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是坑】《质量效应：连锁反应》（蓝光结局同人）
阿莎丽人、驰鹰、花冠白马与绿巨蜥的尸体几乎在人类阵线前堆成了山。拉尔修护甲内置的计算机花了几秒钟测算出了他们的击杀数：478-481。
这只是不到5分钟时间里的战果。而看到依然在进行冲锋的阿莎丽武士，拉尔修就觉得不寒而栗——她们到底还有多少人可用来消耗？
目前为止人类的地面部队只有微乎其微的损失。个别非常幸圞运的阿莎丽人冲到了极近距离投出了长毛或射圞出了弓箭，射杀了一两个站得过于靠前的倒霉蛋。人类的总体攻势锐气不减。
就在阿莎丽人的面前，就在阿莎丽人赖以生存的丛林中，CAT-6的坦圞克和装甲车压扁了灌木、斩断了大树，如一具铁犁铲过般把树林劈开。当阿莎丽人面对不断前进而且几乎没有损失的敌人，意识到常规战术不顶用的时候，一名女族长创造性地提出了一个战术——驱赶大型动物向人类冲锋，搅乱敌人的阵线。
于是一队精锐的围猎马队被派出。帕丽•福•斯蒂•葛林塔驾着一只驰鹰参与其中。她的队伍迅速找到了最近的一群巨龙牛——这些长着尖锐独角的生物体型巨大，一只就相当于一辆CAT-6的坦圞克，但它们毕竟是温顺且胆小的食草动物。帕丽她们的出现让这些生物吓破了胆，群体效应使得它们开始往安全地带狂奔，殊不知这些阿莎丽人其实在把它们赶向战场。
“阿瑟密女神……原谅我们的莽撞……当这些生物完成它们的使命……魂归大地的时候，我们会记得它们的牺牲……”
完成了祈祷后，帕丽拉开弓，将箭矢对准一支巨龙牛背部——这不会杀死它，但会让它难受一阵子，从而跑得更快。
帕丽忘不了那个和她同寝两夜的人类男性，基恩•洛哈特。他友善、聪慧而且没有其他人类……那些拿着枪的人……特有的傲慢。她早已怀圞孕，却还是希望能看着他睡着，只因为这个男人不光是为自己解除“风之夜魔”诅咒的天赐礼物，还是个能带来和平的“天外人”。
但是，他死了……而且调查的结果显示杀死他的不是比倪奎尔部落内的“风之夜魔”，而是人类。她一开始想不明白那些天外来客为何自相残杀，后来才从比倪奎尔部落派来的使节口中得知，人类的想法其实并不一致。
他们中有像基恩那样的和平主义者，坚信两个种族只要相互理解就能共同发展，但他们中也有大群拿枪的人。在这些人眼中，自己还有自己的族人只是廉价的消费品外加开采资源过程中的绊脚石。使节说明了比倪奎尔的村落被占领后的惨状——俘虏遭到了囚禁，还被那些疯狂的天外入侵者当作玩物役使。
这让葛林塔部落的女族长们意识到，大部分来到美狄亚上的人类的友善面孔只是伪装。他们为了夺取这个星球，甚至不惜杀掉持不同意见的和平主义者。也许今天人类还自称武力行为只针对比倪奎尔部落，但很快，包括葛林塔在内的阿莎丽部落，会一个一个地用同样的手法消灭。
帕丽对人类本无太多恶感——从她与基恩发生亲密关系后就没有了，但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家园被和基恩不一样的人类占据。她看着那些被驱赶的巨龙牛，想象着它们冲进人类陆军阵线的情景。
几分钟后，这情景变成了现实。
“这里是‘孩童-1’，”拉尔修喊着，“我们在左翼侦测到大量活动信号！信号很密集而且很大，看上去不像是阿莎丽人的军队。”
“原地待命，正在确认敌人身份……”
CAT-6地面部队现场指挥官是个有经验的女少校，而且曾经和阿莎丽人一起打过猎。她一看信号的队形与移动速度就猜到了它们的真身。
“那些是巨龙牛！装甲部队，压制阵型。炮口全部对准左翼！步兵退后，补上空位，防备敌人声东击西！……”
阵线左侧的装甲车和坦圞克立即倒退，摆开能施展交叉火力的队形。这在密林里并不容易，好在所有的装甲车辆都装有排雷铲一类的除障挂件，清理大树就像在折火柴。
“嗡……”
时间正好——队形刚重组完毕，被阿莎丽猎队驱赶至此的巨龙牛群就到了。阿莎丽人期望它们能在人类的进攻部队中撕开一个大口子，但由于不了解CAT-6的探测设备与武器性能，她们的愿望落空了。
“发射！”
首先是战车炮的一轮齐射。总计15颗高爆榴弹在动物群中炸开。那些食草动物发现自己的耳朵突然聋了，然后全身的神经都被麻痹，天地倒转过来……打头阵的20头巨龙牛一下子被打成了碎肉，紧跟着的群落被弄懵了，有的开始自动调转方向，但不是所有的野兽都明白前方的爆炸声意味着什么。
M-13“剑鱼”式步兵战车从侧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溜冰鞋，但它的30mm主炮每秒可以发射6发炮弹。当第二批巨龙牛冲过尘埃之后，它们惊讶地发现空气中有无数支看不见的利箭划过它们的身体，把它们打得支离破碎。
“还在接近！它们足有100头！”
“守住你的位置！”指挥官强调着，“它们只是一般的野生动物，不是收割者的‘凶兽’！时候一到它们就会逃散的！”
她的预料是对的。巨龙牛很快在战车炮前留下了30多具尸体，剩下的全部丧胆了——它们意识到身后阿莎丽人的弓箭，和目前正面的未知威胁相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还没被大块金属打碎脑袋的巨龙牛纷纷调转了方向，甚至丧失了队形，四散奔逃。
“这是怎么回事……？！”
帕丽惊奇地发现那些要是发起疯来连剑齿兽王都怕三分的生物像丢了魂一样乱跑。跟在它们后面，本打算趁着它们冲破人类阵线时突入敌阵砍杀敌人的阿莎丽猎队反而被她们自己赶来的动物援军给搅乱了。不少人还没来得及调头就被受惊的巨龙牛从撞翻，有的被踩死。
帕丽本打算命令自己的驰鹰飞起来，避开那些狂奔的巨兽，但一头巨龙牛突然撞断了一颗已经岌岌可危的大树树干。倒下来的树冠把她和她的鸟儿击晕了，帕丽背朝下摔到地上，脑子陷入一片混乱。
“可恶……可恶……”
她用土著语骂着，捂着被撞到的后脑。此刻，枪炮声变得无比悠长，她同族的惨叫也是。
人类部队很快就变回了突击队形。在左翼位置散落一地的动物尸体成为了阿莎丽猎手的好掩护，为了避免被敌人从后面奇袭，地面部队指挥官派出“孩童”小队去清理那片区域。
拉尔修小心地在散发着硝烟恶臭的尸块之间前进着。事实上，他没有发现多少伏兵。
阿莎丽人发觉自己的攻势失败，奇袭也无效之后便开始自发撤退。这个年轻的士兵只找到了好几具被巨龙牛踩死的阿莎丽人的尸首。她们妙曼的身躯被压扁了，还陷进了地里，仿佛应了那句老话——“来于尘土，归于尘土”。
“！”
拉尔修突然发觉左前方的一具“尸体”伸出了手，正推着一只昏迷过去的驰鹰。他迅速对其他人做手势，然后自己举着突击步圞枪靠了过去。
“……？！”
帕丽发现自己被驰鹰压住了——由于着陆姿势不对，她的鸟儿被彻底打昏。帕丽现在完全无法脱困，等她发现人类正接近时，她想要摸出自己的猎刀，紧接着又看见它落在了离自己有好几米的右侧。
“可恶……”
“这里是‘孩童-1’，发现生还者一名。她被一只驰鹰压住了……”
拉尔修一边接近，一边报告着——
“……怎么处置？”
“杀了她。”指挥官毫不犹豫地说，“别浪费时间抓俘虏，我们时间紧迫。”
“……”
攻击朝自己冲锋的敌人是一回事，但枪圞杀毫无抵抗能力的敌人又是一回事。拉尔修才接管一支队伍几小时，没有想过要为这样的事情负责，所以没有立即动手，而就在他回头征求同伴意见的时候，帕丽采取了行动。
“去死吧……好战的天外人！”
她大吼，把左手高举并往后拉。当拉尔修身后一人提醒他注意前方的时候，“投掷”异能已经被扔出。拉尔修转过脸的时候，那光球正好撞上他的太阳穴，由于没有动能护盾和与时代接轨的先进护甲，这个年轻人的身体在空中整整翻了三圈，最后头朝下落地，“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
“呯呯呯呯……！”
离帕丽最近的两名士兵唯恐同样的厄运降临到自己身上，慌忙地对准帕丽扣动了扳机——总计15发子弹连续打在她身上。同样，她也没有异能屏障。
“这里是‘孩童-2’……‘孩童-1’阵亡。目标被解决。”
“收到。”指挥官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孩童-2’现在负责指挥‘孩童’。继续扫荡。”
“‘孩童-2’了解。”
留下满地疮痍，CAT-6的地面部队继续往阿莎丽的圣地推进。
此时，空中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斯坦森得知自己亲自指挥的空中部队一共失去了21个单位。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异能场扰乱，然后招致群攻，从而被击落了，但阿莎丽部落联军的损失更重大——她们的飞行部队一开始还像五彩斑斓的云一样，现在却被撕得支离破碎。“火蜥蜴”的机载电脑已经算不出来到底有多少阿莎丽人连同她们的飞鸟一起被击坠，但斯坦森打赌那个数字一定超过500。
就算是赌博，这赢面也太大了。斯塔森好保有自己的大部分空军力量，地面部队的损失更是小，他看着地平线的远方——在山的后面，一个摆满了祭祀用品的空地就是阿莎丽的圣地所在。
如果在那里扔下4颗巨型工业炸圞弹，到底会引发怎样的大火？用一架无人驾驶的大型穿梭机当掩护，真的能骗过正统阿莎丽人的调查小组么？
另一方面，目前为止，参与了村庄袭圞击战的那些“女妖”都没有再出现了。它们藏到了哪里？是打算作为预备队，在人类逼近圣地时再发动反击么？
“长官，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Something goes wrong）……”
雷达军官突然开口，让斯坦森停止了冥想——
“……雷达似乎出了毛病……信号到处都是……”
“……？！”
斯坦森望向显示屏，发现自己的机队已经完全被无法辨明身份的红色光点包围了，而且那些信号源的位置在他们之下。
他几乎把脸贴上了窗子，往下张望，几秒之后，斯坦森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包括“火蜥蜴”在内，CAT-6所拥有的炮艇雷达性能都有限。由于美狄亚的低重力，很多生物长得很大，而很小的鸟类又不够大，所以雷达往往会忽略那些小型鸟类。
可现在，情况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雷达波在小动物的群体中反射，放大，再传回来，就成了清晰的信号影像——聚在一起，成千上万，各种大小的鸟正朝斯坦森的机队冲来！
“鸟——？！”
“嚓！”
一阵巨大的碎裂声在一架刚刚执行完低空压制任务的“铜斑蛇”炮艇前窗上响起。这架飞机的驾驶员惊恐地看着一只有一臂长的彩虹火鸟撞破了自己的挡风玻璃，而在那裂开的大洞上，鸟残破的“尸体”居然还扑闪着翅膀。
“该死的……！”
他现在只能靠仪器来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但才刚开始调整机身姿态，头顶又发出了一阵巨响，紧接着仪表上代表引擎状态的那一栏就变成了半红。
“这里是‘鸽子5号’……我遭遇鸟击！它们毁了我的发动机！这到底是……”
“嘭！”
他还没汇报完，有一只较小的鸟就从大洞里冲了进来，直扑到他脸上，朝那只满是惊恐的眼睛上啄去。
“啊……啊——！滚出去……！让我出去……！”
在更多鸟撞破玻璃，冲进驾驶舱啄食他的皮肉之前，这架“铜斑蛇”便已坠毁。它正好坠落在地面部队前方的不远处，爆出一团火球。
这只是不到5分钟时间里的战果。而看到依然在进行冲锋的阿莎丽武士，拉尔修就觉得不寒而栗——她们到底还有多少人可用来消耗？
目前为止人类的地面部队只有微乎其微的损失。个别非常幸圞运的阿莎丽人冲到了极近距离投出了长毛或射圞出了弓箭，射杀了一两个站得过于靠前的倒霉蛋。人类的总体攻势锐气不减。
就在阿莎丽人的面前，就在阿莎丽人赖以生存的丛林中，CAT-6的坦圞克和装甲车压扁了灌木、斩断了大树，如一具铁犁铲过般把树林劈开。当阿莎丽人面对不断前进而且几乎没有损失的敌人，意识到常规战术不顶用的时候，一名女族长创造性地提出了一个战术——驱赶大型动物向人类冲锋，搅乱敌人的阵线。
于是一队精锐的围猎马队被派出。帕丽•福•斯蒂•葛林塔驾着一只驰鹰参与其中。她的队伍迅速找到了最近的一群巨龙牛——这些长着尖锐独角的生物体型巨大，一只就相当于一辆CAT-6的坦圞克，但它们毕竟是温顺且胆小的食草动物。帕丽她们的出现让这些生物吓破了胆，群体效应使得它们开始往安全地带狂奔，殊不知这些阿莎丽人其实在把它们赶向战场。
“阿瑟密女神……原谅我们的莽撞……当这些生物完成它们的使命……魂归大地的时候，我们会记得它们的牺牲……”
完成了祈祷后，帕丽拉开弓，将箭矢对准一支巨龙牛背部——这不会杀死它，但会让它难受一阵子，从而跑得更快。
帕丽忘不了那个和她同寝两夜的人类男性，基恩•洛哈特。他友善、聪慧而且没有其他人类……那些拿着枪的人……特有的傲慢。她早已怀圞孕，却还是希望能看着他睡着，只因为这个男人不光是为自己解除“风之夜魔”诅咒的天赐礼物，还是个能带来和平的“天外人”。
但是，他死了……而且调查的结果显示杀死他的不是比倪奎尔部落内的“风之夜魔”，而是人类。她一开始想不明白那些天外来客为何自相残杀，后来才从比倪奎尔部落派来的使节口中得知，人类的想法其实并不一致。
他们中有像基恩那样的和平主义者，坚信两个种族只要相互理解就能共同发展，但他们中也有大群拿枪的人。在这些人眼中，自己还有自己的族人只是廉价的消费品外加开采资源过程中的绊脚石。使节说明了比倪奎尔的村落被占领后的惨状——俘虏遭到了囚禁，还被那些疯狂的天外入侵者当作玩物役使。
这让葛林塔部落的女族长们意识到，大部分来到美狄亚上的人类的友善面孔只是伪装。他们为了夺取这个星球，甚至不惜杀掉持不同意见的和平主义者。也许今天人类还自称武力行为只针对比倪奎尔部落，但很快，包括葛林塔在内的阿莎丽部落，会一个一个地用同样的手法消灭。
帕丽对人类本无太多恶感——从她与基恩发生亲密关系后就没有了，但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家园被和基恩不一样的人类占据。她看着那些被驱赶的巨龙牛，想象着它们冲进人类陆军阵线的情景。
几分钟后，这情景变成了现实。
“这里是‘孩童-1’，”拉尔修喊着，“我们在左翼侦测到大量活动信号！信号很密集而且很大，看上去不像是阿莎丽人的军队。”
“原地待命，正在确认敌人身份……”
CAT-6地面部队现场指挥官是个有经验的女少校，而且曾经和阿莎丽人一起打过猎。她一看信号的队形与移动速度就猜到了它们的真身。
“那些是巨龙牛！装甲部队，压制阵型。炮口全部对准左翼！步兵退后，补上空位，防备敌人声东击西！……”
阵线左侧的装甲车和坦圞克立即倒退，摆开能施展交叉火力的队形。这在密林里并不容易，好在所有的装甲车辆都装有排雷铲一类的除障挂件，清理大树就像在折火柴。
“嗡……”
时间正好——队形刚重组完毕，被阿莎丽猎队驱赶至此的巨龙牛群就到了。阿莎丽人期望它们能在人类的进攻部队中撕开一个大口子，但由于不了解CAT-6的探测设备与武器性能，她们的愿望落空了。
“发射！”
首先是战车炮的一轮齐射。总计15颗高爆榴弹在动物群中炸开。那些食草动物发现自己的耳朵突然聋了，然后全身的神经都被麻痹，天地倒转过来……打头阵的20头巨龙牛一下子被打成了碎肉，紧跟着的群落被弄懵了，有的开始自动调转方向，但不是所有的野兽都明白前方的爆炸声意味着什么。
M-13“剑鱼”式步兵战车从侧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溜冰鞋，但它的30mm主炮每秒可以发射6发炮弹。当第二批巨龙牛冲过尘埃之后，它们惊讶地发现空气中有无数支看不见的利箭划过它们的身体，把它们打得支离破碎。
“还在接近！它们足有100头！”
“守住你的位置！”指挥官强调着，“它们只是一般的野生动物，不是收割者的‘凶兽’！时候一到它们就会逃散的！”
她的预料是对的。巨龙牛很快在战车炮前留下了30多具尸体，剩下的全部丧胆了——它们意识到身后阿莎丽人的弓箭，和目前正面的未知威胁相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还没被大块金属打碎脑袋的巨龙牛纷纷调转了方向，甚至丧失了队形，四散奔逃。
“这是怎么回事……？！”
帕丽惊奇地发现那些要是发起疯来连剑齿兽王都怕三分的生物像丢了魂一样乱跑。跟在它们后面，本打算趁着它们冲破人类阵线时突入敌阵砍杀敌人的阿莎丽猎队反而被她们自己赶来的动物援军给搅乱了。不少人还没来得及调头就被受惊的巨龙牛从撞翻，有的被踩死。
帕丽本打算命令自己的驰鹰飞起来，避开那些狂奔的巨兽，但一头巨龙牛突然撞断了一颗已经岌岌可危的大树树干。倒下来的树冠把她和她的鸟儿击晕了，帕丽背朝下摔到地上，脑子陷入一片混乱。
“可恶……可恶……”
她用土著语骂着，捂着被撞到的后脑。此刻，枪炮声变得无比悠长，她同族的惨叫也是。
人类部队很快就变回了突击队形。在左翼位置散落一地的动物尸体成为了阿莎丽猎手的好掩护，为了避免被敌人从后面奇袭，地面部队指挥官派出“孩童”小队去清理那片区域。
拉尔修小心地在散发着硝烟恶臭的尸块之间前进着。事实上，他没有发现多少伏兵。
阿莎丽人发觉自己的攻势失败，奇袭也无效之后便开始自发撤退。这个年轻的士兵只找到了好几具被巨龙牛踩死的阿莎丽人的尸首。她们妙曼的身躯被压扁了，还陷进了地里，仿佛应了那句老话——“来于尘土，归于尘土”。
“！”
拉尔修突然发觉左前方的一具“尸体”伸出了手，正推着一只昏迷过去的驰鹰。他迅速对其他人做手势，然后自己举着突击步圞枪靠了过去。
“……？！”
帕丽发现自己被驰鹰压住了——由于着陆姿势不对，她的鸟儿被彻底打昏。帕丽现在完全无法脱困，等她发现人类正接近时，她想要摸出自己的猎刀，紧接着又看见它落在了离自己有好几米的右侧。
“可恶……”
“这里是‘孩童-1’，发现生还者一名。她被一只驰鹰压住了……”
拉尔修一边接近，一边报告着——
“……怎么处置？”
“杀了她。”指挥官毫不犹豫地说，“别浪费时间抓俘虏，我们时间紧迫。”
“……”
攻击朝自己冲锋的敌人是一回事，但枪圞杀毫无抵抗能力的敌人又是一回事。拉尔修才接管一支队伍几小时，没有想过要为这样的事情负责，所以没有立即动手，而就在他回头征求同伴意见的时候，帕丽采取了行动。
“去死吧……好战的天外人！”
她大吼，把左手高举并往后拉。当拉尔修身后一人提醒他注意前方的时候，“投掷”异能已经被扔出。拉尔修转过脸的时候，那光球正好撞上他的太阳穴，由于没有动能护盾和与时代接轨的先进护甲，这个年轻人的身体在空中整整翻了三圈，最后头朝下落地，“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
“呯呯呯呯……！”
离帕丽最近的两名士兵唯恐同样的厄运降临到自己身上，慌忙地对准帕丽扣动了扳机——总计15发子弹连续打在她身上。同样，她也没有异能屏障。
“这里是‘孩童-2’……‘孩童-1’阵亡。目标被解决。”
“收到。”指挥官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孩童-2’现在负责指挥‘孩童’。继续扫荡。”
“‘孩童-2’了解。”
留下满地疮痍，CAT-6的地面部队继续往阿莎丽的圣地推进。
此时，空中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斯坦森得知自己亲自指挥的空中部队一共失去了21个单位。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异能场扰乱，然后招致群攻，从而被击落了，但阿莎丽部落联军的损失更重大——她们的飞行部队一开始还像五彩斑斓的云一样，现在却被撕得支离破碎。“火蜥蜴”的机载电脑已经算不出来到底有多少阿莎丽人连同她们的飞鸟一起被击坠，但斯坦森打赌那个数字一定超过500。
就算是赌博，这赢面也太大了。斯塔森好保有自己的大部分空军力量，地面部队的损失更是小，他看着地平线的远方——在山的后面，一个摆满了祭祀用品的空地就是阿莎丽的圣地所在。
如果在那里扔下4颗巨型工业炸圞弹，到底会引发怎样的大火？用一架无人驾驶的大型穿梭机当掩护，真的能骗过正统阿莎丽人的调查小组么？
另一方面，目前为止，参与了村庄袭圞击战的那些“女妖”都没有再出现了。它们藏到了哪里？是打算作为预备队，在人类逼近圣地时再发动反击么？
“长官，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Something goes wrong）……”
雷达军官突然开口，让斯坦森停止了冥想——
“……雷达似乎出了毛病……信号到处都是……”
“……？！”
斯坦森望向显示屏，发现自己的机队已经完全被无法辨明身份的红色光点包围了，而且那些信号源的位置在他们之下。
他几乎把脸贴上了窗子，往下张望，几秒之后，斯坦森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包括“火蜥蜴”在内，CAT-6所拥有的炮艇雷达性能都有限。由于美狄亚的低重力，很多生物长得很大，而很小的鸟类又不够大，所以雷达往往会忽略那些小型鸟类。
可现在，情况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雷达波在小动物的群体中反射，放大，再传回来，就成了清晰的信号影像——聚在一起，成千上万，各种大小的鸟正朝斯坦森的机队冲来！
“鸟——？！”
“嚓！”
一阵巨大的碎裂声在一架刚刚执行完低空压制任务的“铜斑蛇”炮艇前窗上响起。这架飞机的驾驶员惊恐地看着一只有一臂长的彩虹火鸟撞破了自己的挡风玻璃，而在那裂开的大洞上，鸟残破的“尸体”居然还扑闪着翅膀。
“该死的……！”
他现在只能靠仪器来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但才刚开始调整机身姿态，头顶又发出了一阵巨响，紧接着仪表上代表引擎状态的那一栏就变成了半红。
“这里是‘鸽子5号’……我遭遇鸟击！它们毁了我的发动机！这到底是……”
“嘭！”
他还没汇报完，有一只较小的鸟就从大洞里冲了进来，直扑到他脸上，朝那只满是惊恐的眼睛上啄去。
“啊……啊——！滚出去……！让我出去……！”
在更多鸟撞破玻璃，冲进驾驶舱啄食他的皮肉之前，这架“铜斑蛇”便已坠毁。它正好坠落在地面部队前方的不远处，爆出一团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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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6圞月11日 11:01（当地时间）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高轨道 “上圞海”号巡洋舰
霍克冲进了舰桥，想要确认发生了什么，可没有一个人和他的目光相遇——大家都紧盯着星图上所显示的美狄亚地表。
“上帝啊……”
帕尔舰长在自己的位置上直愣愣地站着，望着全息模拟图上密密麻麻的斑块。
所有围绕美狄亚的监测卫星，包括“上圞海”号自己的传感器，都把镜头对准了美狄亚。现在，以北方大圞陆的热雨林区为中心，从昆虫到大型哺乳动物的几乎所有动物种群都开始了极为异常的群圞体活动——哪里有人类就往哪里移动。
仿佛一个古老的神话再现在众人眼前：大地母亲终于对人类破圞坏星球环境的荒唐行径忍无可忍，于是发动蛇虫鼠蚁，要把不再适合长子之位的人类消灭殆尽。
而帕尔不信童话故事已经很久了。在他眼里，这是一场生态灾圞难。他不知道它是怎么爆发的，但他知道，现在留在美狄亚地表的人类的寿命正以小时计数。
“这里是星联海军司令部……”
史蒂芬•哈克特的声音在帕尔耳边响起——
“……我们刚刚确认了美狄亚上星球规模的生物异常活动的存在。VR公圞司及其雇员正处于危险之中。帕尔舰长，我命令你对VR公圞司‘曙光’建设基圞地的外围进行轨道轰炸。确保没有东西能接近那座基圞地。”
“但轨道轰炸的波及范围太大，我们的主炮可能控圞制不好距离……”
“我不是在建议你，执行命令（That was not a suggestion. Send it）！”
“明白了……长官。”
其实帕尔自己也明白，没有他的介入，人类在美狄亚上根本没有胜算。
扫描和通讯确认显示，CAT-6原本用于进攻的兵力现在正被分割包围，就算没被包围，也被那些疯狂攻击他们的动物吓破胆了。他们本来就只是持有上个世代武圞器的佣兵，根本没想到战局会变成这样。
当帕尔命令巡洋舰转向，把舰首对准美狄亚的北方大圞陆之时，闯进来的霍克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之前就接到了哈克特的命令，现在只是来确认事情的真圞相的。
在这工作已经完成后，他回到了两栖作战甲板，召集了自己的人，让他们披挂完全。
“我们正面圞临着空前的危圞机，先生们……”
霍克抱着胳膊站在一个个黑装士兵面前——
“……VR公圞司的人越界了，所以美狄亚上的自然之神……如果真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话……正在对抗它未来的主人。CAT-6的那帮蠢货无法解决问题，他们现在甚至正被靠利齿和爪子武圞装的动物打得落花流水。但我们是不同的，我们有动能护盾，我们有质量加速枪，我们训练精良，更重要的是，我们中每个人，都曾去地狱逛过街。”
“……”
他的部下用一种异常一致的沉默，作为了肯定的回答。
“……完成第一目标后，我们要守住VR公圞司在美狄亚上的司令部，在这期间……”
霍克顿了顿，脸上扬起笑容——
“……幽圞灵们，去打猎吧(Ghosts, let’s hunt)——！”
——————
2188年6圞月11日 11:06（当地时间）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高轨道 “诺曼底”号
霍克不是唯一正进行战前动员的人。
在穿梭机已经准备妥当的飞行甲板，贾维克带着他的人，站成了一圈。谢泼德和莉亚拉在他的两侧。
“在一切开始之前，我得先向你们道歉……”
这个普洛仙人用一种略低沉的语气做了开场白——
“……我对美狄亚的状况有所隐瞒。”
没有人显得惊讶，因为大家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但没有人选择追问，因为大家都知道贾维克不会让这种隐瞒变成伤害。
“这个星球，是我过去帝圞国的殖民地，最开始是研究基圞地，用来进行对其他生物的计划干预实验。其中有阿莎丽人。‘风之夜魔’是我们科研人员为了在原始阶段控圞制阿莎丽族生育率而研究出的种内节育机制……当然，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种事随便乱说，我接下来将带你们去做的事情可能会惹上官司，你，你，你……还有你……谁也逃不过的。”
他一本正经举起手来挨个指人的姿圞势，倒像是儿童在打架输了之后类似“你给我等着”的样子，结果自然是引起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
等大家笑完了，贾维克咳了一声，接着说：“我们的实验成功了，但显然我们唤圞醒了一个更古老的文明留在这里的东西。它可能是个AI，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这家伙出于不明的目的，入侵了护卫舰队乃至殖民地的所有电子系统，杀掉了它能杀的所有人。至于剩下的，聚圞集起来，想要为自己的生存拼搏一把的普洛仙群落，则被那家伙所操控的动物大军消灭掉了。这件事，刚刚已经在美狄亚上重演。”
有人无声地点头——大家都听到了VR公圞司的人是怎么哭喊着描述无数凶圞恶的飞鸟从头顶掠过的样子的。
“说句实话，我不喜欢VR公圞司那帮满脑子都是钱的家伙，也不喜欢对雇主惟命是从的CAT-6。我不是为了他们而召集你们来，我……”
贾维克斟酌了一下措辞——
“……是为了给我不明不白死去的同圞胞……”
“还有以后无数即将踏上星球的旅行者！”
谢泼德突然插嘴了，弄得贾维克惊讶地看着她。
“也许在那些阿莎丽人眼中，人类是侵略者。”谢泼德没顾忌那眼神，继续说，“但我们不能称现在这种情况为正常。海普隆博士说，生命自有出路，我相信这个，也相信大自然会有自己的修复机制，但，这个机制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
贾维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微微点头，并为自己老友的言辞能力感到欣慰。
“我们确实可以离开。只要救出了所有能救的，就沉默地离开。再也不踏上这片所谓的安宁净土，但在以后……也许是很久以后……也许是在我们都已作古，也许是连我们各自的种圞族都已消圞亡，在我们的历圞史被埋没在火山岩里之后，又会有人来到这座星球上。他们会赞叹这座星球的美丽，欣赏物种的和谐，但一旦他们发现这只是个骗圞局的时候，呈星球规模的大屠圞杀又会发生。美狄亚在吞噬生命的肉圞体，禁圞锢生命的灵魂。如果问我们能为此做些什么，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把那躲在黑圞暗之中，看着自己杰作的系统设计者揪出来消灭掉。它不光要为成千上万普洛仙人的死负责，还要向在它操控下的美狄亚的，进化周期陷入停滞的无数生灵谢罪！”
“……So, let’s do this.”
贾维克简短地总结完之后，没有欢呼，也没有振臂的高喊。莉亚拉、盖拉斯、塔莉、梅伦、玛塔莎、罗莎和伊蒂，所有人都带着自己的武圞器装备登上了“科迪亚克”。
穿梭机在科尔特斯的驾驶下，飞出了“诺曼底”号的起降舱，直奔美狄亚的地表。
2188年6圞月11日 11:01（当地时间）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高轨道 “上圞海”号巡洋舰
霍克冲进了舰桥，想要确认发生了什么，可没有一个人和他的目光相遇——大家都紧盯着星图上所显示的美狄亚地表。
“上帝啊……”
帕尔舰长在自己的位置上直愣愣地站着，望着全息模拟图上密密麻麻的斑块。
所有围绕美狄亚的监测卫星，包括“上圞海”号自己的传感器，都把镜头对准了美狄亚。现在，以北方大圞陆的热雨林区为中心，从昆虫到大型哺乳动物的几乎所有动物种群都开始了极为异常的群圞体活动——哪里有人类就往哪里移动。
仿佛一个古老的神话再现在众人眼前：大地母亲终于对人类破圞坏星球环境的荒唐行径忍无可忍，于是发动蛇虫鼠蚁，要把不再适合长子之位的人类消灭殆尽。
而帕尔不信童话故事已经很久了。在他眼里，这是一场生态灾圞难。他不知道它是怎么爆发的，但他知道，现在留在美狄亚地表的人类的寿命正以小时计数。
“这里是星联海军司令部……”
史蒂芬•哈克特的声音在帕尔耳边响起——
“……我们刚刚确认了美狄亚上星球规模的生物异常活动的存在。VR公圞司及其雇员正处于危险之中。帕尔舰长，我命令你对VR公圞司‘曙光’建设基圞地的外围进行轨道轰炸。确保没有东西能接近那座基圞地。”
“但轨道轰炸的波及范围太大，我们的主炮可能控圞制不好距离……”
“我不是在建议你，执行命令（That was not a suggestion. Send it）！”
“明白了……长官。”
其实帕尔自己也明白，没有他的介入，人类在美狄亚上根本没有胜算。
扫描和通讯确认显示，CAT-6原本用于进攻的兵力现在正被分割包围，就算没被包围，也被那些疯狂攻击他们的动物吓破胆了。他们本来就只是持有上个世代武圞器的佣兵，根本没想到战局会变成这样。
当帕尔命令巡洋舰转向，把舰首对准美狄亚的北方大圞陆之时，闯进来的霍克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之前就接到了哈克特的命令，现在只是来确认事情的真圞相的。
在这工作已经完成后，他回到了两栖作战甲板，召集了自己的人，让他们披挂完全。
“我们正面圞临着空前的危圞机，先生们……”
霍克抱着胳膊站在一个个黑装士兵面前——
“……VR公圞司的人越界了，所以美狄亚上的自然之神……如果真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话……正在对抗它未来的主人。CAT-6的那帮蠢货无法解决问题，他们现在甚至正被靠利齿和爪子武圞装的动物打得落花流水。但我们是不同的，我们有动能护盾，我们有质量加速枪，我们训练精良，更重要的是，我们中每个人，都曾去地狱逛过街。”
“……”
他的部下用一种异常一致的沉默，作为了肯定的回答。
“……完成第一目标后，我们要守住VR公圞司在美狄亚上的司令部，在这期间……”
霍克顿了顿，脸上扬起笑容——
“……幽圞灵们，去打猎吧(Ghosts, let’s hunt)——！”
——————
2188年6圞月11日 11:06（当地时间）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高轨道 “诺曼底”号
霍克不是唯一正进行战前动员的人。
在穿梭机已经准备妥当的飞行甲板，贾维克带着他的人，站成了一圈。谢泼德和莉亚拉在他的两侧。
“在一切开始之前，我得先向你们道歉……”
这个普洛仙人用一种略低沉的语气做了开场白——
“……我对美狄亚的状况有所隐瞒。”
没有人显得惊讶，因为大家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但没有人选择追问，因为大家都知道贾维克不会让这种隐瞒变成伤害。
“这个星球，是我过去帝圞国的殖民地，最开始是研究基圞地，用来进行对其他生物的计划干预实验。其中有阿莎丽人。‘风之夜魔’是我们科研人员为了在原始阶段控圞制阿莎丽族生育率而研究出的种内节育机制……当然，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种事随便乱说，我接下来将带你们去做的事情可能会惹上官司，你，你，你……还有你……谁也逃不过的。”
他一本正经举起手来挨个指人的姿圞势，倒像是儿童在打架输了之后类似“你给我等着”的样子，结果自然是引起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
等大家笑完了，贾维克咳了一声，接着说：“我们的实验成功了，但显然我们唤圞醒了一个更古老的文明留在这里的东西。它可能是个AI，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这家伙出于不明的目的，入侵了护卫舰队乃至殖民地的所有电子系统，杀掉了它能杀的所有人。至于剩下的，聚圞集起来，想要为自己的生存拼搏一把的普洛仙群落，则被那家伙所操控的动物大军消灭掉了。这件事，刚刚已经在美狄亚上重演。”
有人无声地点头——大家都听到了VR公圞司的人是怎么哭喊着描述无数凶圞恶的飞鸟从头顶掠过的样子的。
“说句实话，我不喜欢VR公圞司那帮满脑子都是钱的家伙，也不喜欢对雇主惟命是从的CAT-6。我不是为了他们而召集你们来，我……”
贾维克斟酌了一下措辞——
“……是为了给我不明不白死去的同圞胞……”
“还有以后无数即将踏上星球的旅行者！”
谢泼德突然插嘴了，弄得贾维克惊讶地看着她。
“也许在那些阿莎丽人眼中，人类是侵略者。”谢泼德没顾忌那眼神，继续说，“但我们不能称现在这种情况为正常。海普隆博士说，生命自有出路，我相信这个，也相信大自然会有自己的修复机制，但，这个机制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
贾维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微微点头，并为自己老友的言辞能力感到欣慰。
“我们确实可以离开。只要救出了所有能救的，就沉默地离开。再也不踏上这片所谓的安宁净土，但在以后……也许是很久以后……也许是在我们都已作古，也许是连我们各自的种圞族都已消圞亡，在我们的历圞史被埋没在火山岩里之后，又会有人来到这座星球上。他们会赞叹这座星球的美丽，欣赏物种的和谐，但一旦他们发现这只是个骗圞局的时候，呈星球规模的大屠圞杀又会发生。美狄亚在吞噬生命的肉圞体，禁圞锢生命的灵魂。如果问我们能为此做些什么，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把那躲在黑圞暗之中，看着自己杰作的系统设计者揪出来消灭掉。它不光要为成千上万普洛仙人的死负责，还要向在它操控下的美狄亚的，进化周期陷入停滞的无数生灵谢罪！”
“……So, let’s do this.”
贾维克简短地总结完之后，没有欢呼，也没有振臂的高喊。莉亚拉、盖拉斯、塔莉、梅伦、玛塔莎、罗莎和伊蒂，所有人都带着自己的武圞器装备登上了“科迪亚克”。
穿梭机在科尔特斯的驾驶下，飞出了“诺曼底”号的起降舱，直奔美狄亚的地表。
2188年6圞月11日 11:20（当地时间）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北方大圞陆 热雨林区 “曙光”建设基圞地
当CAT-6遭到猛烈打击的消息传来之后，弗兰克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昨晚的咖啡是否喝得太多了。
“斯坦森？上校？你到底怎么了？收得到么？有任何人能收到么？！”
CAT-6这次是倾巢而出，只留下两百兵力预防阿莎丽人的偷袭，可是谁也没想到前去攻击阿莎丽部落联圞盟的部圞队居然会被发狂的动物围圞攻并歼灭。在试过所有线路之后，VR公圞司制联络到侥幸逃出来的少数人，而他们每个人的说法都是一致的——美狄亚的大地之母显灵了。
“它们到处都是……！狼、鸟、犀牛……每样动物都在攻击我们！……我们的坦圞克被踩扁了，飞机从空中被撞落……我们……我们必须撤退——！”
所有人都在询问弗兰克的意见，但他把自己锁到了办公室里。现在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只有疑惑和后悔——为什么这颗生机盎然的花园星球，美狄亚，会突然变成圞人类的停尸场？他们做错了什么？
弗兰克没有圞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短视且愚蠢。从他怂圞恿斯坦森对阿莎丽人发动主动攻击之后，CAT-6的命运就已注定，不过现在摆在他眼前的灾圞难却是个客观事实。弗兰克不知如何应对，他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在落荒而逃之前联络星联，请求支援。
当然，弗兰克不可能知道，在他向星联理事会诉苦之前，星联海军司令部就已经做出决定了。霍克和他的部下们就是决定的结果。
这些人乘坐4架穿梭机，在VR公圞司内的部分人为争抢能飞出美狄亚的穿梭机而大打出手的时候，这一个排的“第7纵队”特工却来到了“曙光”的降落场上。
“Ozone，Spear，先把你们的人带到围墙那边。让那些野兽尝尝加速弹粒的厉害。Arrow，跟我来。”
迪莉娅•保卢斯中尉跟着霍克进入了指挥中心。现在VR公圞司的人人人自危——动物群落正聚圞集在一起，他们攻进来的时间在不断倒数。很多员工想要逃走，而CAT-6的人正被命令着维持秩序。
“西摩尔主管在哪里？”
霍克找到了费素妮，这个女人的妆已经完全掉了，她头发散乱，语无伦次地一指楼顶。
霍克拍了拍她的肩膀，对迪莉娅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
在通往顶层办公室的电梯的门打开后，除了一扇紧闭的门之外，霍克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由于事先就已经通圞过星联情报部门获得了西摩尔的个人密码。霍克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他的门。
“啊……你们怎么……”
一开始弗兰克从桌子前站起来，惊讶地看着霍克，但随后又放松了——
“……不好意思，我搞砸了……这么说，你们是来救我离开这里的，是么？”
“我很遗憾，西摩尔先生。”霍克稍息般地站在门口，“你的失职不是能靠道歉的解决的。”
“……？！”
这个时候，弗兰克才从霍克与他身边身材苗条的女兵的姿态上察觉出一丝不对。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你监圞管不力，放任有人把有关这颗星球的情报送给了正统的阿莎丽人……”
霍克如在宣读判圞决书一样说——
“……然后你又自作主张地攻击了美狄亚的原著阿莎丽部落。你让星联难以处理这样的事情。我的上头认为，你应该死于一场‘塞伯鲁斯’的袭圞击。”
“什……什么……？”
弗兰克后退，撞到了桌子，没喝完的咖啡洒了一地。
“VR公圞司将会得圞救。所以放心去吧。”
说罢，霍克举起了特地带过来的“利爪”手圞枪，瞄准了弗兰克的头。
“呯！”
他同样经受过地狱般的训练，而这把手圞枪是“塞伯鲁斯”士兵的标配。他的精准与手圞枪的型号，再加上不在场证明，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美的现场。
“……”
弗兰克•西摩尔一声没吭地倒在地上死了，头被整个打飞。霍克对这样的血圞腥场面毫无感觉，他将手圞枪收好，然后走出了弗兰克的房间。等在侧面的迪莉娅立即让门合上，并在门控上清除了入侵及使用痕迹。
“行了，”霍克展开了自己的“黑鹰”步圞枪，“让我们去救剩下的人吧……Ozone，Spear，你们状况如何？”
“已经和动物打上了！但是目前情况还在控圞制中！”
一共36名“第7纵队”被平均分配到了北侧围墙——那里是美狄亚原生动物主攻位置。由于质量效应的加速，纵队特工发射的每一颗弹粒实际上都等同于CAT-6佣兵手里装备的反器材武圞器所能提圞供的火力。他们只用把武圞器调整到半自动射击模式，每次一发就能消灭一只动物。
“注意空中——！”
成群的鸟俯冲下来，但只是给霰圞弹枪圞手施展的机会——枪膛内填充的高爆弹源放大了霰圞弹枪的杀伤力，一喷就是一片。
“这种感觉真爽……”
有人开始兴圞奋地大叫，毕竟在只能用旧时代火器的佣兵身边炫耀自己的现代武圞器是一件很优越的事情，但突然之间，一名CAT-6的少尉惊叫起来。
“我的天，那是什么……？！”
只见雨林与围墙之间被开伐出来的空旷地上，突然从树林那边蔓延出来了好几片的黑色圞区域。它们在移动——像死神的长袍一样往前挪。人类没有立即辨认出那些是什么，计算机却先给出了答圞案。
“该死的……这些是森林里的虫子和鼠类——！”
就算是在其他星球上，这样的小型动物也多是疾病的传播者或有机资源的吞噬者。而现在，由于不明原因，它们全部变成了杀手，成百上千地朝“曙光”的围墙压过来。
“换燃圞烧圞弹！全自动射击！全自动射击！”
“第7纵队”的特工也慌了起来——他们人数不多，而且手中的武圞器难以对付如此数量的敌人。此时，会异能的特工开始使用“冲击波”等技能进行大规模杀圞戮，但效果甚微，相反，CAT-6在塔楼上装的火焰喷圞射器此时倒发挥了效用，然而大范围的火焰射流又遮蔽了战场的视野。
“嗷……！”
当人类的实弹火力弱下来的时候，较大的动物又再次冲了出来。很多刀锋巨龙和巨龙牛冲到了围墙下面，当纵队特工很快地讲它们射杀之后，它们的尸体就成了后面同类的垫脚石。几分钟之内，由动物尸体搭成的阶梯就形成了。
大型动物堆在一起的尸体成为了小型动物的掩护，同事，在后面紧跟而来的大型动物又由于太多人类要处理从各种缝隙里钻上来的小型动物而获得了更多时间。
“这里是Ozone，它们要越过围墙了！”
<这么快？>
霍克没料到，就算有自己的人的增援，“曙光”基圞地还是立即被圞逼到了要失守的境地。他命令自己的人回撤，同时靠VR公圞司的系统发布通知，要所有人集中退到指挥中心来。
这一命令来得太及时了——“上圞海”号巡洋舰测算了质量加速弹的破圞坏效果后，就对准地表开火了。事实证明不论怎么控圞制火力输出，从天而降的金属块的威力还是太大。那些炮弹刚一碰到丛林，就把地面炸出了一个个大坑。动物，植物，乃至细菌，都在超动能和高温中泯圞灭。
“看起来我们在地表的同圞胞们可以喘口气了……”
帕尔望着轨道轰炸的破圞坏效果，庆幸霍克尽可能把所有人都从基圞地外围撤出了。
不过，事情的变化速度比帕尔舰长预计得更快。
美狄亚上的动物种类丰富繁杂，其中包括了至少18种会遁地的生物，大战开始之时，没有任何人想到要防备它们，但现在它们却趁着地面打得热火朝圞廷时，挖到了VR公圞司屯驻地的正下方。
霍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所站的地面开始颤圞抖——他以为是什么大型动物已经撞上指挥大楼的墙上了，可是守备力量的报告证明不是这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冲击从脚下传来，
“轰——！”
像在面前拉响了一颗手雷一样，霍克的身躯向后飞起，撞上了墙壁。动能护盾的回避功能让他没有受伤，但他被眼前的东西震慑到了。
“该死的……这是？！……”
出现在霍克眼前的东西长有很多对节肢足，没有头，只在流线型的丑陋身躯正面长了四只眼睛。美狄亚的地底生物挖出了一条道，而它钻了进来，打破了VR公圞司大楼的地板。
“‘执圞政官’！……”
一个翻身避开两道裂解光束后，霍克对通讯器狂吼着——
“……是收集者的‘执圞政官’——！”
他一个人难以对抗这样的强敌，于是呼叫了部下支援，但毕竟此时霍克身处于一条狭窄走廊里，而且还是在医圞疗站旁边。他的人分散在各处，很难汇合在一起。
“嘎吱嘎吱嘎吱……”
那从形态到叫圞声都恶心到几点的大虫子飘了起来，用裂解光束不断扫射着霍克。他有几次差点就被擦到了，但幸好“执圞政官”的光束攻击有较长的校正时间差，他可以靠肉圞眼判断扫射轨迹。
“这里是Sand！它快把医圞疗区拆了，而且有生物正通圞过那个大洞涌进来！”
这时有两个CAT-6佣兵从正面出现，霍克大叫着要他们找掩护，可紧接着两道蓝色光束就像探照灯驱散黑圞暗一样把那两人的身躯扫成了灰烬。
“可恶……可恶！”
霍克也被波及到，他的腿裂开了一道伤口，整个人摔倒在地。“执圞政官”摇摇晃晃地爬了过来，在他的头顶挥起了一根爪子——
“嗖——咔嚓！”
“？！”
白光从空中划过——“执圞政官”的那根节肢被整个切了下来。霍克本能地用手把自己的身圞子往后拉了一尺，结果那尖锐的残肢正好插圞入了他两圞腿之间的地板里。
“？”
他回过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的外星人站在走廊里。它高大，全身覆盖着白色羽毛，而且双眼是血红色的。
“又见面了啊，大虫子……”
那尖锐的声线似乎属于雌性，而霍克只看见她对准“执圞政官”举起了两只手臂……或者说翅膀……然后它两臂的羽毛像被命令着卧倒的士兵般朝一个方向倾斜。
“尝尝‘光圞明通道’吧……”
用讽刺性的语气说完后，她的两只手臂同时“爆圞炸”了——
霍克的眼睛难以追踪那些如暴风雪般朝同一个方向直飞出去的尖锐刀羽，但他看得清那“执圞政官”眼睛被击碎，肢圞体被切断，身躯被无数“刀锋”贯穿的惨状。它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就一个横翻，抽圞搐着倒在了走廊里。
“喂，人类……”
那鸟型的外星生物直接走到了霍克面前，叉腰站着——
“……哪里能找到电圞话？我得问问那混圞蛋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北方大圞陆 热雨林区 “曙光”建设基圞地
当CAT-6遭到猛烈打击的消息传来之后，弗兰克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昨晚的咖啡是否喝得太多了。
“斯坦森？上校？你到底怎么了？收得到么？有任何人能收到么？！”
CAT-6这次是倾巢而出，只留下两百兵力预防阿莎丽人的偷袭，可是谁也没想到前去攻击阿莎丽部落联圞盟的部圞队居然会被发狂的动物围圞攻并歼灭。在试过所有线路之后，VR公圞司制联络到侥幸逃出来的少数人，而他们每个人的说法都是一致的——美狄亚的大地之母显灵了。
“它们到处都是……！狼、鸟、犀牛……每样动物都在攻击我们！……我们的坦圞克被踩扁了，飞机从空中被撞落……我们……我们必须撤退——！”
所有人都在询问弗兰克的意见，但他把自己锁到了办公室里。现在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只有疑惑和后悔——为什么这颗生机盎然的花园星球，美狄亚，会突然变成圞人类的停尸场？他们做错了什么？
弗兰克没有圞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短视且愚蠢。从他怂圞恿斯坦森对阿莎丽人发动主动攻击之后，CAT-6的命运就已注定，不过现在摆在他眼前的灾圞难却是个客观事实。弗兰克不知如何应对，他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在落荒而逃之前联络星联，请求支援。
当然，弗兰克不可能知道，在他向星联理事会诉苦之前，星联海军司令部就已经做出决定了。霍克和他的部下们就是决定的结果。
这些人乘坐4架穿梭机，在VR公圞司内的部分人为争抢能飞出美狄亚的穿梭机而大打出手的时候，这一个排的“第7纵队”特工却来到了“曙光”的降落场上。
“Ozone，Spear，先把你们的人带到围墙那边。让那些野兽尝尝加速弹粒的厉害。Arrow，跟我来。”
迪莉娅•保卢斯中尉跟着霍克进入了指挥中心。现在VR公圞司的人人人自危——动物群落正聚圞集在一起，他们攻进来的时间在不断倒数。很多员工想要逃走，而CAT-6的人正被命令着维持秩序。
“西摩尔主管在哪里？”
霍克找到了费素妮，这个女人的妆已经完全掉了，她头发散乱，语无伦次地一指楼顶。
霍克拍了拍她的肩膀，对迪莉娅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
在通往顶层办公室的电梯的门打开后，除了一扇紧闭的门之外，霍克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由于事先就已经通圞过星联情报部门获得了西摩尔的个人密码。霍克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他的门。
“啊……你们怎么……”
一开始弗兰克从桌子前站起来，惊讶地看着霍克，但随后又放松了——
“……不好意思，我搞砸了……这么说，你们是来救我离开这里的，是么？”
“我很遗憾，西摩尔先生。”霍克稍息般地站在门口，“你的失职不是能靠道歉的解决的。”
“……？！”
这个时候，弗兰克才从霍克与他身边身材苗条的女兵的姿态上察觉出一丝不对。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你监圞管不力，放任有人把有关这颗星球的情报送给了正统的阿莎丽人……”
霍克如在宣读判圞决书一样说——
“……然后你又自作主张地攻击了美狄亚的原著阿莎丽部落。你让星联难以处理这样的事情。我的上头认为，你应该死于一场‘塞伯鲁斯’的袭圞击。”
“什……什么……？”
弗兰克后退，撞到了桌子，没喝完的咖啡洒了一地。
“VR公圞司将会得圞救。所以放心去吧。”
说罢，霍克举起了特地带过来的“利爪”手圞枪，瞄准了弗兰克的头。
“呯！”
他同样经受过地狱般的训练，而这把手圞枪是“塞伯鲁斯”士兵的标配。他的精准与手圞枪的型号，再加上不在场证明，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美的现场。
“……”
弗兰克•西摩尔一声没吭地倒在地上死了，头被整个打飞。霍克对这样的血圞腥场面毫无感觉，他将手圞枪收好，然后走出了弗兰克的房间。等在侧面的迪莉娅立即让门合上，并在门控上清除了入侵及使用痕迹。
“行了，”霍克展开了自己的“黑鹰”步圞枪，“让我们去救剩下的人吧……Ozone，Spear，你们状况如何？”
“已经和动物打上了！但是目前情况还在控圞制中！”
一共36名“第7纵队”被平均分配到了北侧围墙——那里是美狄亚原生动物主攻位置。由于质量效应的加速，纵队特工发射的每一颗弹粒实际上都等同于CAT-6佣兵手里装备的反器材武圞器所能提圞供的火力。他们只用把武圞器调整到半自动射击模式，每次一发就能消灭一只动物。
“注意空中——！”
成群的鸟俯冲下来，但只是给霰圞弹枪圞手施展的机会——枪膛内填充的高爆弹源放大了霰圞弹枪的杀伤力，一喷就是一片。
“这种感觉真爽……”
有人开始兴圞奋地大叫，毕竟在只能用旧时代火器的佣兵身边炫耀自己的现代武圞器是一件很优越的事情，但突然之间，一名CAT-6的少尉惊叫起来。
“我的天，那是什么……？！”
只见雨林与围墙之间被开伐出来的空旷地上，突然从树林那边蔓延出来了好几片的黑色圞区域。它们在移动——像死神的长袍一样往前挪。人类没有立即辨认出那些是什么，计算机却先给出了答圞案。
“该死的……这些是森林里的虫子和鼠类——！”
就算是在其他星球上，这样的小型动物也多是疾病的传播者或有机资源的吞噬者。而现在，由于不明原因，它们全部变成了杀手，成百上千地朝“曙光”的围墙压过来。
“换燃圞烧圞弹！全自动射击！全自动射击！”
“第7纵队”的特工也慌了起来——他们人数不多，而且手中的武圞器难以对付如此数量的敌人。此时，会异能的特工开始使用“冲击波”等技能进行大规模杀圞戮，但效果甚微，相反，CAT-6在塔楼上装的火焰喷圞射器此时倒发挥了效用，然而大范围的火焰射流又遮蔽了战场的视野。
“嗷……！”
当人类的实弹火力弱下来的时候，较大的动物又再次冲了出来。很多刀锋巨龙和巨龙牛冲到了围墙下面，当纵队特工很快地讲它们射杀之后，它们的尸体就成了后面同类的垫脚石。几分钟之内，由动物尸体搭成的阶梯就形成了。
大型动物堆在一起的尸体成为了小型动物的掩护，同事，在后面紧跟而来的大型动物又由于太多人类要处理从各种缝隙里钻上来的小型动物而获得了更多时间。
“这里是Ozone，它们要越过围墙了！”
<这么快？>
霍克没料到，就算有自己的人的增援，“曙光”基圞地还是立即被圞逼到了要失守的境地。他命令自己的人回撤，同时靠VR公圞司的系统发布通知，要所有人集中退到指挥中心来。
这一命令来得太及时了——“上圞海”号巡洋舰测算了质量加速弹的破圞坏效果后，就对准地表开火了。事实证明不论怎么控圞制火力输出，从天而降的金属块的威力还是太大。那些炮弹刚一碰到丛林，就把地面炸出了一个个大坑。动物，植物，乃至细菌，都在超动能和高温中泯圞灭。
“看起来我们在地表的同圞胞们可以喘口气了……”
帕尔望着轨道轰炸的破圞坏效果，庆幸霍克尽可能把所有人都从基圞地外围撤出了。
不过，事情的变化速度比帕尔舰长预计得更快。
美狄亚上的动物种类丰富繁杂，其中包括了至少18种会遁地的生物，大战开始之时，没有任何人想到要防备它们，但现在它们却趁着地面打得热火朝圞廷时，挖到了VR公圞司屯驻地的正下方。
霍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所站的地面开始颤圞抖——他以为是什么大型动物已经撞上指挥大楼的墙上了，可是守备力量的报告证明不是这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冲击从脚下传来，
“轰——！”
像在面前拉响了一颗手雷一样，霍克的身躯向后飞起，撞上了墙壁。动能护盾的回避功能让他没有受伤，但他被眼前的东西震慑到了。
“该死的……这是？！……”
出现在霍克眼前的东西长有很多对节肢足，没有头，只在流线型的丑陋身躯正面长了四只眼睛。美狄亚的地底生物挖出了一条道，而它钻了进来，打破了VR公圞司大楼的地板。
“‘执圞政官’！……”
一个翻身避开两道裂解光束后，霍克对通讯器狂吼着——
“……是收集者的‘执圞政官’——！”
他一个人难以对抗这样的强敌，于是呼叫了部下支援，但毕竟此时霍克身处于一条狭窄走廊里，而且还是在医圞疗站旁边。他的人分散在各处，很难汇合在一起。
“嘎吱嘎吱嘎吱……”
那从形态到叫圞声都恶心到几点的大虫子飘了起来，用裂解光束不断扫射着霍克。他有几次差点就被擦到了，但幸好“执圞政官”的光束攻击有较长的校正时间差，他可以靠肉圞眼判断扫射轨迹。
“这里是Sand！它快把医圞疗区拆了，而且有生物正通圞过那个大洞涌进来！”
这时有两个CAT-6佣兵从正面出现，霍克大叫着要他们找掩护，可紧接着两道蓝色光束就像探照灯驱散黑圞暗一样把那两人的身躯扫成了灰烬。
“可恶……可恶！”
霍克也被波及到，他的腿裂开了一道伤口，整个人摔倒在地。“执圞政官”摇摇晃晃地爬了过来，在他的头顶挥起了一根爪子——
“嗖——咔嚓！”
“？！”
白光从空中划过——“执圞政官”的那根节肢被整个切了下来。霍克本能地用手把自己的身圞子往后拉了一尺，结果那尖锐的残肢正好插圞入了他两圞腿之间的地板里。
“？”
他回过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的外星人站在走廊里。它高大，全身覆盖着白色羽毛，而且双眼是血红色的。
“又见面了啊，大虫子……”
那尖锐的声线似乎属于雌性，而霍克只看见她对准“执圞政官”举起了两只手臂……或者说翅膀……然后它两臂的羽毛像被命令着卧倒的士兵般朝一个方向倾斜。
“尝尝‘光圞明通道’吧……”
用讽刺性的语气说完后，她的两只手臂同时“爆圞炸”了——
霍克的眼睛难以追踪那些如暴风雪般朝同一个方向直飞出去的尖锐刀羽，但他看得清那“执圞政官”眼睛被击碎，肢圞体被切断，身躯被无数“刀锋”贯穿的惨状。它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就一个横翻，抽圞搐着倒在了走廊里。
“喂，人类……”
那鸟型的外星生物直接走到了霍克面前，叉腰站着——
“……哪里能找到电圞话？我得问问那混圞蛋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2188年6圞月11日 11:26（当地时间）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同温层
“‘执圞政官’？”
谢泼德听到“曙光”内已经苏醒过来的阿奎娜提到了这个词，于是确认性地问了是否是收割者造出来的那种，而答圞案是肯定的。
“听起来碧侬女士正在大发雷霆，”谢泼德转向了贾维克，“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告诉她我们正要去查明原因，”贾维克淡淡地说，“另外，要她别消火，把愤怒发圞泄到入侵‘曙光’的动物身上就好了。”
“我想她已经挂断了……”
谢泼德看着通讯模版的“离线”提示，无奈地笑笑——
“……那么， VR公圞司的人是有救喽？”
“我们先管好自己吧，”贾维克打开通讯器，“‘诺曼底’，罗索教授一行人没离开村庄么？”
“他们把穿梭机停在那里然后就进遗迹里去了。”伊蒂回答，“我把图像数据展示出来。”
她打开万用工具，投影仪很快一张全息地图显示出来了。
“就是他们炸毁了斯坦森上校的炮艇和运输机？”
“十有八圞九吧，”谢泼德叹了口气，“这些单纯的德鲁伊教圞徒……”
盖拉斯问：“德鲁伊教圞徒？”
“也许名字改了，”伊蒂做出了解释，“但本质上，那是直到现在都存在于地球的一个派系。他们的文化来自于被他们认为蕴藏于树和岩石中的神。他们中的精神领圞袖会对此进行详尽的解释，就像各种宗圞教对各种自然现象冠以神迹之名一样。这些所谓的信圞仰都是聪明人获得权力的步骤。对此真正深信不疑的人只是被当圞权者耍了的白圞痴。”
“还真像个电脑所能做出的解释……”
玛塔莎挪揄着，不过她很快对伊蒂做出了一个手势——
“……不过‘女王’，你的战装真的只是出于实战考虑么？”
“……”
大家不由地望向伊蒂，看着她目前这个机动平台的配置。
由于和“小丑”关系密切，两人在公共场合的时候，伊蒂会选择穿上人类的衣服……事实上现在在舰上，她也会穿深蓝色的星联制圞服了。这有点像是一种对人类行为的模仿，而在需要她控圞制这个机动平台参加实战的时候，她反倒会选择不着装，而是给合成体身躯上加挂各种护甲和军用装备。可就算这样，伊蒂的机动平台看起来也过于纤细了。
“咳咳，”塔莉咳了两声，“小孩子最好不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在嫉妒么，塔莉？”
伊蒂的反问让那奎利人尴尬起来——她一直盯着那机动平台为了模拟人类女性曲线而设计的高圞耸的胸圞脯部件。
“啊……我只是想要避免这孩子重蹈我过去的覆辙……”
“比如从外网下载一段教学档……”
“够了闭嘴，你这个喜欢偷圞窥人隐私的AI！”
“我觉得这不算偷圞窥。你们每天都在我的体圞内走来走去，搔得我痒痒……”
“咳，”“小丑”的声音突然从舰上传来，“指挥官，我建议你管管这帮家伙。VR公圞司的人类正处于危险中。‘曙光’基圞地的围墙已经失守了。他们正退回主控大楼进行最后的抵圞抗。”
“好吧伙计们，”谢泼德说，“看起来我们一开始打算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终点了。比倪奎尔聚居地内的那个普洛仙遗迹，那棵树，看起来就是‘阴圞谋家’的藏身点所在。根据阿奎娜的情报，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可能有收割者背景……做好准备。”
“了解。”
穿梭机抵达比倪奎尔聚居地上空后，改变角度开始俯冲。为了准备早上的进攻，CAT-6在昨晚就从村庄撤离了，而阿莎丽人也没想过要再试一次把这地方夺回来。现在村庄完全处于真空状态。
“把树冠炸了，”贾维克对科尔特斯命令道，“给我们开出一条道来。”
盘绕在遗迹上的藤类很快遭到了高爆弹的攻击，紧接着遭殃的是塔状遗迹的顶部。
“‘诺曼底’呼叫贾维克。”“小丑”说，“我看到很多鸟类朝你们那边过去了。它们可能不是来欢迎你们的。”
“飞行员，没有瓦卡利安在，你的射击水平会下降么？”
“哈？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对村落外围进行轨道轰炸！确保没有生物能在我们背后发起进攻。”
“这可真是残圞忍啊……我们要把这颗星球彻底弄脏么？”
“这是命令！”
“好的，正在转向。”
很快“诺曼底”也加入了炮击的行列，而就在一阵阵震荡波撼动空气时，贾维克和谢泼德正带“谢泼德突击队”的队员，通圞过被科尔特斯炸开的遗迹顶部的大洞，进入遗迹内部。
“这个建筑应该是我们的一座研究所……”
贾维克走到一道银灰色的门前——
“……之所以建得这么高，是为了监圞视更远的区域。至于植物？恐怕是我们自己的人种上的。”
“为了让这里不那么像完全的人工产物？”
莉亚拉问道，而贾维克微微点了点头。
“当小白鼠的感觉并不好——这对所有种圞族都是一样的。研究者总得编制些美丽的谎圞言让大家好受点……你们稍微后退一点。”
在确认门禁已经被非普洛仙技术操纵了之后，贾维克决定用暴圞力进入。粒子步圞枪的光束刚一接圞触到门，一股强烈的盾构能量就把空气朝贾维克所在的方向袭来。
“轰——！”
“又是‘圣火’护盾……”
盖拉斯呢喃着——
“……在沙漠里那个地圞下城里面也见过这样的东西。”
“但那是上一次反收割战争末期的东西不是么？”莉亚拉不太明白，“贾维克，这颗星球遭受圞灾圞难的年代，应该比……”
“这也是令我疑惑的地方，”贾维克带大家走进了电梯，“但刚刚阿奎娜说到‘执圞政官’的时候，我差不多就明白了。”
“那么……为什么？”
“想想你同族异类所唱的那些歌谣吧，T苏尼。”
“？”
听他这么说，谢泼德也回想起来——阿莎丽人把一段歌作为她们代代相传的信圞仰。
“……从我等降生于此，无尽的安宁始然于此……令万物集结一心，由爪和牙抵御钢铁之宾……天降的虫军知难而退，尖圞叫的恶圞魔徒劳无功……让一切不再改变……便永远不会有天崩地裂……”
谢泼德一边低声背诵，贾维克一边做出了翻译：“所谓万物集结一心，指的就是当下这种情况：所有动物都在纳米合成体的影响下开始一致地抵圞抗，并杀死外来种圞族。”
莉亚拉问：“那么，我的病也是它们造成的？”
“是的，不过显然这种纳米合成体无法控圞制你的意志，除非你和我在地圞下城里遇到的一个名叫‘柯纳丝’的阿莎丽女族长一样，自愿接受控圞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
“这取决于时间……”
梅伦给出了自己的答圞案——
“……美狄亚上的绝大部分物种发展了数亿年了，但阿莎丽人却是被普洛仙人当作实验材料，在五万年圞前带过来的。她们寿命长，所以代数相隔较久。这导致就算纳米合成体呈批进入其体圞内，也无法掌握其思路，顶多起暗示作用。”
“……”
玛塔莎和塔莉还听得不是很懂，只能对望一眼，耸耸肩。
“所谓‘天降的虫军’，”罗莎问，“指的就是指挥官你的同族么？”
“恐怕是了……我的同圞胞肯定是挖到了和那个遗物一样的东西，并不慎让它连上了美狄亚上的普洛仙网络。于是它操控我们的护卫舰队自毁，把殖民地封圞锁起来。没有被圞封圞锁起来的人暴圞露在外，试图进行抵圞抗，其中肯定有研究人员试图毁灭阿莎丽试验样本，把这些原著民都杀光以除后患，但他们很快就被无边无际的动物群淹没了。从这个角度讲，我们的‘凶手’救了这些阿莎丽人。”
“那么‘尖圞叫的恶圞魔’呢？”
莉亚拉喃喃道：“那应该是收割者。”
其他人瞠目结舌，问：“收割者来过这里？！”
“我听一个原著民讲过了从她们角度理解的这个故事……她说，阿瑟密女神曾经两次显灵。一次是保护她们不受普洛仙人的杀圞戮。第二次，则是出面与天降的黑色恶圞魔谈判。她们的祖先当时被吓坏了，但最终，恶圞魔自动退却，对美狄亚秋毫无犯……”
“很好，这就能解释‘执圞政官’在此出现的理由了。”谢泼德笑了，“看来杀光贾维克同圞胞的那个家伙，和收割者有过交易？”
“我想也是。美狄亚上的生命都过于原始，完全不具备被收割的条件，但毕竟普洛仙人来过这里，收割者必须一探究竟。这个过程中它们肯定发现了那个‘凶手’的存在，但两方可能就某一点达成了共识……”
“又或者，收割者消灭了你的仇人，然后取而代之？”
“那我就不知道了。得等我们下去才能弄清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什么，电梯的运行程序并没有被锁定。贾维克一行人警惕地乘着它下到了主控圞制室所在的地圞下楼层，并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让莉亚拉撑开了异能屏障。
“安全。”
没有敌影，没有机圞关。贾维克预想之中的“盛大欢迎”，并没有发生。
“喂，那是什么声音？”
话音未落，似乎近在咫尺的轰鸣震颤着大家的耳膜。
“轰——！”
“警戒！”
原本室内是漆黑一片，要靠夜视设备才能看清东西，但在巨响过后，埋设在天花板和墙底和地板上的照明灯反而亮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诺曼底’呼叫贾维克，”“小丑”呼叫着，“不好意思，刚才有一下似乎打到什么东西了……呃……扫描显示，磁流体炮好像打穿了地表的薄弱点，击中了一条地圞下河并迫使它改道了。”
“啊……啊哈……”
贾维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惹得玛塔莎侧目道：“‘欠债大叔’，你最近笑的次数有点多啊？”
“天赐良机，各位。”贾维克没在乎那评论，“我明白它怎么掌控这颗星球达五万年的了。”
“哈？”
“说到底还是自然的力量。”贾维克说，“这座基圞地的反应堆应该无法支持它运作五万年之久。在杀光普洛仙人之后，‘凶手’没有人力去维护设施，所以它只能让基本的功能继续运转着，不过凭借一条地圞下河的水力发电，它还是能得到稳定的能量来源的。至少足够它操纵一个信号站，控圞制那些纳米合成体干预生态圈。”
谢泼德盯着那些灯，问：“那么刚才……？”
“河流被破圞坏了，发电机一下失灵。不得已，它不得不让这个设施进入紧急状态，但在我们的程序设定里，这个状态下的模板都十分白圞痴，只有最基本的功能。它恐怕是没办法把我们锁在这里了。”
“我敢打赌它现在会想要讲和的。”
塔莉的预圞测是正确的。
当贾维克一行人走到大厅当中的时候，就在天花板的正中，一个本是用来进行广域通知的全息投影仪亮了起来。
“！”
贾维克把枪对准了那里，但那个地方只是闪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像。
“又见面了，”贾维克收起枪，“你这疯圞子科学家。”
“我不是疯圞子科学家。”那声音此刻用的是女性腔调，“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转眼间，那纷乱，能让谢泼德回想起埃洛斯上的维吉尔VI的图像，突然开始整合，重组，变成了一个绿莹莹的半身像。
“……？！”
贾维克眯起了眼睛，嘴里吐出一个不是所有人都听过的名字：“科伦蒂琳丝……爱瑟尔？”
“是我。贾维克指挥官……”
那普洛仙女人带着平静庄严的表情俯视着众人——
“……这一切都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计划？你的计划？你是说你造成了目前的惨状？”
“人类傲慢导致的后归并不关乎我的事。”爱瑟尔像在讨论纯学术话题一样说，“我的计划让这颗星球成为了可以避免收割者收割的乐土。你能理解么？这颗星球永远不会遭到收割，永远不会。就算收割者后来真的降临在此，它们也为这颗星球的繁荣感到惊叹。它们给了我更好的科技，可用于紧急状态的兵源。”
“就是‘女妖’的控圞制技术，还有那些‘执圞政官’么？”
“是的。我的计划让安宁永存于美狄亚，你能理解么？”
“……”
“你听得见我说话么，贾维克？”
谢泼德低头望着贾维克，看到他再次把枪举了起来。
“你不是科伦蒂琳丝•爱瑟尔。”
“你在说什么？”那普洛仙女人露圞出惊讶的表情，“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先人中的圣哲的么？”
“你不是科伦蒂琳丝•爱瑟尔！……”
贾维克吼了起来——
“……你的谎圞言漏洞百出，听上去就像是由计算机根据极为有限的情报编写出来的句子！我问你？你怎么活了五万年之久，靠你那点生物科技么？没有生物能撑得起这种程度的改造！除非收割者把你变成了尸傀……”
“我保存了自己的意识……在电脑里。”
“这在帝圞国里是违法的！《人造智能体圞系发展法》第6条就有规定：任何人不得试图将自己或他人的意识进行数据化处理！在帝圞国里，类似的技术从未被允许开发过，违者将被圞判处死刑！”
“……”
“你是个AI，对吧？”贾维克咄咄逼人地问，“你只是装成了科伦蒂琳丝•爱瑟尔的样子。你是普洛仙之前的文明制圞造出来的，而且在帝圞国舰队抵达美狄亚之前就在这里了。你一直监圞视着美狄亚的生态环境……我不知道你的程序里被写进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但我知道，把你的电源拔掉，就能解决我们目前面圞临的问题。”
“交涉失败……”
那个普洛仙女性的模拟像闪烁着消失了——
“……开始对设施进行净化处理。”
“？！”
一时间，大厅里前后左右一共8扇门全部打开了。黑圞暗与微光交织，令人看不见正过来的东西，但探测器显示出来的结果是不会错的。
“伙计们，”盖拉斯的嘴抖了抖，“我们有伴了……大量的伴儿……”
“那是什么……？”
“嗷——！”
“嘎吱嘎吱……！”
宛如从地狱中传来的高声尖圞叫，和令人毛圞骨圞悚圞然的虫鸣，让所有人的神圞经都紧绷起来。
“是‘女妖’还有‘执圞政官’——！”
“好吧，”谢泼德舔圞了舔嘴唇，“我们这次可以得【金】勋章了。”
“胡说，只有【白金】的才配得上这阵仗啊！”
当那些阿莎丽生物兵器和普洛仙重甲突击兵从四面八方冲进大厅的时候，普洛仙粒子步圞枪、“螳螂”、“女武神”、“开膛手”、“弯刀”、“飓风”、“侍僧”、“毒蝎”和桀斯等离子霰圞弹枪，一齐爆发出交响乐般的轰鸣。
“我听一个原著民讲过了从她们角度理解的这个故事……她说，阿瑟密女神曾经两次显灵。一次是保护她们不受普洛仙人的杀圞戮。第二次，则是出面与天降的黑色恶圞魔谈判。她们的祖先当时被吓坏了，但最终，恶圞魔自动退却，对美狄亚秋毫无犯……”
“很好，这就能解释‘执圞政官’在此出现的理由了。”谢泼德笑了，“看来杀光贾维克同圞胞的那个家伙，和收割者有过交易？”
“我想也是。美狄亚上的生命都过于原始，完全不具备被收割的条件，但毕竟普洛仙人来过这里，收割者必须一探究竟。这个过程中它们肯定发现了那个‘凶手’的存在，但两方可能就某一点达成了共识……”
“又或者，收割者消灭了你的仇人，然后取而代之？”
“那我就不知道了。得等我们下去才能弄清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什么，电梯的运行程序并没有被锁定。贾维克一行人警惕地乘着它下到了主控圞制室所在的地圞下楼层，并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让莉亚拉撑开了异能屏障。
“安全。”
没有敌影，没有机圞关。贾维克预想之中的“盛大欢迎”，并没有发生。
“喂，那是什么声音？”
话音未落，似乎近在咫尺的轰鸣震颤着大家的耳膜。
“轰——！”
“警戒！”
原本室内是漆黑一片，要靠夜视设备才能看清东西，但在巨响过后，埋设在天花板和墙底和地板上的照明灯反而亮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诺曼底’呼叫贾维克，”“小丑”呼叫着，“不好意思，刚才有一下似乎打到什么东西了……呃……扫描显示，磁流体炮好像打穿了地表的薄弱点，击中了一条地圞下河并迫使它改道了。”
“啊……啊哈……”
贾维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惹得玛塔莎侧目道：“‘欠债大叔’，你最近笑的次数有点多啊？”
“天赐良机，各位。”贾维克没在乎那评论，“我明白它怎么掌控这颗星球达五万年的了。”
“哈？”
“说到底还是自然的力量。”贾维克说，“这座基圞地的反应堆应该无法支持它运作五万年之久。在杀光普洛仙人之后，‘凶手’没有人力去维护设施，所以它只能让基本的功能继续运转着，不过凭借一条地圞下河的水力发电，它还是能得到稳定的能量来源的。至少足够它操纵一个信号站，控圞制那些纳米合成体干预生态圈。”
谢泼德盯着那些灯，问：“那么刚才……？”
“河流被破圞坏了，发电机一下失灵。不得已，它不得不让这个设施进入紧急状态，但在我们的程序设定里，这个状态下的模板都十分白圞痴，只有最基本的功能。它恐怕是没办法把我们锁在这里了。”
“我敢打赌它现在会想要讲和的。”
塔莉的预圞测是正确的。
当贾维克一行人走到大厅当中的时候，就在天花板的正中，一个本是用来进行广域通知的全息投影仪亮了起来。
“！”
贾维克把枪对准了那里，但那个地方只是闪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像。
“又见面了，”贾维克收起枪，“你这疯圞子科学家。”
“我不是疯圞子科学家。”那声音此刻用的是女性腔调，“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转眼间，那纷乱，能让谢泼德回想起埃洛斯上的维吉尔VI的图像，突然开始整合，重组，变成了一个绿莹莹的半身像。
“……？！”
贾维克眯起了眼睛，嘴里吐出一个不是所有人都听过的名字：“科伦蒂琳丝……爱瑟尔？”
“是我。贾维克指挥官……”
那普洛仙女人带着平静庄严的表情俯视着众人——
“……这一切都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计划？你的计划？你是说你造成了目前的惨状？”
“人类傲慢导致的后归并不关乎我的事。”爱瑟尔像在讨论纯学术话题一样说，“我的计划让这颗星球成为了可以避免收割者收割的乐土。你能理解么？这颗星球永远不会遭到收割，永远不会。就算收割者后来真的降临在此，它们也为这颗星球的繁荣感到惊叹。它们给了我更好的科技，可用于紧急状态的兵源。”
“就是‘女妖’的控圞制技术，还有那些‘执圞政官’么？”
“是的。我的计划让安宁永存于美狄亚，你能理解么？”
“……”
“你听得见我说话么，贾维克？”
谢泼德低头望着贾维克，看到他再次把枪举了起来。
“你不是科伦蒂琳丝•爱瑟尔。”
“你在说什么？”那普洛仙女人露圞出惊讶的表情，“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先人中的圣哲的么？”
“你不是科伦蒂琳丝•爱瑟尔！……”
贾维克吼了起来——
“……你的谎圞言漏洞百出，听上去就像是由计算机根据极为有限的情报编写出来的句子！我问你？你怎么活了五万年之久，靠你那点生物科技么？没有生物能撑得起这种程度的改造！除非收割者把你变成了尸傀……”
“我保存了自己的意识……在电脑里。”
“这在帝圞国里是违法的！《人造智能体圞系发展法》第6条就有规定：任何人不得试图将自己或他人的意识进行数据化处理！在帝圞国里，类似的技术从未被允许开发过，违者将被圞判处死刑！”
“……”
“你是个AI，对吧？”贾维克咄咄逼人地问，“你只是装成了科伦蒂琳丝•爱瑟尔的样子。你是普洛仙之前的文明制圞造出来的，而且在帝圞国舰队抵达美狄亚之前就在这里了。你一直监圞视着美狄亚的生态环境……我不知道你的程序里被写进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但我知道，把你的电源拔掉，就能解决我们目前面圞临的问题。”
“交涉失败……”
那个普洛仙女性的模拟像闪烁着消失了——
“……开始对设施进行净化处理。”
“？！”
一时间，大厅里前后左右一共8扇门全部打开了。黑圞暗与微光交织，令人看不见正过来的东西，但探测器显示出来的结果是不会错的。
“伙计们，”盖拉斯的嘴抖了抖，“我们有伴了……大量的伴儿……”
“那是什么……？”
“嗷——！”
“嘎吱嘎吱……！”
宛如从地狱中传来的高声尖圞叫，和令人毛圞骨圞悚圞然的虫鸣，让所有人的神圞经都紧绷起来。
“是‘女妖’还有‘执圞政官’——！”
“好吧，”谢泼德舔圞了舔嘴唇，“我们这次可以得【金】勋章了。”
“胡说，只有【白金】的才配得上这阵仗啊！”
当那些阿莎丽生物兵器和普洛仙重甲突击兵从四面八方冲进大厅的时候，普洛仙粒子步圞枪、“螳螂”、“女武神”、“开膛手”、“弯刀”、“飓风”、“侍僧”、“毒蝎”和桀斯等离子霰圞弹枪，一齐爆发出交响乐般的轰鸣。
盖拉斯的面甲告诉他：发现目前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敌方力量是由3只“女妖”和4只“执政官”组成的。虽然颜色细节不同，比如“女妖”身上的异能增幅植入物为绿色而不是蓝色的，还有“执政官”腹部挂着的用来当大脑的尸傀不来自于人类而是阿莎丽人的尸骨制成的，可这些家伙依然是强力的对手。
“散开——！”
一轮齐射，试探了敌人的虚实之后，贾维克大叫着要所有人别聚在一起——““执政官”的远程攻击是范围性的，而“女妖”投掷的“扭曲”异能则有一定溅射效果。所有人刚一分散，他们刚刚所站的位置就被8道蓝色光束交叉着划过。
谢泼德一个翻滚藏进充当掩体的倾倒的储存柜后面。看上去这个大厅曾被绝望的普洛仙人用来当作防御工事，但他们究竟在防御什么？而且他们的尸体到哪里去了？
“贾维克，我带渗透组去对付‘执政官’，你们最好让‘女妖’离我们远一点！”
贾维克点点头，然后说：“两个奎利人快跟我避开交战区！我要你们迅速分析这个大厅的电子系统结构！”
“说得容易……”
塔莉回应道——
“……这可是你们的建筑！我们怎么能……”
“我不知道这该死的AI到底藏了多少兵力，我们的性命就指望着你们了！”
“明白了，长官……玛塔莎，跟我来！”
眨眼间，一只“女妖”就靠“异能跳跃”窜到了盖拉斯眼前，但它肢体的活动能力就和收割者版本的“女妖”一样差劲——在它能抓到他前，盖拉斯启动了护甲上的喷射器，顿时从喷口里冒出烈火，把他带向离地面不远的半空中。
“谁来把它们屏障撤掉？我可没法靠狙击步圞枪完成这事儿！”
“正在处理！”
莉亚拉和罗莎是队伍里的异能者。此时莉亚拉对准一个女妖使用了“扭曲”，然后让出位置给罗莎。
穿“暗影”护甲的女孩拉开了那杆弓形的异能制驭器，一松手指就让一道半弧形的异能波飞冲出去。紧接着，第一只被“扭曲”异能场包裹的“女妖”的异能屏障就在巨响中化为乌有，而那弧光带着一部分“扭曲”异能场继续前进，撞到了第二只“女妖”身上，又引起了一阵爆炸。
“女神啊……”
莉亚拉回头看着罗莎——
“……你这增幅器到底是什么牌子的？！”
“‘塞伯鲁斯’的产品最值得信赖。”
“哈？！不是星联造的么？”
“我请人从你们缴获的装备中拿到的……来了——！”
一个“女妖”移动到了两人面前，并且缩起身躯，似乎是要释放大范围异能场了。
“茄子~~~~！”
盖拉斯蹲在一个柜子上面，用“螳螂”瞄准了“女妖”——实际上从他特意选的角度，被纳入瞄准基线的目标是两个。
“呯！”
“螳螂”轻轻一响，从被模块化的贯穿弹源上切下来的金属颗粒由于特殊的形状和较长的质量效应场作用时间，在击中目标的时候会一路往深处走，一面大肆破坏一面在直线上寻找出路。它击中了第一只“女妖”的脑子右侧，然后从她的左侧飞出去，又撞在了第二只“女妖”的脸上，造成了同等的破坏。
“啊……！”
由于中枢控制系统的损毁，两只“女妖”当场就失去了战斗能力。莉亚拉正想朝盖拉斯伸出大拇指，却见一只“执政官”飘到了他身后。
“小心——！”
盖拉斯再次启动喷射器，从被“执政官”利爪摧毁的柜子上跳了起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摸过来的……？！”
“散开——！”
一轮齐射，试探了敌人的虚实之后，贾维克大叫着要所有人别聚在一起——““执政官”的远程攻击是范围性的，而“女妖”投掷的“扭曲”异能则有一定溅射效果。所有人刚一分散，他们刚刚所站的位置就被8道蓝色光束交叉着划过。
谢泼德一个翻滚藏进充当掩体的倾倒的储存柜后面。看上去这个大厅曾被绝望的普洛仙人用来当作防御工事，但他们究竟在防御什么？而且他们的尸体到哪里去了？
“贾维克，我带渗透组去对付‘执政官’，你们最好让‘女妖’离我们远一点！”
贾维克点点头，然后说：“两个奎利人快跟我避开交战区！我要你们迅速分析这个大厅的电子系统结构！”
“说得容易……”
塔莉回应道——
“……这可是你们的建筑！我们怎么能……”
“我不知道这该死的AI到底藏了多少兵力，我们的性命就指望着你们了！”
“明白了，长官……玛塔莎，跟我来！”
眨眼间，一只“女妖”就靠“异能跳跃”窜到了盖拉斯眼前，但它肢体的活动能力就和收割者版本的“女妖”一样差劲——在它能抓到他前，盖拉斯启动了护甲上的喷射器，顿时从喷口里冒出烈火，把他带向离地面不远的半空中。
“谁来把它们屏障撤掉？我可没法靠狙击步圞枪完成这事儿！”
“正在处理！”
莉亚拉和罗莎是队伍里的异能者。此时莉亚拉对准一个女妖使用了“扭曲”，然后让出位置给罗莎。
穿“暗影”护甲的女孩拉开了那杆弓形的异能制驭器，一松手指就让一道半弧形的异能波飞冲出去。紧接着，第一只被“扭曲”异能场包裹的“女妖”的异能屏障就在巨响中化为乌有，而那弧光带着一部分“扭曲”异能场继续前进，撞到了第二只“女妖”身上，又引起了一阵爆炸。
“女神啊……”
莉亚拉回头看着罗莎——
“……你这增幅器到底是什么牌子的？！”
“‘塞伯鲁斯’的产品最值得信赖。”
“哈？！不是星联造的么？”
“我请人从你们缴获的装备中拿到的……来了——！”
一个“女妖”移动到了两人面前，并且缩起身躯，似乎是要释放大范围异能场了。
“茄子~~~~！”
盖拉斯蹲在一个柜子上面，用“螳螂”瞄准了“女妖”——实际上从他特意选的角度，被纳入瞄准基线的目标是两个。
“呯！”
“螳螂”轻轻一响，从被模块化的贯穿弹源上切下来的金属颗粒由于特殊的形状和较长的质量效应场作用时间，在击中目标的时候会一路往深处走，一面大肆破坏一面在直线上寻找出路。它击中了第一只“女妖”的脑子右侧，然后从她的左侧飞出去，又撞在了第二只“女妖”的脸上，造成了同等的破坏。
“啊……！”
由于中枢控制系统的损毁，两只“女妖”当场就失去了战斗能力。莉亚拉正想朝盖拉斯伸出大拇指，却见一只“执政官”飘到了他身后。
“小心——！”
盖拉斯再次启动喷射器，从被“执政官”利爪摧毁的柜子上跳了起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摸过来的……？！”
在空中飘着的时候，盖拉斯突然发现他已经被三只“执政官”包围了，但此时南方传来一声大吼：“盖拉斯，再高一点——！”
“哈……？”
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让推进器加大负荷，又把自己的身躯往上提，几乎撞到了天花板。
很快，9发拖着烈焰，分成三组袭向“执政官”的集束飞弹告诉了他答案。
“轰轰轰轰……！”
九连响的冲击波把盖拉斯从空中震了下来，他摔到地上之前敏捷地做了一个翻滚避免受伤，然后转头看见在大厅的一角，塔莉正扔掉刚刚用完的“九头鸟”飞弹发射筒。
她身边正拿着主动式扫描仪的玛塔莎嘟哝着：“你这到底是想救他还是想谋杀他啊……？”
“你没告诉我这是全屏锁定的啊……？”
“使用之前请看说明书！”
“没那时间……右边！”
塔莉提醒道，而贾维克把玛塔莎猛地推开了——4道裂解光束又射了过来。
三只“执政官”遭到了重创，但并没有死。和极度依赖异能屏障的“女妖”不同，“执政官”除了屏障之外，其自身外壳上的坚固装甲让它们如重战车一样坚固。在反收割战争中，任何种族的正规军遇上这些到处打游击的收集者特种部队都会觉得棘手。
此时谢泼德正在对付一只“女妖”。临来之前，她的隐身装备充满了电，现在敌人只能凭借“女武神”子弹射来的方向判断她的位置，但她把枪调成了点连射模式，更多时候是负责牵制而不是输出。
“‘执政官’挤在一起了！”梅伦说，“谢泼德，准备好！”
“了解！”
“嗖——”
梅伦抛出了一颗冰冻炸圞弹，三只失去了屏障的“执政官”的装甲很快就被一层急冻粉末覆盖了，紧接着谢泼德往“女武神”中装填了一颗燃烧榴弹，对准那三只“执政官”中间的地面。
“噗！”
高温气流向四面八方喷发出来。由于剧烈的温差变动，“执政官”的装甲瞬间变脆碎裂，盖拉斯见势，又对还没来得及散开的“执政官”丢出一颗感应炸圞弹。
“Fire in the hole！”
“轰——！”
震荡和破片侵透了“执政官”的身躯，把它们的五脏六腑搅得一团糟。有一只“执政官”在砰然倒地的过程中还在胡乱发射裂解光束，结果打穿了第4只“执政官”的装甲，杀掉了它的最后一只同类，还将南端的墙壁划开了一道裂缝。
“在那边！……”
玛塔莎指着那道裂缝——
“……那边可以作为数据接入点！”
伊蒂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硬件直连？”
“是的！如果我的计算结果没错的话……”
“伊蒂，”谢泼德提醒着，“当心一点，这东西可能会反入侵你……”
“没事，”伊蒂转过身展示自己的后颈，“我升级了电子战系统，加装了一个‘替身模块’……”
“小心！”
“我会小心的。”
“不，我说的是你身后的‘女妖’！”
等到伊蒂有所反应的时候，最后一只“女妖”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它朝她伸手，轻而易举地抓圞住了那敏捷性很高但出力不足的机动平台。
“伊蒂！”
伊蒂的合成体身躯被举到半空中，而女妖腾出一只手来，不知是打算斩掉她的头还是一击打穿她的躯干，但比它更快地——伊蒂举起了自己的两只胳膊，对准了‘女妖’的脸。
“给我冷静一点，章鱼脑袋。”
“哧啦！”一声，一大团急冻粉末被喷向了“女妖”的脸。由于距离太近，异能屏障根本没有起到防护作用。结果“女妖”立即失去了自己的视野，同事头部也已经速冻效果而龟裂。
然后伊蒂用脚猛踢“女妖”的腹部，在空中后空翻落地，给同伴让出开火空间。
“干掉它！”
9把枪，连同异能、远程支援装备一起朝“女妖”开火。很快这失去灵魂的生物就被打成了碎片。
“我们搞定了……是么？”
“All clear.”
“趁着它们的增援还没赶到，”贾维克指着墙上的那条缝，“AI，给我连进去。”
“我得先找到接口。”玛塔莎先走了过去，“虽然是普洛仙产物，但宇宙间所有的电子器材其实都有共同的瓶颈……这是物理法则所限制的。”
“听起来你对硬件很有研究啊。”
塔莉赞赏地说。
“只是家族遗传罢了……”
玛塔莎不回头——
“……不过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
谢泼德发觉这话似乎触到了玛塔莎的心结，但他们现在没有时间追究这个。
在玛塔莎接好线之后，她朝伊蒂招招手：“‘女王’，准备好……”
“乐意之极。”
她从自己的脑后牵出一条线，连到了万用工具上，又靠万用工具连上了墙壁里埋藏的数据线束。
“嗷——”
周围传来了诡异的呼喊。
“又怎么了？”
“似乎是又一波进攻。”谢泼德分辨出了那喊叫声所代表的东西，“而且是收集者的步兵！”
“收割者以前居然有这么大方？！”盖拉斯无奈地说，“它们到底把多少好东西给了那家伙？”
“瓦卡利安，”贾维克有点不满，“我同族的尸体被你这么评论，让我不太高兴。”
“别吵了，他们来了！”
莉亚拉对准一扇门放出一个“奇点”，顿时有三个收集者“走卒”级步兵被拉到了半空中。罗莎紧接着丢出一个“扭曲”，将它们全部炸飞到墙上并压碎。
“对付它们就不用弓了……”
罗莎将自己的异能制驭器拆成两截，反手握住——
“……浪费。”
“嘭！”的一声，她靠较低的加速，朝两个收集者“走卒”冲锋过去。经过异能强化的利刃一左一右地劈开了它们的大脑袋。
“……”
莉亚拉愣愣地看着她，然后和盖拉斯的目光不期而遇。这个突锐人摇摇头，说：“她让我想起了杰克……”
“也许她俩是师徒也说不定？”
“‘队长’来了！”
一些装备了收集者突击步圞枪并且有异能屏障护体的收集者步兵围了上来，此时塔莉、伊蒂和玛塔莎都在专注处理电子入侵事项，所以其他人就在她们身边设防。
“它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是不是所有死在美狄亚上的普洛仙人都在这儿了？！”
“我们能搞得定！撑住！”
“哈……？”
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让推进器加大负荷，又把自己的身躯往上提，几乎撞到了天花板。
很快，9发拖着烈焰，分成三组袭向“执政官”的集束飞弹告诉了他答案。
“轰轰轰轰……！”
九连响的冲击波把盖拉斯从空中震了下来，他摔到地上之前敏捷地做了一个翻滚避免受伤，然后转头看见在大厅的一角，塔莉正扔掉刚刚用完的“九头鸟”飞弹发射筒。
她身边正拿着主动式扫描仪的玛塔莎嘟哝着：“你这到底是想救他还是想谋杀他啊……？”
“你没告诉我这是全屏锁定的啊……？”
“使用之前请看说明书！”
“没那时间……右边！”
塔莉提醒道，而贾维克把玛塔莎猛地推开了——4道裂解光束又射了过来。
三只“执政官”遭到了重创，但并没有死。和极度依赖异能屏障的“女妖”不同，“执政官”除了屏障之外，其自身外壳上的坚固装甲让它们如重战车一样坚固。在反收割战争中，任何种族的正规军遇上这些到处打游击的收集者特种部队都会觉得棘手。
此时谢泼德正在对付一只“女妖”。临来之前，她的隐身装备充满了电，现在敌人只能凭借“女武神”子弹射来的方向判断她的位置，但她把枪调成了点连射模式，更多时候是负责牵制而不是输出。
“‘执政官’挤在一起了！”梅伦说，“谢泼德，准备好！”
“了解！”
“嗖——”
梅伦抛出了一颗冰冻炸圞弹，三只失去了屏障的“执政官”的装甲很快就被一层急冻粉末覆盖了，紧接着谢泼德往“女武神”中装填了一颗燃烧榴弹，对准那三只“执政官”中间的地面。
“噗！”
高温气流向四面八方喷发出来。由于剧烈的温差变动，“执政官”的装甲瞬间变脆碎裂，盖拉斯见势，又对还没来得及散开的“执政官”丢出一颗感应炸圞弹。
“Fire in the hole！”
“轰——！”
震荡和破片侵透了“执政官”的身躯，把它们的五脏六腑搅得一团糟。有一只“执政官”在砰然倒地的过程中还在胡乱发射裂解光束，结果打穿了第4只“执政官”的装甲，杀掉了它的最后一只同类，还将南端的墙壁划开了一道裂缝。
“在那边！……”
玛塔莎指着那道裂缝——
“……那边可以作为数据接入点！”
伊蒂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硬件直连？”
“是的！如果我的计算结果没错的话……”
“伊蒂，”谢泼德提醒着，“当心一点，这东西可能会反入侵你……”
“没事，”伊蒂转过身展示自己的后颈，“我升级了电子战系统，加装了一个‘替身模块’……”
“小心！”
“我会小心的。”
“不，我说的是你身后的‘女妖’！”
等到伊蒂有所反应的时候，最后一只“女妖”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它朝她伸手，轻而易举地抓圞住了那敏捷性很高但出力不足的机动平台。
“伊蒂！”
伊蒂的合成体身躯被举到半空中，而女妖腾出一只手来，不知是打算斩掉她的头还是一击打穿她的躯干，但比它更快地——伊蒂举起了自己的两只胳膊，对准了‘女妖’的脸。
“给我冷静一点，章鱼脑袋。”
“哧啦！”一声，一大团急冻粉末被喷向了“女妖”的脸。由于距离太近，异能屏障根本没有起到防护作用。结果“女妖”立即失去了自己的视野，同事头部也已经速冻效果而龟裂。
然后伊蒂用脚猛踢“女妖”的腹部，在空中后空翻落地，给同伴让出开火空间。
“干掉它！”
9把枪，连同异能、远程支援装备一起朝“女妖”开火。很快这失去灵魂的生物就被打成了碎片。
“我们搞定了……是么？”
“All clear.”
“趁着它们的增援还没赶到，”贾维克指着墙上的那条缝，“AI，给我连进去。”
“我得先找到接口。”玛塔莎先走了过去，“虽然是普洛仙产物，但宇宙间所有的电子器材其实都有共同的瓶颈……这是物理法则所限制的。”
“听起来你对硬件很有研究啊。”
塔莉赞赏地说。
“只是家族遗传罢了……”
玛塔莎不回头——
“……不过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
谢泼德发觉这话似乎触到了玛塔莎的心结，但他们现在没有时间追究这个。
在玛塔莎接好线之后，她朝伊蒂招招手：“‘女王’，准备好……”
“乐意之极。”
她从自己的脑后牵出一条线，连到了万用工具上，又靠万用工具连上了墙壁里埋藏的数据线束。
“嗷——”
周围传来了诡异的呼喊。
“又怎么了？”
“似乎是又一波进攻。”谢泼德分辨出了那喊叫声所代表的东西，“而且是收集者的步兵！”
“收割者以前居然有这么大方？！”盖拉斯无奈地说，“它们到底把多少好东西给了那家伙？”
“瓦卡利安，”贾维克有点不满，“我同族的尸体被你这么评论，让我不太高兴。”
“别吵了，他们来了！”
莉亚拉对准一扇门放出一个“奇点”，顿时有三个收集者“走卒”级步兵被拉到了半空中。罗莎紧接着丢出一个“扭曲”，将它们全部炸飞到墙上并压碎。
“对付它们就不用弓了……”
罗莎将自己的异能制驭器拆成两截，反手握住——
“……浪费。”
“嘭！”的一声，她靠较低的加速，朝两个收集者“走卒”冲锋过去。经过异能强化的利刃一左一右地劈开了它们的大脑袋。
“……”
莉亚拉愣愣地看着她，然后和盖拉斯的目光不期而遇。这个突锐人摇摇头，说：“她让我想起了杰克……”
“也许她俩是师徒也说不定？”
“‘队长’来了！”
一些装备了收集者突击步圞枪并且有异能屏障护体的收集者步兵围了上来，此时塔莉、伊蒂和玛塔莎都在专注处理电子入侵事项，所以其他人就在她们身边设防。
“它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是不是所有死在美狄亚上的普洛仙人都在这儿了？！”
“我们能搞得定！撑住！”
很多敌人都有异能屏障，但莉亚拉手中专门用来对付能量性防御场的“侍僧”经过短暂充能之后便可以轻易瓦解那些屏障。同时，冲了出去的罗莎和谢泼德吸引了很多敌人的注意力，让它们无法攻击腾不开手的三个技术人员。
“新敌人！十点钟方向！”
盖拉斯看到了那东西，但他不太确定那是什么——它看起来像一个高大强壮的普洛仙人，不过这家伙有4只脚，两个头。它的左手细长如触须，而右边的那只手则被改造成了钳子的形状。
“那是‘死祭（Dead Zakat）’！”贾维克喊道，“是收割者把普洛仙尸傀进行糅合加工出来的结果。在我们的循环里，它相当于你们遇到的‘思金’！”
“吱——”
“死祭”被变成钳形的右手不是用于近战的工具，而是一门光束炮。它朝正对一群“走卒”开火的谢泼德开火，光束擦过了她的护甲，烧出一缕青烟。
“该死的……护盾对它没用！”
不过谢泼德至少还有遮蔽场。她停止开火，躲到一辆倾覆的运送车后面，而等她探出头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群新的入侵者。
“嘿，这些普洛仙尸傀不太一样！”
罗莎也注意到了：比起其他拿武器的收集者步兵，新出现的几拨敌人的外皮有明显裂痕，而且两手空空。她跳跃着冲过去，一刀解决了一个，然后又靠异能加速，迅速地远离它们。
这是极为明智的——那个从右边眼睛到侧脸都被切开的普洛仙尸傀刚一倒地，就从体内发生了剧烈爆炸。龟裂的外壳成了破片。
“这些是‘炸圞弹尸’！”
“别让它们靠近！”莉亚拉加强了自己屏障护罩的强度，“优先解决它们！”
可是此时那个还没被消灭的“死祭”，用章鱼腿般的左手，猛地缠住一只普洛仙“炸圞弹尸”，然后朝莉亚拉所在的位置投了过来。
“Incoming——！”
“轰——！”
那尸傀就在她的护罩外面爆炸了。护罩内的空气被狠狠得撼动起来，但莉亚拉咬紧牙关，没让屏障崩溃。
“它们还会扔人体炸圞弹？！”
“这根本不是【白金】级任务了……这是【钻石】级！”
见那战术有效，“死祭”开始接二连三地卷起会自爆的普洛仙尸傀，往对方所站的位置投掷。盖拉斯不得不把枪口从进攻的敌人移开，转向空中——
“呯！”
“轰——！”
精确的狙击引爆了那个“炸圞弹尸”，连带着炸死了5个收集者步兵，但盖拉斯知道这不是办法。
“我们得把那该死的大块头干掉！”
“收到！”
谢泼德对准“死祭”进行了全自动射击，把它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但就在它对准谢泼德，把一个刚抓起来的“炸圞弹尸”扔出手时，盖拉斯的狙击火力到了。
“轰——！”
在极近距离发生的爆炸遮蔽了“死祭”的视野。接着谢泼德又射圞出一颗燃烧榴弹，加剧了高温的侵袭，彻底破坏了它的屏障。罗莎紧跟其后对准“死祭”背后的颊囊“拉弓”。
“贾维克，那地方是弱点对吧？”
“别管了快射！”
“Roger.”
“嗖——”
异能场化作箭矢飞出，击中“死祭”后背的囊肿区域，然后立即引发了连圞锁反应。“死祭”惨叫着，身体先是向后仰去，然后朝前扑倒了。
“Target down！”
盖拉斯刚一想欢呼，面甲上显示的情报又警告他：那种刚刚被记录下来的敌人特征又出现在了战场的东端。
“该死的，又来了一个‘死祭’！”
“还要多久？”贾维克转身问道，“AI？奎利人？”
“不清楚！”玛塔莎紧张地摇着头，“我只负责帮‘女王’转接线路，‘工程师’在优化进程，真正负责破解的……”
“还有3分又20秒，”伊蒂回答，“请务必撑到那个时候。”
“我们现在完全是在蹲点！要再不换个位置，我们就都要跪在这儿了！”
“我喜欢看人类下跪的样子~~~~”
“现在不是说冷笑话的时候！而且这梗已经用过了！”
“开玩笑的。其实只有3秒了……完成！”
顿时，刚刚还在不断涌圞出敌人的通道入口，全部被合金门与动能屏障封闭了。所有人松了口气，但贾维克说：“我们还没搞定……那些门撑不了多久的。AI，告诉我你做到哪一步了？”
“我已经控制了这里的门禁，但有几个独立系统无法染指……”
伊蒂加快了语速——
“……不过我掌握到了它们硬件所在的位置。其中主控室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会把路线发给你们。”
“敌人的状况呢？”
“监视扫描显示这里有数以百计的敌人。控制它们的系统是孤立的。它们中大多是普洛仙尸傀部队。有少部分‘女妖’和雷克耐改造虫兵。”
“还有雷克耐？”谢泼德看着贾维克，“你们把雷克耐也带过来了？”
“没有。”贾维克否认着，“在我们的雷克耐战争里，我们消灭了它们并毁掉了所有样本。这里雷克耐恐怕是收割者在收割我们的过程中得到的。”
“现在怎么办？”
“你们留在这里挡住敌人的援兵。”贾维克转向谢泼德，“你，跟我来。”
“明白。”
贾维克带着谢泼德走入了一扇门，在身后的门关上后，他们听见了有几扇门被打破，普洛仙人冲进来的声音。
“你认为他们挡得住么？”
贾维克向谢泼德发问。
“我不怀疑这个，但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只带我过来？万一有别的要破解的系统怎么办？”
“我不喜欢机器，但我认为那家伙已经不算完全的机器了……”
贾维克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说——
“……它在求生。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怎讲？”
“伊蒂说它有一大群行尸走肉可供调度，但你想想看：它用于获取能源的地下水已经断流了，而目前这点人力，连对付我们这支小分队都如此吃力，等到星联正规军来了，它还有活路么？它现在抵抗越猛烈，只说明它越害怕。等我到了它面前，它不会隐藏自己的。它会出来和我说话——它会和我谈判。”
谢泼德微笑道：“哈，你变乐观了。”
“可惜，我还是不会讲笑话……”
贾维克无奈地作了总结。
“新敌人！十点钟方向！”
盖拉斯看到了那东西，但他不太确定那是什么——它看起来像一个高大强壮的普洛仙人，不过这家伙有4只脚，两个头。它的左手细长如触须，而右边的那只手则被改造成了钳子的形状。
“那是‘死祭（Dead Zakat）’！”贾维克喊道，“是收割者把普洛仙尸傀进行糅合加工出来的结果。在我们的循环里，它相当于你们遇到的‘思金’！”
“吱——”
“死祭”被变成钳形的右手不是用于近战的工具，而是一门光束炮。它朝正对一群“走卒”开火的谢泼德开火，光束擦过了她的护甲，烧出一缕青烟。
“该死的……护盾对它没用！”
不过谢泼德至少还有遮蔽场。她停止开火，躲到一辆倾覆的运送车后面，而等她探出头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群新的入侵者。
“嘿，这些普洛仙尸傀不太一样！”
罗莎也注意到了：比起其他拿武器的收集者步兵，新出现的几拨敌人的外皮有明显裂痕，而且两手空空。她跳跃着冲过去，一刀解决了一个，然后又靠异能加速，迅速地远离它们。
这是极为明智的——那个从右边眼睛到侧脸都被切开的普洛仙尸傀刚一倒地，就从体内发生了剧烈爆炸。龟裂的外壳成了破片。
“这些是‘炸圞弹尸’！”
“别让它们靠近！”莉亚拉加强了自己屏障护罩的强度，“优先解决它们！”
可是此时那个还没被消灭的“死祭”，用章鱼腿般的左手，猛地缠住一只普洛仙“炸圞弹尸”，然后朝莉亚拉所在的位置投了过来。
“Incoming——！”
“轰——！”
那尸傀就在她的护罩外面爆炸了。护罩内的空气被狠狠得撼动起来，但莉亚拉咬紧牙关，没让屏障崩溃。
“它们还会扔人体炸圞弹？！”
“这根本不是【白金】级任务了……这是【钻石】级！”
见那战术有效，“死祭”开始接二连三地卷起会自爆的普洛仙尸傀，往对方所站的位置投掷。盖拉斯不得不把枪口从进攻的敌人移开，转向空中——
“呯！”
“轰——！”
精确的狙击引爆了那个“炸圞弹尸”，连带着炸死了5个收集者步兵，但盖拉斯知道这不是办法。
“我们得把那该死的大块头干掉！”
“收到！”
谢泼德对准“死祭”进行了全自动射击，把它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但就在它对准谢泼德，把一个刚抓起来的“炸圞弹尸”扔出手时，盖拉斯的狙击火力到了。
“轰——！”
在极近距离发生的爆炸遮蔽了“死祭”的视野。接着谢泼德又射圞出一颗燃烧榴弹，加剧了高温的侵袭，彻底破坏了它的屏障。罗莎紧跟其后对准“死祭”背后的颊囊“拉弓”。
“贾维克，那地方是弱点对吧？”
“别管了快射！”
“Roger.”
“嗖——”
异能场化作箭矢飞出，击中“死祭”后背的囊肿区域，然后立即引发了连圞锁反应。“死祭”惨叫着，身体先是向后仰去，然后朝前扑倒了。
“Target down！”
盖拉斯刚一想欢呼，面甲上显示的情报又警告他：那种刚刚被记录下来的敌人特征又出现在了战场的东端。
“该死的，又来了一个‘死祭’！”
“还要多久？”贾维克转身问道，“AI？奎利人？”
“不清楚！”玛塔莎紧张地摇着头，“我只负责帮‘女王’转接线路，‘工程师’在优化进程，真正负责破解的……”
“还有3分又20秒，”伊蒂回答，“请务必撑到那个时候。”
“我们现在完全是在蹲点！要再不换个位置，我们就都要跪在这儿了！”
“我喜欢看人类下跪的样子~~~~”
“现在不是说冷笑话的时候！而且这梗已经用过了！”
“开玩笑的。其实只有3秒了……完成！”
顿时，刚刚还在不断涌圞出敌人的通道入口，全部被合金门与动能屏障封闭了。所有人松了口气，但贾维克说：“我们还没搞定……那些门撑不了多久的。AI，告诉我你做到哪一步了？”
“我已经控制了这里的门禁，但有几个独立系统无法染指……”
伊蒂加快了语速——
“……不过我掌握到了它们硬件所在的位置。其中主控室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会把路线发给你们。”
“敌人的状况呢？”
“监视扫描显示这里有数以百计的敌人。控制它们的系统是孤立的。它们中大多是普洛仙尸傀部队。有少部分‘女妖’和雷克耐改造虫兵。”
“还有雷克耐？”谢泼德看着贾维克，“你们把雷克耐也带过来了？”
“没有。”贾维克否认着，“在我们的雷克耐战争里，我们消灭了它们并毁掉了所有样本。这里雷克耐恐怕是收割者在收割我们的过程中得到的。”
“现在怎么办？”
“你们留在这里挡住敌人的援兵。”贾维克转向谢泼德，“你，跟我来。”
“明白。”
贾维克带着谢泼德走入了一扇门，在身后的门关上后，他们听见了有几扇门被打破，普洛仙人冲进来的声音。
“你认为他们挡得住么？”
贾维克向谢泼德发问。
“我不怀疑这个，但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只带我过来？万一有别的要破解的系统怎么办？”
“我不喜欢机器，但我认为那家伙已经不算完全的机器了……”
贾维克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说——
“……它在求生。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怎讲？”
“伊蒂说它有一大群行尸走肉可供调度，但你想想看：它用于获取能源的地下水已经断流了，而目前这点人力，连对付我们这支小分队都如此吃力，等到星联正规军来了，它还有活路么？它现在抵抗越猛烈，只说明它越害怕。等我到了它面前，它不会隐藏自己的。它会出来和我说话——它会和我谈判。”
谢泼德微笑道：“哈，你变乐观了。”
“可惜，我还是不会讲笑话……”
贾维克无奈地作了总结。
除了极少量的普洛仙尸傀，两人前进的路上畅通无阻。在伊蒂打开一道有着华丽装饰的门时，贾维克和谢泼德感到迎面扑来一阵清爽的气息。
这间屋子是正八边形的，四周和中间都摆放着大量普洛仙电脑，还有一个很大的投影仪。当然，除了紧急照明，所有东西都关闭了。
“嘿，我想我找到那些人了。”
幽暗的光影中，一共五具尸体躺在地板上，其中包括了马文•罗素。
“叛圞徒最终大多都无处可取……”
贾维克认为恐怕就是两人之前遇到的那些收集者步兵杀了他们，但那“凶手”已经没有能力杀新来的这些人了。
“我知道你藏在这里！……”
贾维克高呼道——
“……你快没有时间了！等到人类的舰队过来，他们会用陆圞战队员塞满这个地方。幸好VR公圞司从一开始就一直使用从外面运进来的补给而不是使用美狄亚本地的东西，你现在没有抵圞抗的本钱了。快快现身！”
等了几秒，最大的那台投影仪亮起来了。那个混乱的信号影像再次出现了。
“你们犯了大错。普洛仙人，人类。”
“我不明白，”谢泼德看着那些人类的尸体，摇摇头，“他们明明想要帮助你，你允许他们进来，却杀了他们？”
“我出于善意，告诉了他们真圞相。”那个AI毫无感情地回答道，“他们却践圞踏了这份谦卑。他们要我服圞从。我不认为他们有资格。”
“你为什么这么做？谁命令你的？”
“人类，你们现在只是过往的影子罢了。我不会服圞从你的。”
听上去这个系统根本不打算正面回答问题。
“我也没打算给你指令，”贾维克耸耸肩，“说实话，要骂你很容易，但要弄懂你的想法却很难。你想要找圞人聊天，解决你的能源危圞机，那么你试试看说服我？说服我接受你的主张？”
“……”
AI的声音停顿了一会，然后，那影像变成了美狄亚的星球扫描图。
“我的设计者曾在美狄亚上定居。这是个标准的花园星球，但他们的文明最终被毁灭了。”
“被谁？”谢泼德猜测道，“收割者？”
“是的。”AI肯定着，“他们尝试过很多方案进行抵圞抗，但最终都失败了。我，是他们最后的方案。”
“最后的方案？什么方案？”
“他们有过结论：收割者只收割高等文明，而且被收割的高等文明都具备一到两个特征，1是具有星际旅行能力，2是具有制圞造高智能合成体的能力。只要有一个种圞族符合两个条件，收割就会开始，而银河系里其他只具备一个条件的种圞族也会被收割。”
“所以呢？”
“我被设计出来，连同交给我管理的纳米合成体一起秘密投放到美狄亚。我管理着星球的生态圈，限圞制文明的等级。一旦有物种发展到能离开地表或者制圞造智能机械的程度，我就进行干预。”
“干预？你是说杀光他们？”
“不，是大幅度削减数量或进行思想干预。久而久之，美狄亚生态圈的模式固定了下来，直到新的具有星际旅行能力的种圞族降临到美狄亚。”
“所以他们被杀光了……”
“这是无可避免的牺牲。我每次都不会留下圞任何证据。光鲜的惨状能激起有机体的恐惧，让它们远离这颗星球。曾经有有机文明彻底毁灭了美狄亚的生态圈，但我在它们被收割者消灭后迅速进行了重建。普洛仙文明也是，不过在它们被收割者消灭后，收割者却紧跟着来到了美狄亚。”
“为什么？”
“为了技术。收割者发现普洛仙人正在对阿莎丽人进行生物兵器化实验，这引起了它们的兴趣。它们找到了我，与我达成协议——由我继续管理美狄亚，但把完整的‘女妖’改造技术交给它们，同时它们提圞供了普洛仙的一些防御科技，以及一支普洛仙尸傀部圞队供我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贾维克嘟哝着：“机器之间的交易……”
“我避免了收割者毁灭美狄亚上的阿莎丽文明。”
“但你自己把阿莎丽人关进了笼子里？那座地圞下城是怎么回事？”
“那是为了试验阿莎丽人的耐受力，测试她们的底线。人类抵达美狄亚后，我必须知道在两种文明之间的角逐，哪一方会占优势。所以我把人类也放进了‘普罗科林塔利亚’，进行观察和试验。”
“你等于是杀了他们。”
“我保护了美狄亚。”AI强调着，“我保护了它不受外来力量侵害。”
“所谓的‘保护’就是‘停止发展’？”谢泼德反问，“不让任何生物能发展出工业文明？甚至政圞权都都得不到统圞一？”
“我的设计者留下的方案是完美无缺的……”
AI继续诠释自己的观点——
“……进化的终点就是自灭。收割者只收割高等文明。阿莎丽人定居在此之后，之前的原著智慧生命就逐渐消圞亡了。阿莎丽人的竞争力太强，但我让阿莎丽的文明停留在工业时代，便能保护她们免遭收割。”
“我看这可不止是限圞制在工业时代以前，”贾维克冷冷地说，“她们甚至不知道怎么种粮食。”
“这也是方案中必要的一环……由于时间太短，纳米合成体对阿莎丽个体的控圞制强差人意，只能抑制她们的异能潜力并进行轻度的意识暗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靠压圞制粮食作物的生长来避免她们找到进入农耕文明的方法。”
“为什么你千方百计地要避免农耕文明的出现？”
“农耕文明出现的前提是人口增长到了单靠狩猎活动已经无法满足的地步，但是粮食产量的上升又进一步加速了人口增长。当人口数达到一个临界值，社圞会生产力就必须有一个统圞一的调度。这种爆发性增长如果发生在北方大圞陆的环境中上，靠强圞制力进行管理的机圞构便会随之出现。从村落到城镇，从城镇到国圞家……本地阿莎丽文明的发展将变得不可阻止。”
“把她们留在部落群居阶段又有什么好处？”
“部落是氏族结构，但由于规模小，管理方在事实上受到严密监圞视。这便是直接民选统圞治制圞度的原型与雏形，但如果粮食产量跟不上，民选统圞治阶层只是个定时炸圞弹。使用狩猎活动获取给养才能保证人口不会增长到一个民选管理系统无法控圞制的地步。这个阶段的停滞阻止了强圞权的出现，阻止了进一步的发展。”
“这种生活和野人有什么区别？”
“她们可以活下去。她们永远不会迈向太空，不会遭到收割。我所执行的方案即是如此。这个星球的繁荣得以延续。”
<这不是‘繁荣’。>
贾维克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和这个AI浪费口舌——它是很久很久以前被留在这里的“遗物”，甚至可以说只是一部机器。建造它的人已经故去，但它却依然遵循创造者所留下的命令，靠生化科技产物对这颗星球的生态圈进行管理。
毫不通融，决不妥协——机器不会明白有机生命的想法。在它们眼中，这些核酸变异所造就的奇妙东西只是混乱的种子，会破圞坏持续发展的秩序。
“下令那些纳米合成体停止对动物大脑的操纵。”
贾维克试着给它下令。
“你没有这个权限，哪怕就是你身边的这个人类也没有。”
“你知道你已经运行不了多久了。这附近地底下的水已经断流了。你很快就会停机。这已经不是需要我来干预的事情了，你很清楚。”
“你没有权限命令我……”
AI重复着——
“……我的方案会持续到本系统不再有处理能力为止。这个逻辑是完美的，不可抗拒的。就算没有地圞下水所提圞供的能源，我也能控圞制其他生物找到新的方法作为动力来源。”
“我以为你是想找我谈判的……”
“我可以换取你的支持，用系统里保存的先进技术。我需要化石燃料。本系统拥有处理化石燃料的能力，缺乏的只是劳动力。除了部落之外的控圞制权限都在本系统管理下，可以充当劳力。”
“难道你这么长时间都是这么撑过来的？”
“本系统必须存在。本系统的方案必须持续。为了把混乱和毁灭中拯救出来。超出逻辑计算之外的进化必须停滞。”
“我听够了……”
贾维克觉得自己亲自进来似乎是个错误——
“……我要把你整个关掉！”
他举起粒子步圞枪，开始了漫无目的地扫射。绿色的裂解光束就像一把无限延伸的匕圞首一样，打破了枪毙，切断了管线，击碎了电脑……
“我必须存在！这是维持和平的唯一方式！收割者不可战胜！人类曾经抵圞抗，但失败了！”
“听起来你不喜欢听新闻啊……”
谢泼德毫无好感地嘲讽道——
“……我们明明已经赢了。”
“他们失败了！没有生物能逃得过！收割者不可战胜，你们全部都会被消灭。如果不自我倒退到航天时代和信息时代之前，你们会被消灭！……你们……你们……（噪声）……”
“我们，会给这里的阿莎丽人，还有以后所有在此或到此生活的生命——一个未来！”
看上去贾维克粗圞暴的手法确实破圞坏掉了不少东西。那AI的声音逐渐变得混乱，毫无逻辑……贾维克在确认这一点后就停止了扫射，瞄准他所发觉的某一点进行集中攻击。谢泼德听见了墙壁里响起了一阵爆响，接着那个影像就从投影仪上完全消失了。
“……”
贾维克的身影转眼间就变得颓丧。他把粒子步圞枪扔下，整个人坐到了地上
“贾维克呼叫伊蒂……你们战况如何？”
“我们撑了十多波了……”
伊蒂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疲惫——
“……梅伦受了轻伤，其他人安然无恙。另外，刚刚所有的敌人都突然间失去了行动能力。我们正在清场。”
“贾维克通话完毕。”
然后他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膝盖。
“亲手复仇的感觉如何？”
谢泼德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糟透了……一切做完之后……只剩下空虚……像是忙碌了一天之后只想去睡觉一样。”
“这不是很好么？”谢泼德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肩膀，“这颗星球自圞由了。是你让它自圞由的。”
“是么？不过我却觉得有些不安……”
“怎讲？”
“这个AI对你说话的语气和对我的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意味着……”
“别多想。它只是个AI。”
“是，除非它有备份程序……”
“嗡——”
一阵机器的轰鸣声突然响了起来。
“？！”
贾维克和谢泼德立即站起，用两把突击步圞枪瞄准了声音的来源——一个从分开的地板块之间升起来的工作台。
只是一瞬间，这个主控室内所有的灯……包括应急灯在内……全都熄灭了。视野陷入黑圞暗，但没等贾维克和谢泼德启动夜视设备，工作台就爆发出光芒。
“！”
“这是怎么了……？！”
谢泼德想对它开火，但贾维克猛地按住了“女武神”的枪身。
“等等！这好像是……”
“呼啦！”一声，光芒汇聚在工作台的桌面上空，一个绿色的影像迅速成型。
“序列代码：最后的呼叫。序列展开中……”
“？！”
谢泼德眯起了眼睛，问：“这是什么？又是那个AI的障眼法么？”
“不……我不觉得……这好像是……”
但这一次，这个影像没有一上来就宣布自己的意志，而是提出了问题——
“侦测到普洛仙人与人类……问题：距离普洛仙文明的毁灭，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
谢泼德听不懂这东西在说什么，但贾维克听懂了，并且用普洛仙语给出了答圞案。
“欢迎，勇敢的探索者与自圞由的缔造者们。”
这间屋子是正八边形的，四周和中间都摆放着大量普洛仙电脑，还有一个很大的投影仪。当然，除了紧急照明，所有东西都关闭了。
“嘿，我想我找到那些人了。”
幽暗的光影中，一共五具尸体躺在地板上，其中包括了马文•罗素。
“叛圞徒最终大多都无处可取……”
贾维克认为恐怕就是两人之前遇到的那些收集者步兵杀了他们，但那“凶手”已经没有能力杀新来的这些人了。
“我知道你藏在这里！……”
贾维克高呼道——
“……你快没有时间了！等到人类的舰队过来，他们会用陆圞战队员塞满这个地方。幸好VR公圞司从一开始就一直使用从外面运进来的补给而不是使用美狄亚本地的东西，你现在没有抵圞抗的本钱了。快快现身！”
等了几秒，最大的那台投影仪亮起来了。那个混乱的信号影像再次出现了。
“你们犯了大错。普洛仙人，人类。”
“我不明白，”谢泼德看着那些人类的尸体，摇摇头，“他们明明想要帮助你，你允许他们进来，却杀了他们？”
“我出于善意，告诉了他们真圞相。”那个AI毫无感情地回答道，“他们却践圞踏了这份谦卑。他们要我服圞从。我不认为他们有资格。”
“你为什么这么做？谁命令你的？”
“人类，你们现在只是过往的影子罢了。我不会服圞从你的。”
听上去这个系统根本不打算正面回答问题。
“我也没打算给你指令，”贾维克耸耸肩，“说实话，要骂你很容易，但要弄懂你的想法却很难。你想要找圞人聊天，解决你的能源危圞机，那么你试试看说服我？说服我接受你的主张？”
“……”
AI的声音停顿了一会，然后，那影像变成了美狄亚的星球扫描图。
“我的设计者曾在美狄亚上定居。这是个标准的花园星球，但他们的文明最终被毁灭了。”
“被谁？”谢泼德猜测道，“收割者？”
“是的。”AI肯定着，“他们尝试过很多方案进行抵圞抗，但最终都失败了。我，是他们最后的方案。”
“最后的方案？什么方案？”
“他们有过结论：收割者只收割高等文明，而且被收割的高等文明都具备一到两个特征，1是具有星际旅行能力，2是具有制圞造高智能合成体的能力。只要有一个种圞族符合两个条件，收割就会开始，而银河系里其他只具备一个条件的种圞族也会被收割。”
“所以呢？”
“我被设计出来，连同交给我管理的纳米合成体一起秘密投放到美狄亚。我管理着星球的生态圈，限圞制文明的等级。一旦有物种发展到能离开地表或者制圞造智能机械的程度，我就进行干预。”
“干预？你是说杀光他们？”
“不，是大幅度削减数量或进行思想干预。久而久之，美狄亚生态圈的模式固定了下来，直到新的具有星际旅行能力的种圞族降临到美狄亚。”
“所以他们被杀光了……”
“这是无可避免的牺牲。我每次都不会留下圞任何证据。光鲜的惨状能激起有机体的恐惧，让它们远离这颗星球。曾经有有机文明彻底毁灭了美狄亚的生态圈，但我在它们被收割者消灭后迅速进行了重建。普洛仙文明也是，不过在它们被收割者消灭后，收割者却紧跟着来到了美狄亚。”
“为什么？”
“为了技术。收割者发现普洛仙人正在对阿莎丽人进行生物兵器化实验，这引起了它们的兴趣。它们找到了我，与我达成协议——由我继续管理美狄亚，但把完整的‘女妖’改造技术交给它们，同时它们提圞供了普洛仙的一些防御科技，以及一支普洛仙尸傀部圞队供我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贾维克嘟哝着：“机器之间的交易……”
“我避免了收割者毁灭美狄亚上的阿莎丽文明。”
“但你自己把阿莎丽人关进了笼子里？那座地圞下城是怎么回事？”
“那是为了试验阿莎丽人的耐受力，测试她们的底线。人类抵达美狄亚后，我必须知道在两种文明之间的角逐，哪一方会占优势。所以我把人类也放进了‘普罗科林塔利亚’，进行观察和试验。”
“你等于是杀了他们。”
“我保护了美狄亚。”AI强调着，“我保护了它不受外来力量侵害。”
“所谓的‘保护’就是‘停止发展’？”谢泼德反问，“不让任何生物能发展出工业文明？甚至政圞权都都得不到统圞一？”
“我的设计者留下的方案是完美无缺的……”
AI继续诠释自己的观点——
“……进化的终点就是自灭。收割者只收割高等文明。阿莎丽人定居在此之后，之前的原著智慧生命就逐渐消圞亡了。阿莎丽人的竞争力太强，但我让阿莎丽的文明停留在工业时代，便能保护她们免遭收割。”
“我看这可不止是限圞制在工业时代以前，”贾维克冷冷地说，“她们甚至不知道怎么种粮食。”
“这也是方案中必要的一环……由于时间太短，纳米合成体对阿莎丽个体的控圞制强差人意，只能抑制她们的异能潜力并进行轻度的意识暗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靠压圞制粮食作物的生长来避免她们找到进入农耕文明的方法。”
“为什么你千方百计地要避免农耕文明的出现？”
“农耕文明出现的前提是人口增长到了单靠狩猎活动已经无法满足的地步，但是粮食产量的上升又进一步加速了人口增长。当人口数达到一个临界值，社圞会生产力就必须有一个统圞一的调度。这种爆发性增长如果发生在北方大圞陆的环境中上，靠强圞制力进行管理的机圞构便会随之出现。从村落到城镇，从城镇到国圞家……本地阿莎丽文明的发展将变得不可阻止。”
“把她们留在部落群居阶段又有什么好处？”
“部落是氏族结构，但由于规模小，管理方在事实上受到严密监圞视。这便是直接民选统圞治制圞度的原型与雏形，但如果粮食产量跟不上，民选统圞治阶层只是个定时炸圞弹。使用狩猎活动获取给养才能保证人口不会增长到一个民选管理系统无法控圞制的地步。这个阶段的停滞阻止了强圞权的出现，阻止了进一步的发展。”
“这种生活和野人有什么区别？”
“她们可以活下去。她们永远不会迈向太空，不会遭到收割。我所执行的方案即是如此。这个星球的繁荣得以延续。”
<这不是‘繁荣’。>
贾维克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和这个AI浪费口舌——它是很久很久以前被留在这里的“遗物”，甚至可以说只是一部机器。建造它的人已经故去，但它却依然遵循创造者所留下的命令，靠生化科技产物对这颗星球的生态圈进行管理。
毫不通融，决不妥协——机器不会明白有机生命的想法。在它们眼中，这些核酸变异所造就的奇妙东西只是混乱的种子，会破圞坏持续发展的秩序。
“下令那些纳米合成体停止对动物大脑的操纵。”
贾维克试着给它下令。
“你没有这个权限，哪怕就是你身边的这个人类也没有。”
“你知道你已经运行不了多久了。这附近地底下的水已经断流了。你很快就会停机。这已经不是需要我来干预的事情了，你很清楚。”
“你没有权限命令我……”
AI重复着——
“……我的方案会持续到本系统不再有处理能力为止。这个逻辑是完美的，不可抗拒的。就算没有地圞下水所提圞供的能源，我也能控圞制其他生物找到新的方法作为动力来源。”
“我以为你是想找我谈判的……”
“我可以换取你的支持，用系统里保存的先进技术。我需要化石燃料。本系统拥有处理化石燃料的能力，缺乏的只是劳动力。除了部落之外的控圞制权限都在本系统管理下，可以充当劳力。”
“难道你这么长时间都是这么撑过来的？”
“本系统必须存在。本系统的方案必须持续。为了把混乱和毁灭中拯救出来。超出逻辑计算之外的进化必须停滞。”
“我听够了……”
贾维克觉得自己亲自进来似乎是个错误——
“……我要把你整个关掉！”
他举起粒子步圞枪，开始了漫无目的地扫射。绿色的裂解光束就像一把无限延伸的匕圞首一样，打破了枪毙，切断了管线，击碎了电脑……
“我必须存在！这是维持和平的唯一方式！收割者不可战胜！人类曾经抵圞抗，但失败了！”
“听起来你不喜欢听新闻啊……”
谢泼德毫无好感地嘲讽道——
“……我们明明已经赢了。”
“他们失败了！没有生物能逃得过！收割者不可战胜，你们全部都会被消灭。如果不自我倒退到航天时代和信息时代之前，你们会被消灭！……你们……你们……（噪声）……”
“我们，会给这里的阿莎丽人，还有以后所有在此或到此生活的生命——一个未来！”
看上去贾维克粗圞暴的手法确实破圞坏掉了不少东西。那AI的声音逐渐变得混乱，毫无逻辑……贾维克在确认这一点后就停止了扫射，瞄准他所发觉的某一点进行集中攻击。谢泼德听见了墙壁里响起了一阵爆响，接着那个影像就从投影仪上完全消失了。
“……”
贾维克的身影转眼间就变得颓丧。他把粒子步圞枪扔下，整个人坐到了地上
“贾维克呼叫伊蒂……你们战况如何？”
“我们撑了十多波了……”
伊蒂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疲惫——
“……梅伦受了轻伤，其他人安然无恙。另外，刚刚所有的敌人都突然间失去了行动能力。我们正在清场。”
“贾维克通话完毕。”
然后他低下了头，望着自己的膝盖。
“亲手复仇的感觉如何？”
谢泼德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糟透了……一切做完之后……只剩下空虚……像是忙碌了一天之后只想去睡觉一样。”
“这不是很好么？”谢泼德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肩膀，“这颗星球自圞由了。是你让它自圞由的。”
“是么？不过我却觉得有些不安……”
“怎讲？”
“这个AI对你说话的语气和对我的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意味着……”
“别多想。它只是个AI。”
“是，除非它有备份程序……”
“嗡——”
一阵机器的轰鸣声突然响了起来。
“？！”
贾维克和谢泼德立即站起，用两把突击步圞枪瞄准了声音的来源——一个从分开的地板块之间升起来的工作台。
只是一瞬间，这个主控室内所有的灯……包括应急灯在内……全都熄灭了。视野陷入黑圞暗，但没等贾维克和谢泼德启动夜视设备，工作台就爆发出光芒。
“！”
“这是怎么了……？！”
谢泼德想对它开火，但贾维克猛地按住了“女武神”的枪身。
“等等！这好像是……”
“呼啦！”一声，光芒汇聚在工作台的桌面上空，一个绿色的影像迅速成型。
“序列代码：最后的呼叫。序列展开中……”
“？！”
谢泼德眯起了眼睛，问：“这是什么？又是那个AI的障眼法么？”
“不……我不觉得……这好像是……”
但这一次，这个影像没有一上来就宣布自己的意志，而是提出了问题——
“侦测到普洛仙人与人类……问题：距离普洛仙文明的毁灭，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
谢泼德听不懂这东西在说什么，但贾维克听懂了，并且用普洛仙语给出了答圞案。
“欢迎，勇敢的探索者与自圞由的缔造者们。”
绿色的光影在一阵绚丽多彩的转换之后，变成了一个身着华贵衣物普洛仙女性的形象——和两人之前在大厅里看到那个一模一样。
“科伦蒂琳丝•爱瑟尔……”
贾维克整个人都像顶圞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只剩下四只眼睛在一开一合。
“非常抱歉，我的研究招来了灾圞祸。这颗星球早就被你们刚刚所遇到的那个AI控圞制了，而且它杀光了星球表面乃至轨道上的所有普洛仙人……这个序列设定在AI被消灭，系统控圞制权重回这张桌子的时候启动。我们可以对话了么？请确认……”
“确认对话！……”
贾维克急不可耐地说——
“……爱瑟尔首席学士！你还活着么？！”
“不，我已经死了。”那个影像说，“在你面前的只是我在临死前编辑成的一个记忆序列，一个VI。你们消灭的那个AI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强。我设法争取了一点时间，甚至和它进行了交流。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得知了真圞相。”
“……”
贾维克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记忆载体又发话了：“请确认：收割者是否已经降临？”
“是的。它们来过，而且毁灭了普洛仙帝圞国。”
“测定你是个普洛仙人，请解释你没有被收割的原因。”
“帝圞国在收割循环中执行了‘复兴’计划，把我放到了休眠舱里。我被进化的原始种圞族人类给唤圞醒了。”
“这是已经被考量到的可能性，确认……另一个收割循环是否开始，或结束？”
“结束。”
“如何结束？”
“我们根据前人留下的设计理念，造出了一个超级武圞器，‘擎天炉’……”
贾维克发觉自己的说话方式也变得和一个VI一样了——
“……它和‘神堡’对接，逼退了收割者。”
“这么说，‘神堡’还在么？”
“在。”
“‘光’，是什么颜色的？”
“……？！”
贾维克一时间觉得很惊讶——这个VI设定好的时间很明显是在上个收割循环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但它却在问自己一些它不该想到的问题。
“蓝色。”
尽管带着疑虑，贾维克依旧如实回答。
“那么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这是什么意思？能否进行详细的解释？”
“很抱歉，帝圞国的后辈，贾维克。这个VI是我匆忙之中留下的‘黑匣子’。由于它所收藏的信息过于重要，我不能允许任何人直接解读它。你只有提出正确的问题，我才能回答。”
贾维克脱口而出：“谁设计了那个AI？”
“一个远在我们之前的先进种圞族……”
爱瑟尔背着手，看了一眼在旁边完全陷入疑惑的谢泼德，淡淡地说——
“……不过你要的答圞案已经展现在了你眼前——他们曾经在此生活，然后遭到收割。他们留下一个AI想要传递给后世信息，结果它倒反而成了祸圞害……不过在我看来，也许这变成祸圞害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期望获得别人注意的信号。”
“它对你做了什么？”
“这，是一个正确的问题……”
爱瑟尔的表情缓和了一点——
“……我们成功在这里研究出了能限圞制阿莎丽人繁衍速度的‘风之夜魔’基因改造技术。不幸的是，当我们发现远古文明留下的AI并加以研究时，它悄悄入侵了我们的实验室，残存普洛仙人的收复行动失败了，因为整个星球的大部分生物都被AI控圞制，对没有被圞封闭在护盾里或没有随飞船一起坠毁死亡的普洛仙人进行了大屠圞杀。”
“为什么它要这么做？”
“这是一个肤浅的问题。”爱瑟尔再次说道，“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已经击败了它。它应该已经给出了你想要的答圞案。”
“我只是想要确认……你刚才说‘问题没有被解决’，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还不能回答。”爱瑟尔的语气又变回了毫无生气，“这个VI里里所记载的信息过于重要，你必须提出正确的问题。”
“如果你回答了会怎么样？”
“如果在不正确的地点和时间回答了这个问题，会引来灾圞祸。”
“什么灾圞祸？”
“抱歉，我还不能回答。这个载体里里所记载的信息过于重要，你必须提出正确的问题。”
“那个远古文明还留下了什么信息？”
“抱歉，我还不能回答。这个载体里里所记载的信息过于重要，你必须提出正确的问题。”
“求求你……爱瑟尔学士，能给个提示吗？”
贾维克依然保持着自己对故去科学家的崇敬，然而他太想知道一个答圞案——爱瑟尔在被AI囚圞禁的时候还不顾一切地想要留下信息，并且加密，只能说这些情报的重要程度无与伦比。
“怎样的提示？”
“有关‘我今后该如何做’的提醒。”
“准许。提示是——【解决方案早已在我们眼前】。”
“什么……？”
“重复，提示是——【解决方案早已在我们眼前】。本阶段的情报分享，结束。系统即将离线。本载体在300小时内不会允许再启动。”
“不！等等！我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
不顾贾维克的喊叫，桌面的投影设备自行关闭了。室内的灯又亮了起来，同时从桌面的一侧，一个三棱柱形的银灰色设备被弹了出来。
“……”
贾维克握住那个记忆载体，发现它确实不接受任何普洛仙式的意识共享。他不明白，为什么爱瑟尔在这上面只允许使用原始的语言交流系统而不是高效的生物信号传输？不过，他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贾维克，”谢泼德按住他的肩膀，“她说了什么？”
“让我休息一会……我会讲给你们听的。”
由于AI的毁灭，这座设施里的系统圞一个接一个地离线了。谢泼德和贾维克原路返回时，那些灯几乎随着他们的脚步熄灭，仿佛送行者一样消失在黑圞暗里。
“科伦蒂琳丝•爱瑟尔……”
贾维克整个人都像顶圞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只剩下四只眼睛在一开一合。
“非常抱歉，我的研究招来了灾圞祸。这颗星球早就被你们刚刚所遇到的那个AI控圞制了，而且它杀光了星球表面乃至轨道上的所有普洛仙人……这个序列设定在AI被消灭，系统控圞制权重回这张桌子的时候启动。我们可以对话了么？请确认……”
“确认对话！……”
贾维克急不可耐地说——
“……爱瑟尔首席学士！你还活着么？！”
“不，我已经死了。”那个影像说，“在你面前的只是我在临死前编辑成的一个记忆序列，一个VI。你们消灭的那个AI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强。我设法争取了一点时间，甚至和它进行了交流。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得知了真圞相。”
“……”
贾维克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记忆载体又发话了：“请确认：收割者是否已经降临？”
“是的。它们来过，而且毁灭了普洛仙帝圞国。”
“测定你是个普洛仙人，请解释你没有被收割的原因。”
“帝圞国在收割循环中执行了‘复兴’计划，把我放到了休眠舱里。我被进化的原始种圞族人类给唤圞醒了。”
“这是已经被考量到的可能性，确认……另一个收割循环是否开始，或结束？”
“结束。”
“如何结束？”
“我们根据前人留下的设计理念，造出了一个超级武圞器，‘擎天炉’……”
贾维克发觉自己的说话方式也变得和一个VI一样了——
“……它和‘神堡’对接，逼退了收割者。”
“这么说，‘神堡’还在么？”
“在。”
“‘光’，是什么颜色的？”
“……？！”
贾维克一时间觉得很惊讶——这个VI设定好的时间很明显是在上个收割循环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但它却在问自己一些它不该想到的问题。
“蓝色。”
尽管带着疑虑，贾维克依旧如实回答。
“那么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这是什么意思？能否进行详细的解释？”
“很抱歉，帝圞国的后辈，贾维克。这个VI是我匆忙之中留下的‘黑匣子’。由于它所收藏的信息过于重要，我不能允许任何人直接解读它。你只有提出正确的问题，我才能回答。”
贾维克脱口而出：“谁设计了那个AI？”
“一个远在我们之前的先进种圞族……”
爱瑟尔背着手，看了一眼在旁边完全陷入疑惑的谢泼德，淡淡地说——
“……不过你要的答圞案已经展现在了你眼前——他们曾经在此生活，然后遭到收割。他们留下一个AI想要传递给后世信息，结果它倒反而成了祸圞害……不过在我看来，也许这变成祸圞害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期望获得别人注意的信号。”
“它对你做了什么？”
“这，是一个正确的问题……”
爱瑟尔的表情缓和了一点——
“……我们成功在这里研究出了能限圞制阿莎丽人繁衍速度的‘风之夜魔’基因改造技术。不幸的是，当我们发现远古文明留下的AI并加以研究时，它悄悄入侵了我们的实验室，残存普洛仙人的收复行动失败了，因为整个星球的大部分生物都被AI控圞制，对没有被圞封闭在护盾里或没有随飞船一起坠毁死亡的普洛仙人进行了大屠圞杀。”
“为什么它要这么做？”
“这是一个肤浅的问题。”爱瑟尔再次说道，“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已经击败了它。它应该已经给出了你想要的答圞案。”
“我只是想要确认……你刚才说‘问题没有被解决’，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还不能回答。”爱瑟尔的语气又变回了毫无生气，“这个VI里里所记载的信息过于重要，你必须提出正确的问题。”
“如果你回答了会怎么样？”
“如果在不正确的地点和时间回答了这个问题，会引来灾圞祸。”
“什么灾圞祸？”
“抱歉，我还不能回答。这个载体里里所记载的信息过于重要，你必须提出正确的问题。”
“那个远古文明还留下了什么信息？”
“抱歉，我还不能回答。这个载体里里所记载的信息过于重要，你必须提出正确的问题。”
“求求你……爱瑟尔学士，能给个提示吗？”
贾维克依然保持着自己对故去科学家的崇敬，然而他太想知道一个答圞案——爱瑟尔在被AI囚圞禁的时候还不顾一切地想要留下信息，并且加密，只能说这些情报的重要程度无与伦比。
“怎样的提示？”
“有关‘我今后该如何做’的提醒。”
“准许。提示是——【解决方案早已在我们眼前】。”
“什么……？”
“重复，提示是——【解决方案早已在我们眼前】。本阶段的情报分享，结束。系统即将离线。本载体在300小时内不会允许再启动。”
“不！等等！我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
不顾贾维克的喊叫，桌面的投影设备自行关闭了。室内的灯又亮了起来，同时从桌面的一侧，一个三棱柱形的银灰色设备被弹了出来。
“……”
贾维克握住那个记忆载体，发现它确实不接受任何普洛仙式的意识共享。他不明白，为什么爱瑟尔在这上面只允许使用原始的语言交流系统而不是高效的生物信号传输？不过，他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贾维克，”谢泼德按住他的肩膀，“她说了什么？”
“让我休息一会……我会讲给你们听的。”
由于AI的毁灭，这座设施里的系统圞一个接一个地离线了。谢泼德和贾维克原路返回时，那些灯几乎随着他们的脚步熄灭，仿佛送行者一样消失在黑圞暗里。
2188年6圞月11日 12:02（当地时间）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高轨道
在“谢泼德突击队”攻入普洛仙遗迹的第23分钟时，围圞攻VR公圞司“曙光”建设基圞地的动物们突然丧胆了。
它们似乎刚刚才想起自己只有一条命可供挥霍。一瞬间，所有的昆虫类、鸟类、哺乳类、大型蜥蜴，全都在枪火中四散奔逃，相互践圞踏。至于那些来历不明的收割者单位，则不约而同地瘫痪在原地。
在确认基圞地的威胁已经解除之后，“上圞海”号停止了对丛林地带的轨道轰炸。CAT-6的人不敢离开基圞地，于是搜救幸存者的工作交给了星联正规军。
这些，都是从宇宙飞船上就能轻易观察到的结果……
这艘船静静地停在这里已经有两天了，但从上次被圞迫改变位置开始，实际上还没有任何东西注意到它的存在。
被男子放在眼前观赏的“舷窗”实际上是一面全息荧屏。它和外界的感应器相连，能捕捉并投射极为清晰的影像。如果有权限的话，这面墙能把探测器的深度扫描结果直接显示在人眼前。
“吉野，你的伤还没好……！”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左手用着架子的男孩直走过来，身后跟着那个不断催促他回去躺着的医生。
“导师，我们就这么走了么？”
男孩平静地问道，而如果任何人知道他的胳膊是被一款配发给星联特种部圞队的新式步圞枪打中的，就一定会怀疑这个人是否还有对疼痛的感知。
“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弄完了。”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今天之内，美狄亚就会被星联的军舰包围，到那时候再走就有点迟了。”
“‘第7纵队’的人会把事情搞砸。”
“你太敏圞感了，吉野。一扯到他们，你就像丢圞了魂一样。听米雪的话，回去躺着，几天之后我还需要你做别的事情。”
男孩抿了抿嘴唇，最后将一只拳头放在胸口，俯首说：“我明白了。”
“去吧。”
望着他在那个女人的搀扶下回到了该呆的地方，男人转向了“舷窗”——屏幕的一角有一个通讯提醒。那是能直接连到舰上量子通讯装置里的。
男人考虑了一会，最终决定用自己的权限把它接通了。结果，美狄亚蓝白相间的表面立即被狂乱的橘红色吞噬——又一个衰老恒星的残影映在了男人眼里。
以那片橘红色为背景，一个穿高级套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背对着他，吐出一串烟圈。
他问：“你拿到情报了吗？”
“没有，但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这和我的预想不一样。我以为你能拿到它的。”
“我认为不需要。我们没必要为了我们早已知道的事情搭上几条人命。”
“那么希望我们的路线没有错误……”
吸烟的男人略微回了回头，他的眼睛放射圞出湛蓝的光——
“……让一个组圞织濒临灭圞亡其实一点都不困难。”
“不过如果事情已经如此了，那反倒简单了。”
“那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你要保住这艘船，它是我们通往未来的钥匙。”
“我当然明白，杰克。”
尾声
两天之后，星联第7舰队带着12500名星联海军陆圞战队员，抵达了美狄亚，随同而来的还有阿莎丽人。同时，在“神堡”内的议会中，人类议长亚莱德•波尔格和阿莎丽议长握手，象征着就美狄亚问题达成了共识。
人类对自己隐瞒美狄亚的存在并允许私人公圞司过圞度进行开发的行为表达了歉意，并就其中对阿莎丽族原著民造成的伤害表示了遗憾。今后，美狄亚将由人类和阿莎丽人共同进行开发与殖民，星球上的原著阿莎丽人则会被允许保留自己的传统的生活方式与领地。
由于编辑并提交行动报告，“诺曼底”号及其船员在半途星系停留到了6圞月20日，才真正离开美狄亚。
在黎明到来之时，莉亚拉站在观测舱的舷窗旁，最后一次俯视这颗美丽的花园星球，对身后的谢泼德说：“你觉得她们从此会消除对先进文明的敌意么？”
“难说。”谢泼德叹了口气，“人类给她们造成了太多痛苦，也对美狄亚的环境造成太大破圞坏了。”
“贾维克给了她们自圞由，但先进的文明为此也能插手这颗星球了……这份自圞由，到底值不值得呢？”
“我不知道……”
谢泼德凝视着那光影交织的地平线。她不是第一次观看这种景象了——
“……但是，与其说是自圞由，倒不如说是公平吧。”
“……？”
“大自然其实并不多圞情。它没有自己的意志，分不清敌友。一个完全凌圞驾于自然之上的力量，本身就不具备代圞表自然的权圞利。这不公平，因为其他个体都没有了未来的希望。这些阿莎丽人也许会被同化，甚至被消灭，但如果把一个能拯救她们的力量强加于她们头上，这就是罪恶。我们无权干预，因为这不是我们能做的事情。”
“但在一个强大力量的统圞治圞下，美狄亚上的物种可以永远活着，它们还有明天……”
“家畜的明天有是明天，但我们是智慧生命，我们的明天不一样。正因为收割者要夺走我们的明天，我们才奋起反圞抗。那个AI所主张的一切，本质上和收割者的教圞化理念没什么区别。”
“这么说你依然认为一个有收割者的银河系不是个安全的银河系？”
“这得去问贾维克了，”谢泼德苦笑着，“他和他们族内一位已逝的哲人对过话了，但我也弄不懂他们说了什么。”
“马上就要起航了，”莉亚拉笑着，“也许你得去看看他准备好没有。”
“是啊……那么回见。”
“回见，简•谢泼德。”
莉亚拉别有圞意味的笑容并没有映在谢泼德眼里。她进入了电梯，去到了1号甲板，走进了贾维克未上锁的房间里。
“贾维克？”
她走进去，看见这个普洛仙人正趴在桌上，面前的电脑还开着。
谢泼德走近了一点，才发现他完全睡着了。那亮着的电脑屏上，是一部文学作品的简介。
<《美狄亚》……>
希腊神话中，这个会巫术的女人为了爱情抛弃了国圞家和家庭，却又被自己的心上人猜忌，背叛。她为了报复而杀掉自己的骨肉，四处流圞亡，最后却还是回归了祖国，与父亲化敌为友。
神话里有着她的感言：“唉，在一切有理智、有天性的生物当中，我们妇女是最不幸的。少圞女时，我们便憧憬能遇见称心的夫君，结婚后更能和爱人长相厮守。我们总是把珍贵的爱情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从不理会即将降临的灾圞难和困苦……”
美狄亚，悲哀的女性，不论谁都只是想从她身上获取好处，但世间的道理不正是如此么？在残酷的现实中竞争，在新生与毁灭之间徘徊……正因为痛苦，才会珍惜快乐。
“珍惜你的休息时间吧……指挥官。”
半途 半途恒星系 美狄亚 高轨道
在“谢泼德突击队”攻入普洛仙遗迹的第23分钟时，围圞攻VR公圞司“曙光”建设基圞地的动物们突然丧胆了。
它们似乎刚刚才想起自己只有一条命可供挥霍。一瞬间，所有的昆虫类、鸟类、哺乳类、大型蜥蜴，全都在枪火中四散奔逃，相互践圞踏。至于那些来历不明的收割者单位，则不约而同地瘫痪在原地。
在确认基圞地的威胁已经解除之后，“上圞海”号停止了对丛林地带的轨道轰炸。CAT-6的人不敢离开基圞地，于是搜救幸存者的工作交给了星联正规军。
这些，都是从宇宙飞船上就能轻易观察到的结果……
这艘船静静地停在这里已经有两天了，但从上次被圞迫改变位置开始，实际上还没有任何东西注意到它的存在。
被男子放在眼前观赏的“舷窗”实际上是一面全息荧屏。它和外界的感应器相连，能捕捉并投射极为清晰的影像。如果有权限的话，这面墙能把探测器的深度扫描结果直接显示在人眼前。
“吉野，你的伤还没好……！”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左手用着架子的男孩直走过来，身后跟着那个不断催促他回去躺着的医生。
“导师，我们就这么走了么？”
男孩平静地问道，而如果任何人知道他的胳膊是被一款配发给星联特种部圞队的新式步圞枪打中的，就一定会怀疑这个人是否还有对疼痛的感知。
“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弄完了。”男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今天之内，美狄亚就会被星联的军舰包围，到那时候再走就有点迟了。”
“‘第7纵队’的人会把事情搞砸。”
“你太敏圞感了，吉野。一扯到他们，你就像丢圞了魂一样。听米雪的话，回去躺着，几天之后我还需要你做别的事情。”
男孩抿了抿嘴唇，最后将一只拳头放在胸口，俯首说：“我明白了。”
“去吧。”
望着他在那个女人的搀扶下回到了该呆的地方，男人转向了“舷窗”——屏幕的一角有一个通讯提醒。那是能直接连到舰上量子通讯装置里的。
男人考虑了一会，最终决定用自己的权限把它接通了。结果，美狄亚蓝白相间的表面立即被狂乱的橘红色吞噬——又一个衰老恒星的残影映在了男人眼里。
以那片橘红色为背景，一个穿高级套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背对着他，吐出一串烟圈。
他问：“你拿到情报了吗？”
“没有，但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这和我的预想不一样。我以为你能拿到它的。”
“我认为不需要。我们没必要为了我们早已知道的事情搭上几条人命。”
“那么希望我们的路线没有错误……”
吸烟的男人略微回了回头，他的眼睛放射圞出湛蓝的光——
“……让一个组圞织濒临灭圞亡其实一点都不困难。”
“不过如果事情已经如此了，那反倒简单了。”
“那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你要保住这艘船，它是我们通往未来的钥匙。”
“我当然明白，杰克。”
尾声
两天之后，星联第7舰队带着12500名星联海军陆圞战队员，抵达了美狄亚，随同而来的还有阿莎丽人。同时，在“神堡”内的议会中，人类议长亚莱德•波尔格和阿莎丽议长握手，象征着就美狄亚问题达成了共识。
人类对自己隐瞒美狄亚的存在并允许私人公圞司过圞度进行开发的行为表达了歉意，并就其中对阿莎丽族原著民造成的伤害表示了遗憾。今后，美狄亚将由人类和阿莎丽人共同进行开发与殖民，星球上的原著阿莎丽人则会被允许保留自己的传统的生活方式与领地。
由于编辑并提交行动报告，“诺曼底”号及其船员在半途星系停留到了6圞月20日，才真正离开美狄亚。
在黎明到来之时，莉亚拉站在观测舱的舷窗旁，最后一次俯视这颗美丽的花园星球，对身后的谢泼德说：“你觉得她们从此会消除对先进文明的敌意么？”
“难说。”谢泼德叹了口气，“人类给她们造成了太多痛苦，也对美狄亚的环境造成太大破圞坏了。”
“贾维克给了她们自圞由，但先进的文明为此也能插手这颗星球了……这份自圞由，到底值不值得呢？”
“我不知道……”
谢泼德凝视着那光影交织的地平线。她不是第一次观看这种景象了——
“……但是，与其说是自圞由，倒不如说是公平吧。”
“……？”
“大自然其实并不多圞情。它没有自己的意志，分不清敌友。一个完全凌圞驾于自然之上的力量，本身就不具备代圞表自然的权圞利。这不公平，因为其他个体都没有了未来的希望。这些阿莎丽人也许会被同化，甚至被消灭，但如果把一个能拯救她们的力量强加于她们头上，这就是罪恶。我们无权干预，因为这不是我们能做的事情。”
“但在一个强大力量的统圞治圞下，美狄亚上的物种可以永远活着，它们还有明天……”
“家畜的明天有是明天，但我们是智慧生命，我们的明天不一样。正因为收割者要夺走我们的明天，我们才奋起反圞抗。那个AI所主张的一切，本质上和收割者的教圞化理念没什么区别。”
“这么说你依然认为一个有收割者的银河系不是个安全的银河系？”
“这得去问贾维克了，”谢泼德苦笑着，“他和他们族内一位已逝的哲人对过话了，但我也弄不懂他们说了什么。”
“马上就要起航了，”莉亚拉笑着，“也许你得去看看他准备好没有。”
“是啊……那么回见。”
“回见，简•谢泼德。”
莉亚拉别有圞意味的笑容并没有映在谢泼德眼里。她进入了电梯，去到了1号甲板，走进了贾维克未上锁的房间里。
“贾维克？”
她走进去，看见这个普洛仙人正趴在桌上，面前的电脑还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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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狄亚》……>
希腊神话中，这个会巫术的女人为了爱情抛弃了国圞家和家庭，却又被自己的心上人猜忌，背叛。她为了报复而杀掉自己的骨肉，四处流圞亡，最后却还是回归了祖国，与父亲化敌为友。
神话里有着她的感言：“唉，在一切有理智、有天性的生物当中，我们妇女是最不幸的。少圞女时，我们便憧憬能遇见称心的夫君，结婚后更能和爱人长相厮守。我们总是把珍贵的爱情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从不理会即将降临的灾圞难和困苦……”
美狄亚，悲哀的女性，不论谁都只是想从她身上获取好处，但世间的道理不正是如此么？在残酷的现实中竞争，在新生与毁灭之间徘徊……正因为痛苦，才会珍惜快乐。
“珍惜你的休息时间吧……指挥官。”
带着一点恶作剧式的心理，谢泼德在贾维克耳边轻语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谢泼德少校？”
在指挥甲板，特雷诺没看见贾维克下来，于是询问起来。
“他学习人类的文化学得太累了，需要一些时间休息，别叫醒他……”
谢泼德站到了星图前——
“……我是谢泼德少校，我将在贾维克返回岗位之前接管‘诺曼底’号。现在出发回地球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明白，指挥官。”
像黑圞暗中的白色精灵一样，“诺曼底”号脱离了美狄亚的轨道，在加速中化作了一道蓝光，飞向了半途中继器。
第3幕《停滞的进化》——结束
下一幕——预告——
我们错了。我们解决的问题只是症状，而不是源头……
收割者强大，所以它们来势汹汹，毫不掩饰自己的武力，但如果它们弱小呢？我可不保证情况不会更糟。从伊里姆、瑟西亚等星球传回来的报告令我很不安：失踪人口毫无理由地增加，比率不算高，但没有一个找回来……
更奇怪的是，就算是在战争结束后，阿莎丽人中的游民也不算多，更没有在高速的恢复期中增加的趋势。异变是在3月以后发生的，就是在“欧克”号被击毁之后……
——————
“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可显然，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管当时那个当着您面儿的巧妙魔术是怎么完成的，也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从她之前轻而易举就能接管‘魔爪’来看，这个突锐婊●的心机比您想象中重多了……”
“轰！”
“啊……啊……抱歉……我……为什么……”
“叫别人‘婊●’之前先想想看自己收集的情报够数了没有。给我继续去打探！”
“是……是……非常抱歉！……”
——————
“就算是被收割者狠狠地挫伤过一次，我们的舰队依然是银河系里最大最强的……5万名的轨道突击队员将同时打击25个地方，占领首府、交通要道和敌人的军事基圞地。而我们的舰队将封圞锁这个星系，切断交通，屏圞蔽通信。幸圞运的话，外界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我们的这次行动……”
“你考虑过奎利人的想法没有？他们就在界神星系里，而且由于桀斯的帮助，他们在战争中所受的伤亡是较小的，恢复也是很快地。在差不多两百年圞前，他们就想要阿尔克塔瑞尔了，但那时他们的身圞体没有资本要它。现在他们有这个能力了。如果我们这样下手，他们轻而易举就会知道我们是想干什么。而且这样规模的行动，我们得死多少人？”
“伤亡在2万到5万之间。但毕竟要动用超过50万的部圞队。这种伤亡是可以接受的……由于硬实力的关系。我们的部圞队一定能够在50个小时内完全占领目标。”
“这件事迟早要被其他种圞族知道，到时候怎么办？”
“阿莎丽人不会和界神星系的人作交易。赛拉睿人也不会和他们作交易。至于奎利人……他们也许会弄明白我们的真正目的……我说的是‘也许’……但阿尔克塔瑞尔不是个花园星球，在它上面使用毁灭性武圞器被允许的。所以说，只要我们态度强圞硬，作出‘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的态度，奎利人就会知趣，他们不会搀和这事儿。”
“人类呢？人类和奎利人关系可不一般……”
“人类这个种圞族始终都是傲慢的自私主圞义者集圞团。他们自身到目前为止都尚未统圞一，他们不会为了奎利人的利益而出动他们还在恢复期的舰队。而且，等到人类意识到我们的真正目的时，界神星系的枢纽恐怕已经在我们手中了。那时候再干预对他们来说就太晚了一点……”
——————
“你知道这个徽章代圞表什么？”
“是的。我很清楚。这是赛拉睿人代代相传的秘密。也是在议会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剑。他们从未离开过……现在，他们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谁回来了？”
“我是说，那些在特勤组枪下死去的……亡灵们，回来了。”
第4幕——《苏生的亡灵（Resurgent ONE）》
下一幕——预告——
我们错了。我们解决的问题只是症状，而不是源头……
收割者强大，所以它们来势汹汹，毫不掩饰自己的武力，但如果它们弱小呢？我可不保证情况不会更糟。从伊里姆、瑟西亚等星球传回来的报告令我很不安：失踪人口毫无理由地增加，比率不算高，但没有一个找回来……
更奇怪的是，就算是在战争结束后，阿莎丽人中的游民也不算多，更没有在高速的恢复期中增加的趋势。异变是在3月以后发生的，就是在“欧克”号被击毁之后……
——————
“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可显然，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管当时那个当着您面儿的巧妙魔术是怎么完成的，也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从她之前轻而易举就能接管‘魔爪’来看，这个突锐婊●的心机比您想象中重多了……”
“轰！”
“啊……啊……抱歉……我……为什么……”
“叫别人‘婊●’之前先想想看自己收集的情报够数了没有。给我继续去打探！”
“是……是……非常抱歉！……”
——————
“就算是被收割者狠狠地挫伤过一次，我们的舰队依然是银河系里最大最强的……5万名的轨道突击队员将同时打击25个地方，占领首府、交通要道和敌人的军事基圞地。而我们的舰队将封圞锁这个星系，切断交通，屏圞蔽通信。幸圞运的话，外界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我们的这次行动……”
“你考虑过奎利人的想法没有？他们就在界神星系里，而且由于桀斯的帮助，他们在战争中所受的伤亡是较小的，恢复也是很快地。在差不多两百年圞前，他们就想要阿尔克塔瑞尔了，但那时他们的身圞体没有资本要它。现在他们有这个能力了。如果我们这样下手，他们轻而易举就会知道我们是想干什么。而且这样规模的行动，我们得死多少人？”
“伤亡在2万到5万之间。但毕竟要动用超过50万的部圞队。这种伤亡是可以接受的……由于硬实力的关系。我们的部圞队一定能够在50个小时内完全占领目标。”
“这件事迟早要被其他种圞族知道，到时候怎么办？”
“阿莎丽人不会和界神星系的人作交易。赛拉睿人也不会和他们作交易。至于奎利人……他们也许会弄明白我们的真正目的……我说的是‘也许’……但阿尔克塔瑞尔不是个花园星球，在它上面使用毁灭性武圞器被允许的。所以说，只要我们态度强圞硬，作出‘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的态度，奎利人就会知趣，他们不会搀和这事儿。”
“人类呢？人类和奎利人关系可不一般……”
“人类这个种圞族始终都是傲慢的自私主圞义者集圞团。他们自身到目前为止都尚未统圞一，他们不会为了奎利人的利益而出动他们还在恢复期的舰队。而且，等到人类意识到我们的真正目的时，界神星系的枢纽恐怕已经在我们手中了。那时候再干预对他们来说就太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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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个徽章代圞表什么？”
“是的。我很清楚。这是赛拉睿人代代相传的秘密。也是在议会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剑。他们从未离开过……现在，他们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谁回来了？”
“我是说，那些在特勤组枪下死去的……亡灵们，回来了。”
第4幕——《苏生的亡灵（Resurgent ONE）》
第4幕——《苏生的亡灵》
0，少数派报告
一名赛拉睿人，泽柯里斯•诺欧在2188年，“欧米伽”发生“青阳”叛乱事件之后，写下了一篇日记，但这篇日记的内容其实和“青阳”与艾丽娅之间的纠纷，并无太大关系——
我只睡了两小时, 便被那梦惊醒。这些天满脑子都是那些从道听途说的消息中扒出来的真相。
进化给了我们不平凡的大脑，让我们能记下几乎所有被看到的东西，但就像其他有集体一样，我们有限的认知使得我们只能关注我们认为合理和感兴趣的事情。矛盾。限制。没有人是万能的。赛拉睿人只是在几万年内从低等两栖类进化为智慧生命的特例，我们没有理由比其他种族更强。这一点也让我们更警觉。
没错，警觉……这一点我现在不敢苟同了——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并试图不借助外界力量解决我们犯下的错误，而最后我们自认为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我们错了。我们解决的问题只是症状，而不是源头。
我的同僚们，日复一日地告诉我们，在大角星流搁浅并被收割者炸毁的“欧克”号，已经成了一堆迟早要被清理光的太空垃圞圾。他们说除了那些背叛自己种族的幸存者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表明“欧克”号上存在有危险的实验项目。
大多数人都不愿顺着“问题并未得到解决”这一条线索思考。情有可原——生物逃避危机的本能。我并非高人一等，只是因为碰巧，我在反收割战争中与那些被机械腐化的有机体战斗过。
我的种族差不多是最后才遭到袭圞击的几个之一，而这反而导致我们在攻击开始之初毫无准备。我还能说什么？‘塞伯鲁斯’仅靠一支小部队，就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袭圞击了我们的特勤组基地。长达百年的和平显然已经让我们的士兵忘记怎么拿枪了。羞耻至极。在加入反收割战争之初，我们的部队被收割者海一样的尸傀大军轻易淹没。几个战略据点未发一枪一弹就被攻陷了。这个时候，收割者的主力舰甚至还没碰我们一根毫毛。比起瓦解其他种族防线的漫天的金属射流，我们的士兵……如果他们没在参战第一天就牺牲的话……更熟悉的是那些失去灵魂的钢之奴圞隶没日没夜的嚎叫声。
我是个情报人员，却因为战斗人员的大量损失而被卷入实战。我清楚那些被改造成士兵，或者干脆在有机体状态就被教化的同类是什么样子。就算离开了火线，我也不得不为了处理潜在的被教化人员而疲于奔命。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发现收割者推迟进攻我们的时间是出于更有效率的考虑——也许我们枪毙的自己人的数量比战死者还多。我自己亲手就杀了6个，也许他们中有被冤枉的，但这该死的战争不允许我们仔细判断谁是真被教化了，又有谁只是被临头的末日吓破了胆。混乱，只是混乱。
可是，我确定，目前我们所遇到的情况，比战争中的更为危险。收割者强大，所以它们来势汹汹，毫不掩饰自己的武力，但如果它们弱小呢？我可不保证情况不会更糟。从伊里姆、瑟西亚等星球传回来的报告令我很不安：失踪人口毫无理由地增加，比率不算高，但没有一个找回来。更奇怪的是，就算是在战争结束后，阿莎丽人中的游民也不算多，更没有在高速的恢复期中增加的趋势。异变是在3月以后发生的，就是在“欧克”号被击毁之后。
首当其冲的是“大碰撞”天文观测基地毁灭事件。这起事件不太起眼，实际上在这个年代，这根本不是个事儿，可我们总得弄清楚来龙去脉对吧？
阿莎丽人说，她们是被一群开拓地盘的桀斯给偷袭了。这些家伙也许没有恶意，但它们确实摧毁了那座空间站。桀斯则坚持声称它们在帮助阿莎丽人搜索并消灭一种有害生物，但它们对该生物的描述却耸人听闻。它们说这些生物能操纵电子产品，还能和阿莎丽人交圞配，并在让其几个小时内生出它们的同类。阿莎丽人认为这些证词不过是从外网的非法网站上抄来的恶心东西，但就像5年前，当约翰•谢泼德警告我们有关收割者的存在时，没人把它当回事。尽管有无数的征兆、线索摆在我们眼前，银河系里的政客、媒体还是固执地认为“霸主”只是萨伦的普洛仙旗舰。但其实就算是找一个牙齿都没长全的毛孩子，他们也不会觉得那艘飞船的设计看上去像是智慧生命所为。我们是集体变笨了。而在反收割战争结束后，我觉得我们得做些改变。我们得弄清楚“大碰撞”观测基地到底怎么了，同时在瑟西亚、伊里姆等地消失的阿莎丽人人口到底到哪里去了……
——————
在赛拉睿社会里，“泽柯里斯•诺布隆”这个名字算得上鲜为人知，就像其他默默无闻的赛拉睿雄性一样。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人的工作是负责为赛拉睿联国收集并分析情报。从某方面来讲，泽柯里斯算得上是个间谍。
在泽克里斯写这篇日记之前，他就“同化者”这一项目提了些问题并搜集了一些资料，但在4个苏凯什日后，泽柯里斯接到了一则通知——命令他收拾行李，去“神堡”报道。
——————
2188年6月31日 21:02（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快三年时间之后返回此地，对任何人来说都可能不太习惯——尤其是从纷争中脱身，在相对和平的地方度过一段时间之后。
曾一起共事过且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同伴发出了警告信号，于是她过来了。有几个曾经和她很要好的女突锐人失踪了，而传言里在“欧米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势力——这些人专门绑架女性和阿莎丽人。讽刺的是，某些帮派还为了谋求高额的经济回报而协助他们，却不想想看那些星币都是他们从哪里弄来的。
“吉娜•德罗克斯”知道她没有藏的必要，但事实上由于突锐人的某些生理机制，改变面貌对她来说不是件容易事。如果她的面孔在公开场合暴露出来，很多人会为此抓狂的。
幸好，她喜欢在暗处行动，而且喜欢单独行动。就算黑色的带兜帽的长袍换成了深灰色，也毕竟是长袍，它可以让她很好地隐藏在工业设施的阴影里，因为她肯定自己要找的东西……或者说人，是不愿被找到的。
这里是“欧米伽”的水循环系统。一段时间之前，就是这个系统成为了几个势力角逐的对象，不过现在情势基本算是稳定了。吉娜不是为了“青阳”或者其他帮派来的，她要找的是一个从未被确认过的势力。为了找它们，吉娜必须钻进一些就算是沃查人也不愿意去的管道里——可她自信对于“欧米伽”结构的熟悉程度，她比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沃查人要好多了，这得益于另一个人的指导。
当然，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和那个人见面。
吉娜小心地在裸圞露在墙外的管道上走着。她的每一步都走得轻手轻脚。她不确定敌人到底在何处，所以就把目前途径的所有地点都当成了敌区。吉娜甚至不知道她的行动是否已经遭到敌人的监视了，但她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前方是一处废弃的化工原料储存场，是很多年前因为泄漏事故而被废弃的。虽然理论上讲化学污染在经过如此长时间后应该已经消退了，但还是没有人愿意接近这里。而在吉娜的推理图上，此处可能就是那个不明势力所使用的藏身点之一。
她从墙壁的破损处渗入，用异能在一道通风管上撕开了洞，然后钻了进去。她最后打破栅栏，落到了一间布满灰尘的控制室里。令她有些惊讶的是，仓库的控制台是亮着的，但不论是控制台还是这处房间，都没有人员进出或者被使用的痕迹。
“……”
吉娜决定冒一次险。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近窗子，想确认附近没有任何东西。
“？！”
答案是有的，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状。然而，看到那景象后，陷入混乱的反而是吉娜自己。
对面的一处除尘室有一面玻璃窗，而在玻璃窗上趴着一个突锐人——女性。
由于距离和玻璃的隔音性，吉娜当然不知道那个女突锐人的声音，但她可以肯定她正叫得很大声——她的整个脖子都差不多要仰到背后去了，嘴边的两颊完全打开，俨然就是一副欢愉的表情。
吉娜看到，有某种体型很小的东西正附着在那突锐女人的背后，并且用它又像节肢又像触须的肢体缠住了她的腹部与大圞腿。吉娜只看得到她胯部以上的部分，但对方的动作让她联想到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会吧……”
吉娜喃喃自语着。她甩甩头，把那影像从脑海中赶走，然后伏下圞身子，将手放到了控制台的键盘上，输入了几个指令。
吉娜希望能获得监控探头的控制权，看看此处别的地方都有什么，但当她进行操作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列表完全是空的。她凭自己的电脑知识确定这违背了操作系统的基本原则，除非是很高深的黑客才能完全把那些条目全部隐藏起来或清零。
“这里是德罗克斯，”吉娜呼叫起自己在“欧米伽”的联络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A势力’的据点。但这里的电脑反馈有点奇怪——他们似乎清零了很多东西……”
“收到。你还发现了什么？”
“一个我们的失踪者。我不认识她，但她现在正……好吧，我也说不清她到底怎么了，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需要什么？”
“我想试着把系统和我的破解工具连上，我需要你查查这个型号的控制面板：皮格斯-2162……”
吉娜正在报数，却突然之间觉得室内的气息有些不对——她猛地回过头，看到刚刚还静静不动，盯着控制室正门处的一个监控探头，现在已经转向自己这边了。
“该死……我被发现了——！”
0，少数派报告
一名赛拉睿人，泽柯里斯•诺欧在2188年，“欧米伽”发生“青阳”叛乱事件之后，写下了一篇日记，但这篇日记的内容其实和“青阳”与艾丽娅之间的纠纷，并无太大关系——
我只睡了两小时, 便被那梦惊醒。这些天满脑子都是那些从道听途说的消息中扒出来的真相。
进化给了我们不平凡的大脑，让我们能记下几乎所有被看到的东西，但就像其他有集体一样，我们有限的认知使得我们只能关注我们认为合理和感兴趣的事情。矛盾。限制。没有人是万能的。赛拉睿人只是在几万年内从低等两栖类进化为智慧生命的特例，我们没有理由比其他种族更强。这一点也让我们更警觉。
没错，警觉……这一点我现在不敢苟同了——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并试图不借助外界力量解决我们犯下的错误，而最后我们自认为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我们错了。我们解决的问题只是症状，而不是源头。
我的同僚们，日复一日地告诉我们，在大角星流搁浅并被收割者炸毁的“欧克”号，已经成了一堆迟早要被清理光的太空垃圞圾。他们说除了那些背叛自己种族的幸存者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表明“欧克”号上存在有危险的实验项目。
大多数人都不愿顺着“问题并未得到解决”这一条线索思考。情有可原——生物逃避危机的本能。我并非高人一等，只是因为碰巧，我在反收割战争中与那些被机械腐化的有机体战斗过。
我的种族差不多是最后才遭到袭圞击的几个之一，而这反而导致我们在攻击开始之初毫无准备。我还能说什么？‘塞伯鲁斯’仅靠一支小部队，就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袭圞击了我们的特勤组基地。长达百年的和平显然已经让我们的士兵忘记怎么拿枪了。羞耻至极。在加入反收割战争之初，我们的部队被收割者海一样的尸傀大军轻易淹没。几个战略据点未发一枪一弹就被攻陷了。这个时候，收割者的主力舰甚至还没碰我们一根毫毛。比起瓦解其他种族防线的漫天的金属射流，我们的士兵……如果他们没在参战第一天就牺牲的话……更熟悉的是那些失去灵魂的钢之奴圞隶没日没夜的嚎叫声。
我是个情报人员，却因为战斗人员的大量损失而被卷入实战。我清楚那些被改造成士兵，或者干脆在有机体状态就被教化的同类是什么样子。就算离开了火线，我也不得不为了处理潜在的被教化人员而疲于奔命。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发现收割者推迟进攻我们的时间是出于更有效率的考虑——也许我们枪毙的自己人的数量比战死者还多。我自己亲手就杀了6个，也许他们中有被冤枉的，但这该死的战争不允许我们仔细判断谁是真被教化了，又有谁只是被临头的末日吓破了胆。混乱，只是混乱。
可是，我确定，目前我们所遇到的情况，比战争中的更为危险。收割者强大，所以它们来势汹汹，毫不掩饰自己的武力，但如果它们弱小呢？我可不保证情况不会更糟。从伊里姆、瑟西亚等星球传回来的报告令我很不安：失踪人口毫无理由地增加，比率不算高，但没有一个找回来。更奇怪的是，就算是在战争结束后，阿莎丽人中的游民也不算多，更没有在高速的恢复期中增加的趋势。异变是在3月以后发生的，就是在“欧克”号被击毁之后。
首当其冲的是“大碰撞”天文观测基地毁灭事件。这起事件不太起眼，实际上在这个年代，这根本不是个事儿，可我们总得弄清楚来龙去脉对吧？
阿莎丽人说，她们是被一群开拓地盘的桀斯给偷袭了。这些家伙也许没有恶意，但它们确实摧毁了那座空间站。桀斯则坚持声称它们在帮助阿莎丽人搜索并消灭一种有害生物，但它们对该生物的描述却耸人听闻。它们说这些生物能操纵电子产品，还能和阿莎丽人交圞配，并在让其几个小时内生出它们的同类。阿莎丽人认为这些证词不过是从外网的非法网站上抄来的恶心东西，但就像5年前，当约翰•谢泼德警告我们有关收割者的存在时，没人把它当回事。尽管有无数的征兆、线索摆在我们眼前，银河系里的政客、媒体还是固执地认为“霸主”只是萨伦的普洛仙旗舰。但其实就算是找一个牙齿都没长全的毛孩子，他们也不会觉得那艘飞船的设计看上去像是智慧生命所为。我们是集体变笨了。而在反收割战争结束后，我觉得我们得做些改变。我们得弄清楚“大碰撞”观测基地到底怎么了，同时在瑟西亚、伊里姆等地消失的阿莎丽人人口到底到哪里去了……
——————
在赛拉睿社会里，“泽柯里斯•诺布隆”这个名字算得上鲜为人知，就像其他默默无闻的赛拉睿雄性一样。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人的工作是负责为赛拉睿联国收集并分析情报。从某方面来讲，泽柯里斯算得上是个间谍。
在泽克里斯写这篇日记之前，他就“同化者”这一项目提了些问题并搜集了一些资料，但在4个苏凯什日后，泽柯里斯接到了一则通知——命令他收拾行李，去“神堡”报道。
——————
2188年6月31日 21:02（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快三年时间之后返回此地，对任何人来说都可能不太习惯——尤其是从纷争中脱身，在相对和平的地方度过一段时间之后。
曾一起共事过且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同伴发出了警告信号，于是她过来了。有几个曾经和她很要好的女突锐人失踪了，而传言里在“欧米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势力——这些人专门绑架女性和阿莎丽人。讽刺的是，某些帮派还为了谋求高额的经济回报而协助他们，却不想想看那些星币都是他们从哪里弄来的。
“吉娜•德罗克斯”知道她没有藏的必要，但事实上由于突锐人的某些生理机制，改变面貌对她来说不是件容易事。如果她的面孔在公开场合暴露出来，很多人会为此抓狂的。
幸好，她喜欢在暗处行动，而且喜欢单独行动。就算黑色的带兜帽的长袍换成了深灰色，也毕竟是长袍，它可以让她很好地隐藏在工业设施的阴影里，因为她肯定自己要找的东西……或者说人，是不愿被找到的。
这里是“欧米伽”的水循环系统。一段时间之前，就是这个系统成为了几个势力角逐的对象，不过现在情势基本算是稳定了。吉娜不是为了“青阳”或者其他帮派来的，她要找的是一个从未被确认过的势力。为了找它们，吉娜必须钻进一些就算是沃查人也不愿意去的管道里——可她自信对于“欧米伽”结构的熟悉程度，她比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沃查人要好多了，这得益于另一个人的指导。
当然，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和那个人见面。
吉娜小心地在裸圞露在墙外的管道上走着。她的每一步都走得轻手轻脚。她不确定敌人到底在何处，所以就把目前途径的所有地点都当成了敌区。吉娜甚至不知道她的行动是否已经遭到敌人的监视了，但她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前方是一处废弃的化工原料储存场，是很多年前因为泄漏事故而被废弃的。虽然理论上讲化学污染在经过如此长时间后应该已经消退了，但还是没有人愿意接近这里。而在吉娜的推理图上，此处可能就是那个不明势力所使用的藏身点之一。
她从墙壁的破损处渗入，用异能在一道通风管上撕开了洞，然后钻了进去。她最后打破栅栏，落到了一间布满灰尘的控制室里。令她有些惊讶的是，仓库的控制台是亮着的，但不论是控制台还是这处房间，都没有人员进出或者被使用的痕迹。
“……”
吉娜决定冒一次险。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近窗子，想确认附近没有任何东西。
“？！”
答案是有的，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状。然而，看到那景象后，陷入混乱的反而是吉娜自己。
对面的一处除尘室有一面玻璃窗，而在玻璃窗上趴着一个突锐人——女性。
由于距离和玻璃的隔音性，吉娜当然不知道那个女突锐人的声音，但她可以肯定她正叫得很大声——她的整个脖子都差不多要仰到背后去了，嘴边的两颊完全打开，俨然就是一副欢愉的表情。
吉娜看到，有某种体型很小的东西正附着在那突锐女人的背后，并且用它又像节肢又像触须的肢体缠住了她的腹部与大圞腿。吉娜只看得到她胯部以上的部分，但对方的动作让她联想到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会吧……”
吉娜喃喃自语着。她甩甩头，把那影像从脑海中赶走，然后伏下圞身子，将手放到了控制台的键盘上，输入了几个指令。
吉娜希望能获得监控探头的控制权，看看此处别的地方都有什么，但当她进行操作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列表完全是空的。她凭自己的电脑知识确定这违背了操作系统的基本原则，除非是很高深的黑客才能完全把那些条目全部隐藏起来或清零。
“这里是德罗克斯，”吉娜呼叫起自己在“欧米伽”的联络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A势力’的据点。但这里的电脑反馈有点奇怪——他们似乎清零了很多东西……”
“收到。你还发现了什么？”
“一个我们的失踪者。我不认识她，但她现在正……好吧，我也说不清她到底怎么了，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需要什么？”
“我想试着把系统和我的破解工具连上，我需要你查查这个型号的控制面板：皮格斯-2162……”
吉娜正在报数，却突然之间觉得室内的气息有些不对——她猛地回过头，看到刚刚还静静不动，盯着控制室正门处的一个监控探头，现在已经转向自己这边了。
“该死……我被发现了——！”
吉娜猛地掷出一道“鞭击”异能场，将那监控探头从空中扯落，摔碎在地上，然后爬上墙壁，钻进来时通风管内。
“这里是德罗克斯……刚刚我破坏了他们的监控设备，但他们肯定已经发觉我的存在了。我会按B路线撤退，请来接应。”
“明白。”
吉娜把通讯关掉，继续往前爬，可刚经过一个T形岔口，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她身后的岔道处钻了出来。
“？！”
吉娜感到自己的脚踝一紧——有什么柔软却强韧的东西缠住了它。她回过头，看见了追击者的全貌。
<我的天！>
只是一眼，吉娜就确信这东西不存在任何种族任何机构的生物图鉴里——它的外皮几乎是全黑色的，头部如同蜥蜴，但身躯呈现出不规则的扁平圆盘形。一共有5对细长手指一样的节肢从那圆盘上延伸出来，而前后又有好几对粗细不等的触须摆来摆去。
转眼之间，这体长大概有一尺的怪异生物就又往吉娜的右腿上缠绕了两三根触须，但吉娜一挥拳头，用一个异能弹将它向后击飞了。
“哇——！”
它一边发出婴儿哭泣一样的惨叫声一边向后飞去，恐怕是落进了刚才的控制室里。吉娜加快速度，爬到了自己所开辟的洞口处，钻了出去。
<那到底是什么……？>
刚刚所遭遇敌人的样貌在吉娜脑海里挥之不去。仔细一对比，她发现之前看到的同族背后的东西恐怕就是那种生物，但它为什么要那么做？
“！”
没等她做出一个基本的推测，一个影子就笼罩在她头上。吉娜及时反应，跳开了3步距离，没让袭圞击者得逞。
她转过身来拔圞出“风暴”冲圞锋圞枪时，看见了第二只怪物的生物。它扑了个空，正在地面张牙舞爪地扭动。
“呯呯呯！”
吉娜打算将其就地射杀，但那又像蜘蛛又像章鱼的东西突然靠肢体的弹力跳了起来……不，不仅仅是弹力……它的身躯周围闪耀起绿色的弧光。虽然吉娜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现象，但她猜测那是异能场。
然而，她来不及应对了。
那东西第二次朝它跳过来的速度比第一次快多了。她只来得及摆动枪口，却还是被对手的一条触须缠住了右手手腕，让子弹全部打偏。吉娜用另一只手蓄加异能，然后挥拳砸向对手，可它一个翻身躲了过去，转而附到了她背上。
“……！”
像是突然间吸进了毒气一样，在吉娜的脖子被一条触须勒住时，一种强烈的刺圞激渗进了她的皮肤里。
<怎么……？！>
突锐人身体至少有50%的外皮是由薄甲壳构成的，这也导致他们的触觉相对其他几个主要的智慧种族来说不够灵敏，但吉娜现在分明感觉到，那条触须与自己皮肤摩擦的触感，如同是它已经钻透了自己的皮肤，正在零距离地触碰自己的神经末梢。
“呜……”
由于缺氧和原因不明的刺圞激，她的喉头发出哀鸣。吉娜本试图用两手解除对手对自己喉咙的束缚，但她的两条胳膊紧接着就被对方所有的触须缠住了。接下来，异能的抵抗也宣告失败——吉娜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异能忽然变得像是从水桶里漏走的水一样不可控，而且脑海中涌现出刚刚所看到的画面。
那个突锐女人……那个同族……
她的表情代表着享受，还有臣服……
“唔……”
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肩上的重压也越来越沉重了。吉娜的左腿先屈了下去，接着整个人跪倒在地，两条胳膊颤抖着，却最终撑住了地面。
“……”
她背后的生物停了一下，然后逐渐放松了对吉娜双臂的控制。它一边发出“嘶嘶”的鸣叫声，一边松开两条原本缠在吉娜小臂上的触须，从她的灰色皮衣上细腻地滑过，最后分别停在了小腹和腰部。
“咔嚓……！”
金属搭扣被触碰到，发出清脆的响声。
“？！”
当吉娜意识到那袭圞击者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解开她的腰带时，她就像是被刀刺了一下似的，浑身一颤，然后身体一下子朝右侧翻滚——
“哇——！”
惨叫声从背后传来——由于被吉娜用背压在了她与地板之间，那生物感到了痛苦。它的昆虫形节肢猛然翻转，把两者都撑了起来，但吉娜将计就计，在站起身之后又死命地后退，直到背撞上了一根坚硬的输水管。
“哇！”
又一声惨叫让吉娜确信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在双手不能自如行动的情况下，她反复把背往那条管子上撞，一下又一下……直到如同装满水的塑料袋破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呼……呼……”
触须全部送软了下来，吉娜厌恶地将它们扯下。她回过头，看着已经缩在墙角，变得破破烂烂的黑色生物，又用枪将其彻底打死了。
“……”
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在它死后，自己的异能又恢复正常了。这一点让吉娜又惊又怕——她怀疑这不起眼的对手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呜……”
通道的另一头传来了奇怪的呼吸声。吉娜意识到刚刚的两个东西并不是唯一的敌人。她急忙往另一边狂奔，用异能拉倒了一两个架子，尽可能让自己的身躯保持在阴影里。
“德罗克斯，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难说……注意，别离这个设施太近，在远处巡航。我会给你发信号。”
“知道了。”
“另外，我需要一个新的假名。外加离开去‘神堡’的船票……”
——————
2188年8月17日 09:10（空间站标准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汇聚了整个银河系的各色美食，那么一定是“神堡”。
“这里是德罗克斯……刚刚我破坏了他们的监控设备，但他们肯定已经发觉我的存在了。我会按B路线撤退，请来接应。”
“明白。”
吉娜把通讯关掉，继续往前爬，可刚经过一个T形岔口，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她身后的岔道处钻了出来。
“？！”
吉娜感到自己的脚踝一紧——有什么柔软却强韧的东西缠住了它。她回过头，看见了追击者的全貌。
<我的天！>
只是一眼，吉娜就确信这东西不存在任何种族任何机构的生物图鉴里——它的外皮几乎是全黑色的，头部如同蜥蜴，但身躯呈现出不规则的扁平圆盘形。一共有5对细长手指一样的节肢从那圆盘上延伸出来，而前后又有好几对粗细不等的触须摆来摆去。
转眼之间，这体长大概有一尺的怪异生物就又往吉娜的右腿上缠绕了两三根触须，但吉娜一挥拳头，用一个异能弹将它向后击飞了。
“哇——！”
它一边发出婴儿哭泣一样的惨叫声一边向后飞去，恐怕是落进了刚才的控制室里。吉娜加快速度，爬到了自己所开辟的洞口处，钻了出去。
<那到底是什么……？>
刚刚所遭遇敌人的样貌在吉娜脑海里挥之不去。仔细一对比，她发现之前看到的同族背后的东西恐怕就是那种生物，但它为什么要那么做？
“！”
没等她做出一个基本的推测，一个影子就笼罩在她头上。吉娜及时反应，跳开了3步距离，没让袭圞击者得逞。
她转过身来拔圞出“风暴”冲圞锋圞枪时，看见了第二只怪物的生物。它扑了个空，正在地面张牙舞爪地扭动。
“呯呯呯！”
吉娜打算将其就地射杀，但那又像蜘蛛又像章鱼的东西突然靠肢体的弹力跳了起来……不，不仅仅是弹力……它的身躯周围闪耀起绿色的弧光。虽然吉娜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现象，但她猜测那是异能场。
然而，她来不及应对了。
那东西第二次朝它跳过来的速度比第一次快多了。她只来得及摆动枪口，却还是被对手的一条触须缠住了右手手腕，让子弹全部打偏。吉娜用另一只手蓄加异能，然后挥拳砸向对手，可它一个翻身躲了过去，转而附到了她背上。
“……！”
像是突然间吸进了毒气一样，在吉娜的脖子被一条触须勒住时，一种强烈的刺圞激渗进了她的皮肤里。
<怎么……？！>
突锐人身体至少有50%的外皮是由薄甲壳构成的，这也导致他们的触觉相对其他几个主要的智慧种族来说不够灵敏，但吉娜现在分明感觉到，那条触须与自己皮肤摩擦的触感，如同是它已经钻透了自己的皮肤，正在零距离地触碰自己的神经末梢。
“呜……”
由于缺氧和原因不明的刺圞激，她的喉头发出哀鸣。吉娜本试图用两手解除对手对自己喉咙的束缚，但她的两条胳膊紧接着就被对方所有的触须缠住了。接下来，异能的抵抗也宣告失败——吉娜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异能忽然变得像是从水桶里漏走的水一样不可控，而且脑海中涌现出刚刚所看到的画面。
那个突锐女人……那个同族……
她的表情代表着享受，还有臣服……
“唔……”
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肩上的重压也越来越沉重了。吉娜的左腿先屈了下去，接着整个人跪倒在地，两条胳膊颤抖着，却最终撑住了地面。
“……”
她背后的生物停了一下，然后逐渐放松了对吉娜双臂的控制。它一边发出“嘶嘶”的鸣叫声，一边松开两条原本缠在吉娜小臂上的触须，从她的灰色皮衣上细腻地滑过，最后分别停在了小腹和腰部。
“咔嚓……！”
金属搭扣被触碰到，发出清脆的响声。
“？！”
当吉娜意识到那袭圞击者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解开她的腰带时，她就像是被刀刺了一下似的，浑身一颤，然后身体一下子朝右侧翻滚——
“哇——！”
惨叫声从背后传来——由于被吉娜用背压在了她与地板之间，那生物感到了痛苦。它的昆虫形节肢猛然翻转，把两者都撑了起来，但吉娜将计就计，在站起身之后又死命地后退，直到背撞上了一根坚硬的输水管。
“哇！”
又一声惨叫让吉娜确信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在双手不能自如行动的情况下，她反复把背往那条管子上撞，一下又一下……直到如同装满水的塑料袋破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呼……呼……”
触须全部送软了下来，吉娜厌恶地将它们扯下。她回过头，看着已经缩在墙角，变得破破烂烂的黑色生物，又用枪将其彻底打死了。
“……”
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在它死后，自己的异能又恢复正常了。这一点让吉娜又惊又怕——她怀疑这不起眼的对手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呜……”
通道的另一头传来了奇怪的呼吸声。吉娜意识到刚刚的两个东西并不是唯一的敌人。她急忙往另一边狂奔，用异能拉倒了一两个架子，尽可能让自己的身躯保持在阴影里。
“德罗克斯，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难说……注意，别离这个设施太近，在远处巡航。我会给你发信号。”
“知道了。”
“另外，我需要一个新的假名。外加离开去‘神堡’的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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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8月17日 09:10（空间站标准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空间站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汇聚了整个银河系的各色美食，那么一定是“神堡”。
就算两度遭到收割者的全面进攻，甚至还被人类中的极端组织偷袭，“神堡”也依然是银河系政治中心。目前“接近人类母星”这一事实丝毫不影响客流量的增长。在战后，经济开始缓慢恢复的两年里，“神堡”内常驻商业机构的数量逐渐回升到了5年前的巅峰水平。由于被重点照顾，在很多星球上的人还未解决温饱问题的情况下，“神堡”上的居民已经开始享受生活。
哲拉基卫区是战争结束后5个卫区中被证明受到破坏最小的，因此它的社会状态恢复速度也是最快的。在其中一条招牌琳琅满目，针对不同星球人口味而开设的店子所排列的美食街上，“门口的法国人”是一家偏传统风味的餐厅。虽然外星人，主要是左旋基因的种族也乐意来品尝这家餐厅的佳肴，但它主要的客源依然是人类。
自然而然地，一个人类身处这里是不会招人侧目的，但若是戴了一副眼镜就另当别论了。
狄米尔•萨拉科夫身着考究的套装走进了餐厅里，当他在一张空桌子旁沉默地坐下时，几个顾客已经看了他好久——这是个生物科技已经相当发达的时代，它导致任何愿意稍微花点钱的人都可以为自己整容甚至提升视力、听力。除了为了美观的类型以外，真正用于辅助视力的眼镜在这个时代已经近乎绝迹，只剩下一些传统观念极强，或者抵触生物科技的人才会佩戴它。
不过狄米尔鼻梁上的眼镜显然不是为了美观——这幅无框眼镜看上去就像两块被切成方形的玻璃片，既隐藏不住他的眼神也没什么修饰作用。在常人眼里，这个男人恐怕真是一个近视患者，而他身上的服装又显示他不是因为没钱才不进行治疗手术。
这个男人的举止奇怪，却不会引起注意——他默默地看着他的那份菜单，却没有选任何东西上桌。很快，曾注视过他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食物或桌对面同来的人上，没人再去管那沉默不语的男人。
狄米尔就在哪里坐了有五分钟，把侍者递上来的菜单PDA把圞玩了好一会，直到一个侍者走过来，从他手中礼貌地拿走了那PDA，问：“请问您是想点一份凉的穆尔奎花么？？”
那是一种盛产于伊里姆的可使用植物，不论做凉菜还是热菜都很合人类与阿莎丽人的胃口，不过狄米尔不是为了吃这道菜来的——他是为了等这个侍者在另一个人的要求下和他搭话。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他站起身来，留下一桌完全未动的餐具和一个不太明白刚才那个委托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侍者，走上了通往二层的旋转梯。
“门口的法国人”的二楼设有包房。狄米尔在第18个包房停了下来，在门上按响了铃。
“叮！”
这铃圞声只有在里面的人听得见，而在按铃之后，狄米尔没有等别人给他开门，而是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有一张大桌子，摆着一些刚上的食物。大部分是阿莎丽人喜欢的类型，但也有人类中意的菜式。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一个阿莎丽人——穿着纯黑色的皮质礼服，立起的脖围彰显了她的身份，但在身体正面的衣料有些透明，隐隐约约能看见从胸圞部到肚脐的部分。
“您好，‘灵猫’先生。”
这个阿莎丽人从自己的PDA中抬起头来，对狄米尔露出微笑。她左脸上的纹身是亮紫色的旋涡状，像是印象派画家笔下的玫瑰花。
“别来无恙，Z’诺克夫人。”
狄米尔在阿莎丽人对面坐下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殊荣，尽管能把距离缩得更短的人在银河系里比比皆是。
“别这么拘谨。我这里没有记录设备……”
安莎娜像在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左侧的一张椅子——
“……我包下这间房就是为了面对面谈话的。”
安莎娜•Z’诺克是一名阿莎丽舞女……不过行内人士更愿意称她为“超级舞女”。这个阿莎丽人曾经称霸伊里姆最顶级夜圞总圞会的舞台达一个世纪。后来，她在“神堡”和“欧米伽”也获得了一席之地。另外，《天炉座》杂志的封面不止一次印过她的脸或全身像，不过狄米尔没怎么看过。
“让我猜猜——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在这种既不隐私又无人打搅的地方见你？”
“我已经知道了……”
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狄米尔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他对这个阿莎丽人的虚实有了基本的概念，虽然这不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可以先喝一杯润润嗓子，‘灵猫’先生。这是你母星的特长。”
“事实上我出生在太空，夫人。”
尽管这么说着，狄米尔还是接下了那杯酒。
“啊，这可有点奇怪……”
安莎娜把两手合在了交叉的大圞腿上——
“……我以为人类的故土情结远比我们重。”
“时代不同了。”狄米尔微笑着，“人类的童年早已在22世纪中叶结束。”
“不算长。在我们的时间概念里，30年只是把新兵变成战士的过程罢了。”
“夫人，我知道你的父母都是突击队员，不过你大可不必让我们之间的谈话变得如此有火圞药味……”
“哈……抱歉，职业病……”
安莎娜捂着额头苦笑了两声——
“……你知道。干圞我们这行儿的，要么就是主导者，要么就是服从者。我们二选一，顾客决定。”
“我是你的顾客么？”
“不，今天我才是你的顾客。”安莎娜将空了的酒杯拿回来，“寒暄够了。是时候我们谈谈我邀请你的目的了。”
“我猜这不是件能放上新闻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事情成为新闻，除非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
安莎娜瞟了一眼房间里关着的电视投影仪——
“……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希望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
“为什么不选在‘暗星’和我见面？那里是你的工作地点，不是么？”
“我熟悉的地方，我的朋友和敌人也就熟悉。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那是什么事情呢？”
“你是个私圞家圞侦圞探，我愿意花更多钱买点乐趣——你猜猜我打算请你去做什么？”
狄米尔抿起了嘴唇，盯着自己的膝盖看了一会，然后摇头说：“想不出来。目前的世界太乱了。很多人出钱请我寻求答案，或者终结他们所遇到的问题。”
“我目前想要的是答案，然后再考虑怎么对付那个问题。”
安莎娜强调了“问题”这个词，狄米尔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答案是什么？”
“我的一个学生……”
安莎娜将显示着一个阿莎丽人头像的PDA推了过来——
“……妮雅•蒂萨纳。她是‘欧米伽’的红人，如果你读《天炉座》，你该认识她。”
狄米尔凝视着那张浅蓝色的脸说：“不好意思，夫人，我不怎么读这类刊物。”
“和我不一样，她是个非纯血阿莎丽人。你应该知道在战争期间，‘欧米伽’被‘塞伯鲁斯’占领了一段时间，我也是那个时候离开的。她较晚一点，在战争结束后才走。不过这个孩子还年轻，在界神星系以外的地方混不太开。所以她找到了我，希望获取经验。”
狄米尔调皮地一笑：“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商业关系么？”
哲拉基卫区是战争结束后5个卫区中被证明受到破坏最小的，因此它的社会状态恢复速度也是最快的。在其中一条招牌琳琅满目，针对不同星球人口味而开设的店子所排列的美食街上，“门口的法国人”是一家偏传统风味的餐厅。虽然外星人，主要是左旋基因的种族也乐意来品尝这家餐厅的佳肴，但它主要的客源依然是人类。
自然而然地，一个人类身处这里是不会招人侧目的，但若是戴了一副眼镜就另当别论了。
狄米尔•萨拉科夫身着考究的套装走进了餐厅里，当他在一张空桌子旁沉默地坐下时，几个顾客已经看了他好久——这是个生物科技已经相当发达的时代，它导致任何愿意稍微花点钱的人都可以为自己整容甚至提升视力、听力。除了为了美观的类型以外，真正用于辅助视力的眼镜在这个时代已经近乎绝迹，只剩下一些传统观念极强，或者抵触生物科技的人才会佩戴它。
不过狄米尔鼻梁上的眼镜显然不是为了美观——这幅无框眼镜看上去就像两块被切成方形的玻璃片，既隐藏不住他的眼神也没什么修饰作用。在常人眼里，这个男人恐怕真是一个近视患者，而他身上的服装又显示他不是因为没钱才不进行治疗手术。
这个男人的举止奇怪，却不会引起注意——他默默地看着他的那份菜单，却没有选任何东西上桌。很快，曾注视过他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食物或桌对面同来的人上，没人再去管那沉默不语的男人。
狄米尔就在哪里坐了有五分钟，把侍者递上来的菜单PDA把圞玩了好一会，直到一个侍者走过来，从他手中礼貌地拿走了那PDA，问：“请问您是想点一份凉的穆尔奎花么？？”
那是一种盛产于伊里姆的可使用植物，不论做凉菜还是热菜都很合人类与阿莎丽人的胃口，不过狄米尔不是为了吃这道菜来的——他是为了等这个侍者在另一个人的要求下和他搭话。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他站起身来，留下一桌完全未动的餐具和一个不太明白刚才那个委托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侍者，走上了通往二层的旋转梯。
“门口的法国人”的二楼设有包房。狄米尔在第18个包房停了下来，在门上按响了铃。
“叮！”
这铃圞声只有在里面的人听得见，而在按铃之后，狄米尔没有等别人给他开门，而是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有一张大桌子，摆着一些刚上的食物。大部分是阿莎丽人喜欢的类型，但也有人类中意的菜式。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一个阿莎丽人——穿着纯黑色的皮质礼服，立起的脖围彰显了她的身份，但在身体正面的衣料有些透明，隐隐约约能看见从胸圞部到肚脐的部分。
“您好，‘灵猫’先生。”
这个阿莎丽人从自己的PDA中抬起头来，对狄米尔露出微笑。她左脸上的纹身是亮紫色的旋涡状，像是印象派画家笔下的玫瑰花。
“别来无恙，Z’诺克夫人。”
狄米尔在阿莎丽人对面坐下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殊荣，尽管能把距离缩得更短的人在银河系里比比皆是。
“别这么拘谨。我这里没有记录设备……”
安莎娜像在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左侧的一张椅子——
“……我包下这间房就是为了面对面谈话的。”
安莎娜•Z’诺克是一名阿莎丽舞女……不过行内人士更愿意称她为“超级舞女”。这个阿莎丽人曾经称霸伊里姆最顶级夜圞总圞会的舞台达一个世纪。后来，她在“神堡”和“欧米伽”也获得了一席之地。另外，《天炉座》杂志的封面不止一次印过她的脸或全身像，不过狄米尔没怎么看过。
“让我猜猜——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在这种既不隐私又无人打搅的地方见你？”
“我已经知道了……”
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狄米尔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他对这个阿莎丽人的虚实有了基本的概念，虽然这不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可以先喝一杯润润嗓子，‘灵猫’先生。这是你母星的特长。”
“事实上我出生在太空，夫人。”
尽管这么说着，狄米尔还是接下了那杯酒。
“啊，这可有点奇怪……”
安莎娜把两手合在了交叉的大圞腿上——
“……我以为人类的故土情结远比我们重。”
“时代不同了。”狄米尔微笑着，“人类的童年早已在22世纪中叶结束。”
“不算长。在我们的时间概念里，30年只是把新兵变成战士的过程罢了。”
“夫人，我知道你的父母都是突击队员，不过你大可不必让我们之间的谈话变得如此有火圞药味……”
“哈……抱歉，职业病……”
安莎娜捂着额头苦笑了两声——
“……你知道。干圞我们这行儿的，要么就是主导者，要么就是服从者。我们二选一，顾客决定。”
“我是你的顾客么？”
“不，今天我才是你的顾客。”安莎娜将空了的酒杯拿回来，“寒暄够了。是时候我们谈谈我邀请你的目的了。”
“我猜这不是件能放上新闻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事情成为新闻，除非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
安莎娜瞟了一眼房间里关着的电视投影仪——
“……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希望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
“为什么不选在‘暗星’和我见面？那里是你的工作地点，不是么？”
“我熟悉的地方，我的朋友和敌人也就熟悉。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那是什么事情呢？”
“你是个私圞家圞侦圞探，我愿意花更多钱买点乐趣——你猜猜我打算请你去做什么？”
狄米尔抿起了嘴唇，盯着自己的膝盖看了一会，然后摇头说：“想不出来。目前的世界太乱了。很多人出钱请我寻求答案，或者终结他们所遇到的问题。”
“我目前想要的是答案，然后再考虑怎么对付那个问题。”
安莎娜强调了“问题”这个词，狄米尔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答案是什么？”
“我的一个学生……”
安莎娜将显示着一个阿莎丽人头像的PDA推了过来——
“……妮雅•蒂萨纳。她是‘欧米伽’的红人，如果你读《天炉座》，你该认识她。”
狄米尔凝视着那张浅蓝色的脸说：“不好意思，夫人，我不怎么读这类刊物。”
“和我不一样，她是个非纯血阿莎丽人。你应该知道在战争期间，‘欧米伽’被‘塞伯鲁斯’占领了一段时间，我也是那个时候离开的。她较晚一点，在战争结束后才走。不过这个孩子还年轻，在界神星系以外的地方混不太开。所以她找到了我，希望获取经验。”
狄米尔调皮地一笑：“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商业关系么？”
“算是。不过我不必告诉你她付我学费的方式，”安莎娜还以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妮雅是那种看上去未经世事，接触起来显得老成，但实际上确实不怎么有城府的阿莎丽舞者，不过她很好学，她说她只想呆在‘神堡’。”
“这很奇怪……”
狄米尔呢喃着——
“……年龄虽然到了，但根据她的职业和经历……她应该不喜欢定居在某处。”
“我是一看便知的——这个女孩被什么东西困扰着，而且是相当地困扰。某天晚上她终于肯告诉我一点实情了。她说，她在躲避什么东西。”
“躲避？”
“妮雅运气不好，在‘欧米伽’看到了什么会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但可悲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想要她命的人已经动过手了，只是让她逃走了。”
“这都是她告诉你的？”
“不，”安莎娜微笑着摇头，“这是我的推断。”
“你能推断出来这么详细的东西？”
“生命不是机械，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的智慧种族。活生生的人主要靠自己的意志过活，但在意志之外，身体的运作却是有额外控制体圞系的。小心啊，人类，这些体圞系可能会出卖你的想法……”
狄米尔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哪怕他开始觉得之前的那些试探比起现在的来更像是聊闲天。
“那么，”他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消失了。”
“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炼狱’酒吧。她下班后和我谈过，她打算回‘欧米伽’了。”
“怎么回事？”
“显然艾丽娅•T洛克看上了这个有潜质的女孩。她为她提供保护，并且还专门叫了一艘船来接她，还是奎利人驾驶的。”
“但结果呢？”
“结果，妮雅就像掉进了黑洞了一样……”
安莎娜把两手分开，一摆——
“……噗，消失了。”
“没人知道是哪艘船，停在哪个港里么？”
“没有。我只负责到她走出‘炼狱’的正门为止。我甚至没看到来接她的奎利人”
狄米尔沉默了一下，自己倒了一杯水，接着说：“我猜你在此事里扮演了一个尴尬的角色。”
“你不必说得这么明显，虽然这是明摆着的。”安莎娜并未生气，“妮雅跟着我学习，而艾丽娅希望她回去。严格的说，这个交易是我和艾丽娅之间的……”
“你们吵起来了？”
“是的。艾丽娅声称她的人空手而归，而我则坚持妮雅已经跟着她的人走了。”
“而实际上，你们两个谁也不知道在妮雅离开‘炼狱’之后，她身边发生了什么。”
“没错。”安莎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一个愚蠢的疏失。要么就是我们太大意，要么就是有个人用人不当。”
“扮成奎利人不是一件难事，”狄米尔指出，“只需要弄一套他们的防护服就行了。人类和阿莎丽人要做到这一点可能要麻烦一些，因为你我的手指数量和腿部结构和其他种族不一样。”
“你现在就开始工作了，”安莎娜微笑着，“真令我感动。”
“那么我是否可以谈谈报酬的事情呢？”
“我打算付给你20万的星币。”
狄米尔装出惊讶的表情：“一个舞女值这么多钱么？”
“我要的不仅仅是她。我要她回来，或者把她身边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
“我认为考虑到这项委托的风险，我想要加5万星币。”
听到这个，安莎娜的脸上略微一僵，但随即是一种看透了的释然。
“你的准备早已写在你脸上了，‘灵猫’先生……这事儿真的有我想象得那么复杂？”
“恐怕是的，夫人。”
狄米尔把背靠到了椅子上——他为自己正在和一个博学的阿莎丽人谈话而感到欣慰。
“那么我愿意付更多的钱。或者……”
安莎娜将交叉在一起的，穿有黑色过膝长筒靴的两腿上下互换位置——
“……你想要换我的几个晚上？用什么方式？随你挑，只要你承得起……”
“还是等我把人或者情报弄回来，我们再详谈吧……
狄米尔礼貌地托起那阿莎丽人的手，在蓝色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我只是生意人，Z’诺克夫人。”
“我等你的消息，‘灵猫’先生。”
离开那间房之后，狄米尔径直走出了“门口的法国人”，顿时，沉静就被喧嚣淹没了。只是在这末日之后的欢快气氛中，狄米尔身边无声无息地跟上了一个人。
“吉野，这么快就离船……”
狄米尔不看着那个矮他半头的戴兜帽的身影，而是用喉部通讯器和他对话——
“……准备工作完成了么？”
“Done，Hierophant（完成了，导师）.”
“我猜你有私人的事情。”
“是的。”
“请求批准，但是别惹麻烦。”
“了解。”
就像完全的陌路人一样，跟了男人只有十步路的少年一个左转，就融入了一群刚结束聚会，从酒馆里离开的人群当中。他走了几步，又再次转向进入一条小巷。往前，再穿过两条大街，就是一处哲拉基卫区内有名的纪圞念堂。
“这很奇怪……”
狄米尔呢喃着——
“……年龄虽然到了，但根据她的职业和经历……她应该不喜欢定居在某处。”
“我是一看便知的——这个女孩被什么东西困扰着，而且是相当地困扰。某天晚上她终于肯告诉我一点实情了。她说，她在躲避什么东西。”
“躲避？”
“妮雅运气不好，在‘欧米伽’看到了什么会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但可悲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想要她命的人已经动过手了，只是让她逃走了。”
“这都是她告诉你的？”
“不，”安莎娜微笑着摇头，“这是我的推断。”
“你能推断出来这么详细的东西？”
“生命不是机械，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的智慧种族。活生生的人主要靠自己的意志过活，但在意志之外，身体的运作却是有额外控制体圞系的。小心啊，人类，这些体圞系可能会出卖你的想法……”
狄米尔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哪怕他开始觉得之前的那些试探比起现在的来更像是聊闲天。
“那么，”他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消失了。”
“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炼狱’酒吧。她下班后和我谈过，她打算回‘欧米伽’了。”
“怎么回事？”
“显然艾丽娅•T洛克看上了这个有潜质的女孩。她为她提供保护，并且还专门叫了一艘船来接她，还是奎利人驾驶的。”
“但结果呢？”
“结果，妮雅就像掉进了黑洞了一样……”
安莎娜把两手分开，一摆——
“……噗，消失了。”
“没人知道是哪艘船，停在哪个港里么？”
“没有。我只负责到她走出‘炼狱’的正门为止。我甚至没看到来接她的奎利人”
狄米尔沉默了一下，自己倒了一杯水，接着说：“我猜你在此事里扮演了一个尴尬的角色。”
“你不必说得这么明显，虽然这是明摆着的。”安莎娜并未生气，“妮雅跟着我学习，而艾丽娅希望她回去。严格的说，这个交易是我和艾丽娅之间的……”
“你们吵起来了？”
“是的。艾丽娅声称她的人空手而归，而我则坚持妮雅已经跟着她的人走了。”
“而实际上，你们两个谁也不知道在妮雅离开‘炼狱’之后，她身边发生了什么。”
“没错。”安莎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一个愚蠢的疏失。要么就是我们太大意，要么就是有个人用人不当。”
“扮成奎利人不是一件难事，”狄米尔指出，“只需要弄一套他们的防护服就行了。人类和阿莎丽人要做到这一点可能要麻烦一些，因为你我的手指数量和腿部结构和其他种族不一样。”
“你现在就开始工作了，”安莎娜微笑着，“真令我感动。”
“那么我是否可以谈谈报酬的事情呢？”
“我打算付给你20万的星币。”
狄米尔装出惊讶的表情：“一个舞女值这么多钱么？”
“我要的不仅仅是她。我要她回来，或者把她身边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
“我认为考虑到这项委托的风险，我想要加5万星币。”
听到这个，安莎娜的脸上略微一僵，但随即是一种看透了的释然。
“你的准备早已写在你脸上了，‘灵猫’先生……这事儿真的有我想象得那么复杂？”
“恐怕是的，夫人。”
狄米尔把背靠到了椅子上——他为自己正在和一个博学的阿莎丽人谈话而感到欣慰。
“那么我愿意付更多的钱。或者……”
安莎娜将交叉在一起的，穿有黑色过膝长筒靴的两腿上下互换位置——
“……你想要换我的几个晚上？用什么方式？随你挑，只要你承得起……”
“还是等我把人或者情报弄回来，我们再详谈吧……
狄米尔礼貌地托起那阿莎丽人的手，在蓝色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我只是生意人，Z’诺克夫人。”
“我等你的消息，‘灵猫’先生。”
离开那间房之后，狄米尔径直走出了“门口的法国人”，顿时，沉静就被喧嚣淹没了。只是在这末日之后的欢快气氛中，狄米尔身边无声无息地跟上了一个人。
“吉野，这么快就离船……”
狄米尔不看着那个矮他半头的戴兜帽的身影，而是用喉部通讯器和他对话——
“……准备工作完成了么？”
“Done，Hierophant（完成了，导师）.”
“我猜你有私人的事情。”
“是的。”
“请求批准，但是别惹麻烦。”
“了解。”
就像完全的陌路人一样，跟了男人只有十步路的少年一个左转，就融入了一群刚结束聚会，从酒馆里离开的人群当中。他走了几步，又再次转向进入一条小巷。往前，再穿过两条大街，就是一处哲拉基卫区内有名的纪圞念堂。
“神堡”是目前银河系里最大的非自然空间设施，但这并不意味着银河联盟会允许人随便浪费上面的空间。每一寸土地上的建设都得经过深思熟虑，而且就算如此，不受任何有机种族制约的“护工”还是会偶尔拆毁建筑与建造新的基础设施。
基于这些缘由，“神堡”是不允许墓地这类设施存在的，但为了缅怀部分亡者，几个大的纪圞念馆出现了。它们里面并没有容纳尸体，而是换以名牌挂在墙壁上，记下了逝者的生卒年月和一些基本的资料。
吉野泽冶走进了其中名为“梦境”的一个。此处的管理人员大多都是阿莎丽人，她们漫长的寿命使得她们看淡了死亡，不过在确认他的身份时，一个接待人员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她面纹的一部分可以看作是眉毛的话。
“你是逝者的学生？”
“是。”
“在哪里工作？”
“‘斯内特罗’侦探事务所。”
就算他有完整的身份证明，这572岁的阿莎丽人还是有些怀疑他的来意。不过她无权阻拦他进入，于是摇摇头，说：“位置已经同步到你的万用工具上了。请进吧。”
“谢谢。”
他冷淡而礼貌地回了一句，然后走进了接待处后面右侧的一扇门里。
在“神堡”能遇到的几乎每个种族都有埋葬死者的传统，不过在这里，泽冶看到的只是医院一般的白墙和挂在上面的名牌、资料。有的人的版面是全息的，可以展开，阅读长达数公尺的生平事迹。这些人生前大多是富有的企业家或有功绩的政客，而有的人，例如战争中的牺牲者，则只有一个名字和入伍编号，甚至连一张正脸的相片都没留下。
泽冶不看地图就往里走，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刚刚在接待处所用的假名和假的背景完全没被识破，而他进来之后就不必担心会被人监视——来这里的人多是为了缅怀亲友或瞻仰名人。他们每个人都要很多东西要读，不会在意身后走过了一个沉默的男孩。
他拐进了一间有十几公尺宽的大房，房里没有人。
泽冶来到了东侧的那面墙前，仰视着较高处的一个名字，“塞恩•克里尔斯”。
这是个德雷尔人的名字，而他能用在此“下葬”，便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活着的时候，这个男人需要无数个名字来掩盖“银河系第一刺客”的身份，但在赫塔纪圞念医院病故后，荣耀与仇恨都随生命消散，似乎只有很少的人会在乎了。
泽冶在乎……
他记得那个男人用“卓拉法”这个词称呼自己的那段日子，他记得偷偷跟随他结果被他发现的惊险瞬间，他还记得这个男人教了点皮毛之后，却为他的迅速掌握而惊叹的表情……
不过终究，泽冶只是个“卓拉法”，而那个男人是居无定所的刺客。泽冶的道路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他知道什么是启发这一切的人。当他意识到他还学得不够，想要更多的指导时，他却已经不在了。
“以汝之智铸吾之剑……”
泽冶将右手置于胸前，在那面墙前单膝跪下。
包围他的只有真空般的虚无……正因这份虚无，才会寻求引导，现在他获得了引导，但更像是前方的路，而不是自己的心。那个德雷尔人所说的话才能填补空洞，但类似的话，他已再也不会说出来了。
“……光明下的影子，死亡的代言人……不能在战斗中故去而枉留遗憾，但既然终将离开……”
他是猎手之主的追随者，他也就成为了他的追随者。他为他的死感到不平，只是有人突然在背后点了一句——
“他确实是战死的。”
“……？”
泽冶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已经太晚，不过那插嘴的来者只是站在他身后而已，没有任何威胁。
他转过身，首先了看见一头银灰色如金属的秀发，接着是一袭黑色的休闲服。
罗莎•彼得罗夫娜——他认识她，而且并非是那种只知道名字和身份的程度。
“你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像机械一样，他对她现身于此并不惊讶，只是对她提出了问题。
“塞恩•克里尔斯不是死于医院……”
罗莎给予了基本相同态度的回答——
“……他的病给了他很长的时间梳理过去，但那致命伤是被另一个人留下的。”
“真有那么致命？”
“他没有当场死掉……是个奇迹。”
“……”
他低下头，沉默了。这种很难发生在两个年轻人类之间的奇怪寂静持续了几秒钟，然后他把脸抬了起来，问：“你在休假么？”
两个人似乎又变成了在餐厅里偶遇的熟人，当然，这是在既没有监控探头也没有外人注视的情况下。
“他们给了我短假，”罗莎的声音变得温和，“但出任务去了。”
“这么说他们没信任你。”
罗莎不想谈论这个，她把手放到背后，问：“也不尽然……我猜你会在今天出现的。”
“所以跟来了？”
泽冶回头看了一眼塞恩的名牌。
“你还在意过去的那些事情么？”
“有些事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泽冶转回来看着罗莎那只依然是人类的眼睛，“就算死了也一样。”
“也许是时候放下了……”
罗莎叹了口气，用一只手拨圞弄着自己的头发——
“……银河系现在明明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
“我不会忘记‘第7纵队’的……”
男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两手的拳头却攥紧了——
“……我不指望他们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我要他们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战争已经结束了……”
“你明明应该比我清楚——战争止而又发(Wars never end)……”
说完，男孩从少女身边绕开了，走出房间。而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握紧了自己的一条胳膊。
“吉野……”
低下头，如同在哀叹一样，少女的声音细不可闻。
——————
基于这些缘由，“神堡”是不允许墓地这类设施存在的，但为了缅怀部分亡者，几个大的纪圞念馆出现了。它们里面并没有容纳尸体，而是换以名牌挂在墙壁上，记下了逝者的生卒年月和一些基本的资料。
吉野泽冶走进了其中名为“梦境”的一个。此处的管理人员大多都是阿莎丽人，她们漫长的寿命使得她们看淡了死亡，不过在确认他的身份时，一个接待人员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她面纹的一部分可以看作是眉毛的话。
“你是逝者的学生？”
“是。”
“在哪里工作？”
“‘斯内特罗’侦探事务所。”
就算他有完整的身份证明，这572岁的阿莎丽人还是有些怀疑他的来意。不过她无权阻拦他进入，于是摇摇头，说：“位置已经同步到你的万用工具上了。请进吧。”
“谢谢。”
他冷淡而礼貌地回了一句，然后走进了接待处后面右侧的一扇门里。
在“神堡”能遇到的几乎每个种族都有埋葬死者的传统，不过在这里，泽冶看到的只是医院一般的白墙和挂在上面的名牌、资料。有的人的版面是全息的，可以展开，阅读长达数公尺的生平事迹。这些人生前大多是富有的企业家或有功绩的政客，而有的人，例如战争中的牺牲者，则只有一个名字和入伍编号，甚至连一张正脸的相片都没留下。
泽冶不看地图就往里走，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刚刚在接待处所用的假名和假的背景完全没被识破，而他进来之后就不必担心会被人监视——来这里的人多是为了缅怀亲友或瞻仰名人。他们每个人都要很多东西要读，不会在意身后走过了一个沉默的男孩。
他拐进了一间有十几公尺宽的大房，房里没有人。
泽冶来到了东侧的那面墙前，仰视着较高处的一个名字，“塞恩•克里尔斯”。
这是个德雷尔人的名字，而他能用在此“下葬”，便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活着的时候，这个男人需要无数个名字来掩盖“银河系第一刺客”的身份，但在赫塔纪圞念医院病故后，荣耀与仇恨都随生命消散，似乎只有很少的人会在乎了。
泽冶在乎……
他记得那个男人用“卓拉法”这个词称呼自己的那段日子，他记得偷偷跟随他结果被他发现的惊险瞬间，他还记得这个男人教了点皮毛之后，却为他的迅速掌握而惊叹的表情……
不过终究，泽冶只是个“卓拉法”，而那个男人是居无定所的刺客。泽冶的道路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他知道什么是启发这一切的人。当他意识到他还学得不够，想要更多的指导时，他却已经不在了。
“以汝之智铸吾之剑……”
泽冶将右手置于胸前，在那面墙前单膝跪下。
包围他的只有真空般的虚无……正因这份虚无，才会寻求引导，现在他获得了引导，但更像是前方的路，而不是自己的心。那个德雷尔人所说的话才能填补空洞，但类似的话，他已再也不会说出来了。
“……光明下的影子，死亡的代言人……不能在战斗中故去而枉留遗憾，但既然终将离开……”
他是猎手之主的追随者，他也就成为了他的追随者。他为他的死感到不平，只是有人突然在背后点了一句——
“他确实是战死的。”
“……？”
泽冶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已经太晚，不过那插嘴的来者只是站在他身后而已，没有任何威胁。
他转过身，首先了看见一头银灰色如金属的秀发，接着是一袭黑色的休闲服。
罗莎•彼得罗夫娜——他认识她，而且并非是那种只知道名字和身份的程度。
“你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像机械一样，他对她现身于此并不惊讶，只是对她提出了问题。
“塞恩•克里尔斯不是死于医院……”
罗莎给予了基本相同态度的回答——
“……他的病给了他很长的时间梳理过去，但那致命伤是被另一个人留下的。”
“真有那么致命？”
“他没有当场死掉……是个奇迹。”
“……”
他低下头，沉默了。这种很难发生在两个年轻人类之间的奇怪寂静持续了几秒钟，然后他把脸抬了起来，问：“你在休假么？”
两个人似乎又变成了在餐厅里偶遇的熟人，当然，这是在既没有监控探头也没有外人注视的情况下。
“他们给了我短假，”罗莎的声音变得温和，“但出任务去了。”
“这么说他们没信任你。”
罗莎不想谈论这个，她把手放到背后，问：“也不尽然……我猜你会在今天出现的。”
“所以跟来了？”
泽冶回头看了一眼塞恩的名牌。
“你还在意过去的那些事情么？”
“有些事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泽冶转回来看着罗莎那只依然是人类的眼睛，“就算死了也一样。”
“也许是时候放下了……”
罗莎叹了口气，用一只手拨圞弄着自己的头发——
“……银河系现在明明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
“我不会忘记‘第7纵队’的……”
男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两手的拳头却攥紧了——
“……我不指望他们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我要他们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战争已经结束了……”
“你明明应该比我清楚——战争止而又发(Wars never end)……”
说完，男孩从少女身边绕开了，走出房间。而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握紧了自己的一条胳膊。
“吉野……”
低下头，如同在哀叹一样，少女的声音细不可闻。
——————
2188年8月17日 09:10（当地时间）
阿比恩之冠 特雷比亚恒星系 帕勒文 西普里汀
作为突锐帝国的“心脏”，西普里汀在收割者最初的进攻中化作了残垣断壁，但是就和曾经试图毁灭突锐文明的克洛根人一样，收割者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它们每攻陷一座城市……哪怕是人口只有20万的小城……都可能会有至少5只“霸主”级收割者倒在帕勒文的地表。
战争结束之后，帕勒文开始了自己的复兴——如今每个突锐人对这一词有了新的认识，而上一次复兴的来临，是在突锐统一战争结束后。大部分人都相信，只要团结一致，继续发扬突锐人引以为傲的种族团结精神，战争造成的痛苦会过去，战争造成的损失也能得到弥补。
然而，对在为这样的目标切身制定计划的人来说，这责任未免太重了……
两年之内，西普里汀76%的城区都已经完成，而其中帝国理事厅的却不像其他种族想象得那样优先完工。相反，它是最后被重建的部分。在新的大楼及其附属的防毁掩体（相当于旧时代的防核掩体）完成之前，阿瑞恩•维克托斯和他同属帝国高层的同僚们就在一艘突锐无畏舰上处理事务。
在空间设施里呆了接近两年，又回到了有自然重力和昼夜差的地方之后，维克托斯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除了短暂的休假之外，他在这栋高高在上能俯视全城，如金字塔一样形状的建筑中进行饮食起居，换个房间，就是他的工作区域。
实际上，外界对突锐帝国的行政方式多年以来颇有误解。很多人以为突锐人的大君是无所不能的，但事实上一个允许公众言论和频繁对外经济的文明，不可能容忍一个人的权力过大。经历过大规模殖民地叛乱的突锐人对“失衡的统一”的危险性深有体会。不论是城镇、国家还是种族，只有一个声音，都是很危险的。
维克托斯走进了帝国的“大脑”所在，议事领馆。这是一间20米长，20米宽的房间，突锐帝国的徽章绣在经过特殊处理的天然材料制成的地毯上——据说这是沃勒人为了纪圞念他们成为附庸100周圞年时送给帝国的礼物。地毯上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里面布满了用于会议和通讯的电子设备。
除开他自己，这里汇集了帕勒文上的一共14名26级公民，也就是突锐人中次高等级的公民。正是这些人组成了突锐帝国的首脑圈，至于维克托斯，尽管他是大君，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听这些人讲完他们所想要讲的才能作出决定。
当维克托斯入座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孤立于网络之外，无法入侵的现代化设备会记录下这间屋子里每一个人所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最细微的小动作。维克托斯知道，包括自己在内，其实没人喜欢这样，但这就是从政所要付出的代价——一个权力太大的人必须对自己所说所做的一切负责。
维克托斯自己坐在桌子靠东的一头。在他的右侧，最接近他的是帝国的外交长官特洛罗•菲卢尔斯，他比维克托斯还要年长。在帕勒文遭到袭圞击时，菲卢尔斯正在“神堡”和突锐议长会面，从而躲过了袭圞击。
在菲卢尔斯对面，也就是维克托斯的左侧，坐着这整个房间里唯一使用异能的突锐人，贝尼•柯拉尼。他的兄长是梅内尔上的一名专门负责处理被教化人员的强硬派将军，而且在反收割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前战死了，出身于突锐特务机构并获取了该部门最高权力的他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更像一种荣耀的继承，或者说补偿。
维克托斯不担心这两个人——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后背放心地交给他们。菲卢尔斯够老了，已经老到了不可能再为自己的私利去疯狂一把的程度。另一人，柯拉尼，他虽然是个被突锐主流社会排挤的异能者，但他对帝国的忠诚毋庸置疑。在柯拉尼的主导下，战后至少3次由于对维克托斯战时方针不满而密谋发起的叛乱，都被他粉碎掉了。
这房间里的不稳因素确实存在。他正坐在离维克托斯有3人远的位置，坐在突锐帝国防务总长的座位上，他的名字是“亚克雷•科罗林托”。
战争初期，收割者轻而易举地杀死了斐多利安大君和帝国的防务总长。当时还只是25级公民的维克托斯因此被选为了大君。他清楚自己的当选其实有一个位置优势协助——他是当时被认为符合条件的人中最有希望离开突锐空间的一个。如果他不走，其他人就更没法走了。
科罗林托则不是这样的人。他留在了帕勒文，接替了防务总长的位置，靠最恶劣的通讯条件和极为有限的补给坚持到了一年。战后他坐稳这把交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这个突锐人是个仇外主义者，且不提对人类，他对阿莎丽人、克洛根人和赛拉睿人都有一种从骨子里带来的不信任感，甚至对帝国的附庸种族沃勒人也是如此。
科罗林托不喜欢维克托斯，而维克托斯知道这一点。
剩下的人，对两个人之间像硝烟一样的敌意持观望态度，但今天，负责农业的蒂诺姆•玛多纳斯像是第一次来这间会议室一样，从坐下开始就在四处张望，寻求着什么他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维克托斯很清楚为什么他今天会是这副样子——两天前，维克托斯已经拜读过那个人撰写的报告。玛多纳斯现在只是要把事情告诉更多人而已。
“在今天的会议开始之前，”维克托斯不快不慢地说，“我们得请玛多纳斯部圞长做一次报告。”
那个47岁，在战后才被提拔上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也没有见过血的人，现在却完全闻到了这间会议室里的火圞药味。
“同胞们，我们的食品生产领域发生了一起不幸的事故……”
他语速缓慢，想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我们未来一段时间的肉类产量将受到影响。”
“发生了什么事？”
“诸位都知道去年帝国环境评估部门对几个畜牧业的环境指标进行了预测。其中3个，被认为战争污染现象依然存在……”
所谓“战争污染残留”，是由于战争中零素散落和收割者大量使用磁流体武器导致的大范围金属污染。这些各种元素混合而成的液态物质到处都是，侵蚀了星球的地表，而在它们凝固之后，零素、合金流本身和辐射都又对土地造成了长期污染。
帕勒文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种植粮食的星球。很大程度上，突锐人较慢的发展速度源自于自身环境的恶劣——在缺水、多辐射的地表上，他们的人口是慢慢增长起来的，尤其在远古，在没有研究出辐射防护技术前，由宇宙射线导致牲畜死亡率居高不下。质量效应科技最终让突锐人彻底摆脱了吃不饱的窘境，但收割者的入侵又改变了一切。
突锐人是杂食动物，就像人类是杂食动物一样，然而两者的区别又在于，在成为杂食动物之前，人类的祖先灵长类是主要以植物为食，而突锐人是鸟类，是吃肉的。
农作物现在对于突锐人来说是为了保证营养均衡，但突锐人的满口獠牙毕竟还是吃肉用的，这一点在几百万年内将不会改变。在这一事实的基础上，突锐人的主食依然是肉食，植物做成的食物只是配菜，而且大部分时候还得被碾成合适的大小和形状才有助于咀嚼和消化。
“你们做了什么？”
维克托斯只对农业有基本的概念——他戎马一生，还是在最惨烈的战争中被推上“大统领”之位的。战争结束后的三年里，他要处理的有关肉食的事情只关乎分配，而不是生产。
“由于考虑到战争污染造成的不稳定影响，我们决定对那3个大的畜牧业地点的盾构清理场施放器进行升级……但其中……发生了意外。”
阿比恩之冠 特雷比亚恒星系 帕勒文 西普里汀
作为突锐帝国的“心脏”，西普里汀在收割者最初的进攻中化作了残垣断壁，但是就和曾经试图毁灭突锐文明的克洛根人一样，收割者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它们每攻陷一座城市……哪怕是人口只有20万的小城……都可能会有至少5只“霸主”级收割者倒在帕勒文的地表。
战争结束之后，帕勒文开始了自己的复兴——如今每个突锐人对这一词有了新的认识，而上一次复兴的来临，是在突锐统一战争结束后。大部分人都相信，只要团结一致，继续发扬突锐人引以为傲的种族团结精神，战争造成的痛苦会过去，战争造成的损失也能得到弥补。
然而，对在为这样的目标切身制定计划的人来说，这责任未免太重了……
两年之内，西普里汀76%的城区都已经完成，而其中帝国理事厅的却不像其他种族想象得那样优先完工。相反，它是最后被重建的部分。在新的大楼及其附属的防毁掩体（相当于旧时代的防核掩体）完成之前，阿瑞恩•维克托斯和他同属帝国高层的同僚们就在一艘突锐无畏舰上处理事务。
在空间设施里呆了接近两年，又回到了有自然重力和昼夜差的地方之后，维克托斯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除了短暂的休假之外，他在这栋高高在上能俯视全城，如金字塔一样形状的建筑中进行饮食起居，换个房间，就是他的工作区域。
实际上，外界对突锐帝国的行政方式多年以来颇有误解。很多人以为突锐人的大君是无所不能的，但事实上一个允许公众言论和频繁对外经济的文明，不可能容忍一个人的权力过大。经历过大规模殖民地叛乱的突锐人对“失衡的统一”的危险性深有体会。不论是城镇、国家还是种族，只有一个声音，都是很危险的。
维克托斯走进了帝国的“大脑”所在，议事领馆。这是一间20米长，20米宽的房间，突锐帝国的徽章绣在经过特殊处理的天然材料制成的地毯上——据说这是沃勒人为了纪圞念他们成为附庸100周圞年时送给帝国的礼物。地毯上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里面布满了用于会议和通讯的电子设备。
除开他自己，这里汇集了帕勒文上的一共14名26级公民，也就是突锐人中次高等级的公民。正是这些人组成了突锐帝国的首脑圈，至于维克托斯，尽管他是大君，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听这些人讲完他们所想要讲的才能作出决定。
当维克托斯入座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孤立于网络之外，无法入侵的现代化设备会记录下这间屋子里每一个人所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最细微的小动作。维克托斯知道，包括自己在内，其实没人喜欢这样，但这就是从政所要付出的代价——一个权力太大的人必须对自己所说所做的一切负责。
维克托斯自己坐在桌子靠东的一头。在他的右侧，最接近他的是帝国的外交长官特洛罗•菲卢尔斯，他比维克托斯还要年长。在帕勒文遭到袭圞击时，菲卢尔斯正在“神堡”和突锐议长会面，从而躲过了袭圞击。
在菲卢尔斯对面，也就是维克托斯的左侧，坐着这整个房间里唯一使用异能的突锐人，贝尼•柯拉尼。他的兄长是梅内尔上的一名专门负责处理被教化人员的强硬派将军，而且在反收割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前战死了，出身于突锐特务机构并获取了该部门最高权力的他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更像一种荣耀的继承，或者说补偿。
维克托斯不担心这两个人——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后背放心地交给他们。菲卢尔斯够老了，已经老到了不可能再为自己的私利去疯狂一把的程度。另一人，柯拉尼，他虽然是个被突锐主流社会排挤的异能者，但他对帝国的忠诚毋庸置疑。在柯拉尼的主导下，战后至少3次由于对维克托斯战时方针不满而密谋发起的叛乱，都被他粉碎掉了。
这房间里的不稳因素确实存在。他正坐在离维克托斯有3人远的位置，坐在突锐帝国防务总长的座位上，他的名字是“亚克雷•科罗林托”。
战争初期，收割者轻而易举地杀死了斐多利安大君和帝国的防务总长。当时还只是25级公民的维克托斯因此被选为了大君。他清楚自己的当选其实有一个位置优势协助——他是当时被认为符合条件的人中最有希望离开突锐空间的一个。如果他不走，其他人就更没法走了。
科罗林托则不是这样的人。他留在了帕勒文，接替了防务总长的位置，靠最恶劣的通讯条件和极为有限的补给坚持到了一年。战后他坐稳这把交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这个突锐人是个仇外主义者，且不提对人类，他对阿莎丽人、克洛根人和赛拉睿人都有一种从骨子里带来的不信任感，甚至对帝国的附庸种族沃勒人也是如此。
科罗林托不喜欢维克托斯，而维克托斯知道这一点。
剩下的人，对两个人之间像硝烟一样的敌意持观望态度，但今天，负责农业的蒂诺姆•玛多纳斯像是第一次来这间会议室一样，从坐下开始就在四处张望，寻求着什么他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维克托斯很清楚为什么他今天会是这副样子——两天前，维克托斯已经拜读过那个人撰写的报告。玛多纳斯现在只是要把事情告诉更多人而已。
“在今天的会议开始之前，”维克托斯不快不慢地说，“我们得请玛多纳斯部圞长做一次报告。”
那个47岁，在战后才被提拔上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也没有见过血的人，现在却完全闻到了这间会议室里的火圞药味。
“同胞们，我们的食品生产领域发生了一起不幸的事故……”
他语速缓慢，想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我们未来一段时间的肉类产量将受到影响。”
“发生了什么事？”
“诸位都知道去年帝国环境评估部门对几个畜牧业的环境指标进行了预测。其中3个，被认为战争污染现象依然存在……”
所谓“战争污染残留”，是由于战争中零素散落和收割者大量使用磁流体武器导致的大范围金属污染。这些各种元素混合而成的液态物质到处都是，侵蚀了星球的地表，而在它们凝固之后，零素、合金流本身和辐射都又对土地造成了长期污染。
帕勒文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种植粮食的星球。很大程度上，突锐人较慢的发展速度源自于自身环境的恶劣——在缺水、多辐射的地表上，他们的人口是慢慢增长起来的，尤其在远古，在没有研究出辐射防护技术前，由宇宙射线导致牲畜死亡率居高不下。质量效应科技最终让突锐人彻底摆脱了吃不饱的窘境，但收割者的入侵又改变了一切。
突锐人是杂食动物，就像人类是杂食动物一样，然而两者的区别又在于，在成为杂食动物之前，人类的祖先灵长类是主要以植物为食，而突锐人是鸟类，是吃肉的。
农作物现在对于突锐人来说是为了保证营养均衡，但突锐人的满口獠牙毕竟还是吃肉用的，这一点在几百万年内将不会改变。在这一事实的基础上，突锐人的主食依然是肉食，植物做成的食物只是配菜，而且大部分时候还得被碾成合适的大小和形状才有助于咀嚼和消化。
“你们做了什么？”
维克托斯只对农业有基本的概念——他戎马一生，还是在最惨烈的战争中被推上“大统领”之位的。战争结束后的三年里，他要处理的有关肉食的事情只关乎分配，而不是生产。
“由于考虑到战争污染造成的不稳定影响，我们决定对那3个大的畜牧业地点的盾构清理场施放器进行升级……但其中……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