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还不算糟糕

某小巷内
“彭！”
一道肉体与墙碰撞的声音响起。
刺目的鲜红缓缓从额角流下，沾到眼角有些刺痛。
“靠！”
耳边传来一声咒骂，紧接着，还再晕眩中的秋子朗只觉得被人抓着的后脖颈又加深了疼痛，下一秒，头被迫的一转，便对上一双狠厉的眸子。
那是一位穿着校服的少年，正一手揪着已经被打得全身发软的秋子朗。
在他的身后还站在好几位看好戏的少年，嘴角坏笑着。
拎着秋子朗的少年狠笑了一声：“喂，不狂了吗？你不去很能打吗？！起来啊！”
听到耳边犬吠声，秋子朗掀开眼帘，忽地一张口，“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口水在那不良少年的脸上，望着他的目光冰冷刺骨和摄人的狠厉。
……
不良少年本来有些被他眼中的狠色吓到，却被突然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愣。
他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下一秒，脸色顿时一变，怒气冲冲的松开秋子朗，随即站了起来，猛地一脚朝他的手臂踹了上去，将他踹飞了差不多一米，力度可见有多大，估计那手臂要废了。
“*＿妈的！打死他！”
不良少年愤怒的一声吼，立马又上前对着秋子朗拳打脚踢了起来。
身后跟着的几位不良少年见势也连忙凑上前去，大展拳脚。
秋子朗狼狈的躺在地上，曲着身体，双手下意识的抱着头，做出自我防护措施，感受着身上一脚又一脚像是不要命的打法，他却是隐忍着硬是一声不吭。
一……
二、三、四、五……
褐色眼眸里的狠厉伴随着身上的次数，不停的加深着，身体的肌肉骨头疼得在叫嚣，秋子朗恍若未闻，心里一下一下的数着数，并将这些熟悉深深的刻在心底。
明天，明天他就可以把这些讨回来了。
如果不是被下了药，不是被自己最为信任的朋友下了药，他怎么会！
怎么会承受现在的屈辱和痛苦！
一想到这里，躺在地上，被打得鲜血直流的秋子朗猛地一抬眼，冰冷刺骨的目光直直射向小巷子对面的一个垃圾桶处。
“呵哈啊——”
躲在垃圾桶后的一位少年，忽然脚步一个趔趄，猛地朝后倒了下去，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望着对面被人打得口中流血的秋子朗，对上那双如狼般狠厉的眼神，少年吓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大脑忘记了思考。
不……
不，不要怪他！
他不想的他不想的！
他不想这样的！
可是……
如果不这样，那他就会被那群魔鬼拉下地狱的！他不想自己的人生毁了！他还年轻！他不想被毁了！
不要怪他！他不想的！他是被威胁的！
崩溃了的少年不断的摇着头，无措及了。
这时，使劲踩了秋子朗几下头的不良少年，才想起了他的存在，抬起头来，对着慌乱中的少年，露出了一个极为恶劣的笑容：“喂，过来！一起揍他！”
“不……”少年下意识的拒绝，头摇得更厉害了。
理智在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再下去了！再下去秋子朗会死的！会死的！
可是，在不良少年目光逐渐危险下，少年的身体可怜的一抖，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不良少年的想法去做，那么……
下一个就是自己！
甚至更惨！
……
对面的不良少年少年嘴角的弧度扯得更长了，他抬起手来，对着少年比了一个自刎的手势，眸光带着玩弄和危险。
实在是没有办法，被吓得浑身抖得更厉害的少年，眼眶蓄满的泪水崩溃的滑了下来，随着一声大叫，他忽地从地上来爬了起来，脚步凌乱就朝秋子朗跑了过去，随即狠狠的朝着他的胸口踹了过去！
“噗！”终是没有忍住，一口猩红从口中吐了出去。
秋子朗的冰冷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少年，盯得少年怕极了，最后直接闭上了双眼，脚下的每一次力度不自觉的加大了些。
……这一刻，少年想，如果……
他死了就好了，这样……
就不用再次面对那双恐怖的眼睛了。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待秋子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嘟——”
“嘟——”
吵闹的声音还在持续响着，不过片刻，又停了。
沾着干掉了的血迹的长睫毛轻颤了下，随即，秋子朗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能让他分辨这里是他下午被打的小巷子。
看来，他昏迷了很久了？
果然是人烟稀少的地方，躺尸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发现。
秋子朗心里自嘲着。可发现了又怎样了？没有人会帮他。
就连他用生命去护着的朋友都背叛他了。
“嘟——”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秋子朗紧皱着眉，咬着唇拖着疼痛难耐的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靠坐在了旁边的墙上。
他使劲全力抬起手来，去拿口袋里的手机，手因为疼痛颤抖个不停，他连连倒吸了几口冷气，最后，终于费力的将冰冷的手机拿手里。
看到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秋子朗淡漠的眸子突然像是被暖阳融化的冰山，浮现出几丝柔意。
他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
“喂……”出口的声音沙哑难听极了，就像是厉鬼的嗓子。
秋子朗手一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敢再继续吭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暗淡。
“哈咯小啾啾～”
“今天很忙吗，怎么这么久还不接电话吗？”
话筒那边传来了温柔的男声，磁性好听。
“……嗯。”害怕自己的声音吓到对方，秋子朗只能轻轻的应了一声。
手握着手机的力度更紧了一些，一听到这个声音，秋子朗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伤口瞬间被治愈了，缓缓闭上了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开心的笑容，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还好……
还好，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
他愿意付出生命去爱的人，还陪在身边。
一切……
还不算糟糕。

“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咒骂子卿！子卿还活着啊！死的人不是子卿啊！我不准！不准你骂子卿！那是我们的孩子！”
“滚！***！”男人骂骂咧咧着，他又开始对着女人拳打脚踢了起来。他实在是受够这个有精神病的女人了！
一旁的秋子朗，在男人和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抬脚越过他们离开了，表情极淡，仿佛那像笑话般的男女，不过是空气。
到了自己的房间后，秋子朗一把换上了门，同时，隔绝了门外的声音。
同一时间，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冷得他忍不住抱着手臂坐在了地上，缩成一团。
盯着地面的目光空洞，里面毫无星光，称不上绝望，却比绝望更可怕。
秋子朗发着呆，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的怒骂声和哭泣声不知从何时已经消失，等门忽地传来敲门声时，他的眼里才慢慢浮现出一点流光，有了聚焦。

第三章：相亲


门被人打开了，秋子朗的妈妈站在了门口，她露出在短袖短裤之外的肢体都泛着青紫，红肿，她的脸上却是除了那一巴掌的原因，没有其它的伤口。
……或许，是怕被别人看出来得太明显吧。
“子卿，”站在门口，秋子朗的妈妈目光坚定的沉重的望着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的少年，她的儿子。
秋子朗没有吭声，他继续坐着，想继续发呆，却是忽然有些发不了呆了，只希望门口的女人赶紧离开。
“明天，我带你去相亲。”
女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容拒绝。
褐眸微微睁大了些，似有些诧异，淡漠的眸子动了动，秋子朗缓缓转头朝身后看去，却是忽地眼睛冷漠的一眯。
“不去的话……”
“我就死在你面前！”
苍白的唇瓣动了动，不知何时，女人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狠心的抵在自己的脖颈处，因为过于用力与情绪激动，脖子已经被划出一道小口子，流下丝丝血迹。
她……认真的。
褐眸里光芒明了又暗，暗了又明，秋子朗保持着那个姿势，狠狠咬着牙，没有吭声。
女人双眼瞪得很大，里面透着是狠绝，跟打架时的秋子朗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只对自己和身边的人这样而已，一向如此。
“子卿，”女人颤抖着唇瓣：“你不能毁了你自己，你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喜欢上男人？！你那是病！同性恋是病你知道吗！”她几乎是低吼出声，像是受伤了的野兽。
秋子朗静静的凝视着她，心脏却是又被划开了一道伤口，脸色比失血过多时还白上几分。
病……？
他只不过是爱上了和自己同样性别的人。
这是病？
“……我不是，子卿。”唇瓣动了动，秋子朗缓缓吐出这一句话，目光冷到了极致。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是他的母亲呢？
“你去不去相亲！”女人又吼了起来，水果刀刺入皮肤更深，血流得更快。
又是这样，明知道她总是接受不了子卿已经死了的事情，明明早就知道她会选择无视，继续坚定自己的立场。
那还……挣扎什么呢？
“好……”压倒极致的声音，最后还是缓缓说了出来，带出了一口浊气。
同时，秋子朗的心如死灰般不再起伏。
“真，真的？”女人瞪大了双眼，下一秒，就像是变脸一般，开心的笑了起来，收了水果刀，连连笑道：“好好好，愿意就好，那我得赶快去准备准备了。明明要穿的好一点，才能……”
女人边神经质般的低声叨叨着，边转身就走了，同时还不忘给秋子朗带上了门，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神色似笑非笑。
待门一关上，秋子朗缓缓闭上了双眼，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下一秒，实在克制不住内心怒气的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怒吼，抬脚发狠的朝墙壁踹了上去，一次又一次的，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他脸上的表情是无尽的愤怒，眼底深处藏着伤痛，他没有其它的东西可以来发泄，只能一下又一下的用着受伤的脚踹着墙面。
每踹一次，伤口每疼一次，他的心里才能稍微得到一些缓和，才不会太过于压抑痛苦。
……
翌日
一家稍微还算可以的饭馆里，某个桌位，正萦绕着尴尬的气氛。
这一桌正是秋子朗他们。
秋子朗和妈妈坐一边，对面是坐着另外的女人，还有一位肥胖到不能形容的女孩子。
不，说是女孩子，到说是女人，大约二十几岁。
而秋子朗不过十七岁的少年。
然而他的妈妈却不在意这些，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需要相亲的人，怎么可能放过？只要自家儿子能和女的交往就可以了。
鼻青脸肿的秋子朗对这些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歪着头，目光淡漠疏离的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一切，无视了周遭的一切。
对面胖女人的妈妈从一进来，目光就落在秋子朗的身上，虽然被他一身好像没有处理过的伤给吓到了，但仔细一看，那张淤青的脸还是能看出来帅气的模样。
“这，你儿子多少岁了啊？”胖女人妈妈有些嫌弃的看了眼秋子朗身上的伤，又落在了穿着一身长袖的秋子朗妈妈身上。
目光有些奇怪，现在大热天的，穿那么多干嘛？
秋子朗妈妈温婉的笑了笑：“哦，他啊，今年十七岁，读高中呢，成绩挺不错的。”
“读高中？！”
未等胖女人妈妈开口，一旁的胖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虎着脸瞪向秋子朗妈妈，瓮声瓮气的说着：“喂，你是在耍我吗？！这小子一身伤就算了，居然还是个读高中的，那怎么养得起我啊！有钱吗？！”
在她眼里，少年拥有着一身没有处理过的伤，就是因为太穷了，所以才不弄。
事实上，只是秋子朗不愿意去动，这点钱他家还是有的。
秋子朗的妈妈尴尬的一笑：“这，话不能这么说，子卿他虽然是学生，但是他读书很厉害的，如果你需要他养的话，那他可以去半工半读的。”
现在在她心里，只要有女孩子愿意跟秋子朗交往，那么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为秋子朗留住。
坐在一旁的秋子朗，听到妈妈说的话，望着穿在的眸子微微一暗，情绪没有变化。
“半工半读？”胖女人一个皱眉，随即又将目光落在秋子朗

“半工半读？”胖女人一个皱眉，随即又将目光落在秋子朗的身上，带着审视。
除去秋子朗身上的伤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大帅哥，瘦高的身材，一道利落的短发不羁，尤其还有着一双褐眸，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被吸引。
现在面前的少年才十七岁就这么帅了，那以后长大了不少更有魅力了吗？
而且还能望着自己……
说句实话，对于秋子朗的半工半读，胖女人是嫌弃的，但是，他的容貌，她很满意。
甚至开始幻想着秋子朗会变成电视里那种为了心爱的女人去拼搏事业然后变成了成功人士来迎娶她。
那就更好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亮了起来，豪爽的一拍桌子，一槌定音：“好！我要了！”
“嘭！”
她话音才一落，对面看着窗外的秋子朗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忽然站了起来，褐眸震惊的望着窗外。

第四章：车祸

“喂，你干嘛呢？！”
胖女人刚一说完话就被秋子朗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顿时吼了一声：“就算你开心也不用这么激动吧？！”真的，长得帅又咋滴！
“……子卿？”秋子朗的妈妈侧过头来，诧异的看向他，刚想问怎么了，却见秋子朗忽然一个转身，竟然是离开了桌位，脚步匆忙的朝外面跑走了。
“子卿你去哪里？！”秋子朗妈妈顿时也站了起来，连忙喊了一句。
她第一次见到儿子居然会有这么的情绪起伏，有些紧张和害怕，害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面的胖女人看着秋子朗跑走了，一件懵，下一秒，她庞大的身躯一震，猛地站了起来，对着秋子朗妈妈一声吼：“喂？！怎么回事，他怎么跑了？！”
秋子朗妈妈被吼的身子一抖，竟是跌坐回了椅子上，双眼惊恐的瞪着眼前的形物体，只觉得她无比骇人。
……
另一边
“老板，这个多少钱啊？”
一处饰品小摊子面前，一位少年正搂着一个化妆妖艳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条项链，笑脸温和的闻着价格。
然而，没等摊子的老板回答，他搂着蛮腰的手却是突然被人用力的一扯，下一秒竟然被人拉着跑开了。
“啊？喂！你去哪儿？！”
看着突然发现的一幕，妖艳的少女娇声喊了起来，一脸莫名，刚想追上去，却被摊子的老板一手抓住了：“喂姑娘，项链的钱还没还呢！”
那边，手中还拿着项链，沐析看着拉着自己狂跑的少年，目光瞪大着，似是不敢置信他的到来。
一路跑了几条街，最后，秋子朗将沐析拉到了一天偏僻的巷子里，这才松手放开了他。
“为什么？”
秋子朗转过身去，褐眸里溢着泪水，里面透着震惊无措，他看着沐析，目光深深。
第一次，心底涌上了无尽的绝望……
第一次，感到了慌乱。
“为什么啊！”秋子朗愤怒的吼了起来，一手指向来时的方向：“她是谁啊！”
沐析张了张口，却久久说不出话。
看着秋子朗伤心欲绝的模样，他竟是有些愧疚。
可是，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早来晚来，都是一样，不是吗？
一想到这里，他脸上的愧疚收起，脸色又恢复成了温润如玉的笑，声音温柔的道：“对不起小啾啾，我不能跟男人在一起，当初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对我很好，同时也是想试一下男人的感觉，可是后面……我发现，还是女人适合我。”
“女人，不会让旁人用着异样的目光看我，可是你……会。”沐析的声音轻缓。
可是，落在秋子朗的心上，句句如同锋利的刀。
这可比昨天被打的时候疼多了。
沐析的目光落在了秋子朗的脸上，看到他身上的伤，目光划过一丝厌恶：“我不喜欢到处惹事的不良。”
……不喜欢，到处惹事的不良？
秋子朗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心脏疼得快要死了。
他打架从来不是因为惹事，从一开始，他就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用武力欺负别人，收保护费，所以才打架。
到后面才会结了那么多的仇家。
……他本以为沐析是最懂自己的人了，可是最后呢？
秋子朗死死咬着牙，褐眸逐渐猩红，心脏疼痛到让他不敢大力呼吸。
似是被他的目光吓到了，沐析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不应该说的事，但他没有半点后悔，既然要脱离，那就干干脆脆点。
沐析深深呼吸了口气，说：“她还在等我，我该走了。”
话落，他脚步一转，就朝小巷子外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沉默了片刻，头也不回道：“子朗，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语毕，他不再逗留，抬脚就走。
站在原地，秋子朗感觉眼前一片灰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下来，褐眸里的猩红逐渐变暗，大脑一片空白。
待沐析走了一会儿后，他才恍惚从灰暗的世界里抽身而出，泪水从眼里滑落，神色如小孩子般无措慌乱，唇瓣颤抖着低喃着：“不，不，假的，都是假的！肯定是骗我的！”
无法相信，秋子朗慌乱的摇了摇头，下一刻抬脚不顾腿上的疼痛就朝沐析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跑出了公路，秋子朗的身体却是一瞬间僵硬，望着马路对面亲昵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被人抽空。冷得吓人。
不……
不！
秋子朗大脑一片空白，眼里全是迷茫和无措。
“滴！”
“滴滴——”
耳边忽然响起刺耳的鸣笛声。
下意识的，秋子朗缓缓转过头去，只见一俩大货车朝自己快速撞了过来，车上的司机一脸惊恐，似乎是刹车除了问题。
“啊！！”
周围忽地传来了人群的尖叫声。
秋子朗心中却是一点面对死忙的感觉都没，看着飞驰而来的大货车，大脑里全是刚刚沐析和女人抱在一起的身影，迷茫的眼神忽然染上了猩红。
他忽地瞪大了透着狠厉的褐眸，猛地抬起腿，竟是发疯般的朝着靠近自己的大货车狠狠砸了下去，怒吼着：“都去死！！！！”
“嘭！”
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车撞上了半空，翻转了几圈，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血肉迸裂，鲜血染满了地面。

………
南美军区
“撕拉！”
此时，在干净简陋的宿舍里，地上，一个穿着军绿色服装的粗壮狂野男人正咧着嘴，骑在一个脑袋留着血的少年身上，动作粗鲁的扯着他身上和自己一样衣服，目光带着贪婪。
三两下后，地上的少年已经露出了白皙嫩滑的肌肤。
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脑袋发疼，像是受到了撞击，紧接着，便感觉到似乎有人正在脱自己衣服，忽地，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突然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褐眸闪过一丝杀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猛地一抬手，五指成爪狠狠的排男人的脸色挥去，目标，是他的眼睛！
“！”
没料到少年会突然醒来，男人一惊，下一秒，动作迅速的朝后一个翻身，躲开了。
同时，也离了少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