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城》已经结束了很长时间，流砂无疑是书中下笔最重的女性角色，虽然为李察付出良多，但相比于能完全掌控自己命运和能力的苏海伦来说，流砂的初始能力要弱小得多，她为李察付出的过程，很无奈的，也是把自己一点点的献祭给永恒与时光之龙的过程，直至最后无力自拔。对于这个角色，心里始终无法介怀，因此，今天整理一下思路，把我对流砂的见解简述一二。按照我的理解，对流砂的最终命运解读，已经涉及到《罪恶之城》世界的最底层规则之一，理解了流砂的命运，也就理解了《罪恶之城》里的力量与运行规则。
在解读流砂命运之前，有必要先根据书中设定和线索，对永恒与时光之龙做一个假设的定位，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永恒与时光之龙才是全书结束时流砂的掌控者。推测流砂命运怎么能绕开这个存在？
另外，李察和流砂是书中主角，全书结束之后，他们的命运只能推测，但书中另一对，梵琳和菲利普，正好就是李察和流砂的镜子，可以映射出他们的命运，理解梵琳就可以窥视流砂的命运。
我们先从永恒与时光之龙开始。
第一：永恒与时光之龙是什么样的存在？
全书都是从诺兰德众生的角度来仰视永恒与时光之龙的，不注意的话会误以为时光之龙是诺兰德的神，但参考无定、苏海伦等强者对神的定位，神也是曾经的人类或其他种族的强者，但最终不敢跨出位面，选择依附位面规则生存。所以说，真正强者是不屑于成神的。而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强大远在诺兰德巅峰强者之上，所以说这个存在并不是诺兰德的神。
永恒与时光之龙有多强大呢？我们可以做一个参比，法罗的神是书中描写的最翔实的，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位面内争夺信徒和规则；诺兰德的帝国强者则醉心于开发和征服新的位面。诺兰德的敌人，如恶魔、达克索达斯人，也是醉心于异位面的掠夺，力量层次类似。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开拓行为仅仅描述了一项，神眷者开拓和同化黑暗地域。开拓成功的结果是原有的黑暗地域规则全面变化，原有的位面生物全部灭亡，永恒与时光之龙获得新位面领地，这是一种综合规则的战争和转化，远高于法罗时间之神那种单一规则的合并。
因此，永恒与时光之龙是是远超诺兰德力量等级的存在，菲利普、苏海伦、甚至全书结束时的李察，都远远没有触及到老龙的力量层次。神的称呼可能也仅仅是诺兰德位面生灵对他的一个称谓而已。
为什么要强调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强大呢？因为流砂欠了老龙很多，她无力挣扎，甚至全书里面，都找不到能够帮助她的存在！
第二：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献祭（交易）是等价的吗？向永恒与时光之龙献祭可以获得神器、能力、健康、寿命等，看着很划算的，只要提供祭品就行，祭品无非是强大生物的骸骨、器官，或者位面中找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真是等价交换，那么流砂还不至于陷得太深，前提是债主讲信用，交易要公平。流砂的男人李察后期这么强大了，都可以称之为跨位面领主了，祭品不要太多，而事实如何？
为什么要先介绍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强大，在《罪恶之城》的世界里，对世界规则理解越深，实力就越强，智慧就越高。我们可以试着在现实社会中举例理解。一个具有现代知识和生产体系的人，来到一个尚处于旧石器时代的原始部落，他就可以成为部落的至高神，予取予求，他可以列出喜欢的祭品清单的图形，煤、石油、珍惜矿石、生物，甚至可以让部落民顶着辐射去采集铀矿。而这个神需要反馈给部落民的，只需要是一块石斧、一把青铜小刀、一个铁锅，几片口服青霉素片，这些就是神器了！所以说，在规则和力量层次的绝对差距面前，等价交换是不存在的。双方各自获取了对自己有现实价值的物品，而在这个过程中，神盘剥了弱小部落民的体力、时间。
但即便是这种类型的盘剥，也仅限于李察之类的外围信徒，对于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眷者，永恒与时光之龙要索取的是什么？答案是灵魂，永恒与时光之龙只会看上那些强大且具有成长潜力的灵魂，这些人会被诱导成为神眷者，再一步一步的创造条件和形势，让他们把灵魂的献祭出来。流砂和上一任大神官梵琳都是这样的例子，推测李察的天选卫士伊俄和幽奈也曾经是神眷者。
灵魂是一个神圣的领域，可以让李察变成圣李察。可以先看看法罗的低等级小神是怎么使用灵魂的。在法罗的神战中，我们看到了神国中的信徒灵魂和战场上的英灵。法罗的神祇通过信仰获得信徒，并把信徒的灵魂“存储”在神国中，战争时作为战争的消耗品，注意这是消耗品，弱小的信徒在神战中会消亡，即便是强大的英灵，也会在多次战死后消亡。永恒与时光之龙力量层次远高于法罗诸神，手段自然更高明，无光之域里的灵魂都保留了生前灵智、记忆、情感甚至性格，伊俄的骄傲就是一个例子。这既是一种幸运，但也是一种不幸，梵琳、流砂、伊俄、幽奈，哪个没有为永恒与时光之龙工作了千年以上！我实在不想使用奴役这个词汇。甚至我都恶意的推测，幽奈真的陨落了吗？在没有偿还债务之前，她身为天选卫士的身体可以战败陨落，但灵魂是否能够解脱？还是和法罗小神麾下的强大英灵一样，是可以重复、多次使用的？
综上所述，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献祭可能是分成两类的，李察等外围信徒，类似于商品交易，这也是书中明确描述的，但永恒与时光之龙更看重的是第二类献祭，也就是灵魂层面的，最终献祭结果是永恒与时光之龙获得献祭者的灵魂，第二类献祭书中没有明确描述，只是给出了必要的线索，梵琳、流砂、伊俄、幽奈等都参与了这一类献祭。
解析完永恒与时光之龙的规则，我们可以看一看流砂的前辈，梵琳的命运了。和流砂为李察的付出一样，在梵琳和菲利普的故事中，梵琳必定也是付出的一方，菲利普的实力和寿命里面有多少梵琳的自身献祭我们不得而知，但至少书中明确指出，成为巅峰强者的菲利普当有额外也是最后的百年寿命。而这百年寿命的代价，就是梵琳持续的为永恒与时光之龙工作，这种付出不是等比例的，为永恒与时光之龙工作时，梵琳的时光流速要比菲利普的诺兰德时间慢得多，可能是成千上万年。至于她在诺兰德的大神官身份，仅仅是尊贵、荣耀的表面而已，在那背后当是无尽的血泪和酸楚。这并没有技术上的障碍，李察实力低微的时候就能产生第二意识，以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威能，让自己的神眷者，拥有几个意识、分身，同时在不同地域、甚至不同位面工作并不是不可能。
也正因如此，在巅峰强者菲利普终于发现真相时，他当即安排了自己的死战之旅，为帝国、为诺兰德留下最后的馈赠，好结束梵琳为自己的无尽付出。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菲利普、梵琳在时砂之殿回忆他们的初遇。为何菲利普认为这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试想，那时候的两人，如果都能放下对权力、强大力量的追求，那么世界上将不会有大帝菲利普，也不会有大神官梵琳，只有一对碌碌无为的小夫妻，生活在诺兰德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里。在当时看来是一种不幸，而回头看时那却是一种幸福。
花了那么多的笔墨，假设了一套永恒与时光之龙的规则，终于可以回到主题，依据该假设，以《罪恶之城》故事的时间线为引导，梳理一下流砂为李察的付出，以及她可能的最终命运。
初遇李察：
李察即将开展他的第一次异位面征服之旅，目标是哥顿选择的一个低等级小位面，更像历练而非开拓。永恒与时光之龙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专门安排了同样有潜力的神眷者流砂到他身边。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察就是永恒与时光之龙选定的围猎场，流砂这个猎物此刻刚刚被放到围猎场中。
来自梵琳的提醒：
这是梵琳对李察的提醒，希望流砂不要走上她的老路。而对于李察来说，这时候完全是懵懂的，无法理解梵琳提醒的价值。书中虽然没有明确表述，但梵琳应该同样也有提醒流砂，而从流砂后来的表现看，她是知道后果的，所以她很快就选择和李察“坦诚相见”，因为她深知，两人的命运将长时间的捆绑在一起。此时的流砂一定认为，她有能力延缓甚至阻止灵魂献祭的发生。
第一次付出：
流砂没有想到她的第一次献祭会来得那么早！李察的第一次异位面之旅就出现了意外，他们出现在法罗位面。我们一般理解为这是敌对势力对阿克蒙德家族的阴谋，其实换一个角度，这是永恒与时光之龙设计的，针对流砂的阴谋也未尝不可。总之，他们失去了回诺兰德的坐标，解析坐标不是办不到，但需要时间，而李察等不了！流砂是如何献祭的书中没有交代，但通过李察的眼睛，我们看到流砂哭过。她必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换回了回家的坐标。这第一次付出只是个开始，代价不菲，但还是可以偿还补救的，只不过随着李察的成长，流砂走向了更深的深渊。
未来的片段：
这是李察在时光中偶尔看到的未来某个片段，沉睡的苏海伦漂浮在虚空中。这一环节不得不说又是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手笔！当流砂从李察处逼问到未来的片段时，她看到未来更多，尤其看到了李察的陨落！直接导致流砂更激进的选择。
梵琳的再次提醒：
梵琳再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李察，流砂需要很多神恩！而拥有智慧特长的李察难以理解这个深奥问题。书中这一节给我们呈现的是，流砂付出的代价虽然已经很庞大，但还不到积重难返的时候，还有机会救一救的。可惜李察又一次错过了理解流砂，拯救流砂的时机。但怎么说呢，到了这个时候，拯救流砂的代价，是失去苏海伦，法罗位面毁灭。面对这道考题，流砂轻轻的做出了选择，可怜的李察连选择题的题干都没有拿到，何谈解析和答题？
黑暗地域的开拓：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身为人的流砂和李察做了最后的告别，李察却还茫然不知！一方面是流砂的欠账已经太多，普通的补救估计连利息都不够了，只能选择黑暗地域的开拓，黑暗地域的开拓往往需要几代神眷者前赴后继才能成功，流砂选择从零开始，根本就是九死一生的选择。另一个方面考虑，可能是只有这一种选择，才能对李察有最大的帮助。到了这个时候，流砂心里想的，还是李察！
再细想一层，流砂是带着幽奈和伊俄去开拓黑暗地域的，她可能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早去早回，成功的话，李察虽然什么也没干，但他付出了两个天选卫士，最后分配神恩的时候，也能分到不少吧。
流砂的选择和陨落：
思绪良久，我还是决定用陨落、死亡来描述流砂终结状态。这是流砂作为一个鲜活的人的最终结果。她决定放弃点燃时光灯塔，以失败者的状态回归时，进入无光之域，流砂的人生就走到尽头，后面就是流砂灵魂的故事了。无光之域是永恒与时光之龙存储精美收藏品的地方，收藏品就是那些强大、智慧的灵魂！其实做出选择之前的流砂仍然有机会拯救自己，甚至一举扭亏为盈，走向人生的巅峰！成功开拓黑暗地域带来的实力提升和所获得的神恩是无比巨大的，回去之后她就能加冕教皇，这是她经由李察看到的自己的未来。但如果选择这个未来的话，流砂会赶不上李察的世界暗面之旅，李察将在寻找苏海伦时，抵挡不住世界暗面强大生物的攻击而陨落。为了成就李察，这一次流砂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和讨价还价的空间，只能全部的奉献给永恒与时光之龙，仅仅留给李察一个优美的背影。
由于《罪恶之城》是以李察作为第一视角的，关乎流砂命运的最终选择我们无法看到，但推测流砂在给李察写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应该是平静且幸福的。流砂成为过去，来到李察身边将是无面。
无光之域：
既然要解读流砂，自然不能绕开无光之域，已经失去自主权限的流砂，在那里等待李察的召唤，我们不知道无光之域的时间流速，不知道流砂在那里要等多久，甚至这里可能是无面离开李察后，要回到的地方。书中最有价值的信息有两条，第一处是幽奈和伊俄的一段对话，从中得知，无光之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了。幽奈和伊俄两个天选卫士，别看他们级别不高，那是因为李察的神恩有限。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收藏品里怎么会有弱者，仅看幽奈会复活术就能窥知一二。这等强大的灵魂都不想回到无光之域，可见无光之域的环境多恶劣。第二处就是无面（流砂）出场了，众多候选者抢着成为李察的天选卫士，多少佐证了幽奈和伊俄的谈话，他们都想尽快离开那里。无面能把其他灵魂都压制很合理，和其他因无能而落入永恒与时光之龙掌控的灵魂不同，流砂可是自己选择的，这是一个王者主动选择到监狱里来，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黑暗地域的毁灭与新生，流砂最后的馈赠：
李察终于想起流砂了，赶到黑暗地域去帮助她，结果却收获了一个完成度已经达到99%的任务，虽然还经历了少许的危险，但依据流砂留下的步步指引，自己也解析了黑暗地域的规则，点燃时光灯塔，收获了本该属于流砂的丰厚奖励。
回归光明的黑暗地域获得了新生，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对于依附黑暗规则生存的生命而言，这就是毁灭，这是不是就属于书中不止一次出现的位面毁灭场景呢？
天族、法罗、休兰三个位面，看到的毁灭者形象都不一样，似乎来自不同的势力，但换一个角度解释同样合理。跟随李察的眼睛就能发现，在他没有理解黑暗地域规则的时候，是看不到区域内生物的，只能看到扭曲的形象，直到最后李察完全解析黑暗地域规则之后，才看到当地的美丽生物，他们并不凶残，有老弱，有村落，过着平静的生活。相反的，在这些黑暗地域智慧生物眼里，李察是个什么形象呢？很可能的也是一个被规则完全扭曲的形象——原住民眼里的毁灭者，可能是一个吞天巨兽，也可能是无数的吞噬小怪！在这个环节里，法罗的战事描写最细，入侵的毁灭者也是有弱小到强大，需要解析法罗的规则，才会变成血肉机器的。
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为了再一次的指出，流砂所达到的高度，在李察来这里之前，流砂、幽奈、伊俄总共用了三千年的时光，应该已经击败了黑暗地域里的最强大的存在，如传奇、巅峰强者、位面守护神之类。完全压制了这个位面的发展，只等着李察过来安全的收获胜利果实。幽奈正是在这种残酷战斗中陨落。
只有理解和正视流砂曾经达到的高度，也才能体会到她为李察付出之深。
关于无面：
无面的故事，因为已经回到了李察身边，跟随主角的视角，我们不会遗漏重要的场景和信息，需要提炼的信息只有最重要的一条——实力！流砂和李察是战友，李察的智慧更胜一筹，书中有一幕专门体现过两人智慧的差异，同时解析位面规则时，流砂解析的规则数量是不如李察的。而到了无面时期，无面已经全面赶超李察，甚至包括对位面时空规则的理解。与其说是无面在辅佐李察，不如说她在保佑李察，完全是一个宾强主弱的局面。这从侧面印证了流砂在黑暗地域三千年成长后达到的成就。
流砂的结局推测：
这方面书中几乎没有有效线索，稍有参考价值的就是梵琳了。菲利普放弃自己的额外生命，是为了减少梵琳在那一边的时间，虽然有点笼统和模糊，但总是可得到一个初步的结论，梵琳的痛苦终究是有时限的，否则菲利普的放弃就没有意义了。
但即便是这最有限的线索，也仅仅指出来梵琳会得以解脱，或者是早一点得以解脱，但解脱的形式是什么仍然没有提示。自由？新生？抑或是归于虚无？我们不得而知。
在《终章》中，通过马丁和李察的对话，终于证实了世界上还有更高级的存在，在他们眼里巅峰强者不值一提，只有如李察这样超出巅峰强者的存在，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永恒与时光之龙当属于此类。
流砂最后所达到的力量层次，应该和李察一样，超越了巅峰强者的阶段。我只能寄希望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力量层次不要太高，毕竟从上位者的角度看世界，同为主人，对于一只蝼蚁，一只宠物，一匹爱马，一个奴隶，所投入的情感和关注也是不同的。是否有爱护和珍惜，很大程度取决于力量和智慧的差距大小。从无面对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称呼“那头老龙”来看，这个距离还不是太遥远，至少永恒与时光之龙表现的并非高高在上。对于流砂这个还算强大的开拓者、位面代言人，永恒与时光之龙还是有所器重的。
结合无面（流砂）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我不是要走，而是根本就不该来，三千年前我就该离开了。”这句话的直接理解就是，流砂动身去黑暗地域的时候，她和李察的命运就应该分开了，他们终究有各自的道路要走。因此，我更倾向于认为，李察和流砂，无论是自主的还是被迫的，他们会在各自的世界里，不断的探索，在各自的道路里不断前行，再无交集，直到生命或者世界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