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仙骨(正剧强强)

正剧向,强强,故事发生在1937年鬼车入境之前。
小学生文笔,自娱自乐,谢谢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6-09-26 11:21:00 +0800 CST  
嗯补充一下,更新不会很快,因为……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在进行上一篇文的校对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6-09-26 13:39:00 +0800 CST  
3.香炉

齐铁嘴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正好对着张启山,二人都睡得双眼朦胧,半梦半醒间军阀胡乱揉了揉枕边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捏着眉心,只想多留恋一下这一晌欢愉。
“晚上留下吧?”
神算伸手去摸眼镜,闭着眼摇头,“再等一等。”
等到,能和你并肩的那天。
他们二人在一起也不短了,神算却一次都不肯留宿在张启山府上,骨子里的傲,有些事终究放不下。
看着他几乎闭着眼起床穿衣,张启山也睡意全无,把他硬是掰过脸来亲了一下才肯放人。刚来长沙时,齐铁嘴已经身居九门八爷,他却还是个路人甲,如今他成了九门之首,反倒是齐八爷开始别扭了。
张启山莫名想笑,这个臭算命的。
“佛爷,那老八先回去了,副官的话,要四天后还您。”齐铁嘴穿戴整齐,将眼镜用围巾草草一擦戴上,眼神一下温润了许多。
“好,我派车送你。”


汽车绝尘而去,日下黄昏,原本多日阴雨的天气让空气都黏稠无比,如今拨云见日,晚霞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托着,给沉闷而寡淡的城中添了些许色彩。
老茶营还是最初的样子,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里的茶客多数是路人,走累了歇歇脚,有时闲谈几句,也不过是借着旁人来反问自己,是以这里究竟是多一人还是少一人,从不会有人关注。
小满见了齐铁嘴回来,捧着个灰布袋子献宝似的凑了上来。
“爷,你猜,我淘到了什么!”
齐铁嘴瞅了瞅那布袋子,也就是个人头大小,顶上有一点点尖,但是真要猜是什么,怕是也有些难度。
“你说说吧,我猜不出。”
“哈哈,爷,这回我可是捡了大漏儿了!”说罢他将那布袋子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解开了扣儿。
齐铁嘴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的来头,也不由得惊叹一声,“博山炉!”
那是个青铜雕铸的香炉,炉盖通体镂空,作峻峭重峦的山峰形状,与炉身以子母口相扣,山上苍松点翠,山间神兽出没,工艺极为繁杂,大有将整座仙山凝聚于此的气魄,虽说这只有人头大小,却宏伟大气,壮观非凡。
而那炉坐也不似寻常,是一朵朵舒驰伸展的祥云,云间仿佛有一人蹲踞其中,左手拨弄乾坤,右手托起奇峰叠嶂的炉身,仙风道骨不似凡人,造型飘逸灵动,却有力举万钧之势。
“可以啊小满,都学会捡漏儿了!”这种形制的香炉,炉盖一般象征着海上三座仙山之一的博山,所以被称为博山炉,齐铁嘴也是头一回见品相这么好的,当下喜出望外,一巴掌拍在小满的肩头,哈哈大笑。
“嘿嘿,谢谢爷夸奖,我收这炉的时候张副官也在,帮着我一道儿还的价,他跟着佛爷也真是有本事的,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宝贝,都不需我提点。”小满一边说一边给齐铁嘴倒茶,说得眉飞色舞,茶水都快漫出来了,“那老头一开始穿得破破烂烂,我真没想到他能有这样的宝贝呢!”
“哦?要是这样,那这得是他们祖传的物件儿了吧,你们可不能把价压得太低!”算子到底心善,喝了口茶还想问那卖家的细节。
小满絮絮叨叨说着,从一旁架子上头翻出来好几个髹漆螺钿的小盒子,码在桌上,对着齐铁嘴堆笑,“爷,您看,要不试试?”
道门中人素爱熏香,认为香闻能达十方无极世界,能灵通三界,是通真达灵的圣物。道门香必须清净,所以都用天然香料,以降真香为上品,詹唐香、白茅香与青木香次之,有些特殊场合也会用沉香,只一味寻常百姓常用的香料,在道门中是用不得的,那就是檀香。
至于檀香为什么不为道门所用,众说纷纭,多数都来源于《太上混洞赤文女青诏书天律》一书,书中视檀香为不洁不净之香,无法做到上通金阙下入幽冥,所以之前张启山送来的极品檀木香,都被齐铁嘴丢去当了柴烧。
这博山炉造型精巧,齐铁嘴摘了眼镜凑近了仔仔细细看着,看了一会儿,脸上喜色更甚,对小满说道:“这真是个有趣儿的宝贝,你闻闻,它自个儿就有香味儿!”
小满也凑近了仔细闻,果真有一股香味儿,说不出是什么香料,但是很特别,需要仔仔细细特别用心去闻才能闻到。
“这八成是一直在用同一款香料,日积月累所致,有点儿意思,改明儿也叫佛爷来瞧瞧。”神算重新戴上眼镜,看着码在一旁的那些香料盒子,“罢了,这香味儿也是这炉的一部分,且保留着吧。”
小满应了声儿,去拾掇了桌子,把晚饭给端了出来。
“爷,您说让张副官贴身跟着那公子,是为了防止意外吗?”小满虽说心里欢喜着自己捡了漏儿,却还是对之前那一卦好奇得紧。
“嗯,他的命局差得离谱,若不是碰上了他说的那老人家,恐怕他也不会来找我,那估计……”齐铁嘴给自己满了杯酒,“自死局一直以来都作为最反面的典型被业内熟知,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书上唬人用的,没想到还真能让我碰上。”
“哈哈,爷,您真是厉害,这等传说级别的局也能解!”小满布了碗筷,总觉得自家当家是全天底下最厉害的算命先生,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对,你明天去找找梁老板,就说我这儿又有大动作,让他照着上回搬那大佛时的招儿,再做个一回。”神算笑得奸诈狡猾,怕是这长沙城商圈儿最厉害的奸商,见了这位爷也得低头认怂。
这梁老板与齐铁嘴是老相识了,从最初神算出道开始,他俩就一直处于暗地里哥俩好明面儿上路人甲的状态。神算一有什么事儿要造势,那就得找这长沙城好几座茶楼的唯一一个幕后老板来,俩人互相一琢磨,那基本上第二天人们茶余饭后的料子就随这二人定了。
“哎,好嘞!”小满也是有些想念梁老板府前那点心铺里糖油粑粑的味道,领了这差事心里别提多美了。
“上回那佛,您到底是怎么给搬过去的,梁老板每次见我都问,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他。”
齐铁嘴咬着筷子乐得肩膀一抖一抖,“驱神驭鬼,运财运佛,不可为外人道也,你就告诉他六个字吧,天机不可泄露!”
一句话堵千张嘴,在江湖算子面前,不知有多少问题都是被这句话给挡回去的,小满也是乖乖闭了嘴,这好奇的究竟是自己还是那梁老板,八爷恐怕不用算都知道。


一顿饭吃完,齐铁嘴捧着那香炉看了会儿,觉着无聊,跑院子里逗鸟玩儿。上回罚了张启山,还得差几日才能去找他,显然是这神算作茧自缚了,如今无聊了,也只能自己憋着。
这般日子过得也快,等齐八爷和梁老板筹谋一番,万事俱备,也就只差三天一过,东风吹起了。
齐铁嘴刻意换了件极为精神的白底儿长衫,上头用银线绣了低调而繁复的纹样,肩膀上搭一条宝蓝色八卦围巾,一枚色泽润透的红玉髓挂在胸前,整个人好似神仙下凡,道骨天成。
他就这样坐在自家香堂里,端了个架子一脸云淡风轻,时不时指点一下卦辞,就等着那日求卦的富家公子上门了。
可谁知这一等,等来了个惊慌失措的小满、
“爷,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tbc-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6-10-06 23:32:00 +0800 CST  
前几章基本上会处在铺垫和伏笔中,中间夹杂的一些术语如果觉得看着累的,一定告诉我,我看看要不要以后都打注释。

然后,不要脸地推一下我的上一篇文,正剧强强已完结
【一八】算无遗策:http://tieba.baidu.com/p/4706481587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6-10-06 23:33:00 +0800 CST  
看了这么多文,大家名字起得真的好棒,我这种起名废……啊……现在要起名儿真的要命,我要是这个星期想不出名字,那这人儿以后就要么叫齐德隆,要么叫齐东强了,对,到时候看文不要揍我,我要是能起出来好听的名字,那小粽子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公开姓名了……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6-10-07 16:15:00 +0800 CST  
8.寻味
一大早齐铁嘴就搬了个小凳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的脸,左摸摸右摸摸,张启山早他起床,洗漱好了坐在他身后给他揉着腰。
“还疼吗?”
齐铁嘴被他揉得直哼哼,却还是偏开了头,对着镜子里这张面孔左看右看。
“八爷,齐八爷。”张启山轻声细语地哄,昨天这人确实被他弄得狠了,今天却还有正事儿要办,只好亲手给他揉着,用自己的掌心帮他暖。
齐铁嘴看他一副认错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两个人都是一呆。
这张脸明明那么陌生,这一笑,却是酒窝深深眉眼弯弯,一颗虎牙甚是抢眼,不是齐家八爷是谁?
“不行。”齐铁嘴敛了笑容看镜子,张启山也正了神色,“这绝对会被认出来!”
神算一寸一寸摸着脸上的皮肤,又一次笑了起来。
他反复笑了好几遍,复又敛了性情,接着又摆了几个其它表情,然后又换了个生人勿近的神情,一阵子换下来,他终于熟悉了这张脸,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和早先又不一样了,一点都不八爷。
张启山看着他揉着两颊鼓鼓软软的肉,嘴里不停地抱怨着。
“嘴都酸了,佛爷,您看我还像吗?”
“不像了。”
本就是,何须像不像。
军阀看着他揉着腮帮子,想起昨晚这张嘴的灵巧湿热,浑身一燥,下头那不老实的东西竟然有要抬头的趋势。
“走,吃饭去。”他摇了头转移注意力。
齐铁嘴身子骨没他们这些当兵的好,容易受寒,上回他不经意抱怨过,倒是被这军阀给记住了,总是在他的碗底儿埋一些姜丝。早餐是咸鲜口儿的鸡蓉粥,用姜去了腥提了鲜,还能暖胃,把齐八爷的胃和心,一起都给留下了。
用完早饭,齐铁嘴换上了军装,武装带一扎,手里提了个小包,金丝眼镜一戴,活脱脱成了个文职的小副官,张副官在楼下看到他时,都被惊得一愣。
“八爷?”
齐铁嘴听了这一声儿,皱了眉噔噔噔跑下楼梯,凑到张副官面前给了他一个大特写,“还像?”
“啊?”张副官被问得一愣,“像谁?”
“他问你,这张脸还像他不。”张启山后几步才从楼上下来,将披风一抖搭在肩上。
张副官听了这话,又凑到齐铁嘴面前仔仔细细看,说道:“一点都不像。”
说罢几个人又看着神算变了好几个表情,确认了不像,才终于出发。
有张启山这尊大佛做开路先锋,一路自然无人敢拦,顺顺利利进了陆修远的房间。
齐铁嘴将门窗关紧,拿了自己拿个罗盘出来,仔仔细细看着。
“卯时……”神算一边看一边念叨,围着一个盆架子转了好几圈,“这架子平时就放这儿?”
张副官回忆一番,“是啊,没动过。”
“他自己洗脸的时候晕了过去,栽进了脸盆淹死的?”
张副官点头。
齐铁嘴问完后依旧眉头拧得死紧,副官沉不住气,问道:“八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对,是有点儿问题。”神算将罗盘端起,“卯为木,木为东,戊寅己卯城墙土,庚辰辛巳白蜡金……啧,真是怪了。”
张启山也不解,问道:“怎么了?”
“他在卯时溺亡,我原以为会是这脸盆有问题,可这不管是五行还是纳音,算上这方位都是配的。”齐铁嘴说完又看着罗盘,“副官,你最先从佛爷那儿走,一直到陆修远出事,中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一字不漏全都说一遍。”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既然这房里没线索,那只能一点一点从头开始顺藤摸瓜了。
“我从府里出门,一路赶到八爷府上,路上没有和人说过话。进了门,遇着了小满,他正做着生意,好像还是个大单……”张副官一板一眼地说着,如军事汇报一般,没什么情绪起伏,齐铁嘴都觉得这要不是在查案,换了旁的时候他绝对早就睡着了。“等这一单结束,小满给我说了八爷您的吩咐,我们捋了一遍需注意的事,不一会儿外头就来了个老人家要卖货。”
即便这些话说得再怎么枯燥乏味,神算依旧抿着唇听,张启山看他那样子,用手去捏那人的眉心,不想让他老皱着眉。
“我看那是个不错的炉子,就帮着小满一起还了价,他说您吩咐过,赚普通老百姓的钱,只要自己与对方都无愧都坦然就好,不必太过执着于占便宜。”张副官继续道。
“这小子,这些倒记得牢。”齐铁嘴轻笑一下,看来自己的管教没白费。
“收了那炉子,我就出了门,一路到这陆长兴,和陆修远表明了情况,然后……”
张副官本还在回忆,却被齐铁嘴给打断了,他突然凑近了副官,使劲儿吸着鼻子,上上下下好一通闻。
“八爷……您是怎么了?”张副官奇怪,好端端的闻他做什么,活脱脱像是从五爷府里头遛出来的。
“昨天我就说你身上有股味道,今天还是这味儿!”齐铁嘴道,“你知不知道,我上回闻道这味道是在哪?”
副官摇头,他又不会算卦,怎么会知道。
“就是那个炉!他娘的,我被人暗算了!”齐铁嘴气得把手上那公文包都是一扔,“刚刚我进来,也闻到了,还以为是你身上飘出来的,没想到,是这屋子里自己的味道!”
听了这话,张启山与副官都不由自主地吸了鼻子仔细去闻,也是一惊。
这味道非常弱,如果齐铁嘴不说,他们二人可能会直接忽略。
“一定是那个炉有问题,它改了你身上的火!”齐铁嘴一拍脑袋,“这香味儿倒是持久,副官,你只是摸了那炉子?”
“捧了好一会儿呢。”张副官道,“那老人家一进来就说沉,直接塞我手里的。”
“好啊,算计到我头上了!”齐铁嘴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他真留了胡子,此刻怕是要被他吹到天上去了。
“好了好了,你先别气,这味道能在副官身上留这么久,肯定也能在那卖家身上留,等我们找到他,随你怎么出气!”张启山看他气得连案子都快给忘了,只好出声抚慰。
“说得对!找他去!”齐铁嘴好像开窍一般,急吼吼拉着张启山和副官往外走。
“八爷!您说得轻巧,人海茫茫,怎么找啊?”副官挣开了齐铁嘴的手问。
“你这个呆瓜,他身上指定有味儿!怎么找,闻呐!”齐铁嘴道。
“闻?八爷,这味道轻得只有您能……”还没说完,副官自己也想明白了,他们闻不出来,狗可以啊。
“嘿嘿,明白了吧!走走走,咱们先回去,我得用我自己的脸找他们去。”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6-10-22 08:39:00 +0800 CST  
我前两天开车了要看吗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6-10-23 21:27:00 +0800 CST  
戳这里
【开车】摸骨
http://raozhijiangshan.lofter.com/post/1e447161_caf33fa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6-10-23 22:33:00 +0800 CST  
好久不见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1-13 20:25:00 +0800 CST  
12.地煞穿心局
山间的破旧屋棚内,张副官抱着新捡来的干草回来,给几人铺成临时的床垫,这几天一直阴一阵晴一阵,潮湿黏腻得让人发慌。副官抬头瞥见自家长官正在收拾包裹,把东西重新分拣,并且,大公无私地给齐八爷的包裹减重。
哐当一声脆响让副官的动作一滞,原本搂着三寸钉正在小憩的齐铁嘴一下蹿了起来,小西藏獚被他一把扔进了草垫子里。
张副官从干草堆中抬眼,就见蓝色皮衣的算子龇牙咧嘴地趴在他的脚边,他不禁有些犯懵,“额……平身?”
“平你爷爷的身,快扶我一下!”齐铁嘴叫嚷道。
他趴得十分滑稽,手中捧着一串白玉吊坠,显然刚刚的响声就是这坠子落地时发出的。张副官扶着齐铁嘴起来,后者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原本那串子由八块雕成方孔铜钱样子的白玉穿成,现在,已经有两块被摔碎,在地上碎成了七八瓣儿。
“哎哟,完了完了完了,佛爷,您好端端地,扔我东西干什么!”齐铁嘴将那七分八裂的坠子举到张启山面前,“你看你看,好端端的八白玉,成六白玉了,还怎么用啊!哎呀,祖师爷,您可千万别动怒啊……”
说完神棍将那“六白玉”合在掌中,结了太极手印,朝着四面八方一通乱拜,嘴里一刻不停,“佛爷,你这回可闯了大祸,这山丁向兼子午,砂水差一线,理气不顺,浊气翻腾,是穿心煞并黄泉大煞,您如今扔了我这白玉坠子,可要怎么破那穿心之煞?”
张启山似是被他嚷得烦了,皱眉啧了一声。
副官原本在三寸钉边上没搞清状况,听了齐嘴说的才笑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八爷,佛爷能看三代山,断三代水,区区一个穿心煞,还用得着你操心?”
齐铁嘴被他噎得直骂。
“我知道你们张家人在这方面厉害……”齐铁嘴嘟囔道,“可我的八白玉方便啊,带在身上就好了……”
“老八,遇到一个问题你就得带着一样道具吗,你没发现因为你背着这么重的行李,我们的速度慢了多少?”张启山说罢,竟然从齐铁嘴的背包中摸出了一个铜钵,纯黄铜质地,重量可想而知。
铜钵被军阀皱着眉甩出去老远,接着又翻出了许多没用的物件,叮叮当当都被扔了出去。
“我会保你安全,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要也罢。”张启山最后扔出去一串黑色风铃,这才把背包还给了齐铁嘴。
“佛爷!我那青玉瓶可是明朝的!”齐铁嘴说着便扑了出去,“那可是元代的瓷碗啊……我的八宝奁,我……”
他刚扑出没多少就被张启山拎着后领子拉了回来,挣不开那人的怪力,只好坐在地上嚷。
“你再不安静,我就把你嘴堵上。”张启山松开了领子,做势要去捂他的嘴。
“别别别!”神算识趣,自己捂住嘴慢慢挪屁股,一点一点远离那个流氓。
索性张启山根本不在乎这点小动作,见这话痨老实了,静下心去琢磨这里的风水。黄泉大煞虽然听着厉害,其实却是个模棱两可的布局,用好了可富贵显达,用不好也不过是藏凶漏气,主的是墓地吉凶,只要不进墓穴里,好赖不会给活人太大的影响。反观这穿心煞就不一样,属阳宅风水,针对的本就是活人。他们在的这个屋棚应该是猎人修的临时居所,本就捡漏,更不可能请个风水师看山,冲了煞很正常,却总是给张启山一种莫名的异样感。
他思索了一阵,用脚把地上的干草往两边拨开,露出了地面。地面是被夯平的泥土,最上面一层已经被湿气侵软,一踩一个凹陷的脚印。
副官看他低着头出神,也凑过来看。
“看出来了吗?”张启山问道。
副官吞了口唾沫,点头道:“地煞穿心局?”
“不错。”张启山沉声重道,“估计我们是来对地方了,老八,过来!”
懒蛋本来歪在一旁摸三寸钉,听到被点名,只好不情不愿回了一句,才慢腾腾站了起来。
“八爷,您看。”副官把刚刚张启山踢开的干草又往两边推了推,露出下面的夯土。黑褐色的山土有些泥泞,在张启山踩出的脚印旁,却有一小片红色泥土,齐铁嘴捏着眼镜低头去看,一眼看过去,却是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那竟然是半个太极,是一条红色的阴阳鱼,准确地说,应是一条“阳鱼”。
“这……”齐铁嘴看向眼疾手快扶住他的张启山。“这应该是朱砂,阳气极重,又画成了阳鱼,定是为了压制地底下的某些邪祟,这……这根本不是寻常的穿心煞!”
极强的阳气将某些未知的阴煞之气钉死在了地下,加上这里本身的煞局,齐铁嘴扒拉佛爷喊道,“不得了,大事不妙啊!”
神算那句大事不妙声音并不大,反而有些低沉,微微颤抖,听得张副官浑身一哆嗦。
齐铁嘴拿出了罗盘,伸出手掐算起来:“祖师爷保佑……”他嘴里不停地念了许多道号,罗盘在他的摆弄下飞速旋转,“地火明夷,三日不食,佛爷——”
“我知道,大凶。”张启山皱眉,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怕,这是地煞穿心局,只要我们不下去,就没事的。”
他们在这屋棚待了已经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全是自己在吓自己,张启山看到神算依旧全身紧绷,只好出言安慰。
张家人世代盗墓,对风水和墓葬里的道道都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副官定也是了解这种风水局的,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些干粮塞给齐铁嘴,“八爷,别想这些了,有我和佛爷在,哪儿能让您担惊受怕。”
他们最终还是逼着齐铁嘴睡下了,他睡梦中也蹭着张启山的手臂,很不安分。迷迷糊糊中张启山总能感觉到这算命的在乱动,嘴里也念叨着什么,难不成在梦里还做法呢?
这一夜他们最终还是没有睡安稳,三寸钉围着几人一边跑一边叫着,等几人都醒过来了,便扭过头盯着墙角一处,枯草堆下有着什么东西在动,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声,很像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
张启山端上手枪,和副官慢慢靠了过去。
齐铁嘴缩在军阀身后,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抱在怀里,也跟着慢慢走去,待走得近了,看清楚里面蛰伏的东西,神算哇地一声叫起,向后跌坐下去。
许是察觉到这边一瞬间出现的破绽,枯草堆里噌地一下窜出一道绿影,直接扑向齐铁嘴。
他倒下时依旧紧抓着张启山,直接将他拽倒在地,此时那绿影飞来,电光火石间已容不得半分犹豫,只好将齐铁嘴护在怀里,用自己的手臂格挡。
副官在那绿影飞出的第一时间已经预判了轨迹啪啪两枪开了出去,却被那东西在空中以一个没法用常识想象的动作转向躲开,只好抽出一把短刀去追。
危急关头,三寸钉跳到了张启山二人身上,扑出去一爪将那绿影抓下。那是一条青绿色的蛇,被西藏獚半路拦截之后,立马调转矛头一圈一圈缠上了三寸钉,一蛇一狗齐齐掉在了草堆上。
变故来的太突然,几人都还没从这青蛇带来的影响中反应过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他们所在的这个屋棚,竟然毫无预兆地,塌陷了下去。
下面的空间并不深,齐铁嘴被一块木板压在地上,问:“佛爷……你之前说,那什么地煞穿心局……下了地会怎么样?”
-tbc-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1-13 20:27:00 +0800 CST  
说**作频繁,楼主一次不能更新太多,我们慢慢来吧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1-13 20:28:00 +0800 CST  
……11没了?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1-13 20:29:00 +0800 CST  
11发不出来……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2-13 13:11:00 +0800 CST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2-13 13:15:00 +0800 CST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2-13 13:15:00 +0800 CST  
仙骨(13.歧路)

齐铁嘴从烟尘弥漫的废墟中爬出,他揉着背直起腰来,回头看了一眼那陷入地面的屋棚。
整片地面陷落了两三米的样子,上面盖满了枯草和散碎的顶棚,另外两人也不知道摔到了什么地方。他下落时背木板砸伤了背,刚刚爬出来时又用足了力气,整张脸惨白地吓人。
稍等了片刻,下面并没有什么动静,他缓缓抬头看向远方,沉声道,“三寸钉,咱们走吧。”
西藏獚轻轻叫了一声,身上并无半分伤痕,仿佛刚刚的缠斗都是儿戏。
齐铁嘴抱起小狗,它身上每一根毛都柔软顺滑,手感极好。三寸钉在他怀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分,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么,总是在不安地乱动,叫个不停。齐铁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一路上都配合得很好,怎么突然如此反常。
“怎么了?”三寸钉的挣扎越来越厉害,最终还是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神算并没有追出去几步,他的后颈在他追出去之前就已传来一阵剧痛。他好像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心脏,全身的血液随之凝固,山间夜晚的寒冷立刻笼罩上来,一瞬间,他被极大的不安压得透不过气。
“妈的……”他心中暗道不好,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回头,栽入了一片黑暗。

齐家世代通晓天机,是整个道门中都极为少见的,以家族为单位修习五行学说的世家。经过无数漫长的传承和迁移,他们的家族庞大到族内人都无法估量的地步。只不过他们自视甚高,不入俗尘,又有着严格的家训,才不显达于世,成了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湖南这一脉却有些例外,开了个馆子算命不说,还和许多的盗墓贼来往密切,发展到后来,竟还开始亲自下墓了。他们和齐家其他族人一直没有什么联系,直到齐铁嘴出生。
他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出长沙,被爷爷牵着去见了很多叔叔伯伯,得了许多小点心吃。他闲得无聊,就去追着蝴蝶玩儿,那两只小蝴蝶飞得很乱,好像在吵架。园子里面,爷爷也在和好几个老头吵架。
小齐八追着蝴蝶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他捂着额头爬起来,看见无数张陌生的脸围在他的身边,诡异地笑着。
所有的脸都在叫他的名字,表情一模一样,那些声音没有丝毫笑意,一遍一遍在他脑袋里爆炸。他害怕地大喊,无数张手向他伸了过来,无尽的黑暗中,那些手好像死尸一般向他逼近。
“不!”
他满头大汗地睁开眼,只觉得自己脖子里所有的骨头都在咆哮,好像被马车碾过一般。他无法动弹,被人用麻绳绑得结实,张启山面色不善地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此时正皱着眉看他。副官在一旁烤火,他们两个人身上沾满了土,看起来非常狼狈。
一把干柴被副官添进了火堆,火焰噌地升高,噼啪烤出了一阵火星迸裂的声音。
齐铁嘴听着一哆嗦,茫然地看向二人。
“佛爷?”
张启山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坐在那边没有动,问道,“你刚刚在喊什么?”
他的声音很陌生,带着齐铁嘴没有听过的冰冷。算子抖了抖,嗫嚅道,“没什么……噩梦而已。”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张启山,这种陌生的气息让他觉得可怕,喉咙里泛起一种莫名的粘腻感,仿佛每一寸空气都被冷凝成了粘稠的液体。呼吸的不畅加大了他的喘息,更加大了他的不安。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也不清楚他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刚刚的噩梦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局面了解清楚。
张启山很讨厌算命的现在这种眼神,疑惑、恐惧、倔强,这几种情绪里夹杂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骄傲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高傲得不似凡人。
其实张启山根本不介意宠一宠齐铁嘴,他甚至很期待这人惹了一屁股麻烦躲进他怀里。这次的事如果齐铁嘴愿意撒个娇耍个赖,张启山完全可以直接把事压下来,再带兵把这破山给围了,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在作妖,全抓回来审就好了。他偏不信在这长沙城,能有人比他还只手遮天。
很可惜,这算命的惹了麻烦,从来都是自己躲起来,哪怕双手都断了,他也要自己用牙齿扎紧绷带。
这种性格实在太招人恨,又太招人疼了,张启山在认识齐铁嘴之前,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在怂得那么彻底的同时,傲的那么彻骨。
火堆里烧的木头塌了下去,通红的柴滚了出来,被张启山捡起来一根,末端并没有烧着,却也烫得可怕。
“佛……佛爷……您这是做什么?”齐铁嘴左右扭着身体往后蹭。“我不过就是比你们早出来一会儿,犯得着把我捆成这样吗?”
“算命的,你有问题。”张启山道。“你想做什么?非得用这种方法单独行动?”
“我哪有单独行动,我只是运气比较好,没被埋得那么深!”齐铁嘴大喊,“佛爷,您可是清官,别冤枉我啊!”
“你只要跟我说实话,我当然可以做个清官。我们出来这么多天,你就喊了一次累,就赖了一次要休息,怎么就这么巧,你挑的地方就有个地煞穿心局?怎么就这么巧,我和副官这样的身手都掉到了下面,就你没陷进去,嗯?”张启山步步紧逼,“平时走个路恨不得要我背你,怎么这回你主动抱着三寸钉跑前面?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带的路?说!”
“佛爷……”
军阀的话难得地严厉,“你再不说,我便把军营里的手段都在你身上用一遍,就算是弄残了,以后我养你便是。”
说着,张启山解开了自己的几颗扣子,挽起袖子,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齐铁嘴,你觉得,回去以后我该不该把你手脚都打折了关我房里,免得你出来为祸人间?”他的怒气仍在翻腾,一只手已经抓向算子的手臂,滚烫的木柴逐渐逼近,映得他的皮肤红润晶莹。
“佛爷!佛爷,有话好好说啊!”
齐铁嘴说话间猛然发力,整个人向下一钻,从张启山的臂弯下穿了过去,整个人贴着他的后背站了起来,回身一道符拍向转过脸来看他的军阀。
张启山那时候向前的势头还没停下来,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在前倾,冷不丁转了向,必然会有一瞬间的停滞。
齐铁嘴等的就是这种时机,捆仙索都困不住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绑起来?
张副官离他们并不近,此时却不知道被齐铁嘴用了什么方法,一个闪身就贴到了他的面前,猝不及防被他在眉心拍了一道符咒。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太突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算命的爆发出来了这么快的速度。
齐铁嘴看着满脸惊谔的两个人,“这是我家高人做的定身符,别白费力气了,挣不开的。”
他说罢招来了一直藏在一旁的三寸钉,“我布的那个地煞局你们能这么快解开,确实是我没算到的……不过到此为止了,佛爷,后面的路,我想自己走。”
他从怀中摸出从狗五那儿顺来的绿豆烧,仰头灌了一口。
张启山二人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人一狗,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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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太久了,感觉写出来的东西表达不出我想要的……手太生了,我对不起大家QAQ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2-14 21:58:00 +0800 CST  
仙骨(14.东风将起)

深山的一片废墟旁,两个姿势怪异的人一动不动,眉心贴着的黄符上有隐隐红光闪动,如果这时有人路过这里,怕是会被这滑稽又恐怖的场景吓到。
张副官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处关节中都被灌满了泥浆,浑身上下除了眼皮和舌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动。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能感觉到他家长官的愤怒即将化成一只穷奇从那双眼睛中跳出来,把那算命的抓回来,打断了手脚关进房间里不可描述上三天三夜。
嗯……不对,佛爷应该不喜欢奸尸,也许……只打断腿?
“副官!”
嗯?佛爷能说话了?张副官条件反射地扭头,脖子里巨大的力道禁锢着他每一块肌肉,两股力道扭在一起,在他的脑子里轰隆一声撞开。他仿佛能看到一个小八爷头顶着小恶魔的尖角拿了个小榔头在敲他的脑仁儿。
妈的,还是手脚都打断算了!
“副官?”张启山又问一声。
“佛爷?哪条腿?”张副官回道,他也能说话了。
张启山莫名其妙,“什么腿?”
这小子莫不是被贴傻了?
张副官一下咬在自己舌头上,“没,没什么,佛爷,咱们能说话了。”
张启山皱眉,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副官,不知道副官怎么好不容易能说话,说出来的却都是废话。
张副官那儿能看到张启山一动不动的背影,他嘴里火辣辣地疼,刚刚那一下的力道出奇地大。他回忆起以前看过八爷做法,用自己的唾沫混了舌尖血,张嘴喷在了手上。
张家人体质特殊果然不是虚的,他的手指沾血的一瞬立刻恢复了自由。又是一口血喷在了手臂上,熟悉的掌控感取代了之前的麻木,副官在心里开了朵花,一把扯掉了头上那该死的定身符。
张启山只记得他看到了一嘴血的副官冲着他笑,如果那会他能动,肯定一拳招呼上去。
笑个屁,会喷血了不起。
恢复了自由的两个人在夜风中对视了一眼。
“佛爷,咱还追吗?”
张启山闭了闭眼,黑灯瞎火的上哪儿追?
“休整一晚,天亮了找找线索。”
几乎要烧完的火堆又添进了新柴,张副官逮了只野兔回来,干净利落地放了血去掉皮,然后递给张启山,再去采野果。
八爷的背包是佛爷收拾的,里面全是些轻便的干粮,这回八爷跑了,居然都不给他们留点儿吃的。副官爬着树,看了眼树干,这回抓住了八爷,不把他吊起来抽一顿估计佛爷都不带解气的。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树干,这高度不错。
他用衣服下摆兜了一些回来,张启山从里面挑了几个山楂塞进了野兔的肚子。副官看着那被佛爷料理好了四条腿吊在杆子上的野兔,抬头又看了眼张启山,还有这种姿势?
怪不得八爷不愿意在府里过夜,副官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兔子很快被烤得流了油,张启山扯了个兔腿下来,“副官。”
“佛爷,八爷最爱吃后腿,我吃前腿吧,留一个给他。”张副官说完拿刀把前腿削了下来。
张启山收回手,看着兔腿,狠狠啃了一口。
“本来就蹿得比兔子还快,留个屁。”
山楂清爽解腻,配烤肉非常可口,副官吃着吃着停不下来,哎妈,这酸。
他俩啃着兔子,却发现身边的草堆里动了动。
副官一愣,伸头过去轻轻问了句,“八爷?”
莫不是馋鬼托生的齐铁嘴,闻着味儿寻来了?
张启山一巴掌呼了上去,自己都带了些什么兵?
动静越来越近,副官把兔腿叼在嘴里,提着小刀摸了过去。
是那条青蛇,从草堆里吐着信子钻了出来。
副官叼着兔骨头举刀的动作一下顿住,如果他手上没有油的话,他一定会狠狠揉自己的眼睛。他刚刚分明从那青蛇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求饶的意思。
哎呀妈,小青成精了?
那青蛇原地转了一圈,居然竖起尾巴摇了两下。感情儿这不是成精了,是被狗附身了。
很快,张启山和副官两人并排坐着啃兔腿,从躯干上撕下来的肉摆在对面,一条蛇盘在那儿吃得开心。
“这还是之前那个杀气腾腾的青蛇吗?”副官忍不住道。
谁知那蛇吞下了嘴里的肉,摇摇晃晃竖起了半个蛇身,抬着下巴俯视他,给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张副官终于忍不住揉了眼睛,看向张启山,恰好后者也看了过来。他们俩刚刚好像被一条蛇鄙视了。

解九坐在书房里揉着脑袋,桌子上孤零零放了个髹漆小盒,盖子开着,从里面飘出一股香味儿。
他看着小钟数时间,跟着秒针一下一下念着数字。
九十。
他从小盒里拿出一个黄纸包,抡圆了胳膊扔出窗外去。
并没有东西落地的声音,解九爷笑了一声。
十五。
又一个小纸包被扔了出去,也没有落地声。
一、二、三。
外面有个拐杖和解九的点数同步地敲击了地面三下。
棋通天捂着嘴狂笑起来,刺激。
那些算命的***准时,一人带了个钟在身边不成?

窗外传来了一声狗叫。
长沙狗王半躺在椅子上,搂着小白獒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不急。”他对狗说。
小白獒蹭了蹭狗王的手臂,转头去看那扇窗。
狗的嗅觉和听觉都比人灵敏得多,小白獒在狗王家很受宠,闻过吃过很多稀奇味道,可这个味道……它又吸了吸鼻子。
“汪!”小白獒叫了起来,窗外许多狗都叫了起来。
狗五翻身坐起,从怀里摸出了个髹漆小盒,拿出一个小纸包让小白獒叼在嘴里。他们走出门,院子里挤满了狗。
“走了,崽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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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狗五:老八到底答应你们什么,这么干脆就来帮忙哒?
二爷:他许给我一个好徒弟。
解九:……老八他,许我孙子一个好师父。
狗五:……
二爷:……
解九:小五,他答应你什么了?
狗五:算命的说我要是帮了他,我家小孙子将来会有大出息。
二爷:你们的怎么都是孙子辈儿的?
解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齐铁嘴:啊嚏!谁在嫉妒我帅?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7-12-20 20:26:00 +0800 CST  
正剧强强,鬼车之前,您的好友齐日天即将上线

仙骨(15.我非鱼肉)

天已擦亮,山里聚起了浓雾,没有风,能见度不足一丈。
齐铁嘴对这场雾非常满意,他甚至都不用费心去抹掉自己的踪迹,这让他省下了很多脑力去思考其他问题。此刻他正在和三寸钉一起扒山壁上爬满的藤蔓,满头都是汗。
这些藤蔓是新长的,周遭还有很多刀剑劈砍的痕迹,齐铁嘴虽然很早就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存在,却从来没走到过这么近。这些藤蔓像极了捆缚手脚的枷锁,又像极了夺人自由的囚笼,齐铁嘴用力撕扯着,回忆如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当他想明白那个香炉的味道究竟为什么那么熟悉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终归还是他牵连了那些无辜的人,不论是陆修远,还是张启山。
藤蔓很快被扒开,后面是一扇木门,门上有一个圆形的凹陷,再无其他装饰,朴实无华。
三寸钉毫无征兆地叫了起来,齐铁嘴放开了藤蔓回头,身后是白茫茫的浓雾,只有一只西藏獚,对着浓雾又叫了几声。
神算心里咯噔了一声,佛爷不可能来这么快吧……想到张启山那张怒气腾腾的脸,齐铁嘴捂住屁股打了个冷颤。
他什么都看不见,却无法分出心神来算一卦。齐铁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浓雾中,面对未知的威胁,绝不能盲目地原地等待。他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不敢有半点懈怠。
雾实在是太浓了,神算皱着眉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以剑指夹起在虚空一抖,一团火焰在纸尖燃起。他的眼镜反射了火光,后面的眼睛里仿佛有着星辰,即使在害怕,却也明亮得惊人。
他猛地伸出手,黄符被他在空中舞出了半个圆弧,一股奇异的怪风从他舞过的轨迹吹出,浓雾立时退开了几丈。
张启山的确没有寻得来,来的,是一头灰狼。
浓雾退开得太突然,那头狼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来不及退开,一下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三寸钉一声轻吠挡在了齐铁嘴身前,呲着牙和那头狼对峙。
齐铁嘴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这只小袖狗,它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和它体型完全不相配的威势。有一瞬,神算竟然怀疑究竟哪一只是狼,哪一只是狗。
他不是没见过狗五的那些狗一个个生猛的样子,可他却从没见过三寸钉打架,印象中这只狗一直都是被老五抱着的,自己走路的时间都很少。
而此时,这只不怎么走路的小狗,竟然威慑住了一只恶狼。
齐铁嘴看着这两个动物对峙,突然觉得有点滑稽。
他毕竟是八门的当家人,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狗单独面对一只成年的狼。他抽出随身带着的那柄小桃木剑横在胸前想对策。
他们家是有让人短时间内武力值飙升的秘法,可是他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和体力,武神咒一出,咒力失效后他必定陷入昏迷。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全长沙的人都知道九门中的齐八爷是个战五渣,他自己也清楚得很,真要和一匹狼搏斗,那他就绝对是嫌自己命长了。他的手藏在袖子里,隔着衣服猛掐了自己一下才止住了颤抖,不可否认,他确实是害怕了。如果他真的有幸活下来了,他一定好好求佛爷教他打拳。
如同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他一把将燃着火焰的符纸投了出去,那火焰裹着几百度的高温猛地扑向了狼眼。没有半分的停留,神算扯下自己的围巾抖开,直接罩了过去。
动物对火焰有着天生的惧怕,那狼被突然冲来的火焰一刺激,把头一歪跳了出去。符火的亮度远超寻常火焰,这么猛的一下,那头狼已经暴盲,什么都看不见,直接撞进了飞来的围巾里。齐铁嘴一刻不停扑了上去,死死从背后抱住了那狼的脖子。
“妈的,敢偷袭我?给老子骑一下怎么了,***再乱动!”
这匹狼的个头不小,几下没甩掉齐铁嘴,也发了狠,拿自己去撞山壁,把背上的这人一次一次撞在那坚硬的石头上。
神算只觉得自己肺都要炸了,几下几乎就要松手。他紧紧咬住下唇,松手的结局绝对是被这头狼咬住喉咙,他脑子里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匹狼把他的手臂撕扯下来的场景,顿时汗毛全部竖了起来。他一下子慌了,手里的桃木剑毫无章法地刺了下去。
灰狼吃痛,越发大力地跑跳起来。慌乱中齐铁嘴自己也不知道他抱着狼到底捅了多少剑下去,直到这狼倒在了地上再无知觉,他都还机械性地重复着动作。
他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臂在扭打中被咬中一口,其余的并没有外伤。不过他的胸中正在火辣辣地疼,怕是有肋骨被那狼给撞断了。
当他震惊地发现竟然是自己活了下来的时候,全身绷着的劲儿一下松了,他两眼开始发黑,天地都跟着旋转了起来。他深知自己不能晕倒,仰头灌了一口绿豆烧,噗地一声喷在了手臂上,剧烈的疼痛立马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头上落了下来。他迅速把手臂上的伤口缠上,又喝了几口酒。
狼血洒了他满头满脸,地上一片狼藉,那狼裹着他的围巾被捅得不成样子,若是没有围巾遮掩,齐铁嘴怕是绝对要吐个天翻地覆了。
终于喘匀了气后,他从怀里摸出了护身铜镜,严丝合缝地嵌入了那木门中的凹陷里。
门后一片黑暗,他扭头看了眼三寸钉,轻轻笑了。
“谢谢你了。”神算用袖子擦干了桃木剑上的血迹,“我要自己进去。”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8-02-11 12:38:00 +0800 CST  
门缓缓关闭,光芒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齐铁嘴走了进去,样貌狼狈,眼神却坚毅无比。
山外瞬间恢复平静。
浓雾之中,刀已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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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8-02-11 12:39:00 +0800 CST  
发不出来……被吞了

楼主 云儿飘荡  发布于 2018-02-11 12:39:00 +0800 CST  

楼主:云儿飘荡

字数:14384

发表时间:2016-09-26 19:2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8 23:40:01 +0800 CST

评论数:33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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