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班级】【原创】绝颜(母女虐f\/f)

女尊文
新来本吧 嗯就这样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5 22:31:00 +0800 CST  
第一章
倾国倾城
冬日的孤鸿城城楼,风声呼呼,凛冽刺骨,远望去只见万里萧条,千山暮雪。日头掩藏在阴霾里,可雪还是将人间映的这样亮。可城下更亮的是军士的铠甲闪出的光线,一片一片的亮甲之光,夺目却倍感压抑。
一个绝美的女子身着纯白色狐裘立在城上,立于风中。细小的狐狸毛带着毛皮光泽在风中颤动,温暖的阻绝了冬日的寒冷。女子始终带着无害的笑容,眉眼间似乎皆是江南的柔情蜜意。她好像没有看城楼下的士兵,而是眼神没有聚焦的望着远方,她是这样温和而美丽,让人怅惘出无限的美好。她本是与眼前的一切都应该毫无交集的,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却偏偏是这场战争的主角,也偏偏做了许多与此美好不符的事。
她叫苏姱,姱是母皇取得,美丽美好的意思。她是女帝的长女,自幼就因为容貌出众,备受宠爱,偏是个聪敏的人儿,文采武艺各个不输她人,更精妙于行军打仗,女帝素日谈政事也最喜欢带着她,小人也不捣乱,只是安静的听,连素日严肃惯了的大臣都惊讶于小孩子的进处得当和胸怀的城府。可惜一桩见血光的事后,苏姱的光芒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去,即便提起也只是骇人听闻的她在宫中杀男宠妃之事。

“你听过一句诗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苏姱忽然出声,在北风中听得不真切。
李沐,赵雨等人的脸色却还是依旧的差,她们追随苏姱多年,也知道苏姱这些年为了离开那“地狱”的谋划。而如今被女帝一逼再逼,已经没有了退路。
“属下定当护公主安全!”身后众人的答非所问,让苏姱不高兴了,收敛了笑意,可还是那么美,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美丽,似乎是她的嘴唇厚了些,似乎是她的脸型很好看,似乎她的鼻子也长得挺。总之配合在一起,就是美,让人心动的美丽。
而城下的士兵,共计四十万,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苏姱率领的二十万叛军。任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为苏姱所做的一切感到恐惧和颤栗。不说苏姱的军队杀戮无数,路过之处草木不生,更因为其人生性残忍恶毒,在女帝膝下时便杀男妃,如今叛乱更是残忍,不惜打断妹妹的腿。征服之处的皇族更是惨,苏姓藩王无一幸免的斩首,吓的藩王待军队未至,已经携家小弃官逃跑。苏姱也未与族人产生多么大的矛盾,更多是见也没有见过,便已用如此手段来害自己人,变态至极。
而还是有好奇的新兵远远的偷看苏姱,只是没有人再敢放松,但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最后一战。
美,美到妖而无格。苏姱冷笑着,这是坊间对自己的评价,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妖,那种妖娆的美丽,不属于自己。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在如此紧要关头还在想这些,或许她已经不在乎性命了。生死之痛如何?自己早已在雪山寒洞中领会,如今活着只是在遭罪,何必期颐自由?千算万算,都逃不过母亲的手心。蝴蝶,永远无法飞过沧海。她悲观的想,忽然在天地间感受到了茫茫然千百年不变的人世苍凉。
“主上,下令吧,属下死而无憾!”赵雨诧异于苏姱今日按兵不动的反常,她是陪着苏姱长大的人,她看到了太多发生在苏姱身上的事情,她想即便今日是死路一条,也比苏姱回去好。
“可我不喜欢死呀。”苏姱轻松的笑了,她早知道该如何笑,如何笑得好看,如何笑得讽刺,如何笑得轻松,如何笑得苦涩。
“主上!”虽然她们都知道,只要苏姱投降,女帝会让所有人活命,但此时此刻,谁都难以将投降二字说出。如今回去,也是恶名流传千古,家人子女谁肯接受?更何况,苏姱她。。。
“够了,我投降。”苏姱不愿徒增杀孽,况且,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太多了。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5 22:32:00 +0800 CST  
第二章
不杀
苏姱被押送到京城,一路镣铐不离身,谁都不知道看似温柔善良的长公主会不会再开杀戒。苏姱这个名字更可以与美女蛇,恶魔等齐名。反观苏姱倒显得异常的乖顺,只是离京城越近,她每日发抖的次数就越频繁。虽然她一直强制告诉自己不许怕,可是也无济于事。身体的反应往往比人的意识更诚实。她觉得自己也挺别扭的,明明怕痛怕的要死,可还佯装镇定,死要面子活受罪。
依旧是皇城的金碧辉煌,依旧是庄严肃整,她任由锁链缠绕拉扯,浑浑噩噩的走入皇宫。她已经狼狈如此,更不必在乎颜面。
“罪女苏姱,叩见母皇。”苏姱顺从的跪在眼前的女人一箭之地。
“解开她的镣铐,然后都出去。”女帝也不理,待殿内一人不剩,殿门关紧后,方瞥了苏姱一眼,走了下来。而整个过程,苏姱几乎颤的起了鸡皮疙瘩。
“你终于回来了。”女帝冷道:“还以为你能逃一辈子呢,站起来。”趁手的马鞭就在苏姱身边轻轻的的摇晃,苏姱几乎可以感受到马鞭粗糙的质地,甚至预料到马鞭即将带给自己的痛苦。
苏姱又是心尖儿一颤,刚扶着金砖铺成的地,就被一脚踹在胸口。
“站起来。”依旧是这个命令。
苏姱苦挨着,她并不能来得及擦去嘴角的鲜血,便在小腹又挨了狠毒的一脚。
已经多日没有好好吃过饭,如今这一踢更是把苏姱喘气的力气都抽走了,她伏在地上,一动便是内脏剧痛。
“站起来。”马鞭扬起狠狠抽打在苏姱的身上,毫无章法,也不知会不会打到要害,却力道狠绝。
“母皇!母皇!我站,我站。”苏姱因痛苦已经扭曲的面容,还是那样美,惊鸿之下柔弱的美。
女帝看见她双手撑地,费劲而狼狈的站起。苏姱原来比女帝还要高一些。
“怎么这些痛都受不了了,你退步了很多嘛。”言外之意,这些年没挨打了,皮痒了是不是。
女帝掐住苏姱的脖子,看她的面色一点点胀紫才终于松手。然后又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冲着她小腹又打一拳。苏姱跌坐在一米之外,身体蜷缩着护着小腹。却在女帝凌厉的目光下,重新跪好。
“咳咳。。。”鲜血溢上喉头,苏姱满嘴的血腥味。别人家处罚儿女,罚罚藤条,打打板子不过皮肉之痛了事。可自己的母亲却要把自己打的五脏俱废。。。
“半年不见,变聪明了。”女帝的意思不像夸奖。
“女儿不敢。。。”苏姱浑身打颤,这站起之罚,就是不得护住全身最柔弱的腹部。
“脱衣跪好。”
女帝打量着女儿洁白的肌肤,虽然上面附有不少淡痕青紫,却丝毫不影响其美观性。女帝也觉得自己的大女儿很美,容貌身材都是常人难比,尤其是她那张白皙的脸,简直美到不可方物。可惜,真是自己对她的宠爱纵容,造就了今天。女帝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儿不该再心软了。
“今日不多二十鞭,离家太久,帮你正正规矩。”女帝的鞭梢轻轻打在苏姱的背上。
苏姱跪在地上,胳膊撑地,俯身榻腰提臀。她知道母亲一定什么都看到了,羞辱自己似乎总让她感到莫大的愉悦。而女帝心中却从未因处罚苏姱而感到愉悦,她心中总是深深的懊悔,她自责于今日的苏姱,却也难以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二十。”带着风声的鞭子直接撕裂肌肤,苏姱一颤,就知道坏了。
“加二十。”女帝提了提苏姱的腰。
“四十。。。”鞭子重新抽到同一个位置,疼的苏姱大脑发颤。
“三十九。。。三十八。。。。。。三十,嘶”苏姱无法抑制的抽气,却听“重新打起,加二十。”
“六十。。。。。。二十七。。。”苏姱的后背和臀部已经一片楞子,没有一处好肉,更甚则是划破肌肤,不规则的鞭痕要在苏姱的神经上,侵蚀着她的意识,头昏昏沉沉,肌肉如同灌了铅。而疼痛在肆意的叫嚣着,偏偏还要压下任何呼痛的欲望。
“呃,二十六。”苏姱脸色一白,这一鞭抽的力道过大,让自己再次犯错。
“加二十。”
“母亲,求您别。。。八十鞭子会打死我。。。求您了。”苏姱掐紧了掌心,俯低了身子,哀求着。
回应她的是带着风声的鞭子。
“不,痛!”“啪!”“求您。。。疼,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儿臣不敢再逃。。。儿臣错了,疼,饶了我。。。饶了我。。。”苏姱浑身的肌肉缩在一起,背后的斑驳与身前的洁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疼?你胆子可大,违反我的命令擅自指挥军队叛变,可你竟然怕痛,不觉得丢人吗?”女帝冷冷打量着跪在眼前的屈服的女儿。
“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错了。。。求母亲别打。。。疼!嘶!”
狠狠的鞭子抽打下,苏姱也不管姿势抱头蜷缩起来,金砖地上冰冷,而更冷的是苏姱的心。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并没有阻止鞭子的力道。
但女帝看着眼前的苏姱,求饶的女儿,屈服的女儿,没有任何征服的快感。本想狠狠毁掉她的一切,可她毕竟如今撕裂的鲜血的模样,让她也觉得惨不忍睹。看见苏姱的鲜血染红了马鞭,在肌肤断断续续留下血红轨迹的时候,她终于下不去手了。
早些想罚她逃离,罚她残害手足,想废她的腿,如今也下不去手。
“母。。。别打。。。疼。。。”苏姱丧失意识的胡乱求饶让女帝心下一痛。
“疼吗?还敢逃吗?”女帝扔开了马鞭,苏姱并不知道,她以为母亲还会再打。一如一贯,往往是自己到达承受极限后,才罚最痛的,自己最怕的。
“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苏姱颤抖的身体更紧的贴住冰冷的地面。
“今日就这样吧。”
女帝突兀的离去,撂下苏姱一个人赤裸在殿内。只剩下,微微的喘息和啜泣声。
苏姱身后火辣辣的痛,却没有了挨时的不可忍受,她松了口气,知道母亲心软了。她同样因自己的完全失败,松了口气,谋划落空,再也不用心惊胆战,再也不用行军打仗。
苏姱突然想,死了,就好了。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5 22:32:00 +0800 CST  
第三章
祸水红颜
第二日早朝
“陛下,长公主谋逆之罪,该当诛杀。”太师正颜厉色道。
“朕说过,只要她投降,朕就留她性命,难道群臣想让朕做言而无信的人。既然此刻可以没有信誉,那日后如何取信于天下人?”女帝的神色不辨喜怒,却扯开了话题。
“长公主杀戮无数,残忍暴虐,民怨无数!陛下三思,这不但是臣等的愿望,更是天下万民的愿望!”丞相出列,高声道。
百官齐齐跪下,整个殿内只有皇族没有下跪求女帝杀死苏姱。反观如今存留的皇族众人都是皇帝信任的族人,他们本该更为愤怒,毕竟死于苏姱手下最是皇族占多数,可又偏是如此态度。
“让她过来。”女帝没有再争,反而宣苏姱上殿。
待百官跪了片刻,苏姱便到了。
她步伐稳健,举止优雅,一身黑红的深色朝服,衬得她格外纤细美丽。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浑身像在冷水中浸溺过一样,却恰好更添三分柔弱,她丝毫不受内外重伤的影响,一步一步走到殿前,跪下:“罪臣叩见陛下。”
“请陛下诛杀此女!”众人的目光钉在苏姱身上,呼声此起彼伏。
苏姱一笑,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你自己说怎么办?”女帝竟抬手让苏姱起身,她觉得苏姱浑身都湿透了,不知道是冷汗还是血。
“诸位大臣莫说的像为民请命一般,倒掩去了自己的腌臜心事。”苏姱的话说的讽刺:“杀我到底是为民请命呢,还是。。。”苏姱掩唇。
太师心下一沉,暗道妖女,却不敢再高声。
“呈上来吧。诸位大臣的降书,收受的记录,让陛下看看,到底是谁忠谁奸。罪臣死不足惜,但怎么能忘得了诸位大臣?”苏姱一语刚落,本是窃窃私语的大殿内寂静无声,随着女侍盛着两本厚厚的账本上殿,竟有两个心理素质差的官员脸色惨白。太师自己也颤颤抖抖,本来告诫家人一定不能收苏姱的钱财,可侧君在苏姱势头正盛时担心苏姱占领天下会对自己不利,愣是劝自己收下。如今。。。如今。。。
“请陛下过目。”苏姱看着不发一言的女帝,就这样看着,她几乎已经忘记,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了。她保自己的性命,不过是再次将自己推入风口浪尖,为另一个人登帝作铺垫罢了。在母亲眼中,自己算得了什么?不过这场戏没有因自己的变故偏离轨道,自己又走上了那风光无限,却背负骂名的台前。母亲有自己这样的棋子,该满意了。
“烧了。”女帝制止了女侍。苏姱的脸色已经不带任何表情了,她冷冷旁观这场戏按照既定规划演下去。
“陛下。。。?”群臣松了口气。
“现在谁还要杀朕的女儿?”女帝站起身:“无事,就退朝了。”临了看了眼苏姱旁观一般的表情,皱了下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退后
“祸水!祸水呀。。。”太师站起来,看着苏姱翩然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她知道陛下要保定苏姱,才多此一举。而陛下越是要偏心这妖女,自己就越坚定要为国除此祸害。

“殿下,殿下!”苏姱一回到平苑,就彻底支撑不下去了,她清楚自己的伤,哪怕没有看她也可以预想到身后的伤口几乎全部裂开,整个背后被鲜血濡湿,甚至还有化脓的迹象。
“封锁消息,禁止传太医。”这是她清醒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陛下?”苏姱前脚进门,女帝后脚便来了。自然也听见了苏姱说的话。
她也不理侍女的尴尬,将苏姱抱起,走入内室,剪开朝服检查伤口。
看见狰狞恐怖,鲜血淋漓的伤口,她自己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手下一颤。而床上的人却再也没有意识,也不因痛苦挣扎。女帝本是因苏姱如看戏一般冷眼旁观不满,前来问罪的,可她没想到苏姱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伤后压根不处理,任由它感染严重。
“传太医。”
“可公主吩咐过。。。”
“朕需要听她的命令吗,传太医!”她自然知道苏姱禁止传太医的意思,是担心外传长公主受责罚,影响公主地位。她知道苏姱此举是为了不破坏自己的计划,却似乎不想感谢自己这个大女儿。她觉得苏姱表现的苦肉计,总是有目的的。
但女帝大概也看出了苏姱隐隐生无可恋的迹象,心中莫名的担心和疑惑。同时也有些懊悔,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竟然还将她打伤如此。本是不打算再这样处罚,太伤身了。
“是。”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6 13:02:00 +0800 CST  
第四章
寒毒
看着太医在为苏姱敷药,女帝看似不精心的摆弄着苏姱的头发,问了句:“她怎么样。”
“外伤感染,但这内伤。。。很严重,还有胃,大概多日没吃过饭,现在只适合进食些流食。臣下还发现,公主体内阴寒之气过重。”徐太医并没有对苏姱的伤展现太多惊讶,她已经处理过很多次,已经见怪不怪了。
“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外敷。还有进补的的汤药先喝着。”太医对侍女吩咐道:“还有注意些,公主是否有寒毒的症状。”
“寒毒。”女帝手下一紧,不小心拽下了两根头发,她揉了揉扔了头发,皱眉:“她怎么会有这种病。”
“臣下也奇怪,只是有些征兆,还是好生防范着。”
“下去吧。”女帝看着苏姱发愣,她不知道苏姱这半个月是怎么过去的,只知道她骗了自己,骗走了二十万大军。本是约好苏姱假意清君侧,杀入藩王领地,强迫削藩。最后投降,女帝因疼爱长女,赦免无罪。一方面削弱想依附苏姱的朝中势力,一方面削弱强大的藩王,一举两得。可苏姱名里削藩清君侧,背地里却带领军队逃离,一路破十四郡,逃到北山边上,眼见竟要逃离自己。
女帝看不透苏姱,难道她一直谋划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离开皇宫?
“都出去,朕在这里呆一会儿。”
“是。”
女帝拢了拢苏姱柔软的头发,想起了苏姱小时候的事情。
她曾是自己最宠爱的孩子,美到艳冠群芳,优秀到无人可比,本以为。。。本以为自己可以宠溺她直到今天。可惜怪自己养了她暴虐的个性,年仅十五岁就杀了自己最爱的卿妃,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那天,自己亲眼看见她将刀熟练的送入卿穆的心脏,可怜卿穆那样的才华,与自己多年情谊都在一瞬间成了永别。
“很痛吧。。。朕知道,你很怕痛。。。”女帝喃喃,陷入往事。
“娘亲!娘亲。。。呜呜”小小的女孩跑了过来。
“姱儿怎么哭了,快让娘看看。。。怎么烫了,你们是怎么照看公主的!废物!”
“娘,要抱抱。。。疼。。。”
“娘也心疼,好好别哭了,娘把这些人都赶走,亲自照顾你好不好。”
“呜呜。。。”
“小姱儿,再哭就不漂亮了,娘会好好照顾你的,再也不会让你痛,让你受伤,好不好。”女帝宠溺的抱着女儿。
“一言为定。”苏姱睁大了依旧饱含泪珠的双眼,郑重的看着女帝。
“嗯,朕保护你一辈子。”
“娘最好了。。。”苏姱轻轻摩擦着女帝的面颊,温顺可爱的如同一只小猫。
而正是这不顺心就赶走侍从,不开心就为她打罚众人,养了这视人命为草菅的心性。若当初不那么宠她,卿君也不必死,她也不必背上残暴的罪名。可自己下狠心时,早已晚了,一切过错都已经酿成。

“咳咳。。。水。。。痛。。。”苏姱朦胧的挣扎着,似乎想翻身。
“别动,朕给你拿。”女帝按住苏姱,倒了杯水,转身却见苏姱依旧挣扎着起身。
“母后。。。罪臣还未行礼。”苏姱胸口一直在痛,这是这皇宫中只属于自己的规矩,无论何时都要行君臣之礼。她清楚的知道,母后在人前再护她,再赐她恩宠,都仅仅限于人前,将自己推入风口浪尖,为四公主遮去一切外朝暗斗的攻击。母亲罚自己从不手软,从不在乎自己究竟受了多少伤。
女帝拿着茶杯的手僵住,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冷酷的命令,她也没想到苏姱记得这么清楚。心下一暗,是自己罚了多次才让她刻骨铭心的。
“罪女叩见陛下。”苏姱爬起跪下,动作流畅,甚至连眉头都不皱,却让绷带上渗出了朵朵鲜红。
“起来。”女帝心里沉重,知道苏姱又玩苦肉计,却再也没戳穿,而是将水给她。见苏姱流下一滴冷汗,便下意识的想为她擦去。
可苏姱却微微侧脸,好像在躲,却不敢躲。
“怕什么,朕。。。”女帝还没说完,忽然明白。胸口闷闷,放下了手。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这是苏姱要的效果。
“朕走了,你好好养病。”女帝心里烦乱,不愿陪苏姱演戏,甚至想逃避面对这个样子的苏姱。
“恭送陛下。”苏姱再度跪下,女帝心烦意乱,快步离开。

苏姱松了口气,撑着栏杆站起,趴回床上。伤口的疼痛依旧在啃咬自己,可她却有些庆幸,至少最近不用再挨打了。
只是既然再次回宫,自己便逃不过,也再逃不了了。
她闭上了眼,回想着过去六个月不多的自由,苦心谋划了三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就这样结束了。好像,梦一场。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6 13:03:00 +0800 CST  
第五章
危机四伏

终是回到了这里,苏姱还是整理一番,既然逃不了,那就面对吧。至少,自己还在于那人做着交易,便也没有输。
吩咐一番,她的车马已经到达公主府。
虽然依旧是当初的景致,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灰尘,锁在时间的柜子里,陈旧着摆在一旁。苏姱并不喜欢公主府,尤其是习惯了热闹喧嚣,如今这样清冷更不适应。
“公主您回来了。”正君带领内侍们迎了上来。
“辛苦你了。”苏姱一贯不喜欢繁琐的礼仪,所以公主府内也都免了。她上前握住了男子的手,却并无亲昵思念,只是往内室走。
“陛下没为难你吧。”苏姱打量着属于自己的公主府,自己先叹了口气:“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吧。”
“陛下没怎么为难臣下,只是,您该当心。”正君欲言又止。
“我知道。”苏姱走入内室,就撇下正君。而正君也习惯如此的苏姱,当初苏姱本不想婚娶,是女帝逼着她娶了尚书家的儿子,当初正君也曾期待与美人的婚事,可婚后的生活绝不如他意料。虽然相敬如宾,可。。。外界都赞二人绝配配,可惜苏姱的心从不在他身上。
至于苏姱的心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她总是冷冷淡淡的,似乎只有痛苦能打破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就这样,苏姱稳稳在公主府度过了半个月,伤也全好,也没人打扰。
每日粗茶淡饭的生活倒也清净,除了每天太医前来叨叨一番,苏姱这半个月难得的快乐。
可三公主的又哭又闹烦了女帝半月,朝臣也抓住此事不依不饶,再度勾起了苏姱犯下的旧账,正逢国宴,便要求苏姱出席,大概是要给群臣和苏钰一个交代。虽然女帝当时想的并没有这么麻烦,但此事图经变故,终究是超出了她的掌控。
苏姱早早穿戴朝服,规规矩矩的跪在宴席之外,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女帝今日来的格外的早。一个坐在主位,一个跪在一射之地外,只能看到对方,却无法看清对方的脸色。
半个时辰后,人才陆陆续续的来齐,四公主苏琪也格外意外,母亲为什么来的这么早,女帝一贯是最后到的。
“罪臣,叩见陛下。”苏姱行礼,以苏姱的身份只需要向女帝行礼。
“起来,入席吧。”
苏姱的膝盖已经麻木,但她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道刺目的目光,三公主苏钰几乎想活剜了她。苏姱并不在意,只是走到自己最靠近主位的位置,坐下。
“开宴。”女帝吩咐,歌舞声起,这是国宴一贯的规矩,三盏酒过后,又上了舞剑助兴。诸臣祝酒,苏姱等人也祝了一杯。
苏姱吃的很少,除非礼节不得已绝不碰酒。苏琪饭后,假意欣赏歌舞,打量着自己的长姐,却还是有点嫉妒苏姱的美貌。她恨苏姱,但不单单因为苏姱长女身份和嫉妒。
“好了,朕今天累了,歌舞酒水就停了。你们都先回去。姱儿离了朕很久,朕想和她说说话,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
苏姱心想,女帝还是给足了自己人前的面子,事到如今,自己还不得不做戏如此。
“为什么打断你三妹妹的腿。”
宴席撤下,苏姱极有自知之明的跪在了中间。
“她出言不逊,一时气急,打断了她的腿。况且我和她在宫中不和,报复之心,也是有的。”苏姱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
“那你是认了戕害手足的罪名。”
“罪臣不认,罪臣不认为她做了一个妹妹该做的。”
“哦,那你就不做一个姐姐该做的?你忘记朕是怎么教导你的了。”
“儿臣知错。”苏姱知道自己不可能说出当时苏钰骂她的污言秽语,也不可能和母亲辩驳,更何况多年惨痛的经历摆在那里,自己早就怕了。
“去祠堂跪着,算是给你三妹一个交代。还有,你如今暴虐的名声享誉天下,给朕收敛着。”
“罪臣只是放火烧净粮草重城,只是以讹传讹。”苏姱打断了女帝的话:“况且,儿臣这样恶劣的名声,不是正好为四妹妹承接大统做铺垫。这不是母后命儿臣此行的目的?”苏姱小声问着。
“你倒聪明,朕放你带兵完事后,竟然带着军队逃往边境,朕真是小看你了。至于琪儿的事情,你怎么这么热心。”女帝讽刺的看着阶下跪着的女儿。
“儿臣只是想,既然万事俱备,儿臣何必再回宫碍母后的眼。。。”苏姱咽了口水,她说谎时还是心虚。
“你是怕朕,怕朕过河拆桥?”女帝冷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逃到哪里!苏姱你给朕记住,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朕如果不许你死,你就算进了墓,朕也给你挖出来。”
“是。”苏姱只觉得整个脊梁发冷,阴惴惴的。
“滚出去。”
“儿臣告退。”

方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来通知苏姱不用跪了。苏姱知道这个交代分量很重,让朝臣再次摸不透女帝在想什么。明明是长女谋反,却依旧宠爱,甚至胜过当初,他们也不知道该站哪一队了。
苏姱吩咐侍女不用跟着,独自从小路回平苑,忽然身后有动静。苏姱停下脚步。
忽然从树上传出男子的声音:“她放过你了?这么简单。”这是不相信的口气。
“这次只是运气,长日漫漫她怎么可能饶过我。”苏姱在影影绰绰的月色下美得不可方物。
“既然如此,你还在等什么,待她要杀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暗中的人声有些着急。
“我在等时机。”
“怕是等到命都没了。”
苏姱一笑,继续往前走,黑暗又恢复了宁静。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7 12:59:00 +0800 CST  
第六章
真相?
夜半
李沐昨日就从刑部放出,大概是苏姱将所有过错揽过,加上皇帝并不降罪,刑部尚书也是个聪明人,顺水推舟都没有为难,只是削去官职贬为庶人。
李沐昨日归家被母亲一顿斥责,关入祠堂,不许外出。可她知道更要紧的是苏姱如今的状况和打算,虽然去见苏姱对她来说还算轻而易举,但终究有顾虑,她穿着夜行服在夜半才离家,跳墙才进的公主府。
即便已然夜半,苏姱明显没有睡,屋里的灯亮着。李沐小心敲了敲门,听里面说:“进来。”
“你也不问问是谁?”李沐半抱怨的口气,惹得苏姱一笑。
“跟怨妇似的,怎么如今没有视死如归的气概了。”苏姱坐在案几前,为李沐斟了杯茶。
“我也真奇怪,陛下如此待你,却在此次谋反事件上不为难你我。在刑部我都一头雾水的过了半月,刚出来竟听见陛下如此保你。怎么?陛下难不成怜惜你这美貌,不舍得你死了?”
“你真是幼稚,若我是真谋反,母后可会留我到今天?她一定会杀我。”
“那。。。”李沐总觉得苏姱没告诉自己真相。当初是陛下暗中派苏姱带兵杀入北郡,灭藩王,清君侧。后苏姱却私自又与山海外的国家有秘密联系,意图逃入外国。先是清君侧,后是逃离,在又投降被抓回,李沐被绕的云里雾里。由于三人一起长大的情谊,李沐赵雨等从最初就愿意追随苏姱,但现在看来苏姱明显当初对她们隐藏了真相,她也不知道苏姱手里藏着什么牌。
“我是她的棋子,帮她斩杀一切违抗的人,背下一切恶果的人,惹来天下厌恶,迎明枪暗箭的人,这次不过是我多余的动作惹恼了她。她真正宠爱的。。。不是我。”苏姱说这些的时候很平淡,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似乎只是在说旁人的故事一样。
“她有为难你吗?”李沐轻声问,她见过苏姱太多次重伤,甚至奄奄一息的模样,这些太残忍,她已经不敢问了。
“还好,你也知道的,她一贯这样对我。”苏姱喝了口茶,夜半不睡,胸口闷闷的,头也发昏。
“那以后怎么办?”
“他们的主子要我办几件事情,就会派人来带我走。此后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了,好好照顾自己。”
“可山海之外是什么谁也不知道,那叫顾清的人可以信任吗?而且你用什么筹码与她们交换的?听说山海外的国家是男尊女卑的,那你。。。”李沐担忧的说。
“好了,不必多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速速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也晚了,明日母亲要我上朝,还要早起,我也准备睡了。”苏姱下了逐客令,李沐见苏姱拿定了心意,也相信了她,最后看了一眼微笑着的苏姱,终于离开了。
苏姱熄了灯,喝的茶水让她困困昏昏的头疼却睡不着,不知什么时候才终于忍不住睡去。

“娘。。。女儿好冷。。。放我出去。。。娘。。。”苏姱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娘不是说过要保护姱儿的吗。。。娘,他的身体好脏,娘,你杀了他好不好,别让他碰我。。。”
“好冷。。。娘,疼。。。女儿活不过多少时日了,娘,抱抱我吧。。。我什么都没有了。。。娘我怕。。。娘。。。”苏姱虽然在梦中,却泪流满面。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7 13:00:00 +0800 CST  
第七章
在乎否?
第二日清晨
苏姱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竟哭成了这样。
侍女几乎认不出这是那个美若倾国的长公主,眼睛完全肿起,头发也乱糟糟的。
苏姱头痛,昨晚喝的那一点点的酒,恐怕让寒毒发作了一些,所幸量少也没怎么折腾自己。
“公主。。。这早朝你还去不去了。”侍女为难的说。
“去。”苏姱最怕迟到,或者说怕罚跪,加上昨日跪的太多她的膝盖已经吃不消了。

女帝的目光自从早朝开始,就没从苏姱身上离开过。
倒是真以为自己美貌,连妆也不化,身为长公主这个模样成何体统。而苏姱一直在走神,也没注意到这些。她早就认为权利与自己无关了,她人千机算才得到的权利,是她恰恰一点都不想碰的,管她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若不是为了离开,都与自己无关才好。只是身子却在隐隐的痛,难道那杯酒的威力这么大?还是说,毒素。。。
“长公主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女帝看苏姱不但走神,身体还打颤,终于忍不住了,也不顾早朝正在进行。
“陛下?”丞相疑惑的说。
“出去,朕有要事。”见苏乔如此脸色,群臣赶紧退下。
“陛下。”苏姱跪下,也正疑惑着。
“看看你的模样,大庭广众的给朕丢脸。”苏乔说完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有点恼羞成怒。
“儿臣知错。”苏姱的膝盖已经隐隐作痛。
“滚出去,朕不想再看见你。”女帝烦躁的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倒地的声音。苏姱昏了过去。
“快来人,请太医!”

“长公主这是寒毒无疑。”太医沉重的说道:“酒和寒冷,可以让长公主生不如死。”
“她为什么会得寒毒。”女帝紧皱眉头。
“属下不知,但这寒毒是外面流入的密毒,必须经过长时间接种才能中毒。恐怕不是人暗害。”
“下去吧。”
苏姱在里屋听的冷汗直流,她本以为宫中查不出,却不想这几年外界信息流入本国,且有了扩大的趋势,使这奇毒也被医术高明的人得知。而女帝果然走了进来。
“说,寒毒是怎么得的。”
苏姱沉默了。
“啪!”一巴掌扇在苏姱脸上:“朕赐你的躯体,就是让你来糟蹋的吗?”
“儿臣的身体已经千创百孔,母后何必说儿臣自己糟蹋。何况寒毒可以治愈经年累月的内伤,母后知道儿臣的内伤已经有多深了吗?饮鸩止渴,也是你。。。”苏姱的眼中隐约有泪光,但她似乎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儿臣失态了。”
女帝看着苏姱如此,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做戏,但她已经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恨了一辈子的女儿,半年不见后,除了思念,竟然多了这么多的关心。虽然她也恨苏姱这样糟蹋身体,但也懊悔自己下手没有轻重,竟给女儿带来如此深的伤害,逼她饮鸩止渴。
“你好自为之,朕不管了。”女帝说完就走。
苏姱松了口气,终于转移了女帝的注意力,心中却怅然若失。

西苑正宫
“四妹,今日早朝,母亲干嘛留下那个贱人。”苏钰坐在轮椅上由人推来找苏琪。
“大概有什么事,反正不是好事。你看她那个‘沧桑’的模样,昨天怎么过的,谁知道呢。”
“也对,母亲这么讨厌那个贱人,怎么会在乎她。”
“母亲不在乎她?”苏琪讽刺的看着苏钰:“若是不在乎,何必饶她谋逆的死罪。若是不在乎,何必连残害手足的罪过都不论。母后为她违背的国法家法难道还少?难道你忘记父妃惨死后,母后从不许刑部追究。”
“父妃被她杀死,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苏钰气呼呼的说。
“母皇不准动,谁敢碰她?况且就算母亲不喜她,在朝堂上也给足了风头,如今在朝中拥护她的大臣只是不敢露头了,以前她也曾是风光无限。”苏琪的指甲轻轻点着桌子:“你也就是太单纯,才吃这么多亏,不过你放心,这些公道我总会从苏姱身上一点一点讨回来!”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8 00:34:00 +0800 CST  
第八章
铺垫
苏姱说是没有动作,日日在平苑也只是喝茶,万事不管。但前来拜访的大臣却是越来越多了,谁都看出来陛下重新重视起了苏姱,说不定这就是下一位管理天下的主子,这朝中的风气变得也真快,由于各个都不要脸,所以也不怕打脸了。苏姱也来着不拒,只是一旦谈到政事,她总是能扯开话题。
而太师丞相那一派人更是看不惯苏姱如今的作风,不断上书为难苏姱,陛下虽说偏袒苏姱,终究会有影响,便“勉为其难”的不准苏姱上朝(反正她也不想去),禁了苏姱的权利。
而苏琪此时被太师看重,反正国家不能落入苏姱手中,苏钰又是个断腿的瘸子,一众人又开始捧苏琪。朝中两派打得火热,只有苏姱没心没肺一样,每日摆弄她的花花草草,喝喝茶聊聊天。
但苏乔(女帝)偏偏对这样的苏姱不放心,总觉得苏姱又有什么阴谋。苏姱越安静,苏乔就越摸不到底。而一切都在顺利发展,苏乔却始终忧心忡忡。
直到一件事,苏乔坐实了苏姱心怀不轨的看法。
说起来事小,不过是守军在边境又发现了一队非本国的商人,来贸易通商。苏乔正想了解寒毒和山外之事,便准许接见。可满朝文武,只有苏姱上书反对。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的消息,竟有一半大臣再陈不利因素附议,望自己三思。原来朝臣多次对储君的位置挑刺,使自己无法立苏琪为储君,可为什么苏姱一上台,群臣就是千呼百应。
苏乔也奇怪,苏姱不是一向表现的不问政事,为什么此刻却严正反对。难不成想学指鹿为马?惹到朝堂喧嚣。
苏乔私下斥责了苏姱,终究没有见那队人马,只是许了他们入境。

午后,苏琪来请安,正逢苏姱也赶来。二人撞了个照面。
“姐姐。”苏琪点头,她从不与苏姱起正面冲突。
“嗯。”
苏姱穿着茜素红的长棉裙,本来肌肤的颜色就白,趁着红色,更显得可人。苏琪暗道,谁说苏姱天生丽质不在意妆容,固有一白遮百丑的俗语,可她还是这么在意非得红裙,还是这么艳的颜色。
苏琪这才想起来,苏姱最喜欢红色,血的颜色。
“拜见母皇。”二人齐齐下拜。
“嗯?你也来了。”这话是对苏琪说的。
“女儿来看看母亲,这些天朝中可热闹了,母亲忙坏了吧。”侍女有眼色的将茶水端上,苏琪为苏乔斟满,端上。
“说到这个,苏姱,这些天还有不少朝臣来拜访你,谈些什么呢?嗯?”苏乔专心的喝着茶,看都没看苏姱一眼。
“儿臣知罪。”苏姱跪下。
“母亲。。。”苏琪拉了拉苏乔的衣角,可苏乔并不理会只是放下茶杯:“结党这可是大罪,难道二十天禁足不够你反省的吗?”
“儿臣没有结党。”苏姱抬头,直视苏乔的眼睛。
“母亲,不要这样。。。姐姐又没错。”苏琪低声哀求道。
“说到这儿,四儿,朕倒是有又要事,岭南那边又不安定,你去丞相府与宁清商量一个解决办法,记住灾情处理调粮是关键,可疏不可压。尤其是岭南地区民风剽悍,不能镇压民暴。。。”苏乔似乎忘记了苏姱还跪在一边,指导起苏琪政务来,也不避苏姱,只是到了最后苏琪真的觉得好尴尬,推了个事,就离开了。
“你都听到了?”苏乔问了句,苏姱很慢才反应过来这是和自己说话。
“儿臣不敢偷听。”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叛逃国家,种寒毒,结党私营,不过说回来,你就这么想离开朕?”
“儿臣不是想离开,是儿臣应该离开陛下,儿臣已经背负所有骂名,回宫只叫陛下为难。”
“你到真为朕着想。”苏乔忽然觉得自己口气太硬,转了念,说起了叫苏姱来的正事:“听说你要娶侧君,怎么动了这个念头,当初你可是死活不娶。”
“渤州太守的二子是儿臣讨伐路上遇到的,他性情温良,和儿臣很合得来。”
“和你合得来的?”苏乔一哼:“不该是蛇蝎心肠的人吗?”
苏姱不再说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苏乔见此,终究舒缓了语气:“你想娶就娶吧,这些年也没个孩子,多娶几房也是应该的。”
“谢母皇。”苏姱一叩,苏乔终于说:“起来吧,总这么乖不就好。”
“记得多去看看柴稳,你们多年恩情,总比得上那见了几个月的小子。”
“是。”
苏乔和苏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下着棋,苏姱却总是说是,或者儿臣谨遵,惹得苏乔也渐渐说不下去,苏姱颓势已不可逆转,这棋也算下到了头。
“前朝之事记得分寸,胆敢觊觎不属于你的,别怪我不念母女之情。”苏乔这话是苏姱临走前才扔给她的。苏姱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只能装作没听见来掩饰二人为时已久的尴尬。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那个叫慕容卿死的时候开始的吧。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29 22:07:00 +0800 CST  
第九章
埋伏
于锋是三个月前才来到这个国家的,他对什么都新奇,他始终不能理解这个女尊男卑国家的存在。自从顾清派他前来,他就一刻不停的调查着民俗风土,恨不得将整个国家搬回去研究。吃住都在农家的他,觉得快活极了,离集市也不远,只是他很想去这里的帝都甚至去见见这里的君主,是否比得上自己的主子。
然而,顾清很快给了他这个机会。
“一定要记住你是渤州太守的二儿子,在我占领渤州时相遇,陛下可能还会问你点什么,都背会了?”苏姱散着长发侧卧在贵妃榻上,毫无形象。
“背会了。不过你有了丈夫还不够,还要我这个有妇之夫,不像你呀,
欲望这么强。”于峰打趣道。
“你说你这么贫,你家主子能受得了你?”苏姱挑眉。
“顾清才不像你心眼这么小呢。”
“公主,正君求见。”门外侍女轻轻叩门。
“争宠的来了。”于峰拍拍手。
“让他进来。”苏姱倒觉得这话说的有意思,甚至可以听出语气中可以做出的调戏和哀怨。
“公主。。。”柴稳看见二人都在内室,想必猜到这就是渤州太守的二子穆里。
“怎么了?”苏姱的手轻轻搭上于峰的手,洁白的手指挑弄着,明显没在意到柴稳。
“您要娶侧妃。。。我怎么不知道。。。”柴稳在苏姱面前一贯小心。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需要一件一件向你汇报?”苏姱眉毛一挑,瞥了他一眼,随后拉过了于峰,满脸笑意的慢慢一个一个解一脸尴尬的于峰的扣子,还没忘了说:“出去记得把门带好。”
柴稳见过苏姱不顾夫妻情分,更不作相敬如宾,冷言冷语相待。可他从未被苏姱如此羞辱,更何况。。。他与苏姱多年却从未同房,如今这个仅仅认识了三个月的小子,却。。。
柴稳没想下去,泪水就抑制不住,一路冲了出去。
苏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表现差爆了,平时还觉得自己做戏本领不错,怎么今天尴尬死了。
但于峰咽了咽口水:“如果你想继续的话,我也可以委。。。”
“滚啦。”苏姱一脚将于峰踹到一边:“老娘最讨厌你们这些臭男人,若不是做戏,鬼才碰你。”
“说真的,你不会从没喜欢过人吧。”于峰自己系上扣子,刚才自己确实被吓到了,只是苏姱身上的淡淡香味很好闻,下次问问苏姱到底是什么香,回国后带点给自己的娘子。话说那个婆娘怎么样了,做事总是不小心,离了自己还不把房子点了。
“喜欢过。”苏姱忽然脸色正经起来,回归了平常冷冰冰的状态。
“那个人。。。”于峰还没说完,苏姱就接到:“死了,我杀的。”
于峰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看苏姱的脸色不对也没继续说下去,而苏姱也从榻上起来,坐在了案几前。
“柴稳虽然隐忍,但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兵部尚书这么宠爱她这个儿子,一定会不依不饶。发信函致太守,让她冷静处理沉着应对,要让陛下看出来柴家的无理取闹。我可了解柴稳的母亲,脾气可是火爆,而柴稳的父亲又是个善于煽风点火的人,可担心别人欺负了他儿子。”苏姱的话题一转,说起了正事。
“京官瞧不起地方官,这是自古常有的事儿,那些常年治理地方的太守被排挤入不了京早有不满,只是如今我这带兵一闹人心惶惶,地方也不太平,所以不得不重视地方。如今挑起矛盾,只是加速了这一过程,内乱不过早晚。”苏姱迅速写好书函封好,交给于峰。
“这样我们只需要坐等事态发展就好?”于峰问道。
“不,我还需要再点一把火。”苏姱的手撑住下巴,凤眸微眯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午后
苏乔坐在凉亭上闭目养神,春天已经到来了,可凉气还没褪去,所幸加了一件裘皮,凉风也侵不入体。心却始终静不下来,苏姱这孩子,朕不叫她来,她到真的不来惹自己的眼。越想越生气,苏乔手指动动,侍女走过来,俯下身子:“陛下?”
“母亲这是在想什么呢?”苏琪笑着迎了上来:“给母亲请安。”
“怎么又来了。”苏乔愁容初展:“免礼。”
“儿臣一会儿不见母亲就想的不行,难道不能来看看?”苏琪一转:“儿臣如今来呀,侍从都懒得通报了,连她们都嫌儿臣了,母亲也嫌了嘛。”
“好了,好了,朕正想事情呢。哦,对了岭南的事情处理好了?”
“儿臣将粮食调遣,和人事调派安排好了,现在让苏绾在岭南坐镇,她一贯谨慎,也没什么问题。”
“这就好,尽管还是你自己去朕安心些,这几个姊妹里,就数苏姱和你办事最周全。”
苏琪一愣,笑容也僵在脸上。
苏乔见她如此也奇怪:“怎么了?”
“儿臣。。。儿臣无碍。。。只是近日里常梦见父妃。”苏琪的脸色暗淡下来。
“过来。”苏乔张开手臂,轻轻搂住苏琪:“都这么多年了,别怨你姐姐,她那个时候只是个孩子,任性了些,酿成了大祸。你看我不是罚了她了吗,原谅她,也原谅我好吗?”
“您别这么说,我不怨姐姐更不怨您,只是父妃的忌日将近。。。儿臣不该惹母亲不开心。”苏琪眼泪溢出,又很快被她擦去。
“说起来,卿穆也去世了十多年了,今年朕让人好好操办,好不好?”
“嗯。”苏琪从母亲怀里起来。
苏姱远远的站在廊外,依旧是面无表情。
苏琪正与母亲说话,听人通报,长公主来了。可是待苏乔去看时,廊外却已然无人。苏乔忽然想起她身上的寒毒,脱下身上的紫裘皮,吩咐人送到平苑。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6-30 23:00:00 +0800 CST  
第十章
祭奠?
这几日于峰去了渤郡,苏姱完全觉得无聊了。其实她对那个国家挺感兴趣的,自己的国家四面环着山海,险有外人能进入,而祖宗又严禁与外界交流,前来者格杀勿论,逃出者家人连坐,处处重兵把守,自己上次本快接触边境,可还是失败了。听年长的人说,原来这些大陆本是相连的,可是后来渐渐分离,好像这里的世界也被外面排斥,但有关这部分历史的书籍早被销毁,苏姱也不知道那些真那些假。
只是这些年母亲对外界也感兴趣,也愿意交流,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历经千难万险才到来的人进入,虽然能活着来的人非常少,但对外界的传说也愈演愈烈。而于峰口中的那个世界,尤其是那个女人顾清,让苏姱格外的感兴趣。
今日与往常相同,一到下午,就有大臣来找苏姱喝茶。说是喝茶又都旁敲侧击的说点别的什么,苏姱倒是个善于打太极的,似乎说了什么,但的确什么也没有说,把她们听得云里雾里。
但吏部侍郎从苏姱的话中听出了端倪,她知道苏姱口中不离岭南的风土人情,定是她的用意。所以在所有人散去后,刘淼留下来,即便苏姱下了逐客令还是不走。
刘淼刚说岭南二字,便被苏姱请入内室,不知道二人去喝了什么样的好茶。直到夜半,苏姱亲自送她出来。
“刘大人心系万民,鞠躬尽瘁,本宫佩服。”苏姱鞠了一躬。
刘淼赶紧躬下身推辞:“能为陛下和殿下效力,是臣的荣耀,臣定当办好此事。”
“只是刘大人,母皇的心思可不是我等可以揣摩的,若是母皇降罪。。。”苏姱尾音拉的很长。
“陛下不也降过您的罪,这不您照样显贵。”
“什么显贵不显贵的,都是陛下赐,做臣子只能雷霆雨露均沾。”苏姱难得一笑。
“天色已晚,臣。。。”
“路远不送了,刘大人。”
苏姱三天前就听说宫内要给慕容卿办祭礼,但她依旧没有丝毫表示。每年苏钰苏琪姐妹去祭拜慕容卿的时候,苏姱也必须前去,只是她每次都要忍住自己的脾气,方才平安。
苏乔在卿穆死后,冷静并认真问过苏姱为什么非得杀他,可苏姱就是不说,气得苏乔打断了木尺也无济于事。当时苏姱哭的都要断气了,一直喊着:“娘,娘。”但就是不道歉,也不说原因。其实慕容卿死宫里为数不多的不喜欢苏姱的妃子,慕容卿一身儒雅待人也和善,偏偏对苏姱冷言冷语,而苏姱当时是宫里的香饽饽,非缠着慕容卿,似乎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苏乔当时也任由了苏姱的性子,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惨剧。
“皇上驾到!”
“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姱等人下跪。
“免礼。”今日苏乔特意换了暗色的龙袍,不过为男妃祭奠倒是第一桩奇事。其实当初苏乔是想让慕容卿当皇后的,只是来没来得及办典礼,他就去了。
苏乔第一眼看见的慕容卿的时候,他已经昏厥了,浑身上下不是泥土就是血,好像从山上滚下来。但他还是美得惊人,虽说没有让苏乔一见倾心,但至少让苏乔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等他醒来后,苏乔才知道,他是误打误撞从外面闯进来的,至于问他的父母身世一概不说,只是忧郁而沉默。那个时候苏姱的父亲刚染病去世,苏乔在后宫又没有一个贴心的人,所以经常以朋友的身份去看慕容卿。慕容卿是她见过的最独特的男人,虽然美中带着妖气,但为人却安静儒雅,身上有苏乔看不透的神秘。尤其见解非常独特,哪怕他经常郁郁寡欢也遮掩不住本身的魅力。苏乔违反母亲的规定,曾让人找过出去的路,想送他回去,可几乎所有人都死在途中,或许有人出去了但再也没回来,生死未卜。后来慕容卿与苏乔相爱,搬入宫中,陪伴苏乔经历过痛苦和辉煌,成为了苏乔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谁想到,在第一次见苏姱时,慕容卿大为震惊,苏乔当时就觉得奇怪,然而自己千劝百劝,慕容卿都极其厌恶苏姱,这是对他人从未有过的反应。
“母亲?”苏琪小声提醒。
“祭礼开始。”苏乔坐上了主位,苏钰坐在轮椅上开始读祭词。
至于读了什么苏姱压根没有听,这次祭礼只是皇族内部的,更何况让群臣祭拜一个妃子,真是天大的笑话。现在的苏姱只能依稀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倒是他身上的熏香仍然让苏姱记忆犹新,姜花香味,真是很美的味道,但一旦问到却让苏姱一阵反胃。
“姐姐?”苏琪小声提醒。
“嗯?”苏姱这才回声,看着苏乔满脸怒容的看着自己,心脏加速的跳了起来。
“跪下。”苏乔眼睛微眯,这是发火的预兆。
苏姱指尖掐了掐掌心,暗骂自己这时候走个鬼的神。。。然后就跪在了地上。
“想什么呢?”
“儿臣。。。儿臣知错。”苏姱总不能告诉母亲,自己想吐吧。
“等结束,朕再收拾你。”苏乔说完,上前踹了苏姱腿:“跪好。”
仪式散去,只剩苏乔苏姱二人,所有人都识趣的离开。
“你就这么不耐烦?”苏乔明显还很生气:“是不是这段时间过的太舒坦了?”
“儿臣。。。儿臣没想对帝妃不敬,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请母皇节哀。”苏姱脑子一抽,讽刺了一点,说完才觉后悔。
“你不光对逝者不敬,还对朕不敬!苏姱你从没有因被你杀的人做过噩梦吗?你有没有一点点愧疚,你有没有人性!”苏乔气得想抽她。
苏姱明显没理解自己如何对苏乔不敬,正在思索的时候,苏乔正四处找趁手的东西。可惜祠堂里干干净净,难不成要用牌位和蜡烛贡品砸苏姱。
“墨竹,滚进来!”苏乔气急败坏,这些天压着的气一股脑的都冒了出来。
苏姱这才想起来,有次等着去见母亲的时候,看见母亲抱着苏琪,然后觉得母亲像上次一样懒得搭理自己,就走了。。。难道,因为这件事情?
“儿儿。。。儿臣那日以为母亲在忙,况且没有大事,不敢叨扰。”苏姱赶紧解释道。
“陛下。”墨竹听着苏乔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陛下又生气了。
“去给朕折把条子!”苏乔厉声道,见苏姱颤颤巍巍的样子不解气的踹在小腿上。
墨竹一刻不敢耽搁,从隔间搜出来一堆旧年树条,全捧了过来。
“嗖嗖。。。”苏乔抓了把,在墨竹还没退出去的时候就抽在了苏姱的背部臀部。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感在大面积的渗入,尤其难熬的是打两重的地方,只要接触就是一道紫。苏姱觉得自己耐痛的程度又变差了,她死死攥住拳头,却还是忍不住痛求饶:“母亲,别打了,疼疼。。。母亲!母亲!哦!母亲!”
苏乔的怒火还没有消,手下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苏姱这才意识到不褪衣是非常恐怖的,可她不能说,所幸也所不幸她进屋就脱了裘袍,现在只穿了一件白色丝绸长裙。
“娘,我错了,疼,疼的受不了了。”大约抽了五十几下,苏姱胳膊控制不住一挡,苏乔却停了下来。
“跪着太舒服是吧,真是好久没管教你了,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不是能废了苏钰的腿吗,站起来,手抓住脚踝,再敢乱动,我就废了你的腿!”苏乔怒火更甚,苏姱刚堪堪站好,树条就以先前两倍的力量抽在臀部,几乎用了苏乔的内力。
苏姱觉得自己已经疼疯了,血液冲下,她几乎连惨叫都无法发出,只觉得刺骨之痛烧在自己臀部大腿上。很快,白色的绸缎上渗出了点殷红。苏姱一直咬着唇,将嘴唇都咬肿。
“嗖!”“难道你杀了人,从来没有愧疚,难过,后悔哪怕一点点不适?”苏乔见见了血,稍稍放了力道,但对苏姱来说还是雪上加霜,痛入骨髓,苏姱一手的冷汗,几乎要抓不住脚踝。
“嗖!”“说话!”比之前都重的一下,抽在了渗出血的位置。
“儿臣从没有不后悔!”苏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但她的情绪突然激动,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乔愣住,一松手树条都散落在地。
苏姱终于有机会喘息:“杀慕容卿我绝不后悔,母亲若是因此事罚我,数年前就该知道我绝不会后悔。”
苏乔扯过插门的木板,狠狠打下,几乎用了全力。
苏姱一声惨叫跌了出去,苏乔走过来提住苏姱的领子:“你再说一遍。”
“我杀的每个人我都不后悔。”苏姱咬着牙忍痛,母亲再次为此事打她,让她已经有些失控:“你知道慕容卿为什么让你叫他卿穆,因为他爱的人名字里带穆字,他从没有爱过你!”
“啪!”耳光打在苏姱脸上,苏姱的耳朵嗡嗡在叫,半边嘴唇和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甚至已经发黑。
苏姱只觉得胸内忽然一痛,不知是不是木板打出的内伤发作,还是被慕容卿的事情刺激到,然后就直接眼前一黑昏死。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02 15:06:00 +0800 CST  
十一章
认错
苏姱醒来时已经昏了半日,太医在旁边倒是很兴奋,苏姱头痛欲裂,唤来婢女:“拿水来。”
果然母亲不在,苏姱有点失望,前几次她都是在的。
忽然太医迫不及待地对苏姱说:“多亏了殿下身体里的寒毒,内伤几乎全好了。不知殿下怎么种的这奇毒,属下试过多人,都没成功过。”
“滚。”苏姱不想扯着伤口,努力平静。
“这。。。”太医面露难色。
“再不滚,我杀了你。”苏姱暴厌的威胁道。

苏姱由于要养伤,这几日都没有在苏乔眼前碍眼,苏乔明显心情很差,那日不知道说着什么就扯到了慕容卿身上,而苏姱的反常也是出乎她意料的。
赵雨携正君慕白一起来看苏姱,苏姱知道二人伉俪情深哪怕战时赵雨也要慕白陪伴,只是这慕白,让苏姱一直喜欢不起来,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什么东西。但她不可能让好友难为,从没说过。
苏姱其实知道,如果让母亲与自己的关系恶化,很简单,只要提起慕容卿即可,所以朝臣皇族从没人敢在苏乔面前说过这个名字。至于是谁提的慕容卿,苏姱不用想就可以猜到。即提高了父亲的地位,又再次激化了矛盾,旧账新算。可能是自己最近毫无动作,让苏琪无从下手了。苏姱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大臣不服苏琪,她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苏姱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帮这个妹妹一把,只是她转念一想,又不想玩的太过,得掌握着火候,毕竟这是母亲钦定的储君嘛。

清晨,鸟声叽喳
“公主,公主。。。”白空轻轻将苏姱唤醒。
“嗯?这才几时,怎么这么早叫我?”苏姱不满的反了个身,被子一扯,露出了修长光洁的右腿。
“额,昨日陛下吩咐人叫您今后上朝的。”白空一直是苏姱在平苑的贴身侍女,她特别奇怪为什么苏姱给自己起这么奇怪的名字,自己的姐妹不是碧萝就是秋菊,使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就说我病。。。等等!”苏姱忽然脑子一动,翻身坐起:“快伺候我更衣,算了我自己穿的快。”
然后白空就看着苏姱胡乱穿上朝服,坐辇赶紧到勤政殿。
早朝刚开始,就听太监高声:“昨儿殿试已经结束,请登科状元榜眼探花上殿!”
“臣等叩见陛下。”
“免礼。”
上来的三个人容貌端正,行为举止皆有风度,群臣纷纷议论,真是青年才俊,似乎在她们身上看到了当初苦苦科考的自己。
苏姱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谁也不看,木桩子一样戳地上。
“诸位大臣谁有好题考考朕的皇女和三位才女。”苏乔让太监拿着毛笔记录。
“臣有一题,正是如今我国的大事。”苏姱突然出声。本是该做题的人,偏偏要出题。苏乔知道苏姱一贯与众人格格不入,也许了,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兴致。
“我朝以来,祖宗之法规定,禁止开放国境,与外界断绝。山水险阻,也鲜有人能进出。可如今此法已宽,这是明里暗里不争的事实,请就此问题议论。”
“臣以为祖宗之法不可破,如果没有法令纲纪,国将不国。日后应该加强管理,方得天下秩序井然。”苏琪不甘让苏姱独抢了风头。苏乔点点头,这两年权放下去,也要收拾收拾了。
“臣也以为,我朝与外朝夷族相隔时间久远,先祖之道自有其道理,况且天意如此,高山险阻,怒涛相隔,允许入境,费事费力,有违天意。”状元附议道。
“臣与外来之人有所接触,却以为,我朝与外朝语言相通,久远历史传说相融,千年之前,怕是同一祖先。如今两处文化各异,该是互相理解交流,方得国家发展。”榜眼躬身说道。
“可这未知的发展,必然带来动乱,国家以稳为本,若外界虎狼禽兽入内,岂不于国于民有损?我朝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无所不有,人们安居乐业。若是外接文化涌入,百姓受外人鼓动,必将动摇国之根本。”苏琪反驳道。
苏姱一直没出声,朝中却打得火热,群臣也参与了辩论,只是坚持不开国境者居多。苏乔认为这种朝中辩论不是政事,无伤大雅,况且两方点出问题,激出些自己都没考虑的深度。
“苏姱,这是你出的题,你有什么看法。”苏乔这只是惯例一说,心中不自在,连一眼也不瞧苏姱。
“史书记载,王相曾说过这一句,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历史发展是不能阻止的,儿臣以为,允许入境,只是时间问题。”苏姱借了一句话,让沸腾的朝堂瞬间冷了下来。
“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又不是政事,只是辩论一场,这有点过分激进了吧。”苏乔皱眉。苏姱微微一低头,总算终止了此次朝堂纷争。
苏琪仔细想了一遍苏姱的话,暗暗沉下心思,如今苏姱在朝堂上公然违抗祖制,即便母亲偏私,族内长老也不容。她忽然觉得苏姱也不是滴水不漏的,只要她再插手朝堂的事务,就算自己不难为她,太师丞相也难容她。苏琪松了一口气,她一直摸不透苏姱的行事轨迹,但如今看来,苏姱多次违抗祖制,就算她混迹朝堂的资历有一派人押宝,可如今谋逆违制名不正言不顺,已经无法靠朝中的支持登上太女之位。
“好了,朕兴致散了,退朝吧。”苏乔整个朝会没有看苏姱一眼,苏姱心里清楚的和明镜一样,下了朝也直奔栖凤阁去了。

“母亲。”苏姱没有行作揖礼,而是跪拜。
“回去养着伤吧。”苏乔看着书,没抬头。
“儿臣,知道错了,请母亲原谅。”苏姱是鼓着很大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她很少认为自己错,哪怕真的知道错了也从不开口,最多让对方知道自己承认错误的心意。只是那日她疼的太厉害,有被激起反应太冲动,口不择言,险些将一切脱口而出。
“知道了。”苏乔放下了书,示意内侍都出去。
“你是如何知道那个穆字。。。”苏乔本想下逐客令,只是心头一直纠结这个问题,白日恍恍惚惚总是想当年之事,尤其是慕容卿死事的恶梦已经让苏乔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儿臣那日痛极,口不择言,胡言乱语,编了个幌子激惹母亲不快,是儿臣的错,请母亲降罪。”苏姱一叩首。
苏姱知道慕容卿对母亲的意义,她太了解母亲和慕容卿了。
除责打时,苏姱却也极少在母亲面前服软,苏乔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愉快轻松,她只是叹了口气:“下次不要再胡说了,回去吧。”
“母亲,女儿告退了。”苏姱见此,只是起身退出。而苏乔忽然被那一声女儿戳中心弦,心间也莫名一颤。在苏乔小时候读到的书里,以为母亲都是慈爱温暖,但自己的母亲却常常严厉苛责自己。她也曾在挨打后暗暗发誓,日后要好好照顾保护自己的女儿,可看着如今的苏姱,这么的戒备与人接触间刻意的冷漠疏离。。。
如果说当初的骄纵为所欲为蔑视他人生命是自己想从苏姱身上打落的,但如今的冷漠戒备也绝不是自己想要的。她看着苏姱的身影越来越小,消失在宫门处,思绪忽然就从慕容卿那里抽了出来。苏乔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书,孝经,自己就没教过苏姱孝是什么,当初的腻宠与后来的责打,都是失败的吧。
苏乔很沮丧,当日就在栖凤阁勉勉强强歇了一宿,后宫也冷清了不少。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05 17:22: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太师府
宁清丞相一直是太师府的常客,两人常常对诗饮酒,视为知己,今日也不例外。苏琪前脚刚到,宁清就来了,可太师的脸色出奇的不好,二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进入了内室。
“今早听见苏姱胡言乱语说了什么!那个混账,一日比一日放肆!”太师明显气得不轻。
“说起来你当初来教过她。”宁清不提还好,一题,太师脸色更坏了:“她小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她今天,当初礼义廉耻一概不学,四书五经一概不听,我说一句,她反一句。更可恶的是,她竟然在受书的时候,吩咐处死男侍,我刚出门,就见人把尸体拖出去。”太师摇着头:“就是陛下太纵着,小时候娇惯不让宫人伺候,就反复在膝下折腾陛下,陛下三十岁时被折腾的精神状态衰弱。如今还放不下,臣劝了多次也没有什么用。”
“今早苏姱公然违反祖制,比上次严重多了,只是参她一本,定然会被陛下压下来。不如让亲王来说服陛下。”宁清问苏琪说:“苏姱上次大放厥词,被判了什么?”
“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姐姐侮辱先祖,好像是在族内受罚,那时我还小,母亲不让我到场。”苏乔掩饰下去,族法颇严颇重,饶是自己也多有犯戒,不过法规大多不作数,只是苏姱当初的事情闹得很大,不得不当众受罚。如今,若是造势,也不复当初,更何况如今母亲削弱王权,加强皇权,如今大多只需母亲一人之言。
“只要族内多数人讨厌苏姱,陛下也没办法立她为太女,况且苏姱杀了那么多皇亲国戚,毕竟沾亲带故着的,剩下的亲王也鲜有不恨苏姱的。”太师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如今的苏姱早已不显山不露水,怎么会公然在朝堂上发难。
但这明显是一个机会,让陛下立苏琪为储君,使苏姱的谋划落空的机会,太师也顾不得太多。

苏姱在自家的花园内摆弄着彼岸花,她知道彼岸花的佛语是曼珠沙华,但更喜欢用民间的叫法叫它——牛屎花。在宫里待的时间久了,她看管了奢华靡丽,高贵典雅,忽然感到了俗的可贵。其实,奢华高贵也是一种俗吧,她想,但民间的俗淳朴实用至少有点意思,而那高不可攀的东西,只是冰冷、无情、残忍无比,却又软弱无力。
“殿下,有人说来找你。”
“哦,这么无礼呀,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苏姱早就猜到了,多半是顾清的人才这样行事。
“是一个脚上戴着一串银铃的女子。”
“请进来吧。”苏姱觉得有意思,自家侍女只注意到这一点,看来这女子是够有特点的。
待女子进来了,苏姱让所有人从花园里出去,听着银铃声靠近,苏姱觉得这的确有够张扬。
“在下尤爱,见过公主。”
“免礼。”苏姱折了朵芍药,插在自己发冠上:“好看吗?”明显在问尤爱。
“不好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更适合公主。这芍药太艳,却不比公主倾城之资,即便是皇宫内的金玉之色,也配不上公主干净的风韵。”
苏姱觉得这个女子至少比于峰会说话,张扬且善于言语乐于,是个乐于表现自己的人,算个人才了。只是这个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干净,自己杀过不少里,所有人看自己都觉得自己老谋深算身上蒙着擦不掉的血污。
“你在顾清手下做什么的。”苏姱取下芍药,轻轻的抛在了泥土上。
“属下照顾主上的日常生活,是主上贴身的女侍。”
“哦。”苏姱在前走着,心里暗道看来顾清的心挺宽的,尤爱在后跟着苏姱。
尤爱心中暗自议论,主上常夸姐姐美貌,若是见了这位主子,才该知道什么叫惊为天人。她目光不离苏姱的裙摆,也难以将苏姱与那个从文字里得知的苏姱联系,她以为这么美的人该是千娇万宠的被人捧着,却不想。。。只是三言两语之间,她感受到的是不同于峰汇报的苏姱,她感受到的是苏姱的平静冷淡。
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她会不会威胁到主上?尤爱心中有莫名的压力和不安。

赵雨夜半在阁中等着苏姱,自己如今虽然被革职,但各路消息倒也灵通,她觉得自己不得不来见苏姱,不能任由她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来者何人?为何不现身。”苏姱的手按在剑上。
“是我。”赵雨点亮了烛火。
苏姱这才松了口气,吩咐白空下去,独自进屋。
“这么紧张?”赵雨见苏姱将剑拍在桌上。
“我又没派人监视你,怎知道你的动向?”苏姱躺在贵妃椅上:“什么事?”
“今早你又公然挑起事端了,边境的问题是祖宗已经定下来的,饶是陛下都不可触碰。”
“这正是我想做的,不用担心。”
“你不怕太师勾结苏姓皇族发难?当初你可是被族法罚了三日,如今再参你不尊祖制,将你再关三天,怕你半条命都没了。”
苏姱一抖,明显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她喝了口水:“这是我希望她们去做的。母皇早已动了皇族,她就是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利,削弱其他苏姓皇族。如今没杀的没动的人早也看出了母皇的意图,自有愤愤不平的,外界都知道母皇宠我,她们定会抓住这次事情挑战母亲。至于太师她们,不过是我的引线,不足为惧。”
“你在赌?”赵雨黯然说道:“难道你在赌,你母亲舍不舍的你。别忘了,她是如何。。。”
“我没有赌。”苏姱打断,她不想听完后面的话:“她必须保我,保不住我,就意味着她与皇族的斗争输了,就意味着她独一无二的皇权旁落,所以她必须保我。我不会用自己作赌注,她用我作为反面给苏琪铺路,用我削苏氏皇族的权利,却忘记了自己也是棋盘上的棋子。”
“你好好照顾自己吧,如今你的谋划越来越深,我却觉得前途越来越灰暗。”赵雨担忧的摇头,推开窗户,连再见都没有说,就翻身出去。
苏姱理解赵雨的悲伤,她亦觉得自己在泥潭中越陷越深。不论杀了多少人,玩了多少计谋,她只希望能离开,去一个新的世界,忘记肮脏,忘记痛苦,忘记这里的一切。再也不用每天看着母亲,就去幻想当初的幸福和爱,不用觉得自己肮脏的无以自拔,不用费尽心思为权衡朝野,不用挑拨离间用尽权谋去获得自己压根不想要,却只能拼命去争的东西。她知道皇权的游戏里,不是生就是死,哪怕死不了也是个废人,哪怕你是胜利者也失去了曾经的心。
她已经无法正视自己的过去,她已经没有能力珍惜现在,她已经没有权利拥有未来,除了离开,也许只剩下死亡一条路了。
苏姱陷在雾室里,指尖轻轻撩起水花,她心想:也许死了,就好了。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08 11:15:00 +0800 CST  
十三章
远人
苏姱这几日睡不好,虽然秋日寒意的势头不盛,但晚上翻来覆去间还是着了些凉,犯了寒毒。一丝丝难耐的痛觉沿着骨头上下乱窜,更难以入睡。她这几天的确有点激动,分别多年的旧友陌桑即将抵京。
陌桑是镇边将军,花了十五年训练出了一只虎狼之师,这支军队从幼童中选拔,这十五年全部关在深山里训练即便陌桑都不能出山,一切生杀大权由陌桑全权掌管。连苏姱反叛逃往边疆的时候,皇帝都没有想调动这支军队。
陌桑和苏姱同岁,如果说非要给友情做一个比较的话,赵雨李沐都比不上陌桑与苏姱的感情。两个人从小玩到大的,那时苏姱是所有人手中的宝,含着怕化了,放在手里怕碎了,即便苏姱有自己的任性,却格外待陌桑很好,两个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话不说。除了不住在一起,几乎是黏在一起长大的。由于苏姱待陌桑亲厚,常离宫去陌府,苏乔又要去找女儿,一来二去,苏乔也以友相交主母陌玟,格外器重陌家,将地方事宜放心交入陌家手里,全国十三个太守,就有三位是陌家的人。
苏乔将特殊的任务交给了陌桑,训练一只无敌之师,要十五岁的陌桑领兵在外,历练军队,也历练自己。这只军队将直接为日后的帝王调遣。
陌桑离家十五年,自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在外时,常担心苏姱,可惜苏姱也不得陌桑音信,渐渐竟过了十五年。陌桑对这十五年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不知道苏姱杀了慕容卿,也不知道苏乔苏姱母女关系恶劣如此,她以为一切都与以前一样,一样的和平安宁,一样的母慈子孝,而依旧的苏姱将是日后的君王,自己将为她奉献生命。
一夜无眠,苏姱站在廊外,望向远方。日久不见,很想念你,你还好吧。

城下
苏姱早早在城楼恭候,昨日亲自请命,奉旨接陌桑。
城下的女子身披铠甲,金光粼粼,下马一拜。苏姱远远的看着,笑了,摆手放下城桥。
军士齐整,纪律严格,直接入兵马司。而陌桑跟着苏姱的车马,入了公主府。
“臣下陌桑,拜见公主,望公主日日平安。”
“请起,你我多年不见。。。如今。。。终于。。。”苏姱说不下去,抱住陌桑,冷硬的铠甲硌着,让苏姱有些不适:“来,进入内室。其他人都下去。”
“一别之后,不知你近况可好?”陌桑心疼的握住苏姱的手:“你越来越瘦了,手也这样的凉,秋还没盛,怎么这样冷。”
“没什么,只是这两天吹了风,还不是怪你。一切都好,只是你。。。怎么样?”苏姱很少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温和安暖。
“这十五年的确单调,只是士卒都很争气,如今怕是你的武功都比不过她们呢?”陌桑调笑道。
“少来,下午去武场,本殿陪你一决高下。”
“姱姱当初比剑都比不过我,还找干娘去哭鼻子,羞羞。”陌桑觉得两个人见面是好事,气氛不该那么悲伤。
“还说呢,当时你被陌夫人打屁屁,还是我帮你求得情,你哭的那么惨,才丢人呢。”苏姱傲娇的一瞥。
“好傻哦,下午比武你要是输了怎么办,让干娘也揍你,怎么样,从没看过长公主挨打哦。”陌桑调戏着苏姱,不过她小时候确实一直不满,为什么苏姱闯了那么多祸,陛下却还是宠溺。可自己的亲娘亲,却一点都不疼自己,好几次干娘都心疼自己,将自己留在宫中居住,简直干娘比亲娘都好。
“娘亲哪有那么闲,都快三十的将军了,还这么幼稚,被将士看到了,多丢人。”苏姱不想让陌桑担心,但娘亲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哪有,谁敢管我,拖下去打军棍。我在军中,可是说一不二的。”
“少吹了。。。哈哈,好蠢。。。”
一下午屋子里不断传出笑声,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但又各自有不能说的事情。也许,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愿说,不愿让对方为自己担心。
苏姱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童年,两个小话唠一般的人物凑在了一起,整日不干正事的谈天说地。两个人一见面,毫无陌生的羞涩,瞬间的熟络亲热,让苏姱自己都吃惊,也许是从来不舍得忘记往昔的记忆。
渐渐到了中饭,陌桑换了苏姱的便装,留下吃了饭。
“一会儿,我要去看干娘,要不陪我?”
“你自己去吧,陛下很忙的。”苏姱说。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陌桑疑惑道,小时候的苏姱很粘苏乔的,总觉得苏姱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没怎么,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和小孩子一样。”苏姱掩饰了过去。
“你没说实话。”陌桑失落的看着苏姱:“从刚进屋,我就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陛下怎么了?难道生了重病?”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陛下和我的关系不如陌生人,更像是仇人吧。”苏姱不想对陌桑说假话,她骗过许多人,也许是撒谎撒的累了。
“报!陛下宣陌将军觐见!”
“你去吧,我在府里等你,回来再与你细说。”苏姱忽然觉得很累,也没送陌桑出门,径直回了寝室,将自己扔在床上,也睡不着,也不想起。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12 21:45:00 +0800 CST  
十四章 血
苏姱看着自己的手腕良久,才下决心用匕首一抹,弯起手腕,让血滴入洁白的瓷碗中。鲜红的血液带着浓腻的腥味,渐渐流了小半碗,伤口就凝结了。她单手包扎起左手腕,用手背一推,将瓷碗推给尤爱。
尤爱嗅了嗅,滴了两滴纯黑色的液体,一股苦涩之气升腾。尤爱笑了:“祝贺公主,寒毒已经成功。”
“祝贺我干什么,我不过你家主子的药引,这血对我也是贱物。”
“此血该是天下至宝的。”尤爱脚上的铃铛响了:“公主的体质不一般,能在雪天寒洞活下来的人,都是生命力极度顽强。不说此毒金贵,单说这毒的确折腾人,稍有不慎便是生不如死,若是冷气相击,更是性命危在旦夕。畏寒畏酒的,得来不易,您也该珍惜的。”
“多说无益,当务之急是再试试这血,别喝死了你家主子。”苏姱明显没什么好心情。
尤爱退下,带走了瓷碗和碗中不会凝固的血液,苏姱撑着头,嗅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吩咐人点上夜阑香,这香很浓郁,尤其能遮盖血腥之气。
等到晚饭的时间,乌云密布,看来要下雨了。苏姱觉得陌桑该回来了,可饭后不宜运动,苏姱自己也饿着,等着比武。可她多半知道事不成,却还是等着。至于心情,她到没什么心情,不至于像被先生找家长告状的小朋友那样惴惴不安,反正一切都发生,或喜或悲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姱。”陌桑失落的回来了,眼神毫无光彩。
“嗯?”苏姱依旧笑脸相迎。
“陛下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对你很失望,她很痛苦。。。”
“这是我母亲告诉你的吗?她很痛苦。”苏姱的脸色暗淡了下来,苦涩的问陌桑。
“是的,陛下让我好好陪着你,不要再折腾。”陌桑无力的坐了下来,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这么疲累。
“将我像一个傀儡一样软禁监视起来吗?这样她就会开心了吧。”苏姱扯了扯嘴角想扯出一丝笑意,却根本笑不出来。
“别这么说。”陌桑觉得自己发声都很为难:“苏琪继位的话,你会反吗?”
“问题是她能否继位”苏姱一顿:“这才是我母亲担心的事,对吧,我是否觊觎皇位,是否想杀了所有人,是否暴虐?嗯?”
“你觊觎吗?”陌桑下意识的问,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带给苏姱的痛。
“不,如果你相信,我只是想离开。从前的事情,母亲还没有告诉你吧,我可以一一给你说,哪怕是我全盘的计划。但假如你要忠于我的母亲,我劝你不要听,好好想想,回府去看看陌夫人吧。”苏姱转过了身:“送客。”
“姱姱,别这样好不好,陛下曾这么疼你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今天?去和陛下好好谈谈,就算是为了我,别让我左右为难,别让自己这么冷漠,难道你都忘记了曾经的美好,你就这么恨?”
“我没办法和她谈,你让我怎么和她说当年的事情?我没办法做了这么多事情后回头,我什么都没有忘记,我的恶梦常常让我从半夜惊醒。自从她不敢再爱我后,她冷酷的将我推上朝堂,忍受冷嘲热讽,忍受苛责,我早已是老练的政治家,情感是太奢侈的东西。”苏姱强忍眼泪:“别让我赶你走。”
陌桑终于还是走了,苏姱披上了披风,看着院内雨点打着青石板地激起的水花涟漪。良久,不能回神。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19 15:12: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抉择
“这苏姱倒是奇,我们找了那么多人,在雪天寒洞都没活下来,体格健壮的,武艺高强的,内力雄厚的。偏偏遇见了她,种了毒也没什么事情,偏巧是个貌美的女子,当初怎么没试试老弱病残的。”尤爱与女侍聊着天,将彼岸花浸入血中,花朵呈现异样的亮蓝色。
“老弱病残怎么可能在里面呆三日,那么黑暗的地方,独自关在那里,即便心理也受不了。”
“这归期也近了,但愿半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您都来亲自坐镇了,主上定是等着您的好消息。”
“但愿如此,如果苏姱死了,我们也来不及再找人试毒,且这毒扩散的极慢,主上的病耽搁不起。”尤蕊转着花茎,心事重重。

陌府
陌夫人虽然身居太守,但一直在京都坐镇,陌家这些年在自己手里发扬壮大,作为一族之首,日日都要权衡利弊游走于权利之间,放保住一族的性命。她从未期颐过陌家壮大,毕竟苏乔将朝堂托付给太师丞相一派,而自己于她们素无交集。没想到是自己的女儿,为陌家光宗耀祖。
当初陌桑与苏姱如此要好,陌夫人是反对的,伴君如伴虎,苏乔如此宠溺这个女儿,自然不会让苏姱受半点委屈。若是交好倒罢了,万一一日苏姱脾气上来,只怕全族的的性命都危在旦夕。她本不求荣华富贵,只愿自己这一个独女平安,还好在宫变前陌桑已经被调走,不如自己倒真不知道如今的光景。
“母亲在上,受女儿一拜,多年离家不能照顾母父,是女儿不孝。”陌桑跪在陌夫人面前,被仆人扶起,但陌夫人看陌桑神色明显不对,好似失落,欣喜之情凉了大半。
可还是说:“多年不见,快让为娘看看。”
“女儿此次归家,不能久住,希望母亲见谅。”陌桑明显心不在这里。
陌夫人见陌桑疏远的坐在离门近的地方:“唉,苏姱去接你,我就知道是这样。见过陛下了?”
“见过陛下了。”
“长公主比为娘重要吗?”陌夫人心里酸的难受。
“我。。。只是。。。只是这次回宫改变太大了,请母亲原谅。如果母亲愿意,我希望母亲告知苏姱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陌桑忽然觉得自己和母亲已经有点生疏,母亲本就是一族之长,儿时只是对自己严格要求,甚至委屈自己去平衡族内的利益。其实她的确有点羡慕苏姱,容貌倾城,才情武功亦不输人,更是被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宠溺着。可如今。。。自己又看不得苏姱落得如此境地。
“算了,我何必和你计较这些,回来就好。但长公主的事情,我必须和你说。”
“嗯。”陌桑正色。
“长公主杀了陛下的卿妃,就是小时候你们特喜欢的男妃,慕容卿。然后长公主便掌管朝政,可是性格越来越乖僻,不被朝中重臣看好,只是陛下也放手让她处理政事,那些人也难以说什么。我与陛下曾私下谈过长公主,只觉得陛下对长公主大不如前,而且。。。而且常常苛责,大多是政事。我当初以为只是打算将长公主定为储君,可后来长公主带兵叛乱,陛下吩咐四公主主持朝政。因为叛乱,长公主的威望下来,二者一对比,让本不出彩的四公主站在台前。当初四公主刚管事的时候,可是所有大臣都不服气,重臣也不对她很满意,可如今朝中立四公主的呼声最高。”陌夫人叹了口气:“我私以为苏姱的手太狠,单是叛乱一事不知道死在她手里有多少人,还是四公主立为储君为好。”
“陛下明确说过,我统领的军队,直属于储君。可。。。可四公主。。。”陌桑摇着头。
“为人臣者最重要的是什么?”陌夫人严肃的问。
“忠心。”陌桑从小是受着这个教育长大的。
“我们都是君王的臣子,我们的荣华都是君王赐予。要忠于自己的君王。”
“要忠于陛下,您从小就交给我了。”陌桑知道母亲的意思。
“不,是忠于自己的君王。”陌夫人叹了口气:“不然临阵反水,或是不忍为难另一方主上,都是自己主人最恨的情况。”
“母亲!”陌桑吃惊母亲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陌家终有一劫,我们左右都死逃不过去的。我不知道苏姱要做什么,但你记住,如果你敢背叛陛下,便是我陌家上下的死敌。”陌夫人说完,摆摆手:“去吧,去做你该做的。”
陌夫人随后走出了正厅,陌桑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叩了三个头,随后也离开了。
正在此时,虽然雨越下越大,皇宫内的气氛却是吵得火热。苏姱一手点的火,正在慢慢烧起来。

已经夜半,苏姱早已睡下,公主府里只有雨水打着瓦片的声音。
陌桑的黑衣已经打湿,她悄无声息的躲过守卫,直接走入苏姱的居住的院子。白空不敢睡熟,觉得一抹黑衣靠近,陌桑扯下面罩,示意她噤声,便进了去。她不想让苏姱夜半折腾,自己悄悄进来就好。
苏姱的睡眠一直很轻,而且睡眠质量极差,陌桑刚轻轻的关门,就已经醒了。枕头边常年放着一把匕首,鞘镶着宝石,是十岁刚习武那会儿苏乔送的。她轻轻的抽出刀,依旧在床上没有动。
陌桑在屋子里找火石,她早已不熟悉苏姱的屋子,正要出去叫白空,就听苏姱冷峻的声音:“在找什么?”苏姱的刀已经架在陌桑脖子上。
“是我。你的火石放在哪里?太黑了。。。怎么睡觉偌大的屋子里也不点一盏灯,不留一个人?”
苏姱摸到了火石,点了两盏莲花灯:“这些年过的。。。安全感极低,谁都不敢信任了,睡得也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
烛光中映出了苏姱疲累的面容,陌桑才知道,白日里那么精致的妆容都是装出来的。苏姱的脸色一直这么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就算五官面型还是美,也是可怜的美,再也没有了倾城的颜色。
“没在陌府住吗?”苏姱喝了口剩的凉茶。
“和母亲聊了聊。。。你的事情。”
“聊我干嘛,陌夫人很想你吧。”苏姱笑了笑。
陌桑知道苏姱是在扯开话题:“为什么杀慕容卿,他。。。你不是说你很喜欢他吗。。。你说过长大后要嫁给像慕容卿一样的男子”陌桑脑海里都是已经不小的苏姱黏在慕容卿身边,推开苏钰,非要慕容卿抱。而慕容卿即便对待旁人都是春风般和煦,却总是将苏姱拒千里之外。苏姱当时誉满京城,不知多少家都要攀上驸马这个位置。不说苏乔的宠溺,苏姱是整个皇宫的宠儿,没有一个人如此对待过苏姱。
“他。。。我不想说理由,这个理由我要带到棺材里。”苏姱自嘲的笑笑。
“那皇帝对你。。。”
“母亲对我如何。。。陌桑,你身上有伤疤吗?”苏姱冷冷的笑着,让陌桑觉得不寒而栗。
这句话说完,屋子里还传出了一些响动,只是再也没有人说话,灯就这样默默亮了一宿。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日清晨白空进来的时候,陌桑已经走了,而苏姱已经自己上好了妆,只是眼睛有点红,好像哭过。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21 18:34:00 +0800 CST  
番外(一)雪天寒洞(尤爱)

我叫尤爱。
即便是辉国,也没有这么冷的冬天。满天满地的都是白色(雪下的那么深,下的那么认真。。。歌词乱入),我带领着经历千难万险侥幸逃生的第二批人马,终于来到了存在在传说中的世界。我们的运气很差,正巧是冬天才到达。这个国家异常寒冷,与我国四季如春的气候完全不同,但正是如此,寒毒才可以发挥它独特的功效。
主上刚拜师那会儿,酷爱学医,可白先生一直不让主上治病救人。但主上还是对医术感兴趣,她指着八百年前破烂的古书告诉我,寒毒不该叫毒,它应该改名叫寒药。我们都以为主上疯了,那噬魂水是不是对身体有益,没了内力还省得修练了。但如今主人已经不能自己站起,而寒毒疏通之法竟是已知的最后稻草。
我看过侍从们带来许多人在雪天寒洞中试验,他们身体健康强壮,却被寒毒和寒冷折磨的奄奄一息。我已经绝望了,古法失传太久,也许只是记载错误,没有一个人受的起寒毒。我不希望再死人,安顿好去世的人,便专注于两国秘密通道的建铸。
我第一次见苏姱,被苏姱的美貌惊到,她来的时候穿着茜素红的棉裙,一顶小巧的毡帽,整个人不论气质容貌,都有让人深深记住的资本。我很少赞美别人的容颜,一是容貌本不算什么,二是我见过的人没有一人的容貌比得上姐姐,连主上都赞美过姐姐的容貌。而于她相比,姐姐真不算什么了。
但她当时没见到我,我通过属下知道,她就是造成此国如今动乱的元凶。她抓住了我的人,要与我们交易,背叛自己的国家,依靠我们的力量逃走。我提的第一个交易条件,让苏姱派人来试毒,告诉她会死,并且已经死了半百的人。她问如何能不死,我在帘后告诉她,忍过痛忍过毒的侵袭就不会死。她说她不怕痛,她不相信我们,不肯派人,非要自己一试,用自己作药,逼我们必须带她走。
寒毒的成功率目前为零,我也是失败了太多次,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让她试试。并让人告知她,、如果成功,她也可能会死。她是来交易的,不但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赌上了自己的国家。
苏姱刚种寒毒的时候,反应很激烈,她有内伤,身体比我们以前试验的人都要脆弱。她要求我们将她绑起来,并且关在没有镜子的房子里,不准一个人在屋内。我知道她不想被人欣赏狼狈的模样,可必须有人看着,我守在屋外亲自体验了一把辛苦,尤其是听到惨叫和哀求的心里折磨,让我难以忍受。
每当侍女进去的时候,我都会看上两眼,她的衣服被汗水浸透,零落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整个人虚弱的快要死掉。她从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由人喂一点,每日不犯病的时候,她常在花园里转转,那个时候我不能出现,听侍女说,她微笑的时候很美。
我不明白一国的公主何必这个罪,后来想到主上义无反顾的饮下噬魂水,想到顾水被主人亲手执行水刑后,吐的胆汁都流出来,我也沉默了。忽然觉得,出身在皇室,没那么幸运,有的时候是一件非常惨的事情。
直到三天后,将她送入雪天寒洞,她一直是表现最差的那一个。但没人劝的了她,她是第一个抬着进雪天寒洞的人,我以为她一定会死。
雪天寒洞里很黑异常的冷,雪洞的位置很深,渗不进一点光,每日只有黑夜能出来。寒冷让寒毒在低温中适应,蔓延,不过分侵蚀人体。
苏姱每日抬着进去,抬着出来,常常是半昏迷状态,说着胡话。我们不能再绑住她,有应急的铃铛让她求救,她必须自己拉响。她常常将自己在大腿和上身挠出血痕,有时指甲上都是血,怕是也抠了冰壁。只是她从未摇铃,她自己也怕功亏一篑,只是自己忍着剧痛,过了三天生不如死的生活。半夜,我们所有人像如临大敌一般接她出来,看着郎中处理她的伤口,整个人换一身的绷带。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寒冷了,皮肤都白的发青,若不是断断续续的呓语,几乎觉得这就是个死人。
冰洞外挖了两个冰道,我在这里感受寒洞的冷气,但我做不了太长时间,这里太冷了。有时即便隔着厚厚的冰壁我也可以听见苏姱的惨叫,后来便渐渐没了声息,没办法想象她是如何叫出来的,她本是那么美,本是该与这一切无关的。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背负着什么秘密非要逃离,只知道她即便把命赌上也要离开,和当初的主上很像,为了离开曾经最爱的人,饮下噬魂水。主上是后悔当初为了爱情这样冲动,但不后悔离开。我不知道,这个女子后不后悔。
成功后,我没什么喜悦,听着侍女的报告,看过几次昏迷中的苏姱。这张精致的面容下已经伤痕累累了吧,第一次后悔来负责此次任务,甚至觉得主上的性命本就该听天由命,何必再折上这么多性命。终究是胡思乱想,我摇了摇头,刺破了她的指尖取血,擦在花瓣上,还没什么变化,我们还需要等。
“等她醒了,将这一个疗程的草药给她,是压制毒性的,让她切记不要饮酒,受寒。告诉她,寒毒有修复内力的功效,让她不必太过担心,同样再次告诉她风险,即便成功也可能会死。”
我听见她口中的喃呢,含糊不清,隐约听到了慕容卿的名字和反复呼唤的娘亲。叫出母亲,我并不吃惊,大概痛得时候都会想起母亲,是信任和依赖吧。但慕容卿想起那外国的皇帝楚云涛和皇后秦玹婉来访,听皇后说,自己该是姓慕容的,只是父亲入赘,所以随了母性。说起来,那皇后也是极其妖美的,比这一位炫目,却没这一位美的正宗。我觉得自己有点疯狂,天下姓慕容的人如此之多,怎么可能与世隔绝的国家有外界的亲属。
苏姱的人在外等候,我从后门出去,身形藏在夜色中。
再会了,苏姱。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22 17:16:00 +0800 CST  
为什么发文不成功。。。什么广告,敏感词汇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28 00:41:00 +0800 CST  
十六章
苏琪受责(上)
今早苏乔在早朝前就派人吩咐苏姱,不必上朝,在祠堂候着。
苏姱知道所谓何事,怕是族里发难,不是要自己按照族规受罚,就是彻底断绝自己储君的念想。可苏姱去了,却未见族内一人,自己闲的无事,给死了八百年的祖宗上了香,磕了头,坐在椅子上静候母亲的到来。
“叩见母皇。”苏姱起来,撩了长褂,跪在地上。
“起来。”
“以后说话注意一点,不要这么容易情绪激动,在朝堂上公然大放厥词,当年气我也就罢了,这族规苛刻,那三日还不够你受的。况且这些话,让人听去也是把柄,你在官场这么多年,早该明白了。”
“是。”
“今年祭祖,轮到你全权处理了。”
“往次都是四妹,我。。。”
“你是长女,更名正言顺。”苏乔为祖先上过了香,由侍女扶起时,忽然问了一句:“伤都好了?”
“还没,只是内伤没什么大碍了。”
“今年祭祖前,皇室要去暖泉阁修养,你就去凤泉旁的侧泉吧,我这次不带嫔妃,那里没人,好好调养。至于寒毒,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苏乔拍了拍手,进来了一堆侍女,捧着东西。
“你不好奇,这些是什么?”苏乔见苏姱一直都是面带微笑,伪装的很好,只能自己开口。
“任凭母亲安排。”苏姱回答的恭敬。
“这是夜阑香,虽然香味有点浓,但有很好的安神作用,这香宫里本来就少,最近南郡才进贡上来的。宫里就数你睡眠质量最不好,就都送到你的府里吧,我知道你不愿意在宫里住了,也好。”苏乔净了手,侍女捧上锦布。
“母亲怎么知道?”苏姱心跳加快,疑惑的脱口而出。
“你小时候就是这样,整个栖凤阁,都被你折腾。现在,就好好照顾自己吧。”
苏姱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母亲在监视自己,还好,还好。
“母亲还是将香留在宫里一些,儿臣是愿意呆在宫里,只是公主府有事情待我处理。”苏姱打了一波太极,她如今哪有什么明面上的事情,而苏乔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还有。。。去看看苏琪吧,朕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残发生在自己的儿女身上。”
“若是四妹杀了我的父妃,我也难以原谅她,这一切都可以理解。”苏姱本还想说,杀了母亲的伴侣,母亲这样讨厌我,也可以理解,可她还是忍住了。慕容卿的名字,是苏姱最不能听到的,不光是母亲因此怨她,以至于如今的地步。更是自己尊严和母皇尊严的破碎,她没有办法告诉深爱慕容卿的母亲,一切的真相,她知道真相会毁了母亲。与其如此,不如自己是唯一的恶人。
“总之,你代替朕去看看她,朕。。。朕昨日。。。昨日打了她。”苏乔尴尬的没有看女儿。
“儿臣明白。”苏姱转身,忽然的就要告辞。
“朕知道,你怨朕,上次的事情,朕也怨自己,本不是什么大事的。”苏乔说的意思,好像在道歉。
“母亲,如果您非要这么说,那儿臣告诉你,在儿臣眼中,打罚是最无能的方式,这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产生怨恨。别相信亲生母女没有隔夜的仇,暴力在什么时候都不是正确的。”苏姱站在门口说完,甩了一把袖子,才走。
上次的冲突,双方似乎都倒了歉,可谁也没让对方满意,久久的积怨,又新添新仇。谁才是最后的赢者?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28 00:42:00 +0800 CST  
下午喝过茶,苏姱在武阁里擦拭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宝剑。她已经很久没有习武,看着宝剑愣愣出神。
“殿下,慕白公子来见您。”女侍轻轻叩门。
“赵将军没有一起?”苏姱放下剑,奇怪的问。
“只有公子一人。”
苏姱步入正厅,见慕白面瘫的坐在自家金丝楠的椅子上,身子坐的僵硬很挺。
“赵雨出了什么事?”苏姱没有客套,慕白也没有行礼。苏姱看慕白这个模样,吩咐手下都退下。
“将军没出事,是我要来见公主。”慕白的脸还是那么僵硬。
“说吧,你要谈什么?”苏姱的态度不怎么好,要不是赵雨宝贝着慕白,她一贯不怎么喜欢慕白的。
“听说,这次祭祀,是您来主持。”
苏姱心下一动,暗暗有了杀意,可想到赵雨,还是忍了。她冷冷瞥了一眼:“你怎么知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都可以知道,我不但知道此事,我还知道公主您的事情。。。”
“够了,赵雨怎么这么多嘴!”苏姱怒了,走到慕白面前,欺上他的身:“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慕白,这是赵雨给我的身份。”慕白竟然笑了。苏姱从心底鄙视他的卑鄙,利用了她人对自己的爱,还洋洋得意。
“我要以侍从的身份进入祠堂,至于我要干什么,殿下可以猜猜。”慕白丝毫不介意苏姱离自己这样近,他知道即便苏姱要与他(咳咳)他都不会介意,这些年自己早就如同行尸走肉了,已经卖了这么多年,早不介意这一次了。可他又知道,苏姱离自己这么近,不是喜欢。
苏姱的手抚摸上了慕白的面颊,忽然“嘶拉!”一声,揭去了慕白的假面皮。面皮下是一张让苏姱心惊的脸,左脸几乎完全的毁容,难看的疤痕铺上了大半张脸。
苏姱退了一步,第一句话:“赵雨知道吗?”
“公主,不是每个人喜欢人,都肤浅的只看脸。这张面皮,就是赵雨吩咐人做的。”慕白勾了勾嘴角,却再也看不见帅气英朗,那种面容只会让人心生恐惧。
“你是。。。赵雪的儿子?”苏姱搜索了脑海里所有的事件,只有三年前赵太尉一族的灭门,和火扯得上关系,那是烧伤,新长出的皮肤发白,整个面目全非。
“正是。”

楼主 wang0123322  发布于 2016-07-28 00:47:00 +0800 CST  

楼主:wang0123322

字数:83224

发表时间:2016-06-26 06: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15 18:32:2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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