族各自为战。人类在地球上打起了游击，帕勒文和图岑卡则成为了当地人与收割者的阵地战战场，苏凯什没有遭到攻击，但是阿莎丽人的反应尤为奇怪。
她们在主空间遭到攻击前，让舰队使用游击策略骚扰收割者。这期间她们的舰队几乎没有损失，兵力一直很充裕，却不愿支援其他种圞族，也拒绝出席那次在“诺曼底”号上召开的峰会。
等到收割者无视自己的损失，一路冲到瑟西亚附近时，特沃丝才向谢泼德求援。正是在发觉阿莎丽人已经掌握一座普洛仙信标足有数千年后，谢泼德才觉得有些事不对劲。
她们早就知道“催化剂”的存在了……虽然可能无法解析它到底是什么……但至少她们应该知道没有“催化剂”，“擎天炉”就无法运作。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阿莎丽人依然拒绝共享这项情报，直到无数的“霸主”级收割者包围了瑟西亚，才将真圞相告诉谢泼德。
这不像是明智的决定，至少不是像阿莎丽人这样高级的种圞族会做出的决定。如果这是被圞逼无奈，那么阻碍她们坦明情况的因素又是什么？
正在谢泼德如此考虑时，她手边的一个通讯终端亮起了提示灯。
“？”
这个终端信号同时同步到了她在“诺曼底”号上的舱房和在“炼圞狱”酒吧的一间永久舱房。她接通了它，然后眼前再一次闪现出哈克特的脸。
“少校，你有关遗忘之河的调圞查请求回馈已经处理完成了。”
所谓“遗忘之河”是位于猎鹰Eta星区内一颗褐矮星摩涅莫辛涅的伴随行星，体积与地球相当。数年圞前，塞伯鲁斯就是在这颗和地球体积相当的行星上发现了一个古文明建造的超级质量加速炮，并借助它找到了一个被炮弹无力化的“霸主”级收割者。
由于在毁灭收集者老巢后，收割者大军就抵达银河系边缘，开始了全面入侵，星联并没有能力去管遗忘之河上的那个特殊遗迹。谢泼德不知道战后的情况如何，但她和贾维克在美狄亚上的发现使得那个远古种圞族成为了可能掌握重要情报的对象。
“处理已经完成了？……”
谢泼德觉得哈克特提圞供的这个说法有些奇怪——
“……意思是说……？”
“威廉•坎比亚特博士在4个月前就已经带领一支研究团队出发去猎鹰Eta了，但他们的研究进展不太顺利……”
“等等，上将，威廉•坎比亚特？”谢泼德觉得自己见过这个名字，“他是不是那个塞伯鲁斯在伊甸主星上的卧底？”
“是的。就是你在涅盘行动中发回的情报让星联甄别并逮圞捕了他。不过坎比亚特博士早已和塞伯鲁斯断绝了关系，他现在为我们的‘第8区’研究机圞构工作”
“第8区？研究收割者遗留科技的那个？”
“除了那个，他们也在研究普洛仙之前的文明。我们还在追溯收割者的演进路线……”
“利维坦呢？”
“战争结束后，它们就回到了以前的模式——自我禁圞锢在西古尔德摇篮里了。这倒也好，省去了联圞盟用来堵记者嘴的钱，不过考虑到它们在收割者发动叛乱后就藏在2181戴斯波伊纳的情况，我认为它们能提圞供的情报也很有限了……”
“‘第8区’的人都在遗忘之河上做些什么？”
“一开始星联派遣了一支20人的研究队伍，但考虑到该星区在界神势力的影响范围内，我们调去了一个连的陆圞战队员去协助防守，但是在5月，研究设施附近的星球地质活动变得不稳定了，于是又增派了一批工程人员去负责设施的维护。”
“他们的研究进度很慢么？”
“是的。”哈克特轻轻摇头，“我们在‘科诺’站里获得的塞伯鲁斯情报就包括了对那座质量加速炮的研究分析结果。坎比亚特博士确定遗忘之河上还有更多值得发掘的东西，但实际上我们是在塞伯鲁斯的基础上打转……”
突锐族“幽圞灵”特工霍尔兹•希尔沃苏斯集结了他们，并制定了袭圞击计划。当然一开始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个议会的爪牙会对克洛根人施以援手，可在他说明前因后果后，大部分克洛根人都开始点头支持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最麻烦，最需要谨慎和耐心的部分是器材准备阶段。在“神堡”内，除了有特殊证圞件的人，比如C-SEC成员或“幽圞灵”特工，其他所有人都不被允许携带武圞器。霍尔兹和他的同伴不得不从伊里姆、普拉吉亚乃至图岑卡分批购圞买合适的装备。
事实上第一步的资金准备工作本应在3天前就做好了，但由于一个克洛根成员不慎招引了C-SEC的注意，在一场飞车追逐战中死亡，用作行动资金的星币少了四千多点。斯雷戈自告奋勇地揽了一个活儿，把钱像抢似得赚了回来，还没有给官方留下圞任何把柄。
事实上，和银河系中流行的三流谍报小说中所描写的内容不同——现实世界里，任何一个把官方部门当成傻圞子无视掉的组圞织都会遭到“神堡”执圞法圞力量龙圞卷圞风般的袭圞击。在内外神堡空间和星联领域，任何犯罪组圞织都有自己的界限，这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出于理智。现在这些克洛根人要做的事情将撼动银河系内的权力平衡。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议会里的那些猴鼠……”
一名克洛根人说道——
“……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把目标仅限于其中一个？你明明可以一下子干掉四个人，却只要一条命……”
“显然你们还是没学会手术刀式攻击的必要性。”霍尔兹冷冷地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有好几套备用器官……把病变组圞织切掉或放进去一个新的，都需要极高的精度。我们要做的事情不是屠圞杀，而是精确的袭圞击。”
“你好像没谈到结果？”
斯雷戈问起了一个之前没有人问到的问题。而克洛根人更多时候不愿谈论这个——要么是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要么便是没有自知之明。
“我想我已经说过了。”霍尔兹冷冷地说，“这是一场自圞杀任务。”
“你还是没有说细节。”
霍尔兹用突锐人的方式啧了啧嘴，回答：“你要我把话说绝？那么我就把话说绝了——我个人的生还率是90%以上，但你们的平均生还几率低于15%。”
“……”
斯雷戈没有打算退出——他只是想要一句实话。
在场的克洛根人都知道，能在“神堡”上展开实打实的武圞装暴圞力活动而可能不受C-SEC惩处的人只有“幽圞灵”特工。霍尔兹并不直接参与这个计划的执行阶段，而是作为指挥者，身处于安全区域，监控这些克洛根人的行动。
没人真正打心眼里觉得不公平。毕竟没有霍尔兹，这些克洛根人连像样的武圞器都不可能置办到手。在听到他对生还几率的评估后，大部分人与其说是感到不安，倒不如说觉得轻圞松了——他们本以为自己阵亡的可能性会更高。
“我的几个朋友会去置办装备……”
霍尔兹踱着步说——
“……在他们回话之前，我要带着你们一遍一遍地演练，直到你们闭着眼睛都能准确地击中每一个目标，找出每一条路……你们也许觉得你们故乡的环境已经够像地狱了，但相信我，一个‘幽圞灵’特工的严格要求会让你们想去地狱里放松放松。你们明白了吗？！”
“唔……”
克洛根人们纷纷发出表示赞同的低吼声——他们中的不少人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几个世纪了。
3，“意外”
2188年8月21日 12:50（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幽圞灵”办事处
将奈芮的事情解决后，谢泼德回到了“幽圞灵”们的工作地点，继续翻看这两年时间以来自己错过的东西。
事实上“幽圞灵”这个职业没有公圞众想象中那么神秘，就和他们一样，“幽圞灵”也是正常的有机生命，也需要进食、休息与娱乐。高超的办事能力的回报是高额的薪水和更好的工作条件。虽然一般“幽圞灵”都不在他们的办事处里久留，但这个黑蓝色的，满是屏幕的房间还是有几个人的。
和大半成员都是突锐人的C-SEC不同，“幽圞灵”办事处内人员的种圞族比例看上去是平均化了的。从走进来，到进入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谢泼德一共看到了2个赛拉睿人，1个突锐人和1个阿莎丽人。“幽圞灵”一般来说独来独往，所以谢泼德只知道其中两个人的名字，对其性格等并不了解，但反正议会指派的任务一般都只需要一个人来完成，“幽圞灵”也不需要太接近其他同类。
凭借自己的“幽圞灵”权限，谢泼德看到了从反收割者战争结束以来到目前为止大量没有向公圞众开放的档圞案。她惊讶地发现特沃丝议长的话没有半点掺假——当贾维克把有关在“欧米伽”出现的同化者的报告交上去后，阿莎丽空间确实采取了措施，尽管这些措施的实际效果极为有限。
不过，谢泼德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她寻找着有关“擎天炉”的情报，并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两万多个条目。然而经过筛选，谢泼德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
<为什么阿莎丽人拒绝合作呢……？>
自从作为男人时，在接到特沃丝的会面请求后，这个问题就让她一直想不通。
反收割战争爆发后，各个种圞族各自为战。人类在地球上打起了游击，帕勒文和图岑卡则成为了当地人与收割者的阵地战战场，苏凯什没有遭到攻击，但是阿莎丽人的反应尤为奇怪。
她们在主空间遭到攻击前，让舰队使用游击策略骚扰收割者。这期间她们的舰队几乎没有损失，兵力一直很充裕，却不愿支援其他种圞族，也拒绝出席那次在“诺曼底”号上召开的峰会。
等到收割者无视自己的损失，一路冲到瑟西亚附近时，特沃丝才向谢泼德求援。正是在发觉阿莎丽人已经掌握一座普洛仙信标足有数千年后，谢泼德才觉得有些事不对劲。
她们早就知道“催化剂”的存在了……虽然可能无法解析它到底是什么……但至少她们应该知道没有“催化剂”，“擎天炉”就无法运作。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阿莎丽人依然拒绝共享这项情报，直到无数的“霸主”级收割者包围了瑟西亚，才将真圞相告诉谢泼德。
这不像是明智的决定，至少不是像阿莎丽人这样高级的种圞族会做出的决定。如果这是被圞逼无奈，那么阻碍她们坦明情况的因素又是什么？
正在谢泼德如此考虑时，她手边的一个通讯终端亮起了提示灯。
“？”
这个终端信号同时同步到了她在“诺曼底”号上的舱房和在“炼圞狱”酒吧的一间永久舱房。她接通了它，然后眼前再一次闪现出哈克特的脸。
“少校，你有关遗忘之河的调圞查请求回馈已经处理完成了。”
所谓“遗忘之河”是位于猎鹰Eta星区内一颗褐矮星摩涅莫辛涅的伴随行星，体积与地球相当。数年圞前，塞伯鲁斯就是在这颗和地球体积相当的行星上发现了一个古文明建造的超级质量加速炮，并借助它找到了一个被炮弹无力化的“霸主”级收割者。
由于在毁灭收集者老巢后，收割者大军就抵达银河系边缘，开始了全面入侵，星联并没有能力去管遗忘之河上的那个特殊遗迹。谢泼德不知道战后的情况如何，但她和贾维克在美狄亚上的发现使得那个远古种圞族成为了可能掌握重要情报的对象。
“处理已经完成了？……”
谢泼德觉得哈克特提圞供的这个说法有些奇怪——
“……意思是说……？”
“威廉•坎比亚特博士在4个月前就已经带领一支研究团队出发去猎鹰Eta了，但他们的研究进展不太顺利……”
“等等，上将，威廉•坎比亚特？”谢泼德觉得自己见过这个名字，“他是不是那个塞伯鲁斯在伊甸主星上的卧底？”
“是的。就是你在涅盘行动中发回的情报让星联甄别并逮圞捕了他。不过坎比亚特博士早已和塞伯鲁斯断绝了关系，他现在为我们的‘第8区’研究机圞构工作”
“第8区？研究收割者遗留科技的那个？”
“除了那个，他们也在研究普洛仙之前的文明。我们还在追溯收割者的演进路线……”
“利维坦呢？”
“战争结束后，它们就回到了以前的模式——自我禁圞锢在西古尔德摇篮里了。这倒也好，省去了联圞盟用来堵记者嘴的钱，不过考虑到它们在收割者发动叛乱后就藏在2181戴斯波伊纳的情况，我认为它们能提圞供的情报也很有限了……”
“‘第8区’的人都在遗忘之河上做些什么？”
“一开始星联派遣了一支20人的研究队伍，但考虑到该星区在界神势力的影响范围内，我们调去了一个连的陆圞战队员去协助防守，但是在5月，研究设施附近的星球地质活动变得不稳定了，于是又增派了一批工程人员去负责设施的维护。”
“他们的研究进度很慢么？”
“是的。”哈克特轻轻摇头，“我们在‘科诺’站里获得的塞伯鲁斯情报就包括了对那座质量加速炮的研究分析结果。坎比亚特博士确定遗忘之河上还有更多值得发掘的东西，但实际上我们是在塞伯鲁斯的基础上打转……”
“塞伯鲁斯都得到了些什么？”
“虽然硬件已经不能使用了，但他们确认了那座质量加速炮的威力。这件武圞器可以在0.8秒内将一枚炮弹的威力放大到‘霸主’上磁流体炮的6倍以上。”
“也就是说……就算是‘先驱’级的收割者在这门炮面前……也挺不过一次直击？”
“是的。”
“为什么这个远古文明会输？而且这个技术可以为我们所用么？”
“这正是星联统帅部派出坎比亚特博士的研究团队前往遗忘之河的原因。”
“那么我们的行动……？”
“没有必要了……”
哈克特回答了谢泼德在谈话之初就提出的问题——
“……星联已经将你们在美狄亚上获取的资料发给了坎比亚特博士进行对比。结果表明，美狄亚上的失控AI与建造那门炮的种圞族并无关系。”
“坎比亚特博士可以确定这个结果么？”
“是的。坎比亚特博士证明，曾在美狄亚上居住的远古文明所留下的那个遗物的特征和遗忘之河上的质量加速炮并不符合。”
“那么谢谢……上将，这项情报免去了我们白跑一趟的麻烦。”
“做好你的工作，少校。哈克特通话完毕。”
通讯结束后，谢泼德揉了揉眼睛。
她觉得有些疲劳，一方面是因为距离上次休息，已经时隔好久了，另一方面则是太多疑问萦绕在脑海里。
一项武圞器从研发到进行实战部署需要很长的时间，而那曾在索恩恒星系用击杀一只收割者的种圞族，显然已经完成了这个过程。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没能战胜收割者？而且为什么收割者没有把那部破圞坏力超过它们自己主炮的武圞器摧毁掉？
她开始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教圞化的力量无边无际，也许收割者就是靠这个奴圞役了那个种圞族吧。谢泼德觉得太累了，而在办公室里的椅子按一个钮就能转换成躺椅。
她决定打个盹，醒来之后再处理铺天盖地的信息……
——————
2188年8月21日 12:22（舰上标准时间）
卡勒斯通裂隙 巴洛尔恒星系 质量中继器附近
在收到突锐帝圞国以官方名义秘密发来的会谈请求后，奎利人就派出了自己的代圞表，汉•杰拉尔。
他带领着一共由3艘巡洋舰、10艘护卫舰组成的奎利舰队出发，前往“神堡”进行谈判。这样的舰队与其说是外交使团，倒不如说更像是准备好要作战的入侵者，但杰拉尔就是喜欢这样，这得益于他的个人地位在战后得到的提升。
反收割战争中，由于辛的努力，奎利人掌握了能瘫痪掉桀斯探测装置的技术，从而发动了莱诺奇夺还战争，虽然这一技术在收割者介入战场后便失去了意义，但“谢泼德突击队”加入战局后，奎利舰队与桀斯群落却意外地达成了和解。
作为统领重装舰队的司令官，杰拉尔在奎利人重回家园后，在改组的高层内担任奎利星际海军的总司令。虽然他更擅长和战争相关的事务，但由于长期掌握极大的权力与人脉，杰拉尔也常介入一些战争以外的理事决定。以莱恩、科里斯为首的部分奎利高圞官担心他的势力太大，试过进行限圞制，但反而被杰拉尔用统领军圞队时锻炼出来的强力手腕压了下去。
现在，汉•杰拉尔几乎成为了奎利军事力量的全权代圞表。在突锐人发送那则特殊的外交请求给奎利人时，长期和农业生产事务打交道的科里斯敏锐地意识到，突锐人基本的生活来源恐怕出问题了。
科里斯认为奎利人应该趁这机会和突锐人做一单稳赚不赔的生意，但就在战后临时委圞员会准备做出决定时，杰拉尔却提出，应该趁此机会扩大奎利人的势力范围。毕竟，奎利人拥有宇宙中规模最大的舰队，单是拼人数，只要不是和打仗不要命的桀斯或克洛根人对抗，没有人能在消耗战中完胜奎利人。
于是，通圞过和人类高层的秘密协商，杰拉尔被任命为外交使团的代圞表。他带着能使突锐人让步，把一批右旋殖民星球交给奎利人，同时放宽质量中继器探索限圞制的协议书，前往太阳系进行谈判。
“听我指令……”
在奎利最新式巡洋舰“安达斯”号的舰桥，杰拉尔背着手下令——
“……迁跃到猎鹰Eta。”
这艘船的舰长，比利斯上校听到杰拉尔的这道命令，强圞压着心中的疑惑不解，将它传达给了领航员。
杰拉尔选了一条奇怪的路线。
按理说，若是要从莱诺奇所在的英仙座之墓到太阳系星团，只需要走一条经由遥远之巅、影海，只需要3次中继迁跃就能抵达目的地的路线。然而，杰拉尔则绕了点远，他带着这支舰队来到了相对影海而言并不安全的卡勒斯通裂隙，平白无故地增加了一个中继器的距离，然后现在又命令舰队转往猎鹰Eta星区。本来3次迁跃就能完成的航行，却被弄成了最少要6次经过中继器才可以走完的路。
“杰拉尔上将，”比利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在下有个疑问。”
“什么，上校？”
“我们为何要舍近求远？……”
曾在少年时代自愿进行两次云圞游的比利斯无法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我们明明可以去更安全的影海……那里是人类的地盘……但是现在……”
“我有一项委圞员会授命的机圞密任务，舰长。它必须在猎鹰Eta完成。”
“是么……？”
“我本来有权不向你透露任何信息，但看在你为奎利舰队服圞务一生，已经快要退休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诉你，这事关银河系未来的和平。”
“不敢当……”
比利斯现在一点听的兴趣都没有了——他之所以愿意把少年事圞件都花在外面云圞游，成年后又只满足于掌管一艘巡洋舰，就是因为家庭中曾有人在舰队内部的权力斗圞争中失败，遭到流放。比利斯知道刚刚杰拉尔的话与其说是推心置腹的坦白，倒不如说是警惕的试探。比利斯确实好奇，却也知道它能害死一个人。
舰队就在这种寂静的气氛中，缓缓接近了巴洛尔恒星系内的质量中继器。
<我们的时代终将到来……>
杰拉尔打心底盼望着这一天。自打雷克耐战争结束后，“振兴种圞族”就成为了奎利人心中遥不可及的梦，因为为了防止于过于强大的侵略性物种发生接圞触，银河联圞盟议会禁止任何种圞族开启新的质量中继器。在奎利人失去故乡，右旋基星球数量又有限的情况下，找到一个新的家园几乎毫无可能。
绝望之中，舰队高层默许杰拉尔在突锐领地附近进行有限度的挑衅活动，试探突锐人的底线，不幸的是突锐人的底线就是“不许任何人侵占自己的地盘”。杰拉尔忍受这些不懂通融的家伙们已经很久了，而在战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突锐人与奎利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被压缩了。奎利人将有机会在一张谈判桌上和突锐人面对面地协商，而不是经由他人作为中介低三下四地请求议会的原谅。
“质量中继器迁跃开始……”
接近质量中继器后，装有零素引擎并输入了协议的飞船只需要发送信号输入这个中继器可连接的另一个中继器的坐标便能进入迁跃通道。
这个过程对人、对机械都不会产生任何不适的感觉。“安达斯”号的舰桥只是突然之间被光包裹，像被丢进了一颗恒星的内部然后又冲了出来。当繁星闪烁的宇宙再次映入眼帘时，他们已经到了了猎鹰Eta内的质量中继器旁边。
“迁跃成功，”领航员说，“误差3200公里。”
“很好，我……要开始我的工作了。”
杰拉尔说着，准备下到巡洋舰的飞行甲板，去见自己带来的几个亲信，但这个时候，负责侦测舰只信号的士官突然报告道：“舰长……探测器发现附近有船只。”
由于光速达到30万公里每秒，在一个恒星系内，两艘没有隐圞形设备的船彼此发现只是个时间问题。目前银河系内大多数飞船都装备着被动式的热感探测器，而奎利人的尤其灵敏。
“看来是我的人已经先到一步了，不必紧张。”
杰拉尔站在电梯门口，没有回头，但紧接着副舰长的一声嘟哝让他把已经迈进打开电梯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好大的信号源……”
那个人以怀疑的语气说——
“……接近一艘无畏舰了。从热量度数来看，它正在主动放热……”
“？！”
杰拉尔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约好的人驾驶的船应该只有护卫舰不到的体积。
“这是要找的人么，上将？”比利斯问道，“他们拿一艘无畏舰当见面地点？”
“不……不是，”杰拉尔觉得脑子有点乱，“他们不可能有一艘无畏舰的。”
杰拉尔把会面地点选在猎鹰Eta就是因为这个星区由于没有宜居星球加上资源匮乏，长久以来被当作“无人区”对待。钱德拉西卡恒星系内的质量中继器仅通往三个方向，此处的交通流量又基本上只被此处的一打人类矿圞工占了。反收割战争中，在赫巴特星球轨道上的燃料站毫无悬念地被收割者摧毁，所以这个贫瘠的星区已经被人遗忘有两年多了。
“无法判明对方身份……”
意料之外的消息又一次到来——
“……该舰的数据与资料库里已记载的任何舰只都不符。”
就算是收割者，它们舰只的基本参数也已经登记在册了，不可能没有对不上号的。
“是海盗么？”
“比利斯上校，”杰拉尔指出了一个事实，“海盗是不可能拥有一艘无畏舰的……”
“我要更细致的情报，”比利斯顿时紧张起来，“它具体大小？速度？还有航向？”
“长度约为1200米……速度为200公里每小时，正在缓慢加速……航向是……索恩恒星系……”
<索恩？>
杰拉尔想不明白——为什么是索恩？那个恒星附近除了一颗褐矮星和一颗被它捕获的行星，什么都没有。
而且，那艘船的行进速度非常慢。在这个从飞船到枪圞械都使用零素引擎的时代，200公里每小时只能算是在星球地表或空间设施内部前进的车辆的速度，甚至连一架普通穿梭机的巡航速度都比这个快。
“将它标记为‘目标1’，严密监圞视其动向……”
“长官，”领航员开口道，“我认为这艘船有隐圞形能力。”
“虽然硬件已经不能使用了，但他们确认了那座质量加速炮的威力。这件武圞器可以在0.8秒内将一枚炮弹的威力放大到‘霸主’上磁流体炮的6倍以上。”
“也就是说……就算是‘先驱’级的收割者在这门炮面前……也挺不过一次直击？”
“是的。”
“为什么这个远古文明会输？而且这个技术可以为我们所用么？”
“这正是星联统帅部派出坎比亚特博士的研究团队前往遗忘之河的原因。”
“那么我们的行动……？”
“没有必要了……”
哈克特回答了谢泼德在谈话之初就提出的问题——
“……星联已经将你们在美狄亚上获取的资料发给了坎比亚特博士进行对比。结果表明，美狄亚上的失控AI与建造那门炮的种圞族并无关系。”
“坎比亚特博士可以确定这个结果么？”
“是的。坎比亚特博士证明，曾在美狄亚上居住的远古文明所留下的那个遗物的特征和遗忘之河上的质量加速炮并不符合。”
“那么谢谢……上将，这项情报免去了我们白跑一趟的麻烦。”
“做好你的工作，少校。哈克特通话完毕。”
通讯结束后，谢泼德揉了揉眼睛。
她觉得有些疲劳，一方面是因为距离上次休息，已经时隔好久了，另一方面则是太多疑问萦绕在脑海里。
一项武圞器从研发到进行实战部署需要很长的时间，而那曾在索恩恒星系用击杀一只收割者的种圞族，显然已经完成了这个过程。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没能战胜收割者？而且为什么收割者没有把那部破圞坏力超过它们自己主炮的武圞器摧毁掉？
她开始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教圞化的力量无边无际，也许收割者就是靠这个奴圞役了那个种圞族吧。谢泼德觉得太累了，而在办公室里的椅子按一个钮就能转换成躺椅。
她决定打个盹，醒来之后再处理铺天盖地的信息……
——————
2188年8月21日 12:22（舰上标准时间）
卡勒斯通裂隙 巴洛尔恒星系 质量中继器附近
在收到突锐帝圞国以官方名义秘密发来的会谈请求后，奎利人就派出了自己的代圞表，汉•杰拉尔。
他带领着一共由3艘巡洋舰、10艘护卫舰组成的奎利舰队出发，前往“神堡”进行谈判。这样的舰队与其说是外交使团，倒不如说更像是准备好要作战的入侵者，但杰拉尔就是喜欢这样，这得益于他的个人地位在战后得到的提升。
反收割战争中，由于辛的努力，奎利人掌握了能瘫痪掉桀斯探测装置的技术，从而发动了莱诺奇夺还战争，虽然这一技术在收割者介入战场后便失去了意义，但“谢泼德突击队”加入战局后，奎利舰队与桀斯群落却意外地达成了和解。
作为统领重装舰队的司令官，杰拉尔在奎利人重回家园后，在改组的高层内担任奎利星际海军的总司令。虽然他更擅长和战争相关的事务，但由于长期掌握极大的权力与人脉，杰拉尔也常介入一些战争以外的理事决定。以莱恩、科里斯为首的部分奎利高圞官担心他的势力太大，试过进行限圞制，但反而被杰拉尔用统领军圞队时锻炼出来的强力手腕压了下去。
现在，汉•杰拉尔几乎成为了奎利军事力量的全权代圞表。在突锐人发送那则特殊的外交请求给奎利人时，长期和农业生产事务打交道的科里斯敏锐地意识到，突锐人基本的生活来源恐怕出问题了。
科里斯认为奎利人应该趁这机会和突锐人做一单稳赚不赔的生意，但就在战后临时委圞员会准备做出决定时，杰拉尔却提出，应该趁此机会扩大奎利人的势力范围。毕竟，奎利人拥有宇宙中规模最大的舰队，单是拼人数，只要不是和打仗不要命的桀斯或克洛根人对抗，没有人能在消耗战中完胜奎利人。
于是，通圞过和人类高层的秘密协商，杰拉尔被任命为外交使团的代圞表。他带着能使突锐人让步，把一批右旋殖民星球交给奎利人，同时放宽质量中继器探索限圞制的协议书，前往太阳系进行谈判。
“听我指令……”
在奎利最新式巡洋舰“安达斯”号的舰桥，杰拉尔背着手下令——
“……迁跃到猎鹰Eta。”
这艘船的舰长，比利斯上校听到杰拉尔的这道命令，强圞压着心中的疑惑不解，将它传达给了领航员。
杰拉尔选了一条奇怪的路线。
按理说，若是要从莱诺奇所在的英仙座之墓到太阳系星团，只需要走一条经由遥远之巅、影海，只需要3次中继迁跃就能抵达目的地的路线。然而，杰拉尔则绕了点远，他带着这支舰队来到了相对影海而言并不安全的卡勒斯通裂隙，平白无故地增加了一个中继器的距离，然后现在又命令舰队转往猎鹰Eta星区。本来3次迁跃就能完成的航行，却被弄成了最少要6次经过中继器才可以走完的路。
“杰拉尔上将，”比利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在下有个疑问。”
“什么，上校？”
“我们为何要舍近求远？……”
曾在少年时代自愿进行两次云圞游的比利斯无法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我们明明可以去更安全的影海……那里是人类的地盘……但是现在……”
“我有一项委圞员会授命的机圞密任务，舰长。它必须在猎鹰Eta完成。”
“是么……？”
“我本来有权不向你透露任何信息，但看在你为奎利舰队服圞务一生，已经快要退休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诉你，这事关银河系未来的和平。”
“不敢当……”
比利斯现在一点听的兴趣都没有了——他之所以愿意把少年事圞件都花在外面云圞游，成年后又只满足于掌管一艘巡洋舰，就是因为家庭中曾有人在舰队内部的权力斗圞争中失败，遭到流放。比利斯知道刚刚杰拉尔的话与其说是推心置腹的坦白，倒不如说是警惕的试探。比利斯确实好奇，却也知道它能害死一个人。
舰队就在这种寂静的气氛中，缓缓接近了巴洛尔恒星系内的质量中继器。
<我们的时代终将到来……>
杰拉尔打心底盼望着这一天。自打雷克耐战争结束后，“振兴种圞族”就成为了奎利人心中遥不可及的梦，因为为了防止于过于强大的侵略性物种发生接圞触，银河联圞盟议会禁止任何种圞族开启新的质量中继器。在奎利人失去故乡，右旋基星球数量又有限的情况下，找到一个新的家园几乎毫无可能。
绝望之中，舰队高层默许杰拉尔在突锐领地附近进行有限度的挑衅活动，试探突锐人的底线，不幸的是突锐人的底线就是“不许任何人侵占自己的地盘”。杰拉尔忍受这些不懂通融的家伙们已经很久了，而在战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突锐人与奎利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被压缩了。奎利人将有机会在一张谈判桌上和突锐人面对面地协商，而不是经由他人作为中介低三下四地请求议会的原谅。
“质量中继器迁跃开始……”
接近质量中继器后，装有零素引擎并输入了协议的飞船只需要发送信号输入这个中继器可连接的另一个中继器的坐标便能进入迁跃通道。
这个过程对人、对机械都不会产生任何不适的感觉。“安达斯”号的舰桥只是突然之间被光包裹，像被丢进了一颗恒星的内部然后又冲了出来。当繁星闪烁的宇宙再次映入眼帘时，他们已经到了了猎鹰Eta内的质量中继器旁边。
“迁跃成功，”领航员说，“误差3200公里。”
“很好，我……要开始我的工作了。”
杰拉尔说着，准备下到巡洋舰的飞行甲板，去见自己带来的几个亲信，但这个时候，负责侦测舰只信号的士官突然报告道：“舰长……探测器发现附近有船只。”
由于光速达到30万公里每秒，在一个恒星系内，两艘没有隐圞形设备的船彼此发现只是个时间问题。目前银河系内大多数飞船都装备着被动式的热感探测器，而奎利人的尤其灵敏。
“看来是我的人已经先到一步了，不必紧张。”
杰拉尔站在电梯门口，没有回头，但紧接着副舰长的一声嘟哝让他把已经迈进打开电梯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好大的信号源……”
那个人以怀疑的语气说——
“……接近一艘无畏舰了。从热量度数来看，它正在主动放热……”
“？！”
杰拉尔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约好的人驾驶的船应该只有护卫舰不到的体积。
“这是要找的人么，上将？”比利斯问道，“他们拿一艘无畏舰当见面地点？”
“不……不是，”杰拉尔觉得脑子有点乱，“他们不可能有一艘无畏舰的。”
杰拉尔把会面地点选在猎鹰Eta就是因为这个星区由于没有宜居星球加上资源匮乏，长久以来被当作“无人区”对待。钱德拉西卡恒星系内的质量中继器仅通往三个方向，此处的交通流量又基本上只被此处的一打人类矿圞工占了。反收割战争中，在赫巴特星球轨道上的燃料站毫无悬念地被收割者摧毁，所以这个贫瘠的星区已经被人遗忘有两年多了。
“无法判明对方身份……”
意料之外的消息又一次到来——
“……该舰的数据与资料库里已记载的任何舰只都不符。”
就算是收割者，它们舰只的基本参数也已经登记在册了，不可能没有对不上号的。
“是海盗么？”
“比利斯上校，”杰拉尔指出了一个事实，“海盗是不可能拥有一艘无畏舰的……”
“我要更细致的情报，”比利斯顿时紧张起来，“它具体大小？速度？还有航向？”
“长度约为1200米……速度为200公里每小时，正在缓慢加速……航向是……索恩恒星系……”
<索恩？>
杰拉尔想不明白——为什么是索恩？那个恒星附近除了一颗褐矮星和一颗被它捕获的行星，什么都没有。
而且，那艘船的行进速度非常慢。在这个从飞船到枪圞械都使用零素引擎的时代，200公里每小时只能算是在星球地表或空间设施内部前进的车辆的速度，甚至连一架普通穿梭机的巡航速度都比这个快。
“将它标记为‘目标1’，严密监圞视其动向……”
“长官，”领航员开口道，“我认为这艘船有隐圞形能力。”
“……”
尽管一开始没有想到，但比利斯和杰拉尔不得不同意这个观点。
那艘无畏舰级飞船的位置十分接近恒星，而大多数恒星都有足够的热辐射，能遮蔽飞船产生的热信号，不过奎利人的探测器较为精密，能通圞过微妙的读数偏差判断出什么是自然热源，什么不是。不过那艘巨型飞船把自己放在恒星背景前，又在主动放热，只能说明它恐怕有好一段时间都将热量掩藏在船壳下面了。
这正好是目前流行的隐身特攻舰的设计理念之一：将热量暂时保存在船壳之间的夹层里，等到了安全地带再一次性释放出去。在散热之前，热辐射探测器将对这种船视而不见。
杰拉尔见识过“诺曼底”号是怎么闯入炮火纷飞的战场并大摇大摆地靠上一艘桀斯无畏舰的，但他从没见过一艘无畏舰拥有这样的隐身能力。他庆幸自己种圞族的造船技术与宇航技巧已经在几百年的流浪生涯中磨练得登峰造极，能从那样大的热量背景中发现一个针尖大小的非自然目标。
“这是一个险招。”杰拉尔评论着，“那家伙离一颗恒星那么近，在放热的同时又吸热，稍微一个不平衡就会烤熟它的船员。”
“不过它看上去还能正常移动，以一个稳定的速度远离恒星……”
比利斯的眼睛不离数据——
“……它的指挥官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能获取更多资料么？”
由于热源干扰，奎利人们只能判断出那艘不明飞船的大致体积等基本参数，而无从得知形状或颜色这类更细节的情报。不过随着那艘飞船逐渐远离这个区域的恒星，朝向索恩恒星系航行，它暴圞露圞出来的特征就越来越多。
“全舰放慢速度。”杰拉尔下令，“它要去哪里是它的事，我们不要招惹对方。”
“但是如果我们对它的存在有所反应……”
“全舰做好战斗准备，”杰拉尔无视了比利斯的疑虑，“舰长，抱歉，我们的船没有一艘有隐身能力，所以那家伙一定老早就看见我们了，不过它看上去对我们的存在可没有一丁点介意的样子……让它走。我们等它进入超光速航行状态再行动。”
“了解……”
奎利舰队的10艘护卫舰一直把巡洋舰包围在球状防御网中，由他们进行全方位监圞视。等到舰队停止前进，有3艘侦察护卫舰打开了主动传感器，对那艘正远离恒星强热辐射场的巨型舰只进行探测。
然而就是在这一刻，发生了一个意外情况。
“上将，”一艘护卫舰的舰长报告道，“目标正在减速！”
“？！”
这个变故像一根飞过来的锤子一样把杰拉尔打懵了。
就和一般人开飞车一样，飞船在转向时，更低的速度意味着更小的转弯半径。那艘无畏舰级飞船本来处于加速状态，却在奎利舰队停止前进并打开主动探测器的瞬间停止加速，开始减速——杰拉尔知道自己刚刚犯了个错误，不过他至少确定，那艘船确实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舰队了。
“目标开始转向……航向正冲我们而来！”
“发送识别信号！”比利斯喊道，“确认对方身份！”
“前方船只注意，前方船只注意！我们是奎利外交使团。你的航路与我舰队发生冲圞突，请立即减速并表明身份！重复……”
奎利人用上了所有现有种圞族的应答频率向对方发问，但所有被动接收装置只收到对方不断逼近的信号。
“对方没有回应，”比利斯报告了坏消息，“而且仍在逼近。”
“进行开火警告。”
杰拉尔和突锐人与桀斯战斗过，熟知太空战的规律。以无畏舰可能装备的火力，那艘飞船想消灭奎利舰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但它直到现在都一弹未发。
<这家伙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杰拉尔没有理由害怕，直到突然之间，一道光从那艘船所在的方向，由漆黑的宇宙中射来。
“！”
紫色的光束没有击中任何东西，而是从“安达斯”号的侧舷擦过，越到了舰队后方。它在那里停止了延伸，突然缩成一个点状。
“该死……我们的局部重力场发生异常！”
护卫舰的舰长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杰拉尔和比利斯一直盯着那道光所去的位置。他们看到那个点闪烁出耀眼的光之后就变黑变大，仿佛变成了一个能吞噬光的漩涡。
“那是个奇点……！”
所有船的动能护盾都开始震颤起来，而舰队后方的护卫舰由于质量较小，护盾强度不够，很快就被那个直径近百米的奇点光球扯了过去。
“规避动作！规避动作！……全舰还击！”
这一命令主要针对的是受到引力场影响不大的巡洋舰。一共3艘“漂浮者”级重型巡洋舰全部都是以曾经重装舰队中最强力的巡洋舰为基础进行升格建造的，其主炮威力的总和与无畏舰可以说不相上下。
在杰拉尔的命令下，奎利巡洋舰对准那沿直线一路冲过来的敌舰进行了一轮齐射。只有几公斤重的炮弹被加速到亚光速，直奔目标而去。
“！”
结果，三枚炮弹在击中目标正面之前，突然遭到一波紫色光幕的拦截。极高速的金属块突然间失去了自己的移动能力，所携带的动能一下子衰减到了用人手就可以轻易推开的程度。
“异能屏障？！”
负责监圞视武圞器的枪炮官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防御措施的真面目，但是杰拉尔需要用来进行信息统筹的脑子却变得更混乱圞了。
虽然太空战中使用小型黑圞洞武圞器已经司空见惯，但一下子造出能将数艘护卫舰全部吸住的异常重力区的方式，似乎就是把生物异能放大百倍的结果。紧接着敌舰靠操纵起来相对比动能护盾更精确的异能屏障抵挡住了己方的攻击。这似乎在说明……
“敌舰模型采样分析完成！”
状况还正常的6艘护卫舰完成了对目标的信息搜集。结果被同步传导到了杰拉尔的旗舰上。
“先祖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全息图像显示，奎利人遇上的船只确实是无畏舰大小，外形轮廓却不符合几个强大种圞族设定的战舰标准中的任何一个——它甚至都不像是一艘船。
这个巨型物体全身呈现出妖异的青蓝色，表面有鳞状的甲壳和好几对眼睛一样的探测设备。它的头部是飞梭形状的，同样收窄的尾部却有明显的分隔间隙，证明它的基本结构十分类似于海洋中的头足纲动物。
“上将，我建议我们立即把这一情况向莱诺奇……”
比利斯的话被一阵刺耳的噪声打断了——舰桥舷窗外突然布满了蓝紫相间的奇异光点，让奎利人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立体星图的正当中。而这些奇怪东西的源头正是刚刚泯圞灭掉并发生爆圞炸的奇点。
“我们无法建立和最近通讯中继站的联络！……”
负责信息终端的校官从通讯室传来警报——
“……通讯信号受到强烈干扰！”
“能联络上友舰么？”
“不行！……所有无线讯号都被遮断了！”
眼见着那完全不知来源，真身也不明的太空物体速度越变越快，杰拉尔意识到奎利舰队一开始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他简洁地圞下令，让全舰进入超光速模式，先逃出这个恒星系，再谈下一步。
“不行！”驾驶舱传来的消息又让情况听上去更遭，“那些发光体被圞判断为‘障碍物’！……它们无处不在！超光速引擎不允许我们进行迁跃！”
这是个在科研团体中被认为阴险无比的枷锁式设计——飞船所使用的零素引擎并不仅仅是一个降低物体质量以求推进装置使用效率最大化的装置，事实上它只是整个超光速航行体圞系里的一部分。如果飞船的导航系统发现前进路线上有在撞上后足以对飞船本身造成伤害的障碍物，引擎便会拒绝启动。
这导致超光速飞弹或自圞杀式攻击飞船根本无法在战场上出现，也就保证了收割者不会被有机文明玉石俱焚的策略严重削弱或消灭。而现在奎利的外交使团正面圞临着同样的窘境——敌人散布了属性不明的光粒子，这些东西显然妨碍了飞船的星际通讯与超光速移动能力。奎利人将不得不先让船以低速驶出这个区域，再用超光速移动模式逃走。
“目标正在分圞裂！”
新情况——加速逼近的目标从一个变成了多个。不过多出来的那些目标只有护卫舰不到的大小，更像是战斗机一类的单位。
“护卫舰前去拦截敌方战斗机，巡洋舰一边后撤一边持续轰炸敌人！”
尽管一开始没有想到，但比利斯和杰拉尔不得不同意这个观点。
那艘无畏舰级飞船的位置十分接近恒星，而大多数恒星都有足够的热辐射，能遮蔽飞船产生的热信号，不过奎利人的探测器较为精密，能通圞过微妙的读数偏差判断出什么是自然热源，什么不是。不过那艘巨型飞船把自己放在恒星背景前，又在主动放热，只能说明它恐怕有好一段时间都将热量掩藏在船壳下面了。
这正好是目前流行的隐身特攻舰的设计理念之一：将热量暂时保存在船壳之间的夹层里，等到了安全地带再一次性释放出去。在散热之前，热辐射探测器将对这种船视而不见。
杰拉尔见识过“诺曼底”号是怎么闯入炮火纷飞的战场并大摇大摆地靠上一艘桀斯无畏舰的，但他从没见过一艘无畏舰拥有这样的隐身能力。他庆幸自己种圞族的造船技术与宇航技巧已经在几百年的流浪生涯中磨练得登峰造极，能从那样大的热量背景中发现一个针尖大小的非自然目标。
“这是一个险招。”杰拉尔评论着，“那家伙离一颗恒星那么近，在放热的同时又吸热，稍微一个不平衡就会烤熟它的船员。”
“不过它看上去还能正常移动，以一个稳定的速度远离恒星……”
比利斯的眼睛不离数据——
“……它的指挥官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能获取更多资料么？”
由于热源干扰，奎利人们只能判断出那艘不明飞船的大致体积等基本参数，而无从得知形状或颜色这类更细节的情报。不过随着那艘飞船逐渐远离这个区域的恒星，朝向索恩恒星系航行，它暴圞露圞出来的特征就越来越多。
“全舰放慢速度。”杰拉尔下令，“它要去哪里是它的事，我们不要招惹对方。”
“但是如果我们对它的存在有所反应……”
“全舰做好战斗准备，”杰拉尔无视了比利斯的疑虑，“舰长，抱歉，我们的船没有一艘有隐身能力，所以那家伙一定老早就看见我们了，不过它看上去对我们的存在可没有一丁点介意的样子……让它走。我们等它进入超光速航行状态再行动。”
“了解……”
奎利舰队的10艘护卫舰一直把巡洋舰包围在球状防御网中，由他们进行全方位监圞视。等到舰队停止前进，有3艘侦察护卫舰打开了主动传感器，对那艘正远离恒星强热辐射场的巨型舰只进行探测。
然而就是在这一刻，发生了一个意外情况。
“上将，”一艘护卫舰的舰长报告道，“目标正在减速！”
“？！”
这个变故像一根飞过来的锤子一样把杰拉尔打懵了。
就和一般人开飞车一样，飞船在转向时，更低的速度意味着更小的转弯半径。那艘无畏舰级飞船本来处于加速状态，却在奎利舰队停止前进并打开主动探测器的瞬间停止加速，开始减速——杰拉尔知道自己刚刚犯了个错误，不过他至少确定，那艘船确实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舰队了。
“目标开始转向……航向正冲我们而来！”
“发送识别信号！”比利斯喊道，“确认对方身份！”
“前方船只注意，前方船只注意！我们是奎利外交使团。你的航路与我舰队发生冲圞突，请立即减速并表明身份！重复……”
奎利人用上了所有现有种圞族的应答频率向对方发问，但所有被动接收装置只收到对方不断逼近的信号。
“对方没有回应，”比利斯报告了坏消息，“而且仍在逼近。”
“进行开火警告。”
杰拉尔和突锐人与桀斯战斗过，熟知太空战的规律。以无畏舰可能装备的火力，那艘飞船想消灭奎利舰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但它直到现在都一弹未发。
<这家伙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杰拉尔没有理由害怕，直到突然之间，一道光从那艘船所在的方向，由漆黑的宇宙中射来。
“！”
紫色的光束没有击中任何东西，而是从“安达斯”号的侧舷擦过，越到了舰队后方。它在那里停止了延伸，突然缩成一个点状。
“该死……我们的局部重力场发生异常！”
护卫舰的舰长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杰拉尔和比利斯一直盯着那道光所去的位置。他们看到那个点闪烁出耀眼的光之后就变黑变大，仿佛变成了一个能吞噬光的漩涡。
“那是个奇点……！”
所有船的动能护盾都开始震颤起来，而舰队后方的护卫舰由于质量较小，护盾强度不够，很快就被那个直径近百米的奇点光球扯了过去。
“规避动作！规避动作！……全舰还击！”
这一命令主要针对的是受到引力场影响不大的巡洋舰。一共3艘“漂浮者”级重型巡洋舰全部都是以曾经重装舰队中最强力的巡洋舰为基础进行升格建造的，其主炮威力的总和与无畏舰可以说不相上下。
在杰拉尔的命令下，奎利巡洋舰对准那沿直线一路冲过来的敌舰进行了一轮齐射。只有几公斤重的炮弹被加速到亚光速，直奔目标而去。
“！”
结果，三枚炮弹在击中目标正面之前，突然遭到一波紫色光幕的拦截。极高速的金属块突然间失去了自己的移动能力，所携带的动能一下子衰减到了用人手就可以轻易推开的程度。
“异能屏障？！”
负责监圞视武圞器的枪炮官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防御措施的真面目，但是杰拉尔需要用来进行信息统筹的脑子却变得更混乱圞了。
虽然太空战中使用小型黑圞洞武圞器已经司空见惯，但一下子造出能将数艘护卫舰全部吸住的异常重力区的方式，似乎就是把生物异能放大百倍的结果。紧接着敌舰靠操纵起来相对比动能护盾更精确的异能屏障抵挡住了己方的攻击。这似乎在说明……
“敌舰模型采样分析完成！”
状况还正常的6艘护卫舰完成了对目标的信息搜集。结果被同步传导到了杰拉尔的旗舰上。
“先祖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全息图像显示，奎利人遇上的船只确实是无畏舰大小，外形轮廓却不符合几个强大种圞族设定的战舰标准中的任何一个——它甚至都不像是一艘船。
这个巨型物体全身呈现出妖异的青蓝色，表面有鳞状的甲壳和好几对眼睛一样的探测设备。它的头部是飞梭形状的，同样收窄的尾部却有明显的分隔间隙，证明它的基本结构十分类似于海洋中的头足纲动物。
“上将，我建议我们立即把这一情况向莱诺奇……”
比利斯的话被一阵刺耳的噪声打断了——舰桥舷窗外突然布满了蓝紫相间的奇异光点，让奎利人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立体星图的正当中。而这些奇怪东西的源头正是刚刚泯圞灭掉并发生爆圞炸的奇点。
“我们无法建立和最近通讯中继站的联络！……”
负责信息终端的校官从通讯室传来警报——
“……通讯信号受到强烈干扰！”
“能联络上友舰么？”
“不行！……所有无线讯号都被遮断了！”
眼见着那完全不知来源，真身也不明的太空物体速度越变越快，杰拉尔意识到奎利舰队一开始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他简洁地圞下令，让全舰进入超光速模式，先逃出这个恒星系，再谈下一步。
“不行！”驾驶舱传来的消息又让情况听上去更遭，“那些发光体被圞判断为‘障碍物’！……它们无处不在！超光速引擎不允许我们进行迁跃！”
这是个在科研团体中被认为阴险无比的枷锁式设计——飞船所使用的零素引擎并不仅仅是一个降低物体质量以求推进装置使用效率最大化的装置，事实上它只是整个超光速航行体圞系里的一部分。如果飞船的导航系统发现前进路线上有在撞上后足以对飞船本身造成伤害的障碍物，引擎便会拒绝启动。
这导致超光速飞弹或自圞杀式攻击飞船根本无法在战场上出现，也就保证了收割者不会被有机文明玉石俱焚的策略严重削弱或消灭。而现在奎利的外交使团正面圞临着同样的窘境——敌人散布了属性不明的光粒子，这些东西显然妨碍了飞船的星际通讯与超光速移动能力。奎利人将不得不先让船以低速驶出这个区域，再用超光速移动模式逃走。
“目标正在分圞裂！”
新情况——加速逼近的目标从一个变成了多个。不过多出来的那些目标只有护卫舰不到的大小，更像是战斗机一类的单位。
“护卫舰前去拦截敌方战斗机，巡洋舰一边后撤一边持续轰炸敌人！”
“安达斯”的主炮再次爆发出光芒，不过紧接着，从对手的首部，也射来一道紫色的光束。
“！”
杰拉尔通圞过舷窗看到，在侧舷的“斯德尔拉”号巡洋舰被那道光束直接命中。舰上的动能护盾没有挡住攻击，相反，那道光击中“斯德尔拉”号后便从其舰首开始向后蔓延，如能快速生长的紫色藤蔓般爬满了它的船壳前部。
“这里是‘斯德尔拉’号！”舰长在通讯中绝望地大喊着，“我们被击中了！……护盾没起作用！我们的船壳正在自我裂解！……”
紧接着，第二道紫色光束在巡洋舰的前方不远处炸开，扩张成了另一个奇点。非自然的重力场开始撕扯已经变脆了的“斯德尔拉”号的船壳，趁着它在全速倒退又来不及刹住，把它硬生生地撕成两半。
“弃船！快弃船——！”
由于通讯干扰，“斯德尔拉”号舰长的声音无法传到“安达斯”号的舰桥，但那里的大部分人都能看到那艘僚舰是怎么在“奇点”与“扭曲”的双重作用下断成两截的。少数人和救生舱一起被弹了出去，但这些只有基本推进功能的太空飞行物很快就被那巨型奇点吸得到处乱飞，甚至相互撞在一起，再被碾成碎片。
“先祖啊……”
在几秒钟内损失一条巡洋舰已经够糟糕了，可护卫舰的舰长们发现他们所遇到的才是真正的噩梦。
已经有两艘护卫舰在一开始的那个奇点附近发生冲撞，失去移动能力。剩下的8艘护卫舰全部朝逼近的敌方战斗机群迎上去进行拦截。奎利人的战舰全部装有近域威胁防御网，用于对抗一定体积的小行星或意外遭遇的太空垃圞圾。这些激光炮当然也能攻击敌方战斗机。
战斗机级的太空战船一般用于携带干扰鱼雷以撤除敌方重型舰只的护盾。护卫舰的任务便是阻止这些机群接近己方的巡洋舰或无畏舰。在那些不明型号的小型单位进入数公里的“白刃战距离”前，护卫舰先发射圞了主炮和霰圞弹飞弹，成功击中了12%的敌方单位。
“13架敌机被击毁！……剩余的……仍在前进！”
护卫舰的舰长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就算是桀斯，在一定数量的战斗机受损后也下令撤退避免毫无意义的损失，但是眼前这群敌机，有的就算已经被炸掉了一半的部件，只要动力系统还在工作，就还是不依不饶地往前飞。
“准备白刃战！”
当双方距离缩短到10公里以内时，有些类似与远古历圞史中大气层内原始空战的行动就开始了。战斗机全部飞入了近防炮的射程，但是直到这一刻，奎利人在看清他们在面对怎样的敌人。
“这些战斗机……是活的！……它们是活的——！”
由于体积小，速度快，一开始护卫舰的传感器只能判断出对方的基本轮廓和速度，但在那些东西可以在舷窗处通圞过肉圞眼辨认时，奎利人惊恐地发现，被那艘巨型飞船释放出来的“战斗机”全部都是头部有甲壳保护的水母般的外形，它们尾部在飞行过程中拖着转瞬即逝的光芒，但这只使得它们的行动看上去更加诡异。
不少“水母”被激光击中，但并没有丧失移动能力，直到被好几道光束彻底切碎才变成漂浮在太空中的垃圞圾，但奎利人的近防炮在摧毁足够数量的目标前便已过热。破圞坏力与射击频率的下降让敌人找到了机会。
“！”
一个接一个地，那些“水母”冲向了护卫舰，像是有圞意识地迅速找到了船只的薄弱点，例如舱门、舷窗等位置。
“啊……啊——！”
一艘护卫舰上的船员被猛然贴上舷窗的“水母”吓得魂不附体——在它数条触须之间所隐藏的东西是一柄狰狞的“刺刀”。它散发着紫色的光晕，借着本体贴上来的力道猛扎进了第一层舷窗里，又轻而易举地破圞坏了第二层。
“嘀嘀嘀嘀……！”
那把利刃拔圞出之后，护卫舰上的这个舱室就开始漏气。舰上的环境监测系统发出警报，封闭该舱室，并很快地用保护性装甲覆盖住了泄气区。可是被突然之间的压力弄得差点飞出去的奎利船员还没缓过劲儿来，那杆刺又“咔嚓”一声冲破了密封板，并快速地在上面切出了一个近似圆形的大漏洞。
“！”
一瞬间，这个舱室内的空气全泄光了，两个奎利人被抛出舱外，而紧接着，那“水母”以不可思议的肢圞体柔韧性，压缩自己的身圞体，硬挤着钻进了这间舱室。
“右舷遭到入侵！……”
盯着监控设施的环境管理官牙根打颤地说——
“……敌机……冲进了我们的船里！”
不光是那一处——所有有舷窗、对外舱门乃至较宽阔的货运舱口的区域全部爬满了发光的带壳“水母”。
“弃船！弃船——！”
舰长米尔芮•宾柯知道被近身到这个地步的护卫舰已经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了，她下令所有人离开岗位前往最近的救生舱，自己则留下来进行舰上档圞案库的数据删除工作，避免舰只遭敌人占领后会泄圞露己方的重要情报。
“快走，中校！它们进来了——！”
副舰长手里举着步圞枪，在舰长面前电脑屏幕上的条目走到“100%”后，立即将她推到船舱侧舷。
“啊——！”
副舰长的惨叫从身后传来。米尔芮回头一看，发现战情中心的主门已经被突破。一只张牙舞爪的“水母”用尖刺击穿了她副手的胸膛并迅速地把他扔到了一边。一时间肾上腺素的分圞泌让舰长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飞扑着冲进了救生舱。她连安全带都没有扣就爬到控圞制面板前，猛拍“弹射”按钮。
“噗——！”
救生舱刚被抛出护卫舰，那根尖刺就突破了隔离壁，差点圞击中了它。米尔芮觉得自己的防护服内好像烧了起来一样，望着已经空无一人，被可怕的敌方单位占据的护卫舰，加上死里逃生的激动心情，她失控地呜咽了起来。
“嘭——！”
一声闷响，没有挂安全带的米尔芮被舱壁撞得头部生疼。下一秒她才意识到其实是自己的救生舱被什么东西撞到了。
“嘎吱嘎吱……！”
一个闪亮的刀锋划开了她面前的舱壁，从左侧座椅开始，一路像打桩机一样刺到右侧的那排座椅。
“啊……啊——！”
米尔芮惨叫起来，从腰后拔圞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重型手圞枪，朝那入侵者的尖刺猛射起来。它被她打得乱跳，几乎断裂，然后被其主人抽圞了出去，留下一个大约20厘米宽的洞在舱壁上。
“……！”
救生舱内的空气很快就耗尽了，但米尔芮的求生意志让她立即将防护服转入“基本维生”模式。
这个模式是桀斯出于和平的诚意，为奎利防护服进行的升级。不过奎利人内部规定，只有一定阶层的人才能享有全圞套功能，米尔芮恰好是其中之一。当这个功能被激活后，防护服内的生理调节元件将对使用者进行强圞制麻圞醉，进入一种无限接近于假死的状态。可就算这样，她最多也只能存活一周的时间。
米尔芮没办法管那么多了，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在沉睡中死亡，但如果不进入休眠自己立即就会死。在“基本维生”模式被启动后，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刺了一下，然后就在已经漏光了氧气的救生舱里睡了过去。
按照通常程序，只是破了一个洞的救生舱开始发圞报，不过由于布满这个区域的发光物的阻碍，暂时没有人能收到这则消息。
而对于杰拉尔来说，他还得继续保持清圞醒。
战斗不过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杰拉尔却知道，奎利人已经输得一塌糊涂，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本人对此负有直接责任。
由于对隐圞形机制的不了解，杰拉尔以为那无畏舰大小的物体在远离恒星时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外交舰队，而它的反应将保持不变，可事实上，对方似乎以为奎利人并未发现自身的存在，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应。这种奇怪的默契就在杰拉尔下令舰队进行主动调圞查时被打破了——对方意识到自己已经暴圞露，所以要冲上来堵住奎利人的嘴。
战斗的结果是，“安达斯”号巡洋舰轻微受损，“斯德尔拉”号巡洋舰被击毁，“珀尔庚”号巡洋舰则遭到重创，失去航行能力。护卫舰队则被敌方战斗机群包围，在消灭60%的敌人后，全军覆没。
<要是重装舰队在身边的话……>
虽然被公约所限，奎利人至今为止都只有由三艘由农业飞船改装而来的无畏舰，但就算是把重装舰队的一半兵力拉过来，自己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
而比利斯有不同的看法。
因为不需要像杰拉尔那样把握大局，比利斯看得更细。他看见那些敌方“战斗机”根本不是机械体，而更像是一个个活的生物。它们在攻击“珀尔庚”号与护卫舰时，采取的是比狼群战术还要狼群战术的自圞杀式冲锋法。由于速度可控，加上体积大，战舰的动能护盾无法把它们挡在外面，所以这些“水母”能在蒙受一定损失的前提下接近战舰，从船只薄弱点突入，由内部发起攻击。
它们在宇宙时代里上演了一场古老的接舷战……而包括奎利人在内的众多有机种圞族已经有几千年没有认真研究过这套战法了。少量有武圞装的人根本无法抵挡这群会使用生物异能的家伙。就算有人乘救生舱逃走，那些小型单位也会攻击逃生舱，杀死里面的乘客。
“很快我们将冲出干扰区，”比利斯试着安慰自己的同伴，“进入超光速航行模式后，它们就追不上我们了。”
“安达斯”号几乎完好无损，而那艘无畏舰级的敌舰还没追上来，也没有能力发动有效的进攻——受损的“珀尔庚”号的舰长没有弃船，而是把本舰挡在“安达斯”和敌方主力单位之间，该舰舰长是杰拉尔的好友，同时也是头脑清圞醒的军人，他知道谁能逃出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有人将“外交使团与不明种圞族发生接圞触并遭到袭圞击”的事实告知莱诺奇。
“安达斯”号已经调头脱离战斗，一路加速，最后终于将那些粒子般的发光物甩在船尾。
“准备开始超光速迁跃！……设定目的地：质量中继……”
“敌方无畏舰开始高速移动——！”
部下的这句提醒混在了比利斯下达的命令里。此时“安达斯”号的超光速推进机制已经开始起作用，但是瞬息之间，一大团紫光出现在了巡洋舰的舰首方向——那只乌贼一样的巨型物体似乎是用某种方式把自己的质量降得极低，轻轻一推，划出一个半圆形，绕过了自愿殿后的“珀尔庚”号，直接领先一步，冲到了“”前方
“前进路线发现超大体积障碍物。FTL无法启动……”
舰载VI用事不关己的语调报告着无异于判奎利人死刑的事实，而杰拉尔则一边命令转向，一边让通讯组尽快发圞报出去。
“！”
甚至于在信号被电脑组合完成之前，那巨型物体就逐渐张圞开了它尾部的触须。顿时，一波蓝紫色的光粒子再次包围了“安达斯”号。
“通讯受阻……”
通讯官几乎是哽咽着报告道——
“……它释放的东西又把我们围住了！”
“我们完了……”
比利斯的双肩耸拉下来，而杰拉尔则继续抬头看着自己的对手。
他不明白，为何只是一次简单的秘密任务，略微调整了舰队的航向，就会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至少在死前，他想看得更多。
敌方巨型单位的尾部已经完全张圞开了，而就是在触须之间，杰拉尔看到了两只纵向排列的“眼睛”。
那双巨大的，拥有眼白和细长瞳孔的“眼睛”之间，还有一张嘴一样的紧闭着的器官。不过光是看那双眼睛瞪着自己，杰拉尔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正被吸走一样，只剩下无尽的寒意。
“准备承受冲击——！”
环境监控管毫无必要地警告着船员。两秒之后，敌方的两根触须扫到了巡洋舰的两舷，电光火石般的缠住了它，轻轻一掰，就破圞坏了其主炮的开火能力。等到“安达斯”号完全失去抵圞抗能力后，那巨大的怪物就把它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咔嚓！咔嚓！……”
如果太空中能听到声音，如果此时有任何旁观者能看到这一幕，那么他们听见的将是全方位“扭曲”力场加上生物肌肉的碾压力将一艘巡洋舰研磨成粉末的声音。
“珀尔庚”号反倒成了活到最后的奎利船只。由于通讯受阻加上大量传感器报废，它的舰长并不知道他拼命想要掩护的主力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很快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一只“水母”突破了由4名奎利士兵组成的脆弱防线，冲进了战情中心，用生物异能与身圞体上的刺刀状器官大开杀戒。
在“吞噬”了“安达斯”号后，巨型物体非常有耐心地将所有被瘫痪的奎利飞船都施加了“扭曲”异能场。很快这些空无一人的残骸将变成在太空中飘荡的碎片。没有人来得及发出哪怕一条讯息说明他们的遭遇，而将来会来寻找这支外交舰队的人也无法从弥漫各处的碎屑中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将所有小型单位收回后，最大的那只调转了方向，放弃了前往索恩恒星系的意图，转而回到了质量中继器附近。它与中继器熟练地互动，却不是朝向欧米伽星云、卡勒斯通裂隙或马头星云这些通圞过猎鹰Eta内中继器所能抵达的地方。在一道蓝光闪过后，它就消失了，消失在了一个未知通道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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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21日 14:05（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幽圞灵”办事处
“！”
谢泼德只觉得头像被人用重物砸了一下般，毫无先兆地醒来，只因为她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美狄亚，再次和那个已经被贾维克消灭的AI对话。
【到底是谁造了你？……那个种圞族后来去哪里了？……】
【人类，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所有事……】
梦境里的感觉很不真圞实，至少在回忆起来的时候觉得不真圞实，不过既然是以现实为基础，谢泼德便认为她的疑虑是有道理的。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AI其实一直想告诉自己点什么……也许它已经说了，只是自己没察觉。谢泼德并不是一个密码专圞家或暗语学者，她为此感到深深的苦恼。
<天呐……我们到底在找寻怎样的答圞案？>
在梦境里一晃而过的一幕也令她十分不安……她仿佛看到，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拖着诡秘的光芒，遮蔽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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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21日
猎鹰Eta 钱德拉西卡恒星系 质量中继器附近
一艘全黑色的船只在闪亮的质量中继器附近会很显眼，但若是融入了同样黑圞暗的太空背景，这样的物体就不那么容易被常规光学设备察觉了。
当然，它也不会被被动式热感装置发现——它是一艘隐圞形舰。
“‘贝加尔’号，我给她取的名字……”
在登船之后，狄米尔向罗兰如此介绍道——
“……清澈，无暇，让光透过去，看不到一丁点湖水本身的存在迹象，至少我觉得很配就是了。”
贝加尔湖至今为止都是地球上未被污染，透圞明度惊人的自然湖。在全球海平面都升高了数米的情况下，这样纯净的天然景观被称为奇迹。
不过罗兰知道，狄米尔掌控的这艘船本身，和人类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艘黑色的战舰，是普洛仙人的杰作。
由于对隐圞形机制的不了解，杰拉尔以为那无畏舰大小的物体在远离恒星时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外交舰队，而它的反应将保持不变，可事实上，对方似乎以为奎利人并未发现自身的存在，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应。这种奇怪的默契就在杰拉尔下令舰队进行主动调圞查时被打破了——对方意识到自己已经暴圞露，所以要冲上来堵住奎利人的嘴。
战斗的结果是，“安达斯”号巡洋舰轻微受损，“斯德尔拉”号巡洋舰被击毁，“珀尔庚”号巡洋舰则遭到重创，失去航行能力。护卫舰队则被敌方战斗机群包围，在消灭60%的敌人后，全军覆没。
<要是重装舰队在身边的话……>
虽然被公约所限，奎利人至今为止都只有由三艘由农业飞船改装而来的无畏舰，但就算是把重装舰队的一半兵力拉过来，自己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
而比利斯有不同的看法。
因为不需要像杰拉尔那样把握大局，比利斯看得更细。他看见那些敌方“战斗机”根本不是机械体，而更像是一个个活的生物。它们在攻击“珀尔庚”号与护卫舰时，采取的是比狼群战术还要狼群战术的自圞杀式冲锋法。由于速度可控，加上体积大，战舰的动能护盾无法把它们挡在外面，所以这些“水母”能在蒙受一定损失的前提下接近战舰，从船只薄弱点突入，由内部发起攻击。
它们在宇宙时代里上演了一场古老的接舷战……而包括奎利人在内的众多有机种圞族已经有几千年没有认真研究过这套战法了。少量有武圞装的人根本无法抵挡这群会使用生物异能的家伙。就算有人乘救生舱逃走，那些小型单位也会攻击逃生舱，杀死里面的乘客。
“很快我们将冲出干扰区，”比利斯试着安慰自己的同伴，“进入超光速航行模式后，它们就追不上我们了。”
“安达斯”号几乎完好无损，而那艘无畏舰级的敌舰还没追上来，也没有能力发动有效的进攻——受损的“珀尔庚”号的舰长没有弃船，而是把本舰挡在“安达斯”和敌方主力单位之间，该舰舰长是杰拉尔的好友，同时也是头脑清圞醒的军人，他知道谁能逃出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有人将“外交使团与不明种圞族发生接圞触并遭到袭圞击”的事实告知莱诺奇。
“安达斯”号已经调头脱离战斗，一路加速，最后终于将那些粒子般的发光物甩在船尾。
“准备开始超光速迁跃！……设定目的地：质量中继……”
“敌方无畏舰开始高速移动——！”
部下的这句提醒混在了比利斯下达的命令里。此时“安达斯”号的超光速推进机制已经开始起作用，但是瞬息之间，一大团紫光出现在了巡洋舰的舰首方向——那只乌贼一样的巨型物体似乎是用某种方式把自己的质量降得极低，轻轻一推，划出一个半圆形，绕过了自愿殿后的“珀尔庚”号，直接领先一步，冲到了“”前方
“前进路线发现超大体积障碍物。FTL无法启动……”
舰载VI用事不关己的语调报告着无异于判奎利人死刑的事实，而杰拉尔则一边命令转向，一边让通讯组尽快发圞报出去。
“！”
甚至于在信号被电脑组合完成之前，那巨型物体就逐渐张圞开了它尾部的触须。顿时，一波蓝紫色的光粒子再次包围了“安达斯”号。
“通讯受阻……”
通讯官几乎是哽咽着报告道——
“……它释放的东西又把我们围住了！”
“我们完了……”
比利斯的双肩耸拉下来，而杰拉尔则继续抬头看着自己的对手。
他不明白，为何只是一次简单的秘密任务，略微调整了舰队的航向，就会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至少在死前，他想看得更多。
敌方巨型单位的尾部已经完全张圞开了，而就是在触须之间，杰拉尔看到了两只纵向排列的“眼睛”。
那双巨大的，拥有眼白和细长瞳孔的“眼睛”之间，还有一张嘴一样的紧闭着的器官。不过光是看那双眼睛瞪着自己，杰拉尔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正被吸走一样，只剩下无尽的寒意。
“准备承受冲击——！”
环境监控管毫无必要地警告着船员。两秒之后，敌方的两根触须扫到了巡洋舰的两舷，电光火石般的缠住了它，轻轻一掰，就破圞坏了其主炮的开火能力。等到“安达斯”号完全失去抵圞抗能力后，那巨大的怪物就把它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咔嚓！咔嚓！……”
如果太空中能听到声音，如果此时有任何旁观者能看到这一幕，那么他们听见的将是全方位“扭曲”力场加上生物肌肉的碾压力将一艘巡洋舰研磨成粉末的声音。
“珀尔庚”号反倒成了活到最后的奎利船只。由于通讯受阻加上大量传感器报废，它的舰长并不知道他拼命想要掩护的主力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很快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一只“水母”突破了由4名奎利士兵组成的脆弱防线，冲进了战情中心，用生物异能与身圞体上的刺刀状器官大开杀戒。
在“吞噬”了“安达斯”号后，巨型物体非常有耐心地将所有被瘫痪的奎利飞船都施加了“扭曲”异能场。很快这些空无一人的残骸将变成在太空中飘荡的碎片。没有人来得及发出哪怕一条讯息说明他们的遭遇，而将来会来寻找这支外交舰队的人也无法从弥漫各处的碎屑中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将所有小型单位收回后，最大的那只调转了方向，放弃了前往索恩恒星系的意图，转而回到了质量中继器附近。它与中继器熟练地互动，却不是朝向欧米伽星云、卡勒斯通裂隙或马头星云这些通圞过猎鹰Eta内中继器所能抵达的地方。在一道蓝光闪过后，它就消失了，消失在了一个未知通道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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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21日 14:05（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幽圞灵”办事处
“！”
谢泼德只觉得头像被人用重物砸了一下般，毫无先兆地醒来，只因为她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美狄亚，再次和那个已经被贾维克消灭的AI对话。
【到底是谁造了你？……那个种圞族后来去哪里了？……】
【人类，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所有事……】
梦境里的感觉很不真圞实，至少在回忆起来的时候觉得不真圞实，不过既然是以现实为基础，谢泼德便认为她的疑虑是有道理的。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AI其实一直想告诉自己点什么……也许它已经说了，只是自己没察觉。谢泼德并不是一个密码专圞家或暗语学者，她为此感到深深的苦恼。
<天呐……我们到底在找寻怎样的答圞案？>
在梦境里一晃而过的一幕也令她十分不安……她仿佛看到，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拖着诡秘的光芒，遮蔽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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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21日
猎鹰Eta 钱德拉西卡恒星系 质量中继器附近
一艘全黑色的船只在闪亮的质量中继器附近会很显眼，但若是融入了同样黑圞暗的太空背景，这样的物体就不那么容易被常规光学设备察觉了。
当然，它也不会被被动式热感装置发现——它是一艘隐圞形舰。
“‘贝加尔’号，我给她取的名字……”
在登船之后，狄米尔向罗兰如此介绍道——
“……清澈，无暇，让光透过去，看不到一丁点湖水本身的存在迹象，至少我觉得很配就是了。”
贝加尔湖至今为止都是地球上未被污染，透圞明度惊人的自然湖。在全球海平面都升高了数米的情况下，这样纯净的天然景观被称为奇迹。
不过罗兰知道，狄米尔掌控的这艘船本身，和人类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艘黑色的战舰，是普洛仙人的杰作。
罗兰不是什么普洛仙文明的研究者，也没有兴趣研究，但他起码在外联网上看过已经被公开的普洛仙考古研究资料。他知道普洛仙制品的风格简约、清亮，给人一种青石一样的视觉安逸感。
他在这艘船的内部看到的满是这样的东西。虽然很多人类的设备都被搬了进来，但银河系星图的显示、引擎的外观及基本的数据显示屏，全都是按照普洛仙文明设计的模式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的。
“你们是怎么习惯这种地方的？”
罗兰猜想就算他问“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艘船？”也不会有人回答他，所以当时换了个别的问题。而狄米尔给他的回答是“人类的适应力比你想象中要强。”
这艘船一共有3层甲板，最顶层的1号甲板的首部不是驾驶舱，而是侦察系统所在地，两舷是指挥人员，如狄米尔自己的居住与办公舱室。2号甲板则从前之后地容纳了火控系统、导弹舱、战情中心和包括武器库及食品库在内的几个货舱。底层的3号甲板则用作一般成员生活区与飞行甲板。一个扁六面体状的零素引擎设置在船的中后部，贯穿了三层甲板。
罗兰刚一上船就发现一个大多数有机文明都不会采用的设计——这艘船没装窗户。
狄米尔对此的解释是“舷窗是结构上的薄弱点”，不过当然普洛仙人也不会犯和桀斯一样的错误。这艘能隐匿航行的飞船外壳上布满了传感器，而船舱的好几处内圞壁都装有无缝接合式图像显示装置。如果需要的话，它们可以把船壳外面的景色同步显影在船舱内。
“这样的话，就算缩在厚厚的船壳里，也可以精确地控制飞船航向。”
作出这种回答的飞行员是个只有三只眼的巴塔瑞人。罗兰很惊讶塞伯鲁斯居然找了个非人类的成员来担任如此重要的角色。而狄米尔对那巴塔瑞人的评价又让他大开眼界。
“你可别小瞧乔迈尔•塞格先生，他曾经将一艘导航系统失效的巡洋舰成功迫降在卡杉上。舰上只有3人伤亡。”
罗兰从未听过这种事——绝大部分护卫舰以上等级战舰所拥有的大质量导致零素引擎无法生成足够的质量效应场来支持它在一般行星引力圈内的正常活动，而正坐在战情中心最前端，被全息屏幕包围着的那个巴塔瑞人，却完成一次了从教科书到物理法则都不允许的壮举。
“我以为巡洋舰不可能在质量大的星体地表降落……”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卡恩。”
“那么他为什么要加入你？”
“具体情况要说上好几天……不过这么跟你说吧，本来他的那艘船是注定要毁在太空里的。巴塔瑞军方不许他降落，但是他为了全船人的性命，自己把舰长打晕，执意那么做了。结果军队非但没给他发奖章，还挖走了他的一只眼睛侮辱他，并判了他终身监禁……你懂了吗？”
“你从哪儿把这家伙招来的？”
“还能是哪里？监狱里。”
罗兰猜想那次招募的过程，可能不仅仅是用嘴皮子和监狱管理者完成协商的。
除了担任驾驶员的巴塔瑞人外，罗兰在“贝加尔”号上看到的非人类族成员还有一个粉色皮肤的阿莎丽人。她身着突击队员套装，走路的姿态有猎人般的轻圞盈。而罗兰不知道是自己的心魔作怪还是有什么别的不可抗力，在她从自己身边拘谨地走过的瞬间，罗兰的心怦怦直跳。
“作为生人，请别太接近姗拉•弥尔顿小姐……”
狄米尔把罗兰拉到一边耳语着——
“……如果你行为不检点，她可能会失控……会要你小命。”
“怎么？”罗兰笑了，“她还能是个‘风之夜魔’不成？”
“你懂的(You got no idea)……”
狄米尔的微笑让罗兰顿感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请狄米尔再把自己的眼睛蒙上，随便放到什么地方赶下船。
他在这艘船的内部看到的满是这样的东西。虽然很多人类的设备都被搬了进来，但银河系星图的显示、引擎的外观及基本的数据显示屏，全都是按照普洛仙文明设计的模式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的。
“你们是怎么习惯这种地方的？”
罗兰猜想就算他问“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艘船？”也不会有人回答他，所以当时换了个别的问题。而狄米尔给他的回答是“人类的适应力比你想象中要强。”
这艘船一共有3层甲板，最顶层的1号甲板的首部不是驾驶舱，而是侦察系统所在地，两舷是指挥人员，如狄米尔自己的居住与办公舱室。2号甲板则从前之后地容纳了火控系统、导弹舱、战情中心和包括武器库及食品库在内的几个货舱。底层的3号甲板则用作一般成员生活区与飞行甲板。一个扁六面体状的零素引擎设置在船的中后部，贯穿了三层甲板。
罗兰刚一上船就发现一个大多数有机文明都不会采用的设计——这艘船没装窗户。
狄米尔对此的解释是“舷窗是结构上的薄弱点”，不过当然普洛仙人也不会犯和桀斯一样的错误。这艘能隐匿航行的飞船外壳上布满了传感器，而船舱的好几处内圞壁都装有无缝接合式图像显示装置。如果需要的话，它们可以把船壳外面的景色同步显影在船舱内。
“这样的话，就算缩在厚厚的船壳里，也可以精确地控制飞船航向。”
作出这种回答的飞行员是个只有三只眼的巴塔瑞人。罗兰很惊讶塞伯鲁斯居然找了个非人类的成员来担任如此重要的角色。而狄米尔对那巴塔瑞人的评价又让他大开眼界。
“你可别小瞧乔迈尔•塞格先生，他曾经将一艘导航系统失效的巡洋舰成功迫降在卡杉上。舰上只有3人伤亡。”
罗兰从未听过这种事——绝大部分护卫舰以上等级战舰所拥有的大质量导致零素引擎无法生成足够的质量效应场来支持它在一般行星引力圈内的正常活动，而正坐在战情中心最前端，被全息屏幕包围着的那个巴塔瑞人，却完成一次了从教科书到物理法则都不允许的壮举。
“我以为巡洋舰不可能在质量大的星体地表降落……”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卡恩。”
“那么他为什么要加入你？”
“具体情况要说上好几天……不过这么跟你说吧，本来他的那艘船是注定要毁在太空里的。巴塔瑞军方不许他降落，但是他为了全船人的性命，自己把舰长打晕，执意那么做了。结果军队非但没给他发奖章，还挖走了他的一只眼睛侮辱他，并判了他终身监禁……你懂了吗？”
“你从哪儿把这家伙招来的？”
“还能是哪里？监狱里。”
罗兰猜想那次招募的过程，可能不仅仅是用嘴皮子和监狱管理者完成协商的。
除了担任驾驶员的巴塔瑞人外，罗兰在“贝加尔”号上看到的非人类族成员还有一个粉色皮肤的阿莎丽人。她身着突击队员套装，走路的姿态有猎人般的轻圞盈。而罗兰不知道是自己的心魔作怪还是有什么别的不可抗力，在她从自己身边拘谨地走过的瞬间，罗兰的心怦怦直跳。
“作为生人，请别太接近姗拉•弥尔顿小姐……”
狄米尔把罗兰拉到一边耳语着——
“……如果你行为不检点，她可能会失控……会要你小命。”
“怎么？”罗兰笑了，“她还能是个‘风之夜魔’不成？”
“你懂的(You got no idea)……”
狄米尔的微笑让罗兰顿感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请狄米尔再把自己的眼睛蒙上，随便放到什么地方赶下船。
但是罗兰其实已经没机会了。他在“神堡”登上了狄米尔叫来的穿梭机，然后就被带到了太阳系的边缘。这艘黑色飞船就在“卡戎”中继器附近以隐形模式待命。在接到狄米尔与罗兰后，“贝加尔”号好久都没有移动位置，却突然进入了迁跃通道，马不停蹄地冲向猎鹰Eta。
在他们抵达卡勒斯通裂隙后，罗兰才发现船已经穿越了半个银河系，他想知道原因。
“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追踪。”
狄米尔不必多言，罗兰也知道现在自己没有权利问太多。他乐意跟着他一起上船完全是出于好奇心和切实的不明生物威胁。起码，罗兰相信在这艘船上他是安全的。
“萨拉科夫指挥官……”
似乎是长官监控系统的船员在通讯器里说起话来——
“……在下(This one)已经重新捕捉到了目标的踪迹。”
“在下——？”
罗兰觉得这种称呼方式只会被一个种族使用到，而狄米尔给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你必须理解……普洛仙人不相信机器，所以这艘船上没有AI……为了节省人手又要保证效率，要同步控制那么多监视面板，那个人必须得有至少5只手才行……”
“你们到底是不是塞伯鲁斯……？”
一个巴塔瑞人在当飞行员；一个阿莎丽人疑似“风之夜魔”；一个哈纳人在顶层甲板的侦察系统控制室里窝着……算上罗兰自己，他觉得这艘船根本是个文化交流平台了。
“抱歉，我们现在要专注处理眼下的事情。”
所谓“眼下的事情”，指的是一艘小型的奎利飞船。
看起来“贝加尔”号是在太阳系内埋伏着，等待着它穿越质量中继器，然后紧接着跟过来。它跟着它抵达了卡勒斯通裂隙，又飞到了猎鹰Eta，看上去那艘奎利人是在寻找一个不怎么会有人来的星区。
不过很快罗兰的这个猜想就被否定了——至少这里刚刚就有人来过。
“请保持警惕，指挥官，”盯着一大堆参数的哈纳人又开口了，“我还监测到在质量中继器附近有大量聚在一起的碎屑云……钛、工程塑料……硅化物……推测大部分来自于飞船。”
“碎屑？”
狄米尔皱了皱眉头。
“是的。在下认为，绝大部分碎屑的体积差距都在1毫米以内……可能是遭到了攻击性质量效应场的撕裂作用。”
<这里发生过战斗？>
罗兰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这明显是裂解式武器或“扭曲”式生物异能场能造成的效果。
“塞格先生。”狄米尔朝飞行员的位置望了一眼，“请飞近一点。我们要采样。”
“收到。”
“贝加尔”号是一艘重型护卫舰级的战舰，长280米，但这种体积并不会给它造成困扰。“贝加尔”号不光有欺骗机器的热源隐身设备，还有电子光学迷彩力场可以用来瞒过有机体的眼睛。罗兰猜想着普洛仙人在反收割战争中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军工科技水平。
就在那艘奎利飞船的眼皮子底下，“贝加尔”从残骸区旁边擦过，回收了一些碎片。这个时候，负责通讯的人类士官又报告道：“长官，我们接收到了一个求救信号。”
“哪里来的？”
“方位6-4-1，距离37万公里，还在远离……推测该物体正在进入特舒博的引力圈。”
钱舒博是这个恒星系内两个巨型气态行星之一，而一个正被它吸引住的东西正在发射信号。
“那是个救生舱？”
罗兰判断了出来，但这不合情理。
目前，除非是极为廉价的便宜货，飞船搭载的救生舱都有完备的灾害回避功能。定期发送求救信号就不提了，就连用来稳定自身的质量效应场也能生成。大部分救生舱会选择进入恒星引力圈保持一个恒定位置，部分有钱人使用的救生舱的功能丰富程度甚至可以媲美酒店的豪华套房。
被“贝加尔”号发现的这个救生舱俨然是失灵的状态。等到信息人员把求救信号解析出来，狄米尔才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里是奎利海军第1舰队‘底里菲斯’号护卫舰……（噪声）……船已经被……（噪声）……救生舱内有幸存者一名……（噪声）……求救！求救！……”
音频里没有人声，只有应急系统模拟出来的电子音。按理来说，救生舱内的氧气和食品应该够大多数种族支持很长一段时间。而从音频的损毁程度来看，这个救生舱的的功能已经严重损坏了。
“这个救生舱里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罗兰做出了判断——
“……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功能。”
“……”
“指挥官，”哈纳人说，“在下正监视着的目标开始移动了……”
狄米尔漫不经心地说：“要去找那个救生舱么？”
“不，”哈纳人否定了，“推测移动方向：质量中继器。”
“什么……？”
不用多想，就知道那艘奎利船似乎也发现了这片星区在一小段时间之前成为了一场太空战的战场，而有一个奎利救生舱幸免于难。只要通讯功能还正常，那艘奎利飞船的船员们应该也收到了那则求救信号，但他们却选择了无视自己的同胞。
罗兰作为半个局外人，盯着狄米尔看——他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沉默意味着思考。只是，罗兰不知道他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它要跑掉了哦，指挥官。”
转眼间，那艘奎利飞船已经接近了质量中继器。虽然单单凭借一艘船在中继器附近消失时的船首所向便能知道它去哪里了，但如果不赶在它进入第三个中继迁跃通道之前把它纳入监视范围，追踪就无从谈起。
“那么我现在召开一个特别会议……”
狄米尔不紧不慢地环顾战情中心——
“……认为应该继续追踪目标的人，请举手。”
“……”
罗兰想了想，便举起了手。他不认为作为一个被奎利人使用的救生舱在严重受损后还有什么营救的必要。他亲手杀过奎利人，知道他们对极端环境的耐受能力是相当弱的。
有好几名船员也跟着举起了手，但罗兰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盯着狄米尔看，而且他们的反应显得很心不在焉。
“那么现在，认为应该去营救那个生死不明的奎利人的，请举手。”
罗兰把手放下，其他人也把手放下了。在前一个提案出现后没有举手的人，现在也没有举手。
<真是理智的选择……>
罗兰钦佩大部分人的头脑还很清醒，尽管他认为这又是一个塞伯鲁斯冷血无情而且不关心非人类种族的例证。
不过，令罗兰意外的是，狄米尔自己，成了那唯一举起手的人。
“全票通过——！”
这个男人笑着，像砍似地把手往下一挥，然后命令乔迈尔说：“塞格先生，看你能不能打破这次记录了？”
“包在我身上。”
当巴塔瑞人开始操纵飞船转向并加速驶向特舒博时，罗兰的两颊根本合不拢了。
<这算哪门子的‘全票通过’？！>
那些表达过相反意见的人现在毫无怨言，依然在自己的岗位上呆着，似乎只有罗兰一个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管怎么说，“贝加尔”号放弃了对那艘小型奎利飞船的追踪任务，转而成了营救者，朝那救生舱的所在位置追了过去。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虽然罗兰知道自己只是个新人，但他明白在军事上，为了拯救仅仅一条生命而随便放弃一项正在进行的任务是愚蠢的选择。
“别误会了，卡恩，我不会把自己置于顾此失彼的境地……”
狄米尔依然带着一脸的轻松——
“……你仔细回想一下刚刚我们遇到的情景吧？”
“刚刚？”
罗兰只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残骸区，与空空荡荡的宇宙。
见他没有什么新的想法，乔迈尔分出神来介入了谈话：“突锐人，你不觉得有点异常么？对于这种交战结果？”
“裂解性武器的大量使用……应该就是这样吧……”
“哈，看来你没经历过太空战啊，突锐小子，”乔迈尔笑了，“由于超光速引擎的限制，飞弹、鱼雷等武器的效率都比不上直线动能武器……所以，如果说有任何战斗后，战场上留下的东西连一根飞船的主炮炮管都凑不齐，那么这场太空战就很有问题了。”
罗兰确实不太懂太空战，但毕竟乔迈尔曾经是巴塔瑞正规军的成员。这个种族自从叛离银河联盟后就一直埋头在断面星系和人类对抗。单单就最近几十年的太空战经验而言，巴塔瑞人的发言权可能还大于突锐人。
“那么你的意见呢？”
罗兰开始明白狄米尔选择放弃追踪奎利飞船，转过来去找救生舱，可能是出于更大的潜在收益。
“我猜被消灭的那一方是奎利人，”乔迈尔说，“胜利者不会就这么把一个还在发信的救生舱扔在战场附近。而且我认为攻击他们的人……没有使用传统战术……”
“怎么？”
“你睁大你的两只眼睛仔细看看——所有的残骸碎屑都集中在一起，数量差不多等于5艘以上的舰只，这证明袭圞击奎利人的势力拥有只用裂解性武器就搞定了他们……”
“所以呢？”
“我也不知道，”乔迈尔耸耸肩，“但如果那救生舱里还有活人的话，那家伙可能知道。”
“而且，我还有些私人的原因……”
狄米尔收起了自己的笑脸，让罗兰发觉他的面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
“……卡恩，问你个问题……你在宇宙里漂流过么？”
“没有……”
“那么你是不会理解那种孤寂、恐惧与绝望都混杂在一起的心情的。”
在他们抵达卡勒斯通裂隙后，罗兰才发现船已经穿越了半个银河系，他想知道原因。
“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追踪。”
狄米尔不必多言，罗兰也知道现在自己没有权利问太多。他乐意跟着他一起上船完全是出于好奇心和切实的不明生物威胁。起码，罗兰相信在这艘船上他是安全的。
“萨拉科夫指挥官……”
似乎是长官监控系统的船员在通讯器里说起话来——
“……在下(This one)已经重新捕捉到了目标的踪迹。”
“在下——？”
罗兰觉得这种称呼方式只会被一个种族使用到，而狄米尔给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你必须理解……普洛仙人不相信机器，所以这艘船上没有AI……为了节省人手又要保证效率，要同步控制那么多监视面板，那个人必须得有至少5只手才行……”
“你们到底是不是塞伯鲁斯……？”
一个巴塔瑞人在当飞行员；一个阿莎丽人疑似“风之夜魔”；一个哈纳人在顶层甲板的侦察系统控制室里窝着……算上罗兰自己，他觉得这艘船根本是个文化交流平台了。
“抱歉，我们现在要专注处理眼下的事情。”
所谓“眼下的事情”，指的是一艘小型的奎利飞船。
看起来“贝加尔”号是在太阳系内埋伏着，等待着它穿越质量中继器，然后紧接着跟过来。它跟着它抵达了卡勒斯通裂隙，又飞到了猎鹰Eta，看上去那艘奎利人是在寻找一个不怎么会有人来的星区。
不过很快罗兰的这个猜想就被否定了——至少这里刚刚就有人来过。
“请保持警惕，指挥官，”盯着一大堆参数的哈纳人又开口了，“我还监测到在质量中继器附近有大量聚在一起的碎屑云……钛、工程塑料……硅化物……推测大部分来自于飞船。”
“碎屑？”
狄米尔皱了皱眉头。
“是的。在下认为，绝大部分碎屑的体积差距都在1毫米以内……可能是遭到了攻击性质量效应场的撕裂作用。”
<这里发生过战斗？>
罗兰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这明显是裂解式武器或“扭曲”式生物异能场能造成的效果。
“塞格先生。”狄米尔朝飞行员的位置望了一眼，“请飞近一点。我们要采样。”
“收到。”
“贝加尔”号是一艘重型护卫舰级的战舰，长280米，但这种体积并不会给它造成困扰。“贝加尔”号不光有欺骗机器的热源隐身设备，还有电子光学迷彩力场可以用来瞒过有机体的眼睛。罗兰猜想着普洛仙人在反收割战争中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军工科技水平。
就在那艘奎利飞船的眼皮子底下，“贝加尔”从残骸区旁边擦过，回收了一些碎片。这个时候，负责通讯的人类士官又报告道：“长官，我们接收到了一个求救信号。”
“哪里来的？”
“方位6-4-1，距离37万公里，还在远离……推测该物体正在进入特舒博的引力圈。”
钱舒博是这个恒星系内两个巨型气态行星之一，而一个正被它吸引住的东西正在发射信号。
“那是个救生舱？”
罗兰判断了出来，但这不合情理。
目前，除非是极为廉价的便宜货，飞船搭载的救生舱都有完备的灾害回避功能。定期发送求救信号就不提了，就连用来稳定自身的质量效应场也能生成。大部分救生舱会选择进入恒星引力圈保持一个恒定位置，部分有钱人使用的救生舱的功能丰富程度甚至可以媲美酒店的豪华套房。
被“贝加尔”号发现的这个救生舱俨然是失灵的状态。等到信息人员把求救信号解析出来，狄米尔才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里是奎利海军第1舰队‘底里菲斯’号护卫舰……（噪声）……船已经被……（噪声）……救生舱内有幸存者一名……（噪声）……求救！求救！……”
音频里没有人声，只有应急系统模拟出来的电子音。按理来说，救生舱内的氧气和食品应该够大多数种族支持很长一段时间。而从音频的损毁程度来看，这个救生舱的的功能已经严重损坏了。
“这个救生舱里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罗兰做出了判断——
“……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功能。”
“……”
“指挥官，”哈纳人说，“在下正监视着的目标开始移动了……”
狄米尔漫不经心地说：“要去找那个救生舱么？”
“不，”哈纳人否定了，“推测移动方向：质量中继器。”
“什么……？”
不用多想，就知道那艘奎利船似乎也发现了这片星区在一小段时间之前成为了一场太空战的战场，而有一个奎利救生舱幸免于难。只要通讯功能还正常，那艘奎利飞船的船员们应该也收到了那则求救信号，但他们却选择了无视自己的同胞。
罗兰作为半个局外人，盯着狄米尔看——他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沉默意味着思考。只是，罗兰不知道他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它要跑掉了哦，指挥官。”
转眼间，那艘奎利飞船已经接近了质量中继器。虽然单单凭借一艘船在中继器附近消失时的船首所向便能知道它去哪里了，但如果不赶在它进入第三个中继迁跃通道之前把它纳入监视范围，追踪就无从谈起。
“那么我现在召开一个特别会议……”
狄米尔不紧不慢地环顾战情中心——
“……认为应该继续追踪目标的人，请举手。”
“……”
罗兰想了想，便举起了手。他不认为作为一个被奎利人使用的救生舱在严重受损后还有什么营救的必要。他亲手杀过奎利人，知道他们对极端环境的耐受能力是相当弱的。
有好几名船员也跟着举起了手，但罗兰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盯着狄米尔看，而且他们的反应显得很心不在焉。
“那么现在，认为应该去营救那个生死不明的奎利人的，请举手。”
罗兰把手放下，其他人也把手放下了。在前一个提案出现后没有举手的人，现在也没有举手。
<真是理智的选择……>
罗兰钦佩大部分人的头脑还很清醒，尽管他认为这又是一个塞伯鲁斯冷血无情而且不关心非人类种族的例证。
不过，令罗兰意外的是，狄米尔自己，成了那唯一举起手的人。
“全票通过——！”
这个男人笑着，像砍似地把手往下一挥，然后命令乔迈尔说：“塞格先生，看你能不能打破这次记录了？”
“包在我身上。”
当巴塔瑞人开始操纵飞船转向并加速驶向特舒博时，罗兰的两颊根本合不拢了。
<这算哪门子的‘全票通过’？！>
那些表达过相反意见的人现在毫无怨言，依然在自己的岗位上呆着，似乎只有罗兰一个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管怎么说，“贝加尔”号放弃了对那艘小型奎利飞船的追踪任务，转而成了营救者，朝那救生舱的所在位置追了过去。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虽然罗兰知道自己只是个新人，但他明白在军事上，为了拯救仅仅一条生命而随便放弃一项正在进行的任务是愚蠢的选择。
“别误会了，卡恩，我不会把自己置于顾此失彼的境地……”
狄米尔依然带着一脸的轻松——
“……你仔细回想一下刚刚我们遇到的情景吧？”
“刚刚？”
罗兰只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残骸区，与空空荡荡的宇宙。
见他没有什么新的想法，乔迈尔分出神来介入了谈话：“突锐人，你不觉得有点异常么？对于这种交战结果？”
“裂解性武器的大量使用……应该就是这样吧……”
“哈，看来你没经历过太空战啊，突锐小子，”乔迈尔笑了，“由于超光速引擎的限制，飞弹、鱼雷等武器的效率都比不上直线动能武器……所以，如果说有任何战斗后，战场上留下的东西连一根飞船的主炮炮管都凑不齐，那么这场太空战就很有问题了。”
罗兰确实不太懂太空战，但毕竟乔迈尔曾经是巴塔瑞正规军的成员。这个种族自从叛离银河联盟后就一直埋头在断面星系和人类对抗。单单就最近几十年的太空战经验而言，巴塔瑞人的发言权可能还大于突锐人。
“那么你的意见呢？”
罗兰开始明白狄米尔选择放弃追踪奎利飞船，转过来去找救生舱，可能是出于更大的潜在收益。
“我猜被消灭的那一方是奎利人，”乔迈尔说，“胜利者不会就这么把一个还在发信的救生舱扔在战场附近。而且我认为攻击他们的人……没有使用传统战术……”
“怎么？”
“你睁大你的两只眼睛仔细看看——所有的残骸碎屑都集中在一起，数量差不多等于5艘以上的舰只，这证明袭圞击奎利人的势力拥有只用裂解性武器就搞定了他们……”
“所以呢？”
“我也不知道，”乔迈尔耸耸肩，“但如果那救生舱里还有活人的话，那家伙可能知道。”
“而且，我还有些私人的原因……”
狄米尔收起了自己的笑脸，让罗兰发觉他的面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
“……卡恩，问你个问题……你在宇宙里漂流过么？”
“没有……”
“那么你是不会理解那种孤寂、恐惧与绝望都混杂在一起的心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