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来自魔法特的无良预告——第四季Sherlock可能回归正常，不再感情外露。

短篇，思维宫殿梗，大概一万字吧，非典型HE、BE，它只是个小小的过渡，它只是一个短暂的告别。（镇楼图是自己截屏滴）

三万英尺的告别

题记：我们无时无刻不准备着迎接告别。在每一下呼吸，每一个停顿，每一个平凡无奇的时间点上，或许我还站在你面前，但我们已分开。

敬那些美好的时光，John。
他选择以这句话作结。伸出手的同时，有无数画面开始在脑海中闪现，快到连他的思维殿堂也无法捕捉，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它们只存在了一秒，微尘一样，都是些该删除的无用的东西。
然后另一只手握住他的，用力的。
掌心温热，手指粗短而有力，拇指下紧紧交握的地方能感知到薄薄的枪茧，是多年训练的结果。
他得记住这种感觉。
两只交握的手用力紧了紧，一秒、两秒，然后松开。他果断的转身——指尖还带着点John的体温——没再回头，迈上最后一阶台阶时，他在心底暗暗抱怨了John一句，居然连句再见都没说，虽然大概没机会再见了。
他把手肘拄到窗边，隔着机舱的玻璃看着空荡而无聊的地面，而送别的人和John留在了飞机的另一侧，那个抿着嘴、板着脸、像块木头似的僵硬的牵着妻子的手魂不守舍的蠢透了的John就在另一侧，他回过头就能看到，但他没有。
他可不想隔着玻璃做那些愚蠢而无意义的挥手动作，那又不会让谁好受点；飞机不是什么慢吞吞的交通工具，从准备、滑跑到飞离地面连半分钟都用不上，John的脸总会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Sherlock Holmes 可不需要拖泥带水的告别，他留给世界的向来是背影。
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在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一脚踏进思维宫殿。

Mycroft坐在办公桌后，十指交叠托着下巴，讨厌的姿势，讨厌的表情。
“你就要死了。”讨厌的男人开口了，果然，是讨厌极了的语气。
“我才不会死。”他愤愤的抗议。
“你就要死了。”Mycroft笃定的重复道，“就在六个月内的某一天。”
“怎么会？”他嗤笑，“你不会真的老年痴呆到要靠我提醒你才能转动大脑了吧，麻烦把我曾经潜入东欧破坏掉Moriarty的残余势力完美抽身的记录从你那老旧不堪的古董博物馆里翻出来好吗？那时可不只是一个东欧，我捣毁了整个犯罪网，可只在塞尔维亚犯了个无伤大雅完全可以自行解决的小错误。”飞快流利的驳斥从舌尖蹦跳出来，是几乎让自己也快要相信的证词。
“你快要死了。”Mycroft第三次重复，施施然的站起身注视着他，居高临下的，“你那愚蠢可笑的思维宫殿正在崩塌，我亲爱的小弟弟。”
现在Mycroft看上去比他高很多，这种情况只真实发生在他因为年龄差而无能为力的挫败童年，从此就只在他的思维宫殿里偶尔上演，糟透了的演出，这意味着他输了。
Mycroft消失掉了，浓雾散去后他发现自己站在思维宫殿的走廊里，两侧静默着一扇扇深胡桃夹色的门，每一扇都和贝克街221B的很像。
他知道他就要死了，就在六个月内的某一天。
这真是愚蠢可笑，他可是Sherlock Holmes，他从未预料到有一天他也会对自己失去信心。
但他的思维宫殿正在崩塌，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出现了某种无法言说的致命错误，CPU过载，硬盘转速减缓，忽视、冲动、妥协和轻敌，一个接一个的错误指令顺着神经突触踮着脚尖悄悄传达下去。
那个瞪着死鱼眼的跳梁小丑说对了一句话——【Sherlock Holmes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将毁了他所爱的每个人的生活，还有他珍视的所有东西。】
可怕的是，他还没有找到这个错误在哪，直到现在。
TBC

Magnussen像毒蛇般湿滑黏腻的声音在思维宫殿里一遍遍回荡着，那个跳梁小丑到死都是洋洋自得的，但实际上，对那头咬人鲨思维宫殿存在形式的误判只不过是那个天大的错误引发的一个小小的连锁反应而已，而真正致命的错误正蛰伏在他大脑深处的某一条不起眼的神经纤维上，伺机而动。
他找不到它！浓浓的挫败感让他烦躁不安，气急败坏的一拳捶在思维宫殿的墙壁上，没有痛觉，甚至没有着力感，迎合他的只有可笑的空虚。
“你在害怕。”回过头，他讨厌的兄长正拄着黑伞站在他身边，穿着他道貌岸然的三件套，假笑着。
“我才不会害怕。”
“你在害怕，就像最软弱无能的六岁小鬼，你根本没有认真去找，那个错误。”
“我不会犯错！”
“每个人都会犯错，弟弟。”Mycroft安慰道，把那讨人厌的伪善语气收起了一部分，这种记忆只存在于童年，当他还是个不能完全控制自己情感会丢人哭泣的小鬼时，那个还被他视为伟大哥哥的Mycroft会这么做，循循善诱的。
“你得找到它，它或许不是个错误，而只是一段出了问题的程序，但你得找到它，不然不仅你会死，你所爱的每个人的生活，和你珍视的所有东西都会毁掉，彻彻底底的；包括你的医生。”
“John安全着呢，只要他离我远一点，我才是危险制造机。”
“只是暂时安全，除非你找到错误，然后活着回来。”
“哼。”
“他身边还蛰伏着毒蛇呢，不止一条，”Mycroft又只是Mycroft了，咧开嘴露出最虚情假意的微笑，“别告诉我你已经迟钝成这样了，自欺欺人是懦夫不错的游戏，我等着你的思维宫殿变成一片废砖烂瓦，我亲爱的小弟弟。”
“滚吧。”他回敬了一个假笑，推开自己的哥哥。
Mycroft再次化为虚无，他仍然站在思维宫殿的走廊里，两侧静默着一扇扇深胡桃夹色的门，每一扇都和贝克街221B的很像。
他吞咽了一下，走向第一道门，那道门牌上写着John Watson的门。
没几个人在他的思维宫殿里拥有一扇门，连Mary都没有，其实他该给她一扇，而不是让他们俩挤在一起，这是个决策失误。
推开门，果然，等着的还是Mary，穿着婚礼上那套白色婚纱的Mary，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可不大像新娘，面无表情，眼神冷漠，更重要的是，她的手里稳稳的举着一把M36，不需要再演绎什么了。
他动作迅速的关上门，感觉下腔静脉隐隐作痛，该死的痛觉残留。这不是他第一次吃闭门羹，自从挨了一枪后他就再也进不了John的门。他为此花了不少时间，这比破个愚蠢的案子难多了，他绕不过Mary，就算错误藏匿其中。
思维宫殿出现了盲点，活见鬼。
他只能走向其他的门，说实话他不认为这有什么意义，好多门里都只放些无足轻重的东西，过去的记忆对Sherlock而言只是必要时从硬盘中抽出的文档资料，平时都胡乱堆放在一起，在时光流逝中落满尘埃。
他漫不经心的推开一扇门，不认为会有什么惊喜。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飞速运转的大脑停转了一下，几个小齿轮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平凡且有点不怎么光彩的记忆场景，他和Mycroft在争执，就那个年纪而言，他们的争吵远超于小孩子叽叽喳喳的愚蠢拌嘴，但这改变不了他们吵架的动机是一个玩具的事实，这是Holmes兄弟都恨不得删除的记忆，因为某种童年柔软的念想而勉强保留下来——这不算什么，重要的是，John怎么会在这里？穿着他可笑而柔软的毛衣，低头抿嘴，从鼻孔里喷出压抑的闷笑；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住笑意“Sherlock，你当时可真傻。”
见鬼，他砰的关上门，去检查另一扇，哦，更糟的一幕，他正在干年轻时颇为热衷的那档子事。世界空虚而无聊，年少的他还没找到破案子这个给他提供长久乐趣的工作，可卡因是唯一的挑战，测试纯粹的理智和本能的渴望哪个更强，坦白说他不总是赢，不然也不会让Mycroft羞辱一番送进戒断中心……现在那个更年轻的他正把注射器送向自己的左臂静脉，一只手拦住了那个他。嗯，熟悉的手，是John的；但不正常，这只手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手的主人也不该怒视着他踩碎注射器，咆哮着让他戒//毒。这不合逻辑，John根本就不该认识他。
他开始奔跑，飞快的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问题看上去显而易见，每一扇门里都有John，在那些根本不该有John参与的时光里。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把John的时间轴拨错了，索性踢开近期的那些门——
在东欧狭窄的小巷里躲避敌人的那个他，回过头发现John正跟着他；在塞尔维亚被皮鞭抽打脊背的那个他，抬起头看到John担忧而愤怒的脸；独自离开婚礼现场的那个他，偏过头一看，John正和往常一样和他并肩走呢；挣扎在生死边缘的那个他，勉力睁开眼，John正拼命的按压着他的胸膛做心脏复苏。
这不对，都错了！从童年到现在，每一扇门后都有John，不该出现的John，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面临着思维殿堂建起后最大的程序错误，在长久的疏于管理的过程中，John充斥了他的全部记忆，像某种奇怪的病毒。
他摇摇头，拽出控制面板，把多出来的John选定，虽然他还没能将这些不该出现的John与那个致命错误建立起演绎关系，虽然他个人不反对John出现在那些他孤身一人的无聊记忆中，但规则就是规则，这些不过是错误代码导致的虚拟映像。
按捺下心中微弱的莫名感觉，他按向删除。
抬起手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不对了，针扎一般的刺痛随着动作在胸膛右侧蔓延，这回不是痛觉残留，要偏上一点，但疼痛的感觉是一样的。
应激反应迅速产生，疼痛反而让他确定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通往那个致命错误的一把钥匙——他必须拿到。他屏住呼吸颤抖着一点点抬起手，在逐渐变得模糊的视野里追寻摇晃跳动的“删除”选项，但疼痛渐渐变得无法忍受，像烧的滚热仍然存活的蛇，在血管里疯了似的穿梭。
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回到了飞机上，手肘拄在窗边，疼痛仍然隐约残留在胸膛右侧。低头看表，秒针已经在表盘上画了三分之二个圈。
他被自己的思维宫殿踢出来了。
那些错误信息，他删不掉。
TBC
累死累活码了小半天，小夏的时间才过去四十秒，摔。

呼，休息十分钟，圈一下人吧，就先圈跟我求艾特的 GN，不知道关注我的亲爱的们都能不能看到我更文，先不大范围圈了，怕度受不让~

他又一次站在思维宫殿的走廊里，两侧静默着一扇扇深胡桃夹色的门，每一扇都和贝克街221B的很像。随便推开一扇，John还在那里。
他不清楚自己最好的朋友，嗯……最重要的人，怎么会变成一段病毒一样的错误代码侵占了他的整个思维宫殿，但他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否则他将死去，在六个月内的某一天，而把真实的John滞留在蛰伏的危险中。
自欺欺人是懦夫的游戏，它永远不是Sherlock Holmes该有的属性，他对自己将John暴露在伦敦的危险里而准备独自死在东欧的念头感到一种陌生的情感波动，他判定这为羞耻感。
他再次调出控制面板，用意志竭力压制那种要将他从内到外焚烧殆尽的疼痛，抬起手来。
他失败了。
……
第七次，秒针已经又在表盘上画了三分之二个圈，持续的疼痛让他的思维体有一点虚弱和疲惫，他推开门，再次看到John，浓浓的挫败感淹没了他。他讨厌输，也很少输，他有着远远超越常人的大脑，这让他立于不败之境，然而现在，他的大脑出错了。
他的思维宫殿正在崩塌，一点点瓦解失效，从某个平凡无奇的时间点开始、或许是那个在塞尔维亚的小失误，或许是对Mary真实身份的下意识忽略，或许是那场大火，那颗炸弹，那个拥抱，那声枪响——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不可能，他居然演绎不出准确的那个。
重重的把自己撞到墙壁上，无力感几乎要让他发疯。没有线索，没法演绎，不能改变，拒绝删除。他竭力压榨自己的大脑，让每个齿轮都飞快的转动，CPU在滋滋的运转中发出隐约的焦糊味，没用，全是无效的，他叫喊了一声，听上去是可悲的无能。
如果他们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一定会高兴的发疯，蛰伏在伦敦城里总幻想着来点大惊喜的低智商罪犯、把智商都贴补给了愚蠢想象力的苏格兰场吃白食的，还有他那个可恶的时刻准备看他笑话的——
“你看上去像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傻瓜。”Mycroft几乎一瞬间就出现了，“你把自己比常人多出那么一点的智商和斗志都统统打包封存了吗？”
“我删不掉他，我用了七种方式，七种代码，”他掀起眼皮看向Mycroft，“没有一种有用。”
“你是说，你想硬性删除他？”Mycroft神色古怪地瞧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真正的白痴，“有一个这么蠢的弟弟我真是深表遗憾。”
他没反驳他，破天荒的，现在Mycroft看上去又比他高很多了。他忽略掉自己又输了一次的事实，随手拉开身边的一扇门，指着里面陪着十二岁自己的John，几乎是求助一般“那么错误的时间出现了错误的人，指令，代码，时间冲突，代码失误，你说是什么？
“没那么复杂，Sherlock，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聪明，有时候这反而蒙蔽双眼” Mycroft轻轻用黑伞尖敲击地板，“你只需要跟它告别就行。”
“告别？我在机场已经做过了，而且这肯定无效，我能用五秒证明——等等，”他反应过来，“你是说它？Mycroft你的年龄已经和发际线一样老到分不清人称和数的变化了吗？”
“分不清人称和数的变化的人是你，Sherly，就是它，”Mycroft走近了些，俯下身来，“所有错误都有源头，它就是一切的源头。”
“有时候不光要动脑子，纯粹的理智机械有时是行不通的，用用心，这对你有好处。”
“现在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找到它。”
“第二步？”
“……和它告别。”
他们又一样高了。
Mycroft开始离开，擦得一丝不苟的皮鞋和地板碰撞出轻微的哒哒声，走到一半那声响停顿了一下，“或许你可以找人帮忙，说实话我怀疑你在出生时丢失了某些基因片断，我是好心提醒，那可不是你的领域。”
他说。
TBC

呜呜呜，蠢作者对不起大家，今天完结不了了，短篇不大好控制，每写一段都要改好久，觉得有点写拖沓了，诸位将就,还有一半（前一半全用来铺垫了）明天肯定完结。

可真是个悖论。
“Sherlock能在瞬间看穿万事万物，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对某些领域表现出极端的无知。”熟悉的声音开始在思维宫殿的上空回荡，John没亲口说过这句话，这是他自己从他可爱的医生添油加醋的许久没更新过的可笑博客上读的，他当时还愤愤不平来着，不过这也不失为某种事实，他对某些领域毫不关心，删除一些不需要的所谓知识在他看来跟要给电脑硬盘定期清理垃圾文件是一个道理。而问题是，根本不该存在早被删除注销掉的领域，又怎么能在他的思维宫殿里留下致命的祸患？
这真是个值得研究的谜题，每个戳中Sherlock兴奋点的问题都会促成小齿轮的疯狂转动，他总是成功的解谜者，唯一的解谜者。不过这次他还真想有谁来帮帮忙，随便谁，告诉他谜底。因为他嗅到了熟悉的危险气息，那种随时都能使他的肾上腺素乱撞的美妙感觉第一次显得不客气，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失去些什么不该失去的东西，他有预感，无法演绎的可怕预感。
Molly和Irene出现了——敢于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都勇气可嘉——她们是他探索这个谜题的向导。
“一场回忆之旅，从你感觉问题发生的时候开始。”Molly说，语气冷静而官方。
天知道问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皱皱鼻子，觉得额角发痛。
Molly做出抚慰的表情“别紧张，Sherlock。”
“紧张？怎么可能？”他嗤笑，不承认自己产生多余的情绪。
“你就是在紧张，像个畏畏缩缩的小蠢蛋。”Irene插嘴，“Sherlock Holmes先生，不过是玩个游戏。”她抿了口红酒，嘴唇是鲜艳的红。
“那就玩玩。”他挑挑眉，压下胸中翻腾的陌生危机感。
没有回头的路了。

第一站是马里波恩路的那家情调不错餐厅，这次是Molly跟着他。
那是他两年来第一次见John。John留了胡子，浑身上下都是陌生的空洞沧桑气息；他还记得那时候因为这他有点冲动，不过很好的用理智抑制住了，两年没见，他得给John一点惊喜，用Sherlock的方式。虽然看起来John在约会，不过这没关系，他又不是第一次搅黄这种多巴胺把戏了。
“你要给他什么惊喜？”
“Hmmm，发现身边的侍者是老朋友，不过事实证明效果不大好。”他看着正在发展的场景耸耸肩，John深蓝色眼睛中迸发的愤怒光芒已经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就这一个惊喜吗？”
“……当然。”他摸摸鼻子，有点奇怪的心虚，明明他只是在陈述现实。
John很愤怒，大概还很悲伤，这让那个Sherlock流露出一点局促不安，低头回避了一下John的目光。
“先别做傻事，一个问题，你先让我问一个问题。”抬起头之后那个他问
时间定格了，情绪激动喷着粗气的John和挂着一脸可笑的做错事的表情的那个他一同静止在那一秒。
“接下来你想说什么？”Molly问。
“说他搞笑的胡子，我没忘。”他不耐烦地说，“我也不会把什么都删除掉。”
“换个问题。”Molly皱皱眉，看上去有点生气，最好不要，她还穿着那天扇他巴掌时的工作服呢，“你低头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某个一直被你忽略掉的东西。”
“结婚戒指。”
“对，你低下头，发现戒指。问完问题后你进入了一次思维宫殿，但你把访问记录删除了。”Molly盯着他，目光锐利而尖刻，再熟悉不过的，那就是他自己的目光。
“不可能。”他说，尽可能笃定的。
时间恢复流速，他看到那个他滑稽的笑起来，“你真想留着那胡子吗？”
场景消失了，下一幕闪现到那节装满炸药的脱节车厢。
那个Sherlock正像个小孩子似的和John拌嘴，炸弹开始倒计时，John指责他，他疯了似的到处拍拍打打，发出无意义的呼喝。
“小可怜儿，你现在看上去可真蠢。”出现在他身边，衣服大概是浴袍，手里端着杯红酒慢慢啜饮。
“我在演戏。”不得不说换个角度看他的演技棒极了，看上去就像个真正的傻瓜似的。
“是吗？”
“……当然。”
“自欺欺人的小傻瓜。”她没再说下去，端着红酒杯饶有趣味的看着，令人不大舒服的围观者，就算只是个意识体。
“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也最聪明的人，我当然原谅你。”时间静止在这一秒，缩在角落里无用哭泣的那个他和以为生命即将终止而一脸释然的John全部被定格。
“接下来是不是该have a dinner了？”Irene凑近他，暧昧的在他耳边吐气。
“我们确实一起吃了个晚饭，John让我请。”
“你该表白的，纯真的处子。”
“不，那可比不上这个，”他耸耸肩，“我骗得他团团转。”
时间恢复流速，他看到那个他的笑起来，在他的医生语无伦次的怒吼和咒骂声中，那个他笑得很开心，毫不留情的取笑着John，眼角都溢出生理性泪水，就像个真正的混蛋。
下一瞬间他已经在John的婚礼上了，那个Sherlock傻站在那，在John的身边。那个伴郎誓词折磨了他整整五个月，比任何案子都麻烦得多，即使这样，他还记得当时站起来后，他大脑硬盘中一半的小齿轮就都停止运转了，傻话连篇的演讲，John居然没掐死他，还给了他一个见鬼的拥抱，他真该感谢朋友的好修养。演讲结束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那段丢人的记忆打包封存起来，天知道它是怎么蹦哒出来的。
他可真不想再看一遍，他摇摇头，开始在思维宫殿里找暂停键。
“你找不到的。”Molly说，她就穿着婚礼上那身的鹅黄色礼服，带着夸张的蝴蝶结，这个可怜的姑娘总是不会打扮自己
“你不想看这段回忆，就是因为丢人吗？”
“……当然。”
“你裹着床单进白宫的时候可没觉得丢人。”
“有何不可，裹着床单，穿着西装，没什么区别。常人总是把为数不多的智商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和自己的意识体拌嘴是件蠢极了的事，但至少可以分散一点注意力。
裹着床单，穿着西装，是没什么区别。但那个Sherlock也穿着正装，从未打扮得那样精细过。
“但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为你选择的伴侣而祝贺你。”他听到那个他说。
时间再次被定格了。
“为什么不能祝贺他？”Molly看着他，眼神专注，嘴角微微上扬，但绝对不是开心。
她有点像那个真实的Molly了。
“额，我得说，感情是——”
“我懂的，我都懂的”她打断了他，“Sherlock，那个你看上去很哀伤。”
“相信我，那就是暂停效应引发的巧合。”他对那个姑娘低声说。
时间恢复流速，那个他果然完成了一个勾起嘴角的过程“我想现在我可以了。”
……
最后一幕就发生在几分钟前，机场，John和那个Sherlock，面对面站着，准备迎接告别。
他们都有一点尴尬，话语在这一刻显得苍白无力。
从这个角度他更方便端详朋友的脸——按John的话说——是最好的朋友。嘴角努力上扬，但实际的趋势是向下的；眼睛盯着他，不眨；呼吸变粗，频率变慢。一切都显示出他最好的朋友正努力压制着情感。
John看上去像是要哭出来，他知道这不会发生，John可是个铁血军医。
他们胡乱扯了几句。
“你究竟要去哪？”
“去东欧做点卧底。”
“然后呢？”
“谁知道。”那个他快速地瞥了眼天空。
又是难言的沉默。
“John ，有件事……我该说出来，”那个他迟疑着，活见鬼，“我一直想说，但从未说出口。可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我还是说出来吧。”
时间暂停。Irene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Sherlock是个女孩的名字？”
“游戏结束了。”他飞快的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记忆和那个错误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演绎关系，我就不该相信Mycroft的鬼话，事实证明他也不总是对的——”
一点微妙的触感打断了他，“Sherly，用这里回答我好吗？”Irene靠近他，鲜艳的指甲在他右侧胸膛上缓慢的打着圈，“用你的心回答我，你想说什么，一直以来，你想说什么？”
他终于意识到那个莫名灼痛让他无法删除关于John的错误的地方，是心脏。
TBC
崩坏的一更，从早到晚改了无数遍，我只能说，尽力了，小夏你太难写了，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完成这篇渣文......额，下更高虐（或许），用预警吗^_^

“我听不懂。”他向Irene做出一个假笑，感觉大脑中的小齿轮一个个发出咔咔的声响，摩擦出生硬的疼痛。
Irene愈发贴近他，他们几乎紧紧挨在了一起。
“想象一下，如果我是John，”那个女人扣住他的手腕，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想象一下，SherlockHolmes先生，如果我是John。”
他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靠近你，紧贴你，拥抱你，亲吻你，和你共进晚餐。”她很慢很慢的说，声音在耳边撩拨。
“我已经跟工作结婚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的干涩。
“别傻了，小可怜，你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但生理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别说了！”
“脉搏加快。”她慢慢扣紧他的手腕；
“瞳孔发大。”她注视着他，眼睛中闪动着灼目的光；
“你亲口告诉过我这意味着什么。”她抬起手轻轻按住他的心口。
“这是你的心，Sherlock Holmes先生，你不能随心而为，”她用手指在他的右侧胸膛上打圈“你早发现那个错误了，你有无数个机会删除它，有无数个机会和它告别，但你就是忍不住。”
“我们刚才只是玩了个游戏。”他抓住Irene的手，向眼前这个意识体——向那个冷漠理智的自己哀求——一点也不Sherlock的哀求。大脑中的硬盘嗡嗡飞速运转着，将一切理智绞成碎片。
“我知道，但是你输了。”她退开了，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你爱他。”
Mycroft，拄着黑伞；Molly，戴着夸张的蝴蝶结；艾琳，端着红酒杯。他们都注视着他，用某种看着无可救药的垂死病患的眼神——
“你爱他。”他们说，一遍一遍。
“‘John Watson觉得我不解风情，但两个人擦出火花非常简单，而且十分致命。’你是说给自己的吧，Sherlock Holmes先生。”
“你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总是很哀伤。”
“我警告过你，不要牵扯太多。”
“闭嘴。”他轻声说，像是耳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奔流向大脑，几乎要将其中的所有数据冲垮泡烂，“闭嘴。闭嘴！”
他疯了一样的叫喊，自从十九岁戒掉了可卡因后，他再没有这么丧失过理智。
思维宫殿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有什么反射着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抬起头，是镜子，围成一圈的数不清的镜子。每一面上都映照着狼狈不堪的自己。
“——我们才不是一对儿。”
“我不爱他。”他缓慢的摇头，“爱可是个不利的危险因素。”
“——这世上又有谁真正了解Sherlock Holmes，以免这世上还有人在乎，我还是声明一下，我可不是同性恋。”
“我不爱他。”他咧开嘴露出假笑，“所有情感，尤其是爱，都与我奉为至高无上的理智相违背。”
“——婚姻会方方面面改变一个人，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
“我不爱他。”他抱住自己的头，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要发疯，“我是个高功能反社会，Sherlock Holmes蔑视一切愚蠢的人类的情感。”
“——你怎么会懂这些，你总是孤身一人。”
“我不爱他，我怎么可能爱他？”他摇摇晃晃的移动步子，大脑过载，数不清无法破译的程序链条充斥其中，剧烈的头痛将思维割成一片片；心口烧灼，如同有烈焰焚烧。他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双手，打碎一面面嘲讽的看着他的镜子，碎片散落一地，没有流血，没有其他的痛楚，触手皆是虚无。
他发出愤怒而不满的咆哮，声音变了调，听上去像是哭喊。
“自欺欺人是懦夫的游戏，睁开眼睛吧，我的弟弟。”
“还记得吗？一旦你排除掉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有多么荒谬，一定是事实。”
Mycroft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他又变回那个童年的哥哥了。
TBC
实在是木时间了，明天继续最后一更，写渣了，没脸圈人了，这一更小夏看上去有点OOC,我说下一更有反转亲爱的们信吗顶锅盖走

简而言之，这一更就是艾女王的逆袭，小夏的崩溃和玩坏神夏台词……下一更大结局小莫出场*^_^*明天见

“你早就找到它了，很多次；你一直在努力和它告别。”Mycroft说。
他知道。
思维宫殿的各个小角落里隐藏着数不清的被丢进回收站的访问记录。在归来的餐厅，在脱节的车厢，在John的婚礼，在离别的机场，无数个短暂的，仅容得下一下呼吸、一下停顿的瞬间，很多次他险些让那句傻话脱口而出，很多次他亲手触碰到危险，很多次他准备好告别，又自欺欺人的像个懦夫一样的逃开。
所有多出来的John都是埋藏在心底的隐秘渴望，他渴望那个人，他希望John充斥他的生命；John打破了他的围墙，走进了他孤寂沉默的城堡，他不希望他离开。
真相就在眼前，他不去观察，甚至不去看。
“为什么一定要告别？”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变成稚嫩的童声，他又变回了那个六岁的小鬼“爱只是无用感情的一种，每个人都有它，我只是融入其中而已。”
他默认了他爱John的事实，尽管他没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与之对比演绎，但他确定自己对John的渴望和需要，直至思维断层，齿轮停转。
“你不一样，你和John，不一样的。”
“John早晚会结束他的婚姻，他的妻子可是潜伏的毒蛇，她来自东风。”他抗议。
“问题不在这，没有她未见得会不同，John总会有新的婚姻。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你的离开让他不安，所以这次他选择推开你，用力的。”
他顿了一下，这次没有反驳，只是低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一定要告别？”
“是你自己想要和它告别，从开始的那一秒，我们都只是你愚蠢思维宫殿里的投影，你知道自己一定要告别。”
Mycroft和他对视着，兄弟俩离得很近，他从哥哥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他们的眼神都很真诚，这在现实中很久都没发生过了。
“Holmes都不会爱人。”他缓慢地说。
“没错，理智和多余感情的碰撞磨合让你变得危险，让你们都变得危险。”
“这种感情让你失控、犯错，直至迷失。”
“那个致命错误不是‘你爱他’，而是‘你不会’，”Mycroft注视着他，极小幅度的缓慢摇头，“你还不会爱人，我亲爱的小弟弟。”
“举个例子，如果John在离你六英尺的距离和一个人扭打，面临致命威胁，你还有没有足够的理智和判断力开枪射击？”
他一句话都没说，所有流利精妙长篇大论的演绎推理在此时都是失效的，他没法反驳这个更冷静客观的自己。
从某个平凡无奇的时间点开始，所有与John有关的事都会让他丧失理智，所有John陷入的危机都会让他找不到推理演绎的能力，所有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发现John是他的压制点而对此疯狂利用，John真不幸，Sherlock Holmes的爱从来都是要命的危险品。
“东风神来了，他席卷万物，摧毁一切无用的东西，东欧和伦敦现在都是战场，别让自己变成没用的牺牲品。”Mycroft提着他的领子，伏在他耳边说，“一段时光结束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有机会和它告别。”
他松开他，后退了一步，将伞尖反转向上“选择吧，新生——还是坠落。”
黑伞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他抬起头，思维宫殿又变得空空荡荡的了，但他知道它在那。
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在他的对面，他只需要和它告别，这简单极了，缩略后不过三个字母，或者连这个都不用，扭头离开就行，留给它一个恶劣的背影，Sherlock Holmes总这么干。
可他就是做不到。剧烈的疼痛顺着神经纤维蔓延传递，像烧的滚热仍然存活的蛇，在血管里疯了似的穿梭。
他开始跌跌撞撞的向下跑，顺着螺旋式的老旧楼梯，他不常去那里，这是第二次，一步步沉陷至底，进入肮脏狭小的牢笼。
比被枪击的那次还糟，一进去他就顺着墙壁滑下去，死死捂住心口。
Moriarty等在那里，身系锁链，一点点僵硬的扭过头对着他嘲弄的笑。
“你又遇到麻烦了。”Moriarty小声说，用那种像的没有聚焦的眼神打量他，失望的嘟着嘴，恶劣的模仿要不到糖的小孩子“看上去暂时还死不了。”
他沉重的喘着粗气，躺倒在肮脏的地上，蜷起身体。
“你遇上什么麻烦了，告诉我吧宝贝儿，告诉我！”Moriarty突然叫喊着扑过来，锁链发出叮当的响声。
烧灼般的疼痛愈发剧烈了，他抽搐着发出断续的痛呼，汗水渗出皮肤，顺着额头眼角流下来。
“真不乖，让我来猜猜，是那个一直被你偷偷放在心尖尖上的John，是他吧，一定是那个小可怜。”
他奋力挥舞手臂想赶走Moriarty，但是也早已在疼痛中模糊一片，他只能朦胧听见耳边锁链连续的叮当声。
“很疼吧，Sherlock，别傻了，干嘛要告别呢？”Moriarty在他耳边嘀咕，轻飘飘的声音在空气中打着旋，像某种甜蜜的咒语。
“你爱他，你这傻瓜，你可就爱他一个，以后可不会有哦。”疼痛慢慢变得麻木。
“来嘛，Sherlock，占有他吧，他活该，谁叫他走进来的。”意识渐渐变得昏沉。
“来嘛，Sherlock，杀掉那个女人，抢回John吧。”烧灼感一寸寸模糊
“来嘛，Sherlock，靠近他、抱紧他、亲吻他、吃掉他。”贝克街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抓着他向下沉。
“来嘛，Sherlock，拉上可怜的John，一起堕落，一起腐烂，一起被东风吹走” Moriarty吹了一口气，发出滑稽的口哨声，“然后，化成灰。”坠落的趋势猛然一顿。
“John就和你一起死喽。”他睁开眼。
涣散的视线里，有漂浮的尘埃涌动，渺小而脆弱，被时间碾过，不留痕迹。
绝不。
他挣扎起身，推开门，外面是刺目的光。
他开始拼命往上跑，每一步都太艰难，比中枪的那次还要艰难，甜蜜的召唤就在背后，从未停过。每向上一步，都觉得有什么从他的生命中抽离，拨开血肉，一点点，连根拔起。
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一件不该失去的东西，他有预感，无法演绎的可怕预感，但他不能停。
他气喘吁吁的回到思维宫殿的走廊里，两侧静默着一扇扇深胡桃夹色的门，每一扇都和贝克街221B的很像。
John就站在他面前，穿着可笑而柔软的毛衣，背着手静默着。
他是谁，他问自己。
你一直偷偷深爱的男人？
他是谁，他问自己。
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不可失去的挚友？
他是谁，他问自己。
场景变换了，他和John面对面坐在221B的扶手椅上，壁炉中有温暖的火苗轻轻跳动。
他知道是时候告别了。
三万英尺，放在水平线上，最多九千步就可以到达。可竖直起来，可怕的重力加速度会让它变得致命。他在三万英尺的高空，而John在下面，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两个人都是，真真正正的粉身碎骨。
他已经演绎出来了，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告别。唯有告别，才能留下万分之一的希望。
“Good bye.”他说，放慢的语气让他的声音近乎于可笑的温柔，从没那么郑重的。
John还坐在那里，可他们之间磁石一样的吸引力在那一瞬间就消失了，他开始颤抖着修改John的标签：曾经的室友。最好的——把“最好的”重重涂掉——就是朋友，他不能给自己留下多余的线索。……重要的人，他会保护他。
然后他开始处理文件，把所有多余的John打包加密，设定密码时他犹豫了一下，在复杂的密码都有解开的可能，很可能，在他不够坚定的时候。他想了一下，得到了完美的答案——他轻轻在那一小块空白上填充“John 对你说那三个简单的单词。”
他不承认心中还留有一点微妙的不现实的没有逻辑性的希望。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他拉开一扇门，门里不再有John了，他知道John还在那，只是他看不见了而已，他把他隐藏了，或许是暂时的……更可能是永远。
坐在门槛上看着对面一扇扇深胡桃夹色的门，他想他知道为什么每扇门都和贝克街221B的很像了。
他坐在思维宫殿里，放纵自己停下一切小齿轮的运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纪念某种东西的逝去，纪念一次告别。
在爱情这一领域，Sherlock Holmes只不过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傻瓜而已。
“先生，您的电话。”他被拽出思维宫殿，重新开始。

看来东风先吹到伦敦了，他撂下电话，为即将到来的惊险刺激兴奋不已。同样令人兴奋的，他那因为不知名原因慢慢崩塌的思维宫殿正在重建，焕然一新
他刚刚在思维宫殿里呆了四分钟，而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删除了，都是些无用的、无意义的、无足轻重的东西。
唯一让人好奇的是，他完成这件事用了四分钟，整整240秒，要知道曾经他决定自己生死才用了三秒钟。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飞机慢慢降落，他整整衣领，跳下三级台阶。
眼前有四个人，他快速阅读打在他们头上的标签。
特工A，hmmm，没用，跳过。
Mycroft，血缘上的哥哥，死敌，对手，惺惺相惜。
Mary， John的妻子，杀手，毒蛇，聪明的女人。
John……标签被胡乱的涂抹了好几层，不符合他美学的创作，他略微烦躁的眯细眼，去辨别写在那一团上方潦草模糊的字迹——“曾经的室友，朋友，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哦，大概是与可爱而聒噪的房东太太和啰嗦的笨警探一类的人吧，他飞快的把John的档案塞到那一类里去，它以前不在那，大概是思维宫殿重建引起的档案遗失。
就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失误。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按道理他该和他们打个招呼，说声再会，但他就是做不到。
这没关系，Sherlock Holmes 可不需要拖泥带水的告别，他留给世界的向来是背影。
他现在感觉很好，比接到一个九分的案子还要好，比刚来了一针很棒的可卡因溶液还要好。前所未有的刺激挑战让他的肾上腺素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没什么比在伦敦街头追逐那些小老鼠更让人血脉喷张的事了，从前那个有着稻草色头发的男人总和他一起，现在不会了，那人结婚了，那人已经厌倦这种生活了。
这没关系，Sherlock Holmes总是孤身一人，孤独保护他。
唯一的小问题，他感到内心空洞。
可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心脏机能问题。
他开始快速地评析自己的身体，脉搏正常，心跳正常，身体健康，不能再好了。
他就知道那一定是幻觉。
尾：我们无时无刻不准备着迎接告别。在每一下呼吸，每一个停顿，每一个平凡无奇的时间点上，或许我还站在你面前，但我们已分开，但我仍然期待，重逢的那天，我期待着。
FIN

偷偷更新大结局，一直有种写不下去的感觉，思维宫殿梗有点掌控不住，最大的问题动笔之后才发现有几个结绕不过去，比如东风，Mary，写的时候都是磕磕绊绊的，每天改文的时间甚至超过写草稿，总算完结掉了，蠢作者用生命捍卫我的信誉，木有烂尾或弃文，但崩坏的地方肯定有，这个梗我很喜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重写（比如第四季开演了之后~）
暂时不圈人了，有种写成黑历史的赶脚
PS解释一下，文里的小夏有点被动，按蠢作者的构想是：思维宫殿外的小夏是正常版的，思维宫殿里的小夏是挣扎的，再没有人看见的时候，他也有脆弱痛苦的时候。抉择的痛苦会化为真实的疼痛折磨他，因为爱情不是他的领域，麦哥，茉莉，女王会显得强势，但归根结底那些都是他自己构造的，解决问题的还是他自己。
至于小夏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对医生的爱告别，主要是他认为自己不会爱人，而这种还没有完全被控制的情感会影响到他的理智和判断力，甚至将医生置于险境中——大战在即，医生作为他显而易见的压制点很危险。至于医生渣不渣，这里作为小夏的单视角，没表现出来。蠢作者认为阿花一定是有苦衷的，以上。写崩了的蠢作者顶锅盖爬走。

稍稍找回点自信的蠢作者滚回来圈几个小伙伴，看完文别打我
@几之木@不痛不前行@蓝盐霍水@凌拉沫@sky任家二少

第二次被加精，两篇文文都能得到GN们和吧主的喜欢简直感激涕零，按耐不住冒个泡，蠢作者会继续努力滴*^_^*

（虽然是开放式结局，但蠢作者意识到似乎还是有点虐？因为写文的时候一直刷S3已经麻木到不知道疼了……勉力补了个虐转甜番外，John视角。限于时间精力和蠢作者干瘪的脑细胞，质量一般，篇幅短小，虐点高的GN可以忽略它）
番外Damn it（John POV）
敬那些美好的时光，John。
卷发男人伸出手来，灰绿色的眼睛坦然注视着他，苍白着脸，颜色浅淡的嘴唇难得弯出温情的弧度。
该死。
有那么一秒他甚至想拒绝伸出手来，因为那混蛋的每一个姿态都写着明明白白的告别，但Sherlock的手就那么固执的悬在半空之中，象牙白的颜色，手指修长而指节优美。
该死
他终于伸出手来，用力的握住朋友的那一只，冰凉的触感，就好像握着一块儿不可能捂化的冰。
该死。
两只交握的手用力紧了紧，一秒、两秒，然后松开——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紧握着那只手不放。Sherlock向后退了一步，收掉唇角的笑意，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他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他不敢张口，甚至抿住嘴不敢呼吸，他没法子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来，会不会失控会不会哽咽会不会歇斯底里会不会直接扑上去……做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被Mycroft的人压着肩膀带走可不大体面，这可真他妈的……该死。
飞机开始准备、滑跑，引擎发出一阵阵轰鸣，然后离开地面，毫不流连。
他呆站着——天知道他怎么还能维持站立——Mary握住他的手，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只手，不细腻，不柔软，他满心都在想怎么把它捂热。
Sherlock离开了？就这样？又一次？他可没法子相信。
他看着飞机在天空划出一道白色的轨迹，然后逐渐缩小成看不清晰的一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毫不留情的冲进大脑里。
Sherlock离开了，又一次、
那家伙是个天大的混蛋，他咬牙切齿的想，靠每一根血管里流淌的新鲜愤怒提供的微薄动力勉强站着。
“——这是我的全名，如果你们要给孩子起名字，可以作为参考。”
“——谁知道呢？”
“鉴于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了——”
“其实Sherlock是个女孩的名字——”
“敬那些美好的时光，John。”
该死！
他不知道那混蛋是怎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的，混账话！几乎将他活生生切割。不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他是大名鼎鼎的Sherlock Holmes,，而他只是微不足道的John Watson，只是个附属品，曾经的博客作家，无关紧要的一部分。
只有Sherlock才有主动权，是可以做出选择的那个，他主导着每一次告别，或者是不告而别。
Sherlock可以在办案过程中随时把John丢到一边，Sherlock可以假死两年再大摇大摆的回来指责他反应过度，Sherlock可以在伤口还缝着线的时候理直气壮地从医院跑出来给John解决家庭纠纷再被横着抬回ICU，Sherlock可以肆无忌惮的为John开枪去做一个该死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卧底，而从不问John想不想。
Sherlock从不问John想不想，想不想要他为自己牺牲。
可笑而荒谬，Sherlock Holmes怎么会为谁牺牲，不需要任何推理演绎就可以盖棺定论，可这荒谬的事实就是真相。
可悲而残酷的真相，被沉甸甸的责任，冰凉浓烈的威士忌和整夜整夜翻滚不休的噩梦掩盖的真相。
随着飞机渐渐在视线的远点化为再也看不见的虚无，John Watson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不想要Sherlock的牺牲，该死的见鬼的天杀的他不想要！他感到膝盖发软，几乎喘不过气来。
John，站稳了；John，呼吸；John，你可是个士兵，你上过战场，John.。他一遍遍对自己说，维持住表面的完美平静。
这是他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学会的唯一技能，几乎无人能及。
诚然John Watson远不如他曾经的室友聪明，但他不是个傻瓜。他知道Sherlock不会没事闹自杀从该死的五层楼上跳下来，也没无私的挨了一枪还对凶手无条件的百般庇护。
这显而易见，就像他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他看得见Sherlock把他从火堆里救出来时眼底明显的惊慌，看得见他为他当伴郎的浅浅的忧伤，听得见Magnussen得意洋洋的判定——“John是你的压制点，Sherlock。”
Sherlock在为他牺牲——尽管他认为自己并不值得——但这就是真相。
他宁可不要，如果可以，他宁愿Sherlock仍是那座没有心的完美石像，他从没遇见过John Watson,他没有情感，同时毫无弱点。
John曾经有无数的时间考虑这个，在那段几乎每夜都会从恶梦中惊醒要靠半杯威士忌爱到天亮的日子里，他有无数时间考虑这个。
他宁愿用从未相遇，来换Sherlock活着，很长时间他都认为那只是痴心妄想，直到Sherlock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记得自己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丢掉求婚戒指扑上去在狠揍那混蛋一顿的同时做些别的。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有了一次选择机会，唯一一个属于John Watson的选择机会。
他选择将Sherlock推开，用最冷漠最恶劣的方式。他以为Sherlock足够任性足够骄傲足够坚硬足够自我；他以为Sherlock会因此愤愤不平失去兴趣，然后毫不留情的抽身而去把John丢掉，就像丢掉一件旧玩具；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Sherlock，但他错的离谱。
Sherlock依旧一遍遍为他牺牲，以他无法想象的惨烈方式，他的选择再次换来一次让人心碎的告别，这一次分割他们的可能是真正的死亡。
该死……他默默的想，开始感知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
他的选择，他的婚姻，都给Sherlock带来了更大的灾难，Sherlock最后那枪大概是为他开的，他不会推理演绎，但他有直觉。狙击点在他朋友脸上闪烁的时候他说——“告诉Mary她安全了。”这是句暗语。
“小心Mary。”该死的他早该发现，他的妻子不对劲，她不爱他，正如他也不够爱她。他握着Mary的手，满脑子都填满另一只手，不细腻，不柔软，像是怎么也不会被捂热。他不该在这，他该和那只手的主人在一块儿的，一起在生死边缘上追逐对抗，而不是呆呆的站在陆地上，两个人，距离三万英尺，犹若天堑。
该死。
John Watson的确不配拥有选择权，因为他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错的。他在失而复得把Sherlock扑倒在地时几乎头脑发热想要噬咬他的唇，他在请Sherlock做伴郎誓词时差点忍不住去亲吻他眨动的眼睛，221B糟糕的那夜里他避开Sherlock惨白如纸的脸色因为心痛和愤怒让他险些发疯，几分钟前的告别他表现得铁石心肠，他无法开口，他怕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也不想承认当Sherlock沉吟着说出那些语焉不详的话时他竟发疯一样幻想自己会听到——
该死。
许多人都为John Watson鸣不平，认为Sherlock不值得他付出，而他自己清楚谁才是一直在牺牲的那个。而John，就是个傻瓜是个疯子是个罪人。
他隐秘而羞耻的爱着他的室友，John Watson深爱Sherlock Holmes，无可救药的。
然而他作出了最残忍愚蠢无可挽回的错误选择。
别走，他看着已经空无意外的天空，用最后的意志力维持体面——
别走，Sherlock，再给我一次选择。
他从未觉得Moriarty的声音动听的一首像十四岁男孩用最虔诚青涩的嗓音唱的赞美诗，飞机飞回来的时候他高兴地几乎要发疯，他的庆幸曾经的历练让他可以维持表面完美的平静。
“他已经死了啊，你不是告诉我Moriarty已经死了吗？”Mary盯着他，眼神是没加掩饰的锋利
“死透了，他往自己脑袋上开了一枪。”
“那他怎么又回来了？”这语气几乎是质问了。
他呼出一口气，忽略掉被侵略的不适感“如果他真的复活了，最好要穿得暖和点。”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Sherlock回来了，哦，老天。
Sherlock跳下飞机，大步流星，眼神明亮而锋利。
他想要走过去和他握手拥抱，或者做些别的更剧烈疯狂的事，就算被Mycroft的人压住肩膀毫无体面的带走都没关系,这次他要抢下主动权。
但Sherlock从他身边擦了过去，毫不停留，目不斜视。
哦，该死。他望着Sherlock的背影咒骂了一声，几乎是心情愉悦的。
那混蛋又有点像从前那个Sherlock了。那个Sherlock从不屑于回头，但这没关系——
John Watson可以跟上。
FIN
更个番外冒个泡，嘤~

@毛茸茸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