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别赋》 短文\/意境 by穆七寥

——伶仃九泉挂相思,寂寞百载谁曾知?三世回眸两相望,几成追忆几成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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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冥使渡魂,不知他们也曾这般渡化过自己。世人不知,冥使自身亦是不知,自认为是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却唯独遗漏了自己,执念放不下、忘不了。困在自身所铸的牢笼中,不断地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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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身为地府主殿的判官,甚至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说来是可笑,醒来时脑海中全然没有来阴界之前的记忆,甚至连自己名字的存在都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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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有价值的信息,也只是当初刚来时从一殿阎罗秦广王殿下口中得知的身世——灵山桫椤神树的化形。其余的也不知是他真不知,还只是不情愿说的一种借口。而另外那九位阎罗殿下态度可谓是潦草敷衍到有些明显了了,有的甚至对我闭门不见。以至于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更别说打听消息了,倒是更确认了秦广王殿下对我是借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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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职后每日听的最多的便是一殿底下小鬼们口中念道的"桫椤大人",入了耳是觉着变扭的。便想找十位阎罗殿下替我出出主意,结果很有默契地都以"有事"为由将我推脱了,心中再是愤然也要压下来的,毕竟树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我的一时冲动,月俸被扣光,那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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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实在是脑子不好使,按着自己当初的猜测是在灵山日月精华吸收多了,把脑子给吸傻了。要么就是因为本体是树,脑子本来就是木头所化,所以才这么不灵光。路过的白无常听了我这番猜想,嗤笑一声,双臂环胸轻飘飘地说了句,"你这桫椤树蠢得很,怪不得都灵气化型了不去仙界享乐,偏偏跑到阴界来做这见鬼的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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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细细打量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听说你是不记得自己名姓了,照我看既然你的本体是棵树,不如就叫'伏木'吧?"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恶劣,继续说道:"正好治治你这个木头脑袋。"并没觉有什么不妥,也和自己颇为相称。如今看来白无常是戏谑成分更多的,但是不管怎么也是比"桫椤大人"诸类称呼听着顺耳,想来他是不相信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能被我记得这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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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黑无常投胎转世后,地府缺少人手,新的黑无常人选也还没定下来,而我就被五殿阎罗王殿下从一殿调职到了五殿,并且被扔去和白无常做了一段时间搭档,暂时代替空缺出来的黑无常的位置,美名曰:历练。想是因为上次向崔珏判官抱怨阎罗王殿下抠门的事传进他耳朵了,这位殿下又是有着"针针计较"的名号,如此前因后果也是明了,只能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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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诸多疑惑不得解,不明一向勤勤恳恳做事的黑无常为何无端饮汤入了轮回。而白无常这家伙虽然嘴巴很毒,却是句句话都戳在问题的点上,看的十分通透。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很厉害的,有一种让人不自觉信服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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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黑无常转世之事好像早就知晓了一般,但问起他事情前因后果,他却笑不言语,颇让人捉摸不透。我细细地打量了他良久,看着他嘴角习惯性勾起弧度,觉得是有哪里是不同的,却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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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他似乎一直都很会隐藏情绪,我心中这般想着。看着那个白衣萧条的背影,似乎在慢慢地和身着青色罗衫女子重叠,脑海中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隐约间听见女子的轻笑声,一种难以描述的悲涌了上来,压过喉腔几乎是将我窒息在里面。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仰着头张大着嘴巴近乎贪恋地呼吸着空气,但窒息感却半分消退的意思都没有,伴随的只有愈发沉重的身子,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身子中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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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是一片巨大的树影,在这纯色的世界中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让人觉得压抑。暗色将我笼罩在内,有种感觉告诉我这树影所投射的就是我的本体桫椤。失去的记忆洗去了脑海中的一切事物,便是本体的模样也没有任何印象,而阴界对于桫椤的描述也是少之又少,就这么稀里糊涂在那个地方待了几十年,正如白无常所言自己是"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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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了望上空,瞧见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像是块幕布把真相遮盖地一干二净,和那些人一样似乎都不希望我知道更多。而那时眼前忽闪而过青衣女子的身份,还有莫名被勾起的情绪,都让我十分在意。轻叹口气,再向那树影深深地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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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使人界的地点是在青云山脚下的一处小村庄,田地里杵着锄头的布衣老人总是抬头望着那座高大的青山,一双不再清明的眸子中总是搅揉着诸多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我和白无常站在临溪的木桥上,老人像是过了很久才注意到我们二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出来意就已被老人打断,他问:"是来接我走的吗?"声音是沙哑低沉,布着些许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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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语,沉默地望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白无常将我推到了身后,一本黑色的册子顺着他的手塞进我的怀里,我愣了愣,然后条件反射的又向后退了几步。白无常似乎用余光瞥了我一眼,随后转过头去对老人说:"你阳寿已尽,本不该在人间多待,但是念在你曾斩杀进入阳关道的恶灵有功,阎罗王殿下许了你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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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似乎笑了笑,眼中带有丝追忆,他道:"斩杀恶灵,那似乎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锄头,笑容几分苦涩,"当年我手中还是‘苍生‘,如今只能持着锄头在这个地方苟且偷生…真的可悲,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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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行尽废,只能劳烦你们带我上山去,最后我还想再见她一面的…"老人疲倦的脸上此时带着释然。白无常看着他,只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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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的青石上还有雨水落下留出的水渍,亭子周边石灯透着微弱的光亮,将树影拉的格外的长。宫装女子手持莲灯缓步行过廊子,只能依稀看见她修长姣好的脖颈,青丝绾成妇人髻,簪子上垂着的长流苏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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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女子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亭廊尽头,老人的背影在那一瞬看起来似乎更加苍老,我听见他那微不可闻的声音,他说:"…这一辈子我们终究做不成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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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边的曼珠沙华将河面铺满,大片大片的红色刺入眼帘。年轻的孟婆掂起木勺舀汤浇进碗里,老人面色平静地喝下汤水,眼中的复杂情绪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新生儿般的懵懂稚嫩,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奈何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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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了白无常塞给我的黑色册子上沈长安甚为寥落的一生。总结下来不过是四个字:一败涂地。诸事不得,万事不顺,年少有为,年老不为,终所一生,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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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月光散在林子里,树影婆娑,我坐在树干上,听着潺潺的溪水声,有几分悲。白无常那个家伙总说我多愁善感,不适合留在阴界,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既然当初是的自己选择的道路,那我就就会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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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的存在在阴界一直是一个禁忌的存在,而忘川的那位主子更是让人提之变色。我曾因公和白无常入过忘川,见过他一面,他年轻清秀脸上布着寒色,深邃眼眸中看不见任何一丝情绪,便是最会掩饰情绪的白无常都没有这般让人有种被从里看透的感觉,十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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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摇了头,苦笑一声,提起放在身侧的酒壶,猛地灌下了一大口,感受烈酒划过喉管,在腹中烧起了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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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的转世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的,前一夜他还和我饮了新酿的菊花酒,我还有些欣慰与他关系改善了,但是接着第二日就有小鬼跟我说他入了轮回。一代黑白无常接连走了过奈何桥,让众鬼唏嘘不已。而我也很快被一殿秦广王殿下调了回去,作为主殿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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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界最近格外的吵闹,找了一个小鬼问了原因才知道是奈何桥边那个年轻孟婆扔了一堆烂摊子,喝汤往生去了。崔珏还感叹了一句,"这百年阴界不太平啊,都赶去投胎了。还得我们收拾这些烂摊子…哎…"我没应,提着酒壶去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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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树干上的我抬着头细细望着夜幕中那圆月,突然想起了孟婆嘴中曾哼唱过的那首调子,手指敲击着树枝,轻声唱了出来:"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生生相惜,永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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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那座青山周身缠着云气,让人有些望而生畏。曾在山脚下的镇上听闻过一个故事,讲的是几百年前正魔大战时一对男女的事情。男的叫张清怀,是青云大竹峰首徒,一手道法出神入化;而女的是魔教圣女,男人唤她阿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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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说他们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所住之地受灾逃荒的路上走散。再后来他们一个进了青云,一个入了魔教,从此便再没有了对方的信息。再次相见是两方兵戎相向的场面,混乱中女子的匕首刺穿了男人的心脏,男人的长剑架在女子的脖颈终究没有下得去手…而女子也在不久之后自刎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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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了忘川那个男人沉默的脸庞,想起了奈何桥边盛汤的孟婆,叹世事无常。男人死后已是心如死灰,踏入了禁忌的忘川喝了忘川水,忘记了曾经对女子的爱慕、相思…女子深知男人不愿再见面,便替了上一代孟婆的位置,守在奈何桥边只等着再见一面,而终究不得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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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白无常转世已经过了百年,但我仍是常常想起他,想起他那些刻薄的话语,想起他眼中曾隐藏的那丝悲凉…想起他生前不得志,死后缚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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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很多年前还灵山上时青鸟总是说的那句话,"有的人不能见,见一面负一生。"我轻叹,却不知这句话这话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只怨世事无常,阴阳相隔。不知再次见面能否记得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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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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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忘了告别仪式J  发布于 2020-01-24 10:33:00 +0800 CST  
【看文须知】
借用了一小部分诛仙背景(只有一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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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be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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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我懒得写了,将就着看吧

楼主 忘了告别仪式J  发布于 2020-01-24 10:35:00 +0800 CST  
前排艾特楼

楼主 忘了告别仪式J  发布于 2020-01-24 10:35:00 +0800 CST  
悄咪咪看了下人员,id我一个都不认识

楼主 忘了告别仪式J  发布于 2020-01-24 10:39:00 +0800 CST  
已经过气到没人看的地步了嘛

楼主 忘了告别仪式J  发布于 2020-01-24 17:41:00 +0800 CST  
过气写手瑟瑟发抖顺便提醒大家最近出门要做好防护措施,疫情扩散范围越来越大,尽量少出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看到鄂A牌照流落在外记得远离(没有歧视),最后吃野味的b给爷爬

楼主 忘了告别仪式J  发布于 2020-01-24 17:46:00 +0800 CST  

楼主:忘了告别仪式J

字数:3874

发表时间:2020-01-24 18:3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27 19:29:05 +0800 CST

评论数:8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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