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班级】【原创】皈医(F\/F)
“我尹冬做事风格如此，想我所想做我所做。怎么，不愿意？”说着，斜倚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好不逍遥。
莫当归总觉得她笑眯眯的样子比平时更有威慑力，因此半信半疑的应下了。
“谢过先生了。”一礼。
尹冬这人总是带着笑，看不出喜怒，叫莫当归难以揣摩她的心思。
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对你好呢。
“明日寅时，南门会有人接应你。军队那边我已找了替代，反正他们没见过你。”莫当归听得心底一颤，这些安排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要多少层关系才能办到，她却云淡风轻的两句话盖过。此人绝非太医这么简单。
“不必多想，你照办便是。”
仿佛能猜透自己心思似的，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自残的孩子该打。”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莫当归装作没听懂，回身快步走了，像是落荒而逃。
“和阿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尹冬轻笑。
七月流火，倒也凉爽舒适。
月光撒进屋子，莫当归躺在床上，伸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露出了这三年来最灿烂的笑容，仿佛她已经找到了莫空青。师父啊，徒儿来找你了。
次日寅时，莫当归带着一小包行李准时出现在南门口，发现一路上竟没有半个人影，不由得疑惑。
“阁下可是当归？”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闪出一个人，带面纱，一身劲装，身负一把长剑，眯着眼注视她。
“正是。”
莫当归微微后退二步，总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但初次见面，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一阵风拂过耳畔，只见那人轻轻摘下面纱，“小当归，连姐姐我都不认得了？”
当归一怔，这两日接二连三的惊喜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做梦，直到一只手掌抚上头顶，她才惊喜道:“玉苏子姐姐。”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大波动。
玉苏子还是老样子，身上的侠气不减反增，更显豪迈，“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姐姐，来来让姐姐抱抱～”当归不喜与除了师父外的人身体接触，下意识后退，蹙眉。冷漠的样子还真让玉苏子愣了。
“你和你师父的变故，我知道的。跟我走，我会告知你真相。”整理了下尴尬和诧异的心情，玉苏子准备带她出宫。
当归心里一疼，真相什么的，她早就不在乎了，心里装的沉甸甸的，只有莫空青三字罢了。
“我师父，姐姐可知她下落？”
玉苏子作思索装，片刻后摇摇头。
“岁寒山是不可能了，那场大火，连个瓦片儿都没留下。哎，这天大地大的，她又何处为家呢。”玉苏子自小闯荡江湖，深知四海为家的痛苦。
莫当归一想到师父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伫立，脑海里就是一阵轰鸣。险些流出泪来。
“你们这太医住的地方真够气派，引开侍女太监废了姐姐我好大力气。走吧。”
“是呢。”莫当归看上去毫无重逢玉苏子的喜悦，搞得后者一阵低落。
“说说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当归侧头去看她，正对上她严肃的目光，这目光太灼热，当归只能迅速回过头，快走两步，以沉默回答。
玉苏子知道再问不出什么，迈大步子追上她，“你师父大概不想看你这样。”
“谁知道呢，我师父她……”果然，一涉及到莫空青，她就谈论自如。
整座康延阁流光溢彩，极尽繁华尊贵，尽显皇者气派，只是这琉璃黛瓦的宫殿里,却是漫无边际的孤寂,唯有她带给当归的温暖不曾消弭。朱墙之中，藏着一个少女绵延的思念，又像叶上纠缠的雨露汇成了一片水洼，水洼连成小溪，小溪汇入江河，无穷无尽。
“话说姐姐是怎么进入这偌大皇城的？”莫当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将话题引回二人之间。
淮国虽小，皇城却不比强国小多少，守卫重重，四处都是皇室的眼线，况且康延阁地处皇城中心地带，若想越过这重重阻碍，大摇大摆的来接她是不可能的。
“今日皇族出猎，皇上高兴，调了公里大半人马过去助兴。进入淮城，易如反掌。这昏君，贪图享乐起来什么都不顾……”玉苏子拉开话匣子便收不住，仿佛要将这些年没说的话都补回来。
玉苏子一边讲，一边看着当归的反应，面无表情，像她那冰块师父一样。面无表情，是悲伤吗？眼里闪烁着刺眼的苍凉。她什么都不知道，唯一明白的是，她无能为力。
她们绕出淮城时，天，已经黑了。
虚无的飘荡，是灵魂深处的驱使，在苍凉中诠释种种忧伤。往事已在不断变形，不断消散，回忆与思念在夜空飘飞，不知该归往何处。相连的却是遗忘和消逝。
二人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
“我已经空了。”莫当归呆呆的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消瘦，神色与师父有八分相似。
难道师父也在等谁吗。
思念掠夺了黑夜里仅有的美丽，掩盖了暇渍的朦胧之美。
“明日启程，江北百草盟。暂且避避风头，待战乱已过，昏君得知你死了为止。在此期间，切莫擅自行动，我会尽全力给你打探莫空青下落。”
一个个的，似乎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莫当归苦涩一笑。倒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寻到莫空青，她愿意付出一切。
感情，在岁月里沉淀累积。不得圆满，便得疯狂，直至死亡。
没有莫空青，宫里和外面，似乎也没什么两样吧。
莫当归总觉得她笑眯眯的样子比平时更有威慑力，因此半信半疑的应下了。
“谢过先生了。”一礼。
尹冬这人总是带着笑，看不出喜怒，叫莫当归难以揣摩她的心思。
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对你好呢。
“明日寅时，南门会有人接应你。军队那边我已找了替代，反正他们没见过你。”莫当归听得心底一颤，这些安排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要多少层关系才能办到，她却云淡风轻的两句话盖过。此人绝非太医这么简单。
“不必多想，你照办便是。”
仿佛能猜透自己心思似的，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自残的孩子该打。”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莫当归装作没听懂，回身快步走了，像是落荒而逃。
“和阿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尹冬轻笑。
七月流火，倒也凉爽舒适。
月光撒进屋子，莫当归躺在床上，伸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露出了这三年来最灿烂的笑容，仿佛她已经找到了莫空青。师父啊，徒儿来找你了。
次日寅时，莫当归带着一小包行李准时出现在南门口，发现一路上竟没有半个人影，不由得疑惑。
“阁下可是当归？”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闪出一个人，带面纱，一身劲装，身负一把长剑，眯着眼注视她。
“正是。”
莫当归微微后退二步，总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但初次见面，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一阵风拂过耳畔，只见那人轻轻摘下面纱，“小当归，连姐姐我都不认得了？”
当归一怔，这两日接二连三的惊喜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做梦，直到一只手掌抚上头顶，她才惊喜道:“玉苏子姐姐。”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大波动。
玉苏子还是老样子，身上的侠气不减反增，更显豪迈，“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姐姐，来来让姐姐抱抱～”当归不喜与除了师父外的人身体接触，下意识后退，蹙眉。冷漠的样子还真让玉苏子愣了。
“你和你师父的变故，我知道的。跟我走，我会告知你真相。”整理了下尴尬和诧异的心情，玉苏子准备带她出宫。
当归心里一疼，真相什么的，她早就不在乎了，心里装的沉甸甸的，只有莫空青三字罢了。
“我师父，姐姐可知她下落？”
玉苏子作思索装，片刻后摇摇头。
“岁寒山是不可能了，那场大火，连个瓦片儿都没留下。哎，这天大地大的，她又何处为家呢。”玉苏子自小闯荡江湖，深知四海为家的痛苦。
莫当归一想到师父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伫立，脑海里就是一阵轰鸣。险些流出泪来。
“你们这太医住的地方真够气派，引开侍女太监废了姐姐我好大力气。走吧。”
“是呢。”莫当归看上去毫无重逢玉苏子的喜悦，搞得后者一阵低落。
“说说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当归侧头去看她，正对上她严肃的目光，这目光太灼热，当归只能迅速回过头，快走两步，以沉默回答。
玉苏子知道再问不出什么，迈大步子追上她，“你师父大概不想看你这样。”
“谁知道呢，我师父她……”果然，一涉及到莫空青，她就谈论自如。
整座康延阁流光溢彩，极尽繁华尊贵，尽显皇者气派，只是这琉璃黛瓦的宫殿里,却是漫无边际的孤寂,唯有她带给当归的温暖不曾消弭。朱墙之中，藏着一个少女绵延的思念，又像叶上纠缠的雨露汇成了一片水洼，水洼连成小溪，小溪汇入江河，无穷无尽。
“话说姐姐是怎么进入这偌大皇城的？”莫当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将话题引回二人之间。
淮国虽小，皇城却不比强国小多少，守卫重重，四处都是皇室的眼线，况且康延阁地处皇城中心地带，若想越过这重重阻碍，大摇大摆的来接她是不可能的。
“今日皇族出猎，皇上高兴，调了公里大半人马过去助兴。进入淮城，易如反掌。这昏君，贪图享乐起来什么都不顾……”玉苏子拉开话匣子便收不住，仿佛要将这些年没说的话都补回来。
玉苏子一边讲，一边看着当归的反应，面无表情，像她那冰块师父一样。面无表情，是悲伤吗？眼里闪烁着刺眼的苍凉。她什么都不知道，唯一明白的是，她无能为力。
她们绕出淮城时，天，已经黑了。
虚无的飘荡，是灵魂深处的驱使，在苍凉中诠释种种忧伤。往事已在不断变形，不断消散，回忆与思念在夜空飘飞，不知该归往何处。相连的却是遗忘和消逝。
二人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
“我已经空了。”莫当归呆呆的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消瘦，神色与师父有八分相似。
难道师父也在等谁吗。
思念掠夺了黑夜里仅有的美丽，掩盖了暇渍的朦胧之美。
“明日启程，江北百草盟。暂且避避风头，待战乱已过，昏君得知你死了为止。在此期间，切莫擅自行动，我会尽全力给你打探莫空青下落。”
一个个的，似乎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莫当归苦涩一笑。倒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寻到莫空青，她愿意付出一切。
感情，在岁月里沉淀累积。不得圆满，便得疯狂，直至死亡。
没有莫空青，宫里和外面，似乎也没什么两样吧。
只叹得人世尚有江湖客，心间再无真武侠。
小小诗言，一敬武侠泰斗一世侠风，二敬天下侠客心怀侠气，三敬岁月正气凛然，不偏袒一人。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越女泛舟西子畔，白公斩膂虎丘边。
纷繁情愁扰尘世，寥落悲离难恨天。
恩仇快意江湖里，剑胆琴心为人先。
多少红尘悲欢事，尽付潇逸笔墨间。
刀剑藏匣辞人世，不世遗卷十五篇。
小小诗言，一敬武侠泰斗一世侠风，二敬天下侠客心怀侠气，三敬岁月正气凛然，不偏袒一人。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越女泛舟西子畔，白公斩膂虎丘边。
纷繁情愁扰尘世，寥落悲离难恨天。
恩仇快意江湖里，剑胆琴心为人先。
多少红尘悲欢事，尽付潇逸笔墨间。
刀剑藏匣辞人世，不世遗卷十五篇。
第八章 盟主
淮城到江北，连夜赶路也要三四天。
江北比淮城凉些，路上玉苏子给当归买了身御寒的衣服，当一点小安慰。
车夫是个急性子，吵吵嚷嚷赶的极快，只花了三天。
“百草盟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却肯留我们无处可归的流浪者，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听着玉苏子对百草盟的赞不绝口，当归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天上哪会掉馅饼。
玉苏子捏了把她的小脸儿，“你还别不信，再往前十里就是百草盟领地，我若骗你，任你处置。”说着眉毛一横，似乎对莫当归的不屑有点生气。
“我在外办事，很久没回去了，说不好，你师父也在呢？”玉苏子故意加了一句，随后满意的看到当归加快步速恨不得飞起来的样子。
十里路不算很远，只是当归个子不高，她一步半才赶上玉苏子一步。
江北百草盟的领地划分很是随意，没有正门，只有片林子，穿过去，便是另一片天地。
当归速度突然慢下来了，回头眼巴巴的望着玉苏子。
“怎么？”玉苏子扬唇一笑。
“……没什么。”别扭的回过头去。说实话是有些怕的，长这么大，岁寒山待了十年，皇宫待了五年。早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心里没了底。
“你可是要在这长住的。”
“长住？”当归顿住脚步，微微露出惊愕的神色。
“是啊，难道你想回皇宫？或者有别的去处？”玉苏子摸了摸鼻子，现在的娃娃脑回路真奇怪。
怕玉苏子生气，一句我想去找师父。还是没能说出口。
“放心，尹冬大人早已将事情安排妥当，不会亏了你。”
半晌，当归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对她而言，没有师父的地方，在哪都无所谓了，在这兴许还能碰碰运气。
“到了。”
踏出林子的那一刻，当归觉得时光都就此而止了。
碧空如洗，一望无际。青山似凝，绿水似玉，放眼四望，偶有一二白帆点缀其中,星星水波出没其间,遥遥青山矗立其后。淡云似烟，薄纱般的雾朦胧了人的双眼。
“撑船到对岸才是真正的入口。”说罢玉苏子带着当归行至岸边，跳到船上。
随着小船行进，眼前的景色逐渐开阔明晰起来。
这便是……世外桃源吗？
与想象中的庄重森严截然不同，这满是自由清新气息的地方瞬间博得了她的好感。与皇宫满城皆是朱红色不同，此处青砖黛瓦，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薄雾如同一层轻纱，浮着朦胧的梦。
看得出当归喜欢这里，她紧绷的表情终于有所松懈。
“给你办间屋子住，以后你也是江北百草盟的人了。”闻言，当归也只是点头，并不做声。玉苏子长叹一口气，不禁感叹岁月熬人，原来活泼的孩子变得如此沉默，到底是谁的错呢。
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休息，所以路上没几个人。玉苏子嘴上闲不下，哪管当归应都不应，自说自话也开心的很。
“多年未归，小亭还在啊。哎？说要移走的巨石也没动啊。倒是这路修的更平整了。”
当归跟在她后面打量四周，这里静的有点过分了，除了一两声鸟鸣，只有风声和玉苏子自说自话的声音。
“当归，以后你是江北百草盟的人了，得知道些规矩，其实也没几条。第一就是同门不得比凶斗狠，第二，无条件服从盟主，第三，不得私自出盟，外出需得盟主同意，时长也由盟主决……”
“玉苏子。”话音未落，一个温婉似水的女声截住了二人的脚步。
在百草盟敢叫她大名的……
玉苏子猛的回头，见来人，退了两步，恭敬行礼。
“……盟主大人。”不难听出，声音颤了一下。
宫里繁文缛节也不少，当归对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于是也学着玉苏子，敬了句盟主大人。
“起。”
等到真正看清这人容颜时，不禁有些痴了。
身穿梨白素纹襦裙外搭水田褙子，一头青丝只用玉簪浅浅倌起，峨眉淡扫，唇间却看出了笑意。面上不施粉黛，柔婉本质却也尽显无疑。她以为盟主会像宫里那些个嫔妃般打扮的富贵无比，没想到……
“还知道回来呢。”明明是笑着说的，声线也轻柔，玉苏子却敛了笑容，默不作声。
玉苏子心里五味陈杂:啧，刚刚说得高兴，没注意身后有人。“恭候二位多时了。”一个“恭候”，玉苏子听得背后冒虚汗。
只见女子渐渐走近二人，轻轻一句“再退”，玉苏子便停住后退的脚步。
“小苏子长大了。”女子浅笑却引得玉苏子一颤。
玉指点在玉苏子胸口，指尖的冰凉似乎透着衣服传给了玉苏子，使得她“还记得我吗？”
“盟主大人恩情玉苏子此生不敢忘怀。”
“一走七年，四年杳无音信，还惹了朝廷，小苏子有什么不敢呢？”说完，女子将目光转向莫当归，后者不自觉的低了低脑袋，不与她对视“姑娘，向前再走些路会有人接应你。”
“跟我走。”这话是说给玉苏子的。
“不。”
女人温润的笑着，“跟我走。”
“……不。”
“玉、苏、子。”
“是……”
玉苏子垂头丧气的跟着女人朝另一条路走远。这回轮到当归感叹了。这盟主当真厉害，前一秒还活跃的人一下给镇的没声了。
自此，当归对于盟主，心里生了几分……恐惧。这样子，像极了那皇帝。
淮城到江北，连夜赶路也要三四天。
江北比淮城凉些，路上玉苏子给当归买了身御寒的衣服，当一点小安慰。
车夫是个急性子，吵吵嚷嚷赶的极快，只花了三天。
“百草盟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却肯留我们无处可归的流浪者，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听着玉苏子对百草盟的赞不绝口，当归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天上哪会掉馅饼。
玉苏子捏了把她的小脸儿，“你还别不信，再往前十里就是百草盟领地，我若骗你，任你处置。”说着眉毛一横，似乎对莫当归的不屑有点生气。
“我在外办事，很久没回去了，说不好，你师父也在呢？”玉苏子故意加了一句，随后满意的看到当归加快步速恨不得飞起来的样子。
十里路不算很远，只是当归个子不高，她一步半才赶上玉苏子一步。
江北百草盟的领地划分很是随意，没有正门，只有片林子，穿过去，便是另一片天地。
当归速度突然慢下来了，回头眼巴巴的望着玉苏子。
“怎么？”玉苏子扬唇一笑。
“……没什么。”别扭的回过头去。说实话是有些怕的，长这么大，岁寒山待了十年，皇宫待了五年。早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心里没了底。
“你可是要在这长住的。”
“长住？”当归顿住脚步，微微露出惊愕的神色。
“是啊，难道你想回皇宫？或者有别的去处？”玉苏子摸了摸鼻子，现在的娃娃脑回路真奇怪。
怕玉苏子生气，一句我想去找师父。还是没能说出口。
“放心，尹冬大人早已将事情安排妥当，不会亏了你。”
半晌，当归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对她而言，没有师父的地方，在哪都无所谓了，在这兴许还能碰碰运气。
“到了。”
踏出林子的那一刻，当归觉得时光都就此而止了。
碧空如洗，一望无际。青山似凝，绿水似玉，放眼四望，偶有一二白帆点缀其中,星星水波出没其间,遥遥青山矗立其后。淡云似烟，薄纱般的雾朦胧了人的双眼。
“撑船到对岸才是真正的入口。”说罢玉苏子带着当归行至岸边，跳到船上。
随着小船行进，眼前的景色逐渐开阔明晰起来。
这便是……世外桃源吗？
与想象中的庄重森严截然不同，这满是自由清新气息的地方瞬间博得了她的好感。与皇宫满城皆是朱红色不同，此处青砖黛瓦，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薄雾如同一层轻纱，浮着朦胧的梦。
看得出当归喜欢这里，她紧绷的表情终于有所松懈。
“给你办间屋子住，以后你也是江北百草盟的人了。”闻言，当归也只是点头，并不做声。玉苏子长叹一口气，不禁感叹岁月熬人，原来活泼的孩子变得如此沉默，到底是谁的错呢。
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休息，所以路上没几个人。玉苏子嘴上闲不下，哪管当归应都不应，自说自话也开心的很。
“多年未归，小亭还在啊。哎？说要移走的巨石也没动啊。倒是这路修的更平整了。”
当归跟在她后面打量四周，这里静的有点过分了，除了一两声鸟鸣，只有风声和玉苏子自说自话的声音。
“当归，以后你是江北百草盟的人了，得知道些规矩，其实也没几条。第一就是同门不得比凶斗狠，第二，无条件服从盟主，第三，不得私自出盟，外出需得盟主同意，时长也由盟主决……”
“玉苏子。”话音未落，一个温婉似水的女声截住了二人的脚步。
在百草盟敢叫她大名的……
玉苏子猛的回头，见来人，退了两步，恭敬行礼。
“……盟主大人。”不难听出，声音颤了一下。
宫里繁文缛节也不少，当归对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于是也学着玉苏子，敬了句盟主大人。
“起。”
等到真正看清这人容颜时，不禁有些痴了。
身穿梨白素纹襦裙外搭水田褙子，一头青丝只用玉簪浅浅倌起，峨眉淡扫，唇间却看出了笑意。面上不施粉黛，柔婉本质却也尽显无疑。她以为盟主会像宫里那些个嫔妃般打扮的富贵无比，没想到……
“还知道回来呢。”明明是笑着说的，声线也轻柔，玉苏子却敛了笑容，默不作声。
玉苏子心里五味陈杂:啧，刚刚说得高兴，没注意身后有人。“恭候二位多时了。”一个“恭候”，玉苏子听得背后冒虚汗。
只见女子渐渐走近二人，轻轻一句“再退”，玉苏子便停住后退的脚步。
“小苏子长大了。”女子浅笑却引得玉苏子一颤。
玉指点在玉苏子胸口，指尖的冰凉似乎透着衣服传给了玉苏子，使得她“还记得我吗？”
“盟主大人恩情玉苏子此生不敢忘怀。”
“一走七年，四年杳无音信，还惹了朝廷，小苏子有什么不敢呢？”说完，女子将目光转向莫当归，后者不自觉的低了低脑袋，不与她对视“姑娘，向前再走些路会有人接应你。”
“跟我走。”这话是说给玉苏子的。
“不。”
女人温润的笑着，“跟我走。”
“……不。”
“玉、苏、子。”
“是……”
玉苏子垂头丧气的跟着女人朝另一条路走远。这回轮到当归感叹了。这盟主当真厉害，前一秒还活跃的人一下给镇的没声了。
自此，当归对于盟主，心里生了几分……恐惧。这样子，像极了那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