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小说翻译】THE MISSY CHRONICLES

关于missy的那些事。
·不弃坑
·翻译水平有限,请见谅
“我也是有冒险经历的人。你要知道,我的一生可不是总围着你转。”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8-31 21:01:00 +0800 CST  
这儿有一个小习惯,它与一把椅子有关。

“恶棍”酒吧是伦敦最古老的私人会所之一,不对外人开放。那位专门写渎神诗的Christopher Marlowe是这里的老板。不计其数的间谍、恶棍和海盗们在这间小酒吧扎堆——他们都是英国最凶残恶毒、无恶不作的家伙。这些坏蛋们在酒吧的走廊里组织集会,或是边打台球边谋划一个惊天阴谋,或是借着抽烟的功夫交换歹毒的诡计,而有时他们只是躺在皮沙发上打一个盹儿,在梦里幻想出一个个艳事丑闻。(这些制椅子的皮革,有一些是濒危生物的皮毛,而另一些则是被抛弃女人们的人皮)

酒吧里有一个特别的椅子。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这把椅子对Master来说是个像家一样舒适的地方。他喜欢火堆发出的暖光,从这个角度又正好能看到圣詹姆公园的景色,这个位置还恰好正对铃铛。只要摇响它,就会有一个男管家从书架后面走过来,满足他每一个突发奇想的怪念头。

Master有一个习惯:每次当他要换一个新身体,就会到恶棍酒吧来,坐到他的专属椅子上去,回想过去那些有趣的事情。像他的大多数习惯一样,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却不由自主去做。要知道,这个小习惯一旦让Doctor发现,非得把自己烦上个没完没了。不管Master的身体、精神损伤到什么程度,他总能回到这里,回忆那些值得骄傲的事儿——有一次他和一个中国大使坐在这儿抽烟(不久之后他用一条龙把那家伙吞掉了);还有一次他借着共进晚餐的机会,不失狡猾地卖给Sutciffe伯爵一条巨鲸;嘿,他还曾伪造过一张《大宪章》,那玩意甚至被挂在了地图室里。(这让他想到最让他自豪的一件事——试图用一个音乐机器人颠覆历史)

Master知道自己能在这儿随意地大踏步闲晃,无论他的相貌如何变化,都不会吸引任何一个人抬眼注意。他满可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按老样子要一壶喝的,读读报纸,看看漫画,或者找些让他发笑的战争录像看。

但是这一次,竟然出了个大麻烦。



Harrison Mandeville是恶棍酒吧1702年的首领。假如没了他非凡的智慧,恶棍酒吧将一事无成。他按照大众的喜好布置这间酒吧——营造英国公立学校里那种令人痛苦的氛围,供暖从九月一号持续到来年的三月十二号,食物又贵又难吃,服务员们穿的夹克都上了浆。酒吧里甚至还请了一支板球队(虽然从来不做板球表演)。

Mandeville对那些非洲人投来的会籍申请格外挑剔,总是拒绝他们。除非能塞给他一大笔贿赂。如果用医院基金贿赂他,他会更满意。

Mandeville占据了图书室楼上的一角,在那工作时他能拥有交通警察那么宽广的视野。他很少被人打扰,他喜欢这样。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才发现有一个男侍应站在面前。

“嗯?怎么了?”

“先生,”男侍应结结巴巴地说,“发生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

“真的吗?”Mandeville抬了抬眼皮。他知道真正的“糟糕”是什么意思。他曾经去运营过一场朝鲜时装秀。

“先生。休息大厅里有一个……一个女人。”

Mandeville的脸色瞬间像纸一样苍白。恶棍酒吧这几年窝藏过无数罪犯,Hawley
Crippwn在逃狱后一直躲藏在酒吧会客厅里,Oswald Mosley从黑手党逃走后在这里藏身,银行大盗Lytron甚至在酒吧地下室藏过金条。但是恶棍酒吧从未、从未、从未进来过一个女人。好吧,至少没有活的。

“那女人坐在‘他’的椅子上——您知道的,挨着壁炉的第二个椅子——那个女人还点了一壶下午茶。”

Mandeville站了起来,眼中充满激烈复杂的情绪。

“非常好。有些事情需要立刻办了,”他用力拉扯自己的胡子,宣布道,“而且,我得亲自去做。”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8-31 21:04:00 +0800 CST  
当Mandeville在休息厅缓慢踱步时,所有眼睛都在盯着他。(地毯是君士坦丁堡陷落时从清真寺撕下来的)大家握报纸的手都在颤抖。冰块在酒杯里剧烈地摇晃。有人清了清喉咙。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维持秩序。


Mandeville走向Master坐着的椅子,狂怒地盯着她。


坐在那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外貌令他想起了悲惨的童年——保姆的紫红色连衣裙,冷漠、严格又漂亮的母亲。女人正在用草莓酱涂抹一片黄瓜。


他清了清喉咙。


女人正把一小团奶油涂抹在黄瓜上,抬头冲他一笑。她冷漠的眼神就像一块冰,能将你冻伤。她的微笑扭曲着,就像脑子里的想法在不停变换一样。


“Ye-es?你给我拿果酱了吗?”


“果酱?”

“喔,是啊,我刚才点了些杏子酱。”她猛咬了一小口黄瓜,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不是来给你拿果酱的。”Mandeville有一副常年生硬冷漠的脸。这表情在解雇员工时尤其好用。


“那你可以走了。”这个女人挥了挥手撵他走开,给另一片黄瓜涂了些酱,就着美味的水虎鱼小口吃了下去。


“要离开的是你,女士,”Mandeville得意地宣布道。


“我?”黄瓜片掉进了茶杯里,飘了起来,“我哪儿也不去。”她露齿而笑,嘴唇夸张地扯出一个弧度,“而且准确地说,在我得到一些杏子果酱之前,我才不走。”


“这个酒吧,”Mandeville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恐吓,“仅限男士进入。男人们有选举权。男人们是尊贵的。这里不是开给女售货员的街边饮料铺。”


女人拿起了茶勺,毫不费力地把它戳进了桌板。“我是这里的会员。早在伦敦大火时我就是这的会员了。”她停顿了一下,面孔红润发亮,陷入了回忆,“我是在屋顶上放烟花的那伙人。”她拔出勺子,敲了敲自己的牙齿,“看着我,你能认出我是谁。这把椅子是我的。我曾经用无数个身体坐在这儿,就像一条无声的蛇。别来烦我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话,那么你刚弄坏了桌子,又毁了酒馆的名声。”Mandeville咳嗽了一声,“一个人如果成为了这儿的会员,那么他一生都将是会员。我们不会歧视你,也不会问多余的问题。但是我们能分辨‘他’是否还是同一个人。恶棍酒吧从来不会做的一件事,就是赶时髦。”他盯着她的眼睛。“大门在那边,服务员会带你出去。”


女人打了个哈欠,嘴张那么大,能用茶勺碰到嗓子眼。她也确实这样做了。然后她站了起来,看了看身旁的一圈座位。


“噢,你们几个,”她咆哮道。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躲在报纸后面。“你们都认识我。你们认识。我总是受着伤。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地方可以坐、一壶茶和有个地方放脚。如果能不拖着一副濒死的身体,再给个高脚凳就更好了。说实话,我累死了,这个破酒吧——装修得傻里傻气——感觉像家一样。”
报纸被风轻轻吹动了一角。


女人用手捂住嘴,“你们几个——几乎称得上是我朋友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无恶不作、恶心糟糕——就跟我一样。Ascot 伯爵,还记得我把淘气的瑞士银行家们撵去珠穆朗玛峰度假,让你有机会逃出来吗?你,Bobo,我帮你把那些弃妇们丢在了铁皮车里……在天黑之后? 还有,Surgeon?”她踢了靠壁炉的椅子一脚,那儿坐着Harley 街最好的外科医生。“是谁一缺人体试验品,就跑来哭着求我?我哪次不是把那些哭喊挣扎的‘柴鸡’给你免费送去?”


她的话只换来了一片沉默。医生Surgeon也只发出了嘘声。


“听我说。我需要一个能避难的地方,需要帮助,最好还能有块司康饼。你们怎么想?先生?伙伴?男孩子们?”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1 10:17:00 +0800 CST  
恶棍酒吧的大门是用崭新发亮的黄铜制成的,一个穿戴整齐的守门人站在门旁。侧边还有个小门,用来丢坏顾客、垃圾和脏衣服。这次,一个女人从这儿扔了出去。她被丢在硬邦邦的大马路上,摔倒在一堆皱巴巴的脏衣服中间。


她看向Mandeville,他的身边站着三个魁梧的手下。


“所以,”她握着一把破破烂烂的伞,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Mandeville点了点头,“这里不欢迎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果酱,冲女人的方向丢了过去。“喏,给你的果酱。”


果酱罐撞到地上,摔碎了。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这个女人会哭出来。但这个女人只是用手指蘸了蘸果酱和碎玻璃的混合物,然后舔了舔手指。“好吧,这样也算值了。”她想了想,说。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


她站在恶棍酒吧前,看上去非常疲惫,衣服也弄皱了。但她仍旧露齿微笑,举起一只拳头,冲着恶棍酒吧的方向挥了挥。


“你或许以为我是一个身体羸弱的女人。但我可是个有时间机器的恶棍。而且,是非常恶毒的那种。”


她行了个屈膝礼,转身跳下路沿。


Mandeville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回了酒吧。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1 11:39:00 +0800 CST  
Ascot 伯爵是恶棍酒吧的重要客人,还是伦敦艺术界的新星。没人知道他的钱是怎么赚的,当然,你要是当面问他,就太失礼了。他出钱开了Ascot 画廊,修建了通向那的Ascot Garden 大桥,横跨泰晤士河。画廊建在河南岸的一个豪华公寓里。


噢,这座公寓曾发生过一次瓦斯泄露,房客们都搬到了黑泽城去……因为这事,大家认为这座公寓不再适合住人了。因此,当Ascot 伯爵表示愿意把它买下来时,大家都拍板同意。从这以后,公寓变成了伯爵的画廊,展览一些玻璃、钢铁做的小玩意。


Garden大桥算是他给国家的大礼(虽然名义上是这样,但大桥不对普通市民开放,而以高昂的租金租给私人使用)这座大桥保证了Ascot在英国的地位——一名杰出的、优秀的市民楷模,值得大家学习。


说到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证明他对国家的贡献呢?还有什么更能体现他的好心肠呢?尽管画廊不是免费开放,但他依然是个善良伟大的人,橱窗里的艺术品掩盖了他的秘密身份,不过有谣言说,海关运来的板条箱里除了油画,还装了别的东西。


今天是Ascot画廊开业的日子,贵族和高官们把小小的疑虑抛之脑后,(毕竟,他们可以免费进入,还能喝到免费的香槟酒)穿上最笔挺的西装,穿过Garden大桥去参观画廊。


有几位客人抬头看向天空,像是要下雨。淋雨过桥,实在是让人不愉快;简直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桥上只有一位客人带了伞。她的连衣裙和下面的衬裙是紫色的,向每个走向Ascot画廊的人挥手问好。只有几个人回应她,好奇是否在哪认识过她。她是电视演员吗?她也经常去dodgy B&B吗?饶是如此,她还是向每一个人抛出飞吻,虽然只有少数人以飞吻回应。


很快,瓢泼大雨如约而至。


最开始,人们本打算忽视这场雨。大家都是地道的伦敦人,镇定地淋雨早就是家常便饭。他们只是系上衣服纽扣,把下巴缩进领子里,暗暗加快了脚步。真的,千万别对伦敦的天气抱什么期待。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一开始,人们还困惑地左顾右盼——这刺耳的噪音是从哪来的?是谁这么没命地喊叫?就不能来个人,把这些人的嘴堵上吗?但是尖叫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迅速扩散,声音越来越大。


天在下雨,流血的天气。


这并非恐怖电影里滑稽的番茄酱,而是屠宰场里真正的鲜血。血液迸溅到人们的脸上,染红了白衬衫和奶油色的套裙,红色的液体涌进眼睛里,因恐惧大张的嘴里溅入了血。人们拼命奔跑,逃向画廊的大门。在他们身后,桥的另一头被鲜血浸透。
画廊还没有开门。等到七点,变了调的英国达人秀片头曲将会响起,预示着大门的打开。但是这一切没有发生。大门迎接来的是不幸的颂歌。重重的敲门声和歇斯底里的哭喊混杂在一起。两百多个人挤在一个女人身后,尖叫着苦苦哀求,希望大门能能打开。还有人咆哮着,威胁远处那些看热闹的摄影师们停止拍照。


快门声当然没有停下,你听,他们准保要把这一切都拍下来。摄像机还拍到了这样的景象——大门终于打开,人们一股脑地涌上来,互相拉扯撕咬、推推搡搡,连滚带爬地进了画廊。


没人有时间去注意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然准会发现,那片下血的云彩着实诡异,雨水只落在桥和画廊这一片。对岸那些摄影记者的身上,都干燥清爽,一滴水都没有。


当客人们抱头鼠窜的时候,一个女人从空桥上大踏步地走过,安全地待在她的紫色阳伞下面。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画廊外,赞叹地欣赏这场血腥的红雨——血红的雨水浸透了桥和公寓,挂起的条幅破破烂烂,到处都是人们匆忙丢下的鞋子。


“这可真是贵宾级的礼遇。”她说。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1 16:22:00 +0800 CST  
客人们全都吓坏了。大家成群结队地站在门厅里,浑身湿透,滴滴答答地淌水。他们神色慌张,小声啜泣着,在浴室前排队等着用干燥机。


Ascot伯爵盯着这些湿漉漉的客人们,表情惊恐。他脑子里尽是些闹心事——他的厨师没用指定的鲑鱼做菜;他身上的夹克显然小了一码;对了,还有人指责他的广告涉嫌虚假宣传。不过,他明白该怎么处理这些烂摊子,好几年前就知道了。人就是***,非得狠狠地骂一顿才会听话。除了口头训斥,还得给他们鞭子尝尝,不然的话,他们就会被别人收买跑。


服务员们托着香槟杯,彬彬有礼地四处走动,但他们匆忙的脚步,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惊惶。那个漂亮的女歌手竭尽全力想唱好这曲小调,但她太害怕了,以至于完全没法全心投入,看哪,她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血。当她发现头发上的血滴进自己的红酒杯时,马上就没心思唱歌了。


Ascot伯爵撇下演讲稿,即兴咕哝了几句话,说,大家都是这场恐怖事件的受害者,这肯定是某个恐怖行动的鬼把戏,又多次强调“伦敦人民比恐怖主义者更强大”。最后,他环视台下的人们,打开了通往展览厅的大门。这些展品能让他们对刚才的事闭嘴,他想。


屋里放满了破破烂烂的动物标本和油罐,是他从自己的西班牙小岛上找来的,它们被当做“现代贫困城市”的缩影。一条“地狱看门狗”冲上来迎接客人们——所谓地狱犬,是用三条德国罗特韦尔犬组装起来的三头狗。


只有几个房间里没摆着破油罐,而是在墙上挂满了简约、漂亮的复古风油画。上面画着微笑的女人、勇猛的男子汉、死去的小鸟和装满水果的大碗。这里的每一幅画,都至少有一百年的历史。


一开始,没人对这些画发表看法,大家都不懂。还好有个懂艺术的人发话了,自称是给报纸栏目写艺术鉴赏的。(编辑招不到能干这活的人,她不过是个凑数的)


这个评论家推开人群走了出来。就在一分钟前,她还因为身边都是贵族名流之辈,而自感卑微,而现在这些名流们都自惭形秽,默默退后了。她注视着这些油画——日暮渔船;英勇就义的罗马士兵;放声大笑的鞋匠们;插满花的花瓶——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她一遍又一遍地喊道。


听了这句话,大家掏出手机,把这个词输进google的搜索框里,倒抽了一口气。两分钟不到,展厅里的人全都摇身一变,成了文艺复兴作品的专家。


在1930年,纳粹们从逃难的犹太人那夺走了成百上千的无价之宝。二战之后,那些犹太人的亲属们请求要回那些艺术品,但实在是太困难了。只有极少数的人成功取回了本属于他们的东西——或许他们趁和公务员进餐的当儿,求他帮忙找回某幅画,却猛然发现这幅画就挂在餐厅墙上。但大多数时候,这些无价之宝都杳无音讯、无处可寻。


多年以来,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的背后埋藏着黑暗的秘密。有些素质极高、品味独到的家庭,会将全部积蓄统统换成画作——那些画却在瑞士银行的金库里消失了。而瑞士银行却公开澄清说自己是无辜的。Ascot伯爵恰巧是一家瑞士银行的老板。他曾对一个记者说,虽然他很愿意提供帮助,但他的银行从未接待过纳粹客户,即使有那么几个纳粹(事实上真的没有),他们也早就死透了。根据银行的规章制度,他们的私人金库会被清空,相应的,他们私藏的那些画自然会还给正主了。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2 14:56:00 +0800 CST  
而现在,Ascot画廊的墙上竟挂满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在一面墙上,挂着Ascot伯爵同一些杰作的合照,用相当奢华的相框裱了起来,炫耀意味十足。这儿有张他和戈雅画的照片,那儿又有张同梵高画的合照,噢,竟然还有张他假装和米开朗琪罗雕塑跳舞的相片。在每张合照里,Ascot伯爵都穿着纳粹党卫军的制服。


五分钟后,外面等着的摄影师拍下了这样的画面:Ascot伯爵从公寓里跑出来,冲进了外面可怕的红雨里,大雨飞溅,冲刷在公寓的墙面上,在地上积起一个个小水洼。


对红雨的恐惧使这些愤怒的暴徒们畏缩不前,眼睁睁看着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上了桥。


Ascot伯爵在桥中间停住了,他感觉心脏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他长喘了几口气,惊讶地发现桥的尽头有个人在看自己。她躲在她的伞下,冲他微微一笑。


如果蜘蛛会笑的话,肯定是这副模样。


“你!”Ascot认出了那是在酒吧出现过的女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你!”


那个人点了点头。“我说过,要让你对我道歉。”


“是你毁了我。”


女人耸了耸肩,动作夸张地看了眼表。“我可没时间了,”她说,“那么能请你对我说点好听的吗?”


“什么?”


“噢,我可不知道,”女人嘘了一声,“说句好听的吧。你不想说吗?”


她转过身,在雨中走远了。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2 14:57:00 +0800 CST  
目录,争取一个星期左右能更完一个故事
( • ̀ω ⁃᷄)✧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2 15:09:00 +0800 CST  
没人知道这件事是如何结束的。据说,那些惊慌的客人们联手摧毁了那座桥。还有人添油加醋地补充了过程。


但所有人都看见,当Ascot站在桥上的时候,桥突然莫名其妙地倒塌了。Ascot从桥上狠狠地摔下来,淹没在一片血红的泰晤士河中,被混凝土块和碎石掩埋在河底。更诡异的是,雨瞬间就停了。阳光照耀河面,将血红的泰晤士河染成廉价红酒的颜色。


从那天起,我们再没见过Ascot伯爵。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3 09:03:00 +0800 CST  
Bobo Braithwaite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铁轨上。他感到很纳闷,这是不是派对的恶作剧。毕竟,很像那些坏家伙搞的鬼把戏。


“我真该戒酒了,”Bobo叹了口气,“然后找个人结婚。”


他一边想一边扭动,试图挠挠发痒的鼻子。他几乎能确定,结婚这件事算是泡汤了。要想再婚,就得先去拜访律师。律师会说,“天哪Bobo ,又是你,你可别再来了。”不过,几天后他还是会去。他的律师总得没完没了地说这话。


Bobo是个企业家——他建高速公路,开火车,时不时还跳个伞(他有很多飞机)——嘿,大家都爱Bobo。他可不是那种一本正经的人。他乱糟糟的胡子底下总是冒出一些粗俗的话。如果叫他来参加派对,他肯定会找条英国国旗做成尿布,裹着来参加。
就算讨厌Bobo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从某方面来说,他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他不但精力充沛,而且身强体壮。他给人们带来工作机会,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所有人都想从他那儿分一杯羹。大家尊称他为“交通业之王”。“真是够了,”他对采访的记者们说,“这帮人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当政客的都是些滑头的家伙,而我不过是个总说错话的汉子。不,不行,我可不干。我只想好好做我的活,把这点工作多快好省地干完。”


这次经过周密计划的采访播出之后,希望他做交通部部长的呼声越来越高。当然,Bobo 没打算真的去当这个部长,但民众的呼声无疑对他那些企业的发展有好处。
但是为什么他被绑在铁轨上?Bobo停下了够鼻子的动作,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周围是一片恬静宜人的田园风光,却改变不了铁轨冰凉咯人的事实。把一条铁轨铺在这么个宁静的小村庄里真是个可爱的决定。“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上帝的。”他想。
他恍然大悟。这就是他被绑在铁轨上的原因,没错,就是这样!愚蠢的Bobo!


“这肯定是个作秀节目。”他开心地说,然后环顾四周,寻觅隐藏的摄像头,试图给观众留下个“英国绅士”的印象。


节目导演随时都可能出现,导演绝对会对他在镜头前的表现大加夸赞的。他将成为出名的Bobo。这无疑是给他新建的火车高速铁轨做的广告。


噢,他看见有一个女人从牧场缓缓走来。如果她参加男士派对,绝对能当个出色的接吻女郎——她穿着轻飘飘的紫色连衣裙,正用太阳伞轻轻拨弄一朵雏菊。你要知道,很可能她就是这个广告的导演。节目组让这个女人做一些事,而被整蛊的人会完美地配合她。


女人就像刚发现他在这儿似的,停下了脚步,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Bobo放声大笑。
“你——好——噢!”他冲她大喊,“我的表现怎么样?希望我刚才没表现得太绝望。”永远要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大家喜欢他这样。


“噢,当然没有,”女人回答道,“作为一个受害者……你表现得太出色了。”她跳过低矮的篱笆,从狭窄的路堤上滑下来。她边滑边说,“Wheeeee”。


Bobo皱了皱眉头,把滑进眼睛里的头发吹开。哎呀。这个女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他模模糊糊地记得,有那么个女人曾经生气地说了些复仇的话。鉴于很多女人都想要向他报仇,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也没真正缩小范围。


不,等等。


见鬼。


“我记起你了,”他说。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身上却打起了冷颤。“你是出现在我俱乐部里的那个女人,那个……嗯……那个想成为会员的女人。”


“我本来就是酒吧的会员!”她愤怒地说,怒气冲冲地拽下一朵毛莨花,边撕扯花瓣,边温柔地轻声咕哝,“他爱我,他不爱我……”。


“噢,你这家伙!”Bobo试图努力挣脱绑着他的麻绳,“你没真想去一个枯燥无聊的酒吧。看吧——你只是想拍个广告。我就知道。这是个广告,不是吗?”


女人把光秃秃的花扔到地上,弯腰盯着他,姿势非常亲密,“告诉你个小秘密。这可不是在拍广告。”


“哦。”


女人假装自己是一辆蒸汽火车,挥舞着胳膊肘,模仿活塞喷气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


“咣当咣当咣当。我怎么啦?咣当咣当咣当。”


“扮演一辆蒸汽火车。”


“因为你喜欢火车呀,亲爱的Bobo。嘟,嘟,嘟。”她站了起来,目测轨道。“这是一条火车铁轨!高速铁轨。嗖嗖。用一大笔贿赂和公共开支修建的铁轨。”她俏皮地抛了个媚眼。“这是只有我们俩知道的小秘密。我看过了你的账簿,”她打了个哈欠。“尽是些淘气的假账。”


Bobo哼了一声。大家都是这么做生意的,一些道貌岸然的戏法。倘若真是你的钱,就不会到别人手里。合同也无法被撕毁,因为根本没什么合同。


“我是个愚钝的粗人,请你原谅这一点,但是为什么要把我绑在火车道上?”


女人开怀大笑,“那是因为,我要嫁给你。”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3 16:58:00 +0800 CST  
噢,Bobo头疼地想。看样子,他真得再结一次婚了。他用犹疑的眼光盯着女人,十分讶异。“抱歉,我不记得……”


“难道你不想松绑吗?”女人用伞尖戳了戳铁轨,发出清脆的响声。“随时都可能有一辆火车冲你开过来哟。我猜,你都能听见火车声啦。咣当—嗒嗒—咣当,咣当—嗒嗒—咣当。嘟嘟。真刺激。唔,至少在你被撞飞之前都很有趣。”


Bobo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嗨,反正更糟的姑娘他都娶过啦。“好吧,我同意了。”


“你愿意娶我啦?噢,太棒了。我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女人原地跳了段舞,把两根指头塞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牧师先生,可以出来啦!”


沿着碎石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像是牧师们职业性的步伐。Bobo毫不惊讶地发现有一个牧师走了过来。


“我们就在这儿结婚?现在?”Bobo说。


“不然呢?”女人宣布道。“我爱你,你也爱我。而且我连蛋糕都买了。”她摘下帽子,往里看了看,皱起了眉头。“噢。好像我不小心把它给吃了。算了。”她拍了拍指尖,牧师把祈祷书拿了出来。


女人用手掩住嘴角。“这就是可敬的St John Colqhoun先生。”


“我以前,嗯,是St Mede教堂的牧师,”牧师磕磕绊绊地说,“那儿曾是个令人愉快的小地方。”


“有机会我会去拜访的。”Bobo彬彬有礼地说。


“噢,你已经在那了,”牧师面无表情地说,“那个教堂以前就开在这里。为了修你的火车铁轨,你用推土机把它毁了。”


“他在对你发火呢。”女人在Bobo耳边高声嘀咕。


“噢,糟糕,”Bobo哀叹道,“天哪,真见鬼。” 这件事几乎让他忘记了身上的擦伤。“简直像Petronius在The Satyricon里写到的——”(注:讽刺小说)


***了掰她的手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她歪了歪头,“叮——咚,钟声要响了。”她向牧师转过身,“快,让我结婚吧。”她叫喊道。


牧师开始举行婚礼,他面朝那个被绑在铁轨上的家伙,神情僵硬冷漠。当牧师说到“若有人想对这他们神圣的婚礼提出反对意见,请站出来”时,那个上蹿下跳的女人高高地举起手,大喊,“我!我!我有!请选我,先生!”她被牧师刻意忽略掉了。


牧师清了清嗓子,开始做最后宣誓。他对Bobo干巴巴地笑了一下。“现在你可以吻——”


他还没把“新娘”二字说出口,女人就已经翻身骑在Bobo身上,不停地啄吻他的双腮,送上成百上千个吻。


“好啦,亲爱的,完事了!”她大笑着喊道,从他身上滚下来,躺在挨着他的铁轨上,仰望天空,描述这些云朵的形状。“这朵云像哞—哞牛,那朵云像只咩—咩羊,还有那一朵,看起来就像硬脑膜下血肿。”


“像什么?”


“有件关于高速火车的趣事——它们都是直线行驶的。这是它能高速行驶的原因。”女人打了个超大声的哈欠,“火车!这是真的。火车在直轨道上能跑得飞快。这条从A通往B的铁轨铺得笔直笔直的,火车能在上面飞驰。可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铁轨在财政大臣的选区那儿绕了个古怪的弯儿,真是可笑。”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你修的这条铁道,穿过居民的牧场,碾过有不少松鼠和癞蛤蟆的农田,毁了St John牧师的教堂。这给我们待会要做的事添了点小麻烦。”


Bobo努力挣扎,试图挣脱绑着他的麻绳。“我说,B夫人——现在应该给我松绑了。你答应过的。”


BoBo的妻子挑起一根眉毛。“我想你应该发现,我根本没做过什么承诺——这个小把戏还是从你那儿学来的呢,亲爱的丈夫。现在我嫁给你了,我还跟你的律师团办了公证——你全部资产——都归我了。我要是放了你,就得天天听你围着我絮叨,千万别把你的钱全拿去买动物标本和棉花糖了。”


“我的天,”Bobo听完这段话,呆了一会,像三岁孩子发现点心盒里的东西被偷走一样,嚎啕大哭。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4 18:04:00 +0800 CST  
(如果31楼被折叠的话,点“查看本楼内容”就好www)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4 18:15:00 +0800 CST  
Saffron的小屋盖在糖厂旁边。她觉得小屋离糖厂有点太近了,都能听见机器嗡嗡响的声音。不过风要是从另一个方向刮来,就几乎听不见噪音了。

Saffron拥有自己的小屋,这意味着她拥有自由。对一个在1700年的南美农场的非洲女人来说,自由几乎是不可能的。却并非一点办法没有。

为了得到自由,Saffron必须答应厂主的条件。她的六个孩子都给了厂主。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事实上,每当风从错误的方向刮来,你都能听到她的呜咽声。

虽然离开亲生骨肉令人悲痛,但Saffron得到了自由和一小笔钱。而且她仍旧能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她给孩子们做饭。事实上,她为很多人做饭(这是她的工作),但主要是想做给自己的孩子。大多数孩子知道她是谁,当Saffron递过饭碗时,他们会冲她微笑。每个夜晚,当她坐在小屋里,孩子们的笑脸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她把它们珍藏在记忆中。她活下去的动力有两个:那些可爱的微笑,还有孩子们未来会得到自由的希望。

“你跟我很像。”有个声音说。

Saffron警惕地看了看上面。她学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永远保持警惕。这个走向她的女人,正上下打量她,眼神刻薄又冷酷——厂主的女人们也总用这种眼光看她,这不是什么新鲜事。Saffron给Mandeville的厂子干过几天活。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她的头发被狠狠地拉扯,人们用帽檐上的别针扎她的胳膊,还有人用茶杯和便盆砸她。相比之下,Mandeville简直算得上善良温和。但她心里清楚:Mandeville也并非什么好人。

正因如此,Saffron充满警惕地观察这个陌生人。这女人很危险,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她吃惊地看到女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做的东西!”她指了指锅子,说,“我本希望能找到最完美的词藻来形容它的。可它真是——噢,我能闻出来——太棒了。”
Saffron点了点头来感谢她的赞美。

“我想做个自我介绍,”女人说,“但我还没想好自己的名字。这是个困难的事儿。从前,我被称作Master。”

“在这你们都是主人,”Saffron耸了耸肩,“还有女主人(Mistress)。”

“噢,差不多吧。”女人再次笑了出来,“这里算是历史上最卑劣的地方之一了。我有个喜欢人类的朋友。他像在宠爱大玻璃箱里度过阴天的宠物蚂蚁。有时我觉得,他要是真爱你们,就应该对你们的事儿视而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噢,说得就像他要娶你们似的。”

Saffron礼貌地等她说完。

“等——下,”女人说,“你刚才说了mistress。这个词就像你炖的东西一样让我分心。”(注:女主人)

“你想要一些炖菜吗?”

“弄得我都忘了我想说什么了。我本想说一个计划的。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是关于首席P.Mistress……嗯……嗨,我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一双浅色的眼睛盯着Saffron。“我很尊敬你。我知道你在这做过的每一件事。你矮小的小屋。你卑微的一生。你美味的炖菜。我们走吧。”她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去。

“去哪里?”Saffron问。

“跟着我。我有一份工作要给你,小傻瓜。对了,带上你的铁锅。虽然我喜欢道德败坏的家伙,但会做饭的人更能让我着迷。”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5 17:41:00 +0800 CST  
二十一世纪的恶棍酒吧,唯一尊重的女性是厨房里的女厨师,而Saffron从她们中脱颖而出。(这花了她很多时间,但没完全发挥自己的水平)没人在乎新主厨古怪又坏脾气——他们在乎的是酒吧的食物,三百年来第一次,美味得让人震惊。


当恶棍酒吧一年一次的马洛宴会宣布举办后,(用珍藏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剧》手稿,开展十三次授课和一次阅读大会)Harrison Mandeville去厨房转了一圈,他决定亲自对主厨强调一下这件事。


“我在忙。”Saffron正在剁胡萝卜。


Mandeville趴在桌子上,露出了一个威胁性十足的微笑,“但酒吧可是全靠你了……亲爱的。”


Saffron耸了耸肩。“好吧。”


“那就好!”这简直是Mandeville同女人最长的对话了,(包括Mandeville太太)他决定把这个记录保持下去。“你是个超棒的厨师。你做的甜点简直美味极了!我亲爱的女士,你对糖真的有一套。”


说完,他走了。


Saffron继续站在菜板前,慢慢把肉切成小块。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7 17:23:00 +0800 CST  
注:
1.马洛:《浮士德》作者
2.《浮士德》:叙述浮士德把灵魂卖给魔鬼,魔鬼供他驱使二十四年,到期他的灵魂被魔鬼劫往地狱的故事。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7 17:25:00 +0800 CST  
在Mandeville眼里,马洛宴会最棒的一点是,在会上,他可以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其他人。十三门课程或许听起来很漫长,但他保证,等一聊起这些事,你会觉得时间转瞬即逝——“外国人有哪些可笑的地方?”、“让穷人加班是理所应当的。”、“逃税为什么有利于经济发展?”等等。每个观点都会引起热火朝天的探讨。


上完七节课后,他会把话题带向他的荣耀。
说实话,Mandeville这几年过得真是够呛。有些关于Harrisons(他的连锁市场)的谣言在疯传——有人说有些狗肉流入了供应链——他忙得焦头烂额,既要澄清自己同这事无关,又要尽力证明,狗肉,嗯,从某方面来说,也是美味的、可食用的肉。把这事摆平后(用一些美味又珍贵的鲜鱼片作为补偿),他就开始聊一些关于会员的闲话,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外科医生又一次因渎职罪被判刑,好几个会员离婚了(出于一些刺激又有嚼头的原因)。还有一个无比沉痛(但给大家带来了谈资)的消息,有个会员的儿子自杀了。


等到被揭伤疤的当事者们忍无可忍、气得大声叫嚷的时候。他就转换话题,聊起那令他骄傲、快乐的东西——他的马厩。他市场里的高层经理们早就接受了一个事实,他们的薪水远不及老板在马身上的开销。“噢,闭嘴吧。”Mandeville很喜欢对他们这样说,“再跟我抱怨,我马上给你一枪。”


对Mandeville的商场来说,今年是非常难熬的一年。但对Mandeville的赛马们来说,今年却是最棒的一年。Mandeville热情洋溢地给Downton的奖杯打了蜡。Downton是他最喜欢的小公马,它极有可能赢得今年的全国越野障碍赛马。


等它赢了比赛,厨师就会做大量的多层蛋糕和乳脂松糕庆祝,大家伴着《浮士德》的朗诵,放开肚皮大肆吃喝。《浮士德》是Christopher Marlowe失传的作品——虽然只是短剧(而且缺乏戏剧性的转折),但诽谤意味十足。听这部剧的观众们,无不将一言不发、目瞪口呆。


Mandeville抬起手,敲了敲装着新买的《浮士德》手稿的铅盒。他打开锁着的箱子,往里看去。


里面空空如也。


大家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Mandeville怒吼道,“手稿哪去了?”


一时间没人敢吱声,只听火苗噼啪作响。一小片烧焦了的纸从炉子里飘出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落在Mandeville面前。


这片碎纸大概有一个信封那么大,上面的字简直是世界最烂。绝对没错,毋庸置疑。
是Christopher Marlowe的笔迹。


Mandeville缓慢地缕清思路。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注意到——甚至对此略感不安——他的会员们一个接一个地死掉了;来自一位前会员的恐吓在脑海中回响。但他坚持认为,自己的酒吧是不允许外人冒犯的。它毕竟是,嗯,只供会员私人使用的酒吧。陌生人禁止进入。就是不能进。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08 11:48:00 +0800 CST  
他注意到,酒吧的图书管理员们在哭泣:《浮士德》是馆藏中第二珍贵的手稿。哼,让他们哭去吧!如果这是那个女人的报复,那么大家都会被卷进这场暴风雨中。


Mandeville展示出上层贵族的风度,节奏缓慢地拍了拍手。


“噢,非常好,”他发出了饱含讥讽的怒吼,“我有个擅长抓狐狸的团队。我们不会因为你烧我们的书而感到害怕。”


鸦雀无声。


“这可真是女人才干的事。躲在阴影里偷偷摸摸。”


此处应该有笑声,但是没有。


Mandeville终于发现,周围的会员们不是单纯的沉默,他们的脸颊苍白、面色惨淡。这种情况,只有在喝了一大杯酒吧里的白兰地后才会出现。“你们怎么了?”他问道,感觉火烤得有点热。他把手指放在纽扣下——然后发现它动不了了。真奇怪。手指只是定在衬衫上,一动不动。真古怪。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连这都做不到。他环视四周,发现所有的会员们都无可奈何地瘫痪在桌旁,只有眼睛徒劳地转来转去。


“我们被下药了……”右边的Surgeon喘息着挤出一句话。


大门被粗暴地踹开,恶棍酒吧的主厨走进来,领着她的是酒吧恶名昭著的前会员。她对大家做了个屈膝礼。“真抱歉我来晚了。刚才我用送牛奶的车载了一个数学老师。你懂的。”她用胳膊肘亲呢地怼了怼Saffron。“亲爱的,来抱一个。


MANDEVILLE!这个Saffron——曾经是你一个家族工厂的奴隶。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早就忘了那个厂子了,可钱还在你银行账户里待着呢。我让Saffron做了这顿饭,作为她的报复。”


“你给我们下毒!你这个巫婆!鹰身女妖!”Mandeville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你把全部食物都下了毒。”


女人一脸承受了无端指责的委屈表情,“你怎么敢随便造谣!你这是对肉的侮辱。”她弯腰从身后的地板上捡起一件重物,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对所有人来说,这不过是个切面干净利落的马头。但Mandeville认出了它高贵的眉形、清澈的眼神和茂密的额发。他太熟悉了。这是Downton,令他骄傲的小公马。


“我的马!”


“和你的王国,yes,yes.Saffron把你马厩里的所有马都做成了菜,一匹都不剩。而你把它们吃光啦。”女人温柔地捋顺血淋淋的马鬃。“不,Saffron不会给这些驽马下毒的。那对马来说太粗暴了。No,no,no.下过毒的是这些甜点。毕竟,她和她们一家对糖真的很懂。”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10 09:17:00 +0800 CST  
酒吧会员们发出绝望的哽咽。这些毒药已经被受害者们完全吸收,它还是能让他们小幅度地动一动的——可不过是在绝望中挣扎罢了。

女人把手放在臀部。“现在,男孩儿们,我不能让你们遭罪。当然啦,这里有,解药。”

无数双绝望的眼睛盯着她。

“Saffron!”她拍了拍手。

这位厨师一脸满足地傻笑着,把手探进毛毡包里,拿出了一本书。

“谢谢你,亲爱的。”女人把这本书举得高高的。“认识它吗?这是你最——最珍贵的手稿。莎士比亚的Love's Labour's Won,他在世上唯一留存的手稿复印件。无价之宝,可惜内容很无聊。它曾被Saffron浸泡在解毒剂里。”她捻起了其中一页。“尝起来稍微有点杏仁味。我们都喜欢杏仁。”

她把这本书“砰”的一声砸在桌上。“医生推荐剂量是一页。”

痛苦的Mandeville先生和他的会员们瘫倒在手稿旁,把珍贵的书页撕成碎片,用它们填满自己的胃,努力咀嚼,噎到窒息,然后吞下去,大家争抢着,痉挛灼痛的手臂互相撕打、胡乱挥舞。可每一击都软得像棉花。会员们互相争执,试图把对方推下桌。不过,最后,每个人都服了药,摔回去,气喘吁吁地坐回椅子上。

那本无价的、精彩绝伦的手稿,莎士比亚唯一存世的真迹……一点不剩了。Surgeon甚至把一小片书衣也嚼了去。

“我们会活下来吗?”Mandeville粗声说。

女人只是微笑。

“**的,女人,我们会活下来吗?你说过我们会活命的!”

女人笑得更大声了,用一小块手绢擦了擦眼角,“噢,愿上帝保佑你。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别人说的话。”

在会员们气喘吁吁、痛苦呻吟、大声咒骂的时候,Mandeville阖上了眼睛,在痉挛中失去了意识。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12 08:56:00 +0800 CST  
要注意的是,恶棍酒吧的会员们并没立刻在这死掉。事实上,“立刻、在这”建立在一个全新的意味上,一旦他们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身处十八世纪的Mandeville糖厂。他们被手铐锁住,和一群潮虫一起,关在潮湿肮脏的小屋里,外面正下着暴风雨。这群恶棍们大声抱怨自己的处境。

过了一段时间,小屋的大门被踹开,一个愤怒的彪形大汉拿着赶牲口的鞭子,气势冲冲地走了进来。

会员们要求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还得寸进尺,要求热水澡、干净的浴巾,还希望能来个人撵走这里的老鼠。

可这个彪形大汉只是嘲笑他们。

“让我来解释给你们听,先生们,”他冲他们的方向吐了口痰,说,“这里是一个暴利的糖厂。我们的目的是让Mandeville家族变得更他l妈富有。可是,我昨天醒来之后发现,我的工作团队。你能相信吗?她们都逃跑了。怎么搞的,等我找到她们,就把她们的腿用凿子打折,你看我敢不敢。”这个大汉沉浸在他血腥的想象中,就像他已经找到了他的奴隶一样。“不管怎样,这让我没有奴隶了,而且在暴风雨变得更大之前,还有一大堆甘蔗得有人砍。这是个苦差事,又脏又累。不过嘛,在一个女海盗带着你们从天而降之后,我有了个好主意。”

“一个女海盗?”

“嘿,说来话长,就像我之前说的,她带着你们突然出现——一群去往威尔士的、穷困潦倒的奴隶,你们坐的船沉了。”

“什么?你竟敢说我们是奴隶!”

话题停顿了一下,领班友善地对他们展示了自己高超的鞭法。当这些满心怨恨的人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时,他继续说。“我很开心能从你们的救助者手里,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把你们买下来。不过你们连这个价都不值——看着就像一辈子没干过活似的。”

这些从天而降的奴隶,让这个领班非常高兴,他指了指打开的门,门外是狂风骤雨。

“总而言之,别整夜都坐在这闲聊。Mandeville们可不会轻易宽恕犯错的奴隶。所以是时候让你们去学学怎么做苦力了……”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13 08:10:00 +0800 CST  
因为lz明天要考国二c语言,所以嗯。。。大概周一更。。。

楼主 黑鸢白鹭  发布于 2018-09-15 16:45:00 +0800 CST  

楼主:黑鸢白鹭

字数:13767

发表时间:2018-09-01 05:0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12 23:45:42 +0800 CST

评论数:12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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