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休去》BL 依然虐受 渣受倒追

早晨六点,护士小青推开休息室的门。
趴在桌上的人抬起眼皮来地跟她打招呼,语调半死不活颇为疲累:“来了?”
小青一边放东西一边问道“怎么累成这样?”
“昨晚24床的病人突发心梗塞,抢救了一夜,刚缓过来。”柳玉声音沙哑,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冲她笑了笑。
“你还是先歇一会儿吧,我看再这样下去,病人没挂你都要先挂了。”小青将早餐放到桌上,“吃完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啦,忙活了一夜,我早饿了。”柳玉接过粥一口口的喝,小青清点了下记录问道“昨晚又是项医生值班?怎么没见他?”
“是啊,刚才才从手术室出来就又被病人家属拉走了。”
小青想了想凑到柳玉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哎,你有没有发现项医生最近经常值晚班,有传言说他是被人踹了,嗳,项医生早。”
柳玉忙转过头,脸色苍白的男人推了门进来,白晃晃的灯光下,凤眼下两团青色极为明显。
项言休冲她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跟柳玉说:“我有事先走,你等下让药房给24床换药。”
他将单子放在桌上便要出去,小青拱拱柳玉,后者忙喊道“项医生,这边还有早餐,你也忙了一夜了,一起吃点吧。”
项言休看了一眼粥碗,胃里翻搅更甚,饿过了头就剩了疼,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不必了。”
小青看着人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拍着柳玉的肩膀摇摇头“看来以后不能在休息室吃东西了。”
“怎么了?”
“你没看刚才项医生那眼神,跟看毒药似的!”小青边说边捂着喉咙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柳玉扑哧一声笑出来,两个人嘻嘻哈哈闹在一块儿。


最后看了眼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连瑾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门。对街的槐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环胸靠在车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枝桠在他的白衬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连瑾走过去问:“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多久了?”
项言休睁开眼,显出几分精神,但声音听着仍是哑“才到你就出来了,走吧。”
连瑾皱眉道:“我已经预约了出租车。”
“那你现在可以取消了。”项言休拉开后备箱直接将行李放了进去。

周末的早晨,路上行人还不算多,项言休一边开车一边问:“吃过早饭没有?”
连瑾说:“吃了,你呢?”
“没什么胃口,回来再吃。”
连瑾看看他发白的脸色无奈地叹出一口气,找了个便利店让他停车,不一会儿回来手上多了一瓶热牛奶和一块小蛋糕:“多少吃点,胃里有东西会好受些。”
项言休接过牛奶,温暖的感觉透过五指传递过来,他舔舔有些干的嘴唇问:“我说,她抛弃过你一次,快死了才想起你,你还真要跑去为他养老送终?”
连瑾说:“她是我母亲,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糊里糊涂地过了二十多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项言休嘴角冷冷笑意:“背叛者往往都是从至亲里面诞生的。”
连瑾摇摇头说:“我这两天老梦见咱们小的时候在孤儿院的事,一条黑漆漆的路,尽头有光,我拉着你拼命跑却总是跑不出去,然后再找你,你却又不见了。”
项言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你把我丢了,活该跑不出去。”
连瑾无力地靠回车座上舒出一口气,心说,哪儿啊,一回头,你在旁边跟别人笑得阳光灿烂着呢。


S市的国际机场,无论何时都是人声鼎沸,川流不息,这里一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相聚和离别,有的人走了还会回来,有的人走了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项言休靠边停了车说:“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连瑾虽是微笑,但语气却并不轻松,他终是忍不住伸手抱住项言休喃喃道:“言休,如果你后悔就去见他,对你来说,他终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不是吗?”
项言休笑笑拍拍他的背:“好了,别婆妈了,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连瑾独自拉着行李箱走了,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一阕曲词唱尽,人物纷纷离场。项言休抬头看看天,阴沉沉,重得人喘不过气,他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觉得累,累到没有力气去难过,去悲伤。

出了机场,项言休附近找了个酒店倒头就睡,他真的是累极,闭上眼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凌晨才醒了过来,然后再睡不着,睁开眼,四下寂静无声,只有身体里某个部位疼得不像是自己的。
他退了房开车回医院。
天刚蒙蒙亮,路灯在夜的尽头泯灭,清清冷冷的街道上偶尔有几辆车子从旁边驶过,笔直的单行道给人一种没有尽头的错觉。
开到一半,项言休觉得有些撑不住,靠在路边停了车,抱着胃趴在方向盘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薄来来回回翻了几遍却是无人可找,项言休一只手握着手机趴在方向盘上疼得满头是汗,另一只手深深地陷入胃里,他透过被汗水湿透的眼睫看向手机屏幕,有一个号码一直在手指下滑动。
又一阵绞痛来袭,他手指一颤拨了出去,电话那头却是一个职业性的女声在重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暂停服务。”
项言休咬着牙挂了电话伸手打开副驾上的小柜,翻出药瓶倒了药强迫自己咽下去,白色的药瓶被他狠狠地攒在手心抵住胃,极力压抑的喘息声充斥在车厢里。
路上行人和车辆都多了起来,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响在耳边,整个街市都开始沸腾起来。
项言休趴在方向盘上,许久低低地咒出一声“该死!”
车窗外,压抑了多时的天空落下了今秋最后一场雨。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
细雨飘零的午后,凌沛深坐在沙发上听凌冉冉咿咿呀呀地念诗文,小孩子稚气的口音不时逗得他发笑。看着玻璃窗外,雨打芭蕉,游帘水廊,凌沛深思绪不经飘向远处。
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切进展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刚到家的那天,他忐忑不安地站在家门口犹豫了很久都不敢去按门铃,正准备走的时候却碰上买菜回来的凌母和小外甥。
凌冉冉居然还记得他,一下子飞扑过来抱住他喊舅舅,凌母瞬间噙了满眼泪,进了家门什么都没问他,只是一个劲地摸着他的手臂说瘦了,瘦了。凌父的表现没有凌母那样激动,却也没有了当初赶他出家门时的怒不可抑,只是问他“野够了?”
他垂着头不说话,良久,凌父摘下眼镜叹出一口气:“回来了就好,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父母看上去皆比从前苍老许多,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下子就老了。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舅舅,舅舅,这些讲的是什么意思啊?”稚气的童声将凌沛深的思绪拉了回来,八岁的凌冉冉指着读本困惑地挠着头。
凌沛深有些无语,凌婕身为当红文学杂志主编,凌冉冉又聪明,从小耳濡目染识字早也不奇怪,但是给八岁的小孩子念诗经是不是还是太早了些?
凌沛深将凌冉冉抱上膝头,试图给孩子解释:“这是讲有一个人他离开家很长很长时间了,他走的时候河边都还飘着杨柳,可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天空飘着雨和雪,杨柳的叶子都掉光了,他很难过也很伤心,但是他的难过和伤心却没有人知道。”
“好可怜·····”凌冉冉垂着头,一点点小的孩子倒像是有了满怀的心事。
“舅舅,你还会走吗?”
凌沛深心里一怔,手慢慢抚摸上孩子的头:“不走了,舅舅哪儿都不去了。”
“哪里都不去?”
“嗯,哪里都不去,一直陪着冉冉!”
“哦也!”小小的孩子脸上乐开了花,高兴得满屋子里撒欢,凌沛深看着他轻轻地笑。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窗外雨声渐重,淅淅沥沥,竟是足足浇了一夜。










PS:拖到现在才更新,实在是不好意思,抱歉!等文的孩纸们,你们辛苦了!实在是困得不行,先放点出来,下一章倒追正式开始!祝大家看文愉快!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1-14 22:59:00 +0800 CST  
我就知道,恢复更新以后的留言肯定都是催更的………果然……唉……累觉不爱……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1-15 22:27: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11月底的时候,连瑾从加国发来邮件说一切安好,中间过程简单带过,信的末了提到有东西放在了学校宿舍的警卫室里,让他有时间去拿一下。
项言休对着电脑屏幕喝了两杯咖啡后关掉邮件,给徐东卿打了个电话:“帮我找个保姆。”
徐东卿先是一愣继而问道“有没有什么要求?”
“干净,会做事就行。”
“明天人就到。”
徐东卿挂了电话,心情却十分忐忑。


果不其然,还未出三个月,项言休的第八任保姆愤怒地摔门而去,徐东卿得到消息挂了电话后额角突突地跳。从去年到现在项言休换保姆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最短的一个去的第一天就让项言休给赶了出来,原因是煲鸡汤的时候放了姜片。
当然,按着项家的背景和项老爷子对项言休的纵容程度,就是一天换一个那也没有什么问题,项言休也向来不是个省事的,但这么样给项老爷子添堵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过了,不知道这段时间又是着了什么魔怔。
按着项言休的性子,如此频繁更换保姆,第一个不耐烦的就该是他自己,偏偏这次倒是极有耐心,一个不满意就让他重新换人,像是势必要找出个妥帖心意的来。
想想项老爷子的吩咐,徐东卿有时候真是心急如焚。
正苦恼着,忽然有人敲门,徐东卿抬起头,身姿高大的黑发男人推门进来将资料给他:“你看看。”
“这个人不是特别难搞定,已经准备放弃这个提案了?”徐东卿翻了翻忽然眼前一亮,“原来他妻子长年卧病······你是说?”
项言晋冷冷道:“只能再去拜访一下我那个好弟弟了。”


项言休的公寓在郊区,路程颇远,项言晋坐在车内目光平视,一只指节敲击着大腿,如果是平时,他是怎么也不会愿意这个时间到这个地方来的。项家最顽劣的二子手上却握着最人命关天的事,项言晋不经冷叹一声不幸。
到了公寓,大门虚掩着,项言晋顺手推了进去,助手跟在后面却几乎撞到他身上,他越过项言晋肩膀向内看去,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逼得他立刻把脚缩了回去。房间内,项言休正搂着一个男人靠在墙上啃脖子,身上的衬衣被褪到腰部,两个人肢体缠绕好不亲密。
男人被突然出现的几人吓了一跳,一边急急忙忙套衣服,一边问是谁,项言休倒是毫不惊讶,漫不经心地扫他们一眼,便随意地坐到沙发上为自己斟酒,衬衣亦不扣好,散乱在胸前,里面光洁的肌肤上几处若隐若现的吻痕暧昧不已。
项言晋沉着脸走进来,挥了挥手说:“清理干净。”他是军旅出身,行事举止有杀伐之气,从门口走进来这两步气场全开,震得男人当场当机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两名大汉从徐东卿身后蹿出来毫不费力连人带衣服一起架了出去,项言休从头至尾都是自斟自饮,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红酒反衬下的指节苍白得过分。
项言晋坐到对面沙发上,将文件和支票放到桌面上:“这次这个人很重要,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项言休眼也未抬:“最近比较累,没精力。”
“你的累就是白天喧淫,不务正业?”项言晋面色一哂,“项言休,你之前那个情人好像年前就已经搬走了吧?”
项言休脸上的平静一瞬间几乎维持不住,他端坐起身,勾了勾嘴角,“我这地方向来自由,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的好哥哥你不也不是如此?更何况,那么些人来来去去,你说的是哪个?”
“我说的谁你自己心里有数”项言休眸子里闪过嘲讽,“当然你们这样的关系早点断了也早点好,大家都省事。”
项言休压着心里的火气赶人:“不劳您费心。”
临走,项言晋冷声道:“你做不做这个手术,我是奈何不了你,但是既然你一天用着这个姓,便请你记住项家二子的身份,你那些不正经的心思趁早收起来,做不出什么贡献,也请你至少不要制造麻烦。我不是父亲,不会一味地宽容你。”


C市的冬天来得晚去得也晚,这一年似乎尤其漫长,2月底的时候依然是寒风料峭,连市郊的高楼都笼在了雾霾之内。
项言休这天觉得实在有点顶不住,便早早告了假回来,半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前面的一家面馆,他想了想在面馆门前停下车,门口招帘拂动,隐隐约约透出里面温暖的灯光。以前凌沛深经常拉他来这家面馆吃东西,他胃不好,凌沛深总爱让他多吃这些面食,一来二去老板都跟他们非常熟识。
项言休走进去,馆内三三两两坐着几落人群,他心下一动,寻了位置坐下,叫了两碗来,学凌佩深放很多辣椒油。
“以前不知道您这么能吃辣。”面馆老板嘻嘻笑着在他对面坐下,“您可有阵子没来了。”
项言休说:“这段时间比较忙。”
“忙也要注意身体,我看您瘦了不少。”
项言休微微点头,老板注意到剩下的一碗面问道:“凌先生回来了?”
项言休挑眉疑惑地看着他,老板解释道:“我看您点两碗面以为还有一碗是给凌先生的,以前你们不都是一块儿来的。”
“不是,回来是什么意思,他去哪儿了?”
“他没跟您说嘛?还是去年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来我这儿吃面时说的,跟我说以后回去了就吃不到我这儿的面了,我问他要去哪儿,他说要回家乡,我还问他是不是要回去结婚,他就笑了,怎么他没跟您说?”
“也许说了,我没在意。”项言休看着店内的灯光随意应着。
“您先吃着。”老板忙着招呼其他客人,跟他打过招呼后便起身离开。
项言休看着整个面碗里惊心动魄的红,按着一贯的吃饭先喝汤留下粘稠的面剩在碗底。
火一般的辣感从喉咙烧到胃里,很快,他的视野便被液体浸湿,他已经分不清是痛得还是辣的。
出了店门,项言休给项言晋拨了电话过去:“那个手术我做,不过条件得换一个。”
那边也未问许多思怔之后答应了下了。

深夜,一条瘦削的身影撑着洗手台剧烈的起伏。
无法停止的呕吐,胸腹间有如一把烈火在燃烧,项言休看着镜中的人,脸色惨白如同鬼魅,所有的表象都在向他诉说一个事实,一个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没了凌佩深他的确过得很不好,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在别处自在逍遥。
镜中人忽然笑得诡异:“凌佩深,你以为这样你就逃得掉吗?”














PS:我来更新,太对不起大家啦!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3-27 22:01: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凌沛深心脏病发的事没瞒得了多久,凌捷心细如尘,很快就发现他又开始服药,知道的时候又是心疼又是气,心疼他的辛苦,更气他不知道爱惜自己。于是,凌沛深被压着在家猫了一个冬天,期间除了定期去医院拿药体检,其他便是在家陪着凌冉冉。
七八岁的小男孩精力旺盛,虽然被特地嘱咐过了不能吵闹,但凌冉冉还是喜欢粘着凌沛深,凌沛深自然也宠他。孩子的世界都非常简单明了,想哭就哭,给颗糖就能笑,给个小玩意儿就能高兴上半天,凌沛深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变得简单起来。


春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凌沛深身体好了大半,赶上母校邀请优秀毕业生回校给学弟学妹们做讲座,讲职场,聊人生理想,讲凌佩深真没觉着自己有多优秀,但架不住导师连番轰炸,最后还是去了,到了才发现叶成也被邀请了过来,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各自在名牌坐了。
主持人是个非常出众的男孩,机智幽默,很能调动气氛,台下的学弟学妹都很认真,仰着一张张憧憬期待的脸,青春不知疲惫地跳动在他们身上,凌沛深坐在讲台上不由回想起自己当年的样子,意气风发的少年,林荫道上高大的法国梧桐,一切都遥远得不真实。
讲座结束后还有晚宴,凌沛深和叶成一同下楼,林荫道上,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走过,欢声笑语不断传上来。
叶成忍不住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看着他们我都感觉自己已经老得不成样了。”他当然不老,外表看上去还是跟当年学生时一样玉树临风,只不过更成熟了。
凌沛深偏过头说:“你那是心老了。”他跟叶成是同届,虽然不同系但进了同一个社团,大学的时候两个人没少混在一起,关系还算不错,就算后来凌佩深去了C市,两个人联系也没断过。
叶成笑笑问:“你心脏现在没问题了?”叶成在省人医胃肠科,那天他去心外拿点东西,一进门就看见凌沛深坐在里面,吓了他一跳,算起来认识也近十年,他们竟然从来不知道他心脏不好。
“没事儿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凌沛深说的很是诚恳,他自己真没觉得有什么,但家里人一直都不放心。
晚饭时候免不了要推杯换盏,叶成开车过来的呆会儿还得开车回去自然是滴酒不沾,凌沛深倒是喝了点,叶成也没拦着,适量的红酒对心脏也有好处。
凌沛深本来是打的来的,回去就直接坐了叶成的车,在家猫了一个冬天,现在早过了凌沛深平常的睡觉时间,虽然说起来是没什么,但毕竟是大病初愈,忙活了一天,凌沛深这会儿真觉得有点累了,上了车就歪在副驾上闭目养神,再睁开眼就已经到了家门口。
凌沛深直接道了谢下车,他跟叶成也不用不好意思。
叶成看着他进了电梯上了楼却没走,而是摸出了手机。凌沛深回来第一天他就知道了,但他跟项言休究竟怎么了,凌沛深到现在都没提,他也没有多问,这种事外人还真不好多说什么。但想也知道肯定是分了,按着凌沛深当年的架势,但凡有一点可能性他都不会放手的,如今一个人带着一身病回来,肯定是彻底放弃了。
说起来,也是因为叶成,凌沛深才认识了项言休,也才有了后面那些故事,最开始那几年,叶成没少看着凌沛深跟在项言休后面遭罪。项言休那样的性子,是个人都受不了,偏偏有人一根筋不顾死活地往里闯。如今这样的情势,他与其说为凌沛深终于看开了而高兴,不如说是为那样的炙热感情也没能得到好的结局而唏嘘。
叶成对着手机上的号码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拨出去。


春风送暖的日子,凌沛深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医生终于宣布他的心脏已经没有问题了,“但还是要注意情绪,不要太劳累,定期来医院复查。”梁医生细心嘱咐,这个病人是叶成特地关照过得,大家都是一起做同事的,自然比其他病人要更上心些。
凌沛深听了很高兴,临走还去叶成办公室绕了一下,结果叶成刚好出去了,他也就直接走了。
人心情好,步伐也跟着松快些,凌沛深进了小区走了没几步便听见有人喊他,春日灿烂的阳光下,那人年轻明快的笑脸熠熠生辉。
“邵彦?”凌沛深记起来是之前讲座上大放异彩的主持人。
邵彦几步快跑过来:“学长,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没想到。你怎么会来这边?”
邵彦挥挥手中的房租租赁广告:“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想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以租。”
凌沛深思考了一下说:“这边离学校和市区都不近,而且这里的房价也不便宜,并不适合你。”
“可不是,我只是在网上搜集了下信息,真正跑过来没想到要这么远”邵彦一脸孩子气地心力交瘁,“条件好的价格太高,价格合适的又离市区太远,这样下去我永远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了。”
凌沛深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说:“也不用这么悲观,或许我能帮到你。”


三天后凌沛深带着凌冉冉到了靠近市区的公寓,他之前答应了邵彦将这房子借给他住,这次便来收拾一下,至于凌冉冉,没办法,凌捷出差,凌父凌母趁着春光的最后几天出门旅游了,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他怎么也不可能把个八岁的孩子独自扔家里。
凌沛深用钥匙打开了门,这间公寓是以前他和项言休一起住的,他走了房子也就空了下来,凌捷除了定期让人来打扫,其他动都没有动过,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床头的红木相框内还放着他和项言休的合照。
凌沛深在客厅开了电视让凌冉冉坐着看动画片,自己则在床边坐了下来。
此时距他离开C市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想起项言休了,想不起来的时候也不会伤心,偶尔有些断断续续的情绪也都被凌冉冉很快打断。凌沛深将照片取了下来,大片郁金香的花海,他和项言休站在里面,凌沛深无谓地勾了勾嘴角,他还记得这张照片是连瑾帮他们拍的,对着镜头项言休的笑容比花还灿烂。
凌沛深简单收拾了一下,将一些物品打包放进了箱子,其余的明天会有家政过来换新。
凌沛深一手牵着凌冉冉,一手抱着箱子下了楼。

凌沛深没想过会再见项言休,至少没想过会这么快再见项言休。可是楼下站在对面的那个身影,那副桀骜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必定是项言休无疑。
凌沛深有些怔住,几步之外,恍如隔世。






PS:首先,我每次说更新都是真的很想更新非常想更新,但总是存在不可抗力因素(这个因素里面包括写完发现不满意,于是重头再来·····)我没有骗你们,你们要信我
其次,你们要相信第一条绝对是真的!
最后,你们要相信第一条和第二条都绝对是真的!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3-30 23:33: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凌沛深没想过会再见项言休,至少没想过会这么快再见项言休。可是楼下站在对面的那个身影,那副桀骜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必定是项言休无疑。
凌沛深有些怔住,几步之外,恍如隔世。

“舅舅……”
直到凌冉冉扯了扯凌沛深的裤腿,他才回过神来,惊觉原来什么很少想起、不再伤心无非都是些自欺欺人的鬼话,拼命想要忘记其实都是在自我洗脑。
项言休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冷清着一张脸,看人总是眼角微垂居高临下。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凌沛深一向稳重,表面上温温和和,最终还是先开了口,“好久不见,我们先走了……”
话刚出口便被项言休打断,“我饿了。”
什么?!
凌沛深皱眉,拉着凌冉冉佯装没有听到,打算径直走掉。
擦身而过之际却被人一把扯住了手臂。
凌沛深转头看向阻止他离去的人,“项先生,没记错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饿、了!我、要、吃、面!你!做!的!”
项言休恍若未闻,直接无视了他的话,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凌沛深无语,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臂,牵着凌冉冉往马路走去。
一整天没吃东西,项言休力气并不大,很容易被挣开,男人离去的背影十分坚决,眉宇之间的褶皱与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些许不耐烦,让他一瞬间想起平日里他宠溺无奈、温温柔柔的样子。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有些不甘心。
他没想过有一天凌沛深竟然敢拒绝他,挣开他!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凌沛深和凌冉冉刚走到马路边,就有一辆空出租迎面而来,伸手拦下,车刚刚停稳,门还未开全,一只手便卡在了车门处,一抬头果不其然是那项言休。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你可以在这里给我煮,我也不介意跟去你家。”
一步不落地跟去他家要求他做饭给自己吃,这种事项言休还真做的出来,他以前就做过一次,也是那次让凌沛深毫无准备地对自己家人出了柜,凌沛深不想让当年的事重演,无奈之下只得合上了出租车的门,对司机说了抱歉。
“舅舅,怎么不坐车了?”凌冉冉眨巴着大眼睛,对当前的状况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小小的他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对面这位叔叔。
凌沛深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柔地说:“不早了,舅舅给冉冉煮碗面,吃饱了再回家好吗?”
他没管项言休,却知道他一路跟在身后,却知道他强装挺直的背脊,却知道他难掩的倦容……

公寓里几年没住过人,自然什么吃的也没有,凌沛深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点食材,回来将凌冉冉放在沙发上叮嘱他不要乱跑,然后就进了厨房。
凌冉冉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偷偷瞧坐在餐厅的人,他双手紧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凌冉冉小小地哼出一句坏人,见项言休微微睁开眼看着他,又立马噤声半张脸都缩到抱枕下。
不一会儿凌沛深把三碗面条端了出来,招呼凌冉冉过来吃面。
小屁孩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瞅了一眼黑脸项言休,撇了撇小嘴,捡了个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下。
凌沛深把面移到凌冉冉面前,自然也紧挨着小孩坐着。
项言休看了一眼面碗,才慢慢拿起筷子。
凌沛深的那碗面自然是红彤彤的,放了足够的辣椒油,小孩碗里有粒鸡蛋补充营养,而他的碗里,清汤白水,有几片软软的小白菜叶。
他胃不好,每次手术晚归,餐桌上都会有一碗这样的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明明是清汤白水,却口味得宜,十分爽口。
他一向挑食,不爱吃蔬菜,只有小白菜还勉强接受,还必须得煮的熟透糯软才肯吃。
项言休在心中冷哼,明明什么都还记得,装什么失记?当初主动来招惹他的人,他还没说走,凌沛深又凭什么离开。

凌冉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吃饭不省心,一团面条含在嘴里咬,腮帮子都赛得鼓鼓的就是不肯咽下去,凌沛深自己吃几口就得盯着他。项言休几口之后胃里就有些闹腾,他一手横在上腹,脸色实在算不得有多好,却竟然舍不得放开筷子。
凌沛深忙着哄凌冉冉似是无心察觉。

一直到凌冉冉都吃完了那碗面,凌沛深起身洗碗,项言休依旧坐在那里慢腾腾地吃着面,厨房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的略显细软的头发上,给人一种乖顺的错觉。
凌沛深洗完碗倚在厨房门边等项言休吃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项言休,他吃东西要是有一点不舒服,从来不管他花多少心力做出来的,半哄半骗吃上几口还算好的,通常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如今坐在这里乖乖吃完到还真是头一遭。
凌沛深自然还是狠不下心忽略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开口道:“吃不下就别吃了。”
项言休抓筷子的手停住,抬起头看他,似乎没想到他还会开口,他勾着唇笑了笑,放下筷子,“凌沛深,你得每天给我做饭。”
凌沛深看着对面的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再把话说一遍:“项言休,当初走的时候我就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他以为他的行动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为什么项言休就是听不明白?
“你必须每天做饭给我吃。”
项言休将作聋作哑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
凌沛深没想到他这么难缠,有些发怒,不由提高了音量,“我凭什么给你做饭,我们在一起时给你做饭是天经地义,如今分手了,凭什么还得惯着你?”
“分手?”项言休不屑地轻笑,“一个人逃避现实的方法有很多种,有的人做梦,有的人逃走,但是,可惜啊,绝大多数人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凌沛深,你觉得你真能逃得掉?”
凌沛深无端端突然觉得非常疲惫,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恍惚自己是否认识过他,“项言休,我已经不爱你了。”
“爱我?你无非是爱你自己,以取悦我自我牺牲来满足自己。想爱了就来缠着我,不爱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不管不顾我的生活已经被你扰乱成什么样子,你真自私。”项言休摇摇晃晃按着餐桌站了起来,眸色暗沉,目光咄咄逼人。
“我自私?”凌沛深怒极反笑,“好我自私,我最自私,我最活该,我活该爱你一回。”他拉住一旁被吓到的凌冉冉,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如果我的爱是自私,那你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不,你是根本连心都没有!”
他说完抱起小孩走了出去,背后一片寂静。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4-11 17:27:00 +0800 CST  
“我自私?”凌沛深怒极反笑,“好我自私,我最自私,我最活该,我活该爱你一回。”他拉住一旁被吓到的凌冉冉,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如果我的爱是自私,那你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不,你是根本就没有心!”
他说完牵着小孩走了出去,背后一片寂静。
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
凌沛深回过头,一手立即将凌冉冉贴在自己腿上捂住了他的耳朵和眼睛,项言休站在餐桌旁,喝水的玻璃杯在他周围碎了一地,手掌心还有鲜血在一滴一滴地流淌,灯光下红得刺眼。
“你这是干什么?”
项言休冷冷一笑:“我没有心?我有没有心,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来没隐瞒过你,是你自己一直死皮赖脸地赖着,凌沛深,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两厢情愿,别老把自己搞得像受害者一样,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可从来没绑着你!”
凌沛深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出离愤怒了:“是,我是自愿的,现在我不愿意了!”
再没什么话好说,凌沛深一把抱起凌冉冉出了门。
大门砰得一声关上,项言休看着紧闭的房门,强撑了片刻终于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凌沛深真是气狠了,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手都还在抖,没见到项言休的时候还好,见到了,说过了话,有些东西就真的是摆在眼前逼着他不得不去面对了。这些年他真的就是贱,才会一直赖在项言休身边不走。
一只小手伸过来帮他顺胸口:“舅舅别生气,会疼。”
凌沛深拍拍凌冉冉的小手安慰他没事:“对不起,吓到冉冉了。”凌冉冉摇摇头,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虽然说有姥姥姥爷疼,有舅舅爱,但他还是比同龄孩子要早熟些,懂事的时候真是非常懂事,他听不懂凌沛深和项言休吵架的那些内容,但是看凌沛深刚才那么激动的样子也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车子到了家门口路,凌沛深才觉得平复些,牵着凌冉冉的手下了车:“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姥姥姥爷知道吗?”
凌冉冉乖巧地点头。


省人医的急症室内,项言休坐在椅子上让叶成为他清洗手上的伤口,脸色简直比灯光还白。
“你简直就是疯了!幸亏伤口都不深,没有伤到神经,不然你以后还怎么给人家做手术?!”叶成气得简直没话讲,“以前你只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没想到现在你居然对自己的职业也不负责!我看你真是没救了!”
项言休闭了闭眼没说什么,其实他并非故意,当时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回过神来杯子已经被他捏碎了。叶成看他一眼叹口气道:“····我早说过,你现在去找他没用·····”
“你弄好了没有?”项言休哑着嗓子开口,没受伤的那只手掐着胃伏下身去:“快点,我坐不住了。”










PS:太短了,算二更吗?!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4-11 23:16: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凌沛深真是气狠了,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手都还在抖,没见到项言休的时候还好,见到了,说过了话,有些东西就真的是摆在眼前逼着他不得不去面对了。这些年他真的就是贱,才会一直赖在项言休身边不走。
一只小手伸过来帮他顺胸口:“舅舅别生气,会疼。”
凌沛深拍拍凌冉冉的小手安慰他没事:“对不起,吓到冉冉了。”凌冉冉摇摇头,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虽然说有姥姥姥爷疼,有舅舅爱,但他还是比同龄孩子要早熟些,懂事的时候真是非常懂事,他听不懂凌沛深和项言休吵架的那些内容,但是看凌沛深刚才那么激动的样子也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车子到了家门口路,凌沛深才觉得平复些,牵着凌冉冉的手下了车:“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姥姥姥爷知道吗?”
凌冉冉乖巧地点头。


省人医的急症室内,项言休坐在椅子上让叶成为他清洗手上的伤口,脸色简直比灯光还白。
“你简直就是疯了!幸亏伤口都不深,没有伤到神经,不然你以后还怎么给人家做手术?!”叶成气得简直没话讲,“以前你只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没想到现在你居然对自己的职业也不负责!我看你真是没救了!”
项言休闭了闭眼没说什么,其实他并非故意,当时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回过神来杯子已经被他捏碎了。叶成看他一眼叹口气道:“····我早说过,你现在去找他没用·····”
“你弄好了没有?”项言休哑着嗓子开口,没受伤的那只手掐着胃俯下身去,没一会儿又抬起来,脸色更是差得可以。叶成加快动作麻利地给他包扎好,看看表说道:“这药也吃了,怎么没什么效果,要不我先扶你去躺会儿?”
项言休头也不抬地摆摆手:“忙你的去吧。”叶成有些无语,不过他的确很忙,十分钟后还有一台手术要准备,他想了想找了个小护士过来。
夜晚的急诊很忙碌也很吵,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鬼哭狼嚎,项言休缓了片刻睁开眼,迷迷蒙蒙看见叶成拉着个小护士在说什么,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身形却是晃了晃。叶成和小护士赶紧扶住他:“这里太吵,你还是先去我办公室歇会儿吧。”
“不用。”项言休推开他径直走了出去,叶成跟在后面问:“你去哪儿?”
“酒店。”
小护士在一旁心直口快地咋咋嘴:“这人谁啊,怎么拽成这样?”
叶成苦笑一下“你可宁点神,这位拽成这样的从明天开始就是你领导了。”
在小护士的目瞪口呆之下,项言休第二天果然驻进了医院,院长亲自引荐,心外科著名专家,接受上级指派过来带医疗项目的,年轻有为,医术高超。项言休坐在台上听着一连串的介绍词,内心很是不以为意,项言晋是个行动派,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他做完手术出来,各种调动手续就已经在他办公桌上放着了。
散了会,叶成几步跟上项言休,拍着他的肩膀道:“昨晚还疼成那样儿,这么快就来上班?几年不见,你这么爱岗敬业了?”
项言休掸掉他的手:“对,我很爱岗敬业,所以现在没空陪你闲聊。”叶成看着大步离去的背影无奈摊摊手,得,还是那脾气,真是一点儿没变。
每天的工作繁忙而有序地进行着,项目小组的例会,熟悉各个部门,查房,开医嘱,整理病例。不过是几天时间,医院上下便已经领教到项言休诡异的行事作风,身边人各个紧绷待命,生怕出一点差错,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成为中心焦点,让人不自觉跟着他的步伐走。
又是忙碌的一天,待到回过神来,天色已是黄昏,项言休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闭目养神,绷了一天的神经这会儿松懈下来,一直刻意忽略的某个部位便开始作动起来。胃疼,胃疼的时候就很容易想到一个人,项言休皱着眉咒出一声该死,对,这就是他为什么现在会在医院的原因,一个人呆在酒店里很容易就会想到那个本来应该是呆在他身边的人,那个人现在居然在拒绝他,排斥他,脱离他的掌控,这种感觉简直叫人发疯!
又坐了一会儿,项言休捞起外衣起身出了门,刚到医院门口却又被匆匆跑来的小护士喊住:“项,项医生,急救!”
项言休进了急救室,床上的病人唇色深紫,已经有医生在做急救,有人上来跟他汇报情况:“···男,16岁,左胸肋骨断裂···”
“···心包破裂加左室心外膜挫伤。”项言休看了片子当机立断:“抗生素准备,送手术室。”
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病人心脏复跳的时候手术室里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项言休背脊已经湿透,神色却不见轻松,缺氧时间太长,脑部细胞很可能已经受损,人救是救活了,能不能醒还真不好说。
“通知脑外科刘大夫进行会诊。”项言休跟助手交待完走了出去。
手术室外围了一圈人喧闹不休,见他出来各个都涌上前追着问情况怎么样,项言休被吵得头大,神色已然很不耐烦,跟在旁边的医生赶紧制止了嘈杂的人群问道:“你们到底谁是病人家属?”
一个憔悴凄楚的女人冲上来抓住项言休的外卦泣不成声:“大夫,我是,我是,我是他妈妈,我儿子他到底怎么样了?”
项言休平淡开口:“心包破裂,胸腔积液严重,情况很不好,送过来的时候瞳孔就已经扩散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女人如遭盾击,眼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揪着他更是不放手:“大夫,我求你救救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求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你把我的心脏拿去,只要你能救他,把我心脏给他,我求求你···”
项言休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在讲故事?”

忙完一圈下来,叶成终于得空在办公室找到项言休:“你刚才对病人家属态度也太强硬了,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你别撞枪口上。”
项言休仰面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冷笑道:“她有随时换掉主治医生的权利,如果想她儿子死的话。”
“你。”叶成看着他无奈摇头,算了,项言休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凌沛深都拿他没办法,自己瞎操什么心呐,再者有那样的家庭背景在,也还真没什么人敢找他麻烦。
夜已经十分深沉,病房走廊的灯光也都熄灭,叶成伸了个懒腰说:“我看今晚应该没什么事了,你要不要先去睡会儿?”又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啊,今晚不是你值班啊。”
项言休疲惫地睁开眼低声道:“··我睡不着。”
叶成惊疑地抬起头看他,后者却是拿起外套走了出去,留下屋子里的人还在思考刚才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西街拐角的星亿酒吧,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夜色越是黑得透彻,里面越是热闹繁华,寂寞孤独都被掩埋在轰鸣的乐声之下,所有人都很快乐。
项言休坐在吧台要了酒,他喝酒其实从没醉过,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多少,每次在他醉之前胃就会开始疼,然后就是越来越清醒。项言休点了第三杯的时候有人过来搭讪,他笑了笑手勾上男人的腰,今晚应该能睡个觉了,日子啊,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过得不是吗。








PS:这是完整的一章,让大家久等,好羞愧,对不起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4-19 22:57: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四月末的时候,邵彦答辩完毕就搬进了凌沛深的公寓。公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室一厅的屋子很亮堂,地处黄金地段,无论是购物还是出行都很方便,而且明显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扫过的,邵彦顿时感动得心里汪洋流成大海。
“你先住着,房租一个月一付,手头紧的话晚点给也没关系。”凌沛深带着着他看过一圈。
“没有问题,保证准时到账。”邵彦爽快道,其实N市这种地段这样的房子真是一点都不便宜,凌沛深开出的房租那完全就是意思意思的表示,有就给,这样也算两不相欠,没有的话给不给都无所谓,虽然他在家歇了大半年现在也才重新开始出来工作还没什么收入,但也不至于将这么点房租看在眼里,更何况还是同门师兄弟。
“学长,你是老天爷派给我的贵人吧!”学弟眨巴着眼装乖卖巧,凌沛深笑笑将钥匙扔给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几次接触下来,凌沛深也渐渐了解了这个小学弟,之前在台上看的时候只觉得人很有灵气会做事,现在发现还很懂事,能明白别人的好意也知道感谢,在现在的教育力度下,聪明有能力的年轻人大有人在,但懂事的却真是不多。
该交代的交代完,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凌沛深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是事务所打来的,说有个案件需要他接手,简单了解了下,似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斗殴事件,就是斗殴斗得狠了,伤的那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醒不过来,这就成刑事了。凌沛深听了两句,觉得似乎下面还有隐情。
邵彦也是个有眼力见识的,见他这样也说道:“学长你要是忙就先走吧,本来就已经够麻烦你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弄就好了。”
凌沛深想想也点点头,又交代了两句便也走了,临走又回头看了一眼,邵彦的东西都已经摆进来,虽然房子内空间布局还是那个原来那个样,但换了一个人住到底是有些不同了,这也是凌沛深将房子租出去的原因,这里面有太多回忆,原封不动要他自己再住进来,那只会更难受,而有了别人也就有了改变。
邵彦将人送到楼道口,看着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转回身拨了个电话:“房子找到了,也都收拾好了。”
“这么快,找在哪儿的?”那头显然很意外。
邵彦撇了撇嘴也没说具体在哪儿只说一切都好没有问题,电话那端嗯了一声却是说:“玩够了早点回家。”邵彦随便应答两句最后在不耐烦中挂了电话,哪儿能玩够呢,这都才刚刚开始呢。

坐到出租车上,凌沛深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无论是刚才的公寓还是前几天项言休的突然出现都让他的心情很不好。他不知道项言休是路过N市然后又路过这里,还是特意跑来这里一趟,如果是特意····就算是特意又怎样,他知道项言休的脾气,从来只有他不要的,没有能拒绝他的。以前就是这样,第一次说分手的时候,没几天项言休就回来找他,他也真心实意地相信着项言休会改,或者自己能够改变他,但每一次都是失望,到最后自己都麻木了,都不想那些事了,只想着两个人就这么凑合过下去也就算了,无论如何他最后都还是在自己身边的,没办法,谁让他舍不得。
结果到最后······真是连凑合也凑合不下去了。
凌沛深将车窗放下来才,冷风吹过满脑子思绪才算清醒点,再怎么样,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一味去思索只会徒增伤感,现下他要看住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凌沛深回到事务所的时候,人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一个母亲带着个小姑娘,小姑娘很清秀,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两个人都很憔悴,小姑娘更是一直抽噎,凌沛深抽了面巾纸给小姑娘擦眼泪先安抚了下,然后便开始了解案情。
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案件的起因,被告人是她哥哥。
母亲声泪俱下:“凌律师,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是个好孩子,我不相信他会下那么狠的手,我平时很忙都是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他今年念高三了,还有两个月就要考试,他一直都很懂事很照顾妹妹,我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
其实这种事真的是可大可小,关键就是那边的家长如果紧咬着不放,一切就都会非常麻烦,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先了解那个小混混到底伤得怎么样了,就医的医院是省人医,凌沛深想了想给叶成拨了个电话,“你们医院最近是不是接手了一个重度昏迷的病人,是个男孩,才16岁·······”


省人医内,项言休刚刚做完一场手术,寻了空坐在办公室里喘口气,桌上还放着之前接手的那个男孩的病例。他轻蔑地笑了笑,这男孩家里应该有权有势,对医院施了压,院里领导高度重视,这两天集合了所有科室会诊,再加上他手上带的研究项目和原有的几个ICU病人,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项言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手术从十点开始,他自然是没吃午饭,却也一点都不觉得饿,主要是累,他胃本来就不好,累得全无胃口也就更不想吃了。又坐了会儿,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他捏了捏眉心坐直身体,神态已恢复平静:“进来。”然后便看见了凌沛深。
那人面色平静地走到桌前,放下一份文件:“项医生,我现在谨代表我的当事人就李峰受伤一事问您几个问题,还请您配合。”
项言休先是一愣,随即笑开:“凌沛深,这样我们俩都能碰到一起,你还觉得你能逃得开吗?”






PS:后面还有个小尾巴,但是太晚啦,先这样啦~
再PS:案件什么的,楼主是对专业知识无能的人,所以请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以后再写这么专业领域的男主就剁手!!!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4-24 02:10:00 +0800 CST  
省人医内,项言休刚刚做完一场手术,寻了空坐在办公室里喘口气,桌上还放着之前接手的那个男孩的病例。他轻蔑地笑了笑,这男孩家里应该有权有势,对医院施了压,院里领导高度重视,这两天集合了所有科室会诊,再加上他手上带的研究项目和原有的几个ICU病人,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项言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手术从十点开始,他自然是没吃午饭,却也一点都不觉得饿,主要是累,他胃本来就不好,累得全无胃口也就更不想吃了。又坐了会儿,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他捏了捏眉心坐直身体,神态已恢复平静:“进来。”然后便看见了凌沛深。
那人面色平静地走到桌前,放下一份文件:“项医生,我现在谨代表我的当事人就李峰受伤一事问您几个问题,还请您配合。”
项言休先是一愣,随即笑开:“凌沛深,这样我们俩都能碰到一起,你还觉得你能逃得开吗?”
凌沛深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我今日来是想了解前日凌晨入院的十六岁男孩李峰的具体伤势情况。”
项言休看着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冷笑道:“什么李峰?我完全不认识。”
“你!”凌沛深没想到他会浑到这个地步,“项言休,这可关系着刑事人命,你不要胡闹!”
项言休看着对面的男人身体里某个器官又开始作动起来,他抿着唇皱了皱眉,今天什么都还没吃怎么就开始疼上了。两个人再度陷入僵直,恰时有护士敲门进来:“项医生,这是给您带的饭。”
到这个点才吃饭,凌沛深注意到对方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不赞同的摇摇头,撇过头走到一边坐下:“你先吃饭吧,我们等会儿再说。”
项言休看看桌上放着的便当盒,里面的饭菜看上去都很精致,应该是叶成特地交代了人去外面买了带进来的,食堂里面那些饭菜他根本咽不下去一口,胃里又抽动了一下,项言休不自觉挺了挺身,瞥到坐在一边专心致志看文件的人更是觉得疼得厉害。
“啪!”项言休一抬手,便当盒被原封不动地扔进垃圾桶,他拉开抽屉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也不看有几片直接扔进嘴里干咽了下去,他知道沙发上的人一直看着他,他等着他开口。果然,凌沛深也没有让他失望站了起来,却是说道:“项医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将病人最真实的情况反映给我,据目前所了解到情况看,病人胸口确实有外力原因造成的伤口·····”
“够了!”项言休眸色发暗站了起来,眼睛直盯着对面的人:“凌沛深,以前我咳嗽一声你都会紧张地要死,现在呢?现在你还在乎吗?”
“那是从前!”凌沛深打断他,看着眼前人颇觉无力,“项言休,让我们抛开私人恩怨来谈这件事好不好,这关系到一个孩子的前程!”
项言休冷笑着一点一点向凌沛深走近,“这里,这个地方,我每天只能靠着药物让它好受点,凌沛深,你以前最恨我无节制的吃药,现在再听到这些,你的心还是否会有一点发痛?”
项言休病态的偏执让凌沛深心下烦躁,他向后退了一步,劝告道:“言休,没有人能比你自己更对你的身体负责,如果你非要一直糟践它,那也是你的选择,我从前管不了,以后也不会管,看来我们今天是讨论不出任何结果了,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凌沛深!”
凌沛深拉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却终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凌沛深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才停下脚步,然后听见有人喊他,一回头叶成几步走过来:“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喊你几声都没听见,跟逃一样。”又看到他额上的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
凌沛深摇摇头说没什么,叶成注意到他手上拿的东西心下了然问道:“谈得不顺利?”
岂止是不顺利,根本就什么都没开始谈,凌沛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项言休这样的态度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明天还是让助理来跑一趟吧,结果怎么样另说,至少不会再触雷点了吧。
“你干嘛非得接这个案子?”叶成有点不太理解,按着凌沛深的性格,这种关头上自然是希望离项言休越远越好,而且,“你应该知道吧,里面躺着的这熊孩子为什么能这么熊的原因吧?后台背景都放在那儿呢,而且现在事实就是那位哥哥护妹心切下重手把人打残了?能不能醒过来先不说,我听言休的意思,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人家家里就是真要那小哥儿偿命,你还能说破天去?”
凌沛深握紧手里的资料看着他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接!”








PS:这个就是小尾巴,因为觉得会被嫌弃太少想跟下一章一起放出来的,但看大家在问就先放出来吧,因为真的很短就不一一 @啦有缘会见的!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4-25 17:16:00 +0800 CST  
桑心~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5-05 02:14: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项言休那边,凌沛深暂时是不想去接触了,按着上回的架势肯定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反正一些基本情况也可以问叶成,虽然不是主治医生,但至少能帮他看着人醒没醒,死没死,从任何角度来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事情都会好处理得多。
从躺着的身上查不出什么,那就只能从站着的身上查了,这两天凌沛深已经去派出所里见过了那个哥哥,看上去很有书卷气的一个小伙子,涉世未深的少年经此突变,整个人都颓败了下去。兄妹俩都是一个中学的,哥哥读高三,妹妹读高一,被打得人叫李峰,平时就是个混世魔王,什么都学就是不学好,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因着家里的背景,学校老师都不太敢管他。李峰跟妹妹在同一个班,妹妹长相又好脾气又乖,平时没少被他骚扰,哥哥因为这事找过李峰好几次,但每次都被李峰带着他那帮小喽啰仗着人多势众给一顿毒打。有一天,哥哥在回家的路上又碰到李峰在调戏妹妹,哥哥气红了眼,抄起路边一根铁棍就冲李峰砸了过去,结果没两下,李峰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也见过李峰的家长了,女人从项言休办公室出来,看他的眼神里全是刀子。
凌沛深医院,学校两头跑,但是不管哪边都是三缄其口,调查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碍,始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学校里原来常跟李峰混在一起的几个学生提到李峰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想要问出点东西非常困难,一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形成却不是那么具体。
“你如果真的怀疑,不是可以申请法医进行伤害鉴定?”邵彦端着水杯问他,他中午路过凌沛深的事务所便顺带喊了人下来吃饭。
“鉴定早就已经做了,由于外力重压导致的心包破裂,左心室撕伤。”
“那你还怀疑什么?总不能法医那边作假吧?”邵彦不解。
凌沛深手指搔搔眉梢,想了想说:“一种直觉,说不清。”他笑笑,“好了,不提这个,你最近怎么样?毕业设计都还顺利吗?”
“当然没有问题。”邵彦悠忽一笑,凌沛深看着他忽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了?”邵彦问。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邵彦眼睛眨了眨说:“之前做讲座的那天,你在导师办公室的时候,我有送主持稿进去啊。”
“大概吧”凌沛深心中更是疑惑但也觉得较真这个实在没意思。
吃过饭,凌沛深便要回事务所,邵彦也要继续去图书馆赶论文,却是看着凌佩深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原来也不是完全没印象啊。


······
“你知道戒指为什么要带在无名指上吗?”那个人说着将指环轻轻套上他的手指,项言休睁着眼看着他。
“因为无名指是没有名字的,而戴上了戒指,它就属于了一个人,它就有名字了,言休,现在我给你戴上它,从此以后你的身上便有了我的名字,再也不会孤独了。”
项言休猛然从梦中惊醒,室内的灯光漫涨开来,冷风夹杂着细雨吹开窗帘飘进来,手臂因为趴伏的姿势而阵阵发麻,他恍惚了一刻才发觉自己原来是在办公室睡着了,头脑混沌一片完全回忆不起来刚才梦到了些什么内容。
他摇摇头撑着自己站起来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身体擦过桌角却是碰落了一个袋子,里面的CT片滑落出来。项言休将片子捡起来,目光却是被片子的内容所吸引,再仔细看了片刻,他眼神定了定,再看封面,果然是写着李峰的名字。
想起那天凌沛深说的话,项言休念头一转拿起CT袋便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项言休将车停在楼下,拿过副驾上放着的CT袋下了车。冷风瞬时穿透发丝,公寓的灯光在细雨中迷蒙不清,项言休将烟头在脚下踩灭上了楼。
敲了门,项言休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到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他忽而莫名地松下一口气。
开门的瞬间,门里门外皆是一怔,不过显然项言休的震惊要更大些,邵彦虽有些惊讶但也是意料之中,反应过来便微笑道:“哥哥,好久不见。”


细雨飘零的夜晚人总是特别容易疲倦,凌沛深好容易将凌冉冉哄睡着,不觉松下一口气,熊孩子越大越皮,真是要宠上天了,幸亏明天爸妈就回来了,不然他真得累死。
当初凌捷和凌冉冉的父亲两人倒也算是和平分手,只是离了婚凌捷才发现自己怀孕了,而男方早已远渡国外,凌捷提都没提,孩子生下来直接跟了自己姓。她有自己的公寓,但平时太忙,根本照顾不过来凌冉冉,所以小孩子一直都是放在父母这边养的,自己得空便回来看看,现在有了凌沛深在家,倒是更放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凌冉冉最是跟凌佩深亲近,在他面前也最是任性玩闹,颇有些恃宠而骄的味道。亲缘是一回事,凌沛深也是真心疼凌冉冉,享受不到正常家庭生活的孩子是可悲的,旁人再多得关爱也只是心意,真正吃苦的还是他自己。
凌沛深手拂过凌冉冉的额发,心头隐隐浮出一个影子又很快被打压下去。
多思无益。
见凌冉冉睡熟了,凌佩深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却听见门铃响,不经疑惑这么晚还下着雨,谁会过来?转头开了门,却看见项言休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外面,身上头发都沾着雨水,脸色更是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凌佩深也没把人让进来堵在门口问:“什么事?”
“邵彦为什么会住在公寓里?”
“什么?”凌沛深简直无语,大半夜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你还想骗我?”项言休双拳攒得要滴血,“你们如果不是早勾搭上了怎么会你一回来他就住了进去?”别跟他说什么碰巧,再怎么碰巧,也不可能那个人刚刚好是邵彦!
“我说你这次怎么铁了心,原来竟是跟他勾搭上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我的房子我愿意让谁住就让谁住,跟你有什么关系?”凌沛深是压低了声音吼出来的,他现在是越来越不能理解项言休,如果不是怕将凌冉冉吵醒他真的要直接动手赶人了。大半夜真敢找上他家,幸亏爸妈都不在家,不然真要惊动了老人家又是一场祸事,项言休这次怎么这样纠缠不休,难道真要他举家搬迁不成?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如此在楼道里大吵大闹也实在不像个话,凌沛深转头就要将门关上,却是被项言休一把抵住门框:“表面装得一副道貌岸然,情深意重的样子,其实背地里早就跟他勾搭上了是不是?先是我,然后是邵彦,你还倒真是涂省事,凌沛深你怎么那么贱啊?”如果不是邵彦,是别的什么人,他或许还没这么愤怒,不,无论是谁····项言休忽然想起自己带回去的那些人,他早说过来去自由,但是绝对不能容忍欺骗!
凌沛深心里一腔火终于是被项言休挑了起来,此刻也不管不顾道:“我跟谁勾搭上跟你有关系嘛?项言休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便是我们没有分手的时候,你在外面乱搞我也没问过一个字,你现在更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以前你也说过感情这种事其实很平常的,随时随地发生随时随地湮灭,有感情就在一起,没有感情就分开,强求不来。以前我跟你在一起全是我自己珍惜跟你的这份感情,我想要去维护,现在我对你没有感情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找别人,为什么不可以乱搞?更何况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可以的话他心里真是千万个不愿意这样作践自己的感情,但如果这份感情本身就是他自己贱出来的,又有什么好再去珍藏的。
“你他X的”项言休气得牙根作响,眼前阵阵发黑,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一片,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了一步,他下意识地伸了手扶住一旁的柱子不住地喘息。
凌沛深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必定又是没好好吃饭,面上依旧是冷意渗人,却是拿起电话拨给了叶成言简意赅:“过来接人!”然后便要进门,项言休一把抓住不肯放手,他不管不顾如此风驰电掣地跑过来为的就是一个答案。
“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你跟邵彦是不是早勾搭上了?”
抓着他手臂的手是透骨的冰凉,房内,被惊醒的凌冉冉已经在喊舅舅,凌沛深扶扶额,知道今天不给他个答案,这人是不会走了,只得说道“邵彦他是我学弟,暂时找不到房子,我才把房子租给他的,我们之前真不认识。好了,我现在解也解释过了,你也满意了,请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项言休却还是抓着他不肯放,漂亮的瞳仁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凌沛深,你真的要赶我走····”
凌沛深拽出自己衣袖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项言休,我真是不爱你了。你轻松了,我也轻松了,咱们从此以后各走各路,谁也不欠谁了。”




PS:这个时间来更新是不是很奇怪?今天早上5点才睡觉这种事我会说嘛?
再PS:还有今天被感动到,决定二更(应该可以的吧,应该吧)@geyi68975谢谢,么么~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5-13 11:50: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叶成将体温计拿了出来:“呵,好家伙,三十九度七。”
无奈地看着躺在床上从今天早上起来就咳个不停地人,叶成摇摇头将输液给他扎上:“我已经挑了刺激性最小的药了,要还是疼得厉害就叫我。”床上的人捂着胃蜷缩着,除了因为咳嗽引发的颤动,根本没有回应。叶成叹口气,又是发烧又是咳嗽又是胃疼,他知道项言休这会儿肯定很难受,但没办法,事到如今,即便是他也会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出了房门,叶成先是给医院打了电话请假,然后想了想到底还是拨了个电话。
“烧到四十几度,人都糊涂了。”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我是医生,但你也知道他那个破胃,空着打吊针非得疼死他不可····”
“你还不了解他的脾气,要是肯吃,我还用打给你嘛?”
“我知道,我知道,就这一次,你过来看看他,我保证就这一次。”
“嗳,阿深,你别挂你别挂,行行行,我听着呢,你说,糯米,葱白···”
将所有材料都记下来,叶成拿着单子看了看不经又道:“阿深····”为了腾出手记单子,他将电话夹在了耳朵和肩膀之间,深沉而清晰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他的话:“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想让他喝下去,也别跟他说是我教你的,就这样吧,再见。”

挂了电话,叶成拿着单子不经有些犯愁,材料倒都很平常楼下超市就有的卖,但关键是怎么煮啊?他一个大男人,厨艺这种东西真不是他擅长啊。正愁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叶成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忽然眼前一亮立刻接通了电话,那头一个清脆的女声兴奋地响了起来:“哥啊,我回来啦!”
叶成不住点头显然比她还兴奋“好林子,哥就等着你呢!”
“啊?等我?等我做什么?”那头的姑娘显然很疑惑。
叶成一时半会儿也跟她说不清只说道:“你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好嘞。”林姗的情绪也被他带动起来立即答应了,带上墨镜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机场拦了出租车直奔叶成公寓。


项言休是被疼醒的,从一片混沌中醒了过来,胸口泛着恶心,每咳一声就带起更激烈地疼痛。意识在深处迷迷糊糊了好久,他浑身无力,直到胃部突然一阵紧缩,呕吐的感觉涌上来,项言休一翻身将上半身倾出床沿,幸亏叶成早知道他会难受想吐早准备了垃圾桶在床边,他也实在没了力气下床,趴在床边止不住地干呕,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吃过任何东西,自然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但这样反而更难受,逼得他眼泪都出来。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针也扎破了血管,血液流了出来,项言休自己拔了针头趴在床边,再没了力气动弹。
叶成下楼帮林珊拎了行李上来,两人进了房间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叶成吓了一跳赶紧冲到床边将人扶起来,帮他顺着胸口,项言休依然喘咳不断却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依然蜷在一起,额上的汗将枕巾都浸湿了,倒是不呼痛。叶成将人重新塞进被窝里,收拾好狼藉,又试了试体温,烧还没退,但药水也没再给挂上,他现在都疼成这样,再吊药水估计真要吃不消了。
做好了这些,叶成将已经呆掉的林珊拉出了房间。
“嘿,嘿,嘿,回神。”叶成在林珊眼前拍手,终于将她的神智拉回来。
林珊问道:“哥····那个人···是···项言休?”
叶成很郑重地点头:“是,的确是项言休!”
林珊听了开始咬牙切齿:“混···蛋····”
“打住,打住,这都多少年了,你还念念不忘呢?”叶成颇有些无奈。
“哼!”林珊扭过头,要说念念不忘恨之入骨什么的实在很夸张,但怎么说也是毁了她初恋的人啊。


林珊是叶成的表妹,一表三千里的那种,林珊的父母都是外交官,长年累月不在家,照顾不到林珊,但林家亲缘关系淡薄,于是林珊的父母就将孩子托付给了曾经的同事兼至交好友,也就是叶成的母亲身上,于是林珊从初中就开始被接到叶家居住。林姗生得好,又聪明伶俐,叶妈妈真是当亲闺女一样疼爱,大概是受母亲的影响,叶成对这个所谓表妹也是宠,去哪儿玩都带着。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一次聚会上林珊认识了凌沛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走上了单相思之路。
林珊曾对着叶成背她在电影上看的台词:“初见他,人群中独自美丽,于是只消一眼便沉沦我心。”那神情真挚得叶成真是连恶心都不好意思。
不过林珊也很快发现凌沛深喜欢的是男人,当即大受打击,在发现凌沛深喜欢的还是个私生活那么渣的渣人后更是一气之下出了国,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凌沛深喜欢男人她能接受,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捧着一颗真心让别人糟蹋她受不了。

叶成看着她问:“你不是还喜欢凌沛深吧?”
林珊不接话,要说一直喜欢着也不一定,这几年她也不是没交过男朋友,要说没感觉,但看着就是气!
“好了好了,这个咱们呆会儿再说”叶成笑笑将单子递给她,“先帮哥把这个做了。”
林珊看了看,随即明白:“做给他喝的?凌沛深呢?这种时候凌沛深怎么可能缺席?”
叶成一边将她推向厨房一边说:“说了这个呆会儿再说,人命要紧,先做饭先做饭。”
“你!”林珊对他的老好人翻个白眼,一跺脚:“去,把米洗了。”

项言休身上的汗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已经不知道几次,胃里像有把两头都带尖的刀在不断地拧绞,疼得他叫都叫不出,身上一阵阵地发冷,他不经将身体蜷得更紧,双手死死压着一切痛苦的根源,却是丝毫不起作用,只能任由那痛苦将他磨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片,再拼不完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是麻木了还是疼过了,刀绞一般的痛楚终于有所减轻,虽然还是闷痛着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言休,言休。”叶成轻轻拍着项言休,好一会儿后者才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他,本来烧得绯红的脸颊已经变成了惨白,眼窝都凹陷了下去。叶成小心翼翼扶着他坐起来,将粥碗端到他面前,项言休本能地想要抗拒。
林珊在一旁道:“你如果不想搞得更严重住院的话,最好还是把它喝了,不然到那时候谁还能来日夜照顾你?”
“林珊!”叶成有些斥责,林珊哼出一声走了出去。
项言休看着她,他知道林珊说的都是实情,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再次胃出血,而到那个时候谁来照顾他,还有谁会照顾他?胃里疼得越发紧,他逼着自己将那口粥咽下去,恰到好处的温度与甘冽从食道滑进胃里,倒没有想象中那般困难。
他抬眼看着叶成,后者眨了眨眼笑道:“怎么样,我从网上翻了半天才找出来的,老中医的药膳方子,保管用。”
身上软软的似被抽了所有力气,坐了一刻便撑不住,项言休靠回枕头上闭上眼说:“谢谢。”

一碗粥喝了小半碗,项言休便喝不下去了,叶成担心再逼他会前功尽弃也就算了。体力消耗得太多,项言休很快又陷入昏睡,叶成重新给他吊上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出房门便看见林珊一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叶成暗道不好,果然林珊追着他问:“你还没跟我说呢!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叶成看着她心底哀叹一声道:“分了,你高兴了吧?”
林珊虽然有些猜到了但还是怔了一下,随即一抹笑容在嘴角荡开。
叶成被她笑得瘆的慌,摸着心口道:“你,你想干嘛?”
林珊不接话却只是看着他笑,叶成仰天长叹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老天,别玩了。






PS:此为二更!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5-13 19:53: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凌沛深坐在办公室内,他刚刚送走了那哥哥的母亲和妹妹,短短几天,那母亲头上的白发已经过半。虽然调查取得了一些进展,但凌沛深的心情并不轻松。
学校里的孩子们似乎都被人封了口,想问出点东西非常难,凌沛深费劲心思总算摸到一些线索,出事前几天李峰似乎就已经不太舒服了,有过胸闷疼痛的现象,因为这个他这个运动健将有一次体育课还缺席了,很有可能那个时候他的心脏就已经出问题了。
推论是成立的,但他没有证据,人证物证全都没有,最关键最有力的证据当然就是医生的证词了,想到这个凌沛深就很头大,他不是不相信项言休的人品,虽然项言休某些方面很混帐,但在原则上面还是很清醒的,但就是因为项言休某些方面太混帐了,凌沛深严重怀疑他会为了跟自己对着干而做出什么事来。
距离开庭已经只剩几天,关键性的证据还没有着落。
正在发愁之间,助理忽然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凌律师,李峰刚刚被送进手术室进行二次开胸手术。”
凌沛深瞳仁紧缩,但神色并未有大的起伏,只说:“知道了。”
助理不解地出去了,之前凌律师不是特意交代李峰一有情况就要像他报告吗?怎么又没有反应了。

助理出去后,凌沛深站了起来,阳光透过百叶窗条条杠杠地射进来,他压下一片窗叶向外看去,繁华的街道上人流涌动,鳞次栉比,温暖的光芒笼罩着这一片繁荣的土地,而他的指尖却是冰凉。
如果李峰死了,他就可以申请法医解剖,这样就可以更加深入清楚地直接了解到李峰的二次创伤程度,证明一次创伤才是他的真正死亡原因,也不再需要借助CT片和医生的诊断来判断,如果李峰死了就好了····
他被自己一瞬间的想法震惊到,诅咒他人的死亡也正是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与否定,凌沛深将这个想法排除脑外,他怎么会有一日堕落至此!排除杂念后,凌沛深的眼神更加清明,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


省人医内,刚刚结束手术的项言休坐在办公室内休息,长达6个小时的手术,一般人尚且吃不消,更何况他刚病了一场,手术还算顺利,但看这个样子,这孩子是活不了多久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项言休看清来电显示后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完全不想接这个电话。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一阵后停了,不一会儿却是传来敲门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项言休冷笑一下坐直身体:“进来。”
一个男人扶着一个瘦削苍白的女人推了门进来,女人泪眼婆娑地站到他面前:“项医生,我的孩子他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项言休平淡道:“一半一半,要么死要么活。”
得到了答案,女人的神态反而平静下来,她心里其实早清楚,不过是存了丝侥幸,而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项医生,现在我的孩子他已经成了植物人,您也是某位母亲的孩子,您能想象出如果她失去您,她会有多痛心吗?”
“项医生,现在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这场官司我一定要赢,我要让害死我儿子的人也体会到如我一般的痛苦。”
痛失爱子,她字字哽咽泣血,项言休看着他们俩人却是抽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慢慢说道“我不关心谁对谁错,谁更可怜,我只关注事实。”
男人见他堂而皇之地在他们面前吞云吐雾,冷冷笑道:“项言休,我知道你是项家二子,可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项言休眼也未抬,只是向空气吐出一个烟圈,男人也不恼他态度傲慢,转眼瞥见项言休扔在一旁的手机,了然道:“我想你的父兄已经给你通过电话,年轻人虽说是可以靠着祖上的福荫如此肆无忌惮,可也要看你祖上的福荫还保不保得住!”
烟雾缭绕中,项言休慢慢抬起头来,看向男人说道:“好,我知道了。”
“这才是知道事的。”男人略感满意冷哼一声扶着女人便又出去了。
项言休坐在座位上仍然是不声不语地抽着烟,直到叶成推门进来,被一室的烟雾呛得眼泪直流:“项言休,你又搞什么鬼?”待看清他口中叼得烟立马瞪眼道:“你咳嗽都还没好,还抽烟,你能别这么作吗?不作死就不会死听没听过?”
“没。”项言休的回答很直接,叶成简直被他气到无语,忙开了窗子让这一室的烟气都散出去,这才好受了些,回过头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以前也没见你抽啊?”
“能止疼。”项言休将烟屁股掐灭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
叶成忽然想起来追出去:“嗳,你去哪儿啊你,呆会儿还得会诊呢!”
项言休头也不回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午后时分,日光将树冠漆成金色,叶子像一片片的鱼鳞,街角的咖啡厅在一片静谧中隐隐卓卓。
凌沛深推开包厢门,项言休已经等在里面了,他似乎很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服务生开门的瞬间眼睛也睁了开来,整个人也顿时消了刚才的颓废之气。凌沛深坐下来点了咖啡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有什么证据要给我。”
项言休笑笑:“对于这个案子你把握有多少?”
凌沛深看着他,对面的人脸色并不好,唇色几近于无,却挂着讳莫如深的笑意。
凌沛深并不觉得项言休只是在简单地关心案情,他这样的平静背后必定有着更深层的含义:“你到底想说什么?”
果然,项言休看着他沉默片刻后扯起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凌沛深,当年你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吗?不离不弃,永不放手之类的。”
凌沛深身形顿了顿没有说话,偏头看向窗外吐出一句:“人都是会变的。”项言休冷笑着切出一声,也不过如此。
“如果你找我来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我想我们实在没什么好谈的了。”凌沛深说着拿过外套便要走人。
“凌沛深!”项言休猛得站起来喊住他,“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到了,我保证将证据给你。”
凌沛深转过身,项言休笑道:“放心,一点都不难,只要一句话,我想听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只要那一句话,说了这场案子你便赢定了。”
长久的沉默,树木的光影在玻璃上晃动,凌沛深看着对方慢慢开口:“我,我···”只是三个字而已,但刚压到喉咙口心头便是一阵抽痛,那些暗藏的汹涌便要扑面而来,这三个字在从前他实在说了太多太多次,多到似是将这一生的都已说尽了。
“我····”
项言休嘴角勾起一抹笑,对面的人目光却是颓委了下来“项言休,我替那个孩子求你,请不要因为你对我的私人厌恶而毁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只是一句话而已,有这么困难吗?!”项言休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面前的餐桌上,站起身对着他循循善诱:“这个案件对你很重要吧,我给你机会,你说啊,说你还爱我,说你想回到我的身边,只要你说了我就帮你。”
凌沛深看着他,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人一样看着他,从前他不敢奢望这人说爱,也不奢望这人会愿意听他说爱,而今日,当他已经从中跳出时,他曾经想要的却可以得到了。
这是否现世报?
他忽觉精疲力尽,认命地摇头“算了,言休,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你!”见他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项言休眼眸一沉,只觉得心中一股撕扯之气无处可泄,他本就在病中,心绪起伏之间胸腹忽然痛得发绞,他一时受不住侧过身去抵靠着墙壁不住喘咳。
淩沛深见那个人忽然背对着他,按着胸口,喘咳声一阵急过一阵,背上的肩胛骨伴着呼吸不住起伏。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他刚想走近,项言休察觉到,随手抓起身边的一样东西就砸了过去,嘶哑着声音怒吼“滚!滚出去!”
“凌沛深,你以为你离开了我就从此解脱了就能比我好过多少?你别忘了,其实我们根本就是一样的人!”
凌沛深收回伸出去的手,眼中情绪明灭了几次终于又恢复清晰:“至少,我会让自己知道我不是只有你这一条路可以走!”






PS:前天晚上努力到四点的成果已经全部修改完成放送完毕,啦啦啦~
再PS:小攻小受吵架吵得差不多了,下一章是转折性的一章,目前还没什么手感,今天能不能二更全拼RP,就是这样喵~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5-14 12:49: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护士间都传闻,项医生疯了,三天来,没日没夜的泡在手术台上!
叶成敲开门,刚好看见项言休陷在沙发里,哆嗦着手从一个药瓶里倒出一把药就要往嘴里送,叶成一个箭步冲上前,拍落项言休手中药,白色的药片散落了一地。
无论是什么药,这分量也太多了!
项言休刚要发怒,却被胃里面激荡起的痛楚折腾得弯下了腰,说不出话。
叶成捡起地上的药瓶,看清上面写的字后,瞪大了眼睛。
“言休!你疯了?你怎么能吃这个药?你自己也是医生,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项言休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劲来,斜看他一眼,喘着粗气说:“···走开,不用你管!”
叶成忙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你怎么样?”
项言休不搭理他,一味地伸了手去够那桌上的药,却是连边都没碰到就又被叶惜抢了走“项言休!你不要命了?”
“你不给我,我可以自己再去拿!”项言休掐着胃站了起来,没走两步,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叶成从病房里出来,看着化验单直摇头,不外乎是那些老毛病,低血糖,胃溃疡,胆管炎,神经衰弱,只是更严重了些,得多休息。其实所有的说白了就一句话,就是累的,叶惜想不通,项言休从来算不上是因公废私的好劳模,这几天是怎么了?
叶成想了又想,拨通了凌沛深的电话“人到现在还没醒呢,你真的不要过来看看。”
电话那边长时间的沉默,直到叶惜等得都快不耐烦才问道“哪个房间?”
叶惜眉眼都笑开“602,行,我等你。”

半个小时后凌沛深出现在了602,项言休还未醒,干瘦的手背上扎着针,腕骨都突了出来,眉眼间的疲惫很重。
叶成叹出一口气,“我认识他这些年,还真没见过他为了谁这样。虽然我也知道他那些恶劣形迹,但如今他既回来找你,你们真就回不了头了?你愿意来看他,不也是因为心里还有他吗?”
凌沛深摇摇头,窗外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将整个病房都染成暖黄的色调。
“以前,我是说在很久之前的有一天,我在他的办公室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站在窗口,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格外的落寞和脆弱,那种时候,我什么都不求,能陪在他身边就已经是莫大的安慰,我告诉自己就算有再多难堪我都可以忍耐,因为无论怎样,比起旁人,自己到底还是处在离他更亲近的位置上,也许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可以····”凌沛深的目光变得很悠远,似是陷入回忆。
“可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我只是对自己失望,我曾经以为会坚持得够久。”他苦笑一下“言休,他是不会变的,因为他是项言休,这次来我也是为了告诉你,以后他的事不要再找我了,我跟他已经是过去。他总会遇到一个其他什么人,就像我也会遇到其他人一样,这才是人生不是吗?”
叶成听了一时也是无言,他倒不是真的觉得两人复合了就一定会怎么怎么样,只是项言休···唉,算了,这都是个人的缘法。
两个人又站了一会儿退出了房间,凌沛深关上房门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叹出一口气,七年的感情也就这样了,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怎么样。
房门之后,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心里有心事,凌沛深回家的路上也就多绕了会儿,到家门口已经是华灯初上,推开家门温暖的光线照过来,凌捷正忙着端菜,厨房里凌母一边炒菜一边喊着:“捷捷啊,给你弟打个电话,怎么还没到家?今天也没说不回来吃啊!”
凌冉冉最先欢呼着扑到他身上手里还举着个轮船模型:“舅舅,你看我的新航空母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凌父看着他们俩好笑。
凌捷笑着说:“妈不用打了,沛深回来了。”
凌沛深笑着一把抱起凌冉冉也说道:“我回来了。”
晚饭过后,凌沛深在客厅陪凌冉冉玩新模型,可能是因为得了新玩具,今天凌冉冉格外兴奋,凌捷已经催了好几次去睡觉却依然粘着凌沛深不放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凌捷喊他喊得都快发脾气,凌沛深一边拦着她一边哄凌冉冉:“冉冉听话,今天舅舅也累了,明天再玩好不好?再这样妈妈要生气了!”
凌冉冉不乐意地嘟着小嘴但也怕凌捷真生气,那可是很恐怖的事情,只有非常不情愿地回卧室了。
终于将凌冉冉哄睡着,凌佩深感慨说:“难怪人家说七八岁的小男孩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他们有超强的行动力,创造力和破坏力,他们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凌捷听了笑道:“你小时候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皮得让人看见就想揍,爸妈经常跟着你满屋子跑。”
“这个你也记得。”
“我比你大七岁,记得这些有什么奇怪,有一次我带你出去玩,你一路上吵着吃了好多冷饮,回家肚子疼得直打滚,爸妈对我好一通骂,你还小都不记得了。”
凌沛深搓搓大腿叹出一句:“养儿方知父母恩。”
凌捷看着他半是感慨半是忧愁地叹了口气,“夜深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三日后,凌沛深的案件开庭,至关重要的证据未能拿到手,整个团队都对这场官司没什么信心,凌沛深拍拍卷宗笑道“大家不用这样,虽然不一定会赢,但我们也不见得就会输啊。”
凌沛深下了车,同行的小李喊道“老大,那边那个人很眼熟啊,好像是李峰的主治医生。”
凌沛深看过去,倚在路边栏杆上的人果真是项言休,只是跟在医院看到的样子比起来整个人都清减了很多,从前的合身的黑色风衣现在倒像是飘飘荡荡地挂在身上,颇有些弱不胜衣的味道,但精神看上去很好,那风衣还是以前在S市时他买的。
凌沛深示意其他人先进去,项言休笑了笑慢慢走过来“凌大律师好本事,官司都要输了还这么气定神闲。”
凌沛深本来想问他不是应该在医院躺着,这会儿跑出来做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拐了弯“凌某人的事,不劳操心。”
项言休刚要发作,转而无奈地笑一声拍了拍手中的档案袋塞到凌沛深怀里“东西给你。”
凌沛深打开袋子,里面正是之前失踪的那两张CT片,以及主治医生的二次伤害证明,凌沛深诧异地抬头看他,那人轻轻笑道“你现在不爱了也没有关系,我保证一定会让你重新爱上我!除非我不要,否则你别想着能摆脱我!”


由于有新的证据和证人出现,案件于两日后重新开庭,凌沛深再次出人意料地赢得了胜利。
凌佩深看着证人席上坐着的对答如流的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庭审结束,凌沛深摆脱了围堵的各方媒体之后,寻了个空,在卫生间找到了项言休,脸色惨白的人一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整个都陷进胃腹里,疼得浑身颤抖。凌沛深背靠着墙壁站在门侧,终是没跨进去。



PS:小受倒追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 ~
再PS:其实这段写的不是很满意,但为了不食言,先更啦,后面有机会再润色吧。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5-14 22:14:00 +0800 CST  
再耐心一点点,七月中旬更文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6-21 22:28:00 +0800 CST  
hello,我是楼主。
没有更文还跑来说话很不厚道,答应了更文却没更更不厚道,自我批评N次。
对不起!
楼主最近忙成狗,一时抽空写出的东西真是完全不能看,所以没更文,再等等啦,我会尽快的!
还有,我真的不会弃文的!!!真的!!!这句话是绝对可信的!!!!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07-20 23:19:00 +0800 CST  
话说真的很推荐李健的这首歌“你像从前一样”,晚上一个人听,特别有感觉,有听过的咩?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4-10-18 19:58:00 +0800 CST  
祝大家新年快乐!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5-01-01 08:23:00 +0800 CST  
第二十章(上)
由于有新的证据和证人出现,案件于两日后重新开庭,凌沛深再次出人意料地赢得了胜利。
凌佩深看着证人席上坐着的对答如流的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庭审结束,凌沛深摆脱了围堵的各方媒体之后,寻了个空,在卫生间找到了项言休,脸色惨白的人一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整个都陷进胃腹里,疼得浑身颤抖。凌沛深背靠着墙壁站在门侧,终是没跨进去。

利伟大厦A栋三十七楼B室,送花的小哥捧着一大捧鲜花熟门熟路的走进去,顿时办公室里又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哎哎哎,今天又是玫瑰耶,昨天是郁金香来着。”女人A说。
“是啊是啊,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三次送玫瑰了,上个星期百合比较多。”女人B说。
“送了也白送,最后结果还不都一样,天呐,要是有人这样天天送花给我,我真是要幸福死了”女人C说。
“切~真搞不懂你们女人,花能当饭吃吗?”某男忍不住出声鄙视道。
“不过,现在的女人也真是大胆,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追求男人了。”又一个某男冲着一众女人挑挑眉道,“怎么样,你们谁想送花给我的,不要不好意思哦!”
“切~”众女鄙视之:“你啥时候要是能赶上人家一半,我们集体买花送你。”
“不过··”忽然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道:“其实也不一定非得是女人送的,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男····”话到后半段忽然没了声音,众人抬头果不其然,八卦的主角冷着脸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额,准确地应该说是抓着那束玫瑰扔在了楼道垃圾桶。
众女忍不住在心底哀叹,果然又是这样,幸亏清洁工每天都会打扫,不然楼角那儿应该早就被堆成花的海洋了吧。
凌沛深回过头来,俯视一圈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问道“你们今天都没什么事?”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赶忙重新又开始专注于工作之中。
凌沛深没再说什么,依然冷着脸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办公室内,凌沛深把自己扔在椅子上,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嗨,宝贝儿,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我还想着到底要送多少花才能打动你的心呢。”
凌沛深觉得自己的额角在突突地跳:“项言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宝贝儿,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吗?每天99朵代表长长久久,我可一朵都没落哦。”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项言休,你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招。”
沉默了一会儿,那边忽然低沉一笑:“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呵呵。”凌沛深冷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不无聊,有你陪着怎么样都不会无聊。”
虽然看不见,但只听声音,凌沛深就可以想象出那人现在是怎样的一幅微眯着眼的玩味姿态,就好像一头等着老鼠进洞的猫一般伺机而动。
那人庸慵懒懒的声音再传过来“沛深,我真是开心,我现在正吃饭呢,听见你的声音连食堂的饭菜都不是那么难吃了,说起来,上次案子的事你到现在也没谢过我,晚上请我吃饭吧,啊,对对对,还有你那个小室友也一起带过来吧,我很有些故事要跟你说呢。”
凌沛深握紧了手机,瞥过眼桌上还遗留着从花上遗落下来的卡片,上面署名写着,一颗等待爱你的心,他闭了闭眼将卡片攒到手里道:“老实说,其实你做什么我并不是很在意,我知道碰上你,我自认倒霉就行了,但,这也仅限于我而已,如果将其他人扯进来,项言休,实在不行,我并不介意打电话给你哥,让他管教一下弟弟。”
电话挂断,卡片也被团成了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叶成打了一碗汤回来发现项言休坐在座位上,面前的饭菜却是一口没动。
“怎么不吃?这都快凉了,刚才不是你说饿了,出去吃太远就近吃食堂的?现在又嫌难吃了?”
项言休吐出一口烟说:“没有。”
“我的个神啊。”叶成一把将他烟抢下来掐灭了,“大哥,您老人家上礼拜刚出院好么,上次偷跑出去还乱改我医嘱开吗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你能别这么快就又开始作吗?”
他说了半天,项言休好像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盯着桌上的手机出神,叶成觉得自己真是无语了,要不是因为老同学兼自己是他的主治医生,他真想一脚把这人踹角落去让他自生自灭算了,可现在只得摇摇头端过项言休面前的饭食准备去找大厨热一下:“我去给你热一下,我也真是白操瞎了心呐,碰上你也算我倒霉了,谁让我···。”
话还未说完,项言休却忽然道:“不用了。”随即拿起外套大步而去。
看着那人的背影,叶成真有摔盆子的冲动:“你他娘的又不吃啊?!!”



PS:一点点小事故,歇在家里,更新太少,我都不好意思@ 了(捂脸跑),我是不是该多存点再发?这次更新能写多少完全没有底啊(冲脸扇!不负责任的话也好意思拿出来讲!)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5-04-10 00:54:00 +0800 CST  
第二十章(下)
人来的时候邵彦正坐在客厅里面敲论文,他为了这个论文白天黑夜的已经已经熬了很久,现在就差点收尾了,虽然身体疲倦但精神上很是兴奋,忽然之间听到有人来敲门,他还以为是凌沛深,因为白天凌沛深说过晚上要过来找些东西,邵彦怕自己忙论文忙忘了,还设了备忘录,早早从学校回来。
不是外人,邵彦也没换衣服穿着背心极大着拖鞋就去开门:“凌哥···”
打开门,项言休如一座冰山般的在外站着,邵彦有些愣住了,上次晚上见面,很明显他是来找凌沛深的,看见居然是他在里面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现在再来很明显是来找他的。
邵彦问:“有事儿?”
项言休进屋环视了一圈,这屋子是两人当年他和凌沛深两人感情正好的时候买的,凌沛深很能干,刚出学校没几年就在行业里迅速成名,随着成名钞票也是大把大把地往回挣,然后凌沛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揭买了这套房子凌沛深说是给俩人做的家,让他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房产证到现在还是写的俩人的名字。
项言休在沙发上坐下来对邵彦说道:“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收拾东西滚出去,要么我把你踢出去。”
邵彦知道项言休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因为他真踢过,那次踢断了自己一条手臂和两根肋骨,结果老爷子重话都没跟项言休说一句,只是让自己别去招惹他,自己一气之下在学校住了一年都没回家,到年底被项言晋强拽回去的时候,他本来以为老爷子会宽慰他两句,结果老爷子什么表示都没有,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算是清楚认识到了自己在老爷子心里真的连条狗都不如。
邵彦冷笑一声:“几年没见,你怎么一直都是这种德性,难怪连沛深这么好的人都受不了你,也对,这世上谁能受的了你啊。”
项言休眼睛瞪着他:“你滚不滚?”
邵彦慢慢踱着步子继续说道:“刚跟沛深认识那会儿,他真是痛苦,要不是有我一直陪着他,真不知道他要怎么熬过来”邵彦一脸感慨又道“也幸亏有我陪着他,让他早日看清了你的面目,不然还不知道他要在你面前拖多久,受多少罪呢。 ”
“你他娘的放屁”项言休抬手将茶几上的杯子砸了过去,邵彦避开来促狭地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人,心中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手机滴滴滴的响起来,已经快七点了,邵彦不屑地笑道:“我不走你又能怎么样,这房子是沛深和我住的,我想住多久住多久,不信你直接去问沛深啊。”
项言休冷笑:“我不用问,你直接给我滚就行了,我帮你。”他打开门,开始将邵彦的东西往外扔,动作迅速敏捷,而且扔得很有技巧,响声摔在整个楼道里隐约还能听得到回声。
项言休扔的时候嘴里也没闲着,而且还骂得绘声绘色,直把他形容成一个勾搭有钱富婆得小三,邵彦一边拦他一边恨得牙痒痒,他怎么忘了项言休本来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而且比谁都豁的出去比谁都不要脸,这么大晚上搞得整个楼道都是动静,明天早上估计流言就要飞起来。
“项言休够了,你这个疯子!”邵彦拦腰抱住他,项言休一把把他拽开踹了出去,然后就去够桌上的电脑,他进来的时候看见满屋的不属于他的东西心里就咣咣咣的冒火,这时候当然是怎么发泄怎么拿,举起电脑就外砸。本来邵彦正抱着腿呼痛,当下就疯了,他不是心疼电脑,但那电脑里有他这几个月的心血啊,没了他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邵彦赶紧跳过去接,但他隔得太远自然是没接到,而且摔下去的时候手肘还撞到了桌角,现在是一阵钻心的疼。
邵彦抱着手臂听见电脑落地的声音,一边身痛一边心痛,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在地上辗转了两圈再睁开眼就看到凌沛深站在门口,电脑就砸在他的脚边,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空气中的浮尘都似乎被定格住。
项言休举着邵彦手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看着凌沛深,凌沛深也看着他,眼睛里却看不出情绪。沉默交换过几个轮回,项言休咬牙将手机冲邵彦砸了过去:“凌沛深,你就找这么个东西来恶心我是吧?!”
凌沛深没接他的话,蹲下去查看邵彦的情况,见他捂着手臂料想应该是脱臼了,于是便将人扶起来:“能走吗?我送你去医院。”
邵彦点点头咬牙借凌沛深的力站起来,无奈左脚钻心的疼,根本使不上力,凌沛深皱了眉:“腿也伤了吗?”
邵彦疼得眼泪含在眼睛里,眼睛却只盯着他支离破碎得电脑,他本来就是项家三子里面生得最清秀的一个,现在这么一看更是显得楚楚可怜,凌沛深想背他,但又担心他受伤的手,于是直接拦腰将人公主抱抱了起来,邵彦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睛还是舍不得离开电脑。
凌沛深安抚他说:“回头我买个赔你。”
“···里面有论文··”
“··我帮你再写一遍。”
极尽所能的温柔,项言休咬牙切齿地追出去“凌沛深,你是傻X吗?他是在装,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才信他的鬼话?”
凌沛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中间像是隔着好几个冰山世纪。
“我已经报了警,你想好怎么应对警察吧。”






PS:我得了想写文的时候不写出来就其他什么事也做不了的病,希望早点治好!(我很认真。)

楼主 站着走路的猫  发布于 2015-04-12 23:54:00 +0800 CST  

楼主:站着走路的猫

字数:104191

发表时间:2013-08-13 20:5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8 00:3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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