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班级】【原创】长兮逐欢(F\/F)

古风les,偏清水,剧情向。
若不喜,多包涵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0 01:39:00 +0800 CST  
序章


大渝国显庆一年 边界——漠北,临川府


北风泠冽,尘土飞杨,穿过卷起的飞沙,两军交战,阵阵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方圆五里,兵士的尸体占据了这片土地,断肢残骸散落四处,更添一丝冷肃。


一个身着黑色玄甲,脸带半面獠牙面具的人,手持一柄漆黑唐刀,刀尖处不断有鲜血落下,面具只遮住了口鼻,发丝上滴落着紫红色的汗珠,只是那双眸子甚是明亮。


此人对面,一身着银白重甲的魁梧大汉,手持弯刀,朝这人走来。身穿白色重甲之人,乃土勒族虎师万户长,布尔汗。


“黑骑使,现如今,你之兵马不足一百,败事已成,若缴械投降,吾可向王上奏请,饶尔等一命“


黑色甲胄之人,不由握紧手中武器,却是嗤笑一声。


“我黑骑部,乃大渝战部,战死沙场,方是归途,何惧”


这人似是使尽了所有力气说完这话,声音嘶哑却细软无力。布尔汗心下微惊,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黑骑使的 声音,眼前这人,他忌惮惧怕。


土勒族乃游牧民族,靠着无畏的勇士,与抢夺来的丰厚资源,与富饶的大渝国纠缠数十年。而三年前,大渝突然派出一组新军,号“黑骑部“,全军身着黑色玄甲,带半面面具,持长刀,人数不过千余人,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其头领无人知其姓名,只称”黑骑使‘’,此人狡诈骁勇,在其带领下,这支军队破了土勒鹰师,重伤豹师万户长,更是俘虏万余兵士,使得大渝勒索了数万头牛羊,实乃土勒奇耻大辱。


威震漠北的黑骑军,如今只剩这几十人,他们的生命也即将走向尽头。布尔汗看着眼前强行站立的人,眼中不免多了丝敬重,明明已经重伤,也不妥协下跪,无论如何,此人所作所为,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厚的一笔。举起手中弯刀,向前砍去


“大人,快走“


一声怒喝,三名黑骑兵士突然奔来以身挡刀,抱住布尔汗的腰身与大腿。另一黑骑兵士骑着战马将地上的人拽上马去。战马长鸣一声,朝着大渝方向奔去。此马也知生死之间,其势如宏,竟真的带着二人奔出百十来米。


布尔汗大怒,挥刀将身旁三人斩杀,身子却还是被死死抱住,那几个死去的士兵,已无生命迹象,双手却不垂落,依旧紧紧抓住敌将腰身,几人跪在血地中,使尽最后一口气,用身子拖住了布尔汗。


“弓箭手,射杀”


看着落空的箭矢,布尔汗摆脱身下几人,红着眼睛,大吼道


“骑兵速追,务必斩杀黑骑使,剩下的黑骑部一个不留“ 此人不除,终成大患。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0 01:40:00 +0800 CST  
第一章
大渝 --- 显庆三年


大渝国地处中原,当今天子承文帝虽无建树也无大错,其人勤勉,也使吏治清明,社会安定,崇儒家,重文抑武。纵观大渝国百年,承文帝也只是位中庸的皇帝。皇帝虽轻武,却不插手江湖门派,是以,江湖各门各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其中,天玄门,,日月门,大梵寺为正道领袖,与之相对,万毒门,赤鬼宗,冥狱宫占据魔道势力。正邪两门,屡有摩擦。


锦州地处大渝中原地带,临长江,地势平坦,冬暖夏凉,交通发达。民风淳朴,生活富庶。锦州若是大渝最富饶之处,那万福茶馆便是锦州最热闹之地。每日人来人往,商人商谈,文人做赋,挑夫歇脚,三教九流,进出不绝。


“哎呦,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看见三个商人摸样的客人迈了进来,赶紧走来相迎。这群人中为首一人是一个人身着褐色长衫的胖子,笑眯眯的环顾四周,起身旁站着一高壮汉子左侧一精壮男子,店小二仔细一看,那人太阳穴旁青筋爆鼓,不用明说,也是位内力极深的高手,怕是这几人的护卫,站在最后的是一女眷,身着青色长裙,斜挎一个牛皮小包,半成发丝均辫成细长小辫,剩余长发散落及腰,头戴银饰,脸戴面纱,看不清样子,一双大眼睛对着小二一眨一眨的。


“客官,楼上清净,这二楼是给各位贵人们歇息的地方,一楼只是挑夫们歇脚处“


为首的胖子,摸着自己嘴上的两撇胡子,笑呵呵的问道


“小二哥,我看这茶楼有三层,不知这三层是何人可以去的?“


“那三楼啊,是给官府老爷们吃茶的地方,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可去不得的”


胖子对着身后二人笑道


“那咱们二层走吧“


这三人坐定,点了壶龙井,要了几份点心。几人并未说话,而是在倾听隔壁两位儒生相谈内容。


“听没听说,兵部侍郎赵大人触怒天颜,被革职了,现下已经回乡?“


“赵大人官声甚好,为何遭此大祸?“


“还能为何,为九王陆渊求情,这九王爷也是可怜,两年前,临川一役,咱们大渝大败,陛下震怒,下旨将主帅九王下狱查办,也不定罪,只是关在天牢,在此之前,九王爷可是陛下最器重的皇子,赫赫战功“ “


“有什么可怜的,若不是他恋战,不听陛下调遣,指挥失利,咱们能赔那么多银钱给土勒族吗?“


“兄台此言差矣,大渝与土勒常年征战,往往败多胜少,自打九王爷掌帅之后,得银枪小将夏一悟将军相助,其麾下黑骑部,若风部,徽山部,三部大军,所向披靡,为大渝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一次失利,却被夺了权,下了狱,哎”


“也是,现如今,漠北临川也只有夏一梧将军镇守了,不知何时战乱再起,挡不当的住土勒族”


听罢,三人中的胖子,笑道


“中原就是中原,真是繁华,哪像咱们家,边塞之处,风凉得很,这次来中原做买卖,真是长了见识”


精壮汉子接道


“边塞有边塞的好,风景宜人”


身旁的女子倒是抖了抖眼眉,风景宜人?那地方刮个风都能把脸皮吹破,万里黄土,荒凉异常。她取下面纱,却是一二八少女,嘴唇红润,身形高挑,皮肤比之寻常女子略黑,眉目间不自觉散出一股英气。对着像是领头的胖子问道


“何时行动?“


“今晚子时,幽冥山下”


胖子扶着胡须,轻声感叹着


“这冥狱宫的宫主当真不在,据说她天资聪颖,乃千百年不出世练武奇才,年纪轻轻,便已登上江湖高手榜第四名,她要是在,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去”


胖子笑呵呵的继续说着


“每年中秋之日,此人都不在宫内,咱们星罗殿为了此次行动,已筹措半年有余,到不会有什么危险。”


“上头也没说具体任务,难不成真去冥狱宫转一圈么?”



高壮汉子讲完,看向一旁的一直未讲话的女子,心中不安。他们三人来自漠北星罗殿。这是近两年刚冒头的一个组织,雇主有任何要求都可拿着银两前去,星罗殿负责联系执行人,无论杀人,偷窃,打家,劫舍,说白了,就是个牵线搭桥的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绝不透露雇主和执行人身份,使得星罗殿近年生意兴隆。


而他们三人便是星路殿的“伙计”,彼此之间互不相识,都是接了去冥狱宫盗取某物的任务,可时至今日也不知道到底偷盗何物。


这一路走来,高壮汉子对那胖子的底细倒是探了一二,这胖子名叫白格,是神虎帮的三当家,神虎帮在漠北臭名昭著,抢杀塞外商队,别看这人一路上总摆出和善模样,那心黑着呢,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倒是随行的那个女娃,他到了解不多,只是知道女娃名叫阿欢,轻功很好。


想了想有些后悔,这次任务处处透着诡异,若不是价格奇高,自己也不会在不清楚详细内容就贸然前来。好在冥狱宫主不在宫内,如若不然,是万万不敢夜入冥狱。


“二位大哥,咱们接了星罗令,这冥狱宫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大不了真的进去转一圈再出来,就算任务失败也没什么。可若咱们此刻放弃任务,那是要赔给雇主双倍价钱的,小妹可是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阿欢讲罢,笑嘻嘻的看向二人,二人也附和点头,接了星罗殿的任务,拿了星罗令,再不得反悔,若是背信弃义将被永远逐出星罗殿,再不能在漠北讨生活。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0 08:30:00 +0800 CST  
冥狱宫


夜黑风高,正是打家劫舍,鸡鸣狗盗,采花作奸的好日子。此刻,三人已经站在郊区路口,再向前走一顿饭的时间,就是冥狱宫宫门。前面隐有火光,许是巡山的人。阿欢心里不住打鼓,她很多年没来中原了,完成这次任务,可是要赶紧回去,她想念阿嫂和那未出世的小侄子了。几人身手了得,很快避过了路障和巡山弟子。待几人进了冥狱宫,打量四周,各方位灯火通明,唯有西面一片寂静。
几人本就打算走个过场,商量后,就朝着西面摸去,去转上一圈也好和上头有个交代。


“阿欢,我感觉咱们在绕圈子啊”


“许是迷阵”


阿欢笑眯眯的拍了拍精壮汉子,以示安慰。随后看了胖子一眼,望了望四周,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圆形铜牌,上面画满了九宫八卦,其两指一掐,口中默念


“一数坎兮二数坤,
三震四巽数中分,
五寄中宫六乾是,
七兑八艮九离门“


“走,这里“


阿欢带着二人七拐八拐,前前后后走走停停,竟真的走了出去,见到了几个房屋。只是,说是房屋,却占了半个山头。阿欢惊呆,半张着嘴巴不住讲着


“啧啧啧,还是中原人富裕啊,失策了失策了,要是知道这么大,就多带几个人来了,不过,这里的房屋建的这样华丽,怕是什么机密重地,咱们还是撤吧“


“撤?我白格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来了怎么也得拿点东西走”


精壮汉子看着奢侈华丽的宫殿也目露贪婪之色,阿欢没得办法,只好说道


“这宫殿太大,咱们三人去不同房屋打探打探,但两柱香后定要回来”


那二人敷衍的点了点头,急切的走去屋内。阿欢心中忐忑,总觉得这一路太过顺遂,虽久居边塞,但也知道,他们几人固然身手了得,但三大魔门之一的冥狱宫,这般守卫实在是配不上这番称号。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0 08:30:00 +0800 CST  
想罢,便溜进一处房屋。此屋列满书架,不像是住处,是个小书房。拿出怀中的夜萤石,四周明亮不少。这夜萤石是边塞小国夜郎族特产之物,其身漆黑,唯在夜晚发出光亮,塞外不少部族都喜爱购买此石。阿欢随意翻着书本,打量四周,小书房倒真的是一应俱全,什么书都有。


“在找什么?”


一个娇媚的声音从阿欢身后传来。阿欢转身望去,却没看到一人。她退到墙边,伏在地上,将耳朵抵在地面,仔细听去。阿欢耳力极好,在家的时候,总能听到远在十里之外的商队马蹄之声。


“问你呢,在找什么呢”


那声音又传了过来,可阿欢并不能辨别这声音来自何方。边塞诸国都是信奉鬼神,固有萨满一族驱邪避神。阿欢久居在那,自然也相信。该不会是这冥狱之人孽债累累,有冤鬼停留。想想传闻,这冥狱宫主最是嗜血好杀,手下冤魂无数。阿欢迅速从随身小包中掏出一个符咒,那是阿嫂给她求来的,可以驱邪避凶。


“别过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去找那冥狱宫主索命,可万万别来找我啊”


“你这小娃倒是有趣,我问你在找什么,拿个纸片挥来挥去的,却不回话”


阿欢此时不用听,也知道声音来自哪里,因为说话之人就站在她一旁。透过夜萤石传出的亮光,一个身着大红纱裙的女子赤脚站在她面前,头戴金色步摇,镶着拇指大的红宝石,单手叉腰,似笑非笑盯着阿欢。


阿欢没有讲话,或是忘了讲话。这女鬼生的怎这般好看,身材修长,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头,她的皮肤没有什么血色,嘴唇紧闭,线条分明,小巧红润,鼻梁高挺,一双凤眼添了丝威仪。


“怎的哑巴了”


“女,女鬼大人,我,我只是找东西,我这就走,这就走”


“女鬼?”


女子嘴角抽动,自己长得这般好看,竟被称为女鬼?这小贼倒是好胆色。


阿欢的感官十分敏锐,刚刚那女子情绪起伏间,听到了那人的呼吸声,这么讲来,不是女鬼了, 那就是这冥狱宫的人。随即,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利刃匕首,在空中划了半弧,抵在了那人的颈脖间,红衣女子并未抵抗,依旧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你别说话,我不伤害你,我等会儿就走”


又觉得这匕首太锋利,怕伤了她,向后挪了挪。


“你这石头倒是有趣,竟能发光,看着也不像夜明珠之物,这是什么?”


“这是夜萤石,可夜里发亮”


阿欢小心的看了一眼红衣女子,觉得那人长得好看的要命,不自觉地心跳加快,两个耳朵红扑扑的,偏过头去。


“你若是喜欢,我走的时候留给你”
红衣女子听后一笑,笑这小贼有趣,还有这般当贼的,东西没偷到,还留下些。想归想,她猛然抬起右手,两指化气,击倒了阿欢举着匕首的手腕上。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你”


阿欢知道遇到高手,此人随意一击,自己手腕便一点力气都没有。打量四周,她此刻靠墙,前路都被红衣女子堵住,毫无突围可能。摆出搏击之状,一腿飞出,那女子向后退去,待其稳住身形,阿欢早已奔向左侧的窗边,纵身一跃,破窗而出。


“想跑?”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此刻屋外火光四起,阿欢前面站着数十位举着火把的冥狱弟子,好似早就等着她一般。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来这里找什么?”


红衣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阿欢身后,虽是笑着,那眸子却冷冽。阿欢心下大惊,这人功夫竟这么高深,走路当真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回答,从腰后拿出短刀,缓缓抽出利刃,便向前面的人挥去,短刀在空中发出阵阵破风之声。


红衣女子避身躲过,随即两指一夹,接住短刀,任阿欢怎样使力,难进分毫。随即,手上一震,短刀化做片片铁块,只一刀柄还在手中。阿欢暗惊邪性,自己虽不是顶尖高手,也使自幼习武,普通高手都不能奈她分毫,怎这女子这般厉害。转念一想,这女子武艺卓绝,莫不是幽冥宫主陆逐兮。还未细想,胸前一痛,整个身子腾空一起,向后摔去了十余丈,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出。随即,十余冥狱宫人将其围住。


“还不回话?”


红衣女子作势又要袭来,阿欢赶紧双手抱头,喊道


“姐姐别打,我认输,我投降”


红衣女子看到阿欢的模样,心中生出喜爱之情,笑道


“还当是个有骨气的,真是失望”


“姐姐长的好看,不打了不打了”


手悄悄的摸到腰后,两眼怯怯的望向红衣女子,趁其不备,拿出腰后物件,快速摩擦在地,只一下,抛向空中,天空中烟花四射。阿欢扯了扯嘴角,这信号是告诉那二人速速撤退,不用管她。


“啪”的一声,阿欢脸上便多了个巴掌印子,红衣女子怒目而对,刚刚还觉得这丫头可爱,现下只觉得诡计多端,在她眼皮底下还敢不老实,当真可恨。


正这时一道箭芒向红衣女子,女子躲过此箭,挥掌向前方打去,一声闷哼,那是白格的声音。而精壮汉子的身形从屋顶掠下,手持弯刀袭向女子后背


“小心”


阿欢鬼使神差的出声提醒,心中一悔,自己这张嘴呀,关键时刻敌友不分。


好似没有听到阿欢的话,红衣女子而是提步奔向已经举起胳膊准备射出第二根袖箭的白格,浑然不顾身后之人即将触到她的弯刀。精壮汉子嘴角一撇,眼看就要击穿那人胸口,红衣女子却消失不见,精壮汉子来不及收刀,刀捅进了白格腹部,而白格本来要击杀红衣女子的袖箭,射在了举刀之人的胸口处,白格躺在地上,瞪着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之事,随后渐渐没了气息。
阿欢看着二人尸体,悔恨莫及,她明明已经放出信号让这二人先走,却还是害了二人性命。她自然知道这二人不是良善侠士,可一路上都对她多有照拂。


红衣女子目光复杂的望了阿欢一眼,随后道


“押去水牢 “


“是“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0 08:31:00 +0800 CST  
第二章

幽冥水牢

阿欢内息被封,四肢被锁链缠绕,固于水池内,不得动弹,脖子以下都被水淹没,只有脑袋还能转动,每一炷香这水面便会上涨,淹过头顶,让其不能呼吸,当其觉得要窒息到绝境时,水流再退去,如此反复。

“带上去,宫主要见她”

她是被人拖过去的,内息被封,又受了一夜折磨,早已没了力气。坐在冰凉的石板上,带着身上的水汽,刺骨的寒冷。

“来这里偷什么呢?”

那声音妩媚中带了一丝慵懒,阿欢抬眼望去,昨日的红衣女子正坐卧前方软榻上,依旧赤着脚,懒洋洋的望着自己。
阿欢低着头,想着怎么应对眼前这人。自己身份敏感特殊,若是敞开直说,这人自然不能奈何自己。她有明面的身份,也有暗里的身份,不由苦笑,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会混淆自己是谁。

“不说?那先给你来五十鞭子?“

角落一持鞭男子听罢,便走向前来。阿欢很快看清形式 赶紧道

“姐姐饶命,我说,我说,我是星罗殿的人,我只是接了任务让我来冥狱偷窃东西,可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我们本想进来随意走走,也算尽心做了任务”

“漠北星罗殿?”

“是是是”

“呵,星罗殿的手也敢伸到冥狱了?当真好胆”

从榻上起来,缓步走到阿欢面前,细细打量着她。这人长的模样倒是清秀,小嘴一撅,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得陆逐兮欢心。

“怎么过的我宫前阵法“

“我幼时,学会一些奇门遁甲之术,粗通皮毛,也是运气好,歪打正着过了宫主的阵法“

“歪打正着?不过你倒是回答的干脆,一点骨气都没有“

阿欢小心回道

“我怕疼,怕挨打’

红衣女子心下好笑,她审过那么多人,唯独这一个什么刑都没用交代的干干净净。

阿欢心里打鼓,不知道那人信不信自己。

那人蹲下身子,平视阿欢,捏起那人下巴,冷声道

“你说的话本宫会一一查证,这不难,但是要是查出假话,一句谎话,本宫便在你身上割十刀,在你这儿小脸上,一刀一刀的划上去”

阿欢一听,吓的一哆嗦,看着那人的眼眸,知道陆逐兮并未诓她,她是真敢在自己脸上画画,自己虽然从小活得像个男娃一般,爱穿男装,但也爱惜脸皮,大哥都讲,自己这副长相,男女装扮,都甚是好看。

“我,我句句属实,姐姐明鉴啊”

那n红衣女子凤目微闭,抿嘴一笑。伸出一掌面向阿欢,阿欢感到背部生凉,一个冰链从天而降缠住自己的双手将她吊了起来,好在双腿还能着地,减轻了胳膊的负担。被冰链缠住的手腕凉的刺骨异常,伴随着血管经脉直至心脏,使得她心脏微痛,喘不过气。看着阿欢痛苦的模样,陆逐兮脸上笑意更甚。

“既然你句句属实,那就这样待着吧”

女子做势要走,阿欢心下着急,她若走了,自己肯定会没命,虽然不知道这冰链是何物,但心口再这样痛下去,自己根本撑不住。

“我大哥是漠北大将军夏一梧,阿嫂是永安侯嫡女吴珥,我从小向往中原风景,瞒着哥哥嫂嫂,偷偷接了星罗殿的任务,我的身份可以去查,在漠北临川府,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商家走贩,都认识我的“

红衣女子微微一怔,到没想到牵扯出了夏一悟。若是夏一悟的妹妹,倒真是不好对这丫头用那些手段,夏一悟妻子吴珥,永安侯嫡女,那永安侯是一等侯爵,永安侯夫人和自己倒有些渊源。

“姐姐,姐姐放了我吧“

“本宫会写信给夏将军核实,若是你撒谎,那本宫就割了你的舌头,送去娼馆,让那娼妓妈妈好好教教你”

“我,我,我不敢的,姐姐,漂亮姐姐,求求你不要写信给大哥,大哥要是知道我去了星罗宫,还跑来中原闯了祸,一定会打死我的,我不想挨棍子。
我身上有印证,怀里有临川府夏家令牌,凭此牌可随意进出漠北各个城门,我,我,我从大哥那里偷来的”

这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没底气。陆逐兮伸手摸向阿欢胸前,确实在她怀中有块令牌,但不急的将手拿出,故意在里面上下摸索,使得阿欢浑身发颤,两只耳朵红扑扑,加重了呼吸。再看向陆逐兮脸上笑容,与恶魔无二。

陆逐兮打量着令牌,确实是临川府夏家的牌子,她以前见过,一个一摸一样的牌子。

“你叫什么名字“

“都叫我阿欢“

陆逐兮轻轻抚摸着阿欢的面庞,只觉得手感不错,软软糯糯的,温声道

“阿欢,看着我的眼睛“

阿欢听的心下一暖,这声音可真好听,望了过去,那人眼睛充满魔力般的吸引着自己,然后,眼中出现了两个陆逐兮,再然后,慢慢沉沦,失去意识。

“阿欢,告诉我,你是谁“

。。。
。。。

陆逐兮对阿欢用了离魂术,这种术法可乱人心神,迷人心智,中术者则会对施术人言听计从,有求必应。她将那些问题又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与刚才无异。但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竟有苏醒的迹象,心下微惊,这人看起来柔弱,意志竟这般强大,身中离魂之术,还能有觉醒之象,还是第一个。

“桑菊,可听清了?”

“听清了,宫主”

“嗯,再去印证清楚”

“是”

“把这家伙扔到石牢吧”

这身子骨若是再在水牢待着,受不了几日。

“是“

却无人看到本该昏迷那人微扬的嘴角。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0 13:38:00 +0800 CST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0 13:56:00 +0800 CST  
“哎,你怎么的得罪的冥狱宫”
身旁囚犯的问话将阿欢的思绪拉了回来。
“偷窃”
问话的人大约三十余岁,披头散发,胡须凌乱,一身衣服皱皱巴巴的,阿欢并未因那人身上的异味而面露不愉,动了动身子,望了过去,眼眸清明,神色温和。
“我叫阿欢,兄台怎么称呼”
“王二仙”
“兄台这名字。。。很特别”
“嘿嘿,是吧,老子也很满意,再过几年,我这名字定能名震天下”阿欢嘴角一撇,谁给你的勇气和自信。
“原来兄台这么有名,久仰久仰,王兄怎得来了这石牢之中”
“嗨,别提了,一时醉酒调戏了几个小姑娘,没想到竟然是冥狱宫的小宫女,真是倒霉,就这样被抓了回来,我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一年了,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啊”
王二仙挠挠后脑勺,一脸懊恼模样。随后打量着阿欢,这小姑娘长的虽不算绝色,看着很是普通,可这平凡五官放在一起,让人感到很舒服。想到这,心思就活跃起来,自己也被关了一年,日复一日的在这里苦熬着,再怎么身心健全的人也得憋出内伤。
“阿欢姑娘,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寂寞长夜的,咱们要不。。。”
阿欢又觉得自己运气不好,这么多牢房,偏偏遇到这样的人,不过,他的名字倒是奇怪,谁家父母会给自家孩子起这种名字,不经意间扫过那人双手,阿欢目光微凝,这人的手宽厚异常,手部皮肤相较于其他部位呈黑红色,关节处已经磨出了老茧,正常人劳作也只会在手指内侧留下痕迹,若是在关节之处,那便是长年摩擦导致,阿欢不由想到一种武功,将手放进滚烫的粗盐中反复摩擦,常此下去,手上的皮肤会磨成厚皮,运上内劲,寻常刀剑不能伤其分毫。但这门功法非心志坚毅之人不敢轻涉。阿欢觉得有意思,想想江湖上拳法卓绝之人,再打量那人身形,心下有些了然又有些奇怪,而那“王二仙”已经动身朝阿欢摸来
“一双铁拳镇七州,踏浪逐花王人山,都说王前辈为人豪迈,虽然好酒却不好色,怎么来了这囚牢内,就改了性子,换了名子“
王人山身形一顿,收起轻浮之色,面带戒备,仔细打量着身前之人,冷声道
“你是谁?”
“我说了啊,我是个贼”
“那你一定是个不一般的贼”
阿欢笑着点头,毫不客气的接受了王人山的“称赞“。
“前辈是世间少有拳腿双修练至大乘之人,更是位列江湖高手榜第十,在下一直钦慕,也多有研究,故而看到前辈双拳之时,有所猜想,运气好罢了”
“你这丫头眼力倒好,不错,本人正是王人山”
阿欢点了点头以示回应,随即再不讲话。王人山倒是坐不住了,慢慢的哼着小曲,眼睛不住打量着阿欢,随后加大音量,到最后演成了干嚎,阿欢依旧盘坐不动,丝毫不受其影响,一副友善的模样。
“你怎么不问问一代大侠怎么被关在这里”
“出门之前,家兄曾说,一人在外,还是少点好奇心”
“你越不想知道,我越要告诉你,这两年江湖上不太平,本大侠认为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所以很有先见之明,先早早地躲起来。”
“前辈的想法。。。很独特“阿欢无奈的附和着
王人山看阿欢这副敷衍的模样,心中懊恼,自己这么英明神武的举动,竟然有人不屑,故而继续给那人灌输
“小丫头别不信,在来冥狱宫前两个月,我几个好友相继失踪,我曾尝试打探他们的下落,竟毫无音讯。不是自夸,我若寻人连个线索都寻不到,那这些人要么躲出了中原,要么已经消失在人世间。这江湖啊怕是要有大事发生”王人山得意扬着头吹嘘着。
“前辈若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大理寺怕是更安全”阿欢确是觉得这位前辈莫不是幼年时候受过什么刺激。
“小丫头此言差矣,年轻,还是年轻,不懂得生活。江湖朝堂各个势力的牢房我都探查了一遍,相对比较了一下,这冥狱宫的石牢环境最好,气候最佳,伙食还丰盛”
阿欢没忍住笑了起来,第一次见有人坐牢都要考量环境的,再看着王人山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那样子似乎在说,快夸我,快崇拜我,阿欢这人心善,大多时候都是顺着他人的心意。
“晚辈初入江湖,见识浅薄,今日听前辈一席话,获益良多”
“还行吧”
阿欢摸了摸耳垂,抬眼看了下兴高采烈地王人山,思索良久,最后还是说道
“前辈,可否求你件事儿”
“说说说,你这小娃不错,本大侠能办到的都答应你”
“额,可否回避,我想如厕”
阿欢羞涩闭眼,王人山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1 06:26:00 +0800 CST  
阿欢此时小心翼翼的跪在冥狱宫正中议事厅,两只眼睛不由打量四周,正厅内正上方放置着金藏丝木做成的座椅,上面雕着麒麟纹,栩栩如生,金藏丝木正如其名,一块树皮便值千金,这椅子要是磕坏点皮,怕是够一个人家一年的花费,而两侧并排着四把木椅,虽也贵重,但和上首那方座椅一比,也就不值一提。
屋内帘帳是月牙浣纱,每当夜晚,月光透过此纱洒落进屋内,光幕柔和,可映的整个屋子明亮。月牙浣纱产自素有天下第一绸缎庄之称的金衣楼,每年不过十余匹,看这阵势,怕是金衣楼所有的月牙浣纱都进了冥狱宫。阿欢郁闷了,中原的门派怎么都这样有钱么?想想自己在漠北过的日子,胸间便喘不上气。再看向四周婢女,均都穿粉色罗裙,衣服材质,哪怕粗眼一看,也知价值不菲,阿欢难过的垂下了脑袋,心中想着是不是该和大哥提一提临川府的待遇问题。再望向坐在上座之人,此时也知道那红衣女子就是冥狱宫主陆逐兮。

陆逐兮坐在上首座椅,半斜着身子,跪在身前的人让她不由头痛,漠北占据边塞十二城,最靠近北部的临川府便是其首府,也是将军府所在之地。根据桑菊所说,到了临川府不用打听,阿欢的名字在那里响亮得很,例如她一个将军府大小姐不好好养在深闺,半夜去了勾栏之地偷看姑娘洗澡,闹得满城风雨;带人将素有贤名的刺史子侄打到只剩半口气,害的夏将军夫妇连夜上门赔礼谢罪;最最出名的一件事儿是跟着商队出塞遇到沙匪,整个商队无一人生还,可这人却逃了回来,当地都传,她已非清白之身。根据以往劣迹,对于阿欢所说她瞒着家里接了星罗殿任务之事,那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1 21:52:00 +0800 CST  
“乱看什么呢?”
阿欢转着小脑袋,听到陆逐兮唤她,微微一愣,赶紧看向那人。
“宫主这里真好看”
阿欢那人畜无害的小脸,又让她头又疼了,自己外祖父家和夏将军夫人娘家是姻亲关系,她不好过分苛责,但夜入冥狱宫,就这么送此人回漠北,又不甘心。
“本宫宫内还缺个值夜的使唤婢女,就你吧”
阿欢不由瞪大了眼睛,值夜?她本来认为陆逐兮会将她关上几日送出冥狱或者像那王人山一样一直关在牢狱中,但只要留在宫内,她有信心脱身潜入冥狱内部,查探出书信藏匿之地。但若是待在陆逐兮身边,行动定会受阻。
“我大哥是一等将军,我阿嫂是诰命夫人,宫主大人有大量,过几日将我送回漠北可好?他们会好好谢你的”
“桑菊,本宫晚上要见到她”
“是”
陆逐兮离去的背影让阿欢感到阵阵无力感,她被无视了?阿欢的头垂的更低了,计划不是这样的。
“夏小姐,请”
那叫桑菊的婢女不卑不亢走近阿欢身旁,她是陆逐兮的贴身侍女,五岁便被派到陆逐兮身旁伺候,乃陆逐兮的心腹之人。桑菊长的清秀,许是和陆逐兮待的时间长了,身上也有股淡淡的清冷之气。
“我叫阿欢,桑菊姐姐”
阿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桑菊诧异的看了眼阿欢,这人倒是活络,只不过听宫主叫了自己的名字,便记了下来,虽然有些油嘴滑舌,但她模样生的干净,倒是不让人生厌。
“快起来吧,我带你染墨阁,那里是宫主寝殿”
跟着桑菊从正厅走到陆逐兮的寝宫,阿欢才知道那晚她们闯入的正是染墨阁,难怪能在冥狱宫,好巧不巧遇到陆逐兮。到了染墨阁,跟着桑菊去了偏殿一处房屋,桑菊捧着件淡青色罗裙递给阿欢,吩咐她换上。
“近身伺候宫主的婢女均穿青色衣裙,其余婢女着粉色衣物,至于冥狱宫弟子长老穿着随意,也不是我等奴婢可以妄谈的,还有,宫主不喜下人没规矩,以后在宫主面前要谨言慎行”
“知道了桑菊姐姐”
阿欢面上无常,心中却是将陆逐兮数落了一遍,你一个江湖门派连穿着都分的这么清楚做什么?还有,怎么就成了她的奴婢,莫不是以前自己太过嚣张,现如今遭了报应。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1 21:53:00 +0800 CST  
后来的经历准确的告诉阿欢,她确实遭了报应。所谓值夜那就是在陆逐兮就寝之时,屋外打个地铺,并守在门外,让她本想趁着夜色打探冥狱宫的计划再次落汤。
阿欢本就眠浅,失眠也是常有,即便睡着也常常梦魇,她怕梦魇吵着屋内的人,夜间不敢熟睡,总是裹着被子坐在殿外,看着满夜繁星,望着漆黑的深夜渐渐露出鱼肚白,再等着朝阳显出身影,待伺候陆逐兮洗漱的婢女来了寝殿,她也就抱着被子回屋补眠。而因昼夜颠倒,待被安排值夜到如今已然过了十几日,阿欢也只与桑菊说过两三句话,或是去后厨找些吃剩的饭菜填饱肚子。
不过这些时日却完全一无所获,陆逐兮有三个贴身婢女,除了桑菊,还有暮江和春山两个丫头,桑菊年长,另外二人不过十七八岁。

此时,寝殿内的陆逐兮正捧着一本江湖话本斜靠在榻上,榻边小桌放置几份茶点,桑菊,暮江二人立于两侧。
“那人近来如何?”
“宫主是说阿欢?她每日不是值夜便是待在屋内,没有其它举动,宫主莫不是还在怀疑她”
一旁桑菊不解道。
陆逐兮轻笑一声,倒不是怀疑阿欢,尽管那人身份查证无疑,但陆逐兮的性子便是,对任何人都有那一丝印到骨子里的人疑虑。听闻桑菊的话,眉头微凝。
“她没有交好之人?”
“没有,许是值夜的缘故,也不来饭堂和其余人一起用膳,除了我和暮江,春山,可能咱们宫内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呢”
“桑菊,你若是将军府小姐,嫂嫂家是那般显贵家世,又是个肆意妄为,惹是生非的性子,突然将你拘了起来,不仅不找人说话解闷儿,还乖乖听话,毫不反抗?”
桑菊额间冒出颗颗汗珠,确实依照打探的消息,一个敢夜窥姑娘沐浴,殴打刺史后辈,从沙匪那里逃了性命之人,这样安静听话,很不寻常。
“宫主,那个叫阿欢的小贼妄图逃匿,被守门弟子抓了回来”
春山从外门急匆匆来报,身后还压着阿欢,她此刻双手被扣住,低垂着脑袋,一副认命的模样,苦兮兮的站在一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以为这小贼太过安稳,现在就出了事,这最后一丝疑虑也悄然减了半分。陆逐兮好似得了糖的孩童一般,从榻上起身,雀跃的走到阿欢身旁,她总觉得日子无趣,有阿欢这么一个能闯出的祸事的小玩具确实令她觉得有些意思,捏住那人下颚,笑道
“哪只腿跑的?左腿还是右腿?”
“宫主我没跑,我就是去转转,转转”
陆逐兮手上用力,阿欢吃痛,怕陆逐兮捏碎她的下颚,以后江湖上就要少一位娇美小娘子,赶紧说道
“宫主饶命,我再也不跑了,只是在冥狱宫一天也见不着几个人,真的要闷死了,只求宫主将我放到别处,我能挑能抗,任劳任怨,只是值夜这种事再也做不来了”
阿欢好不可怜的讲着,那模样让陆逐兮想起了她以前养在皇宫内的獒犬,摇尾乞怜找自己要骨头,陆逐兮松了手,亲自给阿欢解了绑,对着桑菊道
“听见了吧,咱们照顾不周了,那以后就让她近前伺候,你们几个多和她说说话,解解闷”
“是”
阿欢直抽凉气,计划再次落空。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2 00:26:00 +0800 CST  
阿欢之所以逃跑,实因她这几日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老实听话,不像传统意义上阶下之囚的表现,陆逐兮没禁锢她的手脚,若是不试着逃跑一次,定会惹人生疑,故而故意逃走让人捉住,陆逐兮一气之下许是会将自己赶出染墨阁,那她便可行事,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心中不由气结,中原人的想法就是这般弯弯绕绕,都不如土勒族豪爽,自己当初犯了什么邪,受了大哥的蛊惑答应此事,她现在宁可抡着胳膊和人打上一架,也不愿意再在陆逐兮的注视下讨生活。

“至于你逃跑这件事呢,本宫心中是不愿苛责的”
阿欢听到此话,露出笑容,觉得陆逐兮还是厚道的。
“但是,本宫知道阿欢良心定然过不去,肯定要自行领罚,那本宫就许你跪在这殿中陪本宫说说话”
阿欢立马收其笑容,一脸愤恨愁怨,恨不得咬死陆逐兮,最后也只能咬着下唇
“宫主。。。”
“还不跪下?难不成要本宫帮你?”
陆逐兮声音冷冽,阿欢相信若是陆逐兮亲自动手“帮”了自己,她怕真是要拄着拐杖回漠北了。虽不情愿,也是慢慢弯了膝盖。陆逐兮满意的坐回榻上,拾起书本,挥手让其余人退下。阿欢眯起双眼,看向陆逐兮手持之物《武林旧事 – 壹》。
阿欢曾向往中原生活,读过许许多多的轶事杂文,这《武林旧事 – 壹》讲的是江湖正邪两派后辈相爱相杀之事,多为杜撰,书中讲的是男主方少文乃朝廷重臣名门之后,偏偏喜欢上了魔教妖女梅练殇,二人从最初的误解到最终的理解,又携手破了惊天阴谋,最后一起隐于江湖的话本。故事虽然老套,但作者卧龙先生妙笔生花,让人看了欲罢不能,是现如今各大书局的宠儿。
不知道陆逐兮读到了哪一段,一脸肃穆,不用问,都知道她此刻心情不佳。
“哼,魔道妖女就人人得而诛之?本宫若是寻到卧龙先生,定要好好问问他”
阿欢这才明白,敢情陆逐将自己当成了书中女主魔道妖女, 不由抿嘴一笑。
“你笑的倒是开心?”
阿欢一惊,敛起笑容,正色道
“没有没有,我是护魔派,最是支持梅练殇了”
“你也读过此书?”
“我在家中无事,读过许多这类书册”
阿欢小心打量着陆逐兮面色色,看她面有疲倦,随即讨好说道
“宫主累了吧,我读给您听如何?”
阿欢这般谄媚模样,哪还有一丝将军府大小姐的风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小入宫看主子脸色的小宫女。陆逐兮将书本合上,递上前去,阿欢见状,赶紧膝行至陆逐兮身前,接过书本,清清嗓子,仔细读了起来。陆逐兮见阿欢这幅样子,心下欢喜自得。阿欢声音细软,咬字清晰,声情并茂的念着书中文字,陆逐兮则在一旁闭目倾听。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2 00:33:00 +0800 CST  
一个时辰后
“方少文只觉得眼前女子生的好看,比那些大家闺秀多了分洒脱不羁。。。”
两个时辰后
“只见方少文怒气冲天,质问梅练殇,这些名门正派当真是你所杀。梅练殇凄凉一笑,美眸中透露着决绝。。。”
三个时辰后
“二人去了王府密室,密室内发出凄凄惨惨之声,定睛一望,竟是。。。”
阿欢张了张嘴,无奈的看着依旧闭目的人,扯着已然嘶哑的声音。
“宫主,可否赏口水喝?”
陆逐兮睁开双眸,那人嘴唇干裂,已经泛起白皮,声音也嘶哑的紧,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只是身子依旧笔直的跪着,再看外面天已放黑。不知为何,见到阿欢这副模样,她心中有些愧疚,但也只一闪而过。倒了杯水,递给阿欢。
“起来吧”
“谢谢宫主”
阿欢接过水杯,一饮而下,并未起身,而是小心挪动身子,坐在了地上,揉着麻木双膝。看着陆逐兮的神情,急忙解释道
“腿麻了,嘿嘿,我缓一缓,没事,等会儿就好”
陆逐兮有些看不透阿欢,自己刚才都在闭目听书,她是可以偷懒耍滑,偏偏跪的那么笔直,虽说是让她跪着,但若是跪坐在地,碍于她的身份,也不会苛责。再一想,若是他人,此时定然讨饶,或聊表忠心或求得自己怜悯。这个人好似在宽慰自己,让她宽心。陆逐兮可没有将别人的痛苦放在心上的习惯,偏偏这次,阿欢因疼痛紧锁的眉目停在了她心头。
“过来坐到榻上,本宫看看”
“啊,不用不用”
陆逐兮不耐,将人拽至自己身旁。谁知身旁的人捂得紧紧的,就是不愿掀起衣裙让她看上一眼。
“我一个姑娘家也是要脸面的,万万不可当众褪裤”
“你偷看别的姑娘沐浴,人家不要脸面?”
阿欢猜想陆逐兮定然查了自己的底细,自然也包括那些不堪之事。可那些事多有夸大的成分,自己断不是那种轻薄之人啊。
她偷窥的那位姑娘,是临川府名妓,因怀疑那姑娘和外族有所勾结,便需有人时刻盯着,大哥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能派她前去,谁知去的第一日一不小心就看到那姑娘香浴画面,阿欢虽是女子也觉得面红耳赤,紧张之下弄出声响,被人发觉,最后为了掩饰真相,只好对外说将军妹妹年少不懂事,看了女子沐浴,谁知一传十十传百传成了将军妹妹好女子,专门去勾栏瓦舍之地寻欢问柳,还素爱看女子沐浴。阿欢心中委屈,只是偏过头去,不再言语。
“行了,你当本宫真想看,回去歇息吧,明日再来接着念”
“还念?”
“你有意见?”
“没有,念,我念”
阿欢一瘸一拐的回了房内,点亮烛火,褪下裤子,双腿膝盖处发着乌青,透过烛光,左腿膝盖下侧有一个深深的圆形疤痕,似是箭伤,右边大腿处也有个三寸长的伤疤。阿欢的手轻轻拂过凹凸不平的痕迹,眸子里再无往日光亮,神情落寞,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我一个姑娘家也是要脸面的”
烛光映着阿欢单薄的身影,在空荡的房内显得好不悲凉。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2 00:40:00 +0800 CST  
第四章
第二日一早,阿欢早早醒来,去了陆逐兮的住处,阿欢对自身恢复能力表示满意,止不过了一夜,双膝除了上面还有青紫印子,再无其它不适,此刻也是健步如飞,不由感叹,自己果然是天地间少有的奇才,不愧是经历过风浪的阿欢大人。

到了那人住处,阿欢第一次有闲心打量起陆逐兮的寝殿,宫殿巍峨华丽自是不必说,所用材质自是上乘,房屋外部都修有隔离墙,是用厚厚的石块砌成,其目的是防止房屋走水,陆逐兮的寝殿外侧筑有台基,约有七尺,《礼记》中记载:“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这高高竖立的台基也彰显着陆逐兮的长宁公主身份。而屋顶建的是庑山顶,砖瓦层层叠其,正所谓上欲尊而宇欲卑,上尊而宇卑,则吐水疾而溜远,这砖瓦排列的整齐划一错落有致,正能让雨水顺着屋瓦缓缓流下。阿欢不由感叹,中原人讲究。

跨过门槛,陆逐兮正用早膳,她乖巧的站在春山的一侧。
“春山妹妹,你这耳环真好看”
阿欢生的面目纯净,声音细腻,讲话又好听,本来不欲说话的春山,听到阿欢的称赞,也是开心。
“呸,谁是你妹妹?”
“我看你年纪比我小,又生的这么好看,你若不喜,我就不叫了”
春山被夸的有些羞涩,脸颊绯红,嗔笑道
“无妨,你喜欢便这么称呼吧”
“咳咳”
桑菊轻咳提醒,宫主还用着早膳,这两人如若无人的聊了起来,那阿欢也就罢了,春山怎也跟着胡闹起来。

陆逐兮并未怪罪,离开餐桌带着阿欢去了那日误闯的小书房,坐在书案前,示意阿欢也坐在一旁的短凳上。阿欢看到书案上已然放好那本《武林旧事-壹》,随手拿了起来,手却一抖,只因她还看桌上放着的《武林旧事-贰,叁,肆,伍。。。玖》,阿欢撇着嘴望向陆逐兮,现如今自己的嗓子还有些不适,难不成这些都要一一朗读?陆逐兮自然看到了阿欢那不情愿的小模样,可她就爱看阿欢这副样子。陆逐兮心情大好,竟给阿欢倒了杯水,递到其手边,又让桑菊端了几份点心过来。
“开始吧,昨日讲到哪了?”
“二人去了王府密室,密室内发出凄凄惨惨之声,定睛一望,竟是一披头散发的怪物”
。。。。。。
。。。。。。
。。。。。。
阿欢算了算,这一上午自己大概喝了两桶水,而眼前之人听得还不过瘾。待合上《武林旧事-贰》,长舒一口气,终于讲完了这本,可累死她了。
“嗯,继续”
“宫主,讲不动了,要不换个人来吧,我看春山妹妹就挺好,那小模样长得也好,您看着也顺眼不是”
陆逐兮冷目一瞥,何曾有人忤逆过自己的意思,这丫头当真没有规矩,不过阿欢愁闷的样子,让陆逐兮不由一笑。这笑容可把阿欢给看的面红耳赤,阿欢低下头去,那小眼睛还不时瞅瞅,不曾想和陆逐兮目光相对,吓的又赶紧低下。
“哈哈哈哈哈”
陆逐兮被阿欢逗得笑出声来,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阿欢被人笑的整张脸红的通透。但望着陆逐兮的模样,这冥狱宫的宫主也没外界传的那样嗜血好杀,还是,还是挺可爱的。
“去将桑菊唤来,你明日再来”
“那我走了昂”
“嗯,去吧”
阿欢走时不忘在桌上顺块点心,随后小跑出去去寻桑菊。陆逐兮看着阿欢身影,又是笑了起来,或许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不错。
见过桑菊后,阿欢便在冥狱宫内转了起来,想着先摸摸地形,也好日后方便行事。未等他走出染墨阁,便被守卫拦了回去,说是什么,宫主有令,不许她踏出半步。阿欢拉耸着脸回了陆逐兮的寝殿,想着怎么逗她开心,解了自己的门禁。未曾想遇到了守在殿外的春山和暮江,春山活泼暮江稳重,两人站在那处到别有一番风味。
“二位妹妹聊什么呢”
春山看到阿欢,笑着道
“宫主昨夜里咳了两声,我和暮江姐姐都有些担心”
“咳了两声?那吃些枇杷膏啊”
“枇杷膏是什么?”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时候每每咳嗽阿嫂都给我做枇杷膏,没几日就能痊愈,我会做,我来,去找点川贝来”
暮江不似春山,她心思深沉,对着阿欢却有防备。可想着若是阿欢口中所说之物没准儿真能缓解宫主症状,也就和春山一起寻来了川贝。三人坐在染墨阁后院拿着小火炉熬制川贝,不时往里面加着白糖
“加这么多糖当真管用吗”春山在一旁问道
“管用管用,我看阿嫂就是这般制作,宫主吃了这个,肯定痊愈”
“你阿嫂可是夏将军夫人”
“是啊,阿嫂于我如姐如母,是这世上待我最好之人”阿欢想着吴珥,笑的明媚。
暮江望着阿欢的笑容,不自觉也卸下心中戒备,却也不解道
“夏老将军和老夫人待你不好吗?”
阿欢未答, 而是喊道 “好了好了,煮了好”。三人将枇杷膏放置在白玉瓷瓶内,暮江便要拿去给陆逐兮,阿欢拦住暮江,捏捏耳垂,嘀咕道
“暮江姑娘,若是宫主好了,你能不能和她讲讲,让我出了染墨阁,天天在这里待着,可闷坏我了”
暮江点了点头,随后离去。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2 04:23:00 +0800 CST  
书房内
陆逐兮把玩着手中瓷瓶,看着那黑糊膏状之物,问道
“这东西当真有用?”
“是,阿欢是这般说的,熬制之时,奴婢和春山都守在一旁,是干净的”
陆逐兮拿起银勺将瓶中之物送入口中,只觉得喉间清凉异常,还有丝丝甜味。暮江见自家宫主面有愉悦之色,放下心来。
“阿欢说她想出染墨阁,拘在这里有些烦闷。”
“她若想出去自己来求我,让你来作甚?她想出去?本宫偏不许。告诉她,这枇杷膏本宫收下了,让她好生待着,明日再来与本宫念书”
“是”


不知不觉,阿欢已在冥狱宫待了三月有余,她在冥狱宫无所事事,只是每日晚间要去陆逐兮那里给她念一个多时辰的话本,待其睡下,阿欢有时会偷偷溜出染墨阁,现如今,冥狱宫大大小小的房屋也是逛了七八成,真正有重兵把守之处倒是没机会探查。阿欢打算最多一月,也要将冥狱宫查个清楚,不是她着急,是实在受不了陆逐兮那喜怒无常的性子,自己现在每日头等大事便是如何讨那人欢心,她愁啊,愁的头发都多掉了几根。
对于书信所在之处,阿欢也有了目标,她怀疑那封书信藏在文渊阁内。文渊阁地处冥狱宫正南方,长宽约百丈,依悬崖而建,过了此阁便是万丈深渊,除了正中大门,再无其他入口。据说那里藏书过万,更有许多江湖中失落的武功心法,是冥狱宫最为要紧之地。
“阿欢,宫主唤你过去”
“知道了”
阿欢打开房门,看到在外等着的春山。从怀内拿出前两日在陆逐兮那里顺走的点心递了过去。
“喏,你最喜欢的千芸糕”
“嘿嘿,阿欢你真好”
“那宫主今日心情如何?可有发怒?”
“没有,你放心,今天宫主听说万毒门的人破了日月门在安澜的据点,心情大好”
“太好了,咱们走吧”
“阿欢你也不用太害怕,宫主对你挺好的,你看还给你千芸糕吃呢”春山狠狠地咬了一口糕点,一脸羡慕之色。
和春山刚至寝殿外,阿欢便觉不太对劲,她感受到了阵阵杀气,她感官一项敏锐,从不出错。果不其然,进了屋内一瞧,桑菊和暮江跪在一侧,地上是片片碎瓷。阿欢挪了挪脚步,拽了拽春山衣袖,小声道
“你不是说心情大好么”
春山也是小声嘀咕
“我走的时候是心情大好啊”
陆逐兮眼眸如霜,扫过二人,指着阿欢冷声道
“你过来,其余人退下”
桑菊,春山,暮江三人躬身退下,毫不理会阿欢求助的眼神,没有道义的迅速离去。阿欢只能挪着步子走到陆逐兮身前,像往常一样捡起书本坐在一旁。不安的望着一脸怒色之人
“宫主,今,今,日还,还讲吗?”
“讲”
阿欢翻着有些泛黄的书页,边翻边道
“今天这书说的是江湖侠士万文子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故事。话说这日,万文子路过那茶馆门口,见一女子跪在路旁,卖身葬父;万文子心中不忍,随掏出了银钱将女子带回家中”
“哼,若真是侠义之人,帮那女孩葬了父亲便可,还带回家中,实乃龌龊之人”
阿欢抿抿嘴,继续讲道
“女子见万文子长相俊秀,行事颇有侠士之风,也愿给万文子做妾以身相报”
“呵,不知礼义廉耻”
阿欢皱了皱眉头,依旧继续说着
“万文子是风尘浪子,本是风流雅人,见美娇娘这般主动,便也应了下来”
“呸,这些的什么破书,若这世间都是这样的风尘浪子,那岂不乱了套,没有了纲纪伦常”
陆逐兮心中盛怒交加,随即又将手中茶杯扔在地上,上好的黑瓷茶碗就那么碎成两半,阿欢不由心疼,若是没坏,拿出去典当,也够自己吃喝一段时日。
“怎得不念了?”
阿欢皱着眉头,放下书本,无奈道
“宫主,您心情不好?纵然是文曲星下凡给您讲书那也是无趣的,要不我们明日再讲?”
陆逐兮没有应声,坐在原处不知想着什么。阿欢本想告退,话都要说出口了,可看到陆逐兮一人坐在此处,想想她也甚是可怜。她不开心了可找阿嫂倾诉,春山心中不快可讲与桑菊,但陆逐兮心中伤感,又说与谁听?
“宫主可是有烦心之事?”
陆逐兮抬头望了一眼阿欢,神色不愉,似是怪责阿欢多嘴。阿欢想了想,随后扯着一张笑脸凑到陆逐兮身前。
“宫主,咱们要不坐在长廊处,看着院中景色,我再与宫主讲书,可能别有一番风味呢”
陆逐略一沉思点了点头,随着阿欢走到屋外长廊,二人坐在被紫金檀木铺成的廊上,双腿搭在廊外,屋外繁星满天,星辉洒落在地,照的院中景色附上一层柔光。满目星辰,陆逐兮望向身旁之人,那人脸庞应着微光越发柔和,她低眉浅笑模样,让陆逐兮心中一动。陆逐兮不自觉的揽过阿欢的臂膀,将头抵至那人肩处,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闭上双眼,听着微风吹过耳畔的声响,她很惬意。
而阿欢先是心中一紧,但想着陆逐兮今夜难过的样子,阿欢怎么也硬不起心肠躲开那人的依靠。抬起头看着屹立在前方的玉兰花,莞尔一笑,调整了姿势让陆逐兮靠的更舒服些。
“宫主,我给你唱歌吧,小的时候,我心中难过之时,听到阿嫂唱的歌,就再也不难过了”
“好”
“蓝蓝的天空相随,驰骋的雄鹰在飞,何时归,何时归。地上的骏马奔腾,黄沙的商旅已归,不曾离,不曾离……
阿欢轻声哼唱,曲调婉转悲凉。她仿佛回到了漠北,那时她有疼爱她的大哥阿嫂,九哥九嫂,有出生入死永不离弃的兄弟,还有支持陪伴的………恋人。
“不好,这歌伤感,你莫要说话,让我靠一会”
阿欢先是不语,可她哪是个耐得住寂寞之人,一盏茶后,轻声说道
“宫主不妨将心中烦恼之事告诉我,说出来心中自会舒畅”
陆逐兮本不欲将心中所思讲与旁人听,奈何心中苦闷,想想阿欢也是个人不错的听众,她若敢泄露半句,哪怕有将军府做后盾,陆逐兮也会杀了她。
“今日接了密报,郑妃那贱婢竟晋升到了贵妃,若不是顾及她那战功累累的好弟弟,我早就将她挫骨扬灰”
听着陆逐兮处处露着杀意,阿欢不由想到临行前大哥也曾讲他幼时见长宁公主的经历,若能让大哥用“暴虐”一词形容一人,那这人怕真是个冷血嗜杀之人。可这段时间相处,阿欢却是认为陆逐兮n并非嗜杀之人。相反,这人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至少她对桑菊三人,便没有那些王公贵族的倨傲之气。阿欢仰着头,小心的轻拍陆逐兮后背。
“宫主为何这般仇恨郑贵妃?”
陆逐兮神情冰寒,慢慢回忆起儿时经历,心中焦怒,单又有着一丝恐惧,手指紧紧掐住阿欢的小臂,指甲陷入血肉中,阿欢却不曾在意,好似那渗出鲜血的胳膊不是她的,或者是,她已然习惯疼痛。
“我虽是父皇嫡女,但因郑妃一直无所出,一出生便抱到她宫中养着,据乳母讲,起初还好,但当郑妃成功诞下龙嗣后,便因为我是皇后之女百般羞辱,她不敢杀我,但每每在母后那里受了气,便撒在我身上。不仅让我给她儿子骑在我身上,而且每日三餐不继,从无温饱,冬日里推我入水,若不是有侍卫路怕是要淹死在水中,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五年。上天垂怜,遇到了师傅,收我为徒,养我育我………”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2 04:23:00 +0800 CST  
阿欢的眸子也是附上一层冰霜,眼中杀气外溢,神情冰凉冷漠,似乎天地一切皆可在其手中一一抹去,好在陆逐兮靠在那人肩头,未曾注意,如若不然定会大惊。
察觉自己有异,赶忙压住就要发于体内的肃杀之气,果然皇宫大内是世间最恶心龌龊之地,握紧拳头气制住体内杀气,随后张开。她一直相信,人会为了自身的野心和欲望去做许多事,这些事或许卑鄙,或许无耻,这无可厚非,世间浑浊,造就贪婪人性。可即为人,心中则有底线,这才是人与牲畜之间最大区别。孩童乃世间最值得去呵护的,若有人对稚子也下得去毒手,那便不配为人,定会受到天神惩罚,不得轮回。
陆逐兮察觉到身旁之人的愤怒,不由松开陷入那人血肉的的手指,不解的看着阿欢。
“宫主放心,郑妃作恶多端,定会受到天神惩处,若我见到她,也会替宫主好好教训她”
陆逐兮只当阿欢安慰她,并未放在心上,但当有人能理解你,宽慰你,将你的痛苦当成自己的痛苦时,哪怕残破不堪的裂痕也能慢慢愈合,阿欢的话像是甘霖撒在了陆逐兮心间,埋下了一颗种子。
“行了,我还指望你给我报仇?武功平平,能自保就很不错了”
“宫主,我以前可是很厉害的,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退步了一点点而已”
陆逐兮都替阿欢脸红,就她那那功夫,勉强算是中游,在自己手中过不了三招。
“宫主,您别不信啊,您要是不用内劲,咱俩过招,宫主肯定打不过我,不信来试试”
阿欢神色不满,不住为自己辨解。看的陆逐兮都不好意思戳穿她。偏偏这家活还不服气在那里叫嚣,不过这么一闹,心中烦闷也消散了不少。
“你若诓骗本宫,就等着挨板子”
阿欢懊恼,刚刚还自称“我”,现在又回到“本宫”。她虽然骗了宫主许多,但这件事是真真的实话,她以前确实厉害嘛,只是后来受了伤,伤了经络,现如今,也只有轻功看的过眼。
“宫主,您也别不开心了,虽说您以前日子不好过,但现在多威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谁敢不从,还生的这般漂亮,又是江湖上排进了前五的高手,多少人羡慕”
“就你话多“
虽是斥责,可话中含笑意,阿欢也跟着笑,她觉得陆逐兮笑起来的模样可真好看,宫主不生气的样子也好看。阿欢自幼多经磨难,从出生起过的便是寄人篱下刀口舔血的日子,无时无刻都持着警惕。没过过什么踏实日子。可这三月,却是睡得最安稳,她心中对陆逐兮即感激又愧疚。阿欢心中万分抱歉
“对不起,我骗了你”


陆逐兮感到手中粘稠,借着月光,斑斑血迹附在手中,再看向阿欢臂膀,知道自己刚才情绪激动之下伤了她。
“我伤了你?”
“哦,没事,等会儿回去洗洗便好”
陆逐兮仔细瞧着,怕是掐破了外皮,拉起那人走回了室内,寻出紫金药膏,想要帮那人上药。谁知阿欢拽着袖口,嘴上念着
“奴婢不劳烦宫主,自己回去处理一下便可”
陆逐兮不由眯起双眼,她难得好心,这家伙竟不识好歹。还自称奴婢,心中定然有鬼。陆逐兮抬手迅雷之间按住阿欢手臂,让其不得动弹,随后扯开那人衣袖,探查伤势。看到阿欢手臂的陆逐兮不禁一愣,那人臂膀上竟有四五道疤痕,其中有两处是上下十分对称,想必是整个臂膀被什么东西穿透而过,这些伤疤纵横交错在一起,狰狞异常。她这胳膊被伤成这样,还能像常人一般使用,倒是奇怪而。
阿欢暗道,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被这人缠上了。目光和陆逐兮对上,心虚的赶紧闪躲。陆逐兮不住在阿欢身上打量,胳膊上是这个样子,那身上又是什么光景?阿欢自然看出陆逐兮所想之事,吓的就想跳起逃去,可偏偏被制住不得动弹。陆逐兮将人带到内屋寝室,按在床上,眉头紧锁,不顾阿欢求饶之声,褪去了她的衣裳。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别,别脱,哎呦,轻点,啊,我大哥是一等将军,阿嫂是诰命夫人,你敢欺负我,我一定让大哥给我做主,你再脱我衣服,我,我,我生气了啊”
“本宫就是看一下,你躲闪作甚,胆子不小,竟敢………”
突然没了音,只因眼前一幕撼了她的双目,哪怕陆逐兮也不由深吸了口凉气。阿欢背部均是伤疤,大大小小,或刀伤,或剑伤,或鞭伤,细细数去也有二三十处,更不必说被那人挡住的胸前,想必也是这般伤痕。想想阿欢不过双十年华,就是天天被剑打,被刀伤,也不会留下这般多的疤痕。双手轻轻抚过,心中却是猛然抽了一下,她从未有过这般感受,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口发涩。


那些疤痕狰狞,遍布在那人全身,似是在叫嚣着这具身子曾承受过的苦痛。
“你……”
阿欢此时身上只有一条胫衣,想着自己这最不愿为外人所见的伤痕,心中难过羞愧,赶紧拉扯过一旁的锦被遮盖住身子,将脸也埋在被褥之中。
陆逐兮坐在床沿,没再讲出什么话,她不由后悔,万万不该好奇,扯了那人衣裳,饶是自己不懂人间疾苦,也知道女子爱美。阿欢慢慢伸出脑袋,小声道
“很丑吧”
那语气是陆逐兮从未听过的难过悲凉。将手放置阿欢发间,轻轻摩挲,有生之年第一次给予别人情感上的需求。
“宫主能否将衣服递给我,我不打扰宫主休息了”
“谁伤的你,本宫给你做主”
“啊”
阿欢没有想到,陆逐兮会有此一问,心中思绪万千,想着该怎样应付发问之人,这要是追究起来,得从她出生那年说起,但又岂是一句话可讲的清的。而陆逐兮心绪不宁,阿欢那跳脱性子实在是与她身上这些伤痕处处不符。她真的是夏一梧幼妹?当真没有半点欺瞒
“我从小便在军营长大,受伤本就是常有的事。又久居边塞之城,偶尔也会遇到沙匪或是外族之人,偶有争斗,也怪我自己不小心,受了伤不好好医治,就留了这一身伤疤,不碍事的”
“可还疼?”
“不疼了,它们除了长得难看些,平日里也不打扰我”
阿欢虽是笑着,但看着陆逐兮阴霾的面目,也笑不出声了。
“当着?”
“当真!骗宫主可是要挨板子的,这我可知道”
陆逐兮被阿欢的模样逗得一笑,明知阿欢所言不实,却不忍点破,想想那一身伤痕,陆逐兮心中抽搐的厉害,偏偏又控制不住。阿欢回话间,不经意间讲身子露了出来,陆逐兮望去,确实看到那人肩胛骨处的伤痕,不似刀剑所伤,心下惊怒
“有人对你用刑,穿了琵琶骨?”
这话一说,吓的阿欢又缩了回去。看来真的要找个大师算一算,自己与这陆逐兮是不是有什么孽缘,这屋灯火又不明亮,她怎么看的这么清楚。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2 04:26:00 +0800 CST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3 13:16:00 +0800 CST  
第五章


陆逐兮有些心虚,可她是高傲的,自不会服软。待阿欢将脑袋从被褥中挣脱, 怒气冲冲的看着陆逐兮,本就通红的小脸憋的酱紫。她真的觉得脸都丢尽了,何时能被人按在身下打了?若是在漠北,谁敢打她,阿嫂都会为自己做主,阿嫂是这天地间最好的女子。可怜自己刚刚还在惋惜陆逐兮的遭遇。现下却是遭了殃。真是因果报应循环。以后万万不能这么好心,这世上长得越好看的女子,心越是黑的。


陆竹溪拿着竹棍顶着阿欢后臀
“再问你一遍伤哪来的?
阿欢心中暗自嘀咕,我的伤自己都不在意,您就别管了,想归想,还是有些惧怕那人未敢说出口。阿欢实是不愿再回忆往事,那些她费劲全身力气都想忘记的事情。


陆竹溪看阿欢誓死不从的模样,从一旁柜子内拿出一个小木盒,只见盒内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铃铛。上面附着斑斑铁锈,不知多少年没人用过。将铃铛系在阿欢的手腕上。
“真言蛊最能辨别真伪,你若说一句谎话。本宫今日定会让你刻骨铭心”
阿欢不信,这小破铃铛还能分辨真假话?眼珠一转,于是讲着
“我这伤就是一个小丫头,不小心伤的,我从不骗宫主”
谁知刚说完这铃铛就叮叮作响,吓的阿欢不由睁大了眼睛,赶紧用另一只手盖住铃铛,铃铛声音却越来越大,似是要告知陆逐兮,这家伙就是说谎。
陆逐兮妩媚一笑,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她算是领教了。
“看来本宫真当得活动活动筋骨”
伴随着数十声沉闷以及惨叫声,陆逐兮收了手。阿欢怕痛,非常怕。哪怕他身经百战,可痛就是痛。
“怎么受的伤啊?”
阿花不敢再胡言乱语,只能闷声一句不说。陆逐兮索性褪下那人胫库,以欣赏的姿态慢慢观摩,虽说阿欢皮肤较之寻常女子相对黝黑。可这身后两半。倒是白嫩,或许也是她浑身上下唯一一块好肉。那如同豆腐般的部位此刻泛着微红,陆逐兮心中一颤,她喜欢这个颜色。
而阿欢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不仅被打了屁股,还被扒了裤子,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夏一梧那个**,来的时候给自己拍着胸脯保证,安全,妥当,现在呢,这算什么?
陆逐兮再不盘问那人,她只想在阿欢身上多留下印记,姹紫嫣红的阿欢,一定好看。对着阿欢身后啪啪啪啪啪又是几下。
“啊啊啊”
没了裤子格挡,加了几分痛感。她浑身上下可用皮糙肉厚来形容,偏偏身后这块地方,细嫩异常。
“我说我说。公主别打了”
“不用,本宫现在不想听了”
“嗯?”
阿欢疼的直抽气,心下不住在想,难不成这年头的审讯手段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己莫不是年纪大了,脱离了主流?随即深吸一口气


“这件事情得从我九岁那年说起,那年漠北来了个俊俏小郎君,叫顾珀玉。是东山顾家的小少爷。他随他伯父来漠北上任。我们从小一起玩耍。嗯,青梅竹马。谁知三年前军中来了个监军,叫马清风。马清风自己来就罢了,偏偏带了她的女儿来。我家珀玉就被那丫头给看上了,她处处找我麻烦,我也就忍了。后来,两年前那场战役,临川府败了。我在战乱中。也受了点伤,气运不好,竟被那丫头给掳了过去。小丫头不知轻重竟对我用刑,让我答应离开珀玉。”
阿欢再深吸一口气,继续快速叙述。
“我岂能从,本小姐对珀玉也是此生非他不嫁,更何况我与珀玉一起出生入死的。小丫头竟就穿了我的琵琶骨。后来不知大哥怎么找到的我,但我也受了重伤,大夫都讲活不长了。偏偏马清风有九阴夺魂,那是世间仅有的救命神药,珀玉为了拿到药草,答应了和马家姑娘的婚事。后来我活了下来,珀玉也娶了人,回了金陵。
“呼呼呼”
阿欢喘着粗气,摇着手腕上的铃铛,喊道
“铃铛没响,你看我没骗你”
“东山顾家,大儒世家,顾家家主任吏部侍郎,长子任职于枢密院,次子顾珀玉现为大理寺卿;最为人乐道的便是两年前,顾马两家联姻,顾珀玉娶了宰相马清风长女马汝颜,都说二人郎才女貌,是最让金陵贵妇们津津乐道的一对。”
“什么郎才女貌,马汝颜才狠辣”
“你怎么也是夏将军幼妹,马清风权势再是滔天,岂敢这样对你?”
“还不是当时临川战败,陛下震怒,九哥都下了狱,都知道我大哥是九王爷的人,我也不想阿嫂守寡,也就压了下来”
陆逐兮盯着阿欢已然红透的身后,听到这么一段往事到不惊讶。马清风一向是个强势跋扈的人,她女儿自是一样。只是可怜了阿欢这一身的伤痕,若是其余部位也可以让自己留下些红印,该多好看。再望向阿欢如常的面目
“你不难过?”
“以前难过,现在,现在也不难过”
“叮叮叮”
铃铛又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阿欢瞪着眼睛,捂住身后,不住讨饶
“宫主饶命,我再也不说谎了”
“你呀你”
陆逐兮都不知道讲她什么好,气的狠狠的打了一下。阿欢裹住被子,将身子藏了进去。她恨死这小破铃铛了。
“你知道我长宁公主的身份?”
“不,不知道啊”
“叮叮叮”
“知,知道,宫主明察啊”
陆逐兮有此猜想也是刚刚自己提及她在皇宫生活时,阿欢并未表示惊讶。这丫头知道她的身份,夏一梧的妹妹,又是九皇兄的人,她来冥狱宫怕是另有目的.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4 02:38:00 +0800 CST  
陆逐兮没了兴致。
“回房吧”
阿欢听后,如蒙大赦,赶紧爬了起来,也不顾及陆逐兮,穿好衣裙就朝屋外跑去,待阿欢走到门口时,听到陆逐兮唤了自己一声
“阿欢”
阿欢回头,不解
“没事,明日再来给本宫讲书”
阿欢行礼退去,她刚刚好似在陆逐兮的身上闻到了杀气。但也只是一瞬即,并无把握,不论如何,一定要快去文渊阁一趟,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陆逐兮独自坐在屋内,低眉轻声
“你最好乖一些,别逼我杀你”

阿欢回了屋子,想想今夜生了许多事,陆逐兮怕也是疲惫不堪,打定主意今夜就去探一探文渊阁,备好装备,趁着夜色,向宫中正南方走去。
到文渊阁一侧,拿出绳索,绑住三叉勾,往上一抛,勾绳牢牢的穿窗而过,紧紧的勾在了屋内窗沿,阿欢附着屋外墙壁,矫健的爬了进去。拿出夜萤石,顺着一列列书架找了起来,待搜完三层,想下楼继续去寻,就听到一阵声响,有人朝三层走来,屏气倾听,这人轻功很是高明,寻常人是听不到他走路声响。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运气跳至房梁处,收起夜萤石,向下望去,只见一小贼偷偷摸摸的也在找着什么。

这是遇上同行了?有贼闯入,阿欢心中升起阵阵不悦,有种自家进贼的感觉,丝毫没有意识自己也是贼。悄悄的走至墙边,阿欢边想吓吓这小贼,从小包里掏出一个石子,朝着楼梯处掷了过去,夜间寂静,猛然出了一个声音,惊得那贼竟碰倒了书架,书架一层叠一层,眨眼间,伴随阵阵巨响文渊阁内一片狼藉。阿欢大惊,这下玩大了,若是被陆逐兮抓住她这个罪魁祸首,怕不是再拿小竹条抽自己几下,赶忙翻身着地,趁着守卫没来,溜了出去。

第二日就听到春山来报,说是文渊阁出了大事,进了贼弄坏了许多藏书典籍,宫主生了好大的气,正在审问那贼人,阿欢抬手挠挠耳朵,应付着春山。
“对了,我来是因为宫主叫你一起过去”
阿欢心中奇怪,好端端的怎的叫她过去,莫不是昨日行踪被发现了?跟着春山,第一次在白日里出了染墨阁,她心中忐忑,不安的跟着。待二人到了石牢,阿欢腿就软了,昨日那贼竟满身是血的吊了起来,脚下放着冰块,若想着地必须碰触冰块,阿欢都觉得那人又冷又疼。
“放,放,放,了,了,我,能说的,都说了”
陆逐兮依旧慵懒的斜坐在上座,见人来了,对阿欢招了招手。慢慢挪到了那人身边,陆逐兮继续招手,只好又往前挪了挪,待挪到陆逐兮手庞,在那人示意下,跪在一侧。阿欢心中忐忑
“完蛋了,肯定被发现了,夏一梧,我怎么就信了你呢,我要回家啊”

“昨日弄出那么大声响,睡的可好?”
“好,在宫主的庇佑下,一直睡的好”
“叮叮叮”
阿欢懵了,她竟忘了那铃铛还在手腕处。陆逐兮瞥了一眼阿欢,揪起那人耳朵。
“你好大的胆”
阿欢气极,将那铃铛一把扯下,放置陆逐兮身旁,一脸无辜道
“善意的谎言”
她耳垂被人捏住,痒痒的,心中却喜欢这种感觉。陆逐兮再瞥了一眼阿欢,看她那副样子,真是想气也气不来。
“除了阿欢,都退下”
众人退下,阿欢更加不安了,小心翼翼的盯着陆逐兮的脸色,看着心情还好啊。
“宫主唤我何事”
陆逐兮玩着那人耳垂,手指滑至那人薄唇
“看到那人了?他说了一句谎话,本宫便赏了他好些鞭子”
“宫主,善意的谎言”
一脸惧怕的人让陆逐兮满意的点了点那人薄唇,她便是要让阿欢知道,若是再诓骗于自己,眼前这人就是她明日的下场。松了手,走至被吊着的人身前,细细打量那人,不住摇头
“都想要本宫性命,本宫偏要活的开心,你也是个糊涂的,杀人杀去了文渊阁?本宫看行刺是假,去文渊阁找什么东西是真,你要找的东西不在那里”
最后一句话不知说与谁听,阿欢咬了口嘴唇,对自己做着暗示,不论等会儿怎样严刑招供,一定要挺住,不能堕了漠北的威名,再看着满身是血的人,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自己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天,难不成又要满身是伤的回去?不,或许能活着出去都难,前路渺茫。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4 08:24:00 +0800 CST  
“宫主………明鉴,我,我,我确实是来………偷盗一样东西”
“那你所盗何物?”
“…………”
那人身受重伤,讲的并不清楚,陆逐兮微皱眉头,向前走了过去。突然,阿欢一惊,她闻到了杀意,随即大叫
“宫主快躲开”
陆逐兮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吸入了身前之人口中喷出的粉色浓烟。阿欢随即跑至前去,双手捂鼻,将陆逐兮拉到安全之处。再看向贼人,早已咬断舌根,毫无生气。粉色浓雾味道香香甜甜,也不知道是何毒物,要不要紧,望向陆逐兮正要询问,便觉不对。
陆逐兮此时脸色潮红,粗重的喘着气息。
“宫主,我去寻大夫”
却被陆主席拉住了手腕,感受到那人炙热的手心,阿欢不由好奇,这是什么毒?这般厉害?却不知此毒名叫“粉香帘”。中毒之人内力越高,发作越快。陆逐兮名列天下高手榜,现下发作起来,及其厉害。此毒入体,会使周身血液加速循环。直至心脏承受不住。要解此毒也简单,只需阴阳交配,将体内热气发散出来便可。
陆逐兮自是猜出了自己所重何毒,莫不是还让她找一男子解毒吗?她速来不喜男子,故而染墨阁内只有婢女。想到刚刚阿欢也吸入不少“粉香帘”,一咬银牙,强行运气,带着阿欢回了寝殿。呵退众人,陆逐兮将不明就里的人掷于床上,望着那人明媚的眸子,欺身上去。
“宫主……唔”
阿欢只感到被陆逐兮狠狠压住,不多时嘴也被撬开,那人舌尖横冲直撞闯了进来,在自己嘴中撕扯。她想推开身上之人,奈何陆逐兮像是吃了补药一般一动不动,反而衣裙系带被人扯开,露出了里衣,随后里衣也被扯下,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了陆逐兮身前。
看着眼前的身子,陆逐兮再也抑制不住,在阿欢身上肆虐,缠绵,据为己有。整间房屋只有浓厚的喘息声,呻吟声和木床因剧烈波动产生的吱呀声。

半夜,陆逐兮缓缓醒来,觉得身子酸痛,故而挪了挪身子,却发现自己怀中还有个人,这才想起昨日之事,事出紧急,她没有它法,只能委屈了阿欢。想起昨日阿欢被自己折磨求饶的模样,两眼一弯。掀开被褥,借着月纱浣溪透来的光亮,看清了那人身上数不尽的青紫,微微皱了眉头。犹豫不定,随后,还是将人继续搂在了怀中,摸着那人身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她知道,她心痛了。

“啊啊啊啊啊”
阿欢一醒来本来开心昨日并未梦魇,难得睡了个好觉,但很快就觉察不对,因为她看到自己和陆逐兮不着寸缕躺在一起,惊吓之余大叫,她被宫主睡了………她被个女人睡了。
“嗯?醒了?”
陆逐兮也睁开眼,随后再将人拥至怀中,在其脸颊啄了一口。阿欢觉得身后柔软,用胳膊肘蹭了蹭,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圆形凸起之物。
“啪”的一声屁股上就被人打了一巴掌,陆逐兮脸含愠色,嗔道
“老实些”
“宫……宫主,昨日,昨日发生了什么?”
“你说呢?”
陆逐兮抚过阿欢脸庞,在其耳边小声说着,深情销魂,风情万种。
“宫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将此事外泄,你别杀我”
陆逐兮听闻俏脸一沉,自己何时说了要杀她?阿欢赶紧起身,从地上拾起衣裙,不管干净与否,草草穿戴。对着仍躺在床上之人道
“宫主,我一定不会说的”
随后,朝着门外手脚并用跑了出去,也不回屋,她是直奔山门,朝着山下跑去,此刻她心中乱成一团,她此生只喜欢一个人,那人叫顾珀玉,她此生也只愿做顾珀玉的妻子,珀玉娶亲后,阿欢是想着终身不嫁的。
守山弟子看一人从宫内跑出,再看着她的衣着,是宫主近身伺候之人,故而未加阻拦。
阿欢下了山,也不知去哪,她乱了慌了,双目失神片刻,随后朝着锦州方向走去。
陆逐兮则是像个吃饱的小老虎一般,坐在床上笑个不停。穿戴整齐后,还未唤桑菊前来,她却神色匆匆来了寝宫。
“宫主,守门弟子来报,阿欢下山了”
陆逐兮雀跃的神情突然顿住,跑了?她怎么还能跑?按照陆逐兮的想法,能得自己青睐,当是三生有幸,感恩戴德,怎的还跑了?陆逐兮眼含怒气,左手拍在桌上,上好的梨花木留下了个纤细的手印。
“找”
“是”
“慢着,本宫亲自去找”
…………

楼主 白马090  发布于 2019-01-14 08:25:00 +0800 CST  

楼主:白马090

字数:25663

发表时间:2019-01-10 09:3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30 18:06:26 +0800 CST

评论数:8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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