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通知我去……去挨打？
“不会吧，孙老师不可能打人的……”   
“对哦，她人那么好……”
“估计就是吓唬吓唬小萌吧……”
“再说了，萌萌还是女生呢……”
议论四起，我挨打的话题显然成了这个班级今天的焦点。
来吧，你们说吧，议论死你们，你们都不知道我挨了好几次打了。
可笑的不是当事人，是议论当事人却并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你们很可笑，虽然我很可怜。
我在同学的劝说下回了座位，心里乱得发毛。
下午的自习课虽然来了，但是我在座位上一直写作业，并把速度放到最慢。一笔一划的写，我要把字写得漂漂亮亮的。
终于到了晚饭之前的二十分钟，孙老师走进班级，站在前面说：苏萌，你出来！
语气平静得像是只要让我帮她做事情，完全忘记了语文课的事。
但是我记着。
“老师，我作业没做完呢……”

“你出来！先别写了！”
她力求着不要在班级和我发火，第二句我就看出了她的语气。于是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的时候，前面的同学向我投来让我保重的目光。
我站在走廊里，说什么也不往办公室走。
“走啊，等什么呢。”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要做作业。”
“行，你今天的不用做了，跟我走。”
“我不。”
“上午和你说什么来着，忘了？快走！我不想在走廊你和你丢人。”
我还不想呢，又逼我。谁想丢人呀。
我嘟囔着嘴，希望她能心领神会。咱们俩不是互相喜欢么，尽管你会打我，但是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你最好快给我走，要不你明天停课！”
我被她的听课吓唬得跟着她来到办公室，老师们都提前吃饭去了，我站在办公室，极不自然的摆弄着衣角。
“你紧张什么，你语文课不是挺英雄的么？”
“课堂都成你家了，你说的算！”
“把老师都气跑了，明天你来当校长吧？！”
“让你来办公室，你为什么不来？！”
终于我能说话了，一定要说：“老师，我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挨打？不想挨打就别做欠揍的事情，给我过来！”
“过来，扶着我桌子，你觉得你今天能逃过这顿打吗？！”

“语文老师原谅你了么？”
我听她问完，可怜兮兮的看着语文老师。
“没事儿，孩子知道错了，算了吧，行了，你不是最喜欢这孩子嘛，都给弄哭了，你别使劲儿说她，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没有，她打我了……”我居然不失时机的说出，之后更委屈的哭起来。
“你给我回来！”
孙老师说完，甩给我一个更加生气的表情。
她的卑劣行径被我揭穿了。肯定要回去报复我。杀人灭口，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回到办公室，很自觉的继续扶在桌子上，尽管屁股上依然疼的厉害。
“你干什么？！”
“老师，我说错话了，你打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好啊，你挺自觉的！”
说完，又拿着她的教鞭，但是我闭着眼睛等待，十几秒之后，并没有真的挥下来。
我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眼泪都感受得到。
“别在那杵着！告诉你，以后不许这么任性！”
我边抽搭边点头。
“你任性一次，我就重重打一次，记住没？”
“嗯。”
“等着吃饭，我给你打去。”
“老师我不想吃。”
“为什么？”
“我没有胃口，我吃不下，您自己吃吧。”
“你再说一遍不吃？！”
又来了，又上来那种蛮横的法西斯了。
“我吃。谢谢老师。”
“吃什么？”
“什么……什么都行。”
“你还挺乖的，不挑食啊？！”
“我……不敢挑食啊。”
“看你也不敢！”
你得意了吧，我多么怕你啊。

我记得有一段总算戒掉转笔的毛病，但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拿起笔转两圈。
有时自习课上转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她，发先她正盯着我的手在看，我突然手和屁股一起疼起来，之后吐着舌头，放下笔，把头埋下。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走下讲台，来到我身边，我之后装着很恐惧的看着她。她掐着我的脖子上的一小块肉，虽然不疼，但是在班级里多少觉得有点丢人。
她松手的时候，我就红着脸趴在桌子上，怕周围的同学看到我的窘态。
她叫我起来看书的时候，我依然趴在桌子上摇头。直到脸不那么红那么热才敢抬起头来。
有次夏天的时候，校园里给柳树修剪纸条，不知道她从哪弄来一跟很细很细的软柳条，她就在手中拿捏着玩，聚精会神玩儿的像个孩子。我们在班级做每天的英语题单，她在前边把那柳条的外皮剥下去，剥出很青翠的绿色。之后放在鼻子跟前闻呀闻。
我在第一排，都闻到了柳枝的香味儿。
“哎呀，这么大人了，还玩这个……”我做完卷子，看快下课了，调皮的看着她，小声说出，并做出对她不屑的表情。
“你写完了？”
“是啊，看您半天了……”我依然保持着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出。
“拿来给我看！”
“给……” 我自信的把那么简单的卷子教给她。
“让你看我，你等你做得不好的！”说完假装警告的看着我。
“不可能吧……这么简单……”
在孙老师的面前，有时候自信得疯狂。
“我看完再说，你美吧……”
“是你美好不好，切……”说完看着柳条，意思是明明是你在美，说我干什么。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周围已经有人在窃笑和伸长耳朵听我们的对话了。
她看完我做的卷子，满脸坏笑的走下来，站在我旁边。
“怎么了？”我不禁问着，我在想我怎么了，让她这种难得的笑容。
“你完蛋了。”
“我又怎么了啊……”
这时候，我们已经出声的对话，惹来全班关注的目光。
她指着仅有的两处错误，及其简单的地方，完全是基础的练习，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错了，完全是笔误引起的。
“自己看吖，你自己看你有多马虎……”
“哦呵呵，说完我接过自己的题单想要改正过来。”
我一边改着，用余光撇见她拿起拿根被她剥落得很漂亮的柳条，我吓得一下子把笔停下来，我想不是要在大庭广众面前打我吧……
我虽然目测那东西打在身上根本起不到什么疼痛的作用，就是一个像线一样柔软的纸条，一个她手中的玩具，但是想想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要是将那东西飘落在我身上，我也觉得足够丢人，我堂堂班级的学习委员，怎么能在班级被孙老师训斥……
我应该是被表扬的角色……我在惶恐间，给自己一个极佳的定位。
之后，继续怯生生的看着她，然而大家看着我们。
“铃——”下课的铃声想起来了。
我突然想起《还珠格格2》里那句“感谢天，感谢地”来。
于是起身假装要去厕所。
“干什么去，坐下！”
被她拦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同学们有的凑过来看热闹，有的在座位上假装做题，实际也在看热闹，也就是说，下课了，他们都有了看热闹的理由，于是更加的看热闹，刚下课就把我的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求您了别在同学面前收拾我……”我祈求着嘟囔着，基本上是喃喃的说出，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孙老师撇着嘴笑着，她倒没生气，只是这样的表情让我更惊慌。
大家跟着孙老师一起笑。
我脑子里突然想到“淫笑”的字眼，但是觉得实在不雅观，于是闪念之后，赶紧想着对策，然而实际上，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们知道什么呀，你们都跟着笑，孙老师没想真的收拾我知道不知道，她是喜欢我，你们想让她对你们这样，她还不愿意呢，切~有什么好看的，我心里想着，嘴上虽然不说，但是脖子和嘴巴随着自己心语的节奏不时的摇摆和撅嘴翘嘴。
“想什么呢，来，我看看你想什么呢……”
说完还把那小柳枝轻轻的甩在我背上，虽然不疼，但是在大家面前，我还是不好意思的低头。
“你做题想什么呢，还看我……”
报仇吧，你该报仇了吧，看你怎么了，我是在乎你喜欢你才看看你的，别撩嫌了行不行，大家都看着呢……大家可不以为你在和我开玩笑，大家以为你在教训我呢……
“唉，以后不看了……”
我说完，拿起笔来，心不在焉的转了一下，我只是在很多人面前，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之好用转笔来掩饰一下。
“哎呀，老毛病还犯是不是？没打好是不？”说完又在我手上轻轻划过一下，我手和笔停在那一瞬间。
天，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怎么在大家面前说这些……
“嗯，不转了。”

其实我有点生气，但是在大家面前，我还是顾及着她的面子，做出一副“我错了”的诚挚表情。
还是陆续有人围过来，我在想他们活得真枯燥，都过来干什么，希望孙老师真打我是不是，希望我真当着面被打是不是，我想起小学语文课文又一篇叫《你们想错了》，对，你们全都想错了……
“这么简单的都写错，你让大家看看，看看谁不会……”
“老师我会，我不是故意的……”
我在极力解释着，别在同学面前为难我，我也算是领导啊……
“你还敢故意的？”
“不敢……”
完了，说什么也不对了，因为刚开始说的思路就是错了，所以怎么说怎么不对，所以做错事情就不要说话，听她说好了。于是我不说话，任她摆布。
“欠揍吧？”
至于么，这么小错就上纲上线，还欠揍，再说了，我是故意的么，我愿意写做么，谁不想全做对啊。
我依然只在心里顶嘴，我幻想着有一天，我真的把这些想法当她面顶出的时候，她该是怎样的目瞪口呆，我该是怎样的气壮山河。
“没有，我错了，下次好好写，真好好写，您把那玩意放下吧，您也打不疼我，行了行了，全散了吧，散场了，别看了，剧终剧终了……”
我居然在边想边实施了自己上一时刻的想法。
只是她没有目瞪口呆，我没有那样气壮山河。反而周围的人笑着散场，真的像看了场电影一样。
“不疼啊？”
我觉得我的语言好像刺激了她的某跟神经，于是她真的用力力气抽在我的后背上，我疼得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用手摸着被抽的一下子，居然在大家面前真的打我……
可是，大家以为她继续和我闹，和我开玩笑呢……
是，谁都不知道，真的都想错了，只有我知道，这一下，她生气了……
可是我也生气了……
我趴在桌子上，发誓她不哄我，我就不起来。

我依然用手摸着有些余痛的背部，把头埋在另一只胳膊里，趴在桌子上，完全没想到能真的在同学面前迎来这么一下。
或许她还不知道我已经生气了，至少在闹着情绪。
不疼的时候，我把另一只手也垫在头下，做出睡觉的样子。铁定心一定要等她哄我。
于是在第二节自习课的时候，不停的弄出动静。
虽然不趴着，但是也不会抬都看她，虽然我知道，她一定在盯着我，看我有怎样的招式。
我甚至把草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在撕弄纸张的过程中弄出咔嚓和哗啦的声音。
我正用功撕纸的时候，一个纸团扔到我的眼前，方向是讲桌。打开以后，上面写着：还真打疼你了，我没想打你，老师失手……
我抿了抿嘴唇，心想这还差不多，但是笔下却写着：我疼。
之后又扔回讲桌，这次抬头看着她的表情。我的两个字就给我鼓足了勇气。
她无奈的看着我，反正我还是学生，我能怎样，给个台阶就下吧，于是赶紧又写了张纸条：不疼了，没事了，但是大家会不会笑话我？
有点得寸进尺的样子，也有点自知好歹的意思。我觉得我是最聪明的人……
她看完纸条，随即对着大家说：“大家做题的时候，注意基础部分，其实苏萌的基础就很好，基础扎实了，做题的速度才能跟上来，是吧苏萌？”
说完看着我，我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嗯。”我应付着回答。
突然很后悔，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那么矫情，就为了别人根本没有在意的自尊？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很不好意思在看她的脸。
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接下来我沉浸在后悔当中。

高二的4月底，一场非典蔓延着整个国家，学校一时间一进入了紧张的戒备状态。
一切发烧发热以及各种身体不适的状况都在特殊时期变得敏感起来。
加强体育运动……学校对我们的政策是把每节课的课间延长8分钟，每节课少上8分钟。
而且每天下午三点就可以离校放学，不必上下午自习，不必上晚自习，我并非属于逃避学习的学生，只是不喜欢自习课的不够自由，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做作业。
高中能有小学一样的作息时间，对于学生来说，实在是大赦。
孙老师在班级通知的时候，我高兴的手舞足蹈，那时候怎么就那么的系怒形于色……
“苏萌，你干什么呢？！给我坐好！”
“不用上课了，你那么高兴是不是？！”
“不是。”我低着头，所有的热情一下子冻结在她严肃的表情下。
本来就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自主的学习，自由的时间多了，更适合我而已。
“大家听我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于是她继续说下去，我不好意思抬头，于是低头看着自己停下来的作业。
“别的班级好像都是采用自愿上自习的方式，咱们班级也是，今天晚上开始，我正常在，希望大家能来自习，你们马上就要高三了。”
她说完，我就感觉到她用余光瞟着我，于是我抬起头，冲她吐着舌头。
“苏萌，来，出来一下。”
恩，边温柔了，不用害怕了，出去不会训我的。
于是跟着她走到走廊里。
“晚上自习课，我有点事，今天来不了，你坐前面学习吧，把来的学生登记一下，顺便组织大家好好自习，不要喧哗……”
“自习不是自愿的吗？”我脱口而出的问道。
“是啊，你不想来啊？”
“嗯，不想，我在家一样可以学习的……”
“不行！”她满脸严肃的看着我，之后就是看你敢不来的表情。
“为什么不行啊，您能保证全班都来么，那别人要是不来呢？”
“你必须给我来！”
“我不……”
“你不什么，不许说不！”说完用手指轻轻的点着我的脑袋。
“哎呀……别弄我……”
之后撒娇着摸着被她点过的地方，完全不愿意晚上上自习来。
“告诉你啊，你晚上必须来，这是命令……”
“我真不想来，找别人看着纪律吧，再说我连自己都管不住……”
说完做出一副爱怎样怎样的表情。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有主意了，还顶嘴……”
于是闭着嘴，皱着眉头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
“行了，来吧，在家没有气氛，你看着晚上咱们班肯定都能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说的这么肯定，怎么对自己的学生这么自信，什么叫都来，至少我是不想来的。
“哦”于是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做着不上晚自习的打算。
在哪自习不一样，在家可以边吃零食边自习……

于是在晚上我真的就没有去。放学之前，把登记名字的事情告诉了班长，他说他会去的，让我放心，我就真的放心的回家去了。
我在家里确实是学习了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气氛影响学习。我觉得自己学的也很有成就感，而且偶尔可以听下音乐，看个电视，吃点零食，吃点水果。
第二天依然一副自信的架势走进班级，朝班长要来登记的名单。
“嘿嘿，班长，昨天咱孙老师来了没？”
“没有啊，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忙吧，谢谢哈~！”
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第一节课要上的课本，并把名单准备好，我打开看的时候，果然来了不少人，孙老师还真是对我们有自信！
孙老师一进教室，我就意气风发的微笑着把名单教给她，她一副满意和谢过的深情，我之后开玩笑的小声说：嘿嘿，不用谢……
“起来，回去准备上课去！那么贫呢……”
于是上课。
课间的时候，孙老师来到我身旁，对我说：“苏萌，我这周有事儿，麻烦你了……”
“哦，不麻烦，您忙吧。”
于是一个礼拜我一直沿用着班长帮忙的方法。
班长怪实在的，一直那么认真的记录下每天来人的名字。
几天以后的某个课间，班长和我商量班级早自习集体量体温的事情。
“哈哈……你别那么幽默，你要在早上每人一个体温计之后集体拔进拔出么？”我边乐边拍着桌子，试图表示对他想法的鄙视和不解。
“你别笑了，那你说呢咱们班什么时候量体温？”
“呵呵，我不知道，算了，听你的吧，一起拔进拔出……”
显然课间站在班级里的孙老师闻声赶来，问：“苏萌，你什么事那么开心？”
“老师，他说集体量体温……”
“那就集体量吧。”
“哦。”
孙老师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为什么我一听见集体量体温的事情脑子里就马上浮现60号人，每人一个体温计，大家预备齐放进该放的地方，之后预备齐看表，若干分钟之后，记下自己的体温，并且互相打量着……
“苏萌，你课间操来找我。”
“哦。知道了。”
我想是关于高二下学期期中考试的事情，于是课间操的时候，向体委申明，来到办公室找她。
我进去的时候，孙老师拿出几天来班长记的名单，放在我面前。
“这上面怎么没你的名字？”
我忘了，忘了让班长写上我的名字了……怎么办……
“哦，我写完大家忘记写自己了……”
说完谎，习惯的观察她的表情。
“这是你字么？”
“是啊，怎么不是了……”
开始心虚了，明明应该重新用自己的字体抄一份给她么……
“装傻是不是？你几天没来了？”
“我天天来啊，要不怎么给您的名单啊……”之后做出委屈极了的表情，意思是吃力不讨好，帮你干活你还怀疑我……
“我只有第一天没来，我天天晚上都在。我来了，可是我没看见你，你说咱俩到底谁没来啊？

认了吧，人家来了，人家完全是试探我一个人呢，我被人家玩了将近一个礼拜，来了，你来了还让我弄什么名单，你来了不放声……怎么想起脏话来了，但是很生气，被人愚弄之后并且被下了圈套的人活生生的抓住，可恨，可气！
“我没来。”
之后冲着她喘粗气，好玩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怎么了……
“你还生气？”
“您来了，那您告诉我您一周都有事情。”说完扬着脑袋，不服气的看着她。
“在家干什么来着？”
“看电视，上网，看小说，吃好吃的……”我一口气说完，之后继续生气。
其实我也一直学习来着，而且很认真，并没有落下功课，和原来一样的学习状态，只是，此时此刻，我又为自己渺小得根本不可见的自尊任性和倔强起来。我以为这是我对她的“报复”。
“就是没看书？”
“是啊，没看……”
“没看书对么？”
“我 已 经 会 了，我 不 爱 看 书 ！”我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体现我的自命不凡。
“好学生，回去吧。”
看着她的平静，我倒不自然起来。
虽然不自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说什么。
“站着干什么啊，回去吧……”
我真的好想解释，怎么办，后悔了，我才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想说我不是的，我看书了，只是刚才在和您赌气而已，我不来上晚自习因为觉得自己可以在任何气氛下学习……   
但是自命不凡容易，忍气吞声放下自尊去安抚他人，我那是还没有那样的准备和经验，太不习惯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之中徘徊，于是自己僵在那里。
“我不回去。”
“回去吧，管不了你了。”
“没，能管。”此刻，我只能用这样简单语言慢慢的挽回刚才自己有些放肆的懊悔。
“怎么管呀，太有主意了，气死我了！”
“别生气……”
虽然是废话，但是说出来总比没说强。废话至少缓解一下气氛。
“回去！”
“我不……”
说完咬着嘴唇看着孙老师，阴沉沉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曾经喜欢我的样子。
“你看我干什么？”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说：您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看您呢……
但是现在不能了，于是把头低下。
“你不走是不是？”说完义愤填膺的看着我，我像个准备被批斗的罪人。
“嗯。”
尽管我知道这么说完，等待我的也许就是一顿教鞭。
但是走了，也许就是在她眼里的不知好歹，我不还不想用那么冷厉的绝望的行为伤害她。
我看她抽出教鞭的时候，马上服软的说道：“孙老师，我错了……”
“你刚才想什么来的？别和我错了，你总错，总听你说！”
说着一下子把我按在桌子上，我挣扎站起来，用手扶着桌子，等着她没有任何疑问的责打。
她这样的对待，我习惯得不能再习惯。

我紧紧的把手抠在桌子上，希望她不要很重的打我。
“啪！”
这顿打还是躲不掉的，于是下意识的摸着被打的地方，疼得我踮起脚。
“你把手拿走！”
“老师，疼……”
说完战战兢兢的把手拿开，祈求她能轻一点，手还没扶稳桌子，又一下抽打下来，我立即又把手放到被打的地方，这么反复着动作，因为着实疼得跳脚，可是我又不想这么大的姑娘，这么失态……
于是只能用手不停的抓揉一处处被打的地方。
我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放在大腿的侧面，像是等待她打痛的时候，立即揉过去。
“啪！啪！啪！”
一下下的钝痛连起来，汇成一鼓钝痛，让我狠狠的疼下去。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插手去揉。
“老师今天晚上我来自习……”
终于挺不住的时候，那么就要改正错误。
“还敢不敢骗我？”说完又抽下那根教鞭。
我立刻用力的摇着头，表示不敢。
“说话！”
“不敢了……”
“想你在家也不能学习！”
好委屈，两年了，居然这么不了解我，我不够酷爱学习，但是自主学习还失望完全可以做到的，于是突然哽咽的说：“老师我学习了……”
“啪！不是上网看电视吗？”
“我学习了，你打死我我也是学习了。”自己认为这样的顶嘴理直气壮。
可以打我，但是不可以委屈我。
“大家都来学习，你不来，不着急吗？！”
“我学习了……”
“啪啪啪！还嘴硬是不是？！”
让我伤心的是，她完全不相信我。认为我在家就是真的没有学习，看着她的教鞭，我恢心的不想再解释，谁让我自己最开始那么冲动……
“我错了。”
说完眼泪滴答的落在她的桌子上，我赶紧擦干又要流出的眼泪，之后站好。
“错哪了？”
“我今天晚上来自习，对不起，老师我回去了……”
早知道到最后依然误会我委屈我，她让我离开的时候，我就该离开，何必因为不要伤害她去让她无形的伤害自己，我学习了就是学习了。
之后不顾她威胁的眼光和诧异的深情，一瘸一拐的走出办公室。
我以为她是因为我欺骗了她所以要打我罚我，伤心的是完全不相信我，我在她眼里居然是一个要人看管才能学习的孩子。
之后一天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下不时的传来痛感，提醒我上午挨完打。
下午放学的时候，大家都走出去，她叫住我，看着班级里没有人，之后问：“还疼吗？”
我的心坠搅着疼了一下，之后淡淡说：“疼，但是我晚上来自习。”
赌气不看她，只看着门的方向，意思是我要离开！
于是晚上来了自习，我偷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特意向我的方向注视着。
连忙避开她的目光，不想让她发现我那么孩子气的心理。
后来发现她不停的看我，我不停的躲闪着她的目光。
学习了就是学习了，冤枉我的时候是对我最大的伤害，何况还还变冤枉我边打我。
我怎么了，你孙老师让来上自习，不就是想让我们来学习了，既然学习了，那么在哪学习不一样。最后居然告诉我打我是因为我不学习。
其实只有自己明白，她一直看着我，关注着我，那么就表示她并不生我的气了，只是想缓和我被她训斥之后的不好心情。
可是，我生气，凭什么为没做的错事去挨打。
她继续看我，突然我发现她在前边偷笑着，笑我么，我怎么了，我可笑么，别这样不自在，我不行了，她的眼光让我坐不住，于是和她请假说要去厕所。
“老师，我想去厕所。”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抱歉的笑脸请假，把自己的委屈和不服都写在脸上。
她从上到下打量我3秒钟，之后，继续用那种让我疑惑的笑脸说：“不让去。”
“那算了。”
要是平时我一定嬉皮笑脸的撒娇求得她的同意，但是今天没有台阶我干脆就不下，再说也不是真的想去，就是想逃避一下而已。
我刚想回到座位上继续学习，她说：“回来，站我旁边。”
干什么呀，还要在同学面前为难我不成？
我不抵抗，就默默的站在她旁边。
“来，自己往下面看……”她笑声不震动声带得说，边说边向下面坐着的全班同学使眼色，意思是让我看的方向。
我看看她，又看看下面坐着的大家，十几秒钟之后，我发现大家在做什么上面看得一清二楚。也就是说我刚才心不在焉的心理斗争着怎样和她斗智斗勇都被她看在眼里。
“看见了么？”
“什么？”我继续装傻。
“看见谁认真学习，谁是装样子学习的了么？” '
“还行吧。”我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评价。
“自己回去想啊，想你这两节课是怎么给我上的，最后一节找我来。”说完有做了一个让我回坐的眼色。
我刚走下讲台。
“哎，你不是想去厕所么，去吧，下节课去找我，你别忘了。”
“我又不想去了。”于是悻悻的坐回去，没有目的得翻着书，本来是想好好看书的，可是你总看着我，我能看好书学好习么。
去就去，反正我一直都是没错的。

下课的时候，我看她出去回了办公室，也很壮烈的跟了出去。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事未完，又来一事的念头。
反正我没错就是了。其实意念是可怕的，一直想着我并没错，心理就全是没有错误被人冤枉的委屈，越想越不平衡。似乎我没错是天地都知道的大道理。
跟着她来到办公室，她搬把椅子对我说：“坐吧。”
“不用了。”
其实我想坐着，不知道她要让我呆上多长时间，但是处于内心幼稚的自尊，选择很高傲的站着。
“让你坐下怎么的？”
于是很没底气的坐下。心底还是又点畏惧她。
她继续看着我，继续保持上自习课那样让人疑惑的笑容。
我低着头，玩着手指头。
“在家学习学的，到学校都容不了你了是不是？”她温和的问着。
“不是，您老看我……”
“看你你还不学习呢，不看你还了得……”
“我学习了的……”
现在真的好委屈，委屈到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心理。
“好啊，我相信你。”
我撅着嘴吧，把眼睛盯着一个角落。既然相信我，还打我。
“打疼了？”
“不是，是您不信我，我是学习的。”
“那没打疼啊？”
“哦，也不是，疼……”
“最近这两天，全班就你一个人没来，你知道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大家都这么响应她的暗示，于是实话实说的说：“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你的个性怎么这么强呢？就你特殊！”
“不是学校说的自愿么，您不是也说自愿么，我怎么强了……”
“哎，你再狡辩一下……”
最怕她这样，我完全无话可说。
“不要搞特殊……”
所谓的特殊，就是做别人都不去做的事情。我没有来上晚课，那么我就是特殊品。至少在老师们眼里是这样的。不来就代表不学习。
“来了的也未必学的比我在家认真……”说完委屈的看着她，意思是我很认真的学习了的，表扬我一下啊~
“屁股不疼了是吧？还想挨打是不是？”
“疼呢。”本来义愤填膺的准备争论一下究竟孰是孰非，于是很没斗志的咽下去就在嘴边的话。
“你这样以后肯定会吃亏的。”
我想问我又什么样了。但是为了别在挨打，于是做出个疑惑的表情看着她。
“个性太强。满心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主意想法。”
我承认我确实总又自己的想法，但是不知道这是所谓的个性强么，我觉得我还随和的可以的啊。
“还骗我！”
说完用手指伸过来点着我的脑门。
是，这个确实是，还骗人家了呢……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骗您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骗完我自己还伪装的挺好……”
不要说了，我已经害羞了，在精致的骗局被戳破以后也是一个白痴的假象，我现在就是一个白痴暴露在她眼前。
“老师别说了……”我祈求的看着她。
“自己知道不好意思啊？”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了。”
“怎么办啊？”她继续微笑的看着我。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事情已经这样了啊。
“老师，别打了，我还疼着呢……要不换个地方也成……”
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完，用求饶的眼神看着她。
“改不改？”
原来是这个意思……
“恩，我肯定改！”说完保证着自己以后肯定不那么强的个性，尽量亲和懂事听话，表情俨然一个刚刚入队宣誓的少先队员。
“不许犯同样错误，你和语文老师那次，我可给你记着呢，这又一次了啊，自己记着，你要是再第三次用你的个性挑战不该挑战的事情，后果自负！”
唉，不生气了，就别假装严肃了吧，吓唬我？警告我？
我还是讨好的笑着说：不会了，最后一次。
“还有，也不许骗我！”
“嗯！”
“骗我就是犯错了，是不是？”
“是，我以后不犯错了，所以肯定不骗您了……”
“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她的最后一句，弄得我一身冷汗，谈到最后居然是这样一个结点。

非典过去之后，就迎来了学长们的高考。
我高二快结束的时候，孙老师来找我谈话，具体内容是，希望我到实验班去，这样有利于我高考，也有利于我在一个竞争激烈的环境里冲刺高考。
一天她把我找进办公室，让我坐下。依我一贯的经验，只要是让我坐下，那么便可以放松心情，至少我的状态不是犯了错的。
“快高三了，怎么想的？”
“好好学习呗。”我不轻不重的说着，但是觉得好好学习这四个字是清透见底，一针见血的。
“还有呢？”
我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怎么更好的回答，于是满脸抱歉的看着她。
“去实验班吧，我帮你联系分班的事情，只要保持现在的成绩，你就可以进去。”
“我不。”
“什么？你说什么？”
我意识到语气有点不够圆润，于是解释说：“老师，我就是在咱们班习惯了，别撵我走……”
“怎么是撵你走，我是希望你更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听见她说道不懂事的时候，又是一阵莫名委屈，任性的说：“我没不懂事，我就是不想去。”
“不行，必须去！”
我不知道孙老师为什么这么强制着我，我真的不想离开现在的班级，更不想离开她。
我低着头，不说话，表示不接受。
“高二就该去的，还不都怪你自己，不懂事！”
旧事重提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委屈。
“老师您别说了，我不想去……”说完一阵烦躁。
“你说不去就不去？”
“孙老师……”我祈求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件事我这样的抵触，她这样的顽强。
实验班的事情，似乎是我们之间的隔膜。
“别叫我！”
她瞪着我，用那种让我惊恐的眼神。
“苏萌，我告诉你，你这回再敢给我像高一期末故意考成那样试试，我不和你废话，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不想去……”
不管她说什么，我一直是这样一个中心意思，变着法儿的换着表达方式。

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是心理万般抵触那样一个班级。于是我在她眼里变得莫名其妙的叛逆和不懂事，不懂事，是那段时间她对我最多最频繁的评价。
“我告诉你，别的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可以包容你，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为什么？”
“因为要让你考个更好的大学！”
“我在现在的班级也能考上。”
“你懂什么？！”
“反正我不会去的……”
“你不去就打你去！”
“吓唬谁呀，我不去……”
于是僵持在这里，孙老师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恨我吧，痛心疾首吧，束手无策吧……？
只是我没想到，本来以为耍赖撒娇就可以过去的事情，在孙老师看来是影响我未来的大事，我在玩笑应对着她看似很关键很正经的事情，大抵老师都希望她看好的学生越来越好，只是我没想到事情被我的任性弄得严重起来。

其实即便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的知道，实验班到底好在哪，让孙老师一次又一次的为这样一个班级和我矛盾起来，和她说的一样，任何事情都可以纵容我，甚至听我的，只有实验班这一件事情不行。
事实告诉我，那段时间孙老师为了让我顺利的去实验班，帮我弄来实验班多做的各种题单卷子，当我困倦的教给她的时候，看见她满脸的欣慰，之后关切的打量着我难不难，累不累。
我按她的要求完成任务，完全出自想好好的学习，跟去实验班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不知道，孙老师以为我做题了就默认了去实验班的事实。
于是在期末考试之前不断的安抚我的情绪，哪怕我上课吃东西，自习课累了睡觉，晚自习状态不好自己出去散心，她都宽容的为我绿灯，我知道，她认为我心情好了，就可以发挥正常，之后去什么实验班。
但是我抵触的心理，依然固执到无懈可击。
终于事情在期末考试结束以后爆发了。
高二的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们成了准高三的学生，学校安排我们每天都要去学校自习，不停的做题，不停的补课。
期末考试的成绩，足够进实验班，她在走廊看见我，把我拉进办公室，看的出来，她真心的高兴，我没有像高一一样故意考砸，她以为我默认了去试验班的事情。
“呵呵，行，众望所归，祝贺你……”
“老师，我……我不太想去，我真的……”
“别傻了，快，我都和实验班的老师联系好了。”
“我不想去。”
说完，居然兀自地回了班级，坐在座位上看着同学们都很羡慕的来问我什么时候走。   
我说我不会走的，我会留在这个班级，这是我的自由。
刚说到这的时候，孙老师显然是追着我跟进班级的。拿着成绩单，走到我的座位旁边居然帮我收拾书包。
把我书架和书桌里的书本全部不停的整理着。
“您干什么啊？”
“去实验班啊，明天开始补课了……”
“我不去老师，我真的不去，别动我东西，我不去，不是早说了么，我不去，您别逼我去……”
于是从她手里抢回书本，继续放好。
“你能不能懂事！不是说好了么？！”
“我不想去。”
“你怎么那么拧呢？多少人想去呢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谁想去谁去呗，反正我不想去……”
“最后问你，你去不去？！”
“不去！”
我斩钉截铁的说完，一副爱谁谁的表情。
“你出来！”
“我不去！”
情绪失控到不管她说什么，我都是“我不去”的中心回答。
我的倔强和任性还有所谓的不懂事让她真的生气起来。于是气氛开始凝重，大家都安静的看着我们。
“出来！”
“我不去！”
我委屈的边顶嘴边哭了出来，我只是不想去实验班而已，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我只是不喜欢那样的班级，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于是她开始拽着我出去，我的大腿，在她的推搡中不停的撞在夹着窄小过道的桌子上。
就这样被她拉扯到了熟悉的办公室。
“过分！”
她把我推进办公室，指着我的鼻子，骂出这么一句。
“我不想去……”
我边哭边说。没有任何辩驳的语言，我仅仅是不要去实验班而已。
“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们班不要你！”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只是没想到，在我看来无所谓轻重的事情，在她那里是那么的严重。
“您爱要不要，我肯定不会去的。”
于是她不由分说，拿出教鞭指着我继续说：“好，你不去，我让你不去！”
说完抓过我，啪啪的在我身上猛抽下去。
几下之后，我抓着大腿外侧，咬着嘴唇，沉默着自己的疼。眼巴巴的看着她，以为她打几下出了气也就不会和我计较。
“你别和我说什么不喜欢那的环境，我不听你的理由……”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在她面前，我连解释的机会和理由都不再具备。
她高高的扬起她的教鞭，之后狠狠的落在我的屁股上，我被教鞭得疼感染到全身，只能深深的呼吸着，死死的咬住一口气，希望能缓解一些。
“疼……”
我继续祈求着她，希望她别让我去，也别再打我。
屁股想要裂了一样，每一下都带着钝痛刺进身体里。
“别打了，疼……”终于，疼得不能忍受。
但是她继续挥下的教鞭让我身上疼继续延续着。
狠狠的几下之后，她不再打我，只那么双手放在腰上，狠狠的盯着我。
于是我低着头，喘着粗气。带着不停的抽泣和哽咽的声音。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听得见我喘气和哽咽的声音。
即便不抬头看她，我也能感受得到孙老师用那种“很铁不成”的眼神瞪着我。
“想什么呢，头抬起来！”
我不说话，也不抬头。
“和你说话听见没？”她再一次强调着她的气愤存在着。
“嗯。”
“抬起来！”
我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发现她拿着教鞭，眼睛都被气得通红。
我把手顺势扶在旁边的桌子上，疼得有些双腿在发抖，也许是害怕的双腿发抖。
”站好！”
实在受不了被她这么抽打之后再折磨我，于是带着些顶撞生硬的说着：“站不好了。”
于是我们继续沉默，我看着她想说出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停止了。
我试着抚着一边的屁股，发现有些疼之后，迅速的把手缩回来，这样狼狈的动作，终于没逃过她的眼睛。
“疼了？”
我不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跟着紧紧的疼下去。
“错没错？”
我继续不说话，不是没话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想说什么，说吧。”
“没什么，我错了，我去实验班，别打了，对不起。”说完心重重的沉下去，之后没有声音的开始流泪。
“去吧，回去自己收拾东西去，现在就去。”她说完，没有丝毫留恋我的意思……
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都不挽留我，好啊，往外赶走我，我自己走，等着，一会儿我回班级拿好东西的时候，头都不会回的。
之后呆着身上的疼回了班级，安静的收拾自己的一切，我知道，很多人诧异我哭得那么红肿的双眼，我就不告诉你们我刚刚挨打完。
于是真的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出班级的门。

走到实验班门口的时候，发现孙老师在那个班级的门口站着，我知道她在等着我。
“好好学习听见没，不能像在普通的班级里一样了……”
我象征的对她说的话点着头，只是出于那个实验班的班主任也在门口的原因。
没有任何欢迎的辞藻，那个实验班的班主任，只对我努嘴，意思是让我去那个空位上自习，甚至没有对我说一句话，甚至连我的姓名都没问。就算已经知道我的姓名，至少也要点下头。
我知道，那个实验班的班主任，只是想节约时间，让我更多的学习而已，这就是这么一个冷冰冰的班级，不会有我在原来班级在门口看见孙老师的时候，她摸着我的头，催促我赶紧回座位坐好的情景。
我进去的时候，甚至都没引来班级同学的诧异，几乎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看我一眼，至少你们要好奇一下吧，以后我们就要共同生活了呀……
可是没有。
我坐在座位上挪椅子的时候，不小心椅子和地面弄出了声音，同桌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能不能轻一点。
废话，我要能抬起这么沉的椅子来，我也不爱听这么刺耳的动静。
冷漠，一群冷漠的人，在一个冷漠的班级。
从挨打到这位同桌给我冰冷的话语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的委屈终于爆发。
于是我把书包“噗通”一下摔在桌子上。这回你们该抬头了吧？！
于是，真的很多人愤怒的看着我。
我得逞了。
“出去！”
这是实验班的班主任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反正根本不被看好，你们全是冷血，我又何必酝酿本来就不存在的满腔热情！
全班观察了他们眼里的异类之后，居然当作什么没发生一样，都继续埋头自顾自。
算你们狠……
于是我出去。我刚来，我就被撵了出去，真的光荣啊我……
忘记了那个实验班的老师在走廊里叽哩哇啦的说了些什么，最后的结论是让我停课一天。
无所谓，反正也是自习，我在哪都一样，说好了啊，可是你让我走的。
早就知道，这样的班级，不存在所谓的真正的温暖，于是想起原来的班级，想起大家的好，想起孙老师对我的宠爱，是啊，孙老师，你现在在干什么，摇着监控器还是备课，或者你会不会也稍稍想我一下，虽然您刚揍完我吧，虽然我还很疼，真的好想您，我都被停课了，没有人可怜我，没有人理我，好委屈，原来我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要是在原来的班级，我耍一下脾气，最多被孙老师当众开玩笑羞辱一下罢了，唉，其实我在原来的班级里自习课表现一直不错的，即使我吃东西，孙老师发现也会叫我出去到她办公室吃完回来好好自习的，唉，孙老师孙老师，一直都是她，为什么要把我活生生的推出来，真狠心……
是哦，这么狠心，你不还是想人家么。
背着书包，不知道去哪。
别说是停课一天，那样的班级，我一节课都不想进去。

漫无目的的在教学楼边缘溜达，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孙老师的办公室跟前。
里面出来一个老师，我还特意的拦住，小声的问：“孙老师在么？”
“在呢，刚才还提你呢，说你要把她气死了……”
“啊？”
那个老师也拍了一下我的头，之后走开。
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她要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肯定还得打我，我可是刚刚…… 才……才挨完一顿打，不进吧，着实也没地方去……
唉，我把门轻轻的推开一条缝隙，呵呵，她果然在那里，干什么呢看不清呀，想我么，不像吖……还生气呢，也不像啊……
我就这样不停的观察着，想象着。
在不停盘算着的时候，里面那位孙老师终于过来开门，我假惺惺的刚来一样敲门，正好迎合着她开门的动作。
“你干什么呢？”多么熟悉的语调，亲人啊，亲老师啊，这样才是说话么……
我离开班级不到一个小时里，恍如隔世一样，找到了真的生活，觉得听见她的声音豁然开朗一样。
“我来看看您，呵呵。”
我还没想到怎样解释背着书包这个情景，她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想了起来。她快步的接电话，我讨好一般先她一步，将听筒拿起来，交到她的手里，孙老师疑惑的看我一眼，我知道她很诧异一向个性很强的我怎么做出这么个畏缩的动作……
而后我大方的偷听着她讲话的内容，从她的眼神里，我已经完全知道电话的内容，是关于我的，是关于我怎么背着书包出来的……
对哦，我现在是停课了的……
孙老师和实验班的班主任交流之后，用力的放下电话。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自己找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哭诉我的委屈，就被新班主任告了旧班主任一状。
孙老师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找个地方等着挨打。
我不想挨打，我害怕，而且，我还疼呢。
“我错了。我错了。”
这一次，我迅速的察言观色，生怕遭殃。
“不行！”她的“不行”意思是我必须要打你，要教训你。
我不就是在实验班发泄了一下情绪而已么，你们，你们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我发现自己在双方对立的时候，自己的情绪完全起着消极的作用，于是顺着这样的心里话，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我，越想越觉得我是对的，我是被冤枉的，全世界都来看看我，看我多委屈~！
她拉下我的书包，推我往前。在“我错了”都得不到她同情的时候，我只能眼巴巴的继续想我到底错哪了，我到底哪错了。
依然把双手扶在桌子边，逃也逃不掉。
她拿起教鞭，挥在我屁股上的时候，我疼得想用手去拦，手落在腰际，直接抓到后背，用指甲死死的抠着背上的衣服，刚刚挨完打，又犯错，至少给她丢人了吧……
心里撕咬着疼，身后一下下的疼，侵蚀着我的全身。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舍得打我，我真的很痛，只能不停的抓着后背不停的分散着疼痛的地方。
“啊~疼~”我真的很疼，我每说一个疼，心都死死的揪在一起，之后紧紧的摔在胸腔，紧紧的咬着嘴唇，哭不出眼泪。
“老师疼。我错了，我太疼了，错了……”
之后继续在啪啪声中抓着后背，几下之后，终于再也不堪忍受，至少再挨打的时候，再也承受不来，我真的就让她那么生气。
于是双手捂着屁股，尽管她挑着地方，避开我的手放轻着力度打下来。
“孙老师，我错了，别让我去实验班，我错了，我真不想去，我求求你，你打吧……您打到你不生气也行，我求您了……别让我去，我受不了，我错了，你把我接回来吧，你怎么打我都行，你别让我去了……”
我语无伦次的说出来，带着身上的疼，心里的痛，和眼泪一起喷涌而出。
孙老师深吸一口气，放下教鞭。在后面看着疼得有些失态的我。
“你就那么不想去？”
我点头，我恨自己没有勇气和那些所谓的高手较量。
“要是……要是……您还生气的话就打我吧，我真的不想去……”
这样破釜沉舟的说法，怕是我最后的祈求，别人看来羡慕不已的东西，我却不顾一切的要远离。

“我错了，我不该在那个班级发脾气闹情绪，不该弄那么大的声音，我错了……” 
“以后呢？”
“以后不任性，不耍小脾气了……”
“还有呢？”
“还有，老师您别让我回去……”
孙老师从自己办公桌拿来纸笔，拍放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写吧，自己写申请，去学校签个字，回来吧……”
那句“回来吧”让我结结实实的痛哭流涕了一回。
写好了申请以后，放在那，她一字字的看着。之后漫不经心的对我说：“你心满意足了？”
我低着头，委屈的看着她。
“去！给那个班主任认个错去！”
“我不好意思去……”
“那你怎么好意思耍呢？”
“我去还不成么……”
“顺便把成全你这深情交到教务处……”
“嗯嗯……”
“我跟实验班老师打个招呼。”
“谢谢孙老师。”
“少跟我整事，没打疼你！你回来再来我这，咱俩还没完呢听见没？”
“哦。”
认了错误，交了申请，顺便和那个实验班老师告别一下，心里清爽很多，身后很疼，但是我很开心，虽然很难这么快就转变过来悲伤的情绪，但是解脱的心境是一刻深比一刻。
回到了孙老师的办公室，发现她不再那么生气了，撒娇着讨好问：“老师，我错了，您不生气了，是不是……”
“少来这套！净和你生气了！打你都不值，怎么能成全你呢！”说完用食指顶着我的脑门。
“呵。我值！”说完朝她吐着舌头。
“还贫是不是？！”
“不是，老师，其实特别疼。”说到疼的时候，我的心再一次跟着疼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又流了出来……
她看我再次的哭了出来，而且在完成了自己心愿的情况下哭了出来，现得有些慌乱，连忙拉着我的胳膊问：“很疼是不是？老师今天有点生气，手重了，你也是……你……”
“没事儿，明天就好了……”
“那今天怎么办吖？”她居然孩子一样语无伦次的问着我怎么办。
“没事儿，现在不疼了。”尽管我说这话的时候，身后依然传来一阵钝痛。
“你为什么那么任性……”她转移了话题轻轻的问道。
“其实事实告诉我们，我的任性是有效果的……”我理直气壮的回答。
“也是有代价的！”她假装生气的看着我：“好好回答！”
“其实~~也没有……”我只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这么大的缺点。
“我和你说了很多回了吧，你也因为任性没少被我罚吧，就没想过改改？”
“我改！”说完一副不改就不是人的样子。
“让你去实验班，是想让你更上进一些，想让你感受一下那样一种氛围，别总自以为是胡作非为……”
她耐心的和我讲着道理，和刚才挥着教鞭的她判若两人。
“但是发现你太任性，到了那也只能不断的吃亏，不断的出状况，今天就是个例子……”
“嗯，是。”我赶紧承认她的说法，生怕再进去那样一个鬼地方。
“我可以罚完你，给你讲道理，甚至在不影响你前途的情况下，无路可走的时候容忍一下你的任性，以后到了社会上，谁会容忍你？”
“没有人会。”
“你还知道？！”
“我知道……”我再次低下头，这次，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自己说该不该打？！嗯？！”
我点着头，不好意思抬头看她。我知道，她一定在无可奈何的看着我难堪的样子。
“现在还是我班级的人，你不是愿意回来么，以后怎么做自己看着办。”
“我知道，放心吧。”
“还疼不了？”孙老师问着，向我挨打的地方使着眼色。 .
“还行。”
“疼也挺这吧，记住了！回去好好学习，你等着再让我抓到你犯错的！”
“嗯，不会的，我回咱们班了啊……”
“回来，书包！”
她像提醒一个孩子一样提醒着我，我终于梦寐以求回了自己的班级，一切的起落就发生在一天当中，虽然有过心痛，但是总算能过着温馨的学习生活……

回到了原来的班级，一切恢复正常，孙老师喜欢在任课老师问起我怎么没去实验班的时候，用“小人得志”来形容我。
小人得志怎么了，我之后告诉每个任课老师说我得志是因为代价惨痛。
之后孙老师总是说：“你敢跟老师讲讲你多惨痛么……”
再之后就是我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坐好。
后来，也真正进入到了高三的学期生活。
开始讲课，但是讲课的内容明显少了，更多的是复习和不停的做卷子和各种复习题单。
有一段日子学校的印刷机出了问题，还有人状告说学校利用印刷乱收费，而实际上我们学校并没有，可能是出于学校之间的争斗而传出这样的谣言，总而言之，学校是印不了东西了。
那段日子里，我们只能把老师打好的题在办公室输出一份，之后去外面印刷。正常情况是哪一科的题单，哪科课代表去。
记得一天数学课代表生病了，数学老师找到我们班主任要把当天的题单印60份出来，孙老师找到我，告诉我打车去，快去快回，并一再嘱咐我让我上出租车把车牌号发信息给她。
我支应着匆匆就去了，打了车，忘记了发信息，去最近的复印社，人有点多，为了不浪费等待的时间，自己开小差吃个冰激凌去~~~于是和老板打好招呼，自己去吃冰激凌了。一边吃，一边和那的店员聊天，内容无非是高中生活多么的枯燥而已……只是聊着聊着，当时忘记了时间。
回到复印社，拿着一大摞题单，满载而归的打车回校，再次忘记发什么车牌号。不是忘记，只是自己在当时觉得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于是便自作主张的没那么去做。
车停在校门的时候，我看见孙老师急匆匆的往外赶。
见到我从车里出来，停下脚步，接过我手里的卷成一卷的题单就说：“电话呢？”
“衣兜里呢啊。”说完还诧异的看着她。
“给我看看！”
我拿出来递给她。
“自己看！”
我接过来自己看的时候，发现上面现实8个未接电话还有5条信息。只是我上课调成了静音，就一直没调回来。
“啊？老师，我没听见，静音呢……”
我们边说着边往办公室走。
“让你给我发车牌号怎么不发？”
“啊…… 忘了……”
“你自己看看你去了多长时间？！”
“对不起，我吃个冰激凌……”
“你怎么不忘吃呢……”她显然很生气的看着我。
我很痛恨自己的实话实说。
“担心死我了！破孩子！”
“呵呵，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么……”
“过来！”
“干什么啊？！”
“让我打两下！”
“我真的是忘了，再说了，您要车牌号干什么？”
“怕你万一把什么贵重的东西丢在车上！万一有点什么事儿呢！”
“哦……我还以为……”我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孙老师拉到她身边。
“您还真打吖？”
“多让人担心呀？！”
说完用手拍在我的屁股上，尴尬的是旁边还有个也在办公室的老师。
那个老师开口说道：“你看看，看给你老师急的，让你老师担心了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说出口才意识到语言的不妥帖，只是自己一直没拿孙老师当外人，习惯了以后，有外人的时候，居然也失了分寸。
接着又换来更严厉的两下，我吐着舌头，摸着被打的地方，羞红着脸看着她。
“这孩子！总气我！”说完看着另外一个老师，像是要集体欺负我的样子。
“孩子，赶紧哄哄你老师，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她都出去找你了。”那个老师说完，就走了出去，像是不要参与我们之间的“暧昧”。
“嗯，孙老师，我太粗心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可能作为母亲的她，更害怕孩子的安全失去保障。
“行了，回去吧，你安全就行了，没事儿了。”
“唉……”
“你叹什么气？”她不解的看着我。
“又惹您不开心了呗……”
“行了，你就嘴好……”
“刚才那老师都看见了……”我表示她在外人面前拍我屁股，我有些不满。
“看见怎么了？谁让你让我担心来着？你还不好意思了？”
“是哦……”
“不好意思的事儿你少干了？”
“您怎么那么说我……”
“赶紧回去吧，别贫了……”
高三伊始，学习步入正轨，每当我小调皮或者不很听话的时候，孙老师都面带“坏笑”的敲点着我说：“苏萌，别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了的……
说话的感觉像我是这个班级的人一样。

每次她说到这的时候，我都吐吐舌头，之后挠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换来的都是她满意的笑容和女人得意的神色。
其实自己一直都想说，我不想和你计较，虽然我计较不过你……
有一次的政治小测验我晕头晕脑的，只答了46分，只不过是那段日子失去对文科理解记忆激情，于是她翻过我们的考卷之后，想我预想的一样找到我。
下课时候，在班级里，走到我的桌子前问：“最近学习用功了么？”
“用了啊。”我本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那样的测验根本没有必要去小题大做，我甚至在后面的简答论述的时候，失去了写那么多字的激情。我知道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我在后面大题的空白处只写了“已会”两个字，没有答题的实际内容。
“已会”是什么意思？ 她问我，有些严肃的笑，严肃的笑，就是那种笑着看着你，但是你知道她并不是真心的对你笑。
“就是我已经会了……我不爱写，字好多的。”说完还自作聪明的看着她。
“你别忘了你怎么回来的啊……”
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突然被她这句话在这样的场合下弄得满身不自在。于是抬起头，特意翻大眼睛看她一眼，之后趴在桌子上，做出睡觉的姿势。
“哎，你还敢瞪我？”说完在下面轻轻的踢着我的椅子。
“没，是看了您突然就困了，我想睡觉，老师再见！” 说完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趴了下来。   
同桌被我的语言和动作逗得咯咯直笑。
我想这个没大脑的家伙。
果然，孙老师有些挂不住面子的叫起我：“你起来，站起来，和谁说话呢？！”
谁让你总说我是怎么回这个班级来着，谁让你老这么说来着？？？
我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同桌也知趣的不笑了。
是啊，没礼貌玩笑开的不对场合，可是是她先不注意场合的，在大家面前和我这么说……什么怎么回来的，我就是想回来而已，当初还是你让我走的呢……
我于是抱歉的看着她。抿着嘴唇呵呵傻笑。
“不许笑！”   
之后我又听话不笑了，每每这样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说何语言。
“出来！”
“啊？！”我对她因为这样事情要打我骂我罚我表示怀疑。
“出来听不懂啊？”她又重复着她的语气。
之好皱着眉头跟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对我说：“把你卷子也拿过来……”
又拿了卷子，晃晃悠悠的拿在手里，我只捏着一个卷子的一个小角，任凭它在我的手下飘摆。
“你小孩儿么，能不能又点正行，好好拿着……”
“我这不拿着呢么……”我开始不耐烦。
“行，你就顶嘴吧，你等着的。”
于是我迅速的把卷子折好，放在手里，说：“孙老师，您看，我拿得好吧？”
“赶紧走……”催促我去她的办公室。
我嘟囔着嘴，一边走一边翻着自己的卷子，背面的大题上一共12个字，6个“已会”，二六一十二，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或者我考试的时候根本没想？哈哈……
“孙老师，孙老师，孙老师…………”我跟在后面开始不停的重复着这样的称呼。
“孙老师孙老师孙老师……”
她不理我，自己往前走。
“孙老师孙老师孙老师孙老师……”
“你给我超度呢么？赶紧走，别废话！”
我还没来的及笑，就被她瞪大的眼睛吓得没了动静。
于是吐着舌头来到办公室，站在她桌子旁边，等着她训话。
“你说我是打你是打你还是打你？”
“啊？”我拿着政治卷子，不知所措的看着。
“自己选，不为难你。”她说完从我手中夺去写满“已会”的卷子。
“您这还不为难我啊？”
“嗯，选啊……”说完她喝了口桌子上的水，像是等着我做选择。
“您选吧。我不忍心。”我紧张的看着她，自己在心里赌她这样的语气，不会打我。
“那我肯定选打你。”说完拿出她的教鞭，意思是她选完了。
“我只能选您打我啊，什么规则啊，欺负人么……”
“你不六道题都是‘已会’吗？”
“那我本来就是会的，只是懒得往上面写啊……”
“对啊，我本来也就是想打你的啊，所以就那么让你选啊，怎么了？”
“我……”
我一时觉得无言以对，之能傻呼呼的望着她，做出一副我认栽但是我很委屈的表情。
“打了？”
我撇着嘴，极不情愿的低着脑袋。
“你是让我打是让我打还是让我打啊？”说完把卷子递到我眼前，写着一回的一面放在上面。
“老师，我……别……”
倒不是挨打有多么可怕，只是这样让我难堪，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无地自容。
“写！”   
她拍过一支笔，意思是让我在她面前把自己写着已会的题全都写好。
我赶紧拿过笔，凭着记忆写上去。

“呵呵，写完了。”
“我看看。”
我递给她，观察着她的表情……
“社国”是什么意思？
“社会主义国家啊……”
“垄资呢？垄断资本主义？？？”
“对哦……嘿嘿。”
孙老师在发现了我一系列自创的简称之后终于说出了二字结论：真懒。
“我还懒？”
“你还感觉自己不错呢？”
“也不是。”觉得至少还是收敛一下。
“为什么看见你耍赖和气人的样子我就想打你？”她笑着问我，不解的打量着我。
“不是吧，我有那么差劲么，我……”
突然觉得怎么又给我定性了，我怎么了我，我多聪慧啊。
“行了，先记上，以后不准这么投机取巧。”
“老师，也不用那么按部就班吧……”不满的眼神看着她。
“你过来，站我身边说来……”说完点着她旁边的一个位子。
“我说错了，我肯定好好的，做您的好孩子！”
“卷子拿走，以后别让我知道这样情况再发生，尤其考试时候！”
“恩。”
“呵，你也有乖巧的时候，喜欢。”
“我一直都很……”
还没等我把乖字说出来，孙老师说：“别往下说了，你自己信么？”
干什么这么直接，我无语的看着她。


2010-3-25 10:50 回复  

在孙老师不允许我在政治历史这样的科目题单上写“已会”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个完成作业的办法。
高中很多练习册后面都有答案，于是我把问答题辨析题和论述题的答案复印下来，之后，把答案裁剪下来，用双面胶粘在作业题的下面。
因此我所有的文史类作业下面都是宋体字号，输出的字迹工整的被我粘在上面。
那些科目的老师没说什么，只问我会背么，我说我会，于是他们也都没做什么追究。
一天政治课代表和历史课代表在早自习一起收作业，孙老师习惯性的喜欢在我身后看着我交作业，她并不是担心我不完成作业，只是出于一种习惯的关怀而已。哪怕随便翻翻，她也要看一眼。
我把我作业本交到课代表手里的时候，孙老师还是发现了那作业本最近的异样，于是说：等下，我看一眼。
“苏萌，你作业本怎么这么厚呢？”她诧异的问着，显然连课代表也不知道我是怎样写这样的作业的。
“啊，写的认真呗……”
“是么，我看看……”
孙老师翻开我作业本的时候，发现是贴满了“门帘”的大册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我耷拉下脑袋的时候，听见了课代表的窃笑。
“苏萌，拿着你的作业本，在全班走一圈。”
我把作业本一下子收在书桌里，表示对她的要求的拒绝，之后又用一种让人可怜的抱歉的眼神望着她。
“拿出来，起立！”
干什么又搞得这么严肃，我只不过用了一种你不太喜欢的方式完成作业而已。
“别了，多不好啊……老师……嘿嘿……”
“你怎么还好意思笑呢，快点，拿出来，让大家都向你学习学习！”
她的话显然让班级里的同学变得更好奇起来。于是议论四起，接着我被弄得更加的不好意思。
不用拿着作业本走一圈，我也害臊的足够。
“让你拿出来，别等着我拿，我拿可就不是一圈了……”
我相信她说出来肯定会做到，于是之好轻轻的拿出来，起身准备让大家参观，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谁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想到这的时候，我大大方方的翻开中间的位置，被我粘满了印刷体小纸条的位置，双手拖着，从一个过道，走到另一个过道，之后走回来。
我站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时而听见同学一股一股笑我的声音。
“其他同学上自习，课代表把作业收好，你，拿着作业本跟我过来！”
可能也只有我知道，跟她过去意味着什么吧。
我之好拿着还没被我整理好的作业本，跟着她走了出去。
一路上，心情一直是忐忑的，虽然刚才在班级的气氛还不是那么严肃，但是一样的错误，被她发现了两次，我对孙老师的了解，她最讨厌错过还错，屡教不改。
刚才在班级丢人丢尽了，现在来了她的办公室，以她的性格肯定要把我就地正法。
进了那么熟悉的地方，我用极碎小的步子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你躲我干什么？”
显然，她发现了我的忐忑。
“我做错事了。”
“你还知道？？？”
“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错？”
“以后不会了，真的，我保证。”
“这是第几次了？”
“第二次。”
“就那么懒得写？什么招你都能想出来是不是？”
“是。”我不知道我的思维在哪，当时就那么不合适的脱口而出，之后急刹车一样，说：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上回没打你是不是？现在说你没用了，非打你才有用是不是？”
“老师……我……”
“你什么你，给我站好！”
绝望了，真的要打我，其实我真的是会的，我会背的，不信我背一段给你听听，我就是不爱写汉字呗，但是这些话说出来难保得不到原谅，反遭到更痛彻的教训。 
她拿出那根教鞭，打在我身后的时候，我的身体不住的往前倾。
我咬着自己弯曲的食指，想快点忍过去一下接一下割裂般的疼。
“就你特殊是不是？”
“我真的是会了，老师，我没特殊。”
“啪！就你会么，别人会的不一样写了……”
“会了还写什么……”
“这么打你你还顶嘴是不是？平时惯的你！”
惯我？哪惯着我了，要是惯着我我现在就不该是在挨打的状态……
于是狠狠的在我大腿上抽下两记，我疼得差点摔倒在地，立刻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紧紧的咬着牙。
“起来！”
“老师，疼……”
“不疼你能记住吗？” 
我被那最后两下抽到连说话的气息都是同感的，于是只无助的点着头。
意思是我记住了。

意思是我记住了。
之后继续不断的点头。
“还敢不敢投机取巧了？能不能脚踏实地点？”
我不知道上面的问话是该点头还是摇头，那样的情况下，居然分析着她的句式和句法。
于是忍着疼说：“不敢投机取巧了，我踏实学习。”
她又把一教鞭抽在我蹲着的屁股上，我疼得不知道是捂着大腿还是屁股，于是把脸埋在腿上，以掩饰我的尴尬，慢慢的忍过再一次的钝痛。
“我错了，我好好……好好写。”说完继续揉着被打痛的地方。
“起来吧。”
说完，她在身后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拉着我的胳膊。帮我起来。
我起来的时候，一只手仍然放在那两下狠抽到大腿的地方，觉得站直的时候很疼。
于是咬着牙，尽量站着。
“记住了，这样的科目，会了也要写一遍，加深印象，这还没到高考呢，每一个知识点都得扎扎实实的学。”
“恩，知道了。”
“一次不写，两次不写，到最后是不全忘了？”
“嗯。”
我不停的把手在大腿后面游窜，捏着揉着。自己试探着怎样碰最痛。一边承认错误一边想会不会把我腿抽残了啊……
我狼狈的姿态还是落在了她的眼里，于是孙老师在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慌张的关切着：“手总放那里干什么？还疼呢？”
“嗯…… 没事儿……不疼。
“我看看。
孙老师移开我的手，又被我自己固执的放回最疼的地方。
再一回合这样的较量，终于没有执拗过她，她把她手捏在我的腿上，碰到最疼的地方，我终于忍不住“啊”的叫了出来。
“怎么了？能不能走啊？”
其实我也知道没伤到骨头，只是不知道怎么打的，疼痛钻到心里，难以忍受。只是肌肉连带着身体，走路有些牵连着疼。
“哎呦……没事儿没事儿……”
说完还掩饰着自己难耐的疼。
“别动，我看看。”
“真没事儿真没事儿……”
我逞能往前走着，突然差点摔倒，多亏孙老师在后面拉住我。
我只是疼得差点摔倒，但是孙老师以为伤到了我的筋骨，于是很自责的在我的背后轻轻拍着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听点话！”
“嗯,能，不让您生气了。”
“别乱动，我看看……”说完扶着我，支撑在她的桌子旁。
我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比挨打还要惊恐。慌张的拒绝着她要脱下我裤子，看个究竟的举动。
一来刚被她打完，身上轻微红肿怎么能让她看见，二来大腿那肯定被打得特别惨，看见了我更尴尬，我会不好意思的，我会无地自容的，鞭尸，对，就是鞭尸，不要这么对我，别看别看，我没事……
于是倔强的拒绝着。
“听话，老师就看一眼，让老师知道你真没事儿……”
完了，吃软不吃硬，于是瑟缩的身体，看吧看吧，打都打了，骂也骂了，伤也伤了，我还要什么面子，真是的……看吧看吧……
“啊……轻点……”孙老师碰到我大腿被她狠狠抽下两记的地方，就是那里，让我痛的欲罢不能。
“谁让你那么气人！”
这么说，一定没什么大事。我自己摸到的时候，两道檩子在我手指尖上宕过。
我觉得自己特别可怜，一个女孩子，被抽出了檩子，还是教鞭打的，怎么这么丢人现眼。
“好了好了，别看了，我说没事吧……”于是迅速的穿好裤子，掩盖着自己的心虚和尴尬。
“你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以后就别让我揍你，多听话，少气我。”
上帝，你管不管，这么明显的羞辱我……
“我腿疼……”
顾不了那么多了，已然这样，还是把痛苦说出来吧。
“体育课允许你不去了，课间操允许你不做了……”
“老师下午还大清扫呢……”我弱弱的说。
“你不想干什么，你说吧。”说完无可奈何的看着我。
“没了，还有最好有人能中午帮我打饭，我不能让同学知道我挨揍了……”
“你怎么这么贫呢，等你再给我惹急了的！”

孙老师病了，好像很严重，住了院的。她请假住院的日子里让我觉得没有来由的失落。一天晚上，偷偷逃了晚课，来到医院探望她。
我打听好了她的房间，买了水果，准备好了见面要说的话，一路上想着给她讲什么事，报喜不报忧之类的话，想着想着就到了医院里。
我从门缝里偷偷的看过去，屋子里除了另外的一个病友，没有其他人，看上去孙老师很安静，突然一股自责涌上我的心头，她好像一直很操心很劳神，孙老师老了呢。
我轻轻的进去，很显然，她看见我来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问我晚课出来代班老师知道么？
“不知道，我偷偷跑出来的。”我看着她，有点没底气
“那快点回去！”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要求着我。
“我不，我要陪着你，老师，你得的是什么病啊？”我问
“小孩儿不要乱问。”她说完，我似乎知道了她的病是我这么大的孩子不该知道的，再或者，只是她一直把我当个孩子而已。
“哦，那你疼吗？”
“现在不疼了，对了，好像不能陪你们期中考试了，但是考试结束那天我刚好出院，我可希望咱们班能有个好成绩，尤其是你，要是落后了……”
孙老师好像是因为有个外人没有说落后了怎么处理我，但我还是羞臊着使劲儿抓着她的床单，脑袋埋得老深牢深的。

“干什么呢？我相信你能考好。”
“我会很认真的，你不在的时候我要比你在的时候还努力！”
“懂事儿了。”说完还摸了下我的头，好温暖，好幸福……
“大家英语方面要有什么不会，代课老师忙不开，你就多帮大家答疑答疑，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会尽力的，我要是有不会的，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当然了，有不懂的就问，老师没事。”
我看着孙老师，心里莫名其妙的苦楚。像英雄一样暗下决定，这段日子一定带着班级考出个好成绩，至少英语要考出个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