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让我爱你】古代耽美,穿越攻,狠毒偏激强受虐受 搬草草的文

一楼敬百度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07 21:04:00 +0800 CST  
午后,向云扬躺在自己屋内的木板床上小憩,不用值班的日子,实在是爽歪歪,于是他很应景的哼起了歌来。
“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日记本里页页执着,记载着你的好,像上瘾的毒药,它反复骗着我......”
莫子卿睡在他对面的床上,对于他时常唱一些自己从未听过的曲子的事,早已是见怪不怪。于是,他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直到向云扬唱了一会,自己觉得索然无味的停下,才微牵唇角,轻道,“云扬,你从哪来?”
向云扬侧身转向他,和他一样,将一条胳膊枕在脸侧,微显诧异的挑眉,“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来历了?”
莫子卿轻笑,“其实一直都好奇,总觉得,你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有很多啊,比如......”莫子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才张口,只是刚要开口,却见他忽然双手抱胸,脸色蓦然煞白,眼睛圆睁,身体也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向云扬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跳下去冲到他身边抱起他,“子卿,怎么了?”
莫子卿缩在他的怀里不停的发抖,只是片刻,单薄的中衣便汗湿了一重,而他的身上确实越发冰冷,脸色也越来越白,连脸嘴唇都是煞白煞白的,那眉间竟然还隐隐结了一层寒霜。
如此诡异的情景,向云扬此前从未见过,不过按照臆想,他大概也知道莫子卿现在必然冷得厉害,于是立刻抽身取过二人的棉被,都拿来裹在了莫子卿身上,然后用力的搂紧他,不停的搁着棉被在他身上搓揉,一边柔声唤道,“子卿,子卿,怎么样?好些了么?”
莫子卿仍在发抖,仿佛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只是眉间的寒霜越结越多,连睫毛也依稀结了寒露。
向云扬此刻也慌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的症状,绝非一般病症,之前在原来世界看过无数武侠故事,这样情景,也有出现过,一般都是中了寒毒或者寒蛊之类,不过子卿只是个普通少年,身上怎么会中那种东西?
忽然,他又顿住了。
普通少年?他真的是个普通的少年吗?
他这才想到,自己对于莫子卿的过去,并不了解。
只是现在不是管那些的时候,他目前最担心的还是莫子卿的状况,若他真如他想象中一般,中了那些可怕的玩意,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去请大夫。”无论如何,现在这是唯一的法子。
莫子卿忽然从棉被里伸出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他的,那手背上,根根毛孔竟也结了冰霜,仿佛这寒气根本就是从他的毛孔里冒出的。
“不......别去......”莫子卿喘息的吐出几个字,便又咬紧了嘴唇闭目拼命的发抖。
向云扬急了,“你这样子,不看大夫怎么行?我什么都不懂,万一......”
莫子卿摇头,颤抖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寒霜纠结在眉间眼睑,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垂垂老翁,“不要去......去了,也没用......”
“可是......”向云扬大概也猜出,若真是寒毒或者什么蛊,找普通大夫自然是没有什么用的,只是,比起自己这样完全不懂医术的,找个能医病的过来,多少还能好些吧?
莫子卿依旧摇头,咬唇颤抖了许久,才又开口,“我没事......挺过去......就好了......等外面的......箫声停了......”说不下去,他复又咬上了早已血肉模糊的下唇,紧紧闭目,竭力忍耐着。
“箫声?”刚才因为紧张,向云扬并未留意周围的声音,现在经莫子卿一说,他才发现,外面的确有一阵时缓时促的箫音不停的传过来,曲子听起来很缠绵,却隐约觉得有些阴森,分明只是午后,却让人觉得有夜半阴冷的感觉。
“这箫声怎么了?”
莫子卿摇头,显然已说不出话。
“我去找那个吹箫的,让他别再吹了。”向云扬说着便要起身,谁知莫子卿又拼命摇头,他只得又乖乖坐下,继续紧紧的搂着他,看着他痛苦成这样,他也忍不住心疼,“那到底怎么办啊?万一他兴致好了,吹个不停,你......”
摇头,莫子卿始终摇头,好像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摇头了。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07 21:05:00 +0800 CST  

一个时辰过后,秦惜漠然的穿着自己的衣服,脚尖勾到一件不属于自己的长衫,于是轻轻勾起,随手甩给了一边仍在床上默默注视这他的男子。
男子接过他甩来的衣服,看着他轻慢的样子,与刚才在床上时,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嘴角不由牵起一抹苦笑,道,“你总是如此翻脸无情。”
秦惜微勾唇角,笑的越发淡漠,“你今天才认识我吗?”
男子再次苦笑,“是啊,你一直如此,自八年前......”
床边的秦惜忽然勾起一抹冷笑,他立刻噤声。他不会忘记,秦惜很久以前就声明过,想和他保持关系,就不许在他面前提到以前。
“你走吧,交代你的事,记得办好。”漠然的说完,秦惜懒懒的坐到一边的软榻上修起了指甲,这是他送客的标准动作。
男子最后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你比上次又瘦了。”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梨花木门关起,秦惜淡漠一笑,扔下手里的工具,提起矮几上的酒壶缓缓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的喝了起来。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想是见客人走了,这才前来。
“宫主,该用膳了。”
秦惜恍若未闻,依旧缓缓喝着酒。
门被推开,一身蓝衣的女侍站在门口,“宫主,该用膳了。”
秦惜摇头,提起酒壶晃了晃,然后抬头淡道,“再去拿两壶酒来。”
女侍皱眉,“宫主,韩大夫已经交代过,不能再让您空腹饮酒了,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秦惜漂亮的眉头不满的皱了起来,美艳的脸上,看起来哀怨无比,“碧波,连你也要和我唱反调?”
姚碧波无奈的咬了咬唇,“宫主,不是奴婢要和您唱反调,只是您的身子......”
“我的身子好的很,莫听韩墨那庸医胡说,你只管替我拿酒来便是。”
“可是......”
秦惜挥了挥手,显然不愿多废话,“去吧。”
姚碧波只得乖乖出门去拿酒。
她跟在秦惜身边将近十年,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所以,尽管现在的秦惜变了许多,但对于她,多少还是念及旧情,态度上,也格外温和一些。不过她也知道,这样的温和,也只在她乖乖做事不触怒他的前提之下。如今的秦惜,早已非当年那个活泼热情的美丽少年,现在的他,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吧。
沉默的将酒摆上矮几,姚碧波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劝诫,“多少吃点东西吧,自从上次您在无极门中毒受伤,肠胃一直未好,您又总是这么空腹饮酒,身子真的会受不住的......”
秦惜漠然摆手,“行了,下去吧,叫陈堂主过来见我。”


陈廷恭敬的站在软榻边,看着眼前男子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慕容谦那边怎么样了?”慕容谦便是六皇子,也就是莫子卿。
“禀告宫主,我们的人这几天一直注视着兴隆客栈,除了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那小子,未见任何可疑的人和慕容谦接触。”
秦惜微微偏头,有些迷离的凤目看向陈廷,“那小子的来历,查到了吗?”
陈廷脸色瞬间阴郁了下来,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属下失职,一直查不出来。”
“哦?”秦惜迷离浅笑,“居然还有陈堂主查不出来的人。”
陈廷顿时跪下,脸上也起了慌乱之色,“宫主恕罪。”
秦惜状似不解的蹙眉,接着摆摆手示意他起来,淡笑道,“你这是作何,我并未怪你。”
陈廷犹疑的望着他,显然不信这秦大宫主会如此好说话。
秦惜却不去管他,只是将目光转向窗外的湖面。
此刻,秋风乍起,吹起阵阵涟漪,清爽沁人。他抿唇一笑,美艳无双,“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07 21:10:00 +0800 CST  

擦黑时分,那蓝衣的侍女终于回来了。
向云扬事无巨细的向她一一交代了下午发生的事,并且一再强调自己是如何认真的照顾楼上那位贵客的,说的那叫一个详细,口沫横飞,直到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些许不耐,他才悻悻闭嘴。
“行了,你做的很好。”女子冷冷的说完,便又随手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然后再不看他一眼,直接上楼了。
向云扬接住银子在手里颠了颠,看见周围其他同仁瞬间露出的羡慕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待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回头说道,“今天晚上打烊后后院喝酒,我请客。”然后把银锭子丢给陆掌柜,“钱在这,掌柜的您看着置办。”
周围立刻响起了欢呼声,不过很快便被路掌柜的干咳声压下。
陆掌柜肥厚的大掌颠着手里的银子,滴圆的小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哟,刚得了好处就急着花光,也不给自己留点?”
“嗨。”向云扬随意摆手,“钱财乃身外物,够花就行,兄弟们高兴那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适当的笼络人心总是必须的。更何况,当着众人的面收了巨额小费,即使在以前的世界,那也是见者有份,人人都要分一杯羹的,倒不如彻底大方一把。
陆掌柜闻言淡淡笑了一下,不再言语,收回银子便有低头继续拨弄起了他的算盘。不过就那么随便的一笑,还真就让人看了极其心虚,仿佛什么都看透了一般。

二楼天字二号房内,秦惜正倚在床头看信,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没了下午时的偏激执拗,此刻只是一脸淡然,隐隐带着些嘲弄。
姚碧波安静的站在床边等候着他的吩咐。等他终于看完信,将信纸递还给她,才抽出火折子,缓缓将信纸点燃。
“林大人可还有别的交代?”
“大人说,那白虎符若不在六皇子手中,也必然在他的亲信手上,让我们多加留意。”
“废话。”秦惜冷叱,这种话还需要他说?若非如此,他何需掩饰身份住到这样的小店里来?
姚碧波不再多言,只盯着他苍白的脸色看了一会,然后才犹豫道,“宫主下午时,可是真的犯病了?”
秦惜漠然的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一边的软榻上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显然不愿多谈这个问题。
下午时,他胃痛是真,却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严重,之所以如此做戏,无非是想试探一下慕容谦身边那小子的反应。毕竟他的身份,自他进店开始,慕容谦应该就察觉了,若那人真是慕容谦的心腹,那么看见他病重若此,多少会有些异常的动作吧。
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倒是低估了对方。
“陈堂主那边可有消息?”
姚碧波摇头,“依旧查不出此人来历,只知这人是忽然来到此处的,与六皇子半道相识,然后就结伴来了这里当小二,而遇见六皇子之前的经历,完全查不出来。”
秦惜慵懒挑眉,“这倒是奇了。”没想到,这慕容谦身边,居然有人比那身为六皇子的人身份还要神秘。月上中天,前厅的客人终于陆续走完了,刑二和胡子分工为住宿的客人添置好了需要的东西,然后便一起聚到了后院。
兴隆客栈后院偌大的空地上,树影摇曳,灯光昏黄,秋风习习,明月当空,正是酒杯畅饮的好时候。
“今儿难得有人请客,咱可说好了,不醉不归哈。”酒鬼刑二一脸兴奋,显然等这刻等了许久了。大家也纷纷响应。
陆掌柜难得的没有异议,最后竟说,大家只管放开喝,若最后向云扬的钱不够,他就贴了,让大伙一次痛快个够。
有了掌柜的这句话,谁还犹豫?个个摩拳擦掌,很快便喝开了。
向云扬在原来的世界本身也是个爱闹腾的主,于是酒席刚开,他跟着就xingfen了起来,huaquan斗酒,样样不落下,很快就和刑二他们闹做了一团。
坐在他身边的莫子卿一直默默看着他xingfen的样子,嘴角不由牵起一抹笑容,他身子不太好,上次那次寒蛊发作,几乎吓坏了向云扬半条命,所以现下对他管制的十分严厉。今日开酒席之前就交代下,只许他乖乖吃菜,绝对不能喝酒。莫子卿自然照办。
酒过三巡,莫子卿吃的差不多了,便扯过闹得正欢的向云扬,在他耳边低声交代,说自己累了,先回房休息。向云扬本喝得尽兴,听到他的话立刻关心的回头,“怎么了?不舒服?”
莫子卿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向云扬又借着廊台上的灯光仔细端详了一会他的脸色,确认没有什么异样,才颔首,“好吧,那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07 21:12:00 +0800 CST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我的来历太过匪夷所思,我怕你不信。”
莫子卿自然不信,他无法想象有什么来历能比他是太子派过来的眼线还要让自己难以接受。
向云扬之所以不说,肯定是不想告诉他。

黄昏时分,天字二号房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瞧着该人一身华贵,显然身份不低,店里的人也都格外的注意了起来。
这便是小人物。世界是个大舞台,大人物们尽情争斗表演,小人物们围观看热闹,顺带捞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向云扬很享受自己现在的身份,除了偶尔被人试图草菅了小命的时候会有些哀怨,大部分时候,他还是觉得很满足的。
拥有的越多,威胁就越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他实在厌恶,倒不如站在台下看着其他人将世界玩的风生水起,然后自己偶尔在台下插个花,吆喝个“花生红枣大杏仁的卖”,这就挺好。
“真没想到,那位居然连青州知府都认识。”店里号称包打听的王贵低声说道。
其他也都凑了过来,胡子有点吃惊,“这人便是咱青州的知府?”
刑二一脸不屑,“那又什么稀奇的?说不准,那位就是从咱这位知府大人家里出来的。”
他这一说,别人都跟着附和起来,“可不是嘛,在咱青州城,也就知府大人权利最大,也难怪那位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呸!”刑二恨恨的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以为跟了知府就了不起了?最后还不是被赶了出来?一个兔儿爷,有什么好威风的?”
看他激动成那样,胡子忍不住调笑他,“怎么了?嫉妒啊?你要长得像人家那么好看,给知府看上了,你也能像他这么威风啊。”
“***得。”刑二直接踹过来一脚,“放你女马的狗屁,照你这么说,长得好看的就都要去当兔儿爷让男人上?那咱子卿不也长的好看吗?怎么他就这么洁身自好?”
说到这,连向云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我说刑二,真看不出来啊,居然连成语都会用了。”
刑二又顺势送过来一脚,骂道,“滚,少他妈取笑你爷爷。”
向云扬拽着莫子卿就往后闪,一边闪一边笑,“喂喂喂,注意你的狗腿,小心别踹坏了咱洁身自好的小子卿。”
莫子卿哭笑不得的被他挡在身前,看着眼前笑闹作一团的几人,本来有些走神的思绪,终于又回来了。
整个客栈所有的小二,就属莫子卿年纪最小,再加上他生得清秀纤细,身子又总是病歪歪的,所以,大伙都很照顾他,除了有向云扬随时贴身照顾外,其他人也几乎将他当自己亲弟弟般疼爱着。
只是,现下的事情越来越复杂,这眼前的和乐场景,又能维持多久?
今天林聪过来,摆明了就是太子想给他一个有力的威慑,林聪是青州知府,在青州城,他几乎可算是一个土皇帝。如今,连他都成了太子的人,自己单凭母亲留给他的这些旧部,还能与他抗衡多久?虽然知道只要白虎符还在自己手上,他们便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可眼前他们如此费尽心机,他真的能稳当的一直收着白虎符苟且偷生下去?

秦惜房内,秦惜慢条斯理的端着一个茶杯,碧绿的茶叶浮在水面上,他一下一下缓缓以杯盖捋着茶叶,捋了许久,却半天也没有就口。
身旁,姚碧波安静的守护着,长长的青锋剑握在手中,盛气逼人。
林聪自进门开始便一直局促的站在门口,秦惜不开口,他绝不敢多向前行一步。
“那......那个,秦公子......下官实在是做不来此事.....您是否能重新考虑一下.....下官......”
秦惜懒懒放下茶杯,慵懒的凤眼,漫不经心的看过来打断他,“林大人是觉得,秦某没有这个权利吩咐你办事?”
林聪慌忙摆手,手脚并用,几乎要跪下来,“不是,当然不是,绝对不是,秦公子你是太子爷身边的人,为您办事便是为太子爷办事,林聪万死不辞。”
“哼。”秦惜冷冷一笑,算他反应的快。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0 10:18:00 +0800 CST  

向云扬吃惊于莫子卿的敏锐,不是吧,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他还以为他掩饰的很好呢。
无奈的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受了点气呗。”他撇撇嘴,过了大半天,现在再说起来,已经不觉得多生气了,“你也知道那位的脾气。”他淡淡的说道。
莫子卿偏头望着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向云扬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真的没事,也就他说他要出去,对了,之前还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他忽然顿住。
等等,秦惜的意思,该不会是他晚上要出去,希望自己能陪他吧?
可是他说这么隐晦,谁听得懂啊?
莫子卿看他说到一半忽然不说,有些不解的看他,“怎么了?”
向云扬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说,“没事。”
心里却开始想,那个家伙,现在肯定气死了吧?本来心情就很不好,也一直拒接别人的关心,好不容易主动开口向人提个要求,对方居然不明白。以他的性子,他自然不会说透,可是就那么完全衔接不上的两句话,自己不懂也是情有可原吧?怎么就能让他那么生气,居然开口骂人。
好吧,知道对方发脾气并非莫名其妙,他也就没办法再继续和人家赌气下去了,毕竟,那人现在还是个病人不是?也不是不知道他性格别扭,哪能真跟他计较啊。
向云扬如此劝慰着自己,最终还是找借口出了门,向前院走去。

前院的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值班的胡子一看见他又返回来,以为他有什么事,却见他随意的打了个招呼便向楼上走去,于是很不解的问同值班的王贵,“他这会上去干嘛?那位也不在。”
“他不知道那位出去了吧?”
“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他?”
“你不也在吗?你怎么不说?”
好吧,感情这俩人都知道向云扬上去干什么,却都故意不告诉他会白跑一趟的事实。
果然,没一会,向云扬就下来了。坐在楼梯正下方的胡子笑的一脸暧昧,“怎么,大晚上的找人,有什么事?”
向云扬和他也说不清,于是不废话,直接问道,“他人呢?”
胡子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纠缠,回道,“刚出去,往东走的,估计现在还没走出这条街。”
“谢了。”向云扬说完便向外面走去。
胡子在后面喊,“你这半夜去追别人,子卿知道吗?”
向云扬回头无奈的看他,“你不要去乱说,我和子卿是兄弟,玩笑不要开得太过了。我只是不放心他晚上一个人出去,他到底是客人,身上又有病,万一有个什么事,对谁都没好处。”不是有意隐瞒莫子卿他去找秦惜的事,只是他直觉莫子卿对秦惜的态度有点奇怪,不想让他多想而已。

“真是,怎么就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呢。”
向云扬走后,胡子就叹息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向云扬和莫子卿没什么,开玩笑也就是逗个乐。他也知道向云扬只是纯粹的同情那位客人,可是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常人,一般都会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吧?
当然,他也知道,向云扬不是那愣头小子。他在这客栈里干了好些年了,自打向云扬和莫子卿第一天过来,他就知道这两个小子都不简单。当店小二,别的不会,但这看人的眼光是绝对不会错的。那莫子卿,看着清清秀秀,柔柔弱弱,可是举手投足,皆透着一股贵气,分明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而这个向云扬,无论是处事的沉稳,还是遇事的处变不惊,都显示此人绝对的大气和见识的广博,想必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
只不过,到底还是太心软了一点,以后难免吃亏啊。

向云扬走出门便直接向东奔去。秦惜现在身子不好,最近又没怎么好好进食,以他的体力,想必应该走不快,只要他稍微加快点脚步,应该很快就能赶上了。
果然,他刚追了一会,便在街拐角处找到了那个扶着墙壁慢慢前行的人儿。
此刻,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古老的街镇,两边都是斑驳的土墙。那人就这样单手扶墙,一点一点的向前走去。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几乎延伸到向云扬的脚边。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0:35:00 +0800 CST  

陆鸿不明白,明明那一天向云扬已经听到了他和莫子卿的谈话,知道了秦惜和他们对他都是别有用心,为何到了第二天,他却是毫无反应,一切照旧,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
问莫子卿,莫子卿却只是淡笑不语,任他如何追问也不说话。
于是,他左思右想,最后忽然开始赞叹向云扬果然聪明。他到底也非莽夫,很多事情,前思后想一总结,便有了些眉目:显然,向云扬是故意回避,虽明知自己已卷入了一场复杂的明争暗斗之中,可是他若将此事挑明,那便势必得做出一番取舍,无论介不介入,对于事件本身,他已然成了圈中人,猜忌利用只会越来越多,想脱身,恐怕再不容易。于是,他干脆不闻不问,装聋作哑,与他们暗中周旋,无论他们怀疑他的来历也好,想利用他掩饰身份也好,总有个结果,他既已知道他们的底细,自然会开始为自己想退路。等结果出来,若能对他弃之不理,他当然高兴,若是打算有别的动作,很明显,他也定不会任人宰割。
“照属下推测,他的下一步,定是会有意无意的向咱们或者秦惜表明他的身份。”若向云扬身份的确没有问题,那么将事情说明,扫清怀疑便是他自保撇清关系第一步。
这一点,莫子卿自然也想到了。
向云扬既然不想介入到他们的事情当中,自然会想办法先把自己摘干净,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扫除他们对他的怀疑。这也正是他当初决定演那一出戏让向云扬知道事情原委,却不直接告诉他的原因。
他想,给他留条退路;而向云扬,果然没让他失望。
想不到,这么快便要与他开始周旋了。
此后,那些曾一度让他感到温暖的真诚和照顾,恐怕再也不会有了吧。那是自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有胆调戏他,却又不会让他觉得反感的人。此后,恐怕再也看不到他那痞痞的,却带着明显善意的笑容了吧。

另一处,向云扬正任劳任怨的为秦惜清理着房间,从窗户家什,到地板门槛,无一不仔细擦拭,不留一丝灰尘。
其实,这些事向云扬每天都要做一遍,真正擦起来,也没什么好擦的。可是秦惜似天生就有严重洁癖,屋里的任何角落,只要不每天擦洗,他定然是不能屈就的。于是,可怜的向云扬只得认命干活,谁叫人家出钱的是大爷呢。
“今儿个是中秋。”
秦惜坐在软榻上懒洋洋的修着形状漂亮的指甲,似不经意道。
向云扬正干的一头火热,乍听这么一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茫然的回头望他。虽过夏,但中午的时候温度还是偏高,向云扬干了半天活,早已出了一头的汗,两行汗水顺着光洁的额头淌下来,就这么流到眼睫上,看起来像是在哭。
秦惜看了他一会,忽然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心情仿佛也一下子好了许多,十分坦白的说道,“晚上陪我去看灯会吧。”
向云扬这才想到,中秋正是人月两团圆的时候,如今秦惜一人呆在这客栈之中,无论他是何身份,有何目的,到了这个时候,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感触吧?如今他邀自己同游,这不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万一他将这祖宗哄高兴了,让他对自己生出善意,那自己以后的路,不就好走多了?于是他很高兴的答应了。
向云扬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完全没有莫子卿预想的那么弯弯绕绕。他就一个心思,他的身份他说不清,他也不想去说清,因为说清了只会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如今,他唯一能独善其身的办法,就是扮猪吃老虎,然后顺其自然。莫子卿那边对他显然已少了些猜忌,多出分善意,否则也不会有那些顾虑,可见他之前也不算白白付出。
到这个时候,他一点也不怪莫子卿曾经怀疑或者有心利用他,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听到莫子卿和陆鸿的谈话,他也猜到莫子卿生活的环境显然不简单,又听陆鸿说他此刻正处风口浪尖之上,但他到现在仍在顾及自己,只凭这一点,向云扬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而秦惜,他至今仍不知他的身份和目的,但既然他有心接近自己,那么他也就顺水推舟让他多了解自己。他相信秦惜不是笨人,相反,他应该是很懂得揣摩人心的,否则,自己也不会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激怒,却总是无法对他弃之不顾。之前他还会觉得一切都只是巧合,现在看来,多半都只是他对自己的试探吧。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1:45:00 +0800 CST  

打一巴掌然后给一个甜枣这一招对向云扬或许无用,但是打他一巴掌,然后反手抽自己两巴掌,接着对他示弱扮可怜,这一套,对向云扬却是绝对的好使。
没办法,谁叫他天生就这破脾气。
既然秦惜有心了解他,那他就让他了解个够,等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确不是他所怀疑的那样,那他总该放弃了吧?而自己从头到尾始终“不明就里”,应该也不至于成为什么威胁,所以,多半可以全身而退。

下午休息的时候,向云扬回了自己的小屋。莫子卿早已回来了,此刻正歪在床头看着一本书,见他进来,习惯性的对他笑了一下,然后便又接着低头看书。
向云扬走过去,看了看他手里的书,一水的繁体字,完全看不明白内容,于是认命的放弃,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过去。
莫子卿看着忽然递到自己眼前的油纸包,有抬头看了看另一头拿着油纸包的人,放下手里的书,疑惑的接过道,“是什么?”
“杏仁酥。”向云扬淡淡的说,“你不是爱吃这个吗?街东老于家的。”
莫子卿抬头看他,“为什么突然给我买这个?”他的确是和向云扬说过自己爱吃杏仁酥,尤其是街东老于那家的他尤其喜欢,之前没事的时候总会拉着向云扬一起去买点。但向云扬主动买过来给他,这还是第一次。
向云扬颇不乐意的一把捞过他单薄的肩头,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东戳戳,西戳戳,十分不爽道,“你还说呢,这几日吃饭总看你心不在焉,你倒是想什么呢你?啊?你看看你这小身板,都快成骷髅了。”说完,又忍不住捏了捏那白皙的脸颊,“看看,小脸都瘦得就剩一层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虐待你呢......”
莫子卿被他搂在怀里,感觉到身后厚实的胸膛,以及那紧贴在背心处强而有力的心跳,暖暖的感觉聚拢过来,他忽然就觉得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向云扬仍在絮絮叨叨,蓦然发现他的脸颊忽然红了起来,有些不明所以,于是疑惑的伸手又摸了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触手柔滑,细腻温润,向云扬此刻才发现,莫子卿的皮肤竟是比女子还要好上三分,于是忍不住调侃,“你看你,堂堂男子,皮肤竟比女子还细滑,莫怪店里老有些好色的客人对你上下其手。”说完,他又在他脸上揉了两下,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莫子卿的身体猛的一阵轻颤,突然一下推开他,因为用力过猛,而向云扬又毫无防备,几乎是将他推得直接摔到了对面的床头,腰背撞上床头柜,“嘭”的一声,显然撞得不轻。
“对......对不起。”莫子卿慌乱的道歉,看向云扬扶着柜子龇牙咧嘴的样子,显然刚才那一下定是撞的极痛,于是也忍不住担心了起来。“你......你没事吧?”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是太大了些,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了。刚才向云扬搂着他的感觉太诡异了,让他几乎失控,他只有本能的拼命推开他,让他离自己原点,以换回些许的理智。
向云扬揉着腰缓缓看过来,表情哀怨,“唉,子卿啊,咱打个商量,以后要动手之前,能先打个照顾吗?哥哥我虽然身板好,可也不经你这么摔啊。”虽然是疼的冒汗,可依旧不改爱调侃人的痞样。
莫子卿忽然又放松下来,抿唇笑轻笑,走到他身边扶他做好,然后开始掀他后背的衣服道,“我看看,撞得怎么样了?”
向云扬无比委屈,期期艾艾,“甭看,肯定伤的严重,搞不好就是个半身不遂,到时候你可得对我负责,养我一辈子。”
莫子卿笑道,“哪有那么严重,要真那样,我就算养你一辈子又有何妨?”嘴里这么说笑着,当掀开衣服,看到后腰处那明显的一片青紫,他还是心下一揪,然后就隐隐的疼痛了起来。
向云扬看他掀开他衣服后就半天不动作,也不说话,也想到应是自己北上的状况有点凄惨,让他内疚了。于是笑着开口道,“嘿嘿,子卿啊,怎么样,哥哥我身材不错吧,羡慕了吧?”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1:50:00 +0800 CST  

秦惜颔首,“很简单。”
向云扬立刻摆手,“等等等等,让我想想,你先别说。”
秦惜依旧笑,也不勉强,静静的等他猜。
向云扬左思右想,又管老板要过一张纸来画了半天,嘴里不停的嘀咕,“这东加西是个什么字?”
秦惜在一边忍笑,老板在一边摇头。
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得出答案,老板有些等不及的,便开始催促,“客官,您想好了没?”
向云扬抬起一张苦瓜脸,“老板,可有提示?”
那老板一脸无奈,“客官,您要是不会,就让您身后这位公子试试,他不是早知道答案了吗?”
向云扬真是不甘心,想他在原来的世界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高材生,只是习惯了西方教育,对这种传统的东西,到底还是欠缺了些。
挫败的回头,“要不你来?”
秦惜含笑点头,然后挨近向云扬的身体,靠到摊子前,拿起向云扬之前搁在摊子上的笔便写了起来。
只见,一张白纸上,他先在下上左右各写了一个字,上面北,下面南,左面东,右面西。
向云扬看完就在心里嘀咕,他这是干啥,画地图呢?不过他可没胆说出来。
等四个字写完,秦惜抬头看了看老板,然后又看了看向云扬,笑了一下,道,“看好。”接着,提笔在纸中间自左向右画过去,嘴里念着,“自西,走到东边,停。”当停字出口,那笔端也离了纸张。
小摊老板立刻鼓起了掌,笑着称赞,“这位公子果然聪慧过人。”
秦惜浅笑回眸,素来有些苍白的俏脸,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灯光的关系,看起来竟是有些红润,碧波秋眸,笑意盈盈,让向云扬一时有些失神。
“懂了么?”秦惜推了他一下,他这才回神,掩饰的干咳了一下,立刻将视线转向那张纸上。
只见,那张被写上东南西北的纸上,中间赫然是一个“一”,起点是写着东的地方,落点是写着西得地方。
“原来,是个一字。”向云扬感叹,难怪秦惜说简单,再没比这更简单的字了。可是一个字谜还牵连上西方位,也太麻烦了点。
“这位公子猜对字谜,奖励花灯一个。”说完,便将一个形状十分可爱的兔子花灯交到了秦惜手里。
秦惜提着花灯站在灯影里看着向云扬,火光之中,那笑容里竟是有些得意,让向云扬十分气结。于是毅然转向那老板,“老板,我还要答题。”
那老板一边收拾灯笼,一边懒懒道,“十文。”
向云扬愕然,“刚才不是不要钱吗?”
“第一题试答不要钱,此后每答一题十文。”
“喂,你这分明是坐地起价。”
“你爱答不答。”
好吧,这人是彻底看扁了他了。秦惜在一边忍笑到不行,向云扬忍无可忍,慷慨激昂的便掏了钱袋,拍上十文钱,帮的一声,“十文,出题,不过我可说好,这回别再出什么字谜了,猜字谜不是小爷我的强项。”
“还是与那位公子一起猜?”
向云扬又回头看了眼秦惜,想了一下,还是点头,“自然是我俩一起。”
他刚说完,秦惜那边已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向云扬当没听见,一本正经的瞪着眼前老板手中新抽出的纸签。
“好吧,不出字谜,这回是个对联,公子你可要一试?”
“试,当然试。”虽然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对联,可是回国后有看过表哥家上幼儿园的儿子的声律启蒙书,里面什么云对雨,雪对风,他因为读着朗朗上口,也看进去不少,他就不信一点用不上。
“好,那公子请听好,这对联的上联是‘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向云扬眨眨眼,“完了?”
“完了。”老板说完,便将纸签摊在向云扬面前。
向云扬拿起来看了一会,然后送到秦惜面前,“为什么那么多解字?”
秦惜摇头,“前面两个解,是解解渴的意思,而解元,是指科举时,乡试的第一名。”
向云扬颔首,什么科举考试的,他也知道,不过他只知道个状元、探花小李飞刀,其他的就一片懵懂了。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1:55:00 +0800 CST  

“你有答案吗?”
秦惜疑惑,“你又要放弃?”他刚才不是还很想为自己争口气的吗?
向云扬耸耸肩,“不放弃又怎么样,看都看不明白,还对屁啊?”
秦惜笑着白了他一眼,然后便接过纸签,拿起摊上的笔,沾上墨写了起来。
“二曲天音,乐乐乐师之心。”老板一接过秦惜递上的纸签便念了起来,“对得好,这位公子果然是才情不凡。”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向云扬一样,那眼里的意思不言自明。
秦惜只是淡笑,看着向云扬,“还继续吗?”
向云扬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心里这个懊恼啊,怎么这世界的人都不喜欢猜脑筋急转弯呢?

拽着秦惜快速的离开那处小摊。秦惜一手提着两只花灯,向云扬两手空空。
走到一处空旷处,秦惜将自己手上的花灯递给向云扬,“帮我拿着。”
向云扬一声不响的接过。
“你今年多大?”
“十九。”
“十九?”秦惜微微蹙眉,“才十九啊?”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他觉得自己长的还是挺嫩得。
“那倒不是。”秦惜摇头,向云扬看起来的确是年少稚嫩的样子,只是,或许是他总是宽容温和,又喜欢照顾别人,所以让人很容易将他看大,慢慢就会学会习惯他的照顾,习惯依赖他。
若非刚才见他猜谜时的样子,秦惜真要将此人当成是与自己一般有了太多经历的人。
只是,如果他果真性情如此,那么,他之前就的确非在演戏?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
忽然想到这几日莫子卿那边对于他和向云扬亲近的事似乎不闻不问,他便越加开始怀疑起这个可能性。
如果向云扬果然是莫子卿的棋子,莫子卿怎可能如此放纵他二人亲近?
那边向云扬倒是不明白他心里的纠结,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花灯一边随意的问道,“那你多大?”
秦惜还在考虑问题,随口答,“二十七。”
向云扬一口口水含在口中,半天也没敢演下去,“你.....你开玩笑?”
秦惜终于有些回神,“什么?”
“你说你有二十七?”见鬼的,他怎么看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样子吧?
秦惜愣了一下,然后就笑着点头,“怎么,不像?”
“当然不像。”向云扬开始围着他打转,“不像,你肯定是骗我。”
秦惜莞尔,“我为何骗你?”
“那谁知道?”
秦惜忽然欺近他,勾着他的脖颈挨近自己,粉色的唇瓣几乎贴到他的脸上,“我骗你有何好处吗?”吐气的声音,湿热的气息拂到脸上,向云扬顿时浑身一颤,仿佛被一股电流贯穿而过。
猛的一下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可是看着那人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他的一颗心又突然提了一提,直到那单薄的身影险险稳住自己,他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秦惜站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笑得弯了腰,“呵呵呵.....现在知道那日莫子卿为何会推开你了吗?”
向云扬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才愕然,“你是说......”
秦惜笑着靠近,走到面前双手攀着他的肩膀。他本比向云扬矮半个头,此时这样的姿势,微微仰着脸,向云扬感觉自己只要稍一低头,便能吻道那张带着明显诱惑的唇瓣。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男子之间,也是可以互相吸引的。”秦惜附在他的脸色,气息吹拂在脸颊,顿时让他感到一阵燥热,下腹一紧。
向云扬僵硬的偏过头看他,不知为何,这次竟不再想将他推开,而是呆呆的望着他,“你......你想说什么?”
秦惜笑得妩媚,微凉的唇瓣划过他的脸颊,“我想说,以后莫再和他那样亲近,我会吃醋的。”
尽管意乱情迷,他仍试图解释,“我和他只是好兄弟。”
“显然,他并不这么想。”
“不会的。”向云扬摇头,脑中忽然闪过那晚在房门外听到了莫子卿和陆鸿的对话,心中炽热的情绪忽然就冷了下来,想来,此刻的一切,也都是秦惜试探自己的戏码?心中略感酸涩,只是他有意忽略,淡淡的勾唇笑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日,他是在自己房里被莫子卿推倒,当时并无外人在场,秦惜又怎么会知道?
秦惜并未发现他心境的变化,只当他怀疑自己在外偷看,于是漫不经心的一笑,忽然一手勾住向云扬的要,提气一纵,几个起落,他们已落在了城内最大的酒楼聚贤楼的房顶。
见落地后的向云扬看着他欲开口,他快速的伸出一指按在他的唇间,欺身到他的耳边柔声道,“先什么也别问,我去拿酒,一会,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说完,不等向云扬反应,已是一个纵身,又跃了下去,留向云扬独自站在屋顶之上,看着茫茫天际,一轮皎洁的圆月。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1:55:00 +0800 CST  
秦惜回来时,手上已多出了一个硕大的包袱。将包袱在向云扬面前打开,一只烧鸡,一碟香肉,几样下酒的小菜,然后就是几壶酒,两只银质的酒杯。典型的江湖人饮酒的装备,秦惜倒是想的周全。
“来。”拿起一只杯子倒满酒递给向云扬,秦惜笑得爽朗,“难得中秋月圆,我们来个把酒问月如何?”
此刻的秦惜,一身的豪气,笑得直率而坦诚,全无之前一直表露的别扭、脆弱或伤怀,甚至连前一刻挑逗人的妩媚也看不出一分,除了一样的眉眼身段,其他仿佛就像换了一个人。这样一个人,若说他只是谁家养的男宠,恐怕打死谁,也没人信吧?
向云扬淡淡的笑,接过酒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明月,然后举杯仰首,一饮而尽,动作也是同样的豪气万千,喝完,他爽快的的一笑,道,“这酒味都快淡出鸟来了,莫不是兑了水吧?”
秦惜闻言笑得越发开怀,为他将酒杯倒满,接着也为自己斟上一杯,“上好的梨花白,居然也能叫你嫌弃成这样?”说完,将自己杯中酒饮尽,“我觉得还好啊。”
“得,你说好就成。”向云扬也不和他争辩,谁叫这些古人没见过世面呢。偏头借着月光看了看秦惜脸色,“你这样喝酒可以么?大夫说过你的身子不适宜饮酒吧?”尽管之前的种种都可能是假装,但两次请来的大夫的诊断不可能有错,这人身子的确有问题,或许并没有他表现的严重,但还是注意些的好吧?
秦惜微微一愣,到了这个时候,他不信向云扬对他没有怀疑,却仍然想到关心他,这着实让他心里欢喜,仍不住又喝了一杯,然后才笑脸盈盈的望着向云扬,“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向云扬淡淡的看着酒杯,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菜,“想问的很多,倒不知有什么是能问的。”
“那不如都问来听听?”
向云扬抬头,“那就说说你吧,你是谁?为什么来到我们客栈?”
秦惜笑了起来,“你倒是直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饮尽,“我以为我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你已然知道我是谁了。”
向云扬不解,“你的名字?你很有名么?”
秦惜摇头,“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待在客栈中,时常接待一些江湖中人,多少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向云扬低头想了想,继而摇头,他的确是没什么印象。
“那碧水宫呢?你可曾听过?”
“碧水宫?”这个名字到底有些耳熟,向云扬又想了一会,脑子忽然隐约浮现几个声音:“......据说那碧水宫主秦惜勾搭上了太子爷,现在整个碧水宫都在追杀六皇子......”“......那秦惜还真是个妖孽,据说只要上过他的床的男子,没有一个舍得离开他的......”
......
“原来......你就是......”向云扬一时呆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搞屁啊,他一直以为那什么碧水宫主是个蛇蝎美女来着,谁能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大男人?
秦惜笑意盈盈,缓缓点头,“有印象了?”
向云扬苦笑,“那你找上我们客栈又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慕容谦。”
“慕容谦?”
“也就是你那个好兄弟。”
“你是说子卿?”
秦惜唇边的笑意渐冷,浅浅挑起弯眉,“怎么,不信?”
向云扬摇头,“那倒不是。”子卿的身份,他之前已经有所觉悟,想他必然身份不凡,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个皇子。
看他一脸坦然的接受,秦惜反而有些好奇了,“怎么你一点都吃惊?”
向云扬苦笑,“吃不吃惊又如何,他是什么身份,与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诚心待我,那他自是我的好兄弟。”说完,他摇了摇头,抬头又看了看天,眼前竟开始朦胧了起来,那圆圆的明月,似隔了一层薄纱在面前恍惚摇摆,直让人头昏眼花。
秦惜看着他的动作,眼底精光一闪,嘴角却泛起一抹冷笑,冷冷道,“你倒是重情重义,却不知对方可也是同样对你。”说完,他又为向云扬将面前的酒杯倒满,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敬过去,“他是你的兄弟,那我又是什么人?”
向云扬举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一口饮尽,继而淡笑道,“我当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打紧?你在意?”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1:56:00 +0800 CST  

“我在意。”秦惜认真的说。
向云扬摇头,他才不信,想是这秦惜又要耍什么手段。这人若真在意自己怎么看他,之前又何需将自己的形象毁到最差,而且放纵自己的脾气,骗他,欺他,让他多少次想对此人弃之不顾。若非之前实在看他可怜,向云扬早就不管他了,根本不想再受他的气。之前他或许还会因为秦惜后来的求助和依赖而觉得开心,觉得这人终于放开了,觉得可以和这个人做朋友。可是现在,知道了这人一直是在欺骗自己,他就再不可能对这人用什么心了,只当应付一会是一会,不得罪了人就行。
秦惜默默的看着他,他自然想到向云扬会介意自己之前对他的欺骗,也会气愤自己之前故意欺负他,惹他生气。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想挑战一下这人演戏的功底,逼出这人的本性,所以做任何事都不留余地,演起戏来也是不遗余力,却哪里知道这人很有可能从来都是真实的,从未期满过自己。
看见他此刻脸上敷衍的笑意,和眼底清晰的疏离,他莫名觉得心头犯紧,并且深深的不甘。
同样都是欺骗,为何慕容谦他就可以坦然接受,而自己,他却是如此抗拒?
轻吸一口气,隐去眼底的阴霾,秦惜再次淡淡的笑,又为向云扬倒了一杯酒,似无所谓道,“你不信便不信吧,很快你便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他这话说的极端肯定,向云扬忽然心底一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挑眉看他,却见他只是笑得温和,一杯酒已敬到了面前,盈亮的黑眸,笑吟吟的望过来道,“我们再干一杯,之前的一切便都让他过去,我们就当今日重新认识,可好?”
向云扬此刻已然头晕眼花,别看这古代的酒喝起来没什么味,没想到酒劲竟是这么足,他这才喝了几杯,居然就头晕的厉害,而且浑身发热,还隐约觉得一股热力直往下腹冲去。看秦惜仍在举杯等着他,他再也管不了许多,举起杯子便碰了过去。
一杯酒喝完,秦惜笑得越发开怀,“好,既然这杯酒喝下,那我们便也是朋友了,你如何对慕容谦,以后便也要如何对我。”
向云扬一脑子浆糊,浑身燥热,秦惜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尽管如此,但仍是分出些理智思考,慕容谦?哦,对,就是子卿嘛。可是,他记得秦惜刚才碰杯之前只说他们重新认识,何时说到要像对子卿一样对他了?他这个结论,又是如何得出来的?
他抬起朦胧的眼看过去,见眼前的人相貌如斯俊美,略嫌单薄的身段,裹着海蓝色的锦绣丝袍,扎着明黄色腰带的纤细腰身,在透明的青纱之中隐约浮现,淡淡的冷香从身边传来,他却直觉热气蓦然上冲,直冲脑门,下腹的燥热,更是让他坐立难安。
“那......那个......秦惜,我好想有点喝多了。”按下秦惜还欲倒酒的手,本是要阻止他倒酒,只是炽热的指尖一碰到那透着凉意的手背,直叫他心头一震,几乎舍不得收回手。
秦惜抬眸望着他,“怎么了?你酒量这么差吗?”
向云扬尴尬的笑,“呵呵,平时还可以的,今日不知道怎么的,才喝这么几杯就不行了。”
“莫不是和我一起喝的没兴致?”
“当然不是。”向云扬立刻摇头。
“那就再喝一杯。”
向云扬头昏脑胀,为难的看着眼前的酒杯,喝,还是不喝?喝吧,要出丑,不喝吧,得罪人。犹豫了许久,他最终还是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没办法,自己出点丑,总好过得罪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如此一杯接一杯,向云扬已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到最后,几乎连坐都坐不住,浑身燥热难耐,头脑昏沉,两条长腿互相夹得死紧,身上的燥热和下腹的冲动早已压制不住,他却不知缘由,只能如此掩饰。心里却终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到此时,秦惜才忽然浅浅笑了起来,身子靠过来,纤长的手掌探上那炙热的脑门。
向云扬直觉一阵冷香靠近,等回过神来,那片冷香已将他环绕其中,而他的额头上,正被一直沁凉的手掌安抚着,接着细腻柔滑的手掌滑到脸颊,细细的抚摸,清雅的淡香,清凉的皮肤,柔弱无骨的指尖,一路游走向下,脖子,胸口......秦惜悠悠的声音在耳边吐息,“你身上好热,莫不是发烧了?”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1:56:00 +0800 CST  

莫子卿虚弱的靠在床头由着向云扬为他盖被子,刚泡完药浴,身体已不再僵硬,只是绵软无力,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热气蒸过的关系,泛着淡淡的红晕,“抱歉,还是连累了你。”
向云扬不赞同的摇头,在他身边坐下,“说什么傻话?根本与你无关。”
“若不是因为我,他怎会找上你?怎么会与我无关呢?”
“胡说八道!即使他是因你才找上我,那也是他的决定,与你有什么关系?”秦惜若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必然知道不该牵涉无辜。如今他毫不留情将自己卷进来,无非也只是给他自己多添一个玩具而已,与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可终究还是我牵累的你。”莫子卿悠悠的望着他,语气低弱,“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假装无意让你撞破我们的身份,而应该当面清楚的告诉你,也好让你对他多一些防备的。”
向云扬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似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由苦笑,“我说怎么那么巧刚好让我听到你们的谈话,而且上来第一句话就提到了我的名字,原来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莫子卿脸颊微红,微微偏过头不看他,声音也越发低弱下去,“我......我看他找上你,怕你无意中着了他的道......便想让你多提防他一些.....可是若将一切说开,又怕你为难,所以......”
向云扬心里蓦然一暖,一种莫名的情绪渐渐浮上心头,刚刚从秦惜那里深刻体会到的毫无选择,此刻面临莫子卿的体贴,他实在无法不感动。同样的局面,面对他这个局外人,占尽了优势的秦惜,却是强硬的威逼他介入;而相反,一直处于弱势的莫子卿,却是在自保不及的情况下,还顾忌着他的感受,想给他自由选择的权利。
可是谁又知道,他的权利,在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被剥夺的一干二净。
“子卿。”温柔的拂过眼前人带着红晕的清瘦脸颊,这羞怯却又体贴温柔的少年,让他打心眼里心疼着,“子卿,我该怎么帮你?”
莫子卿明显一怔,茫然的望着他,“你要帮我?”
向云扬点头。
“可是......”
“既然无法置身事外,那我至少有选择帮谁的权利。”
“可你不是和他......”
“哼。”向云扬冷哼,“昨天我喝多了,而且,虽然无法证实,但是我觉得那酒应该有问题。”想起昨日昏沉之中身体的异常,他有理由相信秦惜必然在那些酒里动了手脚。
虽然不想承认,但昨日意识不清时,那些模模糊糊的快感,却依然留在了脑海之中。之后回房净身时,看到自己的分身上清晰的血迹,他也着实吃了一惊,实在料想不到自己情欲萌发时,竟是那么疯狂的。只是这也更加佐证了他之前喝的酒果然有问题的猜测。
不是没有愧疚,看到自己的下身,他就已然能猜到秦惜的身上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必然是伤得厉害吧?难怪自己醒来时,他早已换过了衣饰,想必一早便沐浴完毕了。只是一想到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那人布的一个局,他所有的愧疚便顿时烟消云散了。说到底,这也只是那人咎由自取,哪里轮得到他来内疚?
“我以为......”莫子卿红着脸将头埋得更低。
向云扬打断他,“你以为我会因为和他上过床就喜欢上他?”不由冷笑,“我就是那么贪色忘义的人?”
莫子卿慌忙抬头,“不是不是,只是.....他们都说......他那方面,很厉害......”
“再厉害也只是个男人,我从来不好男色,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开玩笑,他就算没喜欢什么女人,但也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心机那么重的男人。
莫子卿原本温软的表情蓦然一僵,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偏头,牵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对啊,差点忘了你不喜欢男人。”

自那天起,若非有特别交代,向云扬绝不再轻易走上二楼。而店里的其他伙计似都有了默契一般,也尽量将二楼的活都揽了去,这让他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
虽已打定主意在必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莫子卿一边。但是一想到那夜与那人的纠缠,还有第二日净身时,自己身上那骇人的血迹,他终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面对那人。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2:09:00 +0800 CST  

原本以为,这样一来秦惜必然会生气,没想到不知怎的,他竟也默许了他这明显的回避,没有怎么再传唤他。只是那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倒是来得越来越多,此来彼往,连连不绝,各样的人都有,让店里剩下几个不明所以的伙计一时有些莫不着头脑。
“你们说那位到底什么人啊?怎么这两天来了这么多人找他?我看那里头好些个都大有来头呢。”
“可不是?就说今天来那几位,那个穿一身白的,好像就是聚芳楼的大老板。”
“你说的是那个聚芳楼?”
“可不就是那个呗。”
“不是吧?我可听说那聚芳楼的老板后台可是碧水宫啊,那位竟然会认识来头那么大的人?”
向云扬心头冷笑,认识碧水宫便叫来头大?若他们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位便是碧水宫的宫主,他们又会是什么反应?
到了这时他才想到,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来未告诉过他们几个,楼上那人的名字。若是他一说出,恐怕不用再多说一个字,这几位肯定就不敢在对那人评头论足了。
既然知晓了他的身份,对于碧水宫,难免也多注意了起来,此刻,他若在不清楚那人的手段,那他也真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秦惜漫不经心的抱着一只白狐在手中为它疏弄着毛皮,一身纯白的小家伙眯眼窝在他怀中,样子极为享受。
这小东西是前天风无涯托人给他送来的,开始的时候秦惜并不想收,因为他素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对于小动物,更是提不起多余的兴致。只是不知为何,那小家伙见到他竟是格外的亲热,一见面,二话不说便往他怀里窜,光滑的小身子蹭在胸口,软软暖暖的,让他一时竟有些舍不得将它拿开,而是就这么让它赖在了怀里,直到现在。
陈廷和韩墨站在他面前,无语的交换着眼色,谁都不想先行开口,最后只得向姚碧波求救。
姚碧波无奈的摇头,这帮家伙,总仗着秦惜稍微对她亲近些,便总把为难的事推给她做。瞪了那二人一眼,她认命的开口,“宫主,让韩大夫为您诊一下脉吧?”
秦惜淡淡抬眸,“谁让你带他来的?”这话自是对陈廷说的。
陈廷慌忙跪下,“宫主恕罪,只因韩大夫说您许久未归,他担心您的身子,所以属下才斗胆......”
“一个聚芳楼还不够你操心,你倒是还有这闲情拉皮条。”
“宫......宫主恕罪。”陈廷吓得脸色煞白,再次看向姚碧波,这小姑奶奶,当初要把韩墨带过来可是她的主意,是她说宫主尽管性子阴晴不定,但若知道他们是一片好意,定然会在心中领情,他这才敢擅作主张,但看着情势,似乎有些不妙啊,她可别在这个时候丢下他不管。
姚碧波自然收到了他的眼神,暗自叹了口气,开口道,“宫主莫怪陈堂主,是奴婢擅自做主,让他去带韩大夫过来的。”
秦惜冷冷的将眼神扫向她,淡淡哼了一声,却不再说话,大有我早就知道是你的意思。
姚碧波尴尬的笑,又对地上的陈廷使了个眼色,让他起来,见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再次摇头。别看这些家伙在外人面前无所不能,到了秦惜面前,那顿时就变成了缩头乌龟。
韩墨直到此时才笑着靠过来,“宫主,现在可以让我给您诊脉了吧?”
怀里的小家伙昏昏欲睡,秦惜小心的将它放到大腿上窝着,然后懒懒伸出左手,韩墨立刻凑过去接过那只手。
白皙纤细的手腕,手骨突出,让人实在难以将杀人无数这个词与这样的一只手联系起来。
韩墨仔细摸着他的脉门,眉梢一点一点聚拢,慢慢拧成了个结,“宫主......”
秦惜微挑眉,等着他说下去。
“宫主体内的‘魑魅’虽已清,但这胃疾,却似乎又更重了些。”
他一说完,姚碧波立刻皱眉。这早在她意料之中,想秦惜这段日子几乎就未曾好好养过身子,甚至大部分时候都不曾好好进食,又总是空腹饮酒,那胃疾不加重才怪。
秦惜却只是慢慢收回手,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对诊断的结果不甚在意。
“宫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既开口,我说不当讲,你便不想讲了?”
韩墨嘿嘿一笑,“属下自然想讲,只是怕宫主不高兴。”
“废话少说。”
“嘿嘿。”韩墨又是一笑,“那属下就斗胆直言了。其实宫主这胃疾虽是内伤和中毒引起,但治愈的关键还是在养,可是宫主似乎毫不在意,若再如此放任下去,后果恐怕会越来越严重啊。”
“那又如何?会死吗?”
“那暂时倒不至于。”
“那便是了。”秦惜不耐摆手,低头抚弄着腿上白狐顺滑发亮的绒毛,“没事就赶紧回去,将你分内的事做好是正经。”
看他那样,显然是不愿再多谈,韩墨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又看了眼姚碧波,终于将未出口的话咽回,恭敬的躬身一揖,道,“是,属下遵命。”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2:09:00 +0800 CST  

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向云扬和胡子一人一边清扫着大堂。这几日王贵家里有事,一直请假没来,这值班的任务,便由向云扬替他顶了。
将地面扫干净,向云扬开始整理桌凳,胡子去清理厨房。
原本这清理厨房的事是轮不着他们的,但是今日厨子刘福和他那个打下手的媳妇有事要提早离开,于是做完最后一桌的菜之后,胡子便做主让他们先走了,反正剩下的活有人替他们干便成,那陆掌柜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将所有的桌面都擦拭干净,将凳子也都摆放好,看着恢复整齐的大堂,向云扬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帮帮胡子的忙,却见一道蓝色的身影忽然闪动,接着,便有一人立在了自己面前。
“我家主子要喝鱼片粥。”姚碧波冷冷站在他面前吩咐道。
向云扬呆了一呆,接着平静的转身,“厨子回家了。”
“你做。”
向云扬忍不住想翻白眼,“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上哪弄鱼去?”
“那是你的事。”
“我没办法。”
“当——”长剑出鞘,“你再说一遍。”
向云扬看着距离自己脖子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寒芒毕露的长剑,终于翻了个白眼,“我说这位大姐,你还会点别的招数吗?”这主仆都是一个样,就只会威逼?
“招数不在多,有用就行。”
“呵——”僵硬的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捏住脖子上的剑缓缓会开,“得,算我怕了你们了,要不你看这样成不成,要做鱼片粥那是不可能了,我现在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材料,能做什么就是什么,行不?”
姚碧波似乎考虑了一下,接着才颔首,“好吧。”然后俏眼一瞪,“还不快去?”
向云扬一脸无奈的向厨房走去。

胡子见他们进门有些奇怪,“你们这是?”
“她家主子要喝粥,我过来看看。”向云扬一边解释,一边在厨房里翻找起来。
胡子一脸迷糊,“刘福不是走了吗?”
“我来做。”向云扬说的漫不经心,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不情愿。
看胡子还欲再说什么,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就是了。”然后就将他送出了门去。
回过头来,那提着一柄长剑的女人正一脸冷漠的瞪着他,让他顿觉心头渗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说这位女侠,您若是没事的话,还是回去照看您家主子吧,这边东西做好了,小的一定立马给您送上去。”
姚碧波冷冷瞪着他,“不用你教我该做什么,你只管干你的活便是。”
她今日下来,与其说是为秦惜要吃食,倒不如说是趁机想多观察一下向云扬。她实在不明白秦惜的想法,不知他为何会对这人如此看重,这几日,秦惜虽不曾找他,可是他刻意回避的态度,秦惜显然还是在意的,否则也不会挑他当值的时候,故意派她下来刁难他。

向云扬终于找足了材料,然后对她扬手道,“煮个香菇鸡肉粥吧,养胃的,适合他吃。”
姚碧波微微一愣,冷冷看着他,终于偏头,“随便。”
向云扬不以为意的耸肩,放下材料,按部就班的做了起来。
姚碧波抱剑站在一边,看着他一点一点仔细清洗着鸡脯肉,连一点点细微的肉腱都剪切干净了,那么认真的样子,让她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之前那个在秦惜面前一脸冷漠的人。
既然那么不喜欢对方,为何为对方做事时,却可以如此细心认真?
向云扬手边忙活着,却仍能感觉到身边那道过分专注的视线,不由叹息,“你这样杵在这,该不会是怕我会在粥里面下毒吗?”
“不无可能。”姚碧波冷道。
向云扬嗤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他们碧水宫是什么地方?什么毒没见过?他哪敢班门弄斧?又不是不要命了。
姚碧波不管其他,他只在乎向云扬对秦惜的看法,“你就不恨我家主子?”
“恨?没那么严重。”向云扬摇头笑,“他又没对我怎么样,我恨他做什么?”要说起来,反倒是他自己弄伤了人家。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12:10:00 +0800 CST  

林聪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身边沉默喝酒的男子。尽管对于此人了解不多,但他还是能看出这人此刻必然心情不佳。
自进门,到现在已是喝了三壶酒,而筷子却是一下未动。林聪到现在也不清楚今日自己被叫到这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之前还能谈谈目前的形势,此刻话都说完,眼前这人却是一言不发,沉着的脸虽精致绝伦,却不怒自威,几乎让他坐立难安。
一身白衣,潇洒无匹的聚芳楼主陈廷,此刻正一脸恭敬的垂首站在他身后,边上站着同样面无表情的姚碧波,二人波澜不惊的样子,无形中又给周围添上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秦......秦公子.....不知今日找下官前来......”实在受不住这压力,林聪再难维持自若的寒暄,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秦惜饮酒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缓缓挑眉,“怎么?林大人有事急着去办?”
林聪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就算有也绝比不上公子您的事重要。”
“哼。”冷哼一声,秦惜放下酒杯,也无心挑剔他的语病,冷冷道,“我记得林大人离京前曾得太子懿旨,遇到六皇子慕容谦,尽速抓获,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既如此,你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你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查出他现在在哪。”
“可是......”林聪脸色忽然泛白,急忙为自己声辩,“当初是您让我先不要着急查六皇子的下落,说这事您自有主张,所以下官......”
“你这是在怪我?”漂亮的凤眼忽然变得冷厉,秦惜似笑非笑的弯起唇角,“你莫不是忘了,缉拿六皇子是太子派给你的任务,与我有何相干?我为何要帮你做?”
林聪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乎撞翻整个桌子,只见他快速的冲到秦惜面前,一揖到底,迫切的开口,“不是的,下官绝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下官以为秦公子必有后招,所以才不敢贸然动手,怕扰了公子您的计划......下官现在立刻便派人去找六皇子,只要他的确在青州城,哪怕挖地三尺,下官也绝对把他给找出来,您尽管放心。”
秦惜漫不经心的甩了甩衣袖,依旧缓缓倒酒,语调轻缓,似对眼前的事根本不在意,“那本就是你分内的事,与我无关,我放心什么?”
“是是是,那下官现在便去安排,不知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秦惜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只得看向秦惜身后的陈廷和姚碧波,直到陈廷对他暗自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才又躬身一揖,逃也似的离开。

房门关起许久,秦惜仍在默默的饮着酒,外面的雨声淅淅传入,眼前忽然浮现那人出门时单薄的衣衫,还有外面那件很不合身,一看便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外衫。冷然自嘲,自己何时竟变得如此软弱,竟会为了这样的小事而挂心,简直像是无知妇人。
胃里痛得纠结,他却全不在意,早已习惯的疼痛,即使加剧,也无非是以更强硬的手段压制。
找来林聪,其实只是为了外面那人,他知道他们在里面说的话,那人在外面都能听见,这正是他的目的。既然那人那么在意慕容谦,那他便给他个机会好好表现,现下,他倒要看看那个口口声声甘心被利用的人,会如何抉择。
既然他认定手段狠毒,那便做到狠毒给他看,他就是要看看,那人如此在意慕容谦,在面临生死抉择时,可还能如此坚定?

姚碧波和陈廷沉默的站在他身边,眼看那张清瘦的脸上越来越白,他们不由转头交换了下视线。
韩墨临走前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说秦惜此刻的身子,切忌饮酒过甚,尤其空腹,否则长此以往,恐怕状况堪忧。只是这人是他们的主子,即使明知他自昨夜开始便不曾进食,加上最近诸多事务需要操心,又心情郁结,身子一直不太好,但他们也不敢多加劝说。毕竟秦惜讨厌别人干涉自己的性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这份任性。
“宫主,您已经喝了很多了,在这样下去,您的身子受不了。”踌躇再三,还是素来跟惯了他的姚碧波忍不住先开了口。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20:16:00 +0800 CST  

陈廷也跟着开口,“是啊,您还没吃东西,不如让属下叫人给您弄点清淡的吃食?”眼看满桌的生猛海鲜,都是口重油腻的,想秦惜也吃不得,便开始建议,“聚芳楼最近来了一个新厨,做得一手地道的南方菜,尤其煲汤,客人都是赞不绝口,要不属下让他为您做点?”
姚碧波不由颔首,这段日子在兴隆客栈,吃的都是那里厨子大锅里炒出来的家常菜,味道一般不说,卖相也不好看,也难怪秦惜胃口总是不好。其实既然客栈的一切已被他们掌控,向云扬的身份也没了疑问,他们大可以不必再住在那里受罪,即使不回碧水宫,这青州城比那客栈条件好的地方也太多了,尤其这条件最好,不光美人如云,美酒佳肴更是举国闻名的聚芳楼,还是他们碧水宫自己的产业,距离兴隆客栈也就两街之隔,姚碧波也建议了几次,偏偏秦惜态度坚决,竟从未想过搬过来。

秦惜依旧自顾举杯饮酒,仿佛全然未听见他们说什么。他今日出门并未束发,只在头顶处款了一髻,剩下的墨黑长发披散在肩头,几乎覆了满背,更显出那身量的单薄。
陈廷和姚碧波看了一会,最终对视一眼,摇头叹息。

秋雨延绵,下了一个中午,到了未时,仍是没有停息的迹象。
秦惜跨出门槛的时候,姚碧波快速的将一件貂绒披风披在了他的肩头,细心的为他系好领口,这才安静的退到一边。
陈廷跟在他身后,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银狐,缩头安分的样子,显然是睡着了。
向云扬也是今天才见到这小家伙,之前来时在马车上,可是领教了它对秦惜的依恋程度,连姚碧波想接手帮他抱一会,它都会龇牙咧嘴的抗议。此刻若非睡着,恐怕断不肯被别人抱在怀里的。
秦惜走过向云扬身边,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向另一头走去。显然不欲对他多说一个字。
向云扬摇头苦笑,却还是认命的跟上。

走到楼下,陈廷接过下人送上来的雨伞,递了一把给姚碧波,又递了一把给向云扬,最后自己撑开一把,对秦惜道,“宫主,请。”
秦惜冷冷站在廊下,却并不走入伞中,而是转头瞪着向云扬,“还不走?”
向云扬不解,“什么?”
“你莫不是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向云扬呆愣了一会,才想起之前自己曾答应供他差遣的事,无奈苦笑,“抱歉,没伺候过人,还不习惯。”
他话一说完,立刻感觉身边两道冷冽的视线射过来。心头冷笑,他说的是实话,完全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这俩人要对号入座,他也没办法。
秦惜却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话里的讽刺,一经冷冷道,“那便早日习惯。”
“是。”向云扬不再多言,乖乖撑了伞走到他身边,“公子,请吧。”
冷冷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秦惜显然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但最终还是沉默的走入伞下,与他一起走入雨中。

冷风,夹着雨丝飞扬,一把油纸伞根本无法阻挡所有的雨滴,向云扬护着秦惜缓缓前行,刻意将身体挡在迎风的位置,将伞的大半都倾向秦惜,而自己的身子,几乎完全暴露在了雨幕之中。
秋雨很冷,冷的他不禁打颤。可是想到若是害身边这人生病,后果就不是受点冻这么轻松了,且不说这人本人如何有手段,单他身后那两个下人,就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了的角色。
而且,他也忘不了刚在在门外,听到那两人劝他少喝些酒,吃些东西时,那话里的担忧。再看这人此刻惨淡的脸色,分明状况不佳,更加让他不敢少有怠慢。

秦惜随着向云扬的脚步前行,微醺的就医,被冷风一吹,更加有些头晕。他看着脚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走到后来,他们的步调几乎都一致了起来。抬头,看着身边这人仔细护着自己的样子,那周到到不留一丝遗漏的细致,让他不由有些出神。
真的那么厌恶自己吗?那为何此刻,又让他有一种仿佛被这人捧在掌心的感觉?

将秦惜送到马车,向云扬的衣服早就湿了大半。秦惜有意让他赶快上车把衣服换了,却见他撑着伞站在车外对他酣然一笑道,“你们先回,我还有点事,一会再回去。”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4 20:17:00 +0800 CST  
一路踌躇的向云扬,在见到在房里床上虚弱昏睡的莫子卿后,所有的疑问便再也问不出口了。
陆鸿沉着脸站在边上,自莫子卿对向云扬坦白一切,他也再不把向云扬当外人,之前的掌柜架子在没人的时候便自然的收了起来,“你出门没一会,他身上的寒蛊便发作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和以前你见到的一样,最后连脉搏几乎都摸不到,我和杨大夫费了好大劲才让他缓过这口气来。”
向云扬面色发白,怔怔的看着床上那张仍然泛着清白的脸,“怎么会这样?秦惜今日不是出去了吗?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未听他吹箫,怎么会?”
“唉。”陆鸿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这蛊毒本就非一般毒物,蛊虫在沉睡期或许会需要外力激发才发作,而一旦觉醒,那便什么引子都不需要了。”
“那你的意思时,之前子卿身上的蛊虫本是沉睡的,而现在,觉醒了?”
陆鸿不答,却沉重的颔首。
“可是,怎么会好好的,蛊虫突然就觉醒了?”
“并非突然,殿下身上这蛊毒本就是秦惜所下,只是之前一直未曾催动,这才沉睡不发,而近来,秦惜连番催动蛊虫,要觉醒,本就是早晚的事。”
不知为何,虽然之前早有怀疑,可听到陆鸿说这蛊毒确是秦惜所下,向云扬心里还是涌现出一股淡淡的失落。早知自己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想起刚才在马车上心里泛起的阵阵暖意,他直觉的不太想去了解那人的阴暗面。
“那现在怎么办?可有应对之策?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一次又一次发作?”
陆鸿摇头,“这蛊毒,除了施蛊之人,其他人是没办法解的。”
“意思是,要去找秦惜?”
陆鸿沉默,显然是默认。
向云扬怔怔出神,缓缓在莫子卿床边坐下,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人送的衣服,几乎想也不想便立刻又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到对面自己床头的箱子里翻出自己的衣服,然后对陆鸿道,“您先坐会,我去胡子那屋换衣服。”然后不等对方回话,便冲了出去。
从外到里,包括亵衣亵裤,每一件都面料精致,做工精细,而且十分合身,仿佛量身定做,可见那人真的是用了心的。他一件件脱下,仔细叠好摆放在一边,然后再拿起自己的粗布单衣一件一件穿上身,因为没有厚衣,他只得将几件外衣叠加穿上身,粗制的布料,凌乱罗杂的堆积在身上,比起之前的温暖熨帖,实在是天壤之别。只是,他自认没有那份福气去享受那份暖意,所以即使不舍,他还是决定一会便将换下的衣服洗过,然后还回去。

回到房里的时候,陆鸿正打算离开,见到他换完衣服的样子,眼神复杂的打量了他一会,最后视线落在他抱在手里的衣服上,淡淡说道,“你若觉得他对你不错,也无需为难,我相信殿下他也不会勉强你的。”
向云扬愣了一下才会意过来,苦笑摇头,“无所谓,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为难不为难。”
陆鸿面色凝重,又看了他一眼,才举步向前,越过向云扬,留下一句,“随便你。”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5 11:15:00 +0800 CST  
将一勺药粥送上前,莫子卿直觉的回避,微红着脸伸出手,“我.....我自己来就好。”
向云扬笑着拉开他的手,“给点面子嘛,我保证不给你塞鼻孔里去。”
莫子卿闻言扑哧笑了一声,终于转回视线,白了他一眼,“你这样说,谁还敢让你喂?”
“我管谁怎么想?我又没想喂谁。我只想喂你嘛。”
莫子卿脸颊又有些发烫,虽知他所说的话都只是开玩笑,可还是忍不住心里小小的欢喜,只得有些局促的偏过头,不再理他。
向云扬又将一口药粥喂到他嘴边,他这回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张口吃下了。只是含住勺子的瞬间,他还是脸颊微微红了一红。

“今日出去可曾淋到雨?”吃粥的空当,莫子卿低声问道。
向云扬轻笑,“你猜呢?”他身上是新换的衣服,早不是出门前那一套,淋湿的衣服就扔在门口的置物架上,之前姚碧波给他穿的衣服他换下后也一直摆在自己对面的床上,那一看便是不属于他原先拥有的衣物,如此明显的事实,他不信莫子卿看不出来。
莫子卿又将头偏了偏,“我......我哪里知道?”
“你啊,明知故问。”腾出一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向云扬心里倒是毫无抵触,之前回来的路上所有的疑问也不再关心,反正他相信子卿对他没有恶意便是了,于是也语气越发温柔了起来,“怎么?心虚了?”
他的声音里,只有温柔的调侃,没有疑问,更没有不悦,莫子卿不由抬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停顿了一会才开口,“你......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让我送的传说中极其重要的信居然是一张白纸?还是知道你口中十分重要的联系人原来是人家碧水宫的堂主?还是知道你原来并不信任我,一心想要试探我?......”
“不......”虽然向云扬的口气平淡,甚至很温和,莫子卿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些话从向云扬口中说出,他就是本能的觉得难受,“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是试探你,而是不相信秦惜。我知道,他在我周围安插了很多人监视,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他肯定都知道,我给你带信出来,他也一定知道,我不敢冒险。”
“那你又何必叫我拿那封信?”
“因为,尽管知道有人在附近监视,可是我已经尽量小心,我希望他们能百密一疏,现在事态紧急,但凡有一点机会,我都想试试。”
“可是又不能当真把真信交出来,所以便先试一试,若我这次安全将信送到,便说明刑二他们那边是无人监视的,以后还可以用同样的方法传递真实的信件?”这次的信便是由莫子卿口头交代,再由刑二转交的。
莫子卿点头,“因为据我猜测,他们即使监视我,也应该在远处,能看见我们的行动,却未必知道我说什么。却没想到......”
眼前的少年已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向云扬不由摇头,将一勺粥送到他唇边,出声提醒道,“好了,吃饭的时候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得事了,小心消化不良。”
莫子卿怔怔回望,缓缓将面前的粥咽下,才犹疑道,“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没关系的,反正秦惜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尽管毫无理由,他就是确信秦惜不会真的伤害他。
莫子卿眉心微蹙,心里忽然浮现一阵异样的感觉,但他只是摇头,笑容苦涩,“或许你该听他的,我一直只是想利用你。”
又递上一勺粥,向云扬轻笑,“我有什么可利用的?我无才无能无权无势,又能为你做什么?”
“可是你是好人,你会真心的帮我,绝不会背叛我。”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可是你能乱了秦惜的心,有你在身边,以秦惜的性子,必然再难平静,而他现在需要的,正是对方那边越乱越好。
向云扬摇头苦笑,“有心又如何,还是什么都帮不上。”他没有与人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经历,也没有步步为营的谋略,更没有高绝的武艺,比起秦惜或莫子卿,他自己根本就像是个废人。之前远远观望,倒还不觉得什么,如今被扯进来,他才深深觉得无力,在原来世界学到东西完全用不上,他只能随着事态沉沦,根本毫无主导权。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5 11:16:00 +0800 CST  
姚碧波亦步亦趋的跟着秦惜出门,满心犹豫,“宫主,真的要下去用饭?”
秦惜今日一天都未曾进食,虽然他不说,可是回来之后一直苍白着脸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那按在腹间的手半刻也不曾离开,可见胃疾又是犯得严重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劝他喝了些药下去,眼看着脸色终于稍微好了些,结果他偏偏又说要下楼来用饭。这楼下人蛇混杂,吵闹异常,以秦惜挑剔的性格,那样的环境,如何吃得下东西?实在不知他在想什么,为何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秦惜缓缓走向楼梯,扶着扶手慢条斯理的向下走,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问话。
楼下的伙计们一看他们下来,立刻过来招呼,“客官有何吩咐?”胡子笑着问道,虽然大家心里对这人都没什么好印象,但人家毕竟是顾客,当小二的自然不敢怠慢。
秦惜的视线冷冷在大堂里扫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想见的身影,眉心微蹙,冷冷甩了下衣袖,才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边,等姚碧波为他拉开凳子,懒懒坐下。
姚碧波站在他身边对胡子说道,“我家主子今日在楼下用饭,你去叫向云扬过来伺候。”
不用明说,只要看秦惜的态度,姚碧波也能猜到他的心思。
她一说完,边上收拾东西的刑二忽然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厌恶,胡子正好看见,快速的对他使了个颜色,这才讨好的开口,“客官实在抱歉,云扬今儿个休息,到明日才会过来。”
“休息?”姚碧波面色一沉,转眼看向秦惜。
秦惜却是心里一紧,眼前蓦然浮现下午那人在门口冻得跺脚的样子,还有在雨里淋得湿透的衣衫,蹙眉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可是受了风寒?”
那人身上没有内力,如此天气,冻了那么久,很可能染上风寒。
胡子不知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猜测,呆了一呆才回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这人如此在意云扬,若给他知道云扬是在照顾小子卿,他怕是会对子卿不利吧?
秦惜的脸色越发苍白,心里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寒,向云扬大男人一个,不会怎么样的,可还是挡不住心底渐起的不安。沉着脸沉默许久,他忽然拍案而起,广袖一挥,快速的向后院走去。
身后,姚碧波无奈的摇了摇头,眼见胡子蓦然僵住的有些心虚的表情,面色更冷,冷冷哼了一声,提剑的手威胁似的一震,看到胡子立刻吓的后退一步,这才冷冷转身,追着秦惜的脚步而去。

此时,天已全黑,下过雨的天空,仿佛被洗净一般,星星出奇的明亮。
莫子卿只喝了半碗粥便说喝不下了,向云扬劝不动,只得便宜自己,将剩下的大半盅全数倒入了自己的肚子。
“这么补的药粥,我这一顿吃下去非多长出二斤肥肉不可。”
莫子卿裹着被子低笑,“你还在乎那个?”
“在乎,当然在乎,我还没结婚娶媳妇呢,这个时候身材可不能走样,要不到时候哪个姑娘肯跟我?”
半真半假的话,向云扬说说笑笑,莫子卿却淡淡的敛了下笑容,过了一会才又忽然笑开,转身打开之前被向云扬关紧的窗户,迎着轻风,抬头望天,“既然如此,那便辛苦一下,陪我出去看看星星,多消化消化食。”
风过耳畔,发丝飞扬,向云扬看着那个倚在窗边的人,如此单薄脆弱,却又如此温柔,让他忍不住心疼,于是掩饰的干咳一声,道,“外面正凉着呢,你的身子受得了吗?”
莫子卿回头浅笑,黑眸星亮,“可以的,多穿些衣服便是了。”
向云扬无奈的又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你啊,如此任性,万一再受凉可怎么好。”
莫子卿只是笑,清亮的视线牢牢的盯着他,让回避不及,最后只能乖乖投降,“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了。”无奈的从他的柜子里为他找出衣服,看着他一件一件的穿好,最后仿佛仍是不放心,又找了条毯子给他裹上,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的点头,“你先等着,我把凳子端出去。”外面都是水,石凳早已坐不得。



楼主 寞默寂沉  发布于 2012-01-15 11:18:00 +0800 CST  

楼主:寞默寂沉

字数:33097

发表时间:2012-01-08 05: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17 17:03:4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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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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