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装病》BY:深山寻烟
“昨天是低血糖,前天是胃疼,大前天是过敏,就是身体再弱的人也没你这样的。”陈舒砚翻了一下这个月里光一个人的病历就占得了一页A4的记录,颇无奈问,“说吧,今天又是咋了。”
“中暑呗。”在同学的搀扶下走到校医室床上坐好的钟裕涵张口,一副虚弱状地伸出只手来,道,“好渴,阿砚给我端点水来。”
“滚你大爷的,阿砚是你叫的么。”陈舒砚朝天翻了个白眼,却是心甘情愿地跑到饮水机边打了杯水,递过去,“喝吧,别呛着,喝完了来量体温。”
钟裕涵好像也真渴得厉害,几下就将水给喝完了,然后轻车熟路地拿过桌上的体温计,往腋下一夹,看着坐在床沿边上的陈舒砚说:“有点晕,还有点想吐。”
校医闻言,适才感到有些紧张,探着病患的额头对比自己的温度,确实比正常体温高了点,再一端详对方的脸色,好像……还真有点红:“喂,不是真中暑了吧。”
“阿砚你太没良心了,我都快死了还怀疑我的病情。”钟裕涵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样子,看到陈舒砚瞪了他一眼,才收敛起来,有些心虚道,“哎,我不就是早上没带水瓶下楼,今天一天没喝过水嘛。”
“我靠,你这都能忘,敢情你初中高中没军训过啊。”陈舒砚只差青筋暴起,“活该你中暑!”
钟裕涵撇撇嘴,委屈却理亏让他没敢接对方的话,只是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校医。
可惜这种眼神攻势早已免疫了的陈舒砚一点作用也没有,他有些火大地扔下病患一个人在校医室里,开门跑去隔壁房间拿点药。再回来的时候,钟裕涵已经把体温计拿了出来。陈舒砚接过去看,只见对方的温度才比正常体温高出了一点点,顿时松了口气,火气也消去不少。
病患见状,立刻道:“你看,也没有严重到哪儿去。”
“闭嘴吧你。”校医给了一记眼刀,拿着刚才对方用过的杯子又打了杯温水,和药一起递过去,“吃药,吃完了睡一觉就好。”
钟裕涵问:“你陪着?”
“我陪着。”陈舒砚答。
眼下的这个时候正是一年级新生军训的时候,陈舒砚身为G大的一个校医,自然是跟着这帮学生来到了训练基地,而钟裕涵,正是他的学生之一。
当然了,对方还有另一个身份。
钟裕涵是他青梅竹马的弟弟。
不过实际上,钟裕涵他老姐还没有钟裕涵和陈舒砚那么好,毕竟男女有别,年幼时可以一起打架一起逃课,长大以后,青梅竹马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疏远。反倒是小时候跟在他们两个屁股后面跑的小孩,最后与陈舒砚同睡一张床,同穿一裤衩。以前陈舒砚上G市高中,钟裕涵就上那个高中的附属初中,当下他读完G大留校当校医,这个人顺利跨过分数线考上G大数学系。
然后对方就隔三差五就生个小病借机跑到医务室来跟他呆着。哪怕军训期间也不例外。
像是现在。
吃过了药,药效发作的钟裕涵正躺在校医室里睡觉。
校医就坐在床头,用手玩着病患的一头黑发,弄乱,捋顺,再弄乱,再捋顺。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一直用到现在,很难改掉了。何况病患本人也没有任何不满,有什么关系呢。
平时除了钟裕涵,陈舒砚还要照顾别的学生,难得今天那么清闲,他借机细细瞧着这个小竹马的脸——
睫毛不长,鼻梁很高,嘴唇厚实,肤色健康。
清醒的时候会眉眼带笑,熟睡中的面孔又多了份沉稳,长得蛮顺眼。
虽然从小学开始文科就不大好,不过理科一直是强项,体育也行。
绝对绝对,是女生喜欢的类型。
校医突然有些倦了,把眼镜随手摘下来放在桌子上,靠着中暑的家伙身侧,也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这个午觉睡得有点久,陈舒砚起来后头还是晕晕的,一翻身,就看到钟裕涵伏在他身上,表情有些阴郁。
陈舒砚推了他两下,发现推不动,有些郁闷地道:“起来啦喂,吃饭去了。”
“别去。”钟裕涵沉声道。
“饿都饿死了还不去。”说着,他拍了拍对方的脸,“睡懵了?搞什么阴沉。”
“没。”身上的人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抓住,摊平了,低头吻上掌心。
陈舒砚顿时一僵,良久才道:“喂……你不是想要吧。”
“想要好久了。”钟裕涵一点也不跟他客气,“难得今天没人。”
陈舒砚欲哭无泪:“没人也不是这个时候啊,万一有人来找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门口处就传来脚步声。校医心下一凛,暗骂了一句我亐操,直接用蛮力把病患推倒放平在床上,给对方盖好被子,又整理了下衣领,敲门声正好响起。
“哎,陈校医在么?”一个女音在门外轻声问。装睡的钟裕涵立刻听出是负责照顾他们这群新生的辅导老师。
“我在”陈舒砚忙起身开门,道,“什么事。”
“我就想来看下钟裕涵怎么样。”辅导老师探了探头。房间没有开灯,借住从窗外打进来的光线,她看见她的学生正躺在床上,似乎还没醒过来。
陈舒砚见她有些担心,说:“他刚喝了水吃过药,现在还没醒呢。体温降了些,明天再修养下大概就好了。”
“哎,这孩子也是的,总那么冒冒失失,大热的天还会忘记带水,真是麻烦您照顾他了。”辅导老师目光带谢地看向房间内的校医,“对了,差不多就是吃饭的时间,陈校医要一起来吗?”
听对方这么一说,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瞥向还在生病中的人。“还是算了吧。”他笑着推脱,“我要留下来照看他,里面这家伙也是一天没吃东西,晚上肯定会饿,晚点等他醒了我再一起跟食堂的人打点饭。”
辅导老师见状,也没有勉强,毕竟病者随时都可能醒来,没人照顾是不行的:“那好吧,我先走了。”
打发掉女老师,陈舒砚关上亐门松了口气,犹豫了下,终于是把门锁上好,回到床边。
前一秒还在熟睡的钟裕涵,如今已经坐起了身,饶有兴趣地看着陈舒砚,故意问:“不去吃饭了?”
“吃个鬼。”校医没好气地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又给他量了次温度,直到确定体温降了些许后,才满意地说,“行了,多喝水多吃清凉的食物,晚上再吃次药,睡过后就应该没事了。”
“阿砚——”病患把体温计扔一边,沙哑地喊着对面的人,身上的衣扣早被陈舒砚为了给他散热而解开,现在他这么一动,底衣下的胸肌若隐若现。
“我想要。”他说。
这样一片美景,自然看得陈舒砚喉头一动。他有些窘迫地咳嗽两声,欲顾左右而言他,却被面前的人捧住双颊,两片干燥柔软的嘴唇蓦地贴了上来。
“喂,别了,你现在还在军训啊。”
“专心点,唔……”
一开始,钟裕涵只是轻轻啄着陈舒砚,用舌尖舔着对方的唇,等玩的差不多了,再一点一点撬开,逗弄试图躲藏的舌叶。陈舒砚心知是躲不开了,遂主动回应这人的吻,两只手也没闲着,轻车熟路拨开对方的衣服,抚摸起恋人的后背。
“不是才说不要的么?”一吻结束,两人喘着粗气,额头抵额头,闭眼休息的陈舒砚就听钟裕涵说道。
他哼了声,说:“少来了,你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么。”
“也不是没可能的。”病患边扯开校医的白袍,边调侃,“求我啊,求我我就放过你。”
“求你妹呀。”陈舒砚一把将对方推倒,脱下袍子丢一边,“直接受死吧!”
于是,不过片刻钟,两个人影抱作一团,校医室的床慢慢颤动起来。配合着的,还有各种声响。
“哼,轻点,别,别动那里,啊——”
“口是心非的家伙。”
“慢,慢点,太快了!嗯——怎么了?”
“不是你说慢点的么。”
“靠,混蛋你就是故意折腾我的吧!”
“哪有,我怎么舍得。”混蛋喘息着,低下头,吻上身下人的胸膛。
“啊——用点力,没吃饭啊。”
“还真没吃。”
“……日。”
又过了片刻钟。
“阿砚,阿砚——”
“嗯——你妹的,还不射!啊,快,快点弄完了好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等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以后,陈舒砚早已无暇顾及晚饭问题,趴在床上睡了过去。钟裕涵就披着白袍坐在他边上,熟练地按摩着对方的腰臀,像是做过千百遍这种事。
有些东西,不用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比如说装病的那些破事。
然而今天是真的忘了带水瓶还是故意而为,就只有钟裕涵一人知晓了。
只是,他这么健壮的人,又怎会那么轻易生病呢。
……
“昨天是中暑,前天是低血糖,大前天是胃疼……”身穿白袍的校医揉了揉太阳穴,忍着不让自己青筋暴起,“我说,就是身体在弱的人也没你这么多毛病的吧!”
病者无辜地望着他,苍白虚弱的脸色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真诚。
“阿砚,我是真的发烧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