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两个替身》  四年前,穆宁被顾熙北的父亲逼出国

【授权转载】《两个替身》
四年前,穆宁被顾熙北的父亲逼出国;
四年后,穆宁回来了,顾熙北的身边却已经有了替身齐然。
穆宁为了自己的私心不惜想要拆散他们,为了病重的母亲,也为了他自己。被拆穿后的自导自演终于使他发现原本的爱人早已不爱他,穆宁只能为自己活着。尔后却间接害死了齐然,顾熙北把他囚禁在身边,成为齐然的替身……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6 17:22:00 +0800 CST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6 17:24:00 +0800 CST  
NO.1
顾熙北怒气冲冲来找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右腿吊着石膏,岑奕坐在我旁边给我削苹果。
一见到他,岑奕就像只炸毛的猫跳起来,护犊子似的把我护在身后:“顾熙北,你来做什么?”
顾熙北没看他,他那双看我时总有些怒色的眸子我也习惯了,我只道:“有什么事吗?”
“齐然病了。”他说,似乎蓄意压了些怒气,用同我有些商量的语气道,“他需要你的肾。”
我差点一口气没背过来。这种狗血的事也会让我遇到。
岑奕比我先炸毛:“齐然需要肾关穆宁什么事?你别把穆宁当枪使!”
我摆摆手,支开替我顺气的岑奕,咳了两声,望住顾熙北,清嗓道:“只有我的跟他匹配,是吗?”
顾熙北点头,换来我良久的沉默。
半响之后,他终于沉不住气,压低嗓音说:“穆宁,齐然是为了救你才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钢丝刺穿了肾,你应该还给他的。”
他不提这事我还不愿追究,一提这事我就面色发白。
顾熙北是我爱了七年的人。七年之前,我和他相识相知,一起度过了大学生活。我们约定,一毕业就出国结婚。可是,在大学毕业之后,他的父亲找到了我。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父亲冰冷刺骨的嗓音:“顾熙北是我顾家的独苗,他本着传宗接代的命运,却找了你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同性恋。”
“离开顾熙北,如果想要你父母活命的话。”
“……”
之后,父亲无故被公司开除,母亲的教师生涯被烙上污点。
我清楚的知道顾家的势力。顾熙北的父亲说到做到,他在短信上说:“这只是一个警告。”
那一天,回到公寓,我无视顾熙北欣喜的表情,平淡地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顾熙北还当我开玩笑,从背后拥住我:“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我不耐烦地扯掉他的手,用很正经很正经的声音说:“顾熙北,我爸妈不接受我们,我想了想,我们这样确实没什么好结果,分手吧。”
顾熙北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他气得摔门而出。
我想,他大概觉得我会追出去挽回他,所以就那么气着跑了出去。因为以前的吵架都是我把他哄回来的。
可是这一次,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带着顾熙北父亲给我订好的机票,在一个小时内就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只有让你离开,他才会死心。”顾熙北的父亲说。
我在美国待了四年,四年之后,母亲病重,我求了顾熙北的父亲很久,才被他放回国。后来我也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我回来了,因为在顾熙北得知我的“背叛”后,依然找了一个男孩困在身边。
那个男孩就是齐然。
第一次见到齐然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照镜子。他和我长得有八分相似,不过他看起来比我更稚嫩一些。我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如果不细看,连顾熙北的父亲都区分不出来。
据顾熙北的父亲顾准说,他第一次见齐然,还以为是我回来了,如若不是齐然眼角的那颗泪痣,他差点命人杀了我父母。
顾准说,他管不了他儿子的性取向了,却要让我去拆散他们。因为顾熙北还念着我。
当初,是顾准用我拿了他的一百万跑去美国的事,让顾熙北心如死灰。
尔后,顾准又将他逼我出国的事透露给顾熙北,又让他对我回心转意。
兜兜转转,顾准又把我送回了他儿子身边,我成功介入了顾熙北和齐然的生活里。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6 17:25:00 +0800 CST  
NO.2
开始的时候,顾熙北确实对我被他父亲威胁的事有所愧疚,对失而复得的我倍是珍惜。
同时他也对那个齐然忽冷忽近。
顾准用我母亲的医药费威胁我,必须尽快让他们分手。
可是我弄不懂顾熙北的感情。按理说我回来了,他让我住在他家里,却又不让那个齐然离开。
齐然跑了一次,两天后又被他捉回来。两个人在客厅里大吵大闹,齐然说:“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我回来!”
“你是我的人!是我花了七十万买回来的!你别忘了!”
“七十万我不要,我还给你行不行!我一分没动!”
齐然把一张黑卡甩在顾熙北脸上,卡尖划破了顾熙北的右脸,顾熙北什么也没说,拽着齐然的手就拖进了房间,片刻以后,传来齐然痛苦的尖叫和呻吟。
我站在楼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直到温凉的液体爬满了面颊,才敢伸手去拭。
我在顾熙北家住了一个星期,顾熙北也没有故意冷落我,相反,他还对我很好。
齐然除了吃饭会出来与我碰面,平时他都待在顾熙北的房间里,他不见我,我也不见他。
直到那一晚,我正在客厅里看着百无聊赖的电视节目,门铃响了。
我蹑手蹑脚地去开,原来是喝醉酒的顾熙北。门一打开,他就倒在了我身上,意识不是很清醒。
我想把他送回房间,却又想到他房间里的齐然,索性就把他扶回了我屋里。
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等我再次推开房门的时候,却被顾熙北拉着压在了身下,水洒了一地,杯子也碎了一地。他温热的唇落在我身上,我想推开他,却不经意间从虚掩的房门处看到了面色雪白的齐然,齐然眼神空洞,身子后退了一步,然后离开。
我说:“顾熙北,齐然跑了。”
他不语,只是一味地吻着我的锁骨。
我再次用力吼道:“顾熙北,齐然跑了!”
“……”
他力气大得要死,压在我身上我丝毫动弹不得。
最后我索性放弃了挣扎,任他吻着。
“然然……”
我终于听到了身上人的声音,可是却浑身僵硬。
“然然……”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他冲撞着我,我觉得自己快要痛死了,只得紧紧的咬住唇。
我的顾熙北,他不爱我了。
他早就不爱我了……
他找了一个替身,他找了齐然,他爱上了那个替身,他爱上了齐然……
我早该知道的……
那一夜,我睁大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顾熙北睡在我的旁边,我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心。

齐然第二天下午就被顾熙北拎了回来,两只眼睛哭得红肿,愤愤地盯着顾熙北。
顾熙北整个人神色也不好,皱着眉,靠在沙发上不语。
我从二楼走下来,走得很慢,因为每走一步我就似乎感觉到从心底传来的刺痛。我看着顾熙北笑了笑:“晚上吃什么?”
顾熙北转头看我,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他旁边,刻意保持了些距离,他却一把拉过我,把我拉进他怀里,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齐然整个人从另一边的沙发上立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
顾熙北在我唇上落下一个吻,温柔地说:“我想吃水煮鱼,你给我做好不好?”
“好。”我轻应。
顾熙北喜欢吃的鱼里必定要放洋葱,这是他在大学时最喜欢吃的一道菜,而我也只会这一道菜,是为了他特意跟学校门口鱼馆里的厨师学的。
我切着洋葱,熏红了眼,却不想落下泪来。于是抬手便拭,眼睛却越来越痛。
我知道的,顾熙北。他吻我只是为了让齐然吃醋,我是替身,我才是替身。
眼睛痛到麻木,鱼终于做好了。
齐然因为置气不肯下来吃饭,餐桌前的顾熙北也没什么胃口。他敷衍地称赞了我的手艺之后,便上楼进了齐然的房间。
我把没人吃的鱼全部倒进垃圾桶,又重新进厨房熬了一锅米粥。以前顾熙北晚上不吃饭,就会在半夜让我起来给他做小米粥吃。我熬着粥,他就从身后抱住我,轻咬我的耳垂。现在不会了,我只有一个人看着锅里清淡的米粥发呆。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6 17:26:00 +0800 CST  
NO.3
快要入睡的时候,我接到顾准发来的短信,他说:“赶快。”
两个字,我就瞬间懂了里面的不耐和威胁的含义。我告诉他,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内,我会让齐然离开顾熙北的。会的。
第二天一早,顾熙北去了公司,又只留下我和齐然两个人。
我坐在房间里握着手机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顾熙北快要下班的时间。
我端着一杯水敲了敲齐然的门,他打开,我说:“我们聊聊吧。”
他比我单纯,犹豫片刻后就点点头。
下楼梯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想到,我突然将杯子重重砸在了地上,然后,抓住他的手制造出我被他推下楼的假象,决然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一幕刚好被推门进来的顾熙北看到。
我听见他惊呼了一声,嘴里叫着的是我的名字。然后我便陷入了昏厥。
我醒来的时候脑袋上裹着厚重的纱布,顾熙北趴在我的床边,眼底有些青影。
我怔神地看着他熟睡的脸,想起这张脸曾多少个日夜在我的梦里,想到在他得知他曾爱过的我竟然是这种阴诈小人后该会有多么痛恨我。
一时之间,我的心脏无可抑制地痛起来。仪器发出报警声惊醒了顾熙北,他急急忙忙按了救护铃问我哪里痛。
我说不出来,只能苍白地按住胸口。
片刻后我缓了下来,顾熙北被医生叫出去了,我盯着窗户外的天空发呆。
顾熙北走进来,说:“小宁,为什么瞒着我?”
我一头雾水:“什么瞒着你?”
顾熙北抿抿唇,又道:“医生说,你的心脏出了些问题。”
“……”无语后我吐出两个词,“误诊,庸医。”
我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出院,顾熙北好说歹说才把我哄回去。
心脏的事是在美国的时候就查出来的,不过那个时候并不严重,只偶尔会痛,吃些药就好了,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我用被子蒙住头,半响后又拉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齐……齐然呢?”
顾熙北的表情明显一滞,转移话题般道:“他已经走了,不会再来害你了,小宁。”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两个星期后,我出院了,齐然果然不在顾熙北家了。
顾熙北突然对我表现得极为殷勤,我们像从前那样恩爱,他吃我做的水煮鱼,我在他身下承欢。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好像我从来没有失去过他。
晚上,顾准的短信又来了,我看了看已经在我身边熟睡的顾熙北,点开信息:“离开顾熙北。”
我哑然失笑。
从一开始,顾准就打着让我使齐然离开的主意,让顾熙北心伤。再让顾熙北重新爱上我,接着我再抛弃他一次,最终让顾熙北厌恶男人,改变性取向。
我回顾准:“明天。”
然后将手机关机。侧身抱着顾熙北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似是觉得睡着的姿势不舒服,无意识地侧了侧身,只露给我一个后背。
我张张唇,终究没发出任何声音。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6 17:27:00 +0800 CST  
NO.4
我给顾准承诺今天离开,便绝不会食言。只是,我没料到,顾熙北今天不知怎么了,一直待在我身边不离开。
眼看夜晚越来越近,我按住想要收拾行李的冲动,从房间里翻出安眠药,拿了一粒放在顾熙北的红酒里。
看着他将酒一饮而尽,我方才呼出一口气,直到他睡意渐袭趴在了桌子上。
我用了几分钟的功夫就收拾好了行李,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大步离开。
再见了顾熙北。
不要恨我。对不起。
打开玄关的那一刻,齐然毫无预料地出现在门外。我一怔。
背后传来顾熙北特有的嗓音,有些冷,有些令人发颤:“小宁,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整个后背的血液都冷凝了起来,握住行李箱的那只手如冰一般。我转过头去笑了笑:“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
“安眠药我换过了。”顾熙北说,“很久之前,家里曾进了小偷,然然害怕,所以我在家里装了监控。”
我面无血色,牙齿都在打颤。所以那一出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戏,早就被人看穿。而顾熙北还陪我演了整整两个星期,医院里不眠不休的照顾、抱住我说的亲密的话全部都是假象。
齐然站在门口看向我的神情里有同情、有怜悯。我看见他的唇动了动:“穆宁,你为什么这么做?”
也有气愤。他本该气愤的。是我在消失了四年后又毫不羞耻的回到顾熙北身边,想要硬生生地拆散他们这对恋人。我完完全全成为了第三者,成为了最让人不耻的小三。
良久,我听见自己的嗓音在发颤:“因为恨。我恨顾熙北的父亲拆散了我们,我在国外日日思念他那么久,他却在国内找了你!我恨他,也恨你!” 我平静地说着,“ 所以我想拆散你们,就是这么简单。”
顾熙北直视着我的眼睛:“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离开?”
我觉知自己笑出了眼泪:“ 我后悔了啊。”我看着他道,“我做错了事, 我心里内疚啊。我也害怕啊,我害怕你顾熙北有一日发现我的罪行,所以我忍不住想要逃跑。”
“对,”我点头,“是这样,是这样的。我跟你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所以,你们现在能放我走吗?”
心尖泛起一丝丝疼痛。我轻呼一口气,朝他们两人一人鞠了深深一躬。
齐然没有拦我,顾熙北只拉住我的手臂,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你不爱我了我却还爱着你吗?对不起配合我演戏演得天衣无缝吗?
离开他们。
我拖着行李箱一人走在漆黑的公路上,顾熙北追出来说要送我,我讽笑:“这次你真想让齐然误会吗?
他便不再多言。
遇见岑奕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我想到自己毫无意义的这些年,想到没有完成顾准给的任务母亲的医药费该怎么办。
夜空中有凄凄凉凉的雨丝飘落下来,我痛得指尖都在发颤。
岑奕的车在我身旁停下,他说,起先还不敢确定是我,直到我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他才慌忙地停下车查看。
他是我的大学室友,四年不见却没生疏。意识消散间,我只记得自己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若无若有地说:“对不起”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6 17:47:00 +0800 CST  
NO.5
我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医院,岑奕在大学毕业四年后成为了这家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所以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穿着白大褂,站在我病床前调着点滴速度的侧影。
“醒了?”他早一步发现我。
我点头。
他拉开一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眉目深锁,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余一声长叹。
我最不能忍受他这种样子,便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你和顾熙北……”
“完了。”
他又是一阵叹息。
“我早该告诉你的。”半响后,他说,“我早该知道那个齐然不简单,这四年来,顾熙北把他藏在身边,嘴上说着找的替身,可还是……爱上了。”
我沉默着看向窗外。
“小宁,”岑奕把我的脸扳过来与他对视,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和同情,“你这四年……都去哪儿了?”
我最讨厌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上一次,齐然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所以我依旧把脸转到一边,闷声说:“你别问了。”
岑奕果然没再问。
第二天出院后我没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
半个月前我母亲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医生说,除非找到合适的脏源,否则她快撑不住了。这件事我和我爸瞒着她,我也瞒着他们我在美国求学的事。
四年前,我告诉他们,我获得了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在他们的反对下毅然出国。四年后,我却带着一身空白回来,甚至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因为我在美国的那几年,根本不是在求学。
我被顾准困在美国的一个小岛上,那里只有一座别墅和两个保镖。除去每个星期定时来清洁的阿姨,我再见不到其他任何人。顾准说,我消失的时候,顾熙北把整个美国都翻遍了,为了不让他找到我,所以把我囚禁到小岛上。
如若不是顾准允许我每半年给家里打一次电话,我可能连母亲病重的消息都不知道。
我提着水果走进病房的时候,很努力地让自己扯出笑容。我妈先看到我,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
我爸顺着我妈的视线看过来,削着梨的手一顿,差点没把自己手割到。他不顾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跳起来就直接给了我一巴掌:“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打完他又把我抱进怀里,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哭了。
我爸说,且不论找不找得到脏源的事,就算运气好真的找到了,光是手术费,就要五十万以上。
我把他拉到病房外,把一张卡交到他手里:“爸,这是我在美国存的钱,有十万块,你先拿着吧。剩下的四十万,我来想办法。”
这是顾准在让我去顾熙北家前给我的定金,他说,我成功让齐然离开顾熙北后便把剩下的四十万给我。可是我失败了,他断然不会再给我。
我爸握着我的手红了眼:“小宁,你能有什么办法啊?都怪爸爸没用,前两年做生意被人骗了房产,如若不是我贪心,我们本还能把房子卖掉的……”
“爸!”我没忍住大吼道,“那不是你的错!”
是顾准。是顾准啊。在美国,我逃跑过一次,被他抓回来的代价就是让我爸的公司破产。可是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小宁……”
“爸你放心,我会弄到那四十万的!我会的!”
我朝我爸吼完这一句就跑出了医院,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疾速的风让我的喉咙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我才停下来撑着路边的树大口呼吸。
我掏出手机,把顾准发来的短信看了看:“任务失败。”
我直接打通了他的电话,我一边咳嗽一边说:“我还可以的!我还可以让齐然离开顾熙北!我还可以的!”
顾准嗓音听起来很平静:“为什么呢?”
“我要钱!四十万!只要你给我四十万!”
“……”顾准那边很久没有说话。
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我居然听到了顾熙北的声音,他在电话那边说:“穆宁,你就这么爱钱吗?”
我害怕得手机掉落在地上。
马路对面岑奕的车停了下来,我慌忙捡起手机掐断,笑着跟他打招呼。
岑奕没笑。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6 17:48:00 +0800 CST  
NO.6
他说:“小宁,家里出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说:“我还有事, 先走了。”
“你站住!”他拉住我的手,“我都知道了!当初你和顾熙北分开, 是不是他爸逼你的!”
他拽住我的手很紧,一时之间我很想笑,我回来后,他居然只用一天时间就查到了我跟顾熙北之间的消息。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晚上去找了顾熙北。”岑奕看了我-眼,方才接着道,“他说他误会了你,还对不起你,我就和他打了一架。
“哦。”
“今天早上,我还跟踪你去了医院。
我骂道:“岑奕你王/八蛋怎么不去做侦探?”
岑奕没生气,而是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卡里只有八万,你先拿着,明天我去把车卖了,应该还能凑个几万”
我知道岑奕是单亲家庭,小时候他的父母亲因为情感不和离婚了,所以他一直都跟着奶奶活。大学毕业后在医院找了份工作,加上父母给的养育费,才攒了这些钱。
我的心中一时不是滋味,有感动、也有抗拒。
“岑奕,谢谢你。”我想起以前我俩是上下铺,总是因为一言不合就怼起来,怼着怼着就笑、就闹,感情也越来越好。毕业后另外两个室友都回了自己的家乡创业,只有他,和我同城,帮我这么多。
我紧紧握着他给的卡,说:“ 我会尽快还你的,还有,你的车不必卖,你上班总归不方便。”
岑奕却邪邪一笑:“我有个同事和我一个公寓,我蹭他的就好咯。”
我俩站在路边。
所以顾熙北的车“刷”地在我们旁边停下来时,岑奕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转头,望见顾熙北落在岑奕给我的卡上的目光时,手上如铁烙一般。
顾熙北抿着唇,手紧握着方向盘,偏头只
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上车。”
我打开车门,岑奕就拽住了我的手,没好气地瞪句顾熙北:“你想带他去哪儿?”
接下来顾熙北对我说的一句话却如响雷闷在我胸口,他说:“齐然被绑架了,对方指名要穆宁过去。”
“齐然被绑架关穆宁什么事?你凭什么把他带走?”
顾熙北偏头看着我冷笑:“保你的金主可还真多。既然你这么喜欢钱,你开个价,多少能让我带你过去?”
我想了想,说:“四十万成么?”顾熙北冷哼,算是同意了。
我把岑奕的卡塞回他手里,关上车门隔着车窗对他笑:“ 谢谢你啊岑奕。
顾熙北很快就发动了车开了出去。我没有看到岑奕最后的表情。
车上,顾熙北一直冷着脸没跟我说一句话,我掏出手机,果然看到了顾准的信息。他说:“你说齐然死了小北会怎么样?”
果然是顾准绑架了齐然。
我惊得一声冷汗。回了信息:“顾准,你别乱来。”
“呵。顾熙北已经在带你来的路上了吧,我得让青龙做好准备了。”
“顾准!”
我差点没惊吼出声。
目光无意间对上后视镜里顾熙北的目光,我的忽躲忽闪似乎引起了他的嫌恶。其实他嫌恶也没有错,毕竟之前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想要拆散他和齐然的卑鄙小人。
既然坐实了这个罪名,我就笑嘻嘻毫不避讳迎上他的目光道:“顾熙北,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路,神色冷淡,却还是点了点头:“说。”
我把定位发给岑奕后,将手机收起来藏在车上,继续道:“你是怎么爱上齐然的啊? 是怎么移情别恋的呢?
后面那句我没问。可能问了,他也不会回我。何必自作多情。
良久,顾熙北将车停下。我往车窗外望了望,才发现前面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想必这就是齐然被绑架的地方。
我见他一直没有回答,便欲推开车门下车,手才触到车门,只听他道:“他和你不一样。”
我的指尖一顿,差点被撑骨折,只能勉强笑笑。
因为爱了,所以不一样么?因为不爱了,所以不一样了。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6 18:13:00 +0800 CST  
NO.7
我跟着顾熙北走到工厂的大门,他接了个电话,便有两个穿着黑衣的大汉出来打开破旧的大门,领着我们进去。
进门之后,便是一块空旷的水泥地。因为是临时废弃的工厂,所以墙面上还可见裸露的钢筋和砖块。在周围,还有一些被搁置的机器和木箱。
这座工厂一共六楼高,四周以中间一楼的空旷水泥地为中心,形成从上往下一览无余的境地。所以我们一进去,就看到了在六楼往下俯视的青龙。
青龙我认得他。他是顾准的手下,就是他在美国把我抓了回来,所以我特别恨他。
青龙在看到我的一刹那拍手笑了笑:“顾熙北,看来你的新欢是要比旧爱更重要嘛。”
顾熙北抬眸眼神冰冷:“齐然呢?”
青龙往后招手,两个黑衣大汉就把被反绑着双手、胶布贴住嘴的齐然带了出来。
六楼上,青龙裸露着大片刺青的粗壮手臂就那样揪着齐然的头发把他按在围栏上,我看见顾熙北眼里的怒火快要喷薄而出:“放人!”
青龙歪嘴笑,指指两个大汉:“把穆宁带上来。”
顾熙北没有阻止,也没有看我一眼。我顺从地跟着大汉上楼,每走一步,我就在期待顾熙北能为我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可是直到我走完六楼,72级楼梯,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我在青龙面前站定,至始至终都没有再望过顾熙北一眼。
青龙再次见到我似乎很高兴,他把我的手拽过去,手揽着我的腰,笑嘻嘻地说:“宁宁,好久不见,你想我吗?”
我浑身僵硬,却听见楼下顾熙北的声音说:“你们……什么关系?”
我还没张唇,青龙便道:“你说呢。我和宁宁在美国可快活了呢……”
“闭嘴!”我挣脱青龙,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旁的齐然,从他的眸子里,我也看出一种疑惑和不可置信。
我知道,不光是顾熙北觉得我和青龙有什么关系,就连齐然,都已经这么认为。所以我在美国,在他们心中,可能已经变成是和青龙在一起,曾抛弃顾熙北,和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在美国逍遥。
我颤着声音说:“青龙,放了他。”
青龙哈哈笑了两声,在这座空旷的工厂里显得尤其突兀,他双手撑着围栏,盯向楼下的顾熙北,说:“也不是不可以啊,只要顾熙北选你们其中的一个人,我就放了他。至于另一个人,那就成为我的玩物吧。”
他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朝我望过来,轻笑。这又让我想起来在美国的那些日子,在那座小岛上,他曾在夜晚趁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
我的指尖已经在发抖,心脏也砰砰直跳。
“说啊顾熙北,”青龙笑得愈发开心,“选哪个呢?”
其实青龙不问我也知道,如他顾熙北知道我和青龙的关系,他断然会选择齐然的,也因为他爱他。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顾熙北还在抿着唇犹豫,和他对视的时候他似乎在问我为什么,问我要一个解释。
我却艰难地笑了笑:“如你所见的,我和青龙关系很好,你选齐然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隔着六楼的距离,我说话的嗓调有些发哑。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完全听见,没听见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在说:“我选齐然。”
亲耳听见和想象的不一样,这种感觉会愈加疼痛。
青龙是意料之中的笑,他一叫人松开齐然,我就冲过去帮齐然解开束缚,因为他是顾熙北的爱人,所以他不能疼。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07:33:00 +0800 CST  
NO.8
因为他不爱我了,所以我怎样也跟他没关系。
解开齐然的时候,我慌乱得怎么也解不开死结,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齐然疑惑地望着我,我朝他笑笑:“要好好和他在一起啊。”
他一愣,被两个受青龙指使的大汉拉着往楼下走。
青龙搂着我的腰,我目测着齐然走下楼,走到顾熙北身边,等他彻底安全,被顾熙北扶住,才松下一口气。
似乎明白我的想法,等他们走出工厂,青龙把我拉进他怀里,吻了吻我的耳垂,说:“我好想你……”
我只觉恶心。却又忍受道:“顾准呢?他不是吩咐你……”
“杀了齐然?”
“你敢。”
“呵呵。”青龙笑,“你放心吧,顾总说,杀齐然不是现在。”
“所以现在能不能放我走?”
“天色还早。”青龙屏退他的手下,拉着我进了一间屋子。我预料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用力挣脱他的手,想趁机逃跑。
青龙却事先把我拽的紧紧的,我刚往后转身,他便一把把我拽进了屋子关上门。
我被他甩到地上,手臂磨出一条血痕。这间屋子不大,除了一扇窗,里面什么也没有。肌肤与地面相触,屋子似乎被人随意打扫过,因而没有很重的灰尘。
我从地上站起来,捂着手臂问:“你想干什么?”
“在美国的那段日子,我不是经常干什么吗……”青龙似笑非笑,这笑却让我毛骨悚然。
在美国被他强暴的日子不是一两天,那持续了整整四年。四年里,只要顾准不在,不派他去执行任务,他都会跑过来把我按在身下,肆意凌虐。
他有特殊癖好,每次强暴后,都会在我身上弄出各种各样的伤痕。有时候是用鞭子抽,有时候是用蜡烛……所以我恨透了他、也怕透了他。
他越往前逼近,我便越往后退。直到退到窗户边,无路可退。
青龙突然把我按在窗户上,从后揪着我的头发迫使我往楼下看。在楼下,顾熙北的车还停在那里,他扶着齐然上车,目光随意地往后掠过来,惊得我整个人往后一缩。
“看到了吗?”青龙冷声道,“你心心念念了四年的人,说要爱你一辈子的人,此时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了你,这滋味好受吗?”
我抿着唇不语,他揪我头发的力道大得差点使我的眼泪掉落下来。
“怎么不说话?”他把我的脸扳过去,“为了他,你从美国跑回来,得到的就是这种结果,怎么样呢?”
“放开我……”
“我舍不得呢……”
他话音未落,便突然从后冲撞了进来,我疼得惊叫出声。
“***……啊!”
我死死咬住唇,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流落出来。一种耻辱感慢慢浮泛,四年之间,这种耻辱感丝毫未断,在思念顾熙北的同时,我也被这种耻辱感深深地锁住咽喉,窒息到无法呼吸。
我明知道被顾熙北抛弃的结果便是承受这种耻辱,可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希望他和齐然相亲相爱。尽管他不会再爱我了。
我的脸被青龙按在窗台上,窗台上镶嵌的不锈钢印痛了我的脸。我伸出手想要反抗,手才接触到他的衣料,便被他反手更重地往下按。
“青、龙!”我恶狠狠地咬住牙齿。
“嗯嗯。”他一边说一边在我身上运动,“叫吧。宁宁,我最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了。”
“放、开、我!”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07:34:00 +0800 CST  
NO.9
“不放,我才不放。”他笑嘻嘻地说。
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下身是撕裂的剧痛。
我死死地咬住牙齿,逼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然而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呼吸逐渐有些困难。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掉,因为呼吸不畅,所以我只能张大口喘气,像濒死的鱼,眼前的意识明明灭灭。
“青……龙……”
我忍不住小声叫着,可叫出来的声音小得如蚊蚁一般,连我自己都没听见。
许是青龙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停下来,把我转过去问道:“宁宁,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一退出我我就全身无力摔倒在地上。我说不出话,呼吸困难,快要看不清他的样子。
恍惚间他似乎拍了拍我的脸,焦急地说道:“是不是心脏不舒服?我……我马上……”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从他腰间抽出那把黑色手枪,朝他的身上放了一枪。
因为多年来当顾准手下训练出来的反应能力,所以他很快反应过来,我那枪只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把我手上的枪甩出去,毫不留情地就用另一只手甩在我脸上:“穆、宁!”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极了我被他强暴的样子。我扯着被他打破的嘴角笑,也痛得咬牙切齿:“杀、杀了、你……”
岑奕一脚把一个黑衣大汉踹进来的时候,青龙正揪着我的头发往地上撞。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然后又是一脚,踹到青龙裸露的背上。
青龙虽然受了伤,可打起架来还是不留余地,很快岑奕身上也挂了彩。
看见顾熙北和齐然冲进来的那一霎那,我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几乎是毫不质疑地,就要爬起来。
我努力忽略顾熙北看我的眼神,他肯定觉得我脏透了。我啊,整整脏了四年呢。
顾熙北帮着岑奕周旋那些黑衣大汉,于是齐然便过来帮我披上衣服。我使了力推开他的帮助,站起来的时候两腿都在发抖。
我借着窗台的力量,勉强让自己站起来。目光突然掠过窗外,我甚至想,要不跳下去好了,跳下去,就再没有人看见如此肮脏的我了。
我想着想着,脚下才移动一步,就被齐然拉住。我力气抵不过他,他拉过我,并未发现我的异样。
他说:“穆宁,我们走!”
齐然啊,顾熙北爱的齐然啊,你真的很令人讨厌。
齐然一路拉着我躲避黑衣大汉的袭击,他似乎同我一样,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然而为了我,却游走在生死之间。
我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黑衣大汉突然扑过来,齐然用力把我推出去,我撞到了墙上,他却被大汉狠狠打了一棍。
岑奕发现了我们,他一拳打向大汉,救下齐然后拎着吓得面色发白的人到我身边,“带穆宁走!”
说完又去帮顾熙北。
齐然因为挨了一棍面色已经有些痛楚,不过他还是扶着我,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下走。
我想,如果我当时再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07:34:00 +0800 CST  
NO.10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我依然爱着顾熙北,顾熙北也依然爱着我。
我没有去美国,没有离开他,他也没有爱上齐然。
我们像普通情侣那样过着开心幸福的日子,并且约定,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个梦破碎了。我被青龙压在身下,顾熙北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脏物。
他说:“穆宁,你真让人恶心!”
我追着他出去想要向他解释,可是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快得我再也追不上他。
我拼命地喊,拼命地喊他,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消失,直到成为一个圆点……
场景一转,齐然面色苍白地望着我,发出来的声调是苦涩的嗓音,他说:“穆宁,顾熙北一直在等你,是我介入了你们,我配不上他……”
原本是我的台词,此时却从齐然的口中说了出来,我摇头,努力对他微笑:“不是的……”
他扯出一个很悲伤的笑容,我的眼前突然一晃,齐然扑过来把我紧紧地护在怀里,铁棍闷重地打在他的头上,飞溅的血像颜料一样洒在我脸上,甚至有一些溅在了我的眼睛里。然后,我感觉到腰间倚靠的扶栏松动掉落,我们两个人,他抱着我,护着我,迅速地往下掉。
从四楼上掉下来,我却不觉得一丁点疼痛。只有胸口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仰着头,齐然趴在我身上,温热的液体流入我的脖颈之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然然!”
“穆宁!”
我在六楼的围栏处看见了顾熙北,他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即使是我跟他说分手的那一天,也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措过。
他冲下来抱着齐然,一声一声呼唤他的名字,齐然的头上是血,身下也全是血。我好笑于自己当时居然还能借着岑奕的力坐起来,慌乱怔神地按着齐然头上的伤口,血从我的指缝间流出来,我双手一起交叠按着,却无济于事。
齐然齐然,为什么呢?
顾熙北用力地推开我,他抱着浑身是血的齐然,用那一夜拆穿我把戏一样冰冷的眼神说:“齐然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到来,顾熙北抱着齐然走了,岑奕也抱着我。我坐在地上,一只腿是麻木的,我对岑奕说:“岑奕,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岑奕把自己的外套裹在我身上,我眼前一黑,头往后一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被胸口的闷痛咳醒的。
脸上扣着呼吸罩,即使如此,那些新鲜的氧气也无法流畅地输入我的胸腔中。
我一声一声咳着,不仅是胸口,连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灼痛。
值班的小护士发现了我的异样,她按铃叫来医生,我便见到了岑奕。
岑奕叫人重新换了氧气,一手拨正我的呼吸罩,一手轻抚我的胸口。
他轻声而又小心翼翼地说着:“小宁,听我说,吸气,呼气……”
我跟着他的指令做,很快呼吸便安稳下来。岑奕又替我检查了检查身体,让我好好休息,我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齐……齐然……”
他应是听懂了我的意思,目光稍微闪顿了一下,便轻声道:“他没事。只是还在昏迷中,顾熙北在照顾他。”
有顾熙北的照顾,齐然应该会是好的吧。我心下松下一口气,便沉沉睡去。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07:35:00 +0800 CST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07:38:00 +0800 CST  
有吞楼回复说一下哈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07:39:00 +0800 CST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11:12:00 +0800 CST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11:24:00 +0800 CST  
NO.14
等我醒来时,自己此刻正躺在一间密闭的黑屋子里,双手被反捆住,随意地扔在地上。
脑中响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是我被青龙箍在怀里,他说,他是来救我的。可是,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间屋子里太黑,我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东西,于是只能慢慢地挪动身子往周围摸索,手臂接触到墙壁的那一刻,我被它冰冷的温度冻了一下,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却有光亮从旁边传进来,门被打开,青龙背光而立。
我站不起身,只能仰望着他:“你……”
他往里面走了几步,蹲下身,解开我手上的束缚,什么也没说,就起身站到一旁。
我这才看清门口的的顾准,刚才就站在青龙身后,因为突然的光亮眼睛极不适应,我刚以为那只是青龙的一个保镖而已。
我冷了声,扶着墙壁站起来,受伤的那只脚微微曲着:“你们想干什么?”
顾准迎光走来,此时我却觉得他像一个鬼影,走起路来都是凌气逼人的。他走近两步,抬手扯住我的头发,恻笑道:“穆宁啊,几个月没见,你脾气还是这么糟。”
没等我说话,他又自顾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上次没让青龙杀了齐然吗?那是因为,我有更惨的办法让他死。”
他提到了齐然,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和齐然的手术。而齐然还在手术室里等着我救命,顾熙北找不到我,他肯定会疯的。
因为脚下传来的剧痛,我被顾准按着跪在地上,我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只能求他:“顾准,你不要动齐然,我保证,我保证会让他离开顾熙北的……”
“保证?”顾准冷笑一声,“穆宁啊,我记得我好像给过你机会吧,可你不仅没让小北离开齐然,反倒让他自己认清了自己的心,哦,还背叛了你,这狗血的剧情,我真是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
顾准放声大笑着,我蜷缩在角落,等他笑够,才敢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袖,我想起齐然,想起顾熙北,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放过齐然……”
齐然那么好那么好,他是顾熙北心尖尖上的人,他死了顾熙北会有多疼。
顾准却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恶狠狠道:“我计划了你们四年,却被一个齐然搅乱计划,他不死谁死!”
“我!让我死好了!”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像四年里每次求他放过自己一样,卑微地乞求道,“只要你放过齐然,要我怎样都可以!”
“你?”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在考虑。
“是!”
“呵。”他笑了一下,蹲下来掐住我的脖子,“你怎么能早死呢,我留你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派得上用场了。放心,”他拍拍我的脸,“你不会活多久的。”
我呛咳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捐肾吗?”顾准起身整了整由于动作后有些走位的衣领,漫不经心地说,“你说……小北知道你是因为胆小、因为懦弱、怕死而跑了,自私地不敢救齐然,他会怎样?”
“顾准!”我惊恐地扑过去想拽住他的大腿,却被他一个旋身闪过去,我直接扑在了地上,糊了一脸灰。
我还是不死心,我怕他走了,挣扎着想要去拉他的裤脚,却被他一脚踩在手掌上,手上传来钻心的痛,我咬着牙齿没有痛呼出声,只是用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角,“顾准,求你,放我走……”
我要去救齐然,他需要我,他没有我会死的。
顾准一边踩着我的手一边冷声吩咐:“守在这里,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吼,都不许开门。”
“是。”
“顾准!!”我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想要起身的动作被脚下传来的剧痛拉扯在地。这一刻我只想嘶吼出声,想着能凭着声音让顾熙北听见多好,他能来救我多好。
可是,他只会以为是我胆小,是我懦弱、怕死,他肯定会恨死我的。而齐然,那么好那么好的齐然,他该怎么办?
我被青龙按住双肩,他抬手擦了擦我脸上的眼泪,我胡乱抓住他的手,卑微地乞求道:“青龙,你放我走吧,我……你要我怎样都可以的……”
“宁宁。”他按住我的肩叹了口气,“我是在救你。你知道自己不能捐肾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完这句话,在我的眼角吻了一下,才起身走出去。
“沈青龙!!”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全名,他曾经在强暴我后抱着我躺在床上,我眼神木讷空洞,他只自顾自讲着,说只讲给我听的话,“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顾准了,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青龙是顾准给我取的。但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姓沈,你以后要记不住我的名字,也一定要记住我的姓氏啊,宁宁,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吻我的发丝,吻我的锁骨,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他此刻,也像我一样,再没有任何反应地走了出去。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11:26:00 +0800 CST  
NO.15
黑屋子的门重新被人全封闭式的关闭。没有一点光亮。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几天,顾准的人来送过几次饭,我一口没动。我知道如何喊叫都没有用,于是只在每次他们打开门的时候乞求,问他们此刻的时间。
那个黑衣大汉只不屑地放下饭碗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吃吧,顾总说还要关你好些日子呢,你总不能就这样死了吧。”
他的话惊醒了我。是,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要想办法逃出去。我要救齐然。
我像饿疯了一样捡起地上的饭碗就狼吞虎咽起来,大汉吓了一跳,嘴上一边嚷嚷着一边退了出去。
我把饭吃得精光,等他走远关上门后,过了一会儿,抬手将碗在墙壁上砸碎。我捡起一块最长最锋利的碎片,握在手里,藏在袖子底下。
此刻,我像伺机而动的狼,蜷在角落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门的方向。
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有人打开门便被我杀死的机会。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久到腿脚发麻差点站不起来,最后索性挨着墙坐下,在地上一下一下把那块碎片磨得更加锋利。
似乎过了很久,我已经将碎片磨得有些像匕首的样子了,门边才传来动静。我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到门后,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那块碎片。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依旧是那个大汉,端着同样的碗走进来,头也不抬地说:“吃饭了!”
我把门使劲往他身上一撞,他吃痛惊呼一声,手上的碗掉在地上,捂着被撞的额头咒骂。
我冲过去将碎片抵在他脖子上,对着闻声赶来的另外一个黑衣大汉说:“让开!”
那个大汉愣了一下,一边后退着一边往后招手,然后守在外面的另外三个人也冲了进来把我围在中间。
我一只手按住先前推门而入的大汉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碎片抵住他的咽喉,因为害怕,我的手一直在发抖,但脸上依然表现出决绝。我要么跑,要么杀了他们再跑。
只有这样,我才能逃出去救齐然。
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劲并震慑:“都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他!”
他们手上握着的都是强有力的铁棍,而我手中只是一块碗的碎片。论打,他们人多势众,我肯定打不过他们;论跑,我一只脚受伤,也绝跑不过他们的五双腿。
所以,我只有一个筹码,那就是威胁他们的兄弟。顾准虽然可以不念情谊,但他的手下,是随着青龙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是重情义的人。而我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冒着被他们打死的危险将碎片抵在黑衣大汉的咽喉间。
周围的大汉听了我的话,一边往后退一边紧紧地盯住我,似乎我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扑上来。
然而,我走到最后一扇铁门处的时候,青龙出现了。他手上举着枪,蹙眉,对着我。
我张了张唇,想威胁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他就一枪狠然而决绝地打在我握着碎片的手腕上。
因为剧痛,我没有握紧碎片,被那个黑衣大汉反手按在地上。一群人冲过来对着我拳打脚踢,周围溅起的灰尘涌入我的口鼻,我没忍住呛咳起来。
青龙拨开人群,说了一句让他们滚,我也用力推开他的搀扶,说:“滚……”
他按住我手腕上的血洞,让人去叫医生,我全身无力,挣脱不开他,意识渐渐消散。
“宁宁?”他拍了拍我的脸,试图拍醒我,奈何我只是痛得快要失去意识,但人还是感觉得到周围的,只是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他以为我昏过去了,便说:“对不起啊宁宁,我只是不想让你去送死。”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11:27:00 +0800 CST  
NO.16
如果我现在能睁开眼,我一定对他翻白眼。
我感觉到他把我抱进了一间屋子,我用余光瞟了瞟,这间屋子和黑屋子不同,里面虽说除了一张木床外什么也没有,但至少,它是有一扇窗户的。通向外面的窗户,我能逃出去的唯一路径。
他把我放置在木床上,盖好被子,手指在我的发丝上捋了捋,找了一条毛巾裹在我手腕上,然后坐在床边。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我痛得都快虚脱了,才听到门外的动静,是有人来了。
“陈医生。”青龙唤了一声。
“嗯。”我听见那个陈医生应了一声,踱步快步地走到我床边,放下医药箱,开始解起我手上的毛巾来。
触碰间我没忍住痛呼,倒是睁开了眼。青龙以为我醒了,忙叫那个陈医生给我打麻药,说我怕痛。
陈医生大概三十五岁,脸上却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眼镜下的那双眼此刻恰到好处地抬眸,淡淡地瞟了青龙一眼,道:“你出去。”
青龙一脸懵。
“去准备热水和毛巾。”
青龙这才明白过来忙叫人去准备。
待他走后,我的视线对上连青龙都有些尊敬的陈医生,扯起嘴角笑道:“……陈医生,对不起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握着一把枪对向他。这把枪是刚才青龙抱着我时我从他腰间偷过来的,前一刻它还打过我。
陈医生整理着药品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看我,仍旧不为所动地继续整理。
我咽了咽口水,哪知人家根本不吃这套。于是我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枪口依然对着他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他也仍没有什么动作。
我一只脚刚踏上窗沿,还没看清离地面有多高,门就突然被青龙大力推开,他手上端着一盆热水,脸色铁青,冲着窗口边的我怒道:“穆宁!”
可能是他端着热水的路上突然发现枪不见了吧。
我得意地仰头,枪口转向他的方向:“别过来。”
他把水盆磕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到他的胸口。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只能一只手握着枪,另一只手因为伤口还在流血,所以无力地垂在身侧。
“呵,你敢开枪吗?”青龙冷笑着靠近我,“刚才在外面时握着碎片都不敢动手,现在还敢开枪吗!?”
是,他说得没错,我不敢杀人,甚至不敢伤人!可是,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青龙已经快要走到我的跟前,我大叫一声闭上眼,“不要逼我!”
慌乱间扣动了扳机。
枪声却没有适时响起,我睁开眼,青龙直接一个拳头打在我脸上,一脚踹在我胸口,一边踹一边怒吼:“跟我玩?被你偷过一次枪我还会被你偷第二次吗?要不是老子早把子弹卸了,你还真要往老子脑门上蹿吗?!”
他每一脚都踹在我的身上,我痛得喘不上气,只能紧紧地抱住自己,死死咬住下唇。
我说:“你踹死我吧……”
“踹死你?”青龙终于停下来,一双眼冷漠如冰,他蹲下来细细打量了我一眼,揪起我的衣领,“我要真想让你死,早就把你送到顾熙北身边去了!你知道吗?齐然撑不了多久了,顾熙北找你都快找疯了,你要是真想死,那我就送你去!”
说完他就一把提起我的领子,不管我此刻是何种姿势。他拖着我往外走,一边叫人准备车辆,一边毫不留情地把我甩在车的后备箱。后备箱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脏似乎停跳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是车发动的声音。
这里的路似乎不太好走,我感觉到车辆一直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土上,还有突如其来的拐弯、加速、慢行换挡,转的我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11:27:00 +0800 CST  
NO.17
他要带我出去了吗?
我可以救齐然了,我可以救他了。
我一个人绻在后备箱里,眼泪从眼眶里涌出,全身上下难受得要死。车速能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下一秒就开到医院里去。
后备箱被打开的时候,我以为青龙就要将我扔出去了,哪知他居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生拉硬拽就把我塞到车里去。
原来车开到的地方就是医院的大门口,是齐然所在的医院。我透过窗户往外面看去,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是,只一眼,我就看到了医院草坪上的顾熙北和齐然。
齐然坐在轮椅上,他的面色苍白得透明,眼角却是有些笑意的。顾熙北在他的身前蹲下,温柔地替他盖上薄毯,嘴上说着什么好听的话,惹得齐然咯咯直笑。
我大叫一声,想喊他们,青龙却突然从身后捂住我的口鼻,把我的脸按在车窗上。似乎感觉到我的动作,顾熙北转过头来,目光随意往后一掠。
可是,这辆车的车窗,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从外面却看不见里面,所以,他根本没有看见我。
我睁大眼望着他,乞求他能发现什么,能看到我,能看一看我就好。
可是,我看到齐然突然捂住嘴唇,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顾熙北惊叫一声,抱起软绵绵的齐然就往医院里跑,很早就守在不远处的医生和护士也一起涌上去,这突然的慌乱几乎只在一瞬间,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齐然要死了啊。”青龙突然出声,他也没有再捂住我的口鼻,反而戏谑般地道,“就要因为你不救他而死了。”
我用力推开他,他撞到另一边的车窗上,也没恼,而是双手抱着胸懒洋洋地靠着,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试了试车门,被反锁了,这才明白他为何这么放心我在车里自由活动,我重击了车窗两下,喊道:“开门!”
“别砸了,再砸你手都要废掉。”
他不说我还没感觉,一说我就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那颗子弹还卡在我的骨头里,虽然之前陈医生替我推过一只麻药,可是现在药效差不多快过了,我开始后悔起来刚才为什么没等子弹取出来后再逃跑。
我捂住手腕痛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恨地瞪着青龙,余光一边在车里摸索,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击人的武器。
眩晕袭来的时候青龙还以为我装的,仍旧不为所动,直到我因为眩晕磕到方向盘上,彻底失去意识。

黑暗间,有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我脸上。
是谁在哭?
我费力睁开眼,睁开了也只是一片黑暗。
巨大的光亮突然蹿入,我捂住不适应的眼,偷偷地去看。
我所爱的,不再爱我的顾熙北,失神一样地跪在一个人的病床边,病床上的人盖着脸,那是谁?
我想走过去看,却突然被顾熙北脸上温热的液体吓了一跳,……他居然会哭?
一向冷面强势的顾熙北,也会哭吗?
我走过去跪下在他的身边,抬手想拭一拭他的眼泪,可他似乎没看到我,只无声地哭着。
顾熙北……
顾熙北……
我轻唤着他。
你能看见我吗……
我的手在他眼前晃,过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缕青烟,我可能,是在做梦。
所以,梦要是醒了,顾熙北就是不会哭的。都是梦,都是梦的。
我无端地安慰自己。
直到――
他的手指掐在我的脖颈上。他说:“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去死――”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楼主 張凌雪  发布于 2019-09-17 11:28:00 +0800 CST  

楼主:張凌雪

字数:57543

发表时间:2019-09-17 01: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23 20:28:43 +0800 CST

评论数:40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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