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江河京都录(冲千|中长)

一楼万年恋人夫妇。
这是个中长篇故事。以及,我申明,他们不属于我,只属于彼此。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6-09 11:23:00 +0800 CST  

那所百年了的屯所那棵饱满而明亮的樱花树,怎么着都有种轻飘飘的违和感,身为美貌副长的土方岁三心下再三考虑要不要把它砍去种棵万年青,可一旦话说出来,反对就像麦浪一样扑啦啦的响的张牙舞爪。首先反对的就是一向为了反对他而反对他的总司,对方用了一种愉快而轻松的语调,可着实听着像挑衅:“没了樱花树的话,可怜的丰玉大诗人怎么写出绯句呢?”
明明是少年俊朗而风流的笑脸,土方岁三却很想用手里的刀干干脆脆的错介了他,然而开玩笑开的并不过瘾的总司还顺带上了无辜的千鹤:“小千鹤你说对吧?”
啊啊,美貌副长的怒火只好硬生生的变成岩浆岩被风吹雨打了。
雪村千鹤用一种明亮的和月亮化成水一样的眼光看他:“拜托了土方先生。”再然后就是平时冷漠的滴水不漏的斋藤一埋下头请求他,再再然后就是平助原田新八三人的大骚扰,喝了一点酒的原田甚至还信誓旦旦的发了“如果你不砍那棵树我就跳家传的肚皮舞给你看哦”的蠢兮兮的誓,害得副长坐在方方正正的自家的办公处觉得自己简直像在岛原一样。于是砍掉樱花树的计划就只有这样可惜而无奈的搁浅了,而那棵樱花树依旧会在三月里开出灿烂的和那什么一样的花朵,伴着夕阳下朦胧的大片大片的橙色的朝霞,没什么杂念的寂寞而自豪的摇摆,当然这个美好的场景和素来和柔软无缘的新选组简直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然而每当队员回来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在这棵和他们断了八百辈子联系的树前驻足停留很久,尤其是以恶劣著称的却偏偏长着张貌美皮囊的冲田总司。
“啊啊,冲田啊,这棵树有什么好看的吗?”有一天新八这样狐疑而好奇的问他,他诚心觉得像冲田总司这种仰头诚挚到无以复加的姿势会不会把总司的头扭到永远固定,于是以后这二十来岁的青年就只好保持仰望天空的姿势去捉弄别人。
可是总司却眯起眼温柔而寂静的看着这棵幸运的存活的樱花树,新八以后再细细想起那个画面与场景,却不怎么清晰的只记得有一片亮的让人心深的天空,好像有鸽声,还有其他什么的声音、亮的有白雪和夕阳交汇的晴空,柔和的没有声息的树。
却是青年的侧脸,却是青年是非常轻柔的声音,落在地上,和樱花一样的质感:“这棵树,和小千鹤很像啊。”(


所以说嘛,总司那家伙绝对把小千鹤欺负的很惨咯。)
( 因为她太可爱了嘛,怎么也想捉弄她。)
序2
是……冬天。
如果一定要加个别扭而干巴巴的定语的话,我们姑且可以把它称为下过了第一场雪,白日简短的冬天。这并不是要在意的地方。那么,要在意的是什么呢?雪村千鹤想到。
那一定是个很热的夏日,在月色下,模模糊糊的湖水要蒸发成雾气了,只有那棵已经停止开花的樱花树显得生气勃勃的。千鹤和一向独来独往的总司站在庭院里说一些没有什么意义但快乐的话。
喂喂喂,小千鹤,头发上有一只蝴蝶哦。
唉,冲田先生,蝴蝶在哪里呢?
别动,可爱的小千鹤,让我负责帮你摘下来吧。
唉?
咳。明明平常是一副总是冷血而坏心眼的模样,但是每每到这种时候,冲田先生总是莫名其妙的孩子气。啊……突然不想帮你摘这只蝴蝶了。
唉?!
小千鹤这个样子,是美人哦。冲田先生微笑着说着赞美的话,眼睛却微微移开,也许是错觉的缘故,似乎看到了他的脸有一些红。
该在意的,也许就是这个细节吧?一切,关于冲田先生的事。
于是千鹤姑娘脸红红的向着庭院里走去,清晨的空气好的不得了,队士们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愿意早一些时候起来锻炼,有时候锻炼的挥汗如雨,就不怎么在意的脱掉上衣显出漂亮的腹肌指挥,当然,这个脱衣群体只限于三人组里的新八和原田先生,初来乍到的时候千鹤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睛移到四月份开的漂亮的和什么似的花上动也不敢动,一旁的冲田总司细心的察觉后总会微笑着蒙住千鹤的眼睛,声音温柔而调笑着说,啊,小千鹤,少儿不宜哦。再然后总司就顺便举起手上的刀,气势非常之大的默默逼迫新八和原田极其不情愿的把衣服乱七八糟的裹在身上。于是可怜的新八在此之后只能在浴堂里非常可怜的与原田互相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腹肌,遗憾啊遗憾。
可是,对于对此一无所知的千鹤来说,那很多很多个早上,她只记得冲田先生小心翼翼的将她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时候,她的眉毛和眼睛留下了冲田先生手上的甘冽而清爽的香味,她觉得,那种味道就好像初春时刮开的裂开芬芳的雪一样。
此刻貌美副长正气焰极其旺盛的训斥做错事的新八和原田,然而不知为什么冲田先生也站在一旁,因此千鹤将茶端到了土方先生的左边,悄无声息的坐了下来。“新八也好原田也好,身为夭生狼的队长们却不负责任,门禁这个东西对你们来说是不存在的吗!去岛原喝酒也要有个限度,守护京都的武士们一天到晚醉醺醺的成什么样!”美貌的副长用力拍了拍案板双眉紧皱,他面前沮丧的二人组明显心虚的把脸转到一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一脸轻松模样的冲田。“还有总司,我明明是要求你将他们两个好好的带回来,但你就大大咧咧的坐在岛原劝他们多喝一点酒,然后骗他们说是我对他们的酬劳,走之前还叫了十八个有名气的太夫陪着原田和新八喝酒,还对妈妈桑说什么鬼之副长将付清所有的帐!”
“土方自己都没有说清楚叫我去岛原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呢?我只是非常好心的觉得他们为一个又刻薄又小气的男人工作实在太辛苦了所以才帮他们而已。”表情悠闲的总司眯起绿色的眼睛,然后狐狸尾巴在身后摇啊摇摇啊摇,然后又正正经经的转过头问千鹤,“我说的完全没错吧小千鹤。”
被点到名的千鹤完全一震:“哎,这种事情……”为难的千鹤偷偷瞄了一眼副长,发现愤怒的副长漂亮的紫色眼睛里简直可以烧开一片火烧云,即使在他身后的千鹤也能莫名的感受到他的高气压正蓬勃开来,如果不是近藤先生恰到好处的闻风赶来的话,土方先生的那团火便可以一直从屯所烧到好多里以外的大阪了。于是一向很会劝慰人的近藤先生朝他们挤挤眼,示意他们出去,顺便开始向 土方先生有条有序的灌输着理念:岁三你不是要看老子吗?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你要做上善就要宽恕那两个人,身为副长可不能意气用事啊。
千鹤在和三人关门离开屋子之前深深地觉得,近藤先生很像一个哲学家。当然在彼时,千鹤心里的哲学家很大程度上是说嘴皮子很溜的人。
天边的那座山像是一片黛青的浮萍,一副孤单而沉默的模样。刚刚脱离副长魔爪的原田和新八又在溜出门后的不到十分钟内悄悄地逃出屯所去吃拉面,于是庭院里就剩下百无聊奈的总司和同样没什么事干的千鹤,然而前者是明明有一堆任务也绝不动身,后者则是为找不到事而愁苦。眯着狐狸眼睛的总司得意洋洋的笑着,手不知从哪里很神奇的掏出来一个红橙橙亮晶晶的橘子,又非常得意洋洋的把橘子剥成了两半,然后名为千鹤的少女明显小心翼翼的被迫接受,好像颤抖的小猫一样吞掉了小小的橘子,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刚刚溜到门口就非常无奈且倒霉的被井上先生抓住,于是只好被赶回来的原田先生和新八正从远处仔细的看着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场景,那个悠长而无聊的下午里,英俊挺拔的原田先生这样简单的对新八说道,他们两个很有恋爱的气氛呢。
新八眯起眼睛又张开眼睛横看竖看上下看,最后颇为不甘心的瞪大眼睛:“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呢。”
于是原田先生在心里感叹道,这就是你为何没有女人缘的重要原因啊。
“所以说冲田先生真的叫了十八个太夫吗?”千鹤打心底里觉得,这种做法是很冲田的做法,她小心翼翼的像一只幼猫一样问道。对方马上眯起了绿色的眼睛委屈道:“我在小千鹤心中就是这样的男人吗?”“唉……?!并不是……”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的干干净净。“我只不过是对妈妈桑说叫上他们店里最好的头牌,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并没有说要找十八个太夫哦。”冲田用一种理直气壮的表情回答道,一瞬间,千鹤觉得,美貌副长的怒火实在是应该啊应该,然而彼时冲田眯起绿色的眼睛逆着光在夕阳下微笑,怎么都是纯真的小孩样。这个世界好像是有什么不可抗力吧?
千鹤觉得,就在这一刻,她的心一定是受不可抗力之类的干扰了,因为它跳的实在是太快,太快了。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6-09 11:24:00 +0800 CST  
第一章
所以说,今天是文久二年的冬天十二月三日一个夜晚,这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它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可是,在今夜过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普通的文久二年的十二月三日,这样算算看,真的是难以名状的哀伤。
但是那个时候的千鹤,并不会去顾忌这样一个理念。怀旧悲伤的东西,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似乎是非常遥远的理念,并不比措手可得的东西真实。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一点点星星的夜晚,千鹤少女苦恼无比的考虑着每个人的菜色分配,虽然说新选组的成员们不挑剔饭菜,但是就好像那谁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要求的菜色都有细微的差别,比如说花枝招展的伊东先生要求用青色的瓷碗和银筷子,以及要单独给他端一杯热乎乎的江户的茶,当然,这个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想法被土方先生直接斩的一干二净。
随便给他上一点东西就好。土方先生补充道。
小千鹤不要太仁慈,什么上上餐吃剩的东西,全部丢给伊东先生不要客气。然后笑眯眯的冲田先生补刀道。
于是和伊东先生趾高气扬的要求比起来,其他人简直是温柔极了,平助原田新八三人组要求“大概就是多添三倍的饭的分量”,土方先生则是无所谓,而斋藤先生是越看越奇怪的“在我的饭菜里加一点石田散药吧”。
啊,至于……冲田先生。
那时候千鹤穿过长长的回廊,到达了冲田总司意外整洁的住所,金钟儿叫啊叫像极了细碎的铃铛声,石灯笼下有悠悠的灯光,从这里看京都,只能毫不意外的看到一颗月亮孤独的藏在云里,冲田总司就这样毫不意外的躺在院子里,怎么看都是一副我好闲我好闲求一个玩具的欠揍的样子,于是当千鹤问出对方有什么刻意要求的时候,冲田的回答是毫不犹豫的调笑也是非常正常的:“能不能给土方先生下毒呢?
“这种东西简直是不可能的,冲田先生请不要开玩笑了!”
“啊啊,明明是小千鹤说的问我什么要求哦?”
“……”
“所以说如果不能满足我的要求的话,也是小千鹤的错哦?”
“可是冲田先生要提出一个符合逻辑思维的要求啊?!”
“我觉得我的要求很符合常人思维啊。”青年的喉咙发出笑声,明显是千鹤鼓起脸颊涨红了脸而觉得愉快的原因。
“我什么都可以哦,只要不带葱就可以了。我相信小千鹤做的饭菜是最美味的。”冲田的逗弄游戏终于结束,一脸严肃的青年这样说道,语气里是真心的赞美。

新选组的饭桌就像战场一样。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如果让队士们选择和永仓新八组长抢饭或者是和一百个浪士打一架的话,多数人绝对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即使是鬼之副长的存在,也在吃饭这个时候拿永仓一点法也没有。
永仓先生在饭桌上简直就像中国传说中的饕餮一样。与其说大家在吃饭,倒不如说是在打守卫战,可怜的藤堂少年往往是第一个牺牲在战场上的。然后他就会掏出不知从哪里摸出的一把刀要和永仓一决雌雄,再然后藤堂就会被已经不爽的副长用眼神瞪回去,默默而悲伤的,拿起自己已经被偷袭了过明显分量很少的饭,惆怅而凄凉。
千鹤曾问过原田道,永仓先生到底抢过别人多少饭呢。原田在这样一个问题下,难得苦恼而思考起来,最后深沉而严肃的回答道,细数起来,大概和岛原里喜欢副长的姑娘一样多吧。
千鹤沉默良久,端庄,严肃的感叹道,那还真是厉害的不得了。
可是在这样一个晚上,即使是永仓先生也不得不停下了饭碗的扩张之路,好好听副长宣布事宜。 千鹤和土方坐在队士们的面前,昏黄的灯光跳呀跳好像闪烁的眼睛,千鹤看着对面各自思考的队士们,突然就生出了一派情怀,然而,这个情怀绝对不是忧愁而孤独的,实际上,在这样一个场景下,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再怎么想,也只会想到:好像挑选夫婿一样。当然千鹤没这么想就是了。
黑发副长宣布这番事务,理起来也简单的三五字就可以说清,但是鉴于旁边名为冲田的青年不停的捣乱,于是这个三五字果真就顺顺利利的变成了咆哮。
“总司这次要去江户——”貌美副长道。
“为了给魔鬼副长卖命。”不合时宜的声明响起来,冲田总司的狐狸尾巴摇呀摇摇呀摇。
“是为了捕捉有攻击新选组计划的浪人并让他们交代攻击计划——”土方先生手里的茶杯抖呀抖。
”要让他们说出攻击计划这种事读读土方先生的诗歌给他们听让他们痛不欲生不就好了吗?”
土方先生紫色的眼睛简直变成妖火了:“但是由于他的身体原因,因此要派一个人照顾他与他同行。”


“爱操心的老头子。
”“啪。”
可怜的茶杯碰的一声落在地上,以八九岁的年龄,默默地完成了使命,悲伤而感叹的离开了人世。而它那想要成为千年古董的小心脏,也随着烛火碎了一地。然而,即使是身为女鬼的千鹤,也无法猜测一只茶杯的少男情怀,她只是抖了一抖,认认真真的扳着指头算了一算可以陪总司的人。斋藤君要执行任务,时间紧的只能够吃饭睡觉,平助原田新八三个人好的绝对不能分开,土方先生如果和冲田去的话会被气死,算下来空闲的——啊,只有一瞬呆住的千鹤本人了。想到这里的千鹤抬眼就看向了冲田。
是怎样一副场景呢?就好像古代故事里的初遇一样,明明上一秒还在垂着眼睛的冲田突然就抬起了头向她看来,即使是心灵感应也不是这个用法吧?灯火一跳一跳,昏黄的灯光倾盆的倒在了冲田身上,只剩下一双青山绿水般的眼睛,清澈而温柔的看向千鹤。下一秒就勾起了嘴角,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露出了坏心眼又温柔的笑容。
嘴型是,陪我去吧。

那么我和冲田先生一起去江户吧。
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千鹤已经完全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冲田总司笑得得意洋洋,在回寝的路上,和她寝室离了百八十远的冲田还特意跟着她到了她的寝室,美名其曰是护送,并且难得一见的没有坏心眼,走的时候爽朗的拍了拍她的头,非常非常温柔的样子。
那天晚上,雪村千鹤难得一见地向上天这样祷告道。
江户之行顺顺利利。
江户之行决定的第二个早上,藤堂少年很忧郁,忧郁的只能吃下五个饭团子就撑的要死,忧郁完毕后站起来的藤堂少年瞅瞅远边的山尖,觉得原本像白饭团的山尖变回了白茫茫的雪,寂静,凄清,又惆怅。黎明的时候,他目睹了冲田总司以去江户要大采购的名义绝尘而去,奔出了屯所,身边还拐了一个面带迷茫的千鹤少女,太阳像红油一样糊的人满身都是,藤堂的心噼里啪啦就碎了半地。
他们好像私奔啊。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冲田狐狸不过是想偷溜出去玩而已。
麦穗半长的季节里,藤堂的忧郁也随着渐长。
保护千鹤,远离冲田。少年默默的在心里定下了誓言。
彼时的千鹤在百步之外,完全不知晓藤堂的心情如同富士山雪崩般啪嗒啪嗒的七上八下,说起大采购的名义,晤,是准备去江户前的离别酒。千鹤觉得,去江户不过几十日,并不需要如此麻烦。然而站在一旁的冲田回答道,他觉得,千鹤和他离开之后,屯所里的伙食一定会一落千丈,这顿酒不过是为了让诸位在接受炼狱般的考验前,吃最后一顿美餐,以表同情而已。
买餐点的时候,千鹤挑选了不少品质上乘的葱和蔬菜,眼尖的总司不满的抽了抽鼻子,居然难得,且严肃的摆出了剑士样。
然后一本正经的冲田乘千鹤不注意时一本正经的把千鹤选的葱丢到了地上,顺便又颇为嫌弃的添上两个胡萝卜给葱当陪葬。这一切都被抖抖擞擞的店主看在眼里,然而两人四目相接时,冲田威胁性的眯起了眼。
说了就砍了你哦。

这样可怕却轻飘飘的语气,使人想起屯所里有一个常识,这个常识,说常也着实常,说不常也着实不常。这个常识,道来便是,屯所里谁是最可怕的人。排列第三位的可怕人物自然是拉着张脸的土方副长。然而,倘若要副长讲一讲排在他前面的可怕人物,那副长必定脸拉一拉,再拉一拉,单手指着在外撒欢的冲田总司。
几月前的春季里,玩心大张的冲田自觉闲散无聊,招摇过市的在屯所里放起了风筝,本来这桩小事,和土方岁三八杆子也打不到,最多不过是训斥他一顿。然而,可怜兮兮的藤堂平助闯进来的时候,土方副长觉得,自己的脑门疼了一疼。
原来他不只放的是风筝,而且是藤堂平助模样的风筝,原来他放的不只是藤堂平助模样的风筝,而且是上面还只画了块兜裆布,身体上还写了一个“一寸队士”的藤堂风筝。在土方岁三的心里,冲田总司比长洲的所有浪人叠加起来都可怕。
然而,将手靠在雪村千鹤肩上,一脸若无其事风流之极的冲田总司认为,最可怕且最可恨的,大概是那个成日坐在屋子里,总是带着诡异微笑的山南敬助。他害怕被近藤先生骂,是因为他喜欢近藤先生,总是被土方骂,明明白白的是因为他故意找骂,唔,但是,如果一不小心被总是看起来阳春白雪的山南先生骂,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也算莫名其妙的蒙上了一道阴影。
所以说,他害怕的,其实只有近藤先生和山南而已。
于是,冲田总司不甚痛快的瞅了瞅天边的夕阳,那日色,撑托着京都,像鬼魂。然而,一旁的千鹤这样说道,好像仙境啊。明明是最哀伤的景象,她却将其看得非常温柔。
嘛,他说错了。他害怕被近藤骂,也害怕山南发火。但是,如果他旁边这个女孩子因为他哭的话,他想,他一定也会害怕而落寞的。


”小千鹤,我来帮你拿蔬菜吧。“他这样微笑道。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6-09 16:16:00 +0800 CST  
第二章
这个早上的江户之行,千鹤觉得,实在是惊心动魄无比曲折。然而,讲起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她想,在久远的时光里,还的追回到昨天晚上的酒宴。
百家的队士如此壮观的坐在一起,不是在打群架就是在吃饭,昨夜的酒宴,按副长的话说,只是几个组长之间的聚餐,说几句珍重的话而已,于是慎重的将这些话让永仓新八将这些话对队士们传达,然而,人一个接一个的到来,最终的结局,非常令人吃惊的是,来了一百二十九个队士,这件事的直接后果,说出来有二,第一则是,一百二十九个队士轮流向冲田总司敬酒个没完,并且临走时一脸悲愤的对迷茫的千鹤嘱咐道,冲田队长就交给你了,其中一个甚至流下了深切的眼泪,一双手直接拍上了他自己悲愤欲绝的脸:“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我?”第二则是,副长的脸瞬间拉黑的像他乌黑亮丽的长发,导致一晚上千鹤都没看清他的脸。风吹了又吹,最终将传话的永仓新八吹来时,对方用喝了个烂醉的通红脸蛋回答他:“这不是总司和小千鹤私奔的喜酒吗?”


然而,千鹤无法知道这件故事的本原,于是在宴会结束的时候,只是在心中深深地感叹道,冲田先生,居然这样的受欢迎,难得啊难得。
人啪嗒啪嗒的一个一个的离开宴会,后来,这里只剩下了千鹤一个人,酒水哒哒哒的落下来,它反射着映出了夜色,就好像月光和天空化成了水,还是有味道的那种,这样听着屯所的声音,非常的寂寞。直到雪村千鹤回过头收拾碗筷时,才发现冲田总司还躺在地上,并且他难得的在灯火下闭上了眼,红花绿树之类的东西躲在他身后,他看起来,却只是和月亮相承托的,美丽冷清,标准的美人。
千鹤战战兢兢的靠过去:“冲田先生,睡这里会感冒的,回房间吧。”
然而对方只是顺应时势的打了个喷嚏,再完全是一副孩子气的模样睁开了眼睛,狡猾的温柔微笑着,理直气壮的说道。我饿了,要吃金平糖。
唉?!
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千鹤曾经这样听队士们讲一个传说,传说里,威风凛凛且可怕的冲田总司,一旦喝醉了,完全就变成了一个不讲理的人,并且会要求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比如说,要求吃金平糖吃到饱,再比如说,要求玩躲猫猫,自己当鬼,等到队士们都颇为无奈的藏起来后,他却优哉游哉的回房睡觉去了,于是可怜的队士们,在十二月白雪瑟瑟的京都城里,藏在某个角落里,几乎是哭着劝告自己,我是武士要坚持住要坚持住坚持住。然而,等到冲田总司二日醒来的时候,他却什么也不会承认。甚至孩子气的反插冻哭的队士一刀,道,再说砍了你哦。这样可恶的态度,使忧伤的队士每到冬季,总会对着夜空不自觉的想起那个痛苦的夜晚,哀伤的流出眼泪,这一举止,倒迷倒了不少年轻的京都女性,她们觉得这个姿势,好比是战国的织田信长,前朝的在原业平,风流。导致在整整一个季度里,男人们流行的搭讪动作就是,仰望夜空,默默流泪。
所以说,不管队长说了什么,你直接把他拖回房间就好了。队士们语重心长的教授着经验。
无根水下的稀稀落落,风声里,星星刮裂了月色。
雪村千鹤为难的看着冲田总司,又为难的看看自己,假如说冲田先生是一只老虎,她就是一只白兔,并不是说神态的差距,而是从体重和身高比较,她想,这世界上,随随便便的能叼起一只白兔的老虎有很多,但是,随随便便的叼起一只老虎的白兔,唔,她还没见到过。脑袋发疼的雪村千鹤下定决心走上前去,决定用一种惨烈的方式带冲田总司回房,那就是——拖。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在千鹤把冲田拉起来的一瞬间,对方突然又抬起头来,俊秀的脸上完全是撒娇的神情:“金平糖,小千鹤,糕点,新工凉粉。”
雪村千鹤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一堆食物了,诧异的紧。于是没有留神的千鹤没有发现,冲田先生醉酒后向她倒来的身体。总而言之,等到发现的时候,两人是冲田上她下的姿势。
冲田总司以一种小孩子气的神态看着雪村千鹤,那双眼睛,迷蒙的像绿色的被雾笼罩的长河。然而,什么也没做,只是靠着她的肩,闭上了眼睛。像小孩子之间的疼爱,明明只隔两三厘米的距离,却想不到接吻和拥抱。只是想要在一起,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他了。
而千鹤将手战巍巍的放上他的头发时,对方只是轻哼了一下。
长长的,像风一样飘逸的头发。


明明只是摸头发,雪村千鹤却发现,自己的心,却跳的快极了,心也好像麦子一样,金色,灿灿发光。




按照藤堂平助的话来说,在去江户的那个早上,他的心情好比看了永仓新八的裸体后那么痛苦。一早上难得起早的藤堂先生难得的去客室帮忙收拾东西,打开门后,他就异常纠结的发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年为二十岁的青年一脸安静的躺在年为十五岁的少女身上,太阳颤颤巍巍的滴了些露水在他们身上,和式房间里金钟儿不停地叫着,大朵的花开的密集,那两人在这样一个场景,熟睡着,可以说是般配,或者是适合。
所以才不爽啊!藤堂平助咬牙切齿的想。
于是几乎是怒吼着的平助奔进来叫冲田总司起来,唔,这就是这个混乱的早上的起因。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6-14 12:15:00 +0800 CST  
周公梦蝶,意思是说,周公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了周公,藤堂觉得,不管怎样也好,在这个时刻,他变成蝴蝶,一把剑,或者门前那堆明明应该被他清扫,但是由于不可抗力的原因,仍然存在的一坨狗吃过的骨头,他也是愿意的,因为完全没考虑过后果的藤堂先生冲进去后,本来是想逞威风一样的教训冲田总司,结果最后,机警的冲田总司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简直是可以用有杀气来形容,于是藤堂平助愣了一愣,傻了一傻,啪嗒一声,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在摔倒的时候由于什么引力的缘故,还随着惯性滚了一滚,最后脑袋停留在憋笑的冲田的肚子上。
太丢脸啦太丢脸啦。
啊,死啦死啦地。
总而言之,土方先生闻声过来时,就是如下场景:熟睡的千鹤身上是一脸舒适的冲田先生,一脸舒适的冲田肚子上是一脸悲愤的藤堂。
“你们是在叠罗汉吗……”
“唉,好恰当的比喻哦。”冲田笑眯眯且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原来丰玉先生也有这种文章才能啊。”
“恰当你个大头鬼,你们俩给老子滚过来!!”
然而,这样一个故事,在千鹤的眼里,是一个传说,她睁开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她看到的,只有那棵稍嫌寂寞的,温柔的樱花树,还有圆滚滚的太阳,因此,前面的故事,就永远成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传说,当然,这个传说,并不如其他的故事荡气回肠,甚至还算个丢脸的版本。这个早上,雪村千鹤在这所屯所里,处处可寻传说的边际
。首先,她大清早给副长送茶,就听到了冲田总司打人受罚的传闻,等到进门的时候,发现冲田总司难得的乖乖坐在土方先生的对面,好像是在罚跪,看到她的一瞬间,青山绿水的眼,微微的弯起来,像轮小月亮,那双手,规矩的放在身后,然后,慢慢慢慢的挪到了榻榻米下,等到土方先生有些狐疑,向他望来时,却又用完全可以说是不动声色的模样,把眼光转向了门口那桩花已经开完的樱花树,打量乌云般漆黑的树枝,与纷纷的白雪,一幅缅怀的模样:“樱花凋谢,使人哀伤。”
土方先生的表情,纠结了一下,又纠结了一下:“要不不罚你跪了,罚你打扫卫生,脑子是跪傻了吗?”
”你太失礼了哦………“
土方先生的眼睛微微晃到院中,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是啊,十二月的时节,并没有樱花的传说,落寞的白雪与白梅从天而降,多么冷清的季节啊。
彼时,冲田瞄见了土方伤感的神情,于是,也跟着叹了口气,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当然,好像有人说过,往往狼露出安详的样子时,是在假装,下一步就是袭击。说过这个话的人,不见得很有名,但是,这句话却世世代代流传了下来,并世世代代的被验证,可见说这句话的人,是多么智慧。就算是跨越种族,不算是狼的冲田先生,也被这句话准确的验证,罚跪的冲田先生,那张脸沉了下来,可以说是,非常哀伤的少年模样,但是,如果我们越过土方先生的榻榻米和杂七杂八的办公桌,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的话,可以类似“哇”的一声一样惊讶的察觉到,冲田那双修长的手,快准狠的从自己的榻榻米下,拽出了一个东西,又用悠然的手法,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腰带中。
整个过程中,土方先生都只是在忧伤大雪与樱花,丝毫没有注意。
然而,目睹了全过程的雪村千鹤目瞪口呆的抽了口凉气。
啊,那个东西不是传说中的丰玉诗集吗。
传说走到了这刻停止了转动,指针似乎要从传说故事,活生生的跳到了神偷妙贼,在传说退却的前一个时刻,雪村千鹤认为,自己还是赶紧撤退的好。比如收拾一下去江户的包袱,再比如去和今天当差的平助君煮好饭。总而言之,千鹤少女顶着冲田含着捉弄含义的眼光,悄悄消失在土方先生的门口,只留下一个背影,与满地的,像是白沙一样的雪地。
传说的第二踪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藤堂平助的鼻子上,左看右看,藤堂少年的鼻子,都是有着一个偌大发红的,好像是摔在地上而导致的印记,但是,千鹤提起来的时候,对方毫不客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满含委屈的转过身,郁闷了大概十秒之久,最后,以元气满满的姿态,突然转过了身:“千鹤,下次我会打败他而不是摔在地上的!"
咦?
总而言之,传说这回事,对千鹤来说,稍显奇怪的有些摸不着头尾,后来,队士们提起的时候,总爱夸张成无限大的版本,传说中,雪村是争夺的目标,传说中,冲田先生使出了他的必杀技,也就是天然理心流,传说中,藤堂先生的刀法之利,可敌天下,总而言之,故事有着凌厉的血的味道,在新选组里,传的神乎其神。但是,如果我们把传说简练一下,再把传说的传说从头到尾,一本正经的讲清楚的话,这个事,其实是这样的:
冲田和雪村睡了一晚,藤堂看到后想揍冲田总司,结果自己意外摔倒了,完毕。
然而,大众普遍喜闻乐见最复杂的版本,那个版本,听起来,好比江户的热血传说,在寒冷的十二月里,适宜和着一杯滚烫的酒,好生听下去。听完了故事的队士们,普遍对藤堂在场的冲田与雪村江户之行的离别场面有着好奇之心。
会不会很血腥,很暴力?
于是,众队士抱着一颗八卦之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冲田与雪村送行,却失望的发现,场面,太和谐了。枣红的宝马下,雪村千鹤万分乖巧地和组长们告别。枣红的宝马上,冲田青年端庄的坐着,生的风流的桃花模样,他的那双眼睛,也温柔的看着千鹤,滴答,滴答,滴答,雪水里,伴随着远处那座青山,晃动着,是好情人的模样。
唯一不和谐的是,藤堂组长顶着红红的鼻子,一副不舍的样子,显得分外显眼。
离去之时,正值晌午,有一声马蹄,两支枝丫,满地的白雪。胡琴滴溜溜的响,连着那轮太阳也抖了起来,颤抖着,掉入深渊里去。
便是江户之行的开端。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7-09 19:59:00 +0800 CST  
【ssl】番外
kiss from a rose
这个故事是我很久前听到的,这个故事关于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他们相爱相知,然后慢慢死去,我记得故事的开头,它像是一首诗一样永恒,在黑夜里飘荡失去方向。
(t's just another night,And I'm staring at the moon,saw a shooting star。又是个夜晚,我凝视着月亮,看到了飞速而过的流星)
那样的天一派的风和日丽,带着别样的风流,白色的云蓝色的天,这样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他的脸上还带着油彩,我们姑且认为他是一位画家吧,年轻,荒唐,轻狂。他的自行车响呀响,朝灰色的马路压过去,他的表情是那么快活,有点像阳光,他挥起手,向一个模糊而安静的身影招手,那个身影像是有了感应,也朝他挥了挥手。
我们听到那个少年这样说道:“小千鹤。”声音十分十分的孩子气,可是那双眼睛,却是近乎狡猾的样子。
在几个久远的小时之前,和千鹤青梅竹马享有牵手特权的藤堂平助,咬着咯吱咯吱的冰棍,在一个充满炎热的夏天气味的画室里对冲田总司说道,你的眼睛,真的好像牛郎啊。于是在专心画画的冲田啪嗒一声就停止了涂色,转过来的时候,居然是难得一见的和善笑容,说,啊,你再说一遍呢。我没听清楚呢。
好像牛郎啊。年近十六岁的高一学弟天真的再重复了一遍。
两点半,藤堂平助发现,自己拜托冲田总司画的肖像画,有着出色的背景颜色,画里一棵长长的树,在画面中间孤立着,似乎是梧桐,它的树叶,像染色盘里一滴线,落寞的金色,夕阳的颜色。可以说,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美丽的画面,然而,树的底盘,却站着一个丑陋的小人,畸形的面孔,短短的身材,总而言之,和这样美丽的风景,并不搭配。
在很久以后,有人说到画家冲田的这一幅画,总会用到崇敬而严肃的口吻,细细称赞到画的笔法与深意,风雅而温和的树代表着浪漫主义,丑陋的小人是抽象派的好戏,两种主义交叉在一起,非常震撼,天才中的天才。那幅画的名字,也随着这个天才的传说流传了下来,在每个崇拜者的嘴里,布道式的传颂:藤堂平助与树。他们觉得,这个日本名字,很是神秘,背后一定有惊人的故事与深意,冲田先生的心思,真是莫测啊莫测。
“喂!总司,我不长这个样子的吧!!这可是我的肖像画啊,怎么见人啊!!”
“明明这个小人和你一摸一样的说……”冲田总司一脸严肃的看道。
“你完全在泄愤啊!!这种画怎么让千鹤看嘛?!”
所以说,天才的心思,总是爱被误解的,比如说,后来怎么看都是天才的料,被称为狂傲冷漠孤寂的绘画天才冲田总司。
按藤堂少年的话来说,所谓的狂傲冷漠,只不过是某人装大神而已。少年说着说着就气愤的挑起眉,手啪嗒一声,拍向了木桌。
唔,比如说,你看,他对我青梅竹马的千鹤,什么时候不是笑成一坨花啊。如果狂傲冷漠是这样的话,那么,隔壁的一君,就是再世的流川枫,轮回的杀生丸,翻版的毕加索。
"冲田学长…心情很好啊。"然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雪村千鹤,对冲田总司泄完私愤后露出的一脸灿烂,甚至可以说是天真的微笑,很明显的无从适宜。
冲田总司难得好脾气的凑到对方面前:"唔…心情是不差啦。"
那双眼睛,狡猾的眯起来,怎么看都是要捉弄别人的样子。
"冲田学长……请别靠这么…近…"
"不可以吗?…"冲田总司的声音,惊人的与其本人相反,怎么看他都是个狐狸少年,声音却奇异的掺了小孩子气式的天真,他的声音,唔,就像麦子一样,在没什么颜色的秋日,被风刮过,就露出了甜蜜的,温柔的金黄色,沙沙沙沙,让人觉得,心里好像也被照亮了,这样一种声音,甚至完全可以被称为传说中的必杀技。
但这样一种声音,如果要刮过千鹤的耳朵,那一定是冲田少年一时兴起,要对她作恶作剧的时候。
这种时候,千鹤常常会不知所措到眼圈发红,脑子里从战国跳跃到现代再跳跃到明治维新,心里把土方老师讲的古文内容,原田老师讲的蹲马步,当然还有永仓老师讲的的乱七八糟的xyz,通通全搜索了一遍,然后,绝望的发现,所谓的这些实用知识,对对付冲田学长这种事,一点用也没有。
就好像现在一样。
"不…不可以……"低的快像耗子叫了。
于是,对面的冲田就愉悦的微笑起来,在这个西瓜圆滚滚的夏天,下午时分,夏天的蝉叫的知啦,知啦的,阳光一厘米,一厘米的扫过,好像一场暴雨,劈头盖脸的袭来,把这个有点孤独的世界,照的没有一点空隙,全是得意洋洋的金色,而冲田总司站在这片金色的中央,灿烂天真的微笑着。
那样一种场景,令雪村千鹤恍惚了一下。心扑通的一声就跳起来。
那是在很久以前了。
也就是一个月之前,炎热到死的夏天,她和冲田,平助君一人咬一根薄荷味的冰棍,晃晃悠悠的压着马路,将近夕阳的时候,太阳滴溜溜的垂下了天际,在漫天的晚霞里,是指甲片的大小,落下去的时候,好像能听到它的尖叫,嗤啦啦,嗤啦啦。即使是少年人,也能感受到夕阳西下,是多么凋败,也是多么温柔,三个人,走一步,停一步,走一步,停一步,就好像是要随着太阳,到最西边去,看看那里有什么,是不是有不死之人,终日唱哀伤之歌?
这条路,最终被无尽的大海阻断,沙滩上,有咸湿的海风,还有细密的,长长的沙滩,除开波浪声,其他的呼喊,好像已灰飞烟灭。在海边,真的非常适合缅怀和忧伤。
千鹤难得的悲伤了起来:彼岸是什么呢?是不是就是不死之人的故乡呢?
冲田也难得的正经了一回:不,小千鹤,按地理位置来说的话,其实对面是中国。
沿着海边的小路过去,只有一家孤零零的花店盛开着,和海相伴。
冲田总司和藤堂平助严肃的讨论了一下为什么海边会有花店这件事。他们觉得,海边开花店这种事,实在太有个性了,因为按理来说,海边没有什么花,离热闹的都市有八百里远的距离,因此,花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简直是魔幻现实主义。
看管花店的是一个大叔,一个很有个性的大叔。长着沧桑的胡子,很有轮廓的脸,头发垂在耳边,露出了半个侧面,另一半落在黄昏过后的阴影里,一副严肃的不得了也哀伤的不得了的模样。听到藤堂少年的提问后,愣生生的白了他一眼:“谁说没有花的?”
藤堂指指秃的像千鹤老爸头顶一样的海滩;”没有啊。“
大叔灭了烟:“有浪花啊。”
“大叔你也太随意点了吧……”
然而,千鹤却觉得,大叔虽然似乎看起来没谱了那么一点,但大概也是个非常用心的人。
窄窄小小的花店,刷的白又白的墙面,没有装饰物,虽然可以说是寒酸,花在这个地方,却被细心地被归类摆放,即使是再微小的花,也能找到归宿。
比如说,墙边那堆由无数个花瓣夹击而成的绣球荚蒾,轻飘飘的白色花瓣。再比如说,店中间摇摇摆摆的矢车菊,花瓣从浅蓝到深蓝,艳丽的要融化,全部都生机勃勃,自在的简直不能再自在。
“大叔,这是什么花啊?”元气少年平助挠挠头站在一堆花面前。
大叔心不在焉的瞟了一眼:“那小家伙叫风铃草,是情侣间互送的,意思是温柔的爱。”
花是白色的纯洁颜色,纯洁到像雪的白色,河流山川流下来的雪水,纯粹的稀里哗啦的从山上滚下来,清新而干净。
一旁的冲田总司听到后完全不不给面子的,好像从喉咙里面“ha?”的一声,等到千鹤转过去一脸疑惑的看他时,他却恍然大悟一样,突然露出了微笑。当然,那个微笑,绝对不能用“阳光灿烂”,或者“温柔”,或者“如沐春风”来形容,要是准确一点的话,那我们其实应该到新明解国语辞典里的贬义词里去费九牛二虎之力翻一翻,然后用粗红笔大大的勾勒出来这个词汇。
不怀好意,阴险。对,就是这之类的词。
接下来,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小千鹤。"冲田微微的侧过头来,正好下巴对着千鹤的头顶,于是,他颇有耐心的弯下腰,两个人就是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嘴巴对着嘴巴的局面了。
完全没有弄清楚状况的千鹤,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想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为什么斋藤学长明明每天喝一公升那么多的牛奶,可是个子却好像冲田学长的古文成绩,再等一百年也是那样的,丝毫不动。当然,千鹤在考虑这种严肃的接近于生物这门学科的问题时,完全没顾虑到,为什么自己家里那个一米五出头的哥哥,每天总是喝三公升的牛奶,身高长得比斋藤学长还气定神闲,潇洒豪放。
因此,千鹤听到冲田总司叫她时,脑袋里的思绪,正如同潮水般的翻来滚去,追溯到离现实几百里远的超大牧牛场,并正在吃力的假设什么样的牛产的奶才会让斋藤学长的身高长高,当然,这个问题,很明显的,高深莫测,于是,当千鹤抬起头时,她的想法正进行到一半。
“如果真的有这种牛奶的话,一定是这样的,牛产出的奶的颜色一定非常浓,真真正正的漂亮的雪白,宛如深居户内的美人脖颈,初雪的大地。”
她这样在心里感叹道。
“……小千鹤?”
“…………唉?!”
注意到真正的美人冲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刚好夹得下一枚金橙子,可以听得到呼吸,我们可以说,这是一幅很寂静的场景,虽然藤堂少年和大叔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堪比高音喇叭之类的,但是,海却是无声的,风却是无声的,在店里,木槿花纷纷扬扬的开着,夕阳一颤一颤的,在黄昏,灯一盏一盏的跳跃起来,像油画里的火,天上的星星,灼灼,灼灼。对方微微的抿起嘴角,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桃花似的眼睛眯起来,最终狡猾的和什么一样的,笑了起来。
“小千鹤想什么呢?”
“我并没有想什么………”啊,不可能说在想牛产奶吧。
那双眼睛,有着令人沉醉的神秘色彩,非常之戏谑。总而言之,是漫不经心的口吻,语调微微上扬,好像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理直气壮地又向前挪了挪:“难道是想我吗?”
一副恶作剧一样的表情。
“唉?!!”
在很久以后,雪村千鹤再想起来,总恍恍惚惚的认为,那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时刻,不靠谱的雪村千鹤当场就呆呆的愣在原地,脸通红的像昨天晚上刚刚吃过的番茄,不靠谱的冲田总司看到她的反应,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左手伸出来,在夕阳下晃了晃,大概六十度左右,说道,嘛,开玩笑的。不靠谱的藤堂平助打地鼠一样的从旁边晃过来,嘟起嘴巴,好奇心满满地观望道,该走了哦,晚上七点了。
不知是谁在路上洒了黄色的粉笔灰,那种东西,可以说是尘埃,在路灯下,却莫名其妙的反射出星星一样的光芒,矩形的,圆形的,三角形的,孤独的黄晕,默默地旋转。冲田总司一脚踏上去,粉笔灰轻轻地扬起来。于是他垂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随手拨一拨头发,眼睛,绿水般泛泛。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
那样一种姿态,嚣张的不得了。
那个夜晚,一向一躺就是九个小时睡眠的雪村千鹤头次失眠了。啊,多么苦恼啊。就像一个哲人说的,在我们的生命里,总有那么多遗憾,因此人生显得那么有意义。因此,今夜,她失眠了,是一种遗憾,那么可见,她的人生也就莫名其妙多了一分意义。
为什么失眠呢,大概是因为想到冲田学长就心跳不止吧。
就好像现在一样,对方站在阳光里对她微笑着,搞得她都快没法思考了。
嘛,冲田这个人,果然是坏人。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7-20 12:01:00 +0800 CST  
We are all rowing the boat of fate,The waves keep on coming and we can't escape(我们都划着命运之船,波涛阵阵袭来,我们无处可逃)
ie fu的歌声席卷而来的时候,正是夜晚八点钟,指针指向八这个数字,藤堂平助正踏上楼梯的第二格,一脸欢欣鼓舞的样子,然而,这些天并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如此亢奋,特别是在冲田总司把他的肖像画毁的一塌糊涂这个下午,因此,我们可推测,青春期的藤堂平助只不过是在像女孩子减肥一样借机甩掉多余的荷尔蒙罢了。姑且无视藤堂少年的雪村千鹤在此刻停了下来,和一脸微笑的冲田总司作道别,虽说是道别,虽说只是简单的说一句“冲田学长再见”而已,但是雪村千鹤的心正七上八下,抖个不停,假如有人问为什么的话,那只能说,啊,少女心这东西,再过千八百个春秋,它不管怎么着也是妥妥存在的。
也就是说,这一刻,雪村千鹤对着冲田总司,有少女心了。当然,少女心是一直都是有的,但这么厉害的,还是头一回。大概是非常久远的时候了,雪村千鹤刚刚进学校于是老师准许她翘一天课参观了解学校的那会儿,身为路痴的她本来是要参观医疗室的,结果瞎转悠到了传说中的画室,那个时候人是很少的,毕竟没有哪个普通学生会在上课的时候犯天命一样的跑来画画,但是就像每个传说里都有一个开挂英雄一样的,在薄樱学院里,不普通的学生还是可以用指头数一数的。唔,比如说翘掉了土方的课,跑来临摹神奈川冲浪图的冲田总司。
一笔一画勾勒着波浪的线条,大片大片的蓝色,翻滚起的白浪。
少年转过头看向她,白鸟一样的高傲,很帅气的抬了抬下巴,不怀好意的眯起眼:“唔?……雪村千鹤?……”
“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啪啪的拍了两下手弄掉粉尘:”嘛,毕竟全校就你一个女生咯。"
说完就笑起来,那是一个完全称得上孩子气的天真笑容。
“我是冲田总司,小千鹤多指教啊。”
那个时候,心扑通扑通的就跳起来了。
”那……那冲田学长再见。“
“晚安,小千鹤。”手伸过来拍拍她的头发,看似好脾气其实坏心眼的冲田这样回应道.
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像织线毛衣一样,盖住了整个原本就黑的不能再黑的天空,只有几点月光像雨水一样甩在地上,抖擞干净。

(其实我的心跳的多么快啊,如果你说你喜欢我。)
身为有钱人家小姐的阿千在一大早上拼死拼活的六点便从床上溜起来,难得没有享受豪华套餐且一脸紧张的赶往平民区,这种场景,可以说是难得一见。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一般有两种情况,一,天塌了,二,千鹤找她。鉴于第一种情况到现在我们都没人看得到,因此就姑且算是第二个情况吧。
“嘛,我好像,喜欢上那个冲田学长了。”咬着吸管没精打采的千鹤这样说道的时候,阿千的可乐瓶正开到一半,由于受到了巨大冲击力的缘故,于是可乐瓶就“啪”的或者是“碰”的那么一声掉在了地上,可乐泡咕咚咕咚的洒满了一地,总而言之,是很不好看但是很好闻的一个景象。
“哈?冲田?!他那么恶劣的!!”恶劣这个词语,形容谁都有点过分,但是形容冲田总司来说,阿千觉得,那已经是最善意的褒义词了,这个词语说冲田的话,大概就像表扬一个人拯救了银河系那样伟大了。
冲田这个人,长得很好看,并且是那种一看就觉得好看的那种好看,画画的时候也总是端庄的一副美少年的模样,因为这样的缘故,不少的女生总对他带着一份少女常有的向往之情,但是,那样一个人,明明属于令人羡慕的范畴,却总是对所谓的受欢迎不屑一顾。
“离我远点,再近就杀了你。”好像这样对一个对他纠缠不休的女孩子说过。说话的时候,靠着墙壁,眼神冷淡又锐利,怎么看都是个美少年。于是后果是女孩子哭着跑开,留下来的眼泪足够把冲田一周换下来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顺便再冲个澡。
然而千鹤想了一想,又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出一向笑的狡猾的冲田学长对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样子。
大概是因为没有见过吧。
“所以啊,如果喜欢他的话,还是不要告白为好,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明明是夏天,热的要命的日子,但是,千鹤觉得,啊,冷极了,怎么这么冷呢,是不是那听打倒的可乐的错,咕噜咕噜的,把整个世界,哗啦啦的就浇灭了。

冲田总司觉得,这几天,真是郁闷死了。什么都不顺眼,首先,是土方老头子好死不死在上课时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那身衣服为什么要是黑的,从艺术的角度看,黑西服太庸俗了,难看死了。第二,为什么他的同桌一君话那么少呢,少到他觉得自己闭上眼就像处在江户时代的剑道场,马上就要放起比试时的进击曲一样,第三,为什么这个好端端的夏天这么热,这么热,热的像煮烫的海水漂浮在空气里。
嘛,土方老师那件西服不是穿很久了么?一君话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日本的夏天哪年不那么热啊。优哉游哉的藤堂平助吹着泡泡糖回答着气鼓鼓的冲田总司。
于是冲田总司理亏的坐下来垂下了头。
土方老头子穿什么衣服跟他一点也无关,反正穿什么也是魔鬼样。
一君本来就像是上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人物。
日本的夏天的温度其实就是那个样子,什么也不算。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
那个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好像百合花一样。纯洁的。甜蜜的。
但是,这几天,她不对他笑了。
这才是郁闷的罪魁祸首吧。
好像是从某一天开始,总而言之,是从某一个炎热的很的夏日开始,那天出奇的没有阳光,什么也没有,热浪能让人飞起来,在空中和山谷里选一个地方噼里啪啦的爆炸。
扯回来说的话,就是那样一天,雪村千鹤向他走来时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像平时那样凑过去的。但是,小千鹤有这样或者那样细微的不同,如果是藤堂的话,一定冒冒失失的无法察觉,可冲田总司毕竟是一个嗅觉味觉听觉都极其灵敏的一个大好青年,最终还是漫不经心的察觉了。
眼神躲躲闪闪的,就像那什么一样。
"喂,小千鹤。"
"啊…哈…冲田学长…"说话的时候,口气软弱的像死去一样。眼神也躲开,以前虽然也像只怯弱的小猫,但是,眼睛总是勇敢的抬起来,一动也不动的坚定的看着他,今天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垂下来,睫毛微微颤抖着。
接下来连续几天都是这个样子。
心烦的冲田总司连续几天心烦的上课,直接后果是由于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心烦状态,甚至连平时一向睡觉的古文课也不放过,于是最后成功的让土方老师也很心烦。所以说,心烦这种东西,完全是可以影响别人的。
要抽烟么?
才不。
冲田总司莫名烦躁的在画室点起了一支烟,点燃了,又熄灭它。他才不抽烟,会癌症的,但是,他觉得,烟点燃的一瞬间,非常有艺术气息,让他想起樱花,想起生命,它们是多么相同啊,短暂的一瞬间。
画室有非常好的视野,由于最高一层楼,仔细看学校的话,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从这里,冲田总司一向可以看到很多东西。比如说,男生浴室。当然他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尤其是新八老师隔三差五就去浴室美名其曰亲近学生其实是去晒自己肌肉的时候。再比如说,老师办公室,新八老师常常买了赛马号铺在数学报纸底下,假装正经的做数学题。
喂,怎么都是新八老师,太不美好的回忆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其实也能看到其他的。比如说,千鹤的教室,可以看得到千鹤。
微微垂下的头发,做作业时一副对数学题爱莫能助你们好自为之的死机表情,微笑起来时,偏了偏头,双眼眯起来的漂亮模样。
那就是千鹤。
那孩子,很像一朵白百合花,在海边的时候,花店老板这样评价千鹤道。那是夕阳最盛的年代,一颗古老的石头孤寂的抽上天际,蓝海水,红日光。
白色的百合花,是雪的颜色,是属于江户的不管一切的炽热又纯洁的颜色。
但是,这样一个女孩子,纯洁的和什么一样的,却突然不和他说话了,对其他人倒客客气气,比如说,现在,一楼的走廊,山崎鬼鬼祟祟的模样,正和千鹤打着招呼,当然,他相信,招呼这件事,稀松平常的不能再稀松平常了,因此完全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但是,令人非常不爽的是山崎脸上的那抹红晕,那抹红晕的出现,很明显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对千鹤害羞了,二,他是变态狂喜欢涂腮红所以脸才这么红。按照现在的情况,冲田宁愿小孩子气的相信后一个。嘛,毕竟是喜欢土方老头子的山崎,口味这么奇怪也有可能做出变态的事情。


怎么办呢,心情好不爽啊。干脆逃课算了,带上手机,画板,还有记忆里千鹤的脸,逃课到海边玩好了。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7-20 12:04:00 +0800 CST  
下雨了,非常狂热的雨,噼里啪啦浇了大地一个措手不及,雨水顺着阴沉的天色与大风下来,只有远处的山依旧模模糊糊,雾水缓缓弥漫。
嘛,冲田学长在干什么呢?
千鹤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正是下午五点半,要放学的时间。撑起伞,准备向往常一样和藤堂与冲田两个人一起回家。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却只有咬着面包歪着头的藤堂平助,一脸迷茫的鼓起腮帮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啊,总司那家伙下午跑去上次我们去过的海边了。明明是雨天,干嘛要跑去海边呢,果然是笨蛋。”
笨蛋这个词语,藤堂平助一向很少用,大概是因为十六岁的藤堂平助做过的傻帽事情多的不能再多,于是,在他眼里的笨蛋非常的少,聪明人满天下都是,然而,此刻,藤堂一口否定冲田总司做的这件事情,我们可得出,冲田这件事,连一向犹豫不决的藤堂都啪嗒一声否定,那么,确实是比较傻叉。
然而,这个时候,冲田没有声息的在海边花店一个孤独的屋子里,已坐了之久的时长,直到阴雨停止。这场暴风雨莫名的寂静,雨从窗户上蜿蜒的开出一条又一条薄雾,是非常,非常干净,明亮的色彩,他的耳机里好像是放着歌,可是,他一句也没有听见,我们可以固执的相信,那一定是首很老很老的歌了,至少对于一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少年,这首歌已经拥有了更长的故事,每一句都有些他并不明白的哀伤。
好像是一部电影里,一个伤感英雄的配乐:i've been kissed by a rose on the grey,there is so much a man can tell you(我被一朵深灰的玫瑰赐吻,这便是一个男人所能告诉你的全部)
一旁的大叔精心的整理着玫瑰,转过身时问他:“喂,小子,你听得懂这首歌么。”
“哎,我的耳机声音有那么大吗?”冲田意外的摘下耳机。
“对于一个在海边寂寞太久的人,万里外飞鸟的鸣叫都是惊天之雷。”
“你是哲学家吗?好严肃。”
“只有享有了富裕的生活对自己充满了厌弃的人才会研究哲学,我的要求只是肚子吃饱睡个好觉而已。”停了一停,又说道,“嘛,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大叔抬抬下巴。
喜欢的女孩子?
顿了顿,安静了像有四五十个春秋那么久。
“好像有一个,不过,谁不喜欢呀,那是个像百合花一样的纯洁孩子。”
“那还真的是很喜欢啊。”

在藤堂“不要管总司这个笨蛋了”的背景音下,千鹤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拨打了冲田的电话,提示音响起来,嘟,嘟,嘟,一秒,两秒,三秒,无形的电话线穿越了大半个京都,快快的溜到了海边。但是,明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最终还是令人失望的,没有突然听到少年冲田一贯懒散的像是调笑的“喂~,小千鹤”的声音,而是非常残忍的挂线音,有节奏的和滴滴答答的雨水成了节拍,但是,那不是音乐的节拍,而是心紧紧揪住又松开的节拍。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做一个决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这种事千鹤老早就知道了,但是决定在自己的手上的话,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在很久之前,千鹤听过小玲讲过一个苦恼的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小玲和龙之介的,温柔又亲切的小玲说,她和龙之介还没有交往的时候,她总是在龙之介不在的时候纠结,要不要主动找龙之介呢,可是,如果对方不喜欢她的话,去找他会不会让他厌烦呢,不去又太不甘心了。
那个时候,千鹤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毫不犹豫的会选择放弃去找他。可是,直到现在,千鹤才明白,之所以自己可以那么果断而潇洒的做出抉择,是因为对方是完全不熟的龙之介,而龙之介不是冲田总司。
完全不是,完全不同。
冲田总司是阿千明明说过很恶劣但她就是想接近想要喜欢的那个人。冲田总司是即使她告白失败会心痛但还是想要接近的那个人。冲田总司是她总是要担心且为之心痛的那个人。
远离冲田总司根本不是个办法,因为什么都阻挡不了思念。
她是那么的,想靠近冲田总司。她啊,想坐上到海边的铁路,就那样不顾一切的,向冲田总司走过去。

浅色的沙滩上,冲田的脚腕碰到细小的沙子,好像觉得很痛一样的抬起脚,下一秒又恶作剧式的踩下去,雨后的天气还有一点雾蒙蒙的,水汽沙沙沙的洒下来,冲田总司的白衬衫就变得像是水母一样半透明了,更不用说头发,被打湿后垂下来,垂到额头上,白色的皮肤欲显苍白,白这回事,便是常年呆在画室的坏处吧。
在以前,冲田总司有一个外号,大概是“警犬”相关的,这个外号,是由于冲田总司不管是什么状况,总是对四周很机警,就算是发呆,认真的望向远方,摆出一副毫无注意力的表情,但总是在别人靠近他时一秒就好死不死的反应过来,这项特异功能难住了不少人,尤其是想逮住冲田总司却总是被气到的土方老师和想吓唬冲田却永远不成功的藤堂这悲催二人组。
你是有复眼吗?!!藤堂几乎是咆哮着。在上打量下打量左打量右打量冲田后,他决定,应该给冲田一个变态的外号,以此感叹他的灵敏。想来想去,最终藤堂少年机智的想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外号。"叫苍蝇吧,多有个性啊,它可有几万只复眼呢。"
当然最终结局是藤堂悲伤的被冲田打了一拳,外加牺牲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
其实我们提到这个故事,是想说明,嘛,你看,冲田果然很灵敏吧,都到了取外号来夸奖的这种程度。
因此看起来像发呆实际也在发呆的冲田一下就发现了千鹤这种事,完全不值得吃惊。
"小千鹤?"
“冲田学长……”只是稍微瞟了这里一眼,就可以头都不回的认出来人。
“最近几天不是都在躲我吗?怎么突然又自己靠近过来了。”话是这么说的,听起来又冷酷又无情,声线绷得笔直,冲田少年偏过头来,脸上却是一副小孩子气的生气表情,类似于七岁儿童的“我再也不理你了”的脸色。
走过来的时候,好像是想绕过千鹤头也不回的离开,最终却硬生生的停下来,留在了离千鹤大约一分米远的地方,那个位置,千鹤刚好可以闻得到冲田身上的雨水和花香的味道。
“冲田学长,会感冒的。”几乎是不知所措的千鹤简直是小声的不能再小声说着话,小心翼翼的抓住冲田湿透的衣服,左手于是就递过来一件崭新的还有温度的衣服。
从好多里外赶来的雪村千鹤,在一路上见证了暴风雨后,手指碰到透明的玻璃,远望远处鄙薄的夕阳,和寂寥的山,蜿蜒的河流。
啊,好冷。
嘴唇冻的颤颤发抖,下了地铁就慌里慌张的赶到了衣服店。如果是冲田学长的话,一定会被冻坏的。又不会照顾自己,又整天小孩子气,恶作剧那么厉害,但对身体从来不注意。所以买一件衣服送过去比较好。
夕阳的光芒,顺着乌云,微微的张开,透了下来。橙色,非常的温暖。
冲田总司安静了好那么一会儿。
期间,一直默默注视着由于寒风瑟瑟不停地发抖的雪村。她看起来,异常的可怜,头发由于雨湿哒哒的垂在肩上,脸被冻的发白,再加上穿的是裙子,笔直的小腿也委委屈屈的颤抖着。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
少年微微的垂下头,眼睛里,是很认真的神色,然后,左手伸了出去,右手也伸了出去,利落的拽了过来,接住,再慢慢的抱住,于是,两个人,就是一副相依的姿态。
“小千鹤,你是笨蛋吗?”冲田那样问道,“总是担心别人,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啊。”
“哎?!”千鹤抬起头,却发现对方的眼光,完全是温柔而责备的模样。
扑通,扑通,扑通。那样温柔的表情,让她心跳完全加速。就像陷入了暴风雨的漩涡般。
于是千鹤的睫毛微微的垂下来,然后,闭上双眼,什么也不管的微笑起来。
喜欢冲田学长。再也不能清晰的感受。
You make me wanna strain at the oars, and soonI can see the shore(是你让我愿意紧紧抓住双桨,看到彼岸就在前方)
“小千鹤?”
“唔……?”
“我啊,最喜欢百合花啦。“
这个时候,夕阳快要沉下去,很高的天,很大的海,很遥远的山。晚霞是大片大片的橙色,大片大片的蓝色,翻滚着千军万马的涌向海中,骄傲又寂寥。
冲田牵住了千鹤的手,慢慢看向夕阳。
虽然还没有告白,虽然还不知道冲田学长的心意,虽然还不太明白爱情的一切,但是,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和冲田先生一起探索下去。
那就是美好的旅程。
(我们驾着命运之船, 即便波涛阵阵涌来 ,让人无处可逃,但我会跟随你,使你强大)
【end】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7-20 15:15:00 +0800 CST  
第三章
冲田一家人,算是非常有名气的。
比如说,冲田总司在江户是一个传说。
这完全没什么了不起的。
……
那么,我们再比如说,冲田总司的姐姐阿光在新选组是一个传说。
阿光姐姐这个人,雪村千鹤曾经听副长这样描述过,冲田家的长姐,妥妥的江户脾性。副长描述的时候,刚喝完一杯热茶,然而,不知为什么的,脸色发青的抖了一抖。
再后来,威风堂堂的局长近藤勇,讲起阿光姐姐,只是用了一个带了形容词的句子,简要的概括出来:那是一场风暴。彼时,京都的天色雾沉沉,刮起的风如同一海的巨浪,无声吞没人间,即使是那座遥远而不清晰的山崖,在无根水的窃笑中也缓缓消失,留下山尖,可怜模样。
这就是风暴。
被称之为那一场风暴的阿光姐姐,也便在千鹤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痕迹是痕迹,却从未提起过,好比是一把芦苇,在心里挠着,痒一痒,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并不怎么重要,后来千鹤真和冲田谈起这个人物,全属巧合。
那是并不长安的十二月,天上难得派下雨水探日本的民情,慰问干渴的百姓与庄稼,然而,雨水来的不是时候,庄稼已然收完,雨水实属添乱,且元治这年,民愤又起,不饱一口的米,作风骄横的藩主,连带着前几年黑船来航的事件一算,火气就点燃了整个古都。
火气大的百姓遇到一泼天上来的冷水,只能埋怨的回家呆着,热酒温了几口,心里说几句幕府的坏话,有点闲钱不管事的,便去了花街缠了几个艺妓,过得是凶猛又快活,这个时辰,又因是夕阳过后,连买伞的老翁都躲了个正着。
因此,这个点上,在街上呆着的,除开赶路的,便只有几只没被冻死的麻雀。也因此,毫无防备的冲田和千鹤在没有人的街道上徘徊着无人帮助,最后只好无可奈何咬咬牙,一口气跑到了好多里外的千鹤的故居。当然,在大雨的浇灌下,两人成了两朵水花。
推开故居的门,笼住黑暗后,千鹤惆怅的发现,故居里,只剩下纲道的药书,满地的灰尘,也是可怜。实际上,作为一个十五岁的经历过分离也算是稍微懂事的少女,她也明白,自己的父亲,也许是见不着了,他不在京都,也自然不会回到江户。然而,打开门便惊喜的看到父亲慈祥且温和的微笑这回事,是完完全全被千鹤报以希望死扎在心尖上的。
这世道上,最难割舍的,就是一份感情。
冲田总司啪嗒一声把门关了个死紧,完全无视了在门外孤独的想要让他陪他的雨,左手擦擦头发,右手难得仔仔细细摸了摸他本人俊美的脸,狠狠地抹了一把,最后,收拾完毕的冲田总司转过身去,迎着从窗缝里透过来的夕阳,却发现雪村千鹤的表情,看起来,晦涩可怜的像黑夜。
愣了愣,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的冲田总司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少年垂下头,微微地看了千鹤,思考了什么东西一样,最终一副严肃的简直像在思考哲学的表情开口道:“小千鹤,我好冷哦。”浓浓的鼻音,自然带着几分可怜的少年气。
“唉?!”恍恍惚惚的千鹤啪嗒一声抬起头道。
唔,好像这世间有一种叫变脸的戏法吧。那么,雪村千鹤一定是个中高手,上一秒还忧伤的像什么一样的,下一秒就要忘记悲伤一样着急的爬起来,然后声音就自顾自的响起来:“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拿衣服。“说着就内疚的皱起眉,擦擦被雨淋湿的头发,似乎是在谴责自己忘记了照顾冲田这回儿事。
她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可怜。
温暖干燥的和服,长长的白色的布,非常谨慎且端端正正的被摆在冲田总司面前。
冲田总司眉目朗朗:“小千鹤,转过身去。”
“唉?”全程观摩冲田总司动作的千鹤茫然道。
“嘛,我要换衣服啊,你要看吗?”是意料之中的恶作剧笑容,青山绿水般的眼睛弯弯又深深。
“啊?啊!对……对不起,我知道了!”
背着冲田总司,一句话也不说的千鹤沉寂良久,才发现,这个时候的江户,真的是很热闹的,常常不断的雨水滴答声,和一两声的鸟叫,凄厉的贯穿了整个夜晚,身后是悉悉索索的拉衣服的声音,紧接着是轻微的喘息和叹气。总而言之,热闹的声音多又多,雪村千鹤于是悄悄地,稍微走了走一会儿神,走神走了什么呢?大概是江户五月的月亮,九月的大雨之类的和回忆挂钩的东西吧,因此,最后,本应该套在冲田身上的衣服落在千鹤身上的时候,没回过神的千鹤猛地抖了一抖,颤了一颤。“冲田先生……?”
“小千鹤,没关系的。”温柔的不像平时轻佻的不得了的声音,和雨水合拍。本来是握剑的手,最后却轻轻抚摸起千鹤的一头淋湿的长发,什么也没贴过来,什么语言也没有。只是好像抚慰一般。
最后,那双少年的手停留在雪白的脖颈上,帮着把长长的衣服披好。
“嘛,小千鹤,还冷不冷。”
“……不冷了,谢谢冲田先生。”
他好像什么也知道,却什么也不说。
是一瞬间长长的,听闻呼吸的沉默。
“嘛,小千鹤,我们明天要一起去我家一趟汇报我的情况啊,真伤脑筋。”好像是转移话题一样,冲田开口道。
“话说,冲田先生家住哪里呢?”这样想到,千鹤问道。
“唔,小千鹤,你还记得我们在街上稍微躲了一下雨的一间屋檐吗?”
“…………该不会……”
“嗯,那就是我家。”
于是身着长衣的雪村千鹤第一次有了说教冲田先生的冲动,她极为憋屈的看看自己这间离江户街道远的十万八千里的房子,又抬起头冥想了那间很明显就在江户中心的冲田之家,最后,又看了看被雨淋得稀里哗啦的冲田与自己,然后,她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个被称为剑术天才的冲田总司,是不是被感冒感冒傻了。
然而,冲田一脸正经理直气壮道:“嘛,主要是阿光姐姐太厉害了,我不想回去。”
冲田形容道,阿光姐姐之于他,并不是太厉害,这个形容词,用得不当,准确一点,应该用“厉害到让他宁愿把一生的金平糖都上贡给她只要她不发怒”的地步。
当然,在未见到阿光姐姐的那个时候,千鹤的心中,阿光姐姐只是一个标准的江户美人而已。
冲田先生磨磨唧唧了好一阵子,最终庄严决定,讲讲他和阿光姐姐间惨烈的故事。
不需要温一口好酒听着,只需要打个寒颤而已。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8-01 16:42:00 +0800 CST  
第一件故事,发生在冲田总司年为五岁的幼龄时候,那时候的冲田总司,按冲田自己的话来讲,可谓是乖巧又伶俐。乖巧又伶俐的冲田总司什么也不爱干,只有一个爱好,便是吃金平糖。但由于年纪尚小,又没些铜板相伴,因此可吃金平糖的次数少之又少。也因此,冲田总司总心心念念着金平糖,新年来临的时候,得了些压岁钱,第二日便跑去店里买了一大袋金平糖。金平糖多的吃不完了,他也不愿意丢弃,但三月将至,初春即来,眼见着金平糖要随着时辰烂去,他觉得是可怜又可惜,于是,年少的冲田总司哭着闹着的狗急跳墙,在某个雾水沉沉的夜晚里熬着夜色,一夜未睡的艰难的把金平糖一颗一颗细细的扣开,磨成粉渣,第二日清晨,佯装乖巧的帮阿光姐姐洗米烧饭,端着一筐的金平糖粉硬塞到阿光姐姐还未下锅的饭里。

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明显感觉不对,饭粒颗颗粘牙,甜的瘆的慌。开心的觉得自己没有浪费粮食的冲田总司,一副完全没有问题的样子咬着饭自得其乐,甚至还想着,一会儿要去河边弹石头玩。当然,最后乖巧伶俐的冲田总司并没有去河边弹石头玩,而是哭哭啼啼的被发现事情真相的阿光姐姐生气的弹了屁股玩。

据冲田先生说,这件事给他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以至于现在他想起河边的石头屁股就作疼。

第二件,便简单明了的多。冲田从小体弱,阿光姐姐因其身体操了不少心,每每生病之时,总会灌下一壶浓汤解之。然而,汤里有葱,有很多很多的葱。

“那是一场多么可怕的噩梦啊。”冲田先生这样感叹道。
感冒,葱汤。
发烧,葱汤。
吃撑了,葱汤。
打架打伤了,葱汤。
被狗咬了,葱汤。
淋雨了,葱汤。
“…”
“嘛,小千鹤,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回阿光姐姐家了吧,我们淋了一身雨水,回家又是葱汤。”冲田刨刨头发道,“多么惨烈的故事啊,回家又是暴雨,总而言之,我们等衣服晒干净了再回去吧,吃口饭,给阿姐报个信。”
雪村千鹤听完冲田的故事,头一回觉得,原来人生还可以如此多娇,回想雪村少女自己的童年,她觉得,太遗憾了。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如此这般的故事,最深刻的一件大事,不过是十岁的时候去逛灯会,买来的糖人糊了她一脸。
而她人生的第二件大事,便是陪冲田来江户监视浪人,然而,冲田对这件事,不太上心,来江户之前,千鹤问他,捉捕计划是什么。于是少年转过头,叼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弯弯:“嘛,管他呢。”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风轻云淡。
“……”而他对回家这件事,似乎也并不放在心上。无根水落了一天半后好不容易赏了个晴日,冲田总司这才磨磨蹭蹭的骑上马回去见故人,抵达冲田家门时,千鹤发觉,吊儿郎当的冲田先生苦着一张脸,难得忧愁。
开门的阿光姐姐稍微让千鹤震惊了一下,原本在冲田的描述下,冲田姐姐的模样已在千鹤心中显了个八九分,她觉得,阿光姐姐大概是个一般的妇人,最多不过长着一张端庄美丽的脸。她的这个想象,她认为算是十分合理,就如同根据一只猴子的长相然后追究另一只猴子的长相一样,得出的结果,无谓差异。但是,眼前的情况,就如同你推断一只猴子的亲戚应该是猴子,最多也不过是猩猩,结果它居然是只河童。
论气质而言,阿光姐姐完全不是什么普通妇人,简直就是江户的武士,逼人的很。如果要形象比喻的话,那么,阿光姐姐的气势是以五千里一秒的速度啪的一声砸在千鹤脸上的。
“阿姐。”冲田先生这样微笑着风轻云淡的喊道,然后,不动声色的瞟瞟畏畏缩缩的千鹤,左手轻轻一拉,两人就是并肩的姿势,“这是小千鹤。”
“她是女孩子吧。”阿光姐姐的声音居然难得的轻柔。毫不在意的瞟了一眼,她似乎对对冲田的出现毫不惊讶。
“嗯。”冲田难得言简意赅道。
虽然是姐弟,但是这种尴尬的你问我答,实在是让人有点惊讶,可见,两人的关系,约是有些差的。
极有气势的端庄的阿光姐姐朝千鹤点了点头:“你们进来吧,最近天寒,我给你们煮葱汤暖暖身子喝,预防感冒。”
葱汤。
垂下眼帘的冲田先生肩膀颤了一颤,微笑一下就垮了个精光,并且极为生无可恋的叹口气
此刻,千鹤才完全明白近藤先生的话,阿光姐姐确实是一场冷峻且气势磅礴的风暴。
而且,还是一场可怕的撒满葱的风暴。
阿光姐姐的客室很整洁。一张桌子,几张榻榻米,未落灰尘的地板,虽然旧了些,却是严实的江户风格。地上有约是少年年纪的人练过的毛笔字贴,字方方正正,内容多样,总结起来,也不过是“中庸”等儒家之道。
阿光姐姐托着两碗葱汤,缓缓过来,细看汤水,里面还盛了个摊开的蛋黄。
然而,冲田先生的脸色,却是阿光姐姐近一步,便苦一层,近一步,再苦一层。
“这次回来是为什么?”阿光姐姐落了座,理了理榻榻米。
“我因奉土方之命而回江户办案,近藤先生让我顺便来看看您。”冲田搅了搅汤,看起来,对汤是一脸嫌弃。接着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的抬起头,“小千鹤和我一起的,她照顾了我一路。”
完全没有想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的雪村千鹤正在喝着葱汤,冲田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过来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口,于是千鹤赶紧啪嗒一下放下碗,再紧巴巴的抬起头。
”小千鹤,嘴角还有葱哦。“冲田颇有兴趣的含笑道。
“唉?!!!”于是千鹤少女闹了个大脸红,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去,觉得自己是丢人又丢人的找手帕。
“嘛,骗你的。”冲田眯起眼悠悠道。
…………
“冲!田!先!生!”千鹤觉得,这件事一点也不好笑,但冲田总司却歪着头笑了起来,连带着阿光姐姐也微笑了不少,这个时候,千鹤才觉得,两个人是亲姐弟,笑起来的样子,算是非常相近的。
“谢谢你对家弟的和包容照顾。”阿光轻柔地说道。阿光姐姐站起身来,端庄的微微鞠了个躬,然后便退了出去,按照冲田的说法,阿光姐姐是按照以前的习惯晒衣服去了,剩下的时间就由冲田本人来安排,两人想走的话便在吃完晚饭后离开,这就是正规的冲田家的习俗,虽然千鹤觉得,淡漠了些。
“谁叫我九岁就被抛开跟随近藤先生了呢?”冲田如是说道。那是很随意的语气,在很久之前,千鹤便听过这种语气,那是他们见面不久后的事了,大雪纷飞的天里,飞鸟俱散,冲田躺在雪地里,长长的胡同里,他被阴影遮盖,露出哀伤的神色,垂下眼帘说道,反正我都会死的,杀人就好了。这两句话完全是不同的,但它们又是如此相似。
“冲田先生……”
他一定很寂寞。
“小千鹤,我很难过啊,”
“嗯……”
“所以,能不能帮我做点事?”冲田先生的表情,非常哀伤。那副模样,让千鹤十分心软。
“嗯……,好啊……”如果能让他高兴的话。
“嘛,那么把我的葱汤喝了吧。”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8-07 18:32:00 +0800 CST  
第四章
是在夜晚昏沉,云翻尘跃之时。
冲田先生咬一口干巴巴的饭团,颇有意味的问道:“那么,小千鹤觉得,这个地图如何?”
千鹤捡了树枝,两眼发直,死命瞅着冲田画的江户地图:“冲田先生,地图上的三条小蛇是什么意思呢?是意指浪人如同毒蛇吗?”
“小千鹤,……那是我画的河啦。”
难得一本正经的冲田庄重决定,和千鹤好好研究浪人藏匿之处,在千鹤欣慰的答应舒了口长气后,冲田青年拉着千鹤从阿光姐姐家逃窜出来,只剩下碗葱汤,幽怨的在桌上,冒气,吐泡。被迫逃窜到街上的千鹤以为,冲田一定会说什么重大的不得了的计划,然而,他只是刨刨头发,拉着千鹤去了街角的面馆,点了一盘饭团,一碗面,又兴载乐载的买了一包金平糖,本本分分的喝起茶来。每当千鹤少女想要颇为不安的想要说些其他什么之类的时候,江户传说冲田就坏笑起来,毫不犹豫的塞千鹤一嘴的金平糖。于是,我们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面带微笑,祥和无比的冲田咬一口饭团,喝一口茶,嚼嚼之后,塞千鹤一口金平糖,再咬口饭团,再喝口茶,再塞一口金平糖。如此重复,甚有节奏。
冲田极为满足的咬下最后一个饭团的第一口。
“小千鹤,我画个地图给你看。”
于是就画出了这副除开冲田谁都看不懂的东西。
冲田卖了番关子:“小千鹤,你觉得浪人会藏在哪里?”
千鹤看着冲田的画,觉得,脑仁生疼:“我记得上次的池田屋事件,有了上次那种教训,浪人大概不会集聚在旅馆之类的地方吧。”
冲田眯起眼:“按常理的话是没错……”垂下头去,嘴巴就塞了一口金平糖。“但是,他们是江户人。”
突然就不言语的冲田总司陷入了沉思,那双爱弯起来的桃花眼也难得寂静下来,居然是副正经模样。
“冲田先生?怎么了?……”千鹤疑惑道。
"小千鹤,张开嘴。”冲田严肃道。
“唉,啊……?”
冲田塞了一枚金平糖到千鹤嘴里:“好孩子就不要问我问题哦。”
刚才喂东西那下,怎么看都是转移注意力,千鹤也完全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并不能应本就狡猾的简直上天入地的冲田总司的多番招数。再者,也算是风流少年的冲田近在眼前,那只手伸过来就往她嘴里塞东西,也约使天性害羞的千鹤闹了个大红脸,更不用说闲的蛋疼的冲田总司在喂千鹤时一不小心用他的手碰到了千鹤的嘴巴。
嘣。这并不是千鹤吃东西吃卡住的声音,而是慌慌张张的千鹤想要往后退结果一不小心脚踢到了桌子后脚的痛苦呐喊。
冲田是一副知道一切的表情,然而却坏心眼的笑起来,最终怎么看都是故意挑起眉故作天真的问她:“金平糖好吃到小千鹤都要跳起来的地步了?”甚至还凑了过来,两人就是暧昧的姿势,中间完完整整的是隔了一个不到一个洋葱那么大小的空当,冲田的衣衿一如既往大方撒开着,眉眼凉悠悠的定在千鹤身上,喉咙里是疑问的声音。
千鹤觉得,她很想把脸搁到凳子下去。

面馆的店主在颤抖。
面馆的店主在纠结。
因为他认得眼前在吃他家面馆饭的是冲田总司。
他不止认得,而且还很熟。
但是是作死的那种熟。
他岁数尚小的时候,不大懂事,最喜欢两件事,一是练功,二是打人。练功可以在江户本地的道场练,施展手脚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打人需要挑软的柿子捏。那时的冲田总司尚显年少,且长着张端庄少年的脸,身体弱的很,扎着不长的马尾沉默的呆在道场的角落,偶尔落出几声长长短短并不一致的咳嗽,总而言之,这副少年的模样掉在眼里,便是“好欺负”的名堂。
故意打翻冲田的饭碗,操起剑打他的头顶满是血痕。
小孩顽劣的事情,店主都干过八九分。
过了那些痛快的时日,店长家里父亲因病倒下,他只好不大情愿的放弃了自己的武士梦,回了面馆继承生意。面馆做了十多年,日子也算安稳,后来一日,他听从京都来的人讲,原本羸弱的冲田成了剑豪,一把武士刀耍的虎虎生威,又听人讲,江户传说冲田总司写下了新年愿望,内容是望达成浪士百人斩。
店长暗自庆幸,幸好揍那小子的时候那小子还小,幸好那小子去了京都,若他留在江户,啧啧……
店长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然而,天不测风云,还是遇上了。
而且天太不测风云,居然还是在他家面馆遇上的。
怎么办?
店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觉得,思考是件非常庄重的事,在他这个店里,怎么也不适合思考,再怎么思考,也不过想到的是该煮牛肉面还是三鲜面的问题,于是干脆本本分分的不再思考,悄悄戴着个白面纱遮住自己的脸,以防被认出来,畏手畏脚的煮好面端着走了出去,最终将面端端正正的摆在了那位年少的名叫千鹤的武士面前。
当然他注意到了冲田和千鹤那样的姿势。
冲田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坐在千鹤旁边,一副猫逗弄老鼠的表情。
世风日下啊。
道德败坏啊。两个男人这样作,啧啧。
说归说,店主任然万分好奇的看向一脸柔弱的千鹤武士。长着个漂亮的姑娘脸,也怪不得受冲田调教。
“小千鹤,你脸上有东西吗?”冲田突然道。
“哎?!哪里?”
“我也不知道,问问店主吧,他刚才一直盯你盯个没完,他一定知道。”有人比喻过人的笑,说是如沐春风之类的形容词,然而,店主觉得,冲田悠悠然笑着看向他的时候,他心里是嗖嗖一冷的,冷的像十二月的雪,且一定是十几厘米的那种,刮过人心头,就是发颤的紧。
再不开脱,店主觉得,自个儿的脸上快被冲田冰冷的目光糊上层冰渣了,于是店主瞅了两眼冲田涂鸦在桌上的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哈哈打发道:““啊,其实我没看这位小哥啦,我是在看你们桌上的画。”
冲田的目光任然冷啊冷,且充满怀疑。
店主的后背出了一身大汗,最终他努力估摸出一脸敬佩的模样,指向画道:“您是在临摹葛饰北斋的海浪吧?画的真真是好。”
冲田的肩膀抖了一抖。
店主的肩膀也抖了一抖。
娘的,难道我说错话了?他其实画的是百鬼夜行图?店主简直想把自己的脸往面汤里搁。

千鹤觉得,江户的人倒全是热心肠。吃完面后,面家的店主坚决不收两人的钱,不仅不收,还送了些糖,不止是怎么的缘故,从头到尾都不露出个脸,戴着个白色面纱,且结账的时候,拿着钱的冲田先生往前一步,他退一步,冲田再往前一步,他再退一步。
“小千鹤,走吧。”最终冲田笑眯眯的放弃了这场外人怎么看都脑残的你退我进的游戏。
店主长嘘了口气。
然后,目送着二人,他觉得,冲田有些不一样了。
那时是长长的黄昏,落日凶猛的撕开晚霞,那晚霞如同瀑布跌入人间。
年少的店主仗着人多势众再次踢翻了冲田的饭碗,饭碗骨碌碌滚到了一旁,几声响声,几声窃笑。然而,那时,冲田总司毫无声息地顶着双漠然的眼,捡起被打倒一地的饭团,愣了些时刻,最终不顾着滚烫,塞入自己的碗中。
很久以后,店主想起,觉得,那是一个他自己尚未意料的多么恐怖的时刻。
冲田总司那双眼,是毫不在乎的模样。
而店长恰巧听过父亲说过一个道理,人一旦毫不在乎,便不会留恋世间,一旦摆脱了世间的道德伦理,他是什么都会毫无眷念的做的,如同:杀人,自杀。
可是,现在,冲田看起来,却宛如真实之人。
是在这滚滚红尘中的芸芸众生之一。
店主估计,十有八九他是认出来自己了,最终他却潇潇洒洒且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冲田其人,居然开始会笑,虽然,那笑简直让店主觉得心里发毛。
唔,是他旁边的少年千鹤的功劳么?店主心里简直可以脑补出冷漠怪癖队长和温暖阳光小姓的一千万个禁断故事。当然,二十多岁的店主觉得,自己堂堂一位面家店主,摆着个正儿八经的脸想这些,不大合适。远望着冲田似乎乘着人烟稀少,握住了旁边少年千鹤的手,其居心可见,不太纯良。倒也是个不同以往的有生气的人样儿。叹息的店主掰了一把手边的白菜,学古人说道:
也罢,冲田总司,江湖滚滚,各自保重,再见。
远远的,尚且灯火阑珊,声音模糊。
“小千鹤,那个人我认识。”
“冲田先生认识?可是店主看起来完全不认识你啊。”
一声轻笑。
“不过是旧事一桩。”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8-16 15:13:00 +0800 CST  
心情尚好的冲田给千鹤普及了一把密情,说是池田屋事件以后,长州可谓暴跳如雷,因其损失了不少兵马,长州士气下降,怒火却烧的沸腾,从七月的禁门之变中便可见一斑,王政复古的声音可谓喧嚣无比,从中而起,反对幕府的声响越发高涨,而江户和长州一马当先。
然而,说起捉捕的计划,冲田却摆起了异常天真无邪的谱:“捉捕浪人的话,该怎么办呢小千鹤?”
总而言之,在那几天,千鹤也总算身临其境,深刻且深思地体会到什么叫做顺其自然,什么叫听天由命。
冲田难得清闲,拉着千鹤晃晃悠悠在街上乱闯,尤其爱闯离冲田家挺近的糖店,每次闯进去,冲田凭着张二十多岁的朝气脸庞,总能有意无意捞到把糖,千鹤觉得,这件事,显得不太好,当然,冲田是完全不知道“脸皮”这两字怎么写的,因此每次捞糖,冲田尽管站在一脸愧疚的千鹤面前,也完完全全不被天真少女的忧虑所感染,那糖拿的怎么看都是欢欣鼓舞,异常愉悦。但毕竟在人间呆了二十多年,再不通文墨也熟知“回报”,因此冲田没事就陪着老店主的小少年玩,也算回了分薄礼。
当然,十五岁的忧虑的少女千鹤,一定也是被他拉下水当同伴的。
冲田是一个剑豪,这是很多少年崇拜的一点,且冲田很会玩,玩的花样多的堪比他耍刀的花样,玩了一个星期,每天每分每刻绝不重样,这样一来,他在少年的心中,简直就是个神话,以至于小少年看着冲田的眼睛,那可谓是闪闪发光,每次冲田摸糖走,小少年甚至还充当把帮手,能给冲田多少就给多少,能塞多少就塞多少。
小少年的同伴是个小女孩,小女孩不喜欢冲田,喜欢千鹤,她觉得,扎着短马尾的千鹤看起来温柔又美丽,会陪她玩红线绳,是她以后找夫婿的理想类型,当然千鹤是想告诉小女孩其实她是货真价实的豆蔻少女来着,但是按冲田狐狸的说法,这简直在破坏小女孩的纯真美梦,于是千鹤少女犹豫了很久的时长后,终于无奈且忧伤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由于少男少女喜欢的类型不同,小少年和小女孩怎么看,都勉勉强强的还算相安无事,但今日小女孩要玩过家家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起了矛盾。
小女孩想要和千鹤在一起,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妻子,冲田是大夫,而小少年则是千鹤和女孩的智障儿子,总而言之,按女孩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江户风的浪漫故事,相依为命的夫妇生下来一个脑袋有问题的苦命小孩之类的。当然,小少年的反应自然是“你全家才都是智障”,按他的安排,应该是冲田和他是夺命武士,小女孩是小少年丢弃在家的糟糠之妻,千鹤是远在千里外的想要吸取冲田内丹的邪恶高人。
这两个故事是多么不可调谐的矛盾啊。
于是冲田笑眯眯咬着金平糖托腮建议道:“把这两个故事综合一下好了。”
“嘛,我和小千鹤演夫妇,你们是我们的智障儿女,但你们幻想你们两人是绝世武士来着,既有江户风又很刺激,这么样?”冲田那颗金平糖扑通一声吞下了肚,“对吧,孩子他妈?’说着就入戏无比的向千鹤转过来。
“冲田先生!!”
千鹤尽量的想严肃起神色,但是怎么看脸都只有一片潮红。
是冲田独有的哈哈的笑声。
收住笑容后,总算恢复了原来的神色,看着千鹤简直是红的像晚霞的脸,却又眉毛一挑凑了过来:“孩子他妈害羞了?”
不回答的话,又要坏心眼了,必须转移注意力才行。
“冲……冲田先生,既然这样决定的话,我们赶快演吧……!”于是她几乎是无力的回答道。
“唔……好啊,按小千鹤的话来做吧。”这种声音,一般是冲田兴致来了的时候才具有的。
冲田青年垂下长长刘海,好像是问眼前朝气蓬勃的少年,其实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是一份可耻无比的自问自答:“要演的话,一定要真实才可以,从头到尾演完吧,比如说夫妻是怎样生出小孩这个过程,得展示的清清楚楚才行。”
“喂,小少年,你知不知道要生你们这些孩子的话要发生什么来着?“深深的雪之上,冲田的声音传的老远。
“爸爸告诉我接吻就会怀孕……”小少年怯怯回答道。
“哦……那就做这个好了。”
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吧?这一瞬间,光线移了一厘米,雪纷纷落落的掩盖人间,煤炭啪嗒一声烧成了金黄色,那山尖落落默默的积了云与雪的颜色,红尘里变化又变化,有人生,有人死。
然而,对于千鹤来讲,这一瞬间,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但是让人觉得微妙无比的的时刻,冲田总司巴巴的凑过来时鼻尖也靠近又靠近,最终不偏不倚十分准确刚好顶上千鹤的鼻尖,于是头发也挨着千鹤的额头,这样闻起来,有雪之类冰冷冷却好闻的味道,双眼捕捉双眼,完全移不开目光,且冲田喉咙里是轻笑,完完全全的调戏姿态。
两人是多么亲密的姿势。
冲田看起来,十足的美人,微微一笑,便是十里春风也失的颜色。那张嘴唇,弯起来,虽然泛白,却十足的好看。
总而言之,千鹤头一次,恍惚了起来。
一定是被鬼差使了。
或者是被什么少女心这种东西。
千鹤的手伸出来,移动几厘米,再移动几厘米。最终稳稳的落在冲田的嘴唇上,轻轻地一靠,轻轻地一抚。
特别冷。
“…………小……小千鹤?”似乎是冲田喊了一句。起初是干涩而惊奇,最终的尾调,稳稳的落在害羞和蛊惑这个音符上,沙哑的紧。
江户雪冷,风正萧瑟,按照传说里风是老姑娘,守寡守了一辈子,因此见不得丝毫情分,哪里情浓哪里刮。
“冲田队长。”然而老姑娘并没有出现,最终落地的是一个端庄的黑衣青年,声音严肃冷漠,没有风没有雪,却激起一层寒冷波浪。“浪士之地查到了。”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8-18 20:49:00 +0800 CST  
虽然可能没有人看,但还是要郑重的说,最近因为事很多,所以可能更新的很慢很慢很慢,我会在有时间有精力的情况下写完,反正不会弃坑,至少要写完这篇乱七八糟的文(✿✪‿✪。)ノ……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8-30 10:48:00 +0800 CST  
番外:春日温泉季
藤堂:嘛,冬天来泡露天温泉果然是再舒服不过了。
原田:话虽如此,但是只干巴巴的泡温泉果然还是很不爽,这种时候就该有酒啊樱花啊在旁边,一边喝酒一边赏樱花,而且还有热乎乎的温泉相伴,这种情况才是最棒的吧?”
新八(一脸抱怨):你们也太容易满足了,要我说,副长的所谓奖赏也太无趣了,我去岛原和妈妈桑共度春宵也比在这看着一群裸体男人强,对吧,斋藤?“
斋藤(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抓不法浪士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因为这个副长奖赏我们泡温泉就已经够仁慈了,不要要求太多,这种时候,就该坚定自己的信念,拿出武士的气概,诚心诚意的告谢,而不是想一些多余之事。”
(远处传来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冲田:嘛,为什么我要和土方先生一起泡温泉呢,明明是美妙的事情却要把它搞得像土方先生的脸一样令人反感。“
土方(皱眉头怒视):“你给老子闭嘴,你以为我想一起吗,老子的公文都没有批完。”
冲田(一边下温泉一边吐舌头):是是是,如果不是小千鹤求你你一定不会来的。
藤堂(恍然大悟状):唉对了,话说回来,千鹤呢?”
土方:她和那个鬼族的千去女子温泉了。
藤堂(一脸失望):唉……
冲田(一脸灿烂的笑容盯着藤堂):唉~
藤堂:啧,你笑的那么恶心干嘛?
冲田:讨厌,我明明笑的很天真的说。不过一看到你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原田:平助肯定觉得很可惜啊,明明之前听说和千鹤一起去温泉屋很兴奋。
藤堂(鼓起腮帮子):哪……哪有可惜啊……左之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原田:上次也是啊,本来想送簪子给千鹤,结果被山南桑抢先送了,几天都萎靡不振。
冲田(灿烂笑容):哦~?送簪子给小千鹤?什么时候?
藤堂:要你管!
冲田:啊~啊~啊~我是多管闲事了。(转身游去,毫不留情的踹了藤堂一脚。)
藤堂(挣扎着爬起来):啧,总司你干什么啊?!!
(门啪嗒一声又开了)
???:啧,幕府的走狗全在这儿啊。”
土方(眯起眼睛,警惕):风间?!“
风间:不错,正是本大爷。”
原田(试图拿起温泉边的刀):你来干什么?
风间(傲慢的眯起眼睛):当然是来看吾妻泡温泉的美丽模样咯。
风间(嫌弃的模样):但是为什么只有恶心的男人的裸体?她呢?“
土方:用个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在女浴室吧,又不是男女混浴。
风间(失望):啧。
冲田:这点好色的品行倒是和平助一模一样嘛。
藤堂:喂总司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风间大步迈入温泉池。
藤堂:你怎么就这么大言不惭一脸跟我们很熟的样子就进温泉了!!!!
风间:本大爷爱去哪儿去哪儿,岂由一只狗管。
(隔壁温泉传来开门声——)
千鹤:哇,小千,是温泉啊!
(众人全部停止嚎叫)
土方:啧,你们这德性。
(冲田朝千鹤那侧的温泉门板移动几步。)
藤堂(小声):喂,总司,你在干什么啊!!
冲田(理直气壮的回答):偷听啊。
藤堂:喂!……你的脸被你丢在屯所了么?
千鹤:话说回来,这次温泉旅行还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我什么都没有贡献,却被叫来一起泡了,土方先生真温暖啊。
千:那个人倒是看不出来嘛,平时那么严厉。
冲田(转过头,一脸复杂):土方先生,小千鹤在夸你温暖呢,她是不是看了你的诗集后疯了。
藤堂(不服气):副长有这么好吗。
风间(冷淡的):不过是一只效忠于幕府的哈士奇而已,吾妻真是单纯。
土方:喂,你们这群家伙!
原田:嘛,千鹤是在谈论我们吗?
(原田挠挠头一脸轻松的游到冲田身边
)藤堂:左之你在干什么?!!
原田(风轻云淡):我想听听女孩子心目中的我们是什么样的。
藤堂:啊~真狡猾啊!!(不服气的偷偷游了过来)
冲田:平助你倒真是口嫌体正直嘛。
千鹤(毫不知情地):说到温柔的话,我觉得斋藤先生也很温柔,话很少却很可靠。”
藤堂:啧。
冲田:啧。
风间:啧。
藤堂:喂风间你这混球又为什么一脸堂而皇之的偷听啊!!
风间(理直气壮):了解我妻子的心声是我作为丈夫的义务。
藤堂:千鹤她根本不愿意当你的妻子好吗?!
原田(打断话题):哎你们看那是什么?!
(水面上冒出了一个冒热气的紫色的头)
冲田(瞟一眼):切,是阿一啦。似乎听到了夸奖就得意的不得了呢。
斋藤:我并没有,身为一个队长,我知道自己的职责。
藤堂:可是你的脸很红啊。
斋藤(面无表情):可能是我泡温泉的时间太久了吧。“
原田:但是我们下水还不到多长时间啊。
(斋藤耳朵通红的钻回温泉里。)
千鹤:平助君也很会照顾人啊,第一次见面就让我叫他的名字,多亏了他,我才好好地开始放松,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冲田:…………
原田:…………
风间:这小鬼果然是一只不能让人小瞧的柴田犬啊。
千鹤(似乎是憧憬的声音):但是……说到……最温柔的话,还是原田先生吧。总是会好好地关心别人,什么都能考虑到。是能让人放心的存在。
(原田温柔的微笑起来
)藤堂:这个倒是真的,左之很会照顾人啊。
(冲田闹别扭一样的转过身沉默。
)千:啊,都是些温柔的人啊。那么,就没有让千鹤为难的可恶的人吗?
千鹤:唔……说实话是有一个的。
千:唉,是谁呢?
千鹤(叹口气):是冲田先生啦。
藤堂(小声):这话是没错啦,总司你总是微妙的可恶。
斋藤:总是陷害副长。
新八:喜欢耍无赖到处恶作剧。
土方:偷我的诗集。
冲田长长的叹口气(灿烂却总人觉得微妙的微笑):嘛,我确实就是那样一个人啦,无可救药啊~。
千鹤:我很在意冲田先生。
千:唉?千鹤(喃喃自语):正是由于在意冲田先生,才觉得他可恶,我总是搞不懂他的想法……他啊,是个温柔却很恶劣的人啊。总是说要杀了我,但是关键时候却保护我。我啊,完全不了解他,却总是被他吸引。我认为,他是个特别的存在,不只是温柔而已。
千:……看起来你很沉迷于他哦。
(男温泉里一片沉默。)
(风间拔刀的声音。)
(藤堂哀怨的叫声)
(斋藤失落的叹息。)
(冲田温柔沉默的思考模样。)
(泡完温泉后,众人在门口集合)
新八(热情兴奋的):话说千鹤你泡的怎么样啊?!
千鹤:非常棒呢!(看了一眼沉默的人群)男温泉不好么?大家看上去士气很低啊?
藤堂(有气无力):我感受到了我死去的曾爷爷对我的召唤。
(斋藤毫无声息的吞下一包石田散药。)
(冲田站在一旁歪着头微笑的看着千鹤。)
千鹤:冲田先生看上去很开心呢。
冲田:嘛,刚开始时是不开心的,但泡到一半后就觉得世界上没有比温泉更美好的东西了。
(千鹤看看冲田的头发,走过来到了冲田的面前,左手穿过了冲田的头发)
千鹤(专心致志):冲田桑头发上有樱花哦。
冲田(突然微笑):嘛,知道了。
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春天里,冲田总司就那样肆无忌惮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微笑起来,相应的左手也伸出去,抚摸千鹤长长的头发,最终两人的前额贴合在一起,千鹤完完全全可以听得到少年的呼吸声,最后,冲田少年这样轻轻对着满脸通红的就像番茄一样的少女说:小千鹤的头发上,也有樱花哦。”嘛,这就是春日的大好夜色里的一派春色。只是隔得远远地,似乎是某个心碎少年的声音:
左之,我的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但是就让我们假装没有看见忽略不计吧,这是多美好的温泉季啊。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9-04 19:35:00 +0800 CST  
这个是模仿薄樱鬼的drama形式写的,就是像剧本一样的东西,就当一个轻松的小番外吧(✿✪‿✪。)ノ~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9-04 19:40:00 +0800 CST  
第五章
虽夜色尚晚,江户倒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黑衣青年捡了一家小的食铺,买了两个饭团,吃了一分多钟,这才拐进了小巷,等露出面容的时候,千鹤震了一震。
是山崎
。“冲田队长,我已经观察那群浪士数天。”青年谨慎开口,但是千鹤觉得,山崎的语气里,似乎是一股幽怨且冒火的怨气。
然而冲田少年只是咬了咬手中的金平糖,明明是完全察觉到了,但最终却假装毫无洞察力的回答道:“做的不错嘛。”
山崎垂下眼皮,肩膀抖了一抖:“冲田队长,请你有点责任心。"这个语气,虽然平静,其实大有深意,虽然说听起来是如此淡漠且服从,但是,却暗含着一丝声线的颤抖,即使是年仅十五的少女千鹤也完完全全能听出,那话的意思就是说“老子千里迢迢的追赶敌人但你他娘的天天游手好闲这是个什么理。
”冲田斜着眼睛意义不明的轻哼一声:“那你探出他们要在哪里聚会了吗?”
“大后日,在旅馆。”山崎不动声色的递过一个信封。
“副长吩咐过,这件事要秘密处理,不可透露,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你得知他们的计划便可,不可像以前那样鲁莽。”山崎冷漠道。
“老头子的计划简直和他的诗歌一样无聊。”冲田接过信封,挑起眉头
。“副长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请冲田组长不要动不动就质疑违抗。”山崎硬邦邦的回呛道。
在很久以前,雪村千鹤就明白,山崎和冲田间有一个过不去的坎,那就是土方先生。山崎先生心里的土方是座十足神圣的雕像,他是为了保卫雕像而作战的武士,当然冲田则就是某只总想在雕像下刨个坑的臭狐狸
。臭狐狸和武士完全看不过眼,于是两人干脆毫不客气的采用干瞪眼的形式威慑对方,最终冲田先生因为眼睛太大风吹又太强的缘故败下阵来。
“冲田组长,你输了,我看到你眼睛眨了。”
“……”
“不要以为天黑我就眼瞎。”
“切……”冲田狐狸挣扎了一番后,毫不服气的扭过头,“小千鹤,我们回去吧。”
于是假装自己没有输的冲田狐狸最终拐带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少女回他的狐狸洞。

长长的夜色,地上是一颗一颗的如同没有收获的麦穗一样的月光。
“冲田先生,为什么山崎先生也来了呢?”雪村千鹤小心翼翼的求证道。
“嘛,小千鹤真是迟钝啊,你真的以为我们前来是为了捕捉新选组的敌人吗?”冲田狐狸望望天上的月亮,“我们是为了抓捕幕府的敌人。”
新选组是工具,幕府才是大手。
据冲田道,反幕计划愈演愈烈,池田屋事件之后贼心不死,野草不尽,新一轮反幕又席卷重来。而土方之意,就是来让一向敏捷的冲田刺探反幕计划在何地何时商谈。各地的浪士奔走相告,而江户乃其中一地,最终相告完毕,确定地点,浪士聚集。
“但是……在京都的时候,土方先生为什么要说是抓捕攻击新选组的人呢……”千鹤不解道。
“因为小千鹤在啊,政治上的东西,小千鹤是不懂的。告诉你只会碍事,但是我认为告诉你也无所谓,要是说出去的话我随便一刀就可以杀了你。”冲田毫不犹豫回答道。
即使隔个十万八千里也能感觉到千鹤的低气压。
“那冲田先生当时还对我说让我陪你来……”
“嘛。”少年突然就停下了步伐,转过头,当然是侧脸,带着一个不怀好意的恶作剧的微笑,在月色下,居然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因为小千鹤很久没回过江户了吧?”
“唉?”
“就是这么回事。”冲田少年又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雪地上有长长的影子和长长的灯光,在长长的灯光里又可以看到长长的雪地。细碎的月光,细碎的薄弱的花,还有像是湖水一样的看得到飞速闪过的流星的冰块,最鲜艳的是那盏红色的灯笼,嘶声力竭的想要扯破夜色。
但是,雪村千鹤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那个怎么看都是漫不经心的冲田总司。
“小千鹤,你再不走的话我就丢下你咯。”悠长的懒懒散散的声音。
冲田先生……
最终女孩子脸红着微笑起来。
嘛,这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冬天。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9-07 17:42:00 +0800 CST  
山崎很不喜欢冲田。但是,他从心底实诚的认为,冲田是个很敏锐的人。
前几日的时候,他们两在半夜的江户见了面。冲田说,那群浪士最有可能在某家旅馆见面。江户的人胆大,经过池田屋一事,胆儿更肥。栽过跟头的坑,普通人便不乐意再踩,但江户人偏要再踩,还要在坑上跳大神舞。
虽然山崎觉得,冲田来了江户以后,既不干事也不操心,整天牵着两个小娃逗着雪村,从远处看活像个四口家庭,当然,雪村是妈,其他三个就是实打实的熊孩子,最熊的那个自然是冲田少年,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深深地同情雪村姑娘。
他循着冲田的话去找,最后也是找到了。但跟踪的次数多了,在旅馆见面的日子越发长,难免领头的浪士就起了疑心,因此偷听这一活,自然是丢给平日里闲的发疼的冲田总司。
闲的发疼的冲田总司循着夜色就去了,走之前居然难得正经一把的要求山崎照顾好千鹤。
“你可以陪小千鹤玩翻花绳之类的,实在不行教她打花牌。”冲田少年想了想,最后孩子气的补充一句,“不准吃我的金平糖。”
但最后山崎既没有和雪村玩翻花绳,也没有打起花牌,因为雪村千鹤在帮他泡完茶后就开始一本正经的补起衣服来。好像是冲田的某件衣服,上面有几个小洞,本着错补一个总比不补好的正经原则,雪村严肃着张小脸靠着烛光一针一线缝着,山崎就倚着灯光假装在研究着十月牌实则偷偷瞟着雪村的脸。
长长的扎起来的马尾,白里透红的皮肤,楚楚可怜的模样。
山崎甚少邪念,只是想不通雪村千鹤为什么会看上冲田除开一张好脸皮一番好剑术其他什么都没有的人。也不明白冲田为什么会喜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雪村千鹤,准确来说,他认为冲田这个人心里应该是只有剑术和敌人之类的东西。
“喂,雪村君……”他准备问一问。
千鹤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就望过来。
眼神,甚是单纯。
山崎年少时就混迹在道场中,所见皆是血雨腥风,未见过多少女人,虽走过岛原几回,但都是潜伏,因此,对女人,实在不熟。再说,岛原里女人虽多,但大多数识辨人间,风情的很,那种女人,山崎见过,好歹能应付,但千鹤这种,他见得少,自然能应付的程度就低。
只是单纯的一看,眼神清亮的像山间的小溪。
“……”完了,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山崎先生,有什么事吗?你的脸好红啊。”千鹤疑惑的提醒道。
千鹤一动不动盯着山崎,于是山崎为避免尴尬转过头假装看天空,当然他是完全看不到天空的,因为转过头就是黑黢黢的墙。
“啊,我想告诉你墙上有只蚂蚁啊。”
“唉?山崎先生的眼神真好,要是我有这种眼神就好了,这样能立刻把冲田先生的衣服补得完美无缺。”
千鹤就开心的笑起来,双手合在一起,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天真纯洁的像是雪。
山崎想,他能理解冲田为什么喜欢雪村千鹤了。她是个好姑娘。
但雪村喜欢冲田的原因,大概是由于她眼瞎吧。
当然山崎在理解的同时也庄重的决定,以后弄死他他也不要和雪村进行任何的口头交流和眼神交流了。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9-08 16:50:00 +0800 CST  
第六章
(序)
冲田和雪村回屯所的日子,是一个不偏不倚分量十足的大好晴天,这个大好晴天里,藤堂平助兴高采烈的买了几串糖丸子,准备一个人独享。
糖丸子可不是普通的糖丸子,糖丸子是藤堂少年心爱的糖丸子。假如一定要一个什么东西来证明糖丸子的不普通的话,那就这样说吧:藤堂少年如果是一棵长长的苹果树,那么糖丸子就是树上一颗颗的苹果,虽然苹果树是树,和苹果完全是两个种类的,但如果苹果树离开了苹果就不再是不普通的苹果树,只不过是一颗随随便便的树而已。同样藤堂少年离开了糖丸子,他就再不是藤堂平助之类的,而应该是另一种人来着,比如说藤堂总司或者土方平助这种骨骼清奇的生物。
藤堂少年端端正正坐在屯所那棵樱花树下,摆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姿势,准备庄严且慎重的吃糖丸子。
藤堂隆重的用手在空中画一个圆,左手接住签,第一口下去。
丸子像一个个小太阳,圆滚滚的发着光芒。
就像一个故事里写的那样,当一个人想要做迫切做某件事的话他常常是做不到的,因为太过急切会被神明听见阻断,以此来增加他的忍耐力。藤堂少年自然是不信的,就像上一次他吃丸子,上上一次吃丸子,神明之类的都没有来锻炼他的忍耐能力,所以这一次也一样。但是藤堂平助不信不代表所谓的故事不会发生。
那是一道红色的如同鲜血的光芒,流星般的长长影子,飞速跨过藤堂少年的视野。
原是一匹红色的马。
枣红的马带着破入丸子的太阳小世界,跨过天空,最终稳稳当当的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风流且淡定的落入地上。
丸子啪嗒一声差点落在地上,但是身为武士的藤堂虽然是眼捷手快,但却生生的掉了个正着。
枣红的马上,是从江户一路疲劳回来的冲田和千鹤。
冲田总司干净利落的跨下马,转过身的时候歪着 头笑道:“小千鹤,你自己下来吧。”
“冲田先生……”完全是为难的可怜巴巴的声音。
“哎呀,小千鹤真是个小孩子。还是我帮你吧。”冲田狐狸难得摆出正经的谱,一脸严肃的向千鹤伸出手。
当然,按照一贯的列子,冲田这样好心的背后,一定藏了个秘密的谱。于是千鹤少女左看看右看看,但最终看向冲田那双眼的时候,对方是一种诚恳且温柔的眼神,嘛,就像湖水一样,清澈且神秘。似乎看出了千鹤的不信任,那双青山绿水眼睛,甚至还有一点点哀伤。
本来是个肯定句,“冲田先生想做坏事”,但是冲田少年冷冷淡淡的露出了忧伤的模样,于是,思考的尾巴上,这个肯定句,活生生的撕成了疑问句,最终,在千鹤的纠结下,她这样想到。
冲田先生也一定有不狡猾的时刻吧。
这是另外一种肯定句了。
于是千鹤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伸出手。
左手和右手重叠,挨在一起。
能感受到冲田的温度,就像是四月天的河水,不太冷不太热,太阳照过后,樱花落了后,那种温暖的感觉。
这双四月河水温度一样的手,也像河水一样向前拉去,在特别美丽的大晴天里,河水咚的一声,一定是石头落水的响声。当然,冲田这里咚的一声,是雪村千鹤被冲田用力拉入怀抱的声音。
隔着枣红的马和飘落的枝叶,逆着光的藤堂少年张大嘴巴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毫不留情的拥住,小心翼翼的抱下马,雪村千鹤脚尖尖顶到地上,才慢慢慢慢放开。冲田的那一系列动作,堪称流畅自然,完美无缺。
“小千鹤,走啦。”冲田刨刨头发,似乎这种动作就像吃饭和睡觉一样理所当然和简单,转过身的时候,声音也是无所谓的冷淡。
但是,光洒在他脸上,金黄色的,另一半阴影下,冲田少年的嘴角就模模糊糊的露出一个小孩子一样的笑容。明明有这样一双冷淡的眼睛,却怎么会有完全可以说的上是温柔的笑容。
当然,这种笑容,在藤堂眼里,实在是不甚重要,重要的是,冲田通过马这种工具,占了一个极妙的便宜,葫芦算盘拨了几道,平助决定,下一次,也该利用什么东西,和千鹤接触一下,当然,平助是一个生性纯良的少年,涉及满园春色的东西,他一概做不出,他能想的,便是摸一下千鹤长长的头发,碰下她的睫毛这种单纯的事。可是,就算是这种事,也能让他脸红心跳声音不自然半天。
可怜的糖丸子就这样啪嗒啪嗒的牺牲在樱花树的旁边,只有浅薄的烟雾生长在一旁与它作伴。
那么,之后,在樱花浮萍一样流动的季节,一定又是长长的京都故事了。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9-19 20:17:00 +0800 CST  
正式回归京都了,之后就是各种小故事了(叹气)
之后我会试着好好写一篇冲千文,有结构有剧情,但是现在……我只想让你们被冲千的爱之光闪!瞎!!所以剧情可能也很瞎,大家多包容多谅解(●◡●)ノ♥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09-19 20:19:00 +0800 CST  
第六章
一月的风雪渐入稳定阶段,扳上指头算个七八,此月正是喝暖酒的最佳时节。可惜 谷三十郎等队士正获命令突袭,按照冲田队长提供的门内信息,暖酒一泼便上了路,直杀到大阪,在昏沉且刮大雪的日子里开了锋,可谓利落的便逮了石藏屋一屋人。
冲田的兴味也随着白雪纷纷落落的日子越发浓厚。首先,他开始喜欢收集金平糖,当然,所谓的金平糖绝对不是拿来吃的,而是毫不心疼的将它丢在美貌副长的办公所。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堂堂正正的拐进来,等到美貌副长一不留神踩到冲田准备的压碎的金平糖,冲田狐狸就摇着尾巴慢悠悠刚刚好的溜出来逮个现场。
“土方先生你真恶劣啊,踩坏我的糖也完全无所谓啊。”是这样说道。接着就得意洋洋的要求补偿,三五个来回后美貌副长败下阵来,用完全是“老子输给这个小兔崽子”的表情,默默的掏钱叫冲田狐狸拿去买金平糖当做赔礼。
当然,次数多了以后土方副长自然多了个疑心,尤其是发现最近自己一屋里全藏着压碎的金平糖后。一月二十五的上午,土方特地抽了个时间整理房间,于是从自己的坐垫下,诗集里,甚至艺妓塞给他的情书里,都发现了冲田精心准备的压碎的金平糖,发现事情玄妙之处气的土方实在生气了一把,于是抄着板子就要揍冲田,幸得冲田灵敏一把把新八挡在面前,土方先生的一板子啪嗒一声就落在新八雄硕的肱二头肌上。
“啊!!!!!!!!”
被误伤的新八因此胳膊疼了好几天,再由于土方不仅不道歉反而是瞪着双美目怒视着他的态度,心情也跟着缥缈的阴郁了十几个小时,虽然平时新八先生看起来又壮又粗糙,但总的说来他还是有颗纤细柔弱的和樱花一般招摇的少女心的。
阴郁的不得了的新八连岛原也懒得去,成日挠着屁股泡一壶茶对着那棵屯所里的樱花树叹气,暗地里心虚的副长虽然强装镇定,最终还不是憋不住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叫原田去开导开导新八。
“喂,新八,虽然被打是一件坏事,但是往好处想想,你的肱二头肌因此肿了一倍,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不是好事吗?”于是原田磕着板栗一本正经的胡扯道。
少女新八搔搔头:“正是因为我现在太有男人味了我才这么忧郁,以后如果有姑娘爱上我了,我都不知道她到底爱的是我强大的肱二头肌还是我了。反正,左之,这种男人味的忧伤你是不会懂的。”

土方先生发觉,自从上次他抄起板子追过冲田后冲田就乖了不少,不再拿着一包金平糖招摇诈骗晃晃悠悠了。
现在他拿着盒羊膏到处招摇诈骗晃晃悠悠。
当然,为了展现自己诈骗的创新能力,他还用了丸子,猫咪,板栗,红豆饼等。
最过分的一次,使用了蚂蚁。
冲田拿着不知哪里被踩死的蚂蚁端端的跑到土方面前,理直气壮的要求赔偿,按他的话说,他和这只蚂蚁感情深厚,心心相印,他已经养它一年多来着了,也算是一粒米的交情,为了纪念这蚂蚁一生的需要,土方得出个大钱给蚂蚁安个坟墓,好生生的让它离去。
土方先生觉得,该给冲田取个外号以示敬佩其年纪轻轻却老奸巨猾,让人欲哭无泪又深不可测的良好品质,比如说像这样的一听就让人闻风丧胆的外号:深山老葱头。
藤堂少年磕着糖优哉游哉的路过冲田门口,,却意外发现冲田少年正一本正经的数着自己的钱。
“喂,总司,你干嘛要这么多钱啊?”被一大把零钱吓到的藤堂问到。
“大概是为了不要让自己像某个藤堂白痴一样整天发多少钱用多少钱结果最后的下场就是老年路死街边吧。”

毒舌完毕的冲田晃过石化的藤堂少年的身边,丝毫不顾对自己的人生突然感到迷茫且悲哀的藤堂平助,由此我们可看出,冲田这人其实是没长心眼来着。当然我们也看出,其实藤堂还是个未经风浪的小小少年,想要刺破血粼粼的人生,还需要有颗经受过惨淡的心。
冲田拿着钱就晃晃悠悠拐到千鹤的房间,挠挠头后,狐狸眼睛瞟了半周,正赶上千鹤回来的时刻,于是赶紧也毫不留情的泼了把金平糖到地上,千鹤开了门,一不留心踩到糖时,冲田就不知从哪钻出来委委屈屈的带着哭腔道:“小千鹤,你踩到我的糖了。”哎哎哎?对不起!千鹤哐当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于是冲田少年摇着狐狸尾巴歪着头,在三番五次的露出哀伤表情成功激起千鹤的愧疚心和同情心后,便老老实实收起了那副可怜模样,提出了“陪我去买丸子吃我就原谅你吧”的要求,理直气壮的拉起千鹤的手,声势浩大的向屯所外走去。
长长的过道里,在鸟鸣的夹击下,随着风抖擞来几声声音。
"冲田先生……我是被你骗了吗?“
“讨厌啦小千鹤,我是那种人吗?”
“…………”

总而言之,是一个冷漠的下雪天,枯萎的树木和结冰的河流依存着疯长的季节。漫天的雪遮不住微弱的光线,长长的道路上一半是雪,一半是明亮的白色和黄色的交集地,一闪一闪就要飞进传说或者什么之类的故事里一样。
“嘛,小千鹤,景色真美啊。”
即使是很久以后,雪村千鹤再想起这样一个场景,她也完完全全记得住所有的一切。
那是少年模样的冲田总司,左手抄着丸子,悠闲十足的模样,穿着双布鞋,深深浅浅踩在雪地上,他停下等她的时候,偶尔向她瞟来,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一段白皙的脖子,反正,是十足的美少年的模样。

之所以雪村千鹤能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晚的月色美得像是一弯浮萍,滴滴答答的落在冲田身上,让他看起来湿哒哒又雾蒙蒙的,简直就是个梦。
“冲田先生,最好穿好衣服哦,要不然会感冒的。”千鹤觉得,虽然眼前这个画面应该属于美好之类的,但是,冲田那副单薄的模样,是不太承受的起大风大雨的,于是小声的温温柔柔的提醒了一句。
“讨厌,真是严肃的不得了啊。”嘀嘀咕咕的冲田叹了口气,“小千鹤不要像土方老头子那么唠叨啦,我没有那么弱的。”虽然说冲田少年怎么看都是在强词夺理,但最后眼神任然稍微心虚的躲了下。
在夜晚的这个时刻,是一派的风和日丽,冲田别别扭扭道:“小千鹤啊,屯所里应该没有人送过你什么东西吧?”
“哎?东西的话.........有啊。”千鹤抬起食指,敲敲脑袋,最后歪歪头,恍然大悟道,“昨天局长送了我一包橘子来着,非常之甜。”
“近藤先生送给你橘子?..........”"哎,是呀。”完全没有意识到气压咚的一声低下来的千鹤毫无意识的睁着兔子一样圆圆的眼睛,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毫无心眼的笑容。
“哎呀,近藤先生居然送给小千鹤东西......他都没送过给我。”冲田狐狸低下头嘟嘟囔囔道,”现在都不该知道嫉妒谁了。”
叹口气的冲田似乎非常烦恼的转过身来,用手指轻轻摸摸嘴唇,好像是嫌太干似的舔了舔,这样说道:“小千鹤,我本来是想浪漫一点的。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右手向衣服里伸进去,挑挑拣拣的拿出一个小东西,怯生生的用手握住,包成一个密实的拳头,左手将千鹤的手拉过来,最终小东西顺着右手轻轻落入千鹤的手里。
冰冰凉凉的,在手里像一轮小月亮,闪闪发光。
是一只银色的有着西洋花纹的镯子。
“我花了一笔钱买的。本来想说再等一段时间的,但是我不想其他人抢先送给小千鹤什么东西。”
那孩子,干净的就像三月的初樱。
挑镯子的时候,老板问起千鹤是一个怎么气质的女孩子,冲田毫不犹豫的就这样回答道。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天空,心里就想起了屯所里那棵飘飘洒洒的毫无忧愁的樱花树。
纯洁的夕阳下的初樱。
然而镯子贵的简直可以说是离谱的程度,平常冲田本就是个不爱存钱的人,虽钱没什么用处,他不大花,但每隔一时节,他便拿着现钱去给屯所旁的孩子买糖吃,一来二去,钱也是飘飘洒洒。毫无办法的冲田在樱花树下咬着金平糖,突然冥冥之间便想起了他年岁尚小的时节里,土方曾踩坏了他的金平糖,为此他伤心了一场,最后在他的愤恨眼光中土方无奈的赔了他些钱。
哎呀,这是个存钱的好主意。
哎呀,坑土方老头子本来就是他冲田的天职。
于是冲田庄严决定去土方先生那里敲诈几把。
“这个镯子一定很贵吧,冲田先生.........你为了攥钱一定很辛苦。”
“..........阿拉,.其与其说我攒钱辛苦的话,不如说土方老头子更辛苦。”
“唉?!”
“啊并没有什么啦。小千鹤,我们回去吧。“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冲田抽抽鼻子歪着头对千鹤笑道。
愧疚之心什么的,还是有一点点的。
但是有眼前这个女孩子这么开心的笑容,什么都是不值一提的烟尘而已。
回屯所的路上,两个人可以说是异常的安静,当然,千鹤虽然是安静的,嘴边却一直带着微笑,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只镯子,埋下头去,长长的街灯下,蔓延的是光线,千鹤的脸就这样被光线笼罩,黄色的,昏暗的,看起来很模糊,像是流动的水,虽然模糊不清,但是路过的行人总是忍不住转过头看她好多眼。
那个人,笑的非常幸福。
漫天的大雪里,有一盏灯,朦朦胧胧的影子里,冲田温柔地牵起了千鹤的手,在长长的胡同里,慢慢的,像剪影一样,离去。

楼主 拂浮笑  发布于 2015-10-04 16:28:00 +0800 CST  

楼主:拂浮笑

字数:4590

发表时间:2015-06-09 19: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23 13:23:23 +0800 CST

评论数:9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