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虐杀姬——日式古风][作者:千真叶][来源吧:白梨]

夜,沉寂下所有白日的喧哗和嚣燥,剩下死寂一般的黑暗,蹑手蹑脚

地漫延开去,侵入每一个可以侵入的缝隙。

细细地凝视眼前这张放松的睡脸,夏梨手里的短刀在微微地颤抖。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呀……没有了平日的严肃和冷漠,也没有了一贯拒

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相反,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毫无防备,

犹如婴孩一般安详宁静的睡颜。

那个冷酷对人,居高临下,气焰高傲的银发少年;那个骄傲入骨,霸

道无情,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皇室太子;那个蔑视她,侵犯她,呵斥

她,侮辱她的嚣张男子,在这一刻,却将最没有防备,最原始的样子

完完全全地展示在她面前。

没有像平时那样紧皱着眉头,也没有像往日那样紧绷着脸,现在的他

就好像在做着什么美好的梦一般,温和地舒展开了所有的严肃,安静

地睡着。由于年纪尚轻,他的脸还有一些孩子气,白天皇子的尊威和

他本人的冷酷掩盖住了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活力和朝气,而现在,

近看,这张脸真的是可爱又帅气。

凝视着这样的一张脸,夏梨的手心开始发热。

用短刀的刀刃颤抖着抵住眼前这个银发少年的喉咙,她下意识地深深

地吸了一口气。

就像是告别仪式,名为夏梨的少女开始回忆一切关于他和她的画面。

那些,如同画卷一样的曾经,一一在眼前展开——









——初次见面,她给他喝下的药——









——偷袭失败,她被迫装成侍女掩人耳目——









——出乎意料,他把她从游子那里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每次见面,他们总免不了正面冲撞——









——刀剑相向,他狠狠地在她的手臂上划下一刀——









——夜深人静,她和宿醉而归的他谈起所谓的“太子头衔”——









——矛盾来去,他粗鲁地想要侵犯她——









——一念之间,她失手划伤作为自己主君的他——









——最后,此刻……









夏梨屏住呼吸,手中的短刀稍稍用力,在少年的喉咙上抵出一个浅坑。









……她和他之间,终于要画上句号——









“再见,冬狮郎。”

低声,仿佛没有意识一样喃喃自语,夏梨颤抖地闭上眼睛,在意识里

强迫自己横下心——

——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

——她的呼吸越来越剧烈,几乎快要窒息——









“你终究……不是我这一类。”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她的手再次一颤,短刀在被称为冬狮郎的少

年的颈上划开了一道微小的血口。

一条细细的鲜红映入眼帘,这种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颜色,现在

在夏梨的眼里却显得无比刺眼。







她的手停在了此处。







一滴冷汗滑下额头——

——滑到下巴,然后掉入衣领。







当汗水和生绢衣物融合到一起的时候,那个熟悉的,低沉磁性的男声

在耳边响起——











“怎么了?还不下手?”











夏梨的思维和感觉在瞬间被这个声音唤回——

——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她感觉到手腕被大力扭开——









——“亏你还是个杀手呢。”









——哐当!!——

短刀从手里飞了出去,狠狠地钉在了对面的木制墙上。

在感官恢复感觉的那一刻,夏梨看见了一双碧绿的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都映不出的,冷冷的瞳孔。

唯一能够辨认的色彩——

——叫做“仇恨”。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19 13:02:00 +0800 CST  
“哼,原本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下手的。”

手腕使的力没有一丝放松,以便继续紧紧抓着手中的另一只手腕,冬

狮郎的脸上挂着这几日以来从不曾有过的,凶狠的表情。

“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厉害呀,杀手。”

猛地一甩手,他手中抓着的那只细弱手腕的主人被一把扔出去——

——砰咚!

一个少女纤细瘦弱的身体被重重地扔到了一旁的立柱上,力气大到坚

硬的木柱发出了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看样子,我高估你了,夏梨。”

慢慢地走到因为疼痛而蜷缩在地面的少女面前,冬狮郎冰冷的绿眸里

看不到一丝暖色光华,寒冷得几乎能把空气都冻结。

被唤作夏梨的少女缓缓抬起头,震惊得说不出话的表情里隐隐约约有

一丝强忍着什么的痛苦神色。

一只手伸来——已经走到她面前的,银发碧眼的少年单手揪起了她的

衣领,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你一定不明白,我是怎么识破你的吧?”

呼吸被抑制住,夏梨痛苦地皱起眉,但是依然能够很清楚地听见他冷

冷的声音在说些什么。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你会是个毒如蛇蝎的杀手。”

近看,那双祖母绿的瞳孔里漂浮着一种渺然不定的,类似悲哀的讽刺

色彩,就像是在嘲笑他自己。

“可惜你们太大意了,像蓝染这种把你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的角

色,你们竟然还留着。关于你们的事,蓝染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少女的脖子,夏梨感觉自己的咽喉被挤得硬硬生

痛,连周身的所有力气都要被吸走一般。

低下眼,她的心一震——

“你们的把戏,到此为止了。”

——那双绿眸里折射出的,骇人的凶狠和杀气,正直直地向自己投来,

似乎能够穿过身体,扎中心脏。

——呯——

身体再次被大力甩出去,稍有准备的夏梨在空中翻了个身,勉强保持

住身体的平衡,踉踉跄跄地滑出几步后稳住了脚步。

“不错啊,不愧是受过训练的,专门杀人的杀手。”

不紧不慢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缓缓站起身,冬狮郎的笑容里饱含着深深

的讽刺和嘲笑。

“原来还以为刚才那一下能击中你的头呢。”

夏梨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握紧了手,她依然什么都没说。

“你,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见她至始至终没有开口,冬狮郎有些不满地偏过头看着她,似乎在等

她为自己难以启齿的行为说些什么。

夏梨低下头,微微地喘息着,闭上了眼。

“一句话都没有吗?”

仿佛一定要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些什么,冬狮郎不依不挠地又问了一

次,却只看见她睁开眼,用空空的眼神望着他。

“没错,我最讨厌你的,就是这一点。”

再次狠狠地一挥手,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少女的锁骨处,下一秒,少

女的身体被打了出去,硬硬地撞上了墙壁。

“啊!!”

不偏不倚被打中了胸腔,夏梨吃痛地蜷起身子,吐出一口血。

“你为什么不还手?我记得劫持桃的那个时候,你很厉害啊?!真是

让人吃惊,这么漂亮的外表下竟然是那么肮脏的一副嘴脸。”

几乎是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对手,冬狮郎的笑容越发得意,

眉宇之间那股阴沉沉的凶狠也渐渐明显起来。

轻轻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夏梨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深呼吸了一

下,她依然没有开口。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熟悉又陌生的,雪发冰眉的少年,她感觉自己

的心在一片片破碎,散落一地,然后渐渐消失。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实际上,经历了那么多的博弈和交手,经历了心路的挣扎和转变,她

在潜移默化中,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改变着。这种改变并不是作为一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19 13:02:00 +0800 CST  

——“我看错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否定了他们曾经的一切,也否定了她心里仅存的,最

后一点点温度。











果然,她的周围,依然是那片冰冷。

从未,改变过。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回过神的时候,一护已经放开了露琪亚的下巴。眼前闪过一丝寒光,

敏锐的观察力提醒她,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

出乎意料地,她毫无畏惧地抬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杀手。”

仿佛很不爽地皱着眉头,一护明显地被她的眼神激怒了。他无法理解,

一个干着见不得人的杀人勾当的杀手,怎么还可能露出那么坦然无畏

的表情。

明明,这个女人明明那么残酷地欺骗了他,她明明用最无耻的手段博

得了他的同情甚至是爱恋,她明明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在别人看不见

的背阴处肆意斩杀生灵……这样的女人,怎么还能有资格一点愧疚没

有地看着他?!

不可原谅——在他的概念里,欺骗和背叛都是不可原谅的。

将匕首抵住少女雪白的手臂,一护毫不手软地用力划下一刀。顿时,

鲜血如同潮水般涌出伤口,争先恐后地流了下来。

咬着牙忍耐着,露琪亚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条,由这个男人亲手撕开

的伤口,疼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施加给其他人的痛苦。”

撤下匕首,橙色头发的男人用一种近似厌恶的眼神撕扯着她的每一寸

皮肤,好像想把她的身体剖开,一直看到里面的灵魂。

见少女没有回答,一护俯下身,拿起那只被自己划伤的手臂——

“啊!痛!!”

——露琪亚吃痛地低声叫了起来。

忍着疼痛,她低下头,用余光看见了让她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个,曾经温柔拥抱过她的男人,现在正狠狠地吮吸着她手臂上那条,

被他划出的长长的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

“你、你在干什么?!!”

感受到了血液被强行从身体里抽离的疼痛,露琪亚忍不住尖叫起来。

抬起头,萱草色头发的少年的脸上不再是那种愤恨的表情,相反,他

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你……你想干什么?!!!”

看到了那抹笑容,露琪亚感到恐惧正在心中肆无忌惮地蔓延,她的脸

在那一刻煞白煞白。

一把抓住眼前少女的颈项把她拉进,一护什么都没说。手部微微用力,

他强行将自己的唇紧紧地贴上她的。

鲜血的腥味顿时涌入口中,露琪亚在那一瞬间连呼吸的力气都尽数丧

失。血腥味强烈地刺激着她的味觉,她知道,从他那里流到自己口中

的,咸咸的液体,正是自己的血。

她那些被夺走的血液,以这种,最讽刺的方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一个,弥漫着血腥味的吻。









什么都不用说,她已经明明白白地了解了。









也已经,彻底绝望了。









“尝到了吗?这种血臭味。”

放开露琪亚,一护浸满着耻笑和轻蔑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你们这些无耻残忍的杀手最熟悉的味道,好好享受吧。”

毅然转身离开,他的身影很快在模糊的灰白色夜雾里隐没。

同时,因为失血和惊吓,露琪亚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飘远。

意识消失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对等候在忏罪宫门口的太政

纳言侍者说的——

——她的心,最后一次抽搐了一下——

——“传令,今晚在井上织姬女御处留宿。”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19 22:03:00 +0800 CST  
如果说犀利的眼神拥有比语言强得多的杀伤力的话,现在绯真面对的

情况正好证明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

准备喝茶,却被中途打断的朽木白哉微微皱着眉。听起来,他的语言

和声音都很平稳,咬词吐音中没有一点压迫感,如同一汪平静到寂然

的水泊。但是紧紧凝视住绯真的眼睛却泄露了他此时并不怎么温和的

情绪。

依旧是皱在一起的眉间,依旧是锐利的眼神,却在潜移默化中凸显出

了这个男人平时没有的犀利。

就是这一点点犀利,让善于察言观色的绯真神经一紧。

“不……不……没事……”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立刻低下头,一边含糊地回答着,一边掩饰似

地端起手边的茶杯——

为什么会喊住他?为什么要阻止他?!为什么要救他?!!

——轻轻咬住下唇,绯真在心里质问自己。

既然决定了要杀他,那么就不能允许一丝犹豫,明明下了狠心要结束

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一点点暧昧,为什么一向干脆的自己却在这个刀

架在脖子上的时刻还下不了手呢?!

绯真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成熟的女人。和露琪亚等人不同的是,她非

常明白这些天来一直盘绕在心头的悸动预示着什么,也很清楚自己对

眼前这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更勇于无视自己的骄傲和矜持抽丝剥茧

地剖析她的心理。

而刚才自己的行为,更让她确定了自己对自己的推断——

嘴边挂上一丝苦笑,绯真闭上眼睛,轻轻地啜饮一口清茶。













——她,大概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吧……













很显然,这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讽刺,无论是从她的身份来看,还是

从她的本心来看,她都配不上这点可怜的爱慕。

如同从遍地的尸体和鲜血中伸出手去,却根本碰不到远处那个洁白得

不染纤尘的背影一般,她的爱慕背后,只能是绝望。

这一点,她本人比谁都清楚。

茶水在口中缓缓流动,带来丝丝的清香和温暖。绯真将茶杯稍稍放下,

依然垂着眼,没有看身边的朽木白哉。

没错,如果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收场,那么她马上要做的,将会给她

的故事划伤最绝望的一笔——

茶水滑下喉咙,依然满口清香弥漫。











——她要亲手杀掉,她爱的这个男人。











——呯!!——

手中的古瓷茶杯猝然滑下,在触地的那一刻破碎成锐利的碎片,蘸着

浅绿色的茶水四溅飞去。

绯真在那一刻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

但是,喉咙传递而来的,火燎一般的疼痛,和体内开始翻腾的血液准

确无误地告诉了她现在的处境。视力开始消退,一切征兆和不良反应

都说明了身体上的异常,和即将无法维持意识的事实。

常年的经验告诉她一个令她胆寒的现实——

——糟了……






那杯茶里……






被人下了药。






头痛引起了全身的无力,绯真还未来得及稳住失去力气的身体,就一

寒颤,向前倒下去。

倒下的那一瞬间,她瞥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朽木白哉——

刹那间,她明白了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自己一直被不好的预感缠绕着。

——朽木的眼里,折射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绝对冰冷。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19 22:03:00 +0800 CST  
日光穿透厚厚的纸窗,在木质地板上按照窗花玲珑的纹路蔓延出一地

的绚烂。

冬日雪白的阳光映照着并不温暖的空气,将眼前的世界染上一层淡淡

的青灰色。

因为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窗外没有鸟儿的鸣叫声,取而代之的是忽

大忽小的风声,似哀号,又似哭泣。

在这一片风哀云泣中,冬狮郎缓缓地醒来。

由于睡眠不足两个小时,想睁开眼睛对于他来说还有些困难。用手臂

支撑着身体,他轻轻地揉了揉头发,坐起身。

不知哪里的窗子没有关牢,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一阵一阵的冷风吹进

衣袖里。阳光照亮了眼前明暗不一的卧室,也照亮了摊到他身边的一

只雪白的衣袖。









惨白得,如同没有实体的亡骸。









冬狮郎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大脑,同时,这阵兴奋也驱散了盘踞

在脑中的大部分睡意。

顺着那只衣袖向后看,是一张雪白的,少女的容颜。

凌乱的衣服,惨白的脸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或深或浅的青紫色瘀伤,

还有散落在被褥上的,斑斑血迹……一切迹象都显示着,这个少女昨

夜经历了什么。







这个处心积虑想刺杀当朝太子的女人,终于得到了应得的惩罚。







冬狮郎微微地眯起了眼,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看上去,她好像在很安详地睡着,但是实际上,她已经在被他蹂躏了

一整夜之后陷入了昏迷,现在只是依然没有恢复意识而已。

兴奋在脑海里扩大,冬狮郎露出一丝很难察觉的,残忍的笑容。

清晰的记忆依然闪现在眼前,她痛苦的表情,颤抖的身躯,急促的呼

吸,还有死死地咬着嘴唇的倔强模样……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刚刚才发

生一般浮现在眼前。

残酷的笑容扩大,最后在冬狮郎的脸上画出一个满意的符号。









他得手了。









他终于这样做了。









占有她,蹂躏她,毁灭她。









整整一个晚上,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反抗,用暴力禁锢她,凌(看,灰机)辱她,亲

手捏碎她所有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就算是逼迫,就算是强行,他也依

然这么做了,而且——

——毫不手软。











他对她的复仇,终于得手了。











似乎很惬意地伸展了一下不太舒畅的肩膀,雪发冰眉的少年缓缓地起

身,准备穿起外衣起床。

最后一瞥,他将目光凝固在依然昏睡着的少女的脸上,然后一寸一寸

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张雪白的容颜。

太弱小了,太楚楚可怜了!那张脸,那张昏迷中的,苍白的脸,不管

哪个男人见了都绝对不可能无视。无论是眼睛还是绛唇,不管是皮肤

还是头发,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不算特别长的黑发因为挣扎的

关系,零落地散在身边,犹如一片片青色的烟雾,弥漫在皑皑白雪一

般的背景上。雪白的皮肤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和划伤,以及肩部,胸口,

腹部,还有腿内侧多处的瘀伤,都是深深地刻在少女身体上的,被占

有过的证明。

冬狮郎在心里冷笑,看样子,经历了自己施加的,一夜的折磨和践踏,

精疲力竭,意识不清的她就如同花朵一样,已经开始一点点地枯萎,

凋零了。虽然外表依然如同平日一般安宁,清冷,但是显而易见的,

自己对她的破坏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大。







很好,非常好。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对于冬狮郎来说,他一点也不觉得心疼或者怜悯,这是这个欺骗、妄

图刺杀自己的女人应得的报应,也是他被蒙在鼓里、被骗的团团转这

么久之后的发泄。

他是个骄傲的人,无比骄傲。同时,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从小生

长在宫廷,他早已修来了一身的手段和计谋,以及该下手就下手的果

敢。这么多天以来被当做傻子一样对待的债,他绝对要变本加厉地从

这个女人身上讨回来,不管用什么方式。

没错,还没有结束。

来日方长,之后的日子里,他会好好地让她尝到,被当做玩物一般受

尽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滋味!

冷笑着撤回眼神,冬狮郎拉开纸质拉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19 22:06:00 +0800 CST  
对于冬狮郎来说,再次意识到某些事,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三天,整整三天,蓝染以礼节为由,把他留在了自己的府邸,或者更

准确地说,是桃居住的旁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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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到过,按照当时风俗,确定婚事的男女两人最起码要在一起待

上三天,地点是女方的住所。这里由于桃居住在蓝染府邸,因此冬狮

郎自然也就在蓝染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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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提议。”

快要接近第三天傍晚的时候,蓝染一脸笑容地来找他,似乎想出了什

么值得高兴的事一般。

“什么啊?”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冬狮郎却一见蓝染就头疼,好像一种天生的负面

反应一样。

“明天我会在鄙府举行乐会,邀请一些殿上的官员和他们的女眷前来

参加。不知太子可否愿意赏脸?”

说出了来意,蓝染一边说着,一边温和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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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会:平安时代大户人家经常举行的私人社交活动。一般是花乐会,

供人们赏花奏乐,饮酒行乐。但是由于背景时节是冬天,因此赏花一

项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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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搞乐会关我什么事?!”

皱起眉头,冬狮郎想也没想,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个和太子关系很大哦。乐会只是一个形式,重要的是,在乐会结

束之后,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桃接到太子府去了。”

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蓝染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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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一夫多妻体制下只有迎娶正夫人时才会举行仪式,因此当时人

们的习俗是,男子在其他配偶处住满三天之后便可借各种理由将女方

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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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呢……”

最后一句,蓝染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捉狭

意味,在冬狮郎的耳边说道——







——“太子,你可以带走她了。”







冬狮郎的瞳孔放大了一圈——

带走她,从眼前这个男人身边,带走桃。

——这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吗?这不是他做梦都想去做的事吗?

现在,那些他先前无比渴望的事正一件一件地化为现实,无论是拥有

桃,抑或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这些都已经不再是幻想中才

会出现的海市蜃楼,而是即将变成事实的,伸手可触的幸福。

冬狮郎缓缓地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他的渴望,终于要实现了——

——十六年来,从不曾输过的自己的,唯一一次败北——

——现在终于要,反败为胜了吗?

没错,对于他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值得激动的胜利——

——睁开眼,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暧昧不清的模糊景色。

但是,但是——

——但是,为什么现在的他——









——丝毫没有,感到高兴呢?









“那么……”

略有疲惫地站起身,雪发冰眉的少年决定不去想那么多。用没有温度

的眸子看着蓝染微笑的面孔,他缓缓地开口。

“就这么定了。”










目送冬狮郎走出正殿,蓝染稍有遗憾地悄悄叹了一口气。

身后响起衣物互相摩擦的窸窣声。

“烈。”

没有回头,他很快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喊出她名字的那一瞬间,原本

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日安。”

温柔地微笑着,卯之花烈优雅地走到丈夫身边,屈膝坐了下来。

“一切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咯。”

见妻子主动贴到了自己身边,蓝染不客气地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是,辛苦了。”

依旧是温柔的微笑,烈俏皮地耸了耸肩,表示已经知道了。

“不过……我真不觉得,这是个好提议。”

说出了心中的疑点,蓝染无奈地摊了摊手。

“万一你——”

“——没有问题的,请交给我好了。”

用一根食指抵住了蓝染下面想说的话,烈微微地眯了眯眼睛。

“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着痕迹地从蓝染的臂膀里脱身,她袅袅地站起身,望向一片萧瑟荒

凉的窗外——

因为是背对着自己的丈夫,烈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了某种,之前从未

出现过的神情。

——“如果,想给这次的事画上句号的话。”

那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06:21:00 +0800 CST  
http://tieba.baidu.com/p/249461224?pn=1965989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14:52:00 +0800 CST  
由于井上织姬女御身份高贵,性格娇柔,因此随行前来的女童和侍女

人数几乎赶得上烈夫人布置在整个庭院里的侍者人数。所有侍女和女

童由井上织姬女御的贴身侍女舜樱带领,就座在殿下,而舜樱自己则

陪在主人井上织姬的身边,在殿上伴随着黑崎一护而坐。

蓝染似笑非笑地朝黑崎一心一行人点了点头,也就算打过招呼了,便

让家仆带客就座。

由于女眷不可抛头露面,因此所有女性的座位均被安排在了室内靠内

的帷屏里,帷屏外就是携带她们来的主君的座位。

男子的座位和酒水瓜果均由烈夫人置办整齐,由蓝染的下属,左大纳

言市丸银布置在各人的座位上。市丸本人对和乐颇有研究,各类乐器

均能上手,因此受命于上司蓝染,参加此次的乐会。

坐在市丸斜后方的,是此次乐会的主角——雏森桃。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15:15:00 +0800 CST  
由左大臣蓝染一手筹办的乐会选在了刚过清晨的上午开始。考虑到此

次有太子和众亲王赏光屈驾前来,蓝染认为时间不宜习惯性地在傍晚

或深夜。

一早,由烈夫人亲手筹办的各个乐台和房间,以及庭院里的摆设和花

草就已经全部就位,正室里的纸隔扇全部被撤去,换上帷屏。各类乐

器也在乐会开始前就搬到了正室里,正室的门窗全部大开,从正室里

可以直接看到庭院。由于此次参加的女眷较多,因此侍者全部选用了

年轻的女童,没有男性。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地到来了。

首先到来的自然是一向兢兢业业的十三亲王浮竹十四郎。由于身体欠

佳,他看上去并没有像他脸上挂着的爽朗笑容那样有精神。

跟浮竹着一起来的,自然是浮竹亲王的老朋友,八亲王京乐春水。虽

然京乐喜好女色,但是他的典侍,伊势七绪对乐事不是很精通,加之

七绪的性格原本就我行我素,不愿迁就主君,因此她通常都会直接回

拒掉此类乐会。无奈,京乐的身边就没有女眷可携带了。

主人蓝染对两位来客温和一笑,便令侍女带二人入室就座。

此后不一会,又有客人到了。这次前来的是前几日蓝染亲自邀请的太

政大臣黑崎一心,以及他携带一同前来的太政纳言黑崎一护,及其女

御井上织姬。

黑崎一心向来不苟言笑,此类的风月之事一般也都不参加,而且他和

左大臣蓝染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此次之所以前来,主要是因为听说

太子也将移玉屈尊来此,便觉得如果不来就有些不敬了。

其子,太政纳言黑崎一护一般也会以“不通音律”为由,婉拒此类乐

会,而他此次之所以前来,一方面的原因与其父相同,另一方面是为

了带自己宠爱的女御,井上织姬出来散心。

由于井上织姬女御身份高贵,性格娇柔,因此随行前来的女童和侍女

人数几乎赶得上烈夫人布置在整个庭院里的侍者人数。所有侍女和女

童由井上织姬女御的贴身侍女舜樱带领,就座在殿下,而舜樱自己则

陪在主人井上织姬的身边,在殿上伴随着黑崎一护而坐。

蓝染似笑非笑地朝黑崎一心一行人点了点头,也就算打过招呼了,便

让家仆带客就座。

由于女眷不可抛头露面,因此所有女性的座位均被安排在了室内靠内

的帷屏里,帷屏外就是携带她们来的主君的座位。

男子的座位和酒水瓜果均由烈夫人置办整齐,由蓝染的下属,左大纳

言市丸银布置在各人的座位上。市丸本人对和乐颇有研究,各类乐器

均能上手,因此受命于上司蓝染,参加此次的乐会。

坐在市丸斜后方的,是此次乐会的主角——雏森桃。

蓝染安排得很巧妙,雏森的座位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不轻易被人注意,

也不至于被忽视。由于此次乐会的主要目的是将雏森交给太子,而婚

嫁之事向来不宜太过张扬,因此他故意削弱了雏森的存在,不让宾客

们轻易注意到她,方便乐会结束后让太子冬狮郎将她带走。

论音律乐法,雏森并不能算是很精通。作为五亲王的独女,她从小学

习七弦琴,但是苦于父亲修法,无人指导,技法一直不高不低,无论

是正式乐会,还是和家仆宫女们奏乐自娱,以她的技术,都处在十分

尴尬的位置。

来到蓝染府之后,虽然以夫妻而论,蓝染不是很称职,但是在教授她

七弦琴的技法方面,蓝染可谓是十分尽心尽力。凡四季变调的手法,

适应气候寒暖的调弦法等种种重要技术,无不亲自详细教授。乐谱也

都找百里挑一,既能熟悉手法,又能练习腕力的好曲子给她练习,用

心之深不亚于培养亲生女儿。拜蓝染之赐,雏森的手法和熟练程度不

断进步,现在相比于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雏森桃已经在帷屏后就座,由于怕生,她由侍女飞梅陪着,蜷缩在七

弦琴后面,不敢向前靠近。

就在这时,一个家仆从门外跑了进来,在蓝染身边站定,双手呈上了

一封简易的书信。

蓝染瞥了一眼信,然后很无趣地耸了耸肩,转身面对自己的上司,太

政大臣黑崎一心。

“浦原右大臣说身体不佳,因此今天不能来了。”

大致地把信的内容告知黑崎一心之后,蓝染挥了挥手,让家仆将准备

好的位置撤下去。

右大臣浦原喜助的缺席其实是在蓝染的预料之中的,从他认识那个不

修边幅的男人的那一天开始,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家伙就没有哪次答

应过他的邀请。

用余光看到了妻子烈已经在帷屏后坐下,蓝染知道乐会就快要开始

了。他决定不再管浦原的缺席,转而继续去处理其他宾客的事。

不一会,又有家仆前来通报——太子终于到了。

从踏进装饰华丽的庭院开始,冬狮郎的眉头就没有舒张开过,平时就

不是很开朗的眉眼今日看上去更加阴郁,仿佛雨季被雨水冲刷得皱起

来的天空。

按照平时的习惯,他没有带侍女,身边只有侍者花太郎一人。太子冬

狮郎向来不喜欢人多,也难怪元柳斋一直为他孤僻的性格担忧。

见宾客到齐,蓝染走进正厅,坐在了中间的上座上。

“那么,诸位贵宾。”

象征性地举起手边的酒盅,他的脸上挂着的是程式化的官场笑容——

——“我们,开始吧。”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17:39:00 +0800 CST  
天下荣华富贵?究竟是谁说,有幸身在帝王之家,便可唯我独尊,嬉

戏人生,放眼天下无人可束?









他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









飞梅将蓝染写来的诗读给雏森桃听的时候,围屏外面《总角》的歌声

尚未停止。

“曾傍梅花宿,花容似往年。但愁移植处,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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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诗选自《源氏物语•第四十八回•早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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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冷冷地一笑——“但愁移植处,不在我身边”——多么冠冕堂皇的

一句话,可是为什么听不出一点真心的意思呢?

她被抛弃了,她明白了,她也已经死心了,就这么简单。蓝染将她当

作了什么,她是知道的,所以,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烦躁地推开了身边的七弦琴,桃不想持笔,就干脆口述,让飞梅帮她

写了回诗。

“胸中数尽无情恨,此是与君撒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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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诗选自《源氏物语•第二回•帚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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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梅一边默念,一边将这首诗写下来的时候,没有来地感到背后阵阵

悲哀的凉意。

《总角》的歌声结束,兴致正高的人们又唱起了其他曲子,演奏也一

直在继续,一向宁静的左大臣府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就连蓝染本

人,都有一些被感染了。

身边的侍从传来了太政纳言黑崎一护的贺诗,写在一张单单熏香的白

纸上,简约又不失风情——

——“永结良缘如总角,红丝百转绕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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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诗选自《源氏物语•第四十七回•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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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微微地笑了,看来聪明过人的太政纳言黑崎一护已经从那首催马

乐里听出了门道。虽然从柔美秀丽的笔迹来看,这首诗并不是黑崎一

护自己写的,估计是让身边的井上织姬女御代笔的,但是很显然,他

已经知道了蓝染的一番用心。

另一边,蓝染那位一直忙于演奏的夫人,卯之花烈的贺诗也送来了。

和刚才那封比起来,这次的真是显得朴素了不少。没有熏香也没有装

饰,就连一向用来绘画怡情的页脚,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画。

蓝染疑惑地打开那张对折起来的纸——

“蜉蝣生即死,似有亦如无。世事皆如此,莫谈荣与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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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诗选自《后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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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近乎绝望的语气,完全冰冷的文字,卯之花烈的贺诗和这周围欢乐开

怀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得让人背后一凉。

“烈,你想说什么?”

捏着那张薄薄的纸,蓝染皱着眉低声嘀咕着。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

一声清脆的,不常听见的断音——

——啪!!——

——蓝染条件反射地猛地站起身。

原本热闹的庭院因为这个突然的声音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停下了

手中的乐器或者正在吟唱的乐曲,不解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站起

来的主人。

另一边,坐在围屏里的卯之花烈震惊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和琴上,那一

根的断掉弦——

——就在刚才,这根弦突然断裂了,发出了绝望的响声——

——细细的冷汗渗出了额头。

她听到,悄无声息的回廊上,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20:42:00 +0800 CST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声音如同撕裂一般地,几乎要将华贵的穹顶刺穿。

雏森桃年幼的侍女飞梅被眼前鲜血横流的景象吓呆了,反应过来之

后,她被心中浮上来的,不可抑止的恐惧深深地刺激,最终让那股恐

惧冲出了喉咙。

“救,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受她的影响,其他女眷也纷纷慌乱起来,天性胆小的井上织姬自然不

用说,连她身边向来坚强的舜樱都被恐惧打败了。

“快,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舜樱尖叫着,伸手护住自己身后的主人井上织姬,同时挣扎着想站起

身,拉着织姬离开——

“织姬大人,我们一定要离开!!马上离开!!!!”

——她的嘶喊已经变了调,每一个细胞都向外溢着恐惧。

“等,等一下,一护大人!!!”

被拉扯着的织姬并没有直接站起,而是惊恐地看向坐在自己身前不远

处的黑崎一护,似乎是想从他身上寻找着一些安慰。但是一护正紧锁

双眉盯着殿门处的白衣少女,并没有回应她。

“织姬大人!!我们赶快逃吧!!!”

舜樱依旧不依不挠地拉着织姬,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剧烈地波动了。

“这里其他大人们会处理的!!!我们赶紧——”

“——吵死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舜樱的尖叫,同时,一道更加冰冷的金属触感

不着痕迹地贴在了舜樱的颈项上——

舜樱的叫声戛然而止。

——她的脖子上,赫然贴着一条锋利的刀刃——

一护猝然回头,然后下一秒便屏住了呼吸。







——舜樱的身后,一袭白衣的露琪亚持刀站立着。







“你……你是……”

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舜樱颤抖着回过头去,然后瞳孔放大了一圈——

——“袖白雪?!”

“真荣幸,您竟然还认识我。”

露琪亚冷冷一笑,手中的刀柄被她握得更紧,紧得贴在舜樱脖子上的

刀刃部分都在微微地抖动。俯下身,她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

舜樱,缓缓地开口——







——“只可惜,你认识的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冒牌货。”







身边响起的低语清晰地扎进耳朵,一护感觉自己的心重重地跳了一

下,力道大得几乎能够洞穿胸腔。







胸口,剧痛不已。







“安静地待着,一旦发出什么声音,你的下场就和那几个侍卫一样。”

一句话毕,露琪亚将手中的刀进一步贴紧了舜樱的颈项,刚才还带着

笑意的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而低沉。

感受到了脖颈之间那一缕冰冷,舜樱意识到了,如今她的命就在这几

寸之间,已经没有了逃脱的余地——

死亡重来没有离她如此近过,那一瞬间,舜樱的大脑空白一片,只剩

下铺天盖地的恐惧,不断地蔓延,蔓延,直至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全部

淹没烧毁。

——她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当寂静的大殿上再次响起怒斥的时候,少女们的视线凝视住了坐在演

奏者边上的浮竹十四郎。

浮竹常年身体欠佳,虽然对乐器略知一二,但由于不可随意动气,因

此一般不参加乐器演奏。可是浮竹本人生性爽朗温和,深受殿上人的

敬爱,每逢乐会都乐意邀请他,他也从不拒绝,所以,虽然不参加演

奏,浮竹却是此类乐事的常客。每次他都会来的很早,安静地坐在边

席欣赏音乐韵律,自得其乐。

“这里可是朝内重地!私闯瀞灵廷的重罪,你们可知?!”

一身正气是浮竹的特点之一,同时他也拥有不屈服的胆魄和勇气,面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20:42:00 +0800 CST  

“你很慢哎。”

当露琪亚低着头走到乱菊身边时,金发女子很不满地抱怨着。

“还有你,也过来帮忙。”

转头,乱菊不客气地对着还站在殿内的夏梨喊道,同时,因为说话稍

微用力了一些,她手臂上的伤口渗出了一些血。

“三对一?”

一边平息不稳定的呼吸,一边微笑着抬起眼的卯之花烈用一种略带讽

刺的口吻讪笑着。

“前辈应该知道,‘一对一’那种太过体面的东西,不适合虚夜宫。”

利索地回话,乱菊的话音未落,从大殿上闪身前来的夏梨已经一刀劈

向卯之花烈。

“不好意思,离开的时间有些长,记不清了。”

横刀挡下夏梨的攻击,卯之花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泛起了丝丝血腥,估

计是因为受伤后又剧烈活动而导致脏器微有受损。

“不用担心,我会慢慢让你想起来。”

接过话头,夏梨下压手腕,让刀刃逼近对手。虽然手持刀剑,但是少

女的周身却干干净净,连半点杀气都没有。

卯之花莞尔一笑,从斜下方挑开了夏梨的刀,下一秒,她立刻转身,

接住露琪亚从身后劈来的刀锋。

“那么你们可要快一些,时间不多了。”

对露琪亚饱含深意地一笑,卯之花迅速避开刀刃,然后趁对方尚未发

觉时飞快地拧开了乱菊的手腕,几步跳到了若干米开外的空地,她从

三人的包围内顺利突围。

“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乱菊有一些咬牙切齿,她皱起眉狠狠地看着不远

处的卯之花,企图弄清楚她刚才那句话里的玄机。

非常配合地,卯之花不再回答。

“喂!你说话啊?!”

本能地开始感到不安,乱菊不禁高声责道。

“嘘……”

与金发女子的不镇定形成鲜明对比,卯之花只是微笑着将一根手指竖

在唇边,示意她安静。近看,她的眼里浸满了一种掌握之中的自信,

和尚无法察觉的温柔。

“你说什么?!说清楚!!”

乱菊愤怒地握紧拳头,然而,话音未落,她便听到了某种不正常的轰

鸣声,正由远及近,逼近这里。

卯之花的嘴角挂着明显的笑容,她放下手中的武士刀,转而悠然地举

起三根手指。三名杀手的心里一紧,却又不便先发制人,只好保持着

高度警惕,目转睛地盯着她的手。

卯之花缓缓放下一只手指,开始倒数计时。

轰鸣声渐渐清晰,露琪亚的额头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

第二只手指,放下。

似乎是有默契般,乱菊感觉自己的心跳正越来越快。

第三只——







咔嚓!!轰隆——————————————!!!!!







——左大臣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可恶……”

如同被突然烫到一般,乱菊本能地跳起,滑出几米。抬起头,她冲门

口吼了起来。

“什么人?!!”

另一边,夏梨和露琪亚也以差不多的状态落地,然后恨恨盯住半路杀

出的不速之客。

左大臣府的红木质大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彻底破坏,满目的硝烟散去之

后,门口赫然立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宫廷侍卫。盔甲,佩刀,暗器,

全部装备完成,仿佛即将踏上战场。

“糟了……”

一滴冷汗从白皙的额头滑下,露琪亚压低声音示意不远处的另外两个

同伴,她们有麻烦了。

“……是救兵!”

“不可能!除了殿上这些人,还有谁知道我们今天的行动?!”

否认了露琪亚的猜测,乱菊只是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摆,脑子里飞快

地扫过这次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再次确认,没有任何疏忽。

所有与卯之花烈和蓝染惣右介,以及这次的事件有关的人应该都在这

个左大臣府里了,这些人不可能是卯之花烈或者蓝染事先安排的,除

非他们宁愿卯之花原先那个见不到阳光的身份在整个瀞灵廷曝光。若

是被所有朝中人知晓,蓝染左大臣的正妻其实是虚夜宫的前任杀手,

别说卯之花本人,就连蓝染的仕途,恐怕都要结束了。

那么这次的救兵,究竟是谁带来的?!

“以保护太子,各位亲王和左大臣为先。”——

很快,杀手们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戎装满身的侍卫中间逐渐让出一条路,有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解决贼人。”

没有一丝语音的起伏,朽木白哉在大门边站定。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20:46:00 +0800 CST  

月白色的阳光带着很强违和感地照射着屋檐处延伸出去的飞券,也照

亮了同样青白的脸孔和面孔上严肃的线条。

“这家伙……太碍事了。”

保持着安全距离怒视朽木白哉,乱菊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这

个男人的意外性考虑在内。本来她们算好了,朽木白哉不喜欢聚会,

所以不出意外应该不会前来。但是她们却忽略了这个一品亲王向来擅

长在寂静中悄无声息地行动。

这下好了,不但来了一个朽木白哉,这家伙还带了一批宫廷卫士一起

来搅局,这么一来,想稳住局势就困难了。

“喂,我摆平左边那一路,你负责右边。夏梨掩护我们。”

在发呆的不知不觉间,露琪亚抢先一步附在乱菊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她

的计划。

“那……就这么办。”

眼前的局势已经不允许多余的未雨绸缪了,握紧手里的刀,乱菊咬咬

牙表示赞成,然后全身的细胞开始紧张,准备全力以赴。

“露琪亚,要注意朽木白哉,这家伙很难能对付。万一打不过他千万

不要硬拼,不然——”

“——趴下!!”

没等她说完,露琪亚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急速转身,大力按住乱菊

的肩,将她硬生生地按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阵白色粉末形成的雨雾铺天盖地般袭来,悄无声息地覆

盖在那些全副武装的卫士头上。眼看白色雨雾就要触到自己的时候,

朽木白哉闪身躲开了大部分的白雾,而不慎碰到白雾的衣角正慢慢地

被腐蚀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瞬间充斥了整个正殿,那些未能躲开雨雾的卫士全部痛苦地捂着

自己的脸,凄厉地尖叫着。从他们张开的指缝里可以看到,裸露在外

的皮肤一触到白雾,就自动被腐蚀,发黑,最后血肉模糊。

“这是……”

乱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惨状,无法言语。远处,白雾已经落地,渐渐

地被风干,一点痕迹不留地消失了。

“啊……是她。”

和乱菊的震惊相反,露琪亚的嘴角却渐渐浮起笑意,眼角流露出少见

的柔光。干脆地站起身,她无视掉那些因为痛苦而扭曲着,丧失战斗

力的卫士们,直直地朝大门处跑了过去——

——她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

——“姐姐!!”

乱菊和远处的夏梨同时一惊,连忙抬眼,如同注视正午的阳光一样,

微微眯起眼看着正门的方向。

被阳光渲染得有些不真实的左大臣府的正门口,一个身着白衣,左眼

缠着白色纱布的少女亭亭而立。









绯真——归队。









朽木白哉倒吸了一口冷气。









“姐姐?姐姐?!”

露琪亚快速跑到了绯真的面前,却在看清了自己姐姐面孔的刹那捂着

嘴惊叫出声。

“姐姐!!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这个?这个不碍事。”

单手摸了摸左眼上缠着的纱布,绯真温柔地笑了起来,柔软的眼睛里

包含了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挣扎。

“短时间内,视力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露琪亚愣在了原地,姐姐绯真擅长的是毒杀,毒杀要求的就是精准,

就像刚才放毒雾的时候一样,准确地干掉敌人,同时不伤到同伴。可

是没想到,那竟然是在姐姐绯真一只眼睛视力消退,另一种勉强能看

见的前提下进行的行动。

“姐姐……发生了什么?”

不自觉地,露琪亚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全身颤抖。

绯真没有回答,她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一边摇了摇头,丢下

一个意味沉沉的微笑之后,便提脚向前走去。

她的面前,卯之花烈站在远处。

“前辈,有两句话请听我说。”

确定这个距离下卯之花能够听清楚她的声音之后,绯真停下了脚步。

脸上依旧是如水般温柔的笑容,与卯之花烈平时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

如出一辙。

卯之花没有回答,清淡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一直含着的笑意。

“第一句,谢谢您救了我。如果不是您出现在朽木府,我应该早就被

地狱蝶毒死了。如果没有您这几天的照顾和治疗,我根本不可能恢复

到现在的状态。”

一边说着,绯真的笑容一边渐渐加深,最后在脸上画出了一个欣喜,

快乐的表情——

——“第二句,请让我杀了您。”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20:47:00 +0800 CST  

——我曾经以为世界只存在于你的笑靥中——

绯真缓缓地放开袖口,从中划出一把短小的铁器,看样子不像是短刀,

倒有些像暗杀者经常使用的苦无。

——我曾经猜测你是上天为我安排的救赎——

扬起手,她足不点地一般快速移身到卯之花身前两步处,尚未反应过

来的卯之花一惊,连忙向后退去。

——直到你不辞而别,我才发现你带走了我呼吸的温度——

轻巧地从斜下方挥起铁器,绯真毫不费力地在卯之花的衣袖上留下了

一道划痕,素色的衣物立刻裂开,露出了里面的淡红色内衬。

卯之花踉跄地退后几步,飞快地将破损的衣袖撕下,转手用力扔了出

去。在尚未落地的短暂时间内,被扔掉的布料已经从缺口开始,以一

种难以置信的速度腐蚀殆尽。

“啧……刀刃上果然涂了毒……”

目睹了布料的腐蚀,卯之花立刻确认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没有被沾染上

毒雾,停下脚步,她的额头缓缓有汗水渗出。

“前辈……因为我现在的视力不太好,没能直接把那一刀划在您的脖

子上,不好意思。”

在卯之花不远处站定,绯真依旧挂着之前的微笑。干脆地一抬手,她

扔掉了手中那把沾了毒的铁器,转而从衣服里拿出另一把短刀。

“下一次,不会偏了。”

——所以,水无月前辈,谢谢你——

起脚,雪白色和服的女子如同一阵烟雾一般拂过地面,在最短的时间

内从卯之花的身边擦过,留下了一道,很难看清楚的,类似铁器反光

的光弧。

——谢谢你留给我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咔嚓。”

卯之花的另一只衣袖的下摆部分被齐齐地割掉。

“不用担心,这次的没有毒。”

回身一笑,绯真立刻闪身,再次回到还在原地震惊的卯之花的身前,

轻快地扬起手——

——“请让我……”

——刀锋急速逼近卯之花的喉咙,闪过一道寒光——







——“光明正大地杀死您吧。”







“啪——!!”

绯真飞快扬起的手被紧紧地抓住了,闪着寒光的刀刃被迫停在了距离

卯之花的喉咙几寸的地方。

绯真稍有惊讶地抬起头,看清了卯之花淡淡的眼神,和她抓住自己手

腕,阻止自己下刀的手。

“你办不到,绯真。”

卯之花的表情很平淡,平淡到几乎读不出任何表情。

相反地,绯真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轻轻地蹙起眉,用一种略带颤抖

的声音发问。

“你说……什么?”

“你杀不了我。”

卯之花重复了一遍,她的眼里若隐若现地倒映着眼前这个昔日晚辈渐

渐泛起涟漪的脸。

“我了解你,绯真。你无法杀我。”

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放松抓着绯真手腕的手,只是定定地直视着绯

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你恨我。”











“住口!!!”

绯真脸上那无懈可击的微笑在那一瞬间崩溃了,她如同一只被踩中旧

伤的猫一般尖叫了起来。同时,她拿着短刀的手腕在那一刹那发力,

挣脱了卯之花的手。

“我根本就不恨你!!这只是任务而已!!!”

猛地甩起手,她大力按住卯之花的肩膀,然后在卯之花尚未作出反抗

之前用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短刀,精准地抵住了对方的喉头。整个动作

一气呵成,连昔日培养她的卯之花都未能做出任何反应。

颈项间传来的,刺痛般的铁器的冰冷唤起了某些回忆,卯之花的眼里

浮起一阵看似恐惧的神情,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前辈……说些什么吧……”

微微有些喘气的绯真低下了头,短刀的刃口依旧抵着卯之花的喉咙,

除了拿着刀的那只手,她的全身几乎都在颤抖——

——“在死之前……说些什么……”——

——就连声线,都在剧烈地扭曲着。

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卯之花的嘴边缓缓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

笑意。但是,那种淡漠的,无机质的笑容很快转变成了她平日里一直

挂在脸上的,温柔的色彩。

抬起头,卯之花温柔地开口——

——“绯真的眼睛,不要紧了吧?”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20:47:00 +0800 CST  

时间凝固成了慢镜头。绯真的喉头微微地动了动,之后缓缓地松开了

之前一直紧咬着的嘴唇。少顷,她微微翕动双唇,露出了类似于笑容

的表情,之后有气无力地发出干枯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眼睛……”

抬起头,她很认真地看着卯之花,此时能够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那种,

拼命忍着泪水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却努力地想要挤

出笑容一般。

“我的眼睛……不怪你,那是我自——”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只能让它们恢复到这个程度。”

打断绯真的低吟,卯之花抱歉地笑了起来,原先皱起来的眉尖缓缓放

开,化成了一个平缓的淡淡微笑,就像没有之前所有的纷争一样,就

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温柔地注视着身为后辈的孩子——

——“绯真。”——

——开口,她的语气里已经浸满了不曾出现过的疼痛——







——“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的不辞而别,使你对一切产生了抵触。对不起,

因为我的背叛,动摇了你认定的世界。对不起,明明应该成为你的榜

样的我,最后却与你的信仰分道扬镳——

——我没能配得上你的憧憬,我亲手撕毁了你的崇拜——

卯之花缓缓地闭上眼,让眼角那一滴清澈的泪滴滑下。







——“对不起,绯真。”







——哗啦!!!——

鲜血猛地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素色的丝绸外衣,在常礼服那精细的

印花纹路中肆意蔓延,顺着那原本就凹进去的花样,勾勒出刺眼的血

红色纹路。

低头,卯之花震惊地看着自己肩头刺入了一把短刀,伤口还在源源不

断地涌出鲜血。痛觉在迟缓的神经里发了疯地蔓延着,直到完全侵占

了她的大脑——被,刺伤了?

“哼,呵呵……”

嘴边浮起一丝笑容,绯真的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她手中握着短刀的把

手,而刀刃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卯之花的肩膀。鲜血蔓延到了她的手上

和袖口,和她的身体一同发抖。

“绯真……你……”

卯之花依旧没有从震惊中恢复。伤口很深,短刀的刀刃几乎全部没入

伤口里,她只觉得说话已经开始变得困难。

与之前保持着身体高度紧张的情况不同,绯真此刻就像松了劲的发条

人偶,全身已经失去了力气,完全放松下来。她依靠着卯之花,才能

勉强保持着站立。

唯一,只有她那时断时续的笑声,依旧在继续。

“前辈……”

抬起头,绯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扭曲笑容,仿佛隐忍着和卯之花同样

的,被刺伤的疼痛。虽然在笑着,她的脸上却已经爬满了泪水,还不

断有泪水渗出眼眶,歪歪扭扭地滑下脸颊。

轻轻地开口,她在嘴边编织了一个仿佛很幸福的笑容——











——“我恨你。”











一语既末,蓝染悄然出现在绯真的身后。

“姐姐!!!”

露琪亚尚未来得及赶到绯真的身边,一瞬间,白衣少女便已经被蓝染

狠命地挥拳打中腹部,整个人飞了出去。

之后,她如同一片落叶一般落地,狠狠地滑出了若干米,撞上了大殿

的立柱,以伏倒的姿态停止了动作。整个过程中,绯真没有一丝反抗

的迹象和发力平衡自己身体的动作,只是任凭自己被击中,飞出去,

然后落地。

仿佛,那句话,已经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20:47:00 +0800 CST  

男人宽大的衣襟在眼前闪过,随后卯之花觉得自己面前的空气渐渐地

变得温和。她抬起头,看到了挡在她前面的蓝染,和不远处无力伏地

的绯真。

“一个人逞强什么的,到此为止了,烈。”

蓝染没有回头看自己受伤的妻子,却用一种少见的,带着命令的语气

开口,禁止她继续那危险的一对三。

“要说死的话,你已经在我手上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这一句话,在卯之花的脑海里激起了道道涟漪——

——“所以已经够了。”

微微张开嘴,卯之花犹豫再三,最终什么也没说。

“蓝染……”

扶起仿佛已经没有知觉的姐姐绯真,露琪亚恨恨地看着半路杀出来的

高大男子,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虽然说料到了蓝染的插手,可

是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出其不意的时刻以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干扰

她们的计划。

这家伙,终于看不下去了吗?

“真没想到,蓝染你身居左大臣的高位,却还是忍不住插手了虚夜宫

的内斗啊。不怕影响仕途吗?”

虽然语气是嘲讽,但是露琪亚的脸上已经挂着愤怒和痛恨糅合的表

情。重伤自己姐姐的人,在她看来已然是不可原谅的。

“在我看来,这是不是虚夜宫的内斗都无所谓,我只知道这是伤害到

我妻子的行为。”

当然,在蓝染看来,她们的行为也是不可原谅的,他刚才的举动并不

一定针对绯真,而是一种表态,预示着事到如今,双方已经没有了缓

和的余地。

“左大臣,我说句中肯的话。水无月她是虚夜宫的人,你这样护着她

只会引火烧身。”

见蓝染的态度坚决,乱菊立刻采取迂回战术,企图瓦解蓝染的决心。

她也许不了解蓝染的为人,但是她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殿上人,最

怕的就是被断绝自己的官途和权力。卯之花此时身份已经被揭穿,无

疑是一个危险的人,留在身边只会带来无尽后患。而此刻如果不瓦解

蓝染这个障碍,就算现在她们四人合力,也未必能伤到卯之花。

“你若是袒护她,可就是袒护虚夜宫的杀手,日后会受到什么对待,

你应该是知道的。”

乱菊的心里很清楚:只要卯之花一死,任务就算完成了。她们也就可

以永远地离开这个可怕的皇宫了。

“这么多年了,你们就不肯放过她吗?”

出乎乱菊的意料,蓝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而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乱菊一愣,之后皱了皱眉,她记得这个问题,蓝染曾经问过她。在她

们绑架雏森桃做掩护的那一天,他曾经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而那个

时候的自己,似乎是这样回答的——

——“因为这是任务。”——

——乱菊平静地说。

“左大臣你也曾经被列为虚夜宫的目标,你应该知道虚夜宫的做法。

只要目标还活着,任务就永远不会结束。”

这么说着的乱菊,眼里噙着一抹嘲笑的色彩——

“三年前你逃过一劫,还拐走了两个杀手。所以这个任务完结的期限

被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蓝染定定地看着乱菊,以及她身边那几个花一般年纪的女子,看着她

们雪白的衣袖被染上血红的纹路。

“也就是说,你们一定要杀了烈才算结束吗——”

“——已经结束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寂然无声的大殿上回荡,引得

殿上的人全部将目光投向了大门。逆着光的木质门前,站着一个身着

白色和服的女人,棕色的长发在光照下泛出淡淡的橘黄色。

杀手少女们全体一惊,不禁脱口而出——

“真咲大人?!”

——已经被破坏的大门前,虚夜宫现任首领,真咲立在那里。

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20:4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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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忧落菊  发布于 2011-09-20 20:48:00 +0800 CST  

楼主:忧落菊

字数:107735

发表时间:2011-09-14 05: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05 03:01: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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