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你跟我不一样，你不爱我。”
“难过的是，你的爱毁了我们。”

“我是林渊儒。”
“我叫关冽。”


“三年前我逼死了他的未婚妻。”
“三年前他毁了我的婚姻和幸福。”


“再跟他见面是三年后。”
“时隔三年我选择回来。”



“我好像毁了他。”
“他毁了我，毁了我的一生。”


“他变了很多，不是当初的他了。”
“我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我。”


“他说要我偿命。”
“我想他死。”


“我爱他。”
“我恨他。”


“我一直以为他跟我一样，也是爱。”
“老实说，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很好，像兄弟，亦或是像亲人。”


【“可悲的是，你跟我不一样，你不爱我。”】
【“难过的是，你的爱毁了我们。”】

一

“从明天起，你在林氏工作全部照旧，继续回来担任副总。”林渊儒面无表情地坐着对站在办公桌前的关冽说道。

“林总倒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专制，不过我不会回来的。”关冽没有一丝犹豫果断拒绝。

林渊儒抬眼对上关冽的眼睛。

关冽就直直地撞上林渊儒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林渊儒一言不发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翻手里的文件。

“不瞒你说，跟林总一起共事，我会觉得恶心。”

眼见对面的人翻文件的动作一顿，关冽心里却十分平静，没有快感也没有其他情绪，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也都是淡淡的麻木的。

林渊儒站起身，本来就比关冽高将近半个头，外加上他本身的气场，让关冽感觉硬生生被压制了下去。

这让关冽极其不适，他讨厌林渊儒带给他的这种感觉。

临近月底，工作格外多，林渊儒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回过家了，也没好好吃饭。

在关冽来之前，林渊儒才坐在办公室里吊完葡萄糖，然而胃痛依旧没有停，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断断续续。

身体有些微颤站不住，林渊儒干脆左手按上办公桌，身体前倾贴近站在桌前的关冽，右手扣住关冽的手腕。

“很遗憾，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你没有选择权。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天整理好准时来上班。”

关冽感觉到他的动作，本能抗拒，他永远忘不了三年前那个晚上，林渊儒做的一切……

身心都恐惧林渊儒的靠近和触碰，条件反射地挣开了他的手，反感地往后退了两步。

林渊儒看着他的动作，稍稍愣了愣，随即眼神变得愈发复杂。

关冽，你到底有多厌恶我？

只是一下碰触你都如此抗拒了吗？

“林渊儒，别再拿你这套对我，你没资格替我做决定。”

林渊儒嘴角微微勾起，有了笑意，分明幽深的眼眸里却泛着冷意。

“你说的话我记着，不过你也不要忘记，此时此刻，我是你的上司，我有权决定公司职工的任职。”

关冽冷哼一声，一边反复擦拭着刚才被林渊儒碰触过的右手腕，仿佛那手腕上有什么令人无法忍受的脏东西，一边转身就往门口走。

他无法忍受林渊儒的任何碰触，那就是噩梦。

他最厌恶的，也就是林渊儒这种不顾他人感受自作主张的作风。

林渊儒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说：“你可以不回来，不过后果你明白。”

关冽听到这话，脚步停顿了一下，右手紧紧地攥了攥拳，随后摔门而去。

听着震耳欲聋的摔门声，林渊儒收起脸上的全部表情，敛去眼里的所有情绪，摁着胃缓缓坐下。

只剩下疲惫。

视线刚好对上办公桌上的黑色笔筒，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那个笔筒是关冽大学挣了第一桶金送给林渊儒的。

林渊儒一直留着。

他林渊儒什么都不缺，但这个极其普通且算不上昂贵的笔筒他视为宝贝。

林渊儒小时候认识关冽的时候，关冽母亲就已经不在世了，在关冽十五岁时，他父亲也脑梗去世。

比关冽大九岁的兄长关潋接手家族企业，工作忙无暇过多顾及弟弟，只能尽力满足弟弟想要的物质上的一切。

关冽从小就很懂事，也很听话，性格随故去母亲一样温柔，比起母亲的优雅，关冽多了分儒雅。

那时候父母早逝，兄长忙碌，没有人陪关冽，也没有人过多关心他，于是关冽的温暖和依靠都来自那个基本上算是跟他一起长大，只大他三岁的林渊儒。

尽管林渊儒最初不怎么会关心人，尽管林渊儒不大会说令人温暖的话。

但林渊儒给了关冽安全感，是一个依靠。

当然，关冽也将自己的温柔赋予了林渊儒，他关心林渊儒的冷暖，给他温暖。

后来关冽上大学，林渊儒在他大学附近买了房子，邀请关冽一起合住。

再后来，关冽毕业，拒绝了哥哥在自家企业给他留的职位，应聘到了林氏，成了林氏的副总，也就是林渊儒的得力助手。
（未完待续）

（接上）
没有原因地，关冽从小就爱跟林渊儒待在一起，即便林渊儒一开始冷漠不爱搭理他，他也毫不在意。

甚至到后来林渊儒坐上林氏总裁之位，关冽总隐隐觉得林渊儒逐渐变得不一样了，性情愈发冷淡，处事也越来越狠辣决断。

但关冽知道，林渊儒对自己始终没有变。

林渊儒偶尔也会想，虽然只是偶尔。

他想，如果没有自己那次醉酒，没有那次醉酒后所干的羞耻荒谬的一切，没有逼迫关江两家解除婚约那些事，没有江怡出意外死亡……

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也许我们还是一样。

但是，关冽。

我必须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无法做到看你跟别人在一起。

就算你想我死，我也做不到。

只是林渊儒没有想到，现在的关冽，早就不是当初的关冽了。

甚至比林渊儒想的，改变得更加多。

现在的关冽，足以折磨他林渊儒至死。

二

林渊儒召开了董事会。

他极简短的介绍了关冽，董事们了解了关冽以前的工作经验和出国经历后，一致鼓掌通过，算是欢迎关冽。

事实上，董事会也不过就是走个流程。

即便董事们不同意，关冽也依然会被留下来。

毕竟，他是林渊儒定好的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

关冽从座位上起身，环视一圈，对着座上的其他人微笑。

“感谢各位，日后还请多关照，相信我们可以共同携手，为林氏创造更辉煌的未来。”

他神色镇静，毫不怯场，一字一句言语清晰。

既不少应有的谦虚，又不动声色的表明自己的实力，毫不示弱。

他脸上是职业虚伪的笑容。

林渊儒不曾想，有一天这种表情会出现在关冽脸上。

其他人不了解。

可林渊儒太清楚，关冽的性情在男性中属于比较温和的一类，胆子和野心也都不大。

记得以前，关冽的大学举办演讲，因林渊儒投资了学校，校方特意邀请了林渊儒。

林渊儒推掉了当天的活动，与学校的邀请无关，只为了关冽。

如林渊儒所料，台上的关冽紧张而不安，上台不断卡壳，到最后完全忘词说不出话，最终还是林渊儒上台救场。

当然，那早已是几年前的事了。

时间从来都是转瞬即逝的。

林渊儒突然发觉。

现在的关冽，再也，再也不需要他林渊儒的保护。

不知道他这样的成长是否算一件好事。

林渊儒没有意识到，关冽的变化不是自然成长。

“散会。”

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林渊儒一个人。

秘书李完见他迟迟没有出来，有些担心但又不好直接进去，又想到晚上的宴会需要准备，思索再三，最终敲开了门。

林渊儒依然坐在总裁位里，对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闭着眼靠在老板椅上。

额上有细密的虚汗，脸色不大好，西装扣子解开，右手在有些皱了的黑色的衬衫上，按着胃。

李完正犹豫要不要喊林渊儒，林渊儒已经微睁开眼。

“林总，晚上有个重要的宴会需要准备。”

“…我知道了。”

撑着桌子站起，有点低血糖站不稳。

缓了缓就往门口走。

“通知关总，让他晚上一起去。”

“好。”

李完暗暗叹气，他到林氏工作已经三年了，差不多当年关冽离开的时候他就恰巧应聘进来了。

说实话，林渊儒的虚弱他都看在眼里，他挺心疼林渊儒的。

这三年，林渊儒的生活基本就是工作，林氏生意是越做越大，但他也看着林渊儒的身体随之越来越差，他担心有一天林渊儒身体会垮掉。

但他也只是一个秘书，左右不了林渊儒。

更何况林渊儒这个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虚弱，也不爱接受别人的好意关心。

因为有些温暖，不该习惯，可能哪天就又回到冰冷。

两个人一同出席，很是吸睛。

关冽五官长得正，脸上是职业的微笑，他长着一张鹅蛋脸，脸部线条比较柔和，天生微棕的头发有些随意，却毫无娘气凌乱之感。

配上浅灰色西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儒雅舒服的味道。

而林渊儒则完全相反，他下颚轮廓清晰分明，因长年坐办公室，比正常男人的肤色稍白一些，五官较立体，尤其鼻子很直挺，嘴唇偏薄。

不张扬但带有攻击性。

他的眼睛很特别，睫毛算不上长，但疏密恰好，眼廓不大不小，瞳孔幽深，极深的墨黑色，黑白分明。

墨黑色给人捉摸不透的感觉，眯着眼的时候显得格外危险。

深黑的头发不像那些商场油腻的老总一丝不苟地刷满头油，他的头发很自然，干净清爽却又不比关冽那般随意。

林渊儒不常笑，即便应酬酒会时无法避免得要微笑敬酒，他也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眼里不带一丝笑意。

穿着纯黑色经典款西装的林渊儒让人不敢靠近，清冷孤傲。

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很养眼，但两人间的气氛很怪异。

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朝他们敬酒。

那些人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油嘴滑舌，吹捧各种有权有势的老总。

林渊儒了然于心，礼貌性的勾了下嘴角，不与他们攀谈，只是举杯喝下杯中的酒。

从前关冽总帮林渊儒挡酒，但是现在关冽仅仅只是微笑着碰杯，偶尔礼貌点头回应，没多看林渊儒一眼。

林渊儒记得关冽从前是很讨厌这些虚伪圆滑的人的。

的确，现在的关冽依然讨厌。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自己如今也是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有权势你站的高，自然脚下就有人用八爪鱼般的触手来捧你来攀你。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世界太现实了，现实的可怕。

但是人们，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未完下翻）

（接上）
直到深夜，宴会才终于结束。

关冽有点微醺，被林渊儒半扶着，脚下走路都不稳。

他喝醉从来不闹，只会安安静静地傻坐着。

而林渊儒始终清醒。

先不论他酒量好与坏，哪怕便是真的醉了，凭胃里的绞痛，他也能清醒过来。

司机下车小跑上前扶过关冽。

林渊儒摁着胃靠到了马路边的树上。

司机回头想询问林渊儒。

“上车。”

司机照办扶着关冽上了车。

凌晨气温低，周遭的冷空气包裹着林渊儒。

他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异样的感觉漫上心头，关冽喝醉的样子始终在他脑海里。

从前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林渊儒倒是希望，关冽一直醉着。

那样的关冽，不会拒绝他的碰触，不会有虚伪的笑容，还是像以前的关冽一样。

林渊儒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感觉缓过点劲儿了，撑着树干站直身体，缓缓朝停在路边的车走过去。

可终究是不一样了……

关冽已经歪靠着睡过去了，林渊儒也没有碰他，只是摁着胃。

俩人位置中间隔了挺宽。

不可逾越。

车子转到大路上车就渐渐多了起来，到了十字路口转弯处，林渊儒听到了巨大的撞击声。

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冲击。

他来不及多想，只是毫不犹豫的扑住了关冽。

国庆假这后面几天可能日更（？）
如果我…勤奋。

三

关冽睁开眼，头闷闷地疼。
眼前是白色一片，空气里弥漫着特有的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
很刺鼻。
关冽起身，摸着用一小块纱布贴上的右额，环顾病房。
vip病房，心下了然是靠林渊儒的关系。
病房里空无一人。
此时李完拎着粥推门而入。
“关总，您醒了，吃点东西吧。”
李完告诉关冽，他昨晚喝醉跌了一跤头磕到了。
关冽问林渊儒在哪，他完全喝断片了，但隐隐约约又记得些画面。
李完放粥的动作微微一僵。
“林总他…他出差了。”
关冽就没再问，李完暗暗松了口气。

事实上，林渊儒此时此刻躺在不同层的病房里。
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深夜开车速度都比较快，因为车少，所以两车相撞的时候冲击力很大。
车的整个左半边几乎完全报废。
司机当场就停止了呼吸。
林渊儒坐在后座左边位置，整个身子都护住了关冽。
巨大的冲击力使关冽的额头磕到了门上磕伤了一块。
而林渊儒，肋骨断了两根，其中有一根伤了肺，导致肺功能受损。

静养，后续看恢复程度，可能存在后遗症。
医生见惯了伤亡，用冷静的声线对李完说。

昨晚做完手术后，林渊儒清醒过一小会儿，他叮嘱李完，对外封锁车祸消息，另外不要让关冽知道。
他不需要知道，林渊儒也不想让他知道。

关冽当天上午就出了院，他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他回了老宅。
那是他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如今是大哥关潋住在那里。
老实说，他不爱回那个地方，因为曾经他和林渊儒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一段他们之后再没提起，但都记忆犹新的时光。
但是今天，没有缘故的，他忽然很想回去。
家里只有佣人和管家。
关冽走到后花园，那里还是跟以前差不多。
他在草地上躺下，眯着眼看着天空。
阳光不是很强烈，但依旧有些刺眼。
以前，天空蔚蓝，云变幻各种各样的形态，傍晚夕阳很美。
如今，周围的工厂排出的黑色污烟散开蔓延。
以前，林渊儒喜欢爬上树看书，关冽对看书没兴趣，就在草地上玩。
如今，身份关系不似从前。
原来不止我们，连天也不一样了。
一段时光终有落幕的时候。
哪怕惊艳旁人。
终究不过花开花落时过境迁。

“听说你回了林氏。”关潋不知何时已在关冽身边坐下。

“嗯。”

“你怎么想的？难道接受他的感情？”

关冽身子一僵，坐起来转头很严肃地看着关潋。

“不可能，我回林氏有我的打算。”

“受伤了？”关潋眼神有点不自然。

“喝醉磕的，小问题。”

“是吗，那要注意安全。”

关潋望着关冽起身的背影。
钟媚那个疯女人，我弟在车上她居然也派人一起撞……还好关冽没大事。
不过看样子，林渊儒是对外界封锁了车祸消息。
也没有告诉关冽，只怕是伤的不轻。
林渊儒，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的软肋是我弟弟。

“林总，这次车祸背后指使者是……林夫人。”李完嘴里的林夫人是钟媚，林渊儒的后母。
“知道了。”林渊儒半躺着，不带任何情绪。
“……这……”李完惊讶他的淡然，林渊儒的家庭背景在外有一些流传，他跟家里的关系似乎是不太好。
可是，也不至于……
车祸完全是置林渊儒于死地啊。


林渊儒笑笑。
何必呢？
一开始就纠葛生死。
他们太着急了，
游戏不是才开始吗。

虽然不是太多。
不过，久等了，大家。

有点晚到的祝福，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身体越来越健康，生活越来越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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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关冽侧身让道，几个护士急忙急火推着一张病床经过关冽身边，往手术室去。
关冽习惯性低头，就无意看到了从眼前一掠而过的病床上的脸。
关冽皱眉，心想大概是自己看走眼了。
然而在他抬头准备走的时候，他看到李完迎面朝手术室的方向赶。
关冽顿时就确认了进手术室的人是谁。

关冽伸手拉住准备绕过自己的李完。
“关总？您……？”
“怎么回事？”
李完一方面懊恼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到关冽，另一方面又有些庆幸遇到了关冽。
因为他老婆怀孕也快到临产的日子了，他正愁没人照顾林渊儒，关冽在就正好。

“林总他…突发气胸。”
“他不是出差了吗？”
“……抱歉关总，林总不让告诉你，那天晚上是出了车祸。”

关冽脑子里忽然闪过林渊儒扑住自己的画面。

等他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李完走到了手术室门外。

关冽抬头望了望手术室紧闭的门，犹豫了一会，最后认命地坐到了李完身边。

“他伤的很重？”
“林总他肋骨撞断了两根，伤到了肺，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
“……知道了。”
关冽侧头看到李完有些纠结的表情，觉得奇怪，就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那个…关总，我老婆怀孕快生了，我得回家去，林总这边能不能拜托您……”
“……你回去吧。”
“辛苦关总。”

关冽目送着李完消失在楼梯间，自己独自一人坐在休息椅，叹了口气，心里后悔自己刚才多嘴问了那么一句。
算了，怎么说他也算是保护了自己，就当是还人情吧。
关冽这么安慰自己。

其实，他也说不上多恨林渊儒。
林渊儒的确逼着江氏退了婚，但江怡的死，并非他直接造成的。
毕竟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

他真正无法接受的，是林渊儒的爱。
他当年出国，其实也是变相的逃避。


手术室门开，医生推着林渊儒出来。
关冽低头看了一眼林渊儒，脸色不正常的苍白。

“这次气胸发作是因为肋骨骨折伤到了肺，后续还可能复发，需要多休息，切忌情绪激动，要让病人保持心态平和。”
“谢谢。”

关冽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回忆着刚才医生的话。
掏出了手机搜气胸手术后如何护理，然后重点的方面复制进备忘录。
他思索着时间还早，站起身看了眼麻醉药效没过还昏迷着的林渊儒，决定去买点吃的。

等他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进门，林渊儒已经醒了。
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氧气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右手吊着针搭在边上。
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有反应，关冽站在门口一时有些尴尬，拎着袋子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林渊儒开始听到门声以为是李完，但半天没听到门边再有动静，就有点疑惑。
惯性地偏头，却发现眼前依然是一片模糊，只能大概看清来人的轮廓。
他知道是关冽，他从小看到大的身影，他很清楚他的高矮胖瘦。
关冽见林渊儒偏头，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将东西放到桌上后，转头就看到林渊儒左手准备拿开氧气罩。

“干嘛你？不要命了？”条件反射抬手摁住了林渊儒的手腕。

林渊儒眼睛恢复清明，正对上关冽的眼睛，关冽受了惊似的立马收回了手，林渊儒顺着他的动作摘下了氧气面罩。
“李完呢？”他的声音沙哑的有些刺耳，且虚弱至极。
想着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的动作，关冽莫名恼火，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他老婆要生了，你还想捆着人家在这照顾你？”
“……”林渊儒想说自己前几天很少清醒并不知道这件事，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将它咽下去。
罢了，说了也没意义。

关冽冷哼一声，果然还是那么自私自利。
“我不想欠你人情，我会照顾你直到你痊愈。”
林渊儒看着关冽，面上依旧淡定，心中却是许久没有过的欣喜。
说到底他也是个俗人，受了伤也会疼痛难忍，爱的人在身边也会心花怒放。
“我准备回家调养，你跟我一起搬回去。”
“……”关冽正在喝水，听到林渊儒的话愣是把一大口水猛地咽了下去，卡的他气管生疼。
（未完待续）

（接上）
“你说的，照顾我到痊愈。”
“……”

林渊儒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又重新把氧气罩戴上。
他知道关冽不情愿，但他有必要这么做，他不仅仅是借机靠近关冽。
他这么做，一方面当然出于自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关冽。
他自己清楚，他最大的软肋，就是关冽。
他害怕，会把他扯进自己的恩怨纠纷里，会让他被伤害。

我觉得我这几天应该准备日更了，反正拜年也没啥事，不如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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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进门按开灯，昏黄色的灯光衬得客厅十分温暖。
关冽的手停在开关上，他记得这个暖光灯是他上大学那会儿搬过来以后要求换的，林渊儒不怎么讲究风格，他只喜欢简单低调的东西。
刚搬进房子的时候客厅装着一盏明亮冷色的白光灯，关冽坐在那盏灯下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嚷嚷着想要一盏温暖的灯。
再后来关冽某一天回家，就发现林渊儒真的把那盏灯换了，换成了如今这盏昏黄色的灯，那是关冽所喜欢的阳光的颜色。
而也正是因为两人在风格爱好上的完全相反，导致这个房子里的一些家具完全搭配不上。
灰白色的沙发上却放着米黄色的抱枕；以前黑色大屏商务化电视机下面的矮柜上却摆着游戏手柄……
原本不搭边的东西放在一起，产生视觉上的碰撞，却没有显得那么不和谐。
关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房子里的装饰，不止那盏灯，其他很多以前关冽在时喜欢的东西也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应该说，这个房子一直都保持着从前的装饰，没有改变过。
关冽打开鞋柜，居然意外地发现自己以前的拖鞋还在。
关冽抬头看了眼先进屋坐到沙发上的林渊儒，心里很清楚。

林渊儒是不顾医生反对出院的，那天他提出搬回来后又修养了三天。
他的脸色很差，整个人都感觉没什么精神，尤其眼睛格外无神。
右手背上布满了青紫色的针眼印。
大概是撑不住，他跟关冽打了个招呼就上了二楼回自己房间。

关冽想着他刚才上楼是扶着扶手的，有点不放心，他可不想又出什么岔子，自己得照顾他更久。
随后烧了水，拿着药也上了二楼。
出于礼貌，还是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回应。
关冽就直接推开了门。
那里还是和以前一样，黑白色的装饰低调不失奢华，但无形中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靠近林渊儒一样，会让关冽觉得喘不过气，所以就算在以前关冽也是很少到林渊儒房间去的。
林渊儒的房间很干净也很简单，除了床、床头柜这种基本设施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因为对于林渊儒来说，房间就是用来睡觉的。
关冽忽然发现窗台上有很扎眼的一株绿植，在黑白的色调中尤其醒目。
他记得，以前他建议林渊儒养一盆绿植。
你随口一句话，他都仔细记住，并且通通照做。

关冽走近床边，林渊儒侧身睡着，背对着关冽。
思考了一下，关冽把药和水放到床头柜上，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待久了真的很压抑。

林渊儒在他刚关上门就睁开了眼，眼前不出所料是一片黑暗。
他撑着坐起来，他刚才听到关冽把杯子放到边上的声音，手往床头柜摸索，想把药吃了。
奈何他不适应突然的失明，一顿乱摸好不容易碰到杯子，却把杯子直接推下了柜子。
砰----------
林渊儒思索着等自己眼睛恢复再收拾，却听到了猛地推门声。
林渊儒没有动，他知道是关冽。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又从上往下，林渊儒感觉到关冽走近后并蹲下身。
“别捡。”
“……重新给你倒一杯。”
关冽下楼端了水上来，递给林渊儒，林渊儒却半天没有动作。
“？……水。”
林渊儒缓缓抬起手，想凭着直觉接住杯子，然而却接了个空。
关冽看着他的动作，这下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自己的手就在他面前，他怎么接空了？
关冽抬手在林渊儒眼前晃了晃，发现林渊儒的眼珠子依然盯着一个地方，没有任何反应。
“你……眼睛？”

知道大家拜年也都很忙，不过还是希望大家看完文能花个一分钟留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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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一会就好，间发性的。”
关冽嗯了一声，没太听明白。
“就是有时候看不见。”
“……”
“看过医生，不是大问题。”
关冽望着他失神的眼睛，心口蔓延着无法形容的酸楚。
在他的印象里，林渊儒身体一直是不错的，除了胃有点小毛病，一年到头很少见他感冒发烧。
或者说，在他的记忆里，林渊儒一直都是安全可靠、坚实有力的存在。
如今时隔三年再见面，他明显的清瘦，每天苍白着脸，就更别说气色能好到哪去了，还有他手背上，针孔印是与日俱增。
关冽不是看不到，他本来不是个粗心的人。
他只是选择性忽略掉。
而现在，他不得不注意到，林渊儒跟以前相比越来越差的身体状况。
这三年，他们各自生活，没有联系，不清楚对方经历了什么。
林渊儒比他大三岁，他们分开三年，彻底疏远。
他们之间，总隔着三年。
这世上最无奈的东西，一样是时间，无法改变，无法跨越，无法重来。
另一样，则是感情，变质了就是就是变质了，就回不到最初的美好了。

关冽回过神，再次看了眼林渊儒的眼睛。
“什么原因引起的？”
“脑供血不足。”
“……”关冽本想再问问怎么会脑供血不足，可他还是闭了嘴。
再怎么样，跟自己也没关系。
既然不是大问题，就不必在意。

关冽将手中温热的水放到林渊儒手上，打开药盒倒了几粒放到他手心。
然后扫了地上的玻璃片，带上了门。
林渊儒眯了眯眼，眼前依然一片漆黑。
他吃了药后就躺下了。
他不怕失去光明的感觉，他的心从来都处在没有光明的环境中，习惯了。


之后的两个星期，林渊儒基本都在房间里，时清醒时昏沉，清醒的时候就对着电脑办公。
关冽白天照常上班，中午下午回来，他们基本上没有交流。
有时早上醒来床头柜上摆着粥，他偶尔吃一点。
胃倒是安分，主要是肺和眼睛。
肺部的伤也一直让他不舒服，咳嗽比较厉害，咳的肋骨生疼，脑供血不足导致眼睛时不时失明或者头痛发热。
虽说是一直不太好受，但车祸的伤还是一天一天在慢慢好转。
林渊儒很清楚，留不住关冽太久。
况且已经年尾，公司事多自己总要回去处理，而关冽新年也总要回家去。
所以第二天他换上了西装，下了楼。
关冽在厨房舀粥，看到他有些惊讶。
“身体好了？”关冽将粥放到餐桌上。
“差不多。”林渊儒拉开椅子坐下。
一顿早餐下来，两人都没多说话。
饭后关冽回二楼拎了个行李包出来，放到了鞋柜上。
“我可以回家了。”
“可以。”
关冽开始脱鞋。
“谢谢。”
“不客气，我不想欠你人情。”
关冽出了门。
林渊儒还坐在餐桌旁。
从三年前那场意外的发生开始，他们就注定，从此彻底疏远。
毕竟，林渊儒爱的是男人，他爱他，关冽爱的是女人，他不爱他。
这是最不可能殊途同归的事。

林渊儒环顾四周，房子里没有留下关冽这段时间活过的痕迹，却又到处都是关冽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他一个人守着这座房子三年，所有的节日或者生日他都在这座房子里度过，一个人。

他曾在冰封的深处，寻找希望的缺口。
在惊醒时，瞥见绝美的阳光。
他向上奋力地挣扎。
阳光照在他的手臂上，他想抓住。
最终却是扑了空，掉下更深的深渊。

今天早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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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今天大年三十。
林渊儒待在公司，员工都回家过年了，林渊儒一个人处理了余下的收尾工作。

他不过年，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在过年期间去世的。
二十二年前，林渊儒六岁。
那个年代没现在发达，不论建筑交通还是通讯，也因此，那时候的年总是年味十足。
每家每户都是张灯结彩，大家都对年格外看重。
他的母亲，也很喜欢过年。
他记忆中的母亲美丽又贤惠，每到过年总是亲自包饺子滚圆子，亲自张罗着下厨。
他六岁那年，林贺中就开始时不时彻夜不归，跟家里解释说是工作越来越忙，母亲相信他，便也不多问。
直到年三十那晚，林贺中依旧彻夜未归，他那时候懵懵懂懂，却记住了母亲独自坐在餐桌旁，守着一桌冷了的饭菜。
他那时实在困的厉害，便睡觉了，半夜救护车的乌鸣声将他吵醒。
他见到的是母亲被抬上救护车，林贺中衣衫不整地站在一边，脖子上满是象征背叛的吻.痕。
后来他才知道，母亲那晚去了公司找林贺中，碰到林贺中跟别的女人缠绵，母亲失去风度地将林贺中逼回家，两人发生了口角，母亲心脏病复发，抢救无效死亡。
一夜之间翻天覆地，林渊儒从此再没过过年，也不会回那个所谓的家。

从前关冽在的时候，关冽回自己家过完年三十，晚上会回公寓跟林渊儒一起跨年。
关冽走后，林渊儒便一个人。

出办公楼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六点半了，虽说是立春，却仍如冬天一般，天黑的早，冷风也依旧刺骨。
林渊儒拢了拢风衣，办公楼外面的人行道上几乎没有行人，马路上的车也是屈指可数。

城市依旧灯火通明，却不再是行人匆匆车水马龙。
少了人和车，城市依旧是城市，繁华依旧。
在林渊儒眼里，却只是座空城。

林渊儒一路上开地飞快。
他在公司就不是很舒服，胸闷地慌，脑袋一抽一抽地疼，他怕眼睛又突然失明，到时候开着车身边又没人，能不能回家先不论，车停在半路更不是个事。

打开家门，预料中的黑暗一片。
林渊儒打开暖光灯，换下鞋子。
脱下风衣随手扔在沙发上，自己扶着墙走到楼梯撑着扶手坐下。

他精疲力尽，抬头望了望那盏小灯，勾起一个疲惫又欣慰的微笑。
就像你在我身边。

关冽回到老宅跟哥哥一起过年。
他在外国三年，三年没有跟家人一起过年，在那边都是跟一些一样无法回家的华人朋友一起跨年。
嫂子和做饭阿姨在厨房忙前忙后，自己跟哥哥坐在客厅看着电视。
关冽自然是感到久违的温馨，但心中却总有一丝空荡荡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无法融入周围的一切。
他记得林渊儒好像不过年的。
他有点担心，林渊儒那个眼睛万一又看不见，他一个人……
那边嫂子喊他们吃饭，关冽一边应句起身一边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出去。
饭桌上，关冽食不知味，也一直心不在焉。
“关冽，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多吃点。”关潋看他明显不在状态，提醒了一句。
关冽如梦初醒，答应了一句。

林渊儒不知道自己在台阶上坐了多久，只是胸口的闷转变成微微的刺痛，再抬头望着那盏灯，光线忽明忽暗，他反应好一陈子才发现是自己眼前昏暗不定。
他觉得有点不妙，拽着扶手站起来，却不想刚站起来没走两步就眼前一黑膝盖软下去栽倒在地板上。

饭后关冽鬼使神差躲到厕所里给林渊儒打了个电话，但是居然无发接通，他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关潋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离去，心下大概猜到他去干什么。
林渊儒，看来你是要蛊惑我弟弟啊，只怕没那么容易。

关冽路上给林渊儒也打过两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关冽在红绿灯等车时，抱着再试一次的心态，又拨了一次他的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依然是冰冷的机械声。
他急躁地锤了一锤方向盘。
操.他.娘.的，别死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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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关冽对着门孔插了半天，手在不受控制微微颤抖。
他离林渊儒越近，心跳也就越发快，旋开门的那一瞬，关冽只觉得心脏仿佛快要撞出胸膛。
暖黄色的光随着门的推开照到关冽身上，关冽粗略环顾客厅，没有看到林渊儒。
他来不及脱鞋，甚至忘记了关门，径直朝楼梯大步走去，却不想在拐角处，一眼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人。

“林渊儒！”

关冽半跪下，毫不迟疑地搬起林渊儒的上半身，让他的头枕到自己腿上。
林渊儒面无人色，惨白着脸呼吸有些急促，嘴唇泛着淡紫色，关冽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地板冰凉，就这么躺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儿。
关冽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力气，觉得自己恐怕抱不动林渊儒，毕竟他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头去了，现在这种情况背的话又不好受力，更何况他之前肋骨骨折才好没多久，估计经不起拉扯。

关冽有些为难，眼见林渊儒脸色越来越差，他思索着是否打急救电话，林渊儒却醒了。
眼前一片模糊，但能感受到光线，隐隐约约能看到正对着自己那张脸的轮廓，还不等细想，心口又是一阵磨人的刺痛，林渊儒不禁抬手捂上左胸。
关冽却以为他是肺不太舒服，见他人似乎还不怎么清醒，便轻声询问了一句。
林渊儒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下一颤，眯了眯眼，再睁开撞入眼的果然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关冽？”他的声音虚到几乎听不见，语气里满是怀疑以及不确定，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那时关冽走的头一年，林渊儒患上了轻微的精神疾病。
不论处在何时何地，他总能在周围看到关冽的幻象。
林渊儒总会情不自禁去靠近关冽的幻象，可是幻象终归是幻象，伸手是触碰不到的。
时间久了，林渊儒的情绪几近奔溃。
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崩溃，爱到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的人得不到就罢了，连幻象也只是看得到却摸不着。
最严重的一次，林渊儒硬是割了手腕一刀，逼着自己恢复神智。
再后来林渊儒意识到这样不行，他不能放任自己颓废下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于是请了心理医生，开始专心投入工作，脑子里装下了除关冽之外的别的东西，慢慢地也就差不多治好了。

但是这些年时不时还是会出现幻象，尽管林渊儒依旧会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触摸幻象，不过次数少了，情况也就没那么严重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关冽三年没回家，现在应该在老宅家里，理说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那就又是幻象。
从前他一伸手触碰幻象中的关冽，关冽就会立马消失不见。
可刚才那么清晰的声音，头下枕着的那么真实的触感，是从前出现幻象从未有过的。
林渊儒有些痴地望着那张脸。
关冽，如果真的是你，该多好……

关冽自然不知道林渊儒那三年发生过什么，但是心细如他，怎么会听不出林渊儒语气的反常。
他忽然觉得心像被人揪住一般地疼。
林渊儒，如果我们没有变成这样，该多好……

关冽垂下眼皮，扶着林渊儒坐起来，自己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渊儒能舒服地靠着他。
“能起来吗？”
“嗯……”
关冽让他把手搭到自己肩膀上，撑着他站起来。
“能走吗？”
“嗯…”
小心地扶着他走到沙发旁坐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烤火炉下抽出一条毛毯盖到他身上，然后转身准备去厨房给他热点粥。

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冰凉的手拉住，关冽顿时一僵，条件反射就想甩开，但他最终忍住了。
因为他听到林渊儒叫他的名字。
“关冽？”这一次是带有试探的语气。
他仍然有些迷茫，不知道眼前的到底是哪个关冽，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精神疾病又加重了。
关冽回头望着林渊儒，随后他点点头。
“是我。”

林渊儒攥的更紧。
“关冽。”这一次是确定。
“嗯。”
关冽看着林渊儒的眼神恢复清明，却依然没有松开手。
“……我帮你热点粥。”
林渊儒顺从地放开关冽。

关冽逃进厨房，摸了摸自己刚才被他攥着的手，虽然生理上依旧有些排斥他的碰触，但是好像并没有那么厌恶了。
关冽意识到这些后立马甩了甩头，不可以。

林渊儒看着自己面前热气腾腾的一碗白粥，有点反胃。
但是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关冽，他还是握住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舀。
关冽怕他晚上再有什么情况，就掏出手机跟关潋发信息，让他们不要等，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这种事他不想再有第二次，真的吓到他了。
（未完待续）

（接上）
忽然听见林渊儒搁下勺子的声音，关冽有些狐疑地抬头。
却看到林渊儒匆忙扯开毯子，按着桌子起身跌跌撞撞进了卫生间。
关冽心里咯噔一下，也立马起身往卫生间去。
按了一下门把却发现门被林渊儒反锁了。
里面传出明显压抑着的呕吐声，关冽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里面林渊儒撑着马桶水箱只吐出些刚才到胃里打了个转的白粥。
他冲掉马桶，心口又是一阵酥痛，踉跄着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呕吐导致眼眶通红，嘴唇微微泛紫。
嘴唇泛紫……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慌忙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指甲不出所料地也呈现出淡紫色。
林渊儒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如果不是正靠着墙，左手还攀着水池，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关冽听着他冲了马桶后那么半天还没出来，有些焦急。
敲了敲门，随后门就被林渊儒打开。
关冽扶住身形微晃的林渊儒。
林渊儒却将目光投向桌上摆着的剩余半碗白粥。
“可惜了…那碗粥…”
关冽一时错愕，他好像在林渊儒眼里看到了……
绝望。

今天休息一天，就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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