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转] What Would Sherlock Do？看你怎么办?
[url]http://[翻译][/url] What Would Sherlock Do？看你怎么办（WH无差轻松快乐S3续文）。
原作: BBC Sherlock
作者: EinahSirro
译者: rsh437
分级: 辅导级（PG）
警告: 无警示内容
配对: WH无差
依旧是这位劳模GN 的力作，据说转文会上瘾，不过被部分吧 友告知不用戒。
原作: BBC Sherlock
作者: EinahSirro
译者: rsh437
分级: 辅导级（PG）
警告: 无警示内容
配对: WH无差
依旧是这位劳模GN 的力作，据说转文会上瘾，不过被部分吧 友告知不用戒。
John Watson得出结论：Sherlock Holmes应该成为他的爱人。但一个（基本是）直男该怎么勾引一个（可能是）无性恋男子，当后者是个天才，无论什么阴谋阳谋隔着一里地就能一眼看穿？
这个嘛，John问自己，Sherlock会怎么做？
（以上，译者的话）
这个嘛，John问自己，Sherlock会怎么做？
（以上，译者的话）
What Would Sherlock Do？ 看你怎么办
四月里的一个晚上，Mary Morstan Watson的葬礼已过了两个月，John Watson坐在贝克街他的皮革椅中，陷入沉思。打开的书倒扣在腿上，手里捧着一杯威士忌。他没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沉思，但他的确是。
John的头脑一直在缓慢无声地转动，自从装着他妻子（惟妙惟肖的）蜡像的棺材入了土，装有她（全身伪装的）真人的飞机飞向未知的远方。
“你不知道最好。”Mycroft对John说，在停机坪上，带着那种揉合了怜悯、厌烦和自鸣得意的Mycroft招牌表情，就像某种昂贵的葡萄酒，味道并不可口，但肯定是独一无二。
那是个寒冷阴霾的日子，和Sherlock差点飞走的那天差不多。
Mary最后一次搂住John，头埋在他颈间，低低吐出“厄瓜多尔”，然后上了飞机。John和Sherlock肩并肩目送飞机远去，整个场景和Sherlock登上飞机去往必死之路（“六个月，Mycroft告诉我的。Mycroft从不出错，John”）之时如出一辙。
然而这一次站在John身边的是Sherlock，远走高飞的是Mary。这一次，飞机没有掉头。
死别容易接受得多，John在两个月后的春寒之夜对着炉火想道，当你没有被蒙在鼓里。
不过John还是觉得他的生活成了一个荒诞的循环。他一度以为Irene Adler死了，Sherlock为此伤心。其实没死，Sherlock多半知道。然后John发现她还活着。再然后Mycroft告诉他她死了。再再然后Sherlock披露她还是没死。后来Sherlock从Barts楼顶跳了下来，留下John在地狱里煎熬了两年。当然他是活的。还有Moriarty，John一直以为是活的，结果早死了。然后貌似又活了。最后说不是，貌似还是死的。
现在Mary又“死了”，但这一次John至少被纳入了计划之中。他们四人，Sherlock，Mary，John，Mycroft…聚在一起讨论决定如何确保Mary和未出世孩子的安全，因为Sebastian Moran立志要惩罚未能完成任务的杀手。Sherlock还活着，John应该死。Mary压根没执行合同。
数周后Mycroft通知他们，Moran已被消灭，问John是否想去和妻子团聚。John的拒绝让两兄弟都吃了一惊。往事不可追，他说。Mycroft和Sherlock面面相觑，百年不遇地双双陷入困惑中，搞不清是因为John的谢绝，还是他的用词。但John不无得意地目睹了两只长脖子同时扭动，一双高挺的鼻梁正面对峙。
如今到了四月，John坐在炉火边，他的椅子上，Sherlock手执小提琴站在窗前。John在想他循环往复的人生，琢磨要怎样才能中止这种转陀螺的感觉。
“结束了吗？我是说…终于结束了？彻底结束了？”John突然发问。
Sherlock转过身，抱着他的琴。他还没开始拉琴，原本在一边拨弦一边转动那些小转钮（John不知道小提琴上那些零件都叫啥）。他停了手，灰色眸子凝神望向John。
“我想是的。”Sherlock的声音低沉轻缓。
John一直看着炉火，但他最终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窗前瘦高的男子。
“因为四年来我生活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或多或少…因为Moriarty。我只想知道…你知道…真的结束了？”John静静地问。
Sherlock的头微微后仰，似有不悦，但不愿表露出来。
“我以为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他说，琴弓划过琴弦，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他盯着小提琴，知道John在盯着他。
John伸了伸腿，摆弄一下手边桌上的酒杯。“我想是吧。”他认可说，“一切始自Carl Powers，不是吗？”
Sherlock把琴放低继续调弦。天已全黑，John能看到Sherlock映在窗玻璃上的影像。侦探象这样随意站在窗口，背衬舒适而略显凌乱的贝克街客厅中的灯光与炉火，向John证明了Sherlock毫不担心尚有漏网的杀手。
“所以是结束了，”John重复道，“再也不会…不会把我排除在重要决定之外。”
Sherlock瞟他一眼，扬起手中的琴。“肯定是，John。”
”因为你的记录并不好，Sherlock。”John说着啜了口威士忌。
Sherlock僵住了。
“你瞒了我关于Irene Adler的所有事。你装假死，留下我一个人。你回来时还来得及阻止我和受命杀我的枪手结婚…而你却没有。也没告诉我。也没让我参与你和Mycroft把Moriarty挖出来帮助你被赦免的小小计划。也没告诉我Moran的事。还有…说实话你骗了我多少次我数都数不过来了。”
John以陈述事实的语气一一道来，并无怨愤，但足够坚决，隐隐带出一丝Watson上尉的气势。
Sherlock犹豫了一下，眼光在窗镜上与John相对。“我保证，John。”
John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Sherlock转身面对椅子上的人。“你相信我吗？”他问。
John的态度并未软化。“如果你是John Watson，你还会信任Sherlock Holmes吗？”
Sherlock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呼吸。他随即做了个戏剧性的长叹。“我给你承诺，John。”他轻声说罢，垂下眼帘，修长手指拉起金色的乐器，琴弦上款款飘出一道忧伤的旋律，John想还挺应景的。
晚间的时光静静流逝。Sherlock转回身面对窗户，John转向炉火。但他的头脑仍在打转。
我的生活为什么成了这样？是因为Sherlock，还是我自己？我总是被危险人物吸引吗？Sarah并不危险，倒是因为我和Sherlock而被拖入危险。但Mary，好吧，Mary是否认不了的……
John醍醐灌顶地意识到他交往的女人只可能属于这两大阵营之一，不是Sarah就是Mary。这个模式他可不想再重复了。他当然不愿再把下一个Sarah拖入险境。而Mary，唉，有个问题：她射伤了Sherlock。
John回眸瞥向窗前拉琴的优雅男子。Mary和Sherlock。他俩是一类人，表面上是的…然而其中一人为了救他而放弃他，另一个却会为了留住他而杀人。不，John想，他也不要再来一个Mary。
如果他这辈子还想要爱情…只能有一个来源。那不是个安全的所在，因为他们两人天性就不安全。反社会分子和当兵的，John想，然后马上修正之。没有反社会。只有两个上瘾的人，需要一点危险，一点刺激，到头来大概也需要一点温情。何必卷入第三者呢？
John又啜了口酒，继续沉思，一边听Sherlock拉琴，让音乐萦绕在两人周遭。他向后靠上椅子，放任自己去想像他和Sherlock是一对，晚上在公寓里享受两人世界。就这么遐想一下下，他对自己说。没那么糟吗。他的胃慢慢拧转了一下，但他让它自己平复下来，想像他们正在…好，好的，那真是…
突然间John意识到自己胸中仿佛有一片天正在黎明中破晓，好像…升腾的感觉。他喝完了酒，等到Sherlock结束他的旋律。礼貌地静坐片刻之后，John站起身，迫切需要时间来独自思考…事情。
“我想我要上床了。”他漫不经心地说，走向通往卧室的楼梯。
“John，”Sherlock说。John回望他，火光中墨黑与金黄交织的修长骨感的形影。“我给你承诺，John。”
John久久望着他。
“我曾经骗过你，但我从没有违背过承诺。”Sherlock说。他的语气平静淡然，目光却是…近乎祈求。
John点点头，“那倒是。”他承认。刚刚成型的模糊念头突然变成了明确的可能，明确得把John登时推入了战略筹划模式。他必须独自筹划。他向Sherlock道了晚安，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四月里的一个晚上，Mary Morstan Watson的葬礼已过了两个月，John Watson坐在贝克街他的皮革椅中，陷入沉思。打开的书倒扣在腿上，手里捧着一杯威士忌。他没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沉思，但他的确是。
John的头脑一直在缓慢无声地转动，自从装着他妻子（惟妙惟肖的）蜡像的棺材入了土，装有她（全身伪装的）真人的飞机飞向未知的远方。
“你不知道最好。”Mycroft对John说，在停机坪上，带着那种揉合了怜悯、厌烦和自鸣得意的Mycroft招牌表情，就像某种昂贵的葡萄酒，味道并不可口，但肯定是独一无二。
那是个寒冷阴霾的日子，和Sherlock差点飞走的那天差不多。
Mary最后一次搂住John，头埋在他颈间，低低吐出“厄瓜多尔”，然后上了飞机。John和Sherlock肩并肩目送飞机远去，整个场景和Sherlock登上飞机去往必死之路（“六个月，Mycroft告诉我的。Mycroft从不出错，John”）之时如出一辙。
然而这一次站在John身边的是Sherlock，远走高飞的是Mary。这一次，飞机没有掉头。
死别容易接受得多，John在两个月后的春寒之夜对着炉火想道，当你没有被蒙在鼓里。
不过John还是觉得他的生活成了一个荒诞的循环。他一度以为Irene Adler死了，Sherlock为此伤心。其实没死，Sherlock多半知道。然后John发现她还活着。再然后Mycroft告诉他她死了。再再然后Sherlock披露她还是没死。后来Sherlock从Barts楼顶跳了下来，留下John在地狱里煎熬了两年。当然他是活的。还有Moriarty，John一直以为是活的，结果早死了。然后貌似又活了。最后说不是，貌似还是死的。
现在Mary又“死了”，但这一次John至少被纳入了计划之中。他们四人，Sherlock，Mary，John，Mycroft…聚在一起讨论决定如何确保Mary和未出世孩子的安全，因为Sebastian Moran立志要惩罚未能完成任务的杀手。Sherlock还活着，John应该死。Mary压根没执行合同。
数周后Mycroft通知他们，Moran已被消灭，问John是否想去和妻子团聚。John的拒绝让两兄弟都吃了一惊。往事不可追，他说。Mycroft和Sherlock面面相觑，百年不遇地双双陷入困惑中，搞不清是因为John的谢绝，还是他的用词。但John不无得意地目睹了两只长脖子同时扭动，一双高挺的鼻梁正面对峙。
如今到了四月，John坐在炉火边，他的椅子上，Sherlock手执小提琴站在窗前。John在想他循环往复的人生，琢磨要怎样才能中止这种转陀螺的感觉。
“结束了吗？我是说…终于结束了？彻底结束了？”John突然发问。
Sherlock转过身，抱着他的琴。他还没开始拉琴，原本在一边拨弦一边转动那些小转钮（John不知道小提琴上那些零件都叫啥）。他停了手，灰色眸子凝神望向John。
“我想是的。”Sherlock的声音低沉轻缓。
John一直看着炉火，但他最终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窗前瘦高的男子。
“因为四年来我生活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或多或少…因为Moriarty。我只想知道…你知道…真的结束了？”John静静地问。
Sherlock的头微微后仰，似有不悦，但不愿表露出来。
“我以为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他说，琴弓划过琴弦，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他盯着小提琴，知道John在盯着他。
John伸了伸腿，摆弄一下手边桌上的酒杯。“我想是吧。”他认可说，“一切始自Carl Powers，不是吗？”
Sherlock把琴放低继续调弦。天已全黑，John能看到Sherlock映在窗玻璃上的影像。侦探象这样随意站在窗口，背衬舒适而略显凌乱的贝克街客厅中的灯光与炉火，向John证明了Sherlock毫不担心尚有漏网的杀手。
“所以是结束了，”John重复道，“再也不会…不会把我排除在重要决定之外。”
Sherlock瞟他一眼，扬起手中的琴。“肯定是，John。”
”因为你的记录并不好，Sherlock。”John说着啜了口威士忌。
Sherlock僵住了。
“你瞒了我关于Irene Adler的所有事。你装假死，留下我一个人。你回来时还来得及阻止我和受命杀我的枪手结婚…而你却没有。也没告诉我。也没让我参与你和Mycroft把Moriarty挖出来帮助你被赦免的小小计划。也没告诉我Moran的事。还有…说实话你骗了我多少次我数都数不过来了。”
John以陈述事实的语气一一道来，并无怨愤，但足够坚决，隐隐带出一丝Watson上尉的气势。
Sherlock犹豫了一下，眼光在窗镜上与John相对。“我保证，John。”
John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Sherlock转身面对椅子上的人。“你相信我吗？”他问。
John的态度并未软化。“如果你是John Watson，你还会信任Sherlock Holmes吗？”
Sherlock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呼吸。他随即做了个戏剧性的长叹。“我给你承诺，John。”他轻声说罢，垂下眼帘，修长手指拉起金色的乐器，琴弦上款款飘出一道忧伤的旋律，John想还挺应景的。
晚间的时光静静流逝。Sherlock转回身面对窗户，John转向炉火。但他的头脑仍在打转。
我的生活为什么成了这样？是因为Sherlock，还是我自己？我总是被危险人物吸引吗？Sarah并不危险，倒是因为我和Sherlock而被拖入危险。但Mary，好吧，Mary是否认不了的……
John醍醐灌顶地意识到他交往的女人只可能属于这两大阵营之一，不是Sarah就是Mary。这个模式他可不想再重复了。他当然不愿再把下一个Sarah拖入险境。而Mary，唉，有个问题：她射伤了Sherlock。
John回眸瞥向窗前拉琴的优雅男子。Mary和Sherlock。他俩是一类人，表面上是的…然而其中一人为了救他而放弃他，另一个却会为了留住他而杀人。不，John想，他也不要再来一个Mary。
如果他这辈子还想要爱情…只能有一个来源。那不是个安全的所在，因为他们两人天性就不安全。反社会分子和当兵的，John想，然后马上修正之。没有反社会。只有两个上瘾的人，需要一点危险，一点刺激，到头来大概也需要一点温情。何必卷入第三者呢？
John又啜了口酒，继续沉思，一边听Sherlock拉琴，让音乐萦绕在两人周遭。他向后靠上椅子，放任自己去想像他和Sherlock是一对，晚上在公寓里享受两人世界。就这么遐想一下下，他对自己说。没那么糟吗。他的胃慢慢拧转了一下，但他让它自己平复下来，想像他们正在…好，好的，那真是…
突然间John意识到自己胸中仿佛有一片天正在黎明中破晓，好像…升腾的感觉。他喝完了酒，等到Sherlock结束他的旋律。礼貌地静坐片刻之后，John站起身，迫切需要时间来独自思考…事情。
“我想我要上床了。”他漫不经心地说，走向通往卧室的楼梯。
“John，”Sherlock说。John回望他，火光中墨黑与金黄交织的修长骨感的形影。“我给你承诺，John。”
John久久望着他。
“我曾经骗过你，但我从没有违背过承诺。”Sherlock说。他的语气平静淡然，目光却是…近乎祈求。
John点点头，“那倒是。”他承认。刚刚成型的模糊念头突然变成了明确的可能，明确得把John登时推入了战略筹划模式。他必须独自筹划。他向Sherlock道了晚安，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是周六，John不上班。Sherlock反常地大早出门，去Barts看——居然是有埃博拉病毒的——血样。John站在厨房里，穿着睡衣，等茶壶煮开，仍在沉思默想。
“我不要再匆忙犯错。”John突然大声说。左右没人，你可以想出声来，他对自己说。但愿Mycroft还没把那些窃听器装回去。他接着琢磨。他五年前遇见Sherlock，登时神魂颠倒，Sherlock说在221B见面John就来了；Sherlock叫他干这干那，John任劳任怨；追随Sherlock引领的任何方向，直到Sherlock跳了楼……John的人生随之戛然而止一片死寂。再没人可以追随，没人让他崇拜。
然后Mary出现了。简简单单地、处心积虑地，把John掌握在手心里。她的任务本来就是确保John在她眼皮底下。她果然做到了。时不时也在她嘴唇底下，John不禁偷笑。笑意转瞬褪去。他习惯性地泡了茶，凝视灶台上方的虚空，看他的人生一幕幕闪过。
“为什么从来都是我的错？”他曾这般怒吼，当一切天翻地覆，Mary几乎杀死了Sherlock，连Hudson太太也别有诡秘。
那是他的错吗，因为他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先是Sherlock，然后是Mary？
他能打破这种模式吗？
John捧着茶在厨房的桌前坐下，他不相信他选择Mary是因为潜意识里想要娶个杀手。明明是她选择的他。在他的工作单位谋得位置，对他施展千种风情万般体贴…其实也就是在他失去Sherlock万念俱灰时给了他安慰。
但在他们两人——Mary和Sherlock——之间，再明显不过谁是那个…男子汉大丈夫。以救人为本的人。
现在你回到了他身边，John对自己说，他请你搬回来而你答应了。
但Sherlock想要更多吗？这是问题的关键。John实在看不出Sherlock有想要他俩更进一步的迹象。朋友，同事，搭档，室友…这些对侦探似乎就够了。有时是。有时又似乎暧昧不明。
不管怎么说，John端着茶在厨房里下定了决心：这对他是不够的。他，John Watson，需要更多。
“如果我这么做，”John又一次大声说。“那是我的做为。我不是在追随，不是被吸进去，是我在行动，我要这个。这是我的选择，我的行动。”
John Watson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好吧，就这么着。他要让Sherlock Holmes成为他的爱人。起码是要为此努力一把。
升腾的感觉又在体内飘飘然膨胀起来，主要在胸腔和喉咙。心跳随之加快。他边喝茶边开始计划。一个（基本是）直男该怎么勾引一个（可能是）无性恋男子，当后者是个天才，无论什么阴谋阳谋隔着一里地就能一眼看穿？
John品茶微笑，兴奋感油然而生。这个嘛，他想，Sherlock会怎么做？
“我不要再匆忙犯错。”John突然大声说。左右没人，你可以想出声来，他对自己说。但愿Mycroft还没把那些窃听器装回去。他接着琢磨。他五年前遇见Sherlock，登时神魂颠倒，Sherlock说在221B见面John就来了；Sherlock叫他干这干那，John任劳任怨；追随Sherlock引领的任何方向，直到Sherlock跳了楼……John的人生随之戛然而止一片死寂。再没人可以追随，没人让他崇拜。
然后Mary出现了。简简单单地、处心积虑地，把John掌握在手心里。她的任务本来就是确保John在她眼皮底下。她果然做到了。时不时也在她嘴唇底下，John不禁偷笑。笑意转瞬褪去。他习惯性地泡了茶，凝视灶台上方的虚空，看他的人生一幕幕闪过。
“为什么从来都是我的错？”他曾这般怒吼，当一切天翻地覆，Mary几乎杀死了Sherlock，连Hudson太太也别有诡秘。
那是他的错吗，因为他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先是Sherlock，然后是Mary？
他能打破这种模式吗？
John捧着茶在厨房的桌前坐下，他不相信他选择Mary是因为潜意识里想要娶个杀手。明明是她选择的他。在他的工作单位谋得位置，对他施展千种风情万般体贴…其实也就是在他失去Sherlock万念俱灰时给了他安慰。
但在他们两人——Mary和Sherlock——之间，再明显不过谁是那个…男子汉大丈夫。以救人为本的人。
现在你回到了他身边，John对自己说，他请你搬回来而你答应了。
但Sherlock想要更多吗？这是问题的关键。John实在看不出Sherlock有想要他俩更进一步的迹象。朋友，同事，搭档，室友…这些对侦探似乎就够了。有时是。有时又似乎暧昧不明。
不管怎么说，John端着茶在厨房里下定了决心：这对他是不够的。他，John Watson，需要更多。
“如果我这么做，”John又一次大声说。“那是我的做为。我不是在追随，不是被吸进去，是我在行动，我要这个。这是我的选择，我的行动。”
John Watson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好吧，就这么着。他要让Sherlock Holmes成为他的爱人。起码是要为此努力一把。
升腾的感觉又在体内飘飘然膨胀起来，主要在胸腔和喉咙。心跳随之加快。他边喝茶边开始计划。一个（基本是）直男该怎么勾引一个（可能是）无性恋男子，当后者是个天才，无论什么阴谋阳谋隔着一里地就能一眼看穿？
John品茶微笑，兴奋感油然而生。这个嘛，他想，Sherlock会怎么做？
Sherlock回来时John已经沐浴更衣，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他单是理顺思路就花了将近一小时。因为这一次John Watson是要领舞的。那就需要一个计划。而计划，对John来说，意味着列出行动目标和循序渐进的步骤。他又没有记忆宫殿，或者Appledore。John需要把计划写出来盯着看。
但如果Sherlock怀疑John在打某种算盘（承认了吧，他不出两小时就要开始怀疑了），他马上就会找机会窥探John的笔电。绝不能把个名叫“Sherlock会怎么做”的文件留在那里等他御览。电邮也不安全。去哪个网站匿名发帖也不行，因为Sherlock 最善挖掘浏览记录。他横是不能到http://Reddit的恋爱版块去发问“我该如何勾引我的天才室友或至少断定他是否想勾引我”吧？
John神游天外，想像Sherlock看见那个帖子，也去注册了账户，然后指点他该如何勾引他。那倒也能成，问题是那样一来John又要被Sherlock牵着鼻子走了。务必打破这一模式，以免俩人早晚双双跳楼，他想。
终于John想起来Sherlock固然常看John的博客，却并不怎么注意那些回帖。他觉得John和粉丝的互动很无聊。于是乎，John找到一篇古早的博文，开始编辑他对读者关于她同事是否在偷她东西的问题的回答。
John写道：首先，表现得就像他和你周围的人都知道你想要对他怎么样，看他做何反应。然后，让他发现你确实想要对他那么样。
好了，这就是计划第一步。发问的女人未必会发现他的回帖数月之后被编辑了，即使发现也至多有点莫名其妙而已。
综上所述，Sherlock回来时John正在琢磨他写下的句子。那意味着第一步是立刻终止“我不是同性恋”的公开声明。若再有人认为他俩是恋人，John就表现得好像这是真事，或者马上就要成真。毕竟Sherlock从未否认过。一旦John不再否认，他会是什么反应？
John好笑地意识到一般人的做法应该是相反：先在私下里开始恋爱关系，对外人能瞒多久瞒多久。这种倒行逆施的办法很好。Sherlock肯定意想不到。他希望是。
John关上笔电，才发现Sherlock在客厅里刮起的旋风已经戛然而止，此刻正眯着眼全神贯注打量他，显是已然竖起了天线。他大概能从我的袖口还是鞋带推断出来，John想，但这可能反而对他有利。别忘了，John对自己说，感情的事不是他的领域。即使他有所觉察，也未必知道如何应对。
John勇敢地高抬起头，对牢Sherlock的眼睛，（在心里）说：你将成为我的爱人。
Sherlock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就跟听见了似的。修长的颈子收紧，吞咽了一下，但最后只是说，“Lestrade想要我们去局子里做些文书，关于那个——"他挥了下纤长的手，不自在地倒了倒脚。
John说，“关于那只鸟和——?”
“项链，”Sherlock咕哝道，“没错。”
“那就走吧，”John说，把笔电推到一边，站起身越过Sherlock去拿大衣。很好，他想，正好趁机发动勾引最好朋友计划（Operation Seduce My Best Friend）。SMBF。不够上口，他需要更巧妙的缩写。
他们沉默地下楼出门，Sherlock挥手叫出租车。车开过来，两人上路。John望着窗外，继续构思行动计划的缩写。
干翻Sherlock计划。嗯，不行。操友计划（Operation Bugger BFF）。BBFF。不赖。“捅了你，Sherlock”计划。John忍俊不禁。不不，不止于此。也可能不到，他们的性行为不一定需要做到捅后门那一步。也许他俩只要在…前头活动就满足了。很难说。硬是难说计划（Operation Hard to Say）。硬，哈哈。硬要在一起计划（Operation Hard to Stay）。这个好，既搞笑又有深意。因为目标就是要他俩在一起。就这么定了。行动步骤一：硬要在一起。耶，还挺押韵。
行动
步骤一
硬要
在一起……
John在脑子里念了几遍，然后开始为它配个小调。突然他猛省过来发现Sherlock极其不安地看着他。
“John，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Sherlock问道，咬紧牙关准备就义似的，头抬得高高的。
“没有，”John说，浑身涨满得意的泡泡。紧张了吧你，他心想。他冲动地伸手覆上Sherlock的手，温暖轻柔地一握。“完全没有。”他又说，然后放开手转回去面对窗外，眼角余光看到Sherlock另一手小心翼翼触摸John的手指抚过的地方。
没错，我要定你了。John在心里欢唱。行～动～步骤一，硬～要～在一起。
但如果Sherlock怀疑John在打某种算盘（承认了吧，他不出两小时就要开始怀疑了），他马上就会找机会窥探John的笔电。绝不能把个名叫“Sherlock会怎么做”的文件留在那里等他御览。电邮也不安全。去哪个网站匿名发帖也不行，因为Sherlock 最善挖掘浏览记录。他横是不能到http://Reddit的恋爱版块去发问“我该如何勾引我的天才室友或至少断定他是否想勾引我”吧？
John神游天外，想像Sherlock看见那个帖子，也去注册了账户，然后指点他该如何勾引他。那倒也能成，问题是那样一来John又要被Sherlock牵着鼻子走了。务必打破这一模式，以免俩人早晚双双跳楼，他想。
终于John想起来Sherlock固然常看John的博客，却并不怎么注意那些回帖。他觉得John和粉丝的互动很无聊。于是乎，John找到一篇古早的博文，开始编辑他对读者关于她同事是否在偷她东西的问题的回答。
John写道：首先，表现得就像他和你周围的人都知道你想要对他怎么样，看他做何反应。然后，让他发现你确实想要对他那么样。
好了，这就是计划第一步。发问的女人未必会发现他的回帖数月之后被编辑了，即使发现也至多有点莫名其妙而已。
综上所述，Sherlock回来时John正在琢磨他写下的句子。那意味着第一步是立刻终止“我不是同性恋”的公开声明。若再有人认为他俩是恋人，John就表现得好像这是真事，或者马上就要成真。毕竟Sherlock从未否认过。一旦John不再否认，他会是什么反应？
John好笑地意识到一般人的做法应该是相反：先在私下里开始恋爱关系，对外人能瞒多久瞒多久。这种倒行逆施的办法很好。Sherlock肯定意想不到。他希望是。
John关上笔电，才发现Sherlock在客厅里刮起的旋风已经戛然而止，此刻正眯着眼全神贯注打量他，显是已然竖起了天线。他大概能从我的袖口还是鞋带推断出来，John想，但这可能反而对他有利。别忘了，John对自己说，感情的事不是他的领域。即使他有所觉察，也未必知道如何应对。
John勇敢地高抬起头，对牢Sherlock的眼睛，（在心里）说：你将成为我的爱人。
Sherlock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就跟听见了似的。修长的颈子收紧，吞咽了一下，但最后只是说，“Lestrade想要我们去局子里做些文书，关于那个——"他挥了下纤长的手，不自在地倒了倒脚。
John说，“关于那只鸟和——?”
“项链，”Sherlock咕哝道，“没错。”
“那就走吧，”John说，把笔电推到一边，站起身越过Sherlock去拿大衣。很好，他想，正好趁机发动勾引最好朋友计划（Operation Seduce My Best Friend）。SMBF。不够上口，他需要更巧妙的缩写。
他们沉默地下楼出门，Sherlock挥手叫出租车。车开过来，两人上路。John望着窗外，继续构思行动计划的缩写。
干翻Sherlock计划。嗯，不行。操友计划（Operation Bugger BFF）。BBFF。不赖。“捅了你，Sherlock”计划。John忍俊不禁。不不，不止于此。也可能不到，他们的性行为不一定需要做到捅后门那一步。也许他俩只要在…前头活动就满足了。很难说。硬是难说计划（Operation Hard to Say）。硬，哈哈。硬要在一起计划（Operation Hard to Stay）。这个好，既搞笑又有深意。因为目标就是要他俩在一起。就这么定了。行动步骤一：硬要在一起。耶，还挺押韵。
行动
步骤一
硬要
在一起……
John在脑子里念了几遍，然后开始为它配个小调。突然他猛省过来发现Sherlock极其不安地看着他。
“John，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Sherlock问道，咬紧牙关准备就义似的，头抬得高高的。
“没有，”John说，浑身涨满得意的泡泡。紧张了吧你，他心想。他冲动地伸手覆上Sherlock的手，温暖轻柔地一握。“完全没有。”他又说，然后放开手转回去面对窗外，眼角余光看到Sherlock另一手小心翼翼触摸John的手指抚过的地方。
没错，我要定你了。John在心里欢唱。行～动～步骤一，硬～要～在一起。
John低眉顺眼地尾随Sherlock进入Lestrade的办公室。Lestrade从电脑前抬头，灰发根根直立好像刚用手指乱搔过一通。Sally Donovan在他桌前正转身要走，看到他俩嘴唇微翘。Sherlock起死回生之后她已经没那么讨厌他了（你是心里有愧吧，Sally？），但也没好到要替他办生日派对。
Lestrade显是松了口气。“来了！听着，我至少有两个案子你可能有兴趣。John先去填表，你来看看这个怎么样？”Lestrade跳起来绕过桌子递给Sherlock一份案卷。他瞟一眼John，“你不介意吧？”
没等Sherlock开口，Sally讥讽地说，“啊，John为Sherlock做什么都愿意，是不是，John？”
John本能地张嘴想反驳，及时咽了回去。行动步骤一，伙计们。
他微微一笑。“是，我愿意。”他平静地说，绕过Lestrade的桌子坐下来看电脑屏幕。屋里鸦雀无声。John故作浑然不觉，打开文件开始在网上填表。
Sally两根眉毛插进了头发里。Lestrade的眼光在John身上和周围乱窜，仿佛他身边的空气写满了字。他随即清清嗓子，转身示意Sherlock去会议桌，桌上摆自助餐似的堆满文件和照片。
Sherlock站在那里眼望John，大衣领子衬着高抬的下巴。John置之不理继续敲字。良久之后Sherlock方才慢慢回身，转向会议桌上Lestrade为他准备的案子。
不错，John想。行动顺利。Sally立了一功，刚好为我们打开了局面。尴尬的僵持化解之后Sally离开了房间，临走前狐疑地瞟了John最后一眼。John这才意识到苏格兰场的人并不认为他俩是一对。也许有过，很久以前，在Mary之前……但现在只是个玩笑，拿John打趣而已。他的反应显然把Sally打懵了。哇，真是扬眉吐气！可怜的老John从来都比别人慢一步，只会逆来顺受，急急忙忙往前赶。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小算盘，那叫一个爽！John做完了文书，抬头见Sherlock和Lestrade伏案细看桌上的照片。Sherlock尖锐地发问，Lestrade给他不置可否的答案。
John靠上椅背打量Sherlock。该进入行动步骤二了。他已在众人喜闻乐见的“对John开同性恋玩笑”的游戏中反客为主，下一步是要看Sherlock是否…怎么说…突然对John有了意识。
唔，他当然有意识。他脖子上的寒毛一小时前就竖起来了，这会儿还没趴下呢。但是…他是对John有了性意识，抑或只是害怕John在对他多年的欺骗进行打击报复？
他到底有没有性意识？
Sherlock想知道别人对他的反应时会怎么做？他测量什么？John想起Irene Adler。脉搏。
对，脉搏。但他总不能直接伸手把脉。Sherlock马上就会明白他的意图。John需要看Sherlock颈动脉的搏动。那得让他把脖子露出来给他凑近了看，还得让Sherlock不知道John在看。于是乎，John必须让Sherlock坐下，他站他身后，就像John在厨房桌上写博客时Sherlock凑到他背后罩着他的那个动作。
他还得确保Sherlock看不见他…好好想想，John对自己说，Sherlock如何在别人不注意时观察他们？通过镜像，通常是。镜子、窗玻璃、金属表面映出的影像…John环视宽敞的办公室。如果Sherlock面对窗户坐着，就可能看到John的影子。不，肯定看得到。所以John需要他坐在…那里。脱掉大衣围巾。
就这么办。John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他起身信步走向那两人。“要且一阵呢是吧？”他问Lestrade，知道Sherlock陷入沉思不会回答他。
Lestrade心不在焉地点头。“大概吧。这是个绑架案，所以——"
John好脾气地点点头，大动作解开外衣拉链。“那先舒服一下。”他说着脱下大衣，扔在他不要Sherlock坐的一把椅子上，然后转向Sherlock，伸出手，说，“Sherlock。围巾。”
Sherlock正在看照片上受害者的车，车门敞开，停在一座乡村别墅豪华的圆形车道上。他抬起头，连眨几下眼，看清站在他面前的John。John神色坚决，伸手直指Sherlock颈间柔软的蓝色围巾。
“围巾。”John断然重复道，和Sherlock对上了眼。不能看他脖子。千万别看他脖子。
Sherlock浅淡的眼睛困惑地在John的手和他的脸之间扫来扫去，然后以罕见的驯服解下了围巾交给John。John转身把围巾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再回来拿他的大衣。
这次他二话没有，直接把大衣从侦探纤瘦的肩膀（藏在量体裁制的深色衬衣底下如此匀称标致）上褪下，放在第三张椅子上。
至此所有面朝窗户的椅子都被占满了。（不能往窗户看，John提醒自己，Sherlock会看穿）
Lestrade还在摆弄桌上的文件，没注意到身边的诡异气氛。“从这里你能看到为什么车库旁边草丛里的摄像头拍不到清楚的角度。”他在说。
Sherlock眯起眼又向John盯视了一回。显然他知道John在打某种算盘，却不确定是什么。
John感到一股亢奋从他的喉咙传到脏腑再传到——你知道哪里。啊，果然好玩。硬要在一起计划。他从Sherlock脱下的大衣里取出电话，拿过去塞进侦探胸前的兜里，动作熟稔干练。
“我去食堂买点吃的。也给你们带点回来。咖啡还是茶？”John问Lestrade，后者抬起头，一绺银发滑下眉峰。“啊，太好了。咖啡…好的。”接着看照片。
John举起自己的电话。“十分钟，出什么大事发短信给我。”Sherlock仍然呆看着他，就像一只狗狗闻到他辨认不出的气味。
John出了办公室，哼着歌走进电梯。Sally和他擦肩而过，对他嘟囔道，“他还是个怪胎。”
“你想都想不到。”John抬抬眉毛说。她瞪圆了眼。哈，要多爽有多爽。他得意洋洋关了电梯门，把目瞪口呆的Sally关在外头。
在楼下食堂，John按照各人喜好向三个杯子里加入糖和牛奶，一边策划下一步行动。让Sherlock坐下。探身靠近。观察脉搏。不经意碰触。再观察脉搏。如果Sherlock的头有所动作，必是为了寻找反射镜面看John是否在观察他的脉搏。就是这样。
John回到办公室，满意地看到Lestrade和Sherlock已经坐在他想让他们坐的椅子上。他走近前去，把咖啡小心放在桌上，远离文件和照片，然后走到Sherlock身后两步之处站定。
首先，观察环境。John知道他没法像Sherlock一样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得智商160以上。对John来说，需要计划周详，按部就班，倒是和军事行动不无相似。第一步是侦察地形。有没有之前未发现的反射面能让Sherlock看到John的？他四下观望。没有。窗户都在左侧，外面是其他人的工作台，但对面的墙是深色的，镜像效果很好。John退后一段距离，端详Sherlock镜中的侧影，棱角分明，却奇异地笼罩着一份天使般的气质。从侧面看他显得纯真无邪，翘翘的鼻子，修长微凹的下巴。多么柔和的剪影。锋利得可以杀人的颧骨从侧面看不出来。
Sherlock飞快地偷眼瞄向窗户，没逃过John的眼睛。哈，已经起疑了！John闲闲望向右侧，仿佛在看墙上的挂钟，然后抬手看表，俨然核对时间。
他拥有的一大优势是Sherlock几乎肯定会低估他。
John决心再等一分钟然后跨上前去——
Sherlock随手探入兜里，取出手机仿佛为看时间。然后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在自己和Lestrade之间。John眼看着优雅的手指轻悄地敲了几下，修长的手随即覆盖了半个屏幕，五指张开，漫不经心搭在上头，把屏幕遮住大半。
照相机！Sherlock打开相机来通过手机观察John。John嘴里的咖啡差点笑喷了。他若不是心怀鬼胎压根不会注意到那一串小动作。好吧！计划稍变…John得想办法挡住电话。他的心怦怦直跳…难怪Sherlock喜欢玩这些小把戏。John从Lestrade身后走上前，拾起一张照片。
“嗯，这就是那个司机？”他边说边走到Sherlock背后，用照片刚好挡住电话。John直勾勾盯着那只雪白的颈子，离他的胯不过寸许。是了，脉搏就在那里。他挨近了些。没错，眼看着脉动加快了。John空出的一手轻轻搭上Sherlock另一侧肩膀。跳得更快了…现在颈子上的皮肤都开始泛红，淡淡的一抹霞彩。是，一点不错。John真是心花怒放！
就在此时决胜的一刻到来了。Sherlock微微转头，显然是去看窗玻璃，因为John手中的照片挡住了电话摄像。John也郑重转头，在镜中对上Sherlock的视线，深深凝望。侦探长吸一口气，整个身体为之一震。
John潇洒地走开去把照片放在桌上。“看来和任何司机没两样。”他信口说。
Sherlock的眼光一时变得遥远深邃，片刻后猛一抬头，“双胞胎。Lestrade，司机有兄弟吗？”
当然有。
John撤退到桌子另一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心满意足地默默喝咖啡，看Sherlock和Lestrade急急忙忙查看电脑打电话。
John没去管他们，坐在那里设想可以让他向Sherlock展示他已不再反对别人相信他俩是一对的其它场合。还有什么地方有过那种情形？工作…以及他俩一起去的任何一处公共场所。吃饭，这是个大头。晚饭。
Lestrade显是松了口气。“来了！听着，我至少有两个案子你可能有兴趣。John先去填表，你来看看这个怎么样？”Lestrade跳起来绕过桌子递给Sherlock一份案卷。他瞟一眼John，“你不介意吧？”
没等Sherlock开口，Sally讥讽地说，“啊，John为Sherlock做什么都愿意，是不是，John？”
John本能地张嘴想反驳，及时咽了回去。行动步骤一，伙计们。
他微微一笑。“是，我愿意。”他平静地说，绕过Lestrade的桌子坐下来看电脑屏幕。屋里鸦雀无声。John故作浑然不觉，打开文件开始在网上填表。
Sally两根眉毛插进了头发里。Lestrade的眼光在John身上和周围乱窜，仿佛他身边的空气写满了字。他随即清清嗓子，转身示意Sherlock去会议桌，桌上摆自助餐似的堆满文件和照片。
Sherlock站在那里眼望John，大衣领子衬着高抬的下巴。John置之不理继续敲字。良久之后Sherlock方才慢慢回身，转向会议桌上Lestrade为他准备的案子。
不错，John想。行动顺利。Sally立了一功，刚好为我们打开了局面。尴尬的僵持化解之后Sally离开了房间，临走前狐疑地瞟了John最后一眼。John这才意识到苏格兰场的人并不认为他俩是一对。也许有过，很久以前，在Mary之前……但现在只是个玩笑，拿John打趣而已。他的反应显然把Sally打懵了。哇，真是扬眉吐气！可怜的老John从来都比别人慢一步，只会逆来顺受，急急忙忙往前赶。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小算盘，那叫一个爽！John做完了文书，抬头见Sherlock和Lestrade伏案细看桌上的照片。Sherlock尖锐地发问，Lestrade给他不置可否的答案。
John靠上椅背打量Sherlock。该进入行动步骤二了。他已在众人喜闻乐见的“对John开同性恋玩笑”的游戏中反客为主，下一步是要看Sherlock是否…怎么说…突然对John有了意识。
唔，他当然有意识。他脖子上的寒毛一小时前就竖起来了，这会儿还没趴下呢。但是…他是对John有了性意识，抑或只是害怕John在对他多年的欺骗进行打击报复？
他到底有没有性意识？
Sherlock想知道别人对他的反应时会怎么做？他测量什么？John想起Irene Adler。脉搏。
对，脉搏。但他总不能直接伸手把脉。Sherlock马上就会明白他的意图。John需要看Sherlock颈动脉的搏动。那得让他把脖子露出来给他凑近了看，还得让Sherlock不知道John在看。于是乎，John必须让Sherlock坐下，他站他身后，就像John在厨房桌上写博客时Sherlock凑到他背后罩着他的那个动作。
他还得确保Sherlock看不见他…好好想想，John对自己说，Sherlock如何在别人不注意时观察他们？通过镜像，通常是。镜子、窗玻璃、金属表面映出的影像…John环视宽敞的办公室。如果Sherlock面对窗户坐着，就可能看到John的影子。不，肯定看得到。所以John需要他坐在…那里。脱掉大衣围巾。
就这么办。John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他起身信步走向那两人。“要且一阵呢是吧？”他问Lestrade，知道Sherlock陷入沉思不会回答他。
Lestrade心不在焉地点头。“大概吧。这是个绑架案，所以——"
John好脾气地点点头，大动作解开外衣拉链。“那先舒服一下。”他说着脱下大衣，扔在他不要Sherlock坐的一把椅子上，然后转向Sherlock，伸出手，说，“Sherlock。围巾。”
Sherlock正在看照片上受害者的车，车门敞开，停在一座乡村别墅豪华的圆形车道上。他抬起头，连眨几下眼，看清站在他面前的John。John神色坚决，伸手直指Sherlock颈间柔软的蓝色围巾。
“围巾。”John断然重复道，和Sherlock对上了眼。不能看他脖子。千万别看他脖子。
Sherlock浅淡的眼睛困惑地在John的手和他的脸之间扫来扫去，然后以罕见的驯服解下了围巾交给John。John转身把围巾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再回来拿他的大衣。
这次他二话没有，直接把大衣从侦探纤瘦的肩膀（藏在量体裁制的深色衬衣底下如此匀称标致）上褪下，放在第三张椅子上。
至此所有面朝窗户的椅子都被占满了。（不能往窗户看，John提醒自己，Sherlock会看穿）
Lestrade还在摆弄桌上的文件，没注意到身边的诡异气氛。“从这里你能看到为什么车库旁边草丛里的摄像头拍不到清楚的角度。”他在说。
Sherlock眯起眼又向John盯视了一回。显然他知道John在打某种算盘，却不确定是什么。
John感到一股亢奋从他的喉咙传到脏腑再传到——你知道哪里。啊，果然好玩。硬要在一起计划。他从Sherlock脱下的大衣里取出电话，拿过去塞进侦探胸前的兜里，动作熟稔干练。
“我去食堂买点吃的。也给你们带点回来。咖啡还是茶？”John问Lestrade，后者抬起头，一绺银发滑下眉峰。“啊，太好了。咖啡…好的。”接着看照片。
John举起自己的电话。“十分钟，出什么大事发短信给我。”Sherlock仍然呆看着他，就像一只狗狗闻到他辨认不出的气味。
John出了办公室，哼着歌走进电梯。Sally和他擦肩而过，对他嘟囔道，“他还是个怪胎。”
“你想都想不到。”John抬抬眉毛说。她瞪圆了眼。哈，要多爽有多爽。他得意洋洋关了电梯门，把目瞪口呆的Sally关在外头。
在楼下食堂，John按照各人喜好向三个杯子里加入糖和牛奶，一边策划下一步行动。让Sherlock坐下。探身靠近。观察脉搏。不经意碰触。再观察脉搏。如果Sherlock的头有所动作，必是为了寻找反射镜面看John是否在观察他的脉搏。就是这样。
John回到办公室，满意地看到Lestrade和Sherlock已经坐在他想让他们坐的椅子上。他走近前去，把咖啡小心放在桌上，远离文件和照片，然后走到Sherlock身后两步之处站定。
首先，观察环境。John知道他没法像Sherlock一样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得智商160以上。对John来说，需要计划周详，按部就班，倒是和军事行动不无相似。第一步是侦察地形。有没有之前未发现的反射面能让Sherlock看到John的？他四下观望。没有。窗户都在左侧，外面是其他人的工作台，但对面的墙是深色的，镜像效果很好。John退后一段距离，端详Sherlock镜中的侧影，棱角分明，却奇异地笼罩着一份天使般的气质。从侧面看他显得纯真无邪，翘翘的鼻子，修长微凹的下巴。多么柔和的剪影。锋利得可以杀人的颧骨从侧面看不出来。
Sherlock飞快地偷眼瞄向窗户，没逃过John的眼睛。哈，已经起疑了！John闲闲望向右侧，仿佛在看墙上的挂钟，然后抬手看表，俨然核对时间。
他拥有的一大优势是Sherlock几乎肯定会低估他。
John决心再等一分钟然后跨上前去——
Sherlock随手探入兜里，取出手机仿佛为看时间。然后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在自己和Lestrade之间。John眼看着优雅的手指轻悄地敲了几下，修长的手随即覆盖了半个屏幕，五指张开，漫不经心搭在上头，把屏幕遮住大半。
照相机！Sherlock打开相机来通过手机观察John。John嘴里的咖啡差点笑喷了。他若不是心怀鬼胎压根不会注意到那一串小动作。好吧！计划稍变…John得想办法挡住电话。他的心怦怦直跳…难怪Sherlock喜欢玩这些小把戏。John从Lestrade身后走上前，拾起一张照片。
“嗯，这就是那个司机？”他边说边走到Sherlock背后，用照片刚好挡住电话。John直勾勾盯着那只雪白的颈子，离他的胯不过寸许。是了，脉搏就在那里。他挨近了些。没错，眼看着脉动加快了。John空出的一手轻轻搭上Sherlock另一侧肩膀。跳得更快了…现在颈子上的皮肤都开始泛红，淡淡的一抹霞彩。是，一点不错。John真是心花怒放！
就在此时决胜的一刻到来了。Sherlock微微转头，显然是去看窗玻璃，因为John手中的照片挡住了电话摄像。John也郑重转头，在镜中对上Sherlock的视线，深深凝望。侦探长吸一口气，整个身体为之一震。
John潇洒地走开去把照片放在桌上。“看来和任何司机没两样。”他信口说。
Sherlock的眼光一时变得遥远深邃，片刻后猛一抬头，“双胞胎。Lestrade，司机有兄弟吗？”
当然有。
John撤退到桌子另一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心满意足地默默喝咖啡，看Sherlock和Lestrade急急忙忙查看电脑打电话。
John没去管他们，坐在那里设想可以让他向Sherlock展示他已不再反对别人相信他俩是一对的其它场合。还有什么地方有过那种情形？工作…以及他俩一起去的任何一处公共场所。吃饭，这是个大头。晚饭。
四小时后，他们置身于一条小巷中。没什么危险，绑架案已经破了，下一个是明星被勒索的案子。又一次小巷埋伏而已。John有注意案情。他有的。但他的头脑有一半在策划硬要在一起计划的第三步。他得循序渐进。一贯如此。
首先，他认识到这个计划的实质。这是作战计划，而战争中不会只有一方行动。对方必然反击。
Sherlock会怎样反击呢？John暗自琢磨。Sherlock会怎么做？Mycroft会怎么做？靠，Moriarty或Irene Adler或Mary或除John之外的任何人都会怎么做？
和Sherlock一起藏身在傍晚的小巷中，垃圾桶后面，John挪动了一下，着手把确凿与可能的事实逐一列出分析。
确凿：Sherlock意识到John已不再抗拒众人把他俩视为恋人。
确凿：Sherlock对John有强烈的意识。十有八九是性意识。如果他只是害怕John，就不会喝John买的咖啡。
确凿：Sherlock知道John有所图谋。
可能：Sherlock很可能猜到John有观测他的脉搏。
可能：Sherlock很可能猜到John是故意用照片挡住手机摄像。
确凿：Sherlock必然意识到了John知道Sherlock望向玻璃是为了观察他。
推论：Sherlock必然猜疑John意图将两人的关系引向亲密范畴。
那么。
Sherlock既然有了推论，他会怎么做？
John险些笑出声来。这太容易了。Sherlock会做实验证明。
John想到此不禁暗自点头。几米之外Sherlock向他瞥过来，似乎正咬着下唇。没错，那就是马上要开始实验的表情。
这个实验理应是要测试John是否已不再躲避亲密举动。Sherlock该如何在不暴露目的的条件下取得证明？
以他对Sherlock的了解，当是设计一种情形让两人必须近身接触，很可能必须发生带有性意味的肢体交缠。瞧，他俩此刻就在小巷里“埋伏”。John恍然大悟，整个事情都为他设的局。很快他们将听到脚步声，Sherlock会向John扑来，抓住他摆成某种不雅姿势为了“不让人起疑”。但事实上他是在考察John的反应——
“他来了！”Sherlock低喝一声，随即扑向John，犹如一只巨大的蝙蝠，黑色大衣羽翼般高高飘扬。“快！”他咕哝道，把John拥入怀里，姿势亲昵可爱，脸埋在John的颈间。
John忍不住脸上笑开了花。哇塞，料事如神！一时间他激动不已，体会到推理真的很爽，最爽的是推理正确！
接下来他着手确保Sherlock的实验成功。
John双手环抱高个男子的纤腰，把他拉近来贴上自己的肚子，紧紧搂住。
脚步声近了，John决定更进一步。他一手下滑到浑圆坚实的臀部，（承认了吧）多年来他时时注意到它在丝绸晨袍与高级长裤下的扭摆。这个动作显然不是给路过的人看的，John的手藏在Sherlock大衣底下基本看不见。但还是要务求逼真！John想着，手紧紧箍住柔软诱人的屁股，脸埋进Sherlock的颈窝，把他搂得更紧。
Sherlock僵直不动，John可以肯定他感觉到友人的身体过电般的震颤。
脚步声远去。John缓缓放松手臂，双手在对方身上温暖地摩挲了一阵方才撤开。然后他退回一步，淡定地望进Sherlock的眼睛。
“我们去跟踪他吗？”
Sherlock吞咽了一下，嘴唇张着，眼睛透着震惊之余的眩惑。“啊，不，我想我…足够听出来…脚步声…没有瘸腿。那不是他。”他结结巴巴地说，猛拽一下前襟把大衣整好。
“那就回家了？”John礼貌地问。Sherlock急忙点头，卷发在额前跳动。
John上前一步，一手轻柔地搭上Sherlock的后腰，引导他走出小巷去叫出租车。等车时John望向马路对面商店橱窗里两人并肩站在路沿上的影子。Sherlock连连眨眼，时不时瞥一下John。
当然，Sherlock很快顺着John的眼光看去，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会，橱窗背后闭路摄像头沉默地盯着他俩。John对它摇摇手指，“你好Mycroft。”他小声说。Sherlock不禁骇笑，随即绝望地叹气，“Oh——"
出租车来了，John以绅士派头为Sherlock拉开车门，Sherlock坐进去，忐忑地抬头看John，John向他欠身。
“往里坐。”他说。Sherlock挪进去让John随后上车并关了车门。
John坐下来不去理睬Sherlock，自顾自琢磨下一步。现在要做什么？John问自己。毫无疑问又轮到他出招了。Sherlock分析实验结果至少需要八小时，以John对Sherlock和性的了解。他会缩进记忆宫殿，多半是在沙发上，重新审核他们之前四年里的每一次肢体接触。于是John有八小时用来……呃，先别想太远，John决定。
他想要的下一步是……晚餐。浪漫晚餐。John重温他把Sherlock超凡脱俗的俏臀捏在手里那一刻。烛光晚餐，肯定的。在Sherlock有机会缩回他脑子里之前，John务必来一场烛光晚餐。是的，又一个意味深长的象征，放在John由衷希望Sherlock正在他的宫殿里开辟出来的隔间里。
他俩到哪儿能享用烛光晚餐？Angelo已经不给他们蜡烛了，显然他认为John的婚姻打消了这种可能。所以他们需要另找浪漫去处，桌上必然点着蜡烛的……啊，法国餐馆。
就这么办。John取出手机搜索贝克街方圆四公里内的法国餐馆。
另一边的Sherlock瞪着两人中间的位置，显然在用余光监测John。他俩坐在出租车里而John是一言不发在手机上敲来划去的那个，简直是前所未有。John片刻找到了目标。他们从未尝试过的一家小小的法国餐馆，离贝克街15分钟车程。他又一次忽然想到：Sherlock会怎么做？
他可能会试探他的猎物是否觉察了他的意图。
“Sherlock，”John开口说。Sherlock抬起头以天真无邪的漫不经心答道，“嗯？”俨然他刚才忙着想事忘了John在他旁边。哈，John想。他遮住手机屏幕。
“你能演绎出我在手机上搜索什么吗？”John问。
Sherlock猛转头盯着他，就好像他的狗狗突然长了犄角。然后换一口气开始演绎，不过语气在John听来不比往日的自信。
“我们了结了一个案子又作了一次埋伏，其间你只在食堂吃了个三明治。你肯定饿了，要找餐馆。但我们有的是常去的餐馆——"Sherlock的眼光变得遥远内敛，大脑进入自动演绎模式，自信随之恢复。“——所以你必是搜索某一个特别的餐馆，或者我们没去过的。若是一个特定的餐馆，你会先问我是否知道，所以你是找新地方。但你直接搜索，一击中的。是某一类餐馆，其类型……由方才某事得到启发，否则你早在Lestrade办公室就会开始找。所以是缘于——"
Sherlock似乎失去了勇气。John向他展颜而笑。“太棒了。”
侦探张张嘴又合上。
“我们试试这家如何？”John趁机给他看手机屏幕，Sherlock瞟了一眼，缩回出租车另一角。
“如果你想，”他轻快地说，手指却在大腿上紧张地敲击起来。
John笑了笑，欠身告诉出租司机地址，然后坐回去给餐馆打电话问20-35分钟后是否有两人桌位。
其实跟约会女人也差不离。
John打完电话收起手机看向窗外。sherlock在看他那边窗外，惊魂未定的样子。
车里一片沉默。
John开始担心他的领先优势。Sherlock已经注意到John时时在观察他。他俩在橱窗玻璃上视线交会的那一刻…他们看的摄像头——
Mycroft。John记起Sherlock那一声绝望的Oh。为什么？
Oh。因为他们两人应该都在想：Mycroft会怎么做？
John无奈地叹口气开始分析。Mycroft看到John和Sherlock从小巷里出来。Sherlock心绪不宁，John志得意满。Mycroft是唯一能比Sherlock占先一步的人。如果Sherlock怀疑John意图勾引他，Mycroft肯定知道了。
而Mycroft必然会把他对此的想法通告John。唯一的问题是，他会在晚饭后驾临，还是等到明天单堵John一个人？
John试图把自己放在Mycroft的豪华位子上。出租车已经驶到气氛温馨的法国餐馆门口，其招牌等于就是“到这里来约会，保你今晚上得床”。John付钱下车，等Sherlock下来，决定了要想知道Mycroft何时出手，唯一的办法是逼他立刻出手。
“有靠窗的位子吗？”John问引座的美女，注意不对她流露丝毫欣赏打量的意思。Sherlock舔舔嘴唇好像突然口干舌燥。
落座后John打开菜单（全法文）假意浏览。侍者过来，John合上菜单，微笑地望进对面男子的灰眼睛。“你替我点。”他说，一锤定音地撂下菜单，自去摆弄桌上的蜡烛，崇拜地听Sherlock说出一连串法文。侍者走了开去。
John和Sherlock俨然双双对蜡烛着了迷。John继续玩弄之，Sherlock目不转睛盯着他玩弄。John意识到他还从没对Sherlock展露过三大洲华生的派头。
片刻后Sherlock清了清嗓子。“John——"他说。
“是。”John说。语气不是提问，而是作答。
Sherlock又变成了车头灯吓到的小鹿。John决定放他一马。“所以谁在勒索女演员？”他问。Sherlock愣了一回，开始进入角色，侃侃而谈。
“啊，没人勒索。是她自己炒作，没有性爱录像这回事。”他连珠炮似的说，“她姐姐参与合谋，无疑是两人一起拍的那些手机照片，泄露出去看起来罪证确凿，最后则会被证明清白无辜。但那要等到小报把她渲染成[url]http://玛塔哈丽[/url]以来第一狐媚妖女——"
“而你推出了这一切，因为没有瘸腿。”John说。Sherlock又露出被逼到死角的惊惶之色。
John笑眯眯靠回椅背。
Sherlock支吾一回，大脑飞转。“是，那些…窗外的脚印，她声称那人雨夜摸入时留下的，显示瘸腿，而她企图嫁祸的那人并不瘸，所以——"
“但如果是她和她姐姐干的，那些脚印毫无意义。”John指出。
空一拍。然后，“对！一点不错！啊，头台来了，你知道吗，我已经饥肠辘辘了。”Sherlock赶着说道，酒一开瓶马上两边倒满。
两人各自吃了起来。John权衡下一步的两个选项。他是否要向Sherlock彻底表明他的意图，或者那样是不明智的？如果Sherlock不能确定，他会退入记忆宫殿度过今晚，John就有更多时间筹划。但如果Mycroft不能确定，他至少要等明天才会找John对质，而John宁可尽早把这头了结。
毕竟，要想把Sherlock一举推到John怀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取得Mycroft的反对。
Sherlock最爱做Mycroft反对的事。
所以要点是让Mycroft——却又不能让Sherlock——确信，这样John可以把他们兄弟俩分而击破。今晚先对付Mycroft，Sherlock过一两天，等他计划好下一步。
就这么办。
首先，他认识到这个计划的实质。这是作战计划，而战争中不会只有一方行动。对方必然反击。
Sherlock会怎样反击呢？John暗自琢磨。Sherlock会怎么做？Mycroft会怎么做？靠，Moriarty或Irene Adler或Mary或除John之外的任何人都会怎么做？
和Sherlock一起藏身在傍晚的小巷中，垃圾桶后面，John挪动了一下，着手把确凿与可能的事实逐一列出分析。
确凿：Sherlock意识到John已不再抗拒众人把他俩视为恋人。
确凿：Sherlock对John有强烈的意识。十有八九是性意识。如果他只是害怕John，就不会喝John买的咖啡。
确凿：Sherlock知道John有所图谋。
可能：Sherlock很可能猜到John有观测他的脉搏。
可能：Sherlock很可能猜到John是故意用照片挡住手机摄像。
确凿：Sherlock必然意识到了John知道Sherlock望向玻璃是为了观察他。
推论：Sherlock必然猜疑John意图将两人的关系引向亲密范畴。
那么。
Sherlock既然有了推论，他会怎么做？
John险些笑出声来。这太容易了。Sherlock会做实验证明。
John想到此不禁暗自点头。几米之外Sherlock向他瞥过来，似乎正咬着下唇。没错，那就是马上要开始实验的表情。
这个实验理应是要测试John是否已不再躲避亲密举动。Sherlock该如何在不暴露目的的条件下取得证明？
以他对Sherlock的了解，当是设计一种情形让两人必须近身接触，很可能必须发生带有性意味的肢体交缠。瞧，他俩此刻就在小巷里“埋伏”。John恍然大悟，整个事情都为他设的局。很快他们将听到脚步声，Sherlock会向John扑来，抓住他摆成某种不雅姿势为了“不让人起疑”。但事实上他是在考察John的反应——
“他来了！”Sherlock低喝一声，随即扑向John，犹如一只巨大的蝙蝠，黑色大衣羽翼般高高飘扬。“快！”他咕哝道，把John拥入怀里，姿势亲昵可爱，脸埋在John的颈间。
John忍不住脸上笑开了花。哇塞，料事如神！一时间他激动不已，体会到推理真的很爽，最爽的是推理正确！
接下来他着手确保Sherlock的实验成功。
John双手环抱高个男子的纤腰，把他拉近来贴上自己的肚子，紧紧搂住。
脚步声近了，John决定更进一步。他一手下滑到浑圆坚实的臀部，（承认了吧）多年来他时时注意到它在丝绸晨袍与高级长裤下的扭摆。这个动作显然不是给路过的人看的，John的手藏在Sherlock大衣底下基本看不见。但还是要务求逼真！John想着，手紧紧箍住柔软诱人的屁股，脸埋进Sherlock的颈窝，把他搂得更紧。
Sherlock僵直不动，John可以肯定他感觉到友人的身体过电般的震颤。
脚步声远去。John缓缓放松手臂，双手在对方身上温暖地摩挲了一阵方才撤开。然后他退回一步，淡定地望进Sherlock的眼睛。
“我们去跟踪他吗？”
Sherlock吞咽了一下，嘴唇张着，眼睛透着震惊之余的眩惑。“啊，不，我想我…足够听出来…脚步声…没有瘸腿。那不是他。”他结结巴巴地说，猛拽一下前襟把大衣整好。
“那就回家了？”John礼貌地问。Sherlock急忙点头，卷发在额前跳动。
John上前一步，一手轻柔地搭上Sherlock的后腰，引导他走出小巷去叫出租车。等车时John望向马路对面商店橱窗里两人并肩站在路沿上的影子。Sherlock连连眨眼，时不时瞥一下John。
当然，Sherlock很快顺着John的眼光看去，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会，橱窗背后闭路摄像头沉默地盯着他俩。John对它摇摇手指，“你好Mycroft。”他小声说。Sherlock不禁骇笑，随即绝望地叹气，“Oh——"
出租车来了，John以绅士派头为Sherlock拉开车门，Sherlock坐进去，忐忑地抬头看John，John向他欠身。
“往里坐。”他说。Sherlock挪进去让John随后上车并关了车门。
John坐下来不去理睬Sherlock，自顾自琢磨下一步。现在要做什么？John问自己。毫无疑问又轮到他出招了。Sherlock分析实验结果至少需要八小时，以John对Sherlock和性的了解。他会缩进记忆宫殿，多半是在沙发上，重新审核他们之前四年里的每一次肢体接触。于是John有八小时用来……呃，先别想太远，John决定。
他想要的下一步是……晚餐。浪漫晚餐。John重温他把Sherlock超凡脱俗的俏臀捏在手里那一刻。烛光晚餐，肯定的。在Sherlock有机会缩回他脑子里之前，John务必来一场烛光晚餐。是的，又一个意味深长的象征，放在John由衷希望Sherlock正在他的宫殿里开辟出来的隔间里。
他俩到哪儿能享用烛光晚餐？Angelo已经不给他们蜡烛了，显然他认为John的婚姻打消了这种可能。所以他们需要另找浪漫去处，桌上必然点着蜡烛的……啊，法国餐馆。
就这么办。John取出手机搜索贝克街方圆四公里内的法国餐馆。
另一边的Sherlock瞪着两人中间的位置，显然在用余光监测John。他俩坐在出租车里而John是一言不发在手机上敲来划去的那个，简直是前所未有。John片刻找到了目标。他们从未尝试过的一家小小的法国餐馆，离贝克街15分钟车程。他又一次忽然想到：Sherlock会怎么做？
他可能会试探他的猎物是否觉察了他的意图。
“Sherlock，”John开口说。Sherlock抬起头以天真无邪的漫不经心答道，“嗯？”俨然他刚才忙着想事忘了John在他旁边。哈，John想。他遮住手机屏幕。
“你能演绎出我在手机上搜索什么吗？”John问。
Sherlock猛转头盯着他，就好像他的狗狗突然长了犄角。然后换一口气开始演绎，不过语气在John听来不比往日的自信。
“我们了结了一个案子又作了一次埋伏，其间你只在食堂吃了个三明治。你肯定饿了，要找餐馆。但我们有的是常去的餐馆——"Sherlock的眼光变得遥远内敛，大脑进入自动演绎模式，自信随之恢复。“——所以你必是搜索某一个特别的餐馆，或者我们没去过的。若是一个特定的餐馆，你会先问我是否知道，所以你是找新地方。但你直接搜索，一击中的。是某一类餐馆，其类型……由方才某事得到启发，否则你早在Lestrade办公室就会开始找。所以是缘于——"
Sherlock似乎失去了勇气。John向他展颜而笑。“太棒了。”
侦探张张嘴又合上。
“我们试试这家如何？”John趁机给他看手机屏幕，Sherlock瞟了一眼，缩回出租车另一角。
“如果你想，”他轻快地说，手指却在大腿上紧张地敲击起来。
John笑了笑，欠身告诉出租司机地址，然后坐回去给餐馆打电话问20-35分钟后是否有两人桌位。
其实跟约会女人也差不离。
John打完电话收起手机看向窗外。sherlock在看他那边窗外，惊魂未定的样子。
车里一片沉默。
John开始担心他的领先优势。Sherlock已经注意到John时时在观察他。他俩在橱窗玻璃上视线交会的那一刻…他们看的摄像头——
Mycroft。John记起Sherlock那一声绝望的Oh。为什么？
Oh。因为他们两人应该都在想：Mycroft会怎么做？
John无奈地叹口气开始分析。Mycroft看到John和Sherlock从小巷里出来。Sherlock心绪不宁，John志得意满。Mycroft是唯一能比Sherlock占先一步的人。如果Sherlock怀疑John意图勾引他，Mycroft肯定知道了。
而Mycroft必然会把他对此的想法通告John。唯一的问题是，他会在晚饭后驾临，还是等到明天单堵John一个人？
John试图把自己放在Mycroft的豪华位子上。出租车已经驶到气氛温馨的法国餐馆门口，其招牌等于就是“到这里来约会，保你今晚上得床”。John付钱下车，等Sherlock下来，决定了要想知道Mycroft何时出手，唯一的办法是逼他立刻出手。
“有靠窗的位子吗？”John问引座的美女，注意不对她流露丝毫欣赏打量的意思。Sherlock舔舔嘴唇好像突然口干舌燥。
落座后John打开菜单（全法文）假意浏览。侍者过来，John合上菜单，微笑地望进对面男子的灰眼睛。“你替我点。”他说，一锤定音地撂下菜单，自去摆弄桌上的蜡烛，崇拜地听Sherlock说出一连串法文。侍者走了开去。
John和Sherlock俨然双双对蜡烛着了迷。John继续玩弄之，Sherlock目不转睛盯着他玩弄。John意识到他还从没对Sherlock展露过三大洲华生的派头。
片刻后Sherlock清了清嗓子。“John——"他说。
“是。”John说。语气不是提问，而是作答。
Sherlock又变成了车头灯吓到的小鹿。John决定放他一马。“所以谁在勒索女演员？”他问。Sherlock愣了一回，开始进入角色，侃侃而谈。
“啊，没人勒索。是她自己炒作，没有性爱录像这回事。”他连珠炮似的说，“她姐姐参与合谋，无疑是两人一起拍的那些手机照片，泄露出去看起来罪证确凿，最后则会被证明清白无辜。但那要等到小报把她渲染成[url]http://玛塔哈丽[/url]以来第一狐媚妖女——"
“而你推出了这一切，因为没有瘸腿。”John说。Sherlock又露出被逼到死角的惊惶之色。
John笑眯眯靠回椅背。
Sherlock支吾一回，大脑飞转。“是，那些…窗外的脚印，她声称那人雨夜摸入时留下的，显示瘸腿，而她企图嫁祸的那人并不瘸，所以——"
“但如果是她和她姐姐干的，那些脚印毫无意义。”John指出。
空一拍。然后，“对！一点不错！啊，头台来了，你知道吗，我已经饥肠辘辘了。”Sherlock赶着说道，酒一开瓶马上两边倒满。
两人各自吃了起来。John权衡下一步的两个选项。他是否要向Sherlock彻底表明他的意图，或者那样是不明智的？如果Sherlock不能确定，他会退入记忆宫殿度过今晚，John就有更多时间筹划。但如果Mycroft不能确定，他至少要等明天才会找John对质，而John宁可尽早把这头了结。
毕竟，要想把Sherlock一举推到John怀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取得Mycroft的反对。
Sherlock最爱做Mycroft反对的事。
所以要点是让Mycroft——却又不能让Sherlock——确信，这样John可以把他们兄弟俩分而击破。今晚先对付Mycroft，Sherlock过一两天，等他计划好下一步。
就这么办。
这一晚John步步为营。他毫不怀疑Mycroft正从摄像机里监控他们，说不定他已经被惊动起来坐在门外大街上的豪华车里了。但John没往外看，因为Mycroft就像Sherlock一样认为John是无脑人，所以John务必继续表现无脑状态，不能张望窗外，不能从反射面观察Sherlock。后一样他今天做得够多了，不可让Sherlock太笃定。
对，战术如下：趁Sherlock转开脸（但不是面对窗玻璃）时含情脉脉偷看他，Sherlock看他时则板起脸装酷。中间John得到一个黄金战机，他善加利用：Sherlock去了洗手间，John没有深情目送他的背影，因为Sherlock肯定已经看准餐馆里所有的镜面，沿路从中观察John。John保持面无表情默数到20，然后偷眼一瞥确保Sherlock已进了洗手间，他随即发自肺腑地长叹一声，缓缓伸手，一只手指自上而下恋恋抚过Sherlock的酒杯，最后收回来轻轻一吻。瞧见没有，Mycroft，猜猜我在幻想啥呢。
他仿佛看到Mycroft 的手攥紧了伞柄。
也别演过头了。John的注意力转回盘子。Sherlock回来时他正给Harry发短信，就是个纯爷们等他朋友从洗手间回来好结账走人。
“好吧，吃得不错。”两人穿上大衣出门时John说。
“嗯，”Sherlock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John忍不住显摆一回。“是叫出租还是让Mycroft送我们回去算了？”他问。
Sherlock瞪眼看他，果然吓了一跳。小黑车正好开过来，John笑道，“啊，他来了。”
Sherlock猛转身，瞠目结舌，一时间眼光在轿车和John之间扫来扫去，就像在看网球赛，上头押了他的全部身家。
John尽力做怡然自得状，越过Sherlock钻进真皮包围的豪华小间，面对Mycroft。
对，战术如下：趁Sherlock转开脸（但不是面对窗玻璃）时含情脉脉偷看他，Sherlock看他时则板起脸装酷。中间John得到一个黄金战机，他善加利用：Sherlock去了洗手间，John没有深情目送他的背影，因为Sherlock肯定已经看准餐馆里所有的镜面，沿路从中观察John。John保持面无表情默数到20，然后偷眼一瞥确保Sherlock已进了洗手间，他随即发自肺腑地长叹一声，缓缓伸手，一只手指自上而下恋恋抚过Sherlock的酒杯，最后收回来轻轻一吻。瞧见没有，Mycroft，猜猜我在幻想啥呢。
他仿佛看到Mycroft 的手攥紧了伞柄。
也别演过头了。John的注意力转回盘子。Sherlock回来时他正给Harry发短信，就是个纯爷们等他朋友从洗手间回来好结账走人。
“好吧，吃得不错。”两人穿上大衣出门时John说。
“嗯，”Sherlock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John忍不住显摆一回。“是叫出租还是让Mycroft送我们回去算了？”他问。
Sherlock瞪眼看他，果然吓了一跳。小黑车正好开过来，John笑道，“啊，他来了。”
Sherlock猛转身，瞠目结舌，一时间眼光在轿车和John之间扫来扫去，就像在看网球赛，上头押了他的全部身家。
John尽力做怡然自得状，越过Sherlock钻进真皮包围的豪华小间，面对Mycroft。
那是John这辈子最诡异也最爽的一段车程，空气中弥漫着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他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就要干翻你弟弟。但事情实在微妙。John一路低头看定腿上的手，保持头脑迟钝的跟班形象。
Mycroft盯着John的头顶看了六条街，方才把警告的眼光转向Sherlock。Sherlock罩上水火不侵的面具瞪回去。Mycroft歪歪头作出同情神色，表示Sherlock将会落得心碎。Sherlock抬起下巴，表示他不明白Mycroft在说什么。Mycroft用鼻子直指Sherlock，表示指出他在装聋作哑。Sherlock咬牙切齿怒瞪他，表示说什么都要跟他对着干。两人同时看向John，John低头拨弄裤子上的缝线，表示他的智商跌到了85，现在就只想上厕所。那俩人悻悻然转回头继续以眼搏斗。
车在贝克街上停下，Sherlock噘着嘴，Mycroft咬着牙，而John提了口气纹丝不动，等待Sherlock迈出车外，不可能从任何反射表面看到Mycroft和John的那一瞬间。
Sherlock推开车门冲了出去。而John抬眼面对Mycroft，甩给他一个最直截了当而意味深长的“嘿嘿我要定了”的脸色，然后一个猛子窜出车外，Mycroft只来得及倒抽一口冷气，以愤怒的眨眼充作死亡威胁。
Sherlock情绪激动之下亲自打开了贝克街的门而没等John替他开锁。John在他身后欣赏地瞄了一眼那只美臀，再向Mycroft那边投去一瞥。车开走了，满载着反对。Sherlock面色阴沉直冲上楼，John慢慢悠悠跟在后头。
成了。一旦Sherlock得出结论：是，John想和他上床，以及不，Mycroft不同意，John非得跟他大战一场才能睡得成觉。
楼梯上到一半，John停下脚步，胃里突然泛起一阵不安。他做过了头没有？已经抵达了计划终点。如果Sherlock今晚就准备好了，他会领导进程，John又要退回平素的跟班位置。然而…呃…他还不想这样。之前十小时的战术策划太精彩了，自我感觉好比勾引侦探小绵羊的邪恶大灰狼，他每分钟都享受不已。
但那也很累人，努力对Sherlock保持领先。John只有三条优势：Sherlock中学生水平的情商，他在性事上几乎肯定的青涩无知，以及他对John Watson的一贯低估。
而第三条优势正在迅速流失。John抬起头，Sherlock站在楼梯顶上俯视他。两人目光相对相持的一刻，John感觉到第三条冰消瓦解。
Sherlock手揣进大衣兜里。“你上来吗？”语气彬彬有礼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没有面包了。”John说。这是他仅能想到的一句。
Sherlock挑起一道眉，眼光炯炯逼视。
“…和牛奶。”John说。“我去趟Tesco。”
Sherlock一言不发转身闪进屋里，关门的砰响足以昭示不满但还不至于惊动Hudson太太跑出来查看。（拿捏得刚刚好）
John转身离开221B，去往Tesco，慢条斯理地。
好吧，他对自己说。有两种可能。一是你回来时他深陷在记忆宫殿里。如果这样你有时间上楼计划，进入第…四？还是第五步？到哪儿了？John浑身一激灵，发现他已呆立不动。他继续想下去，斥责自己别再数第几步了，总之如果Sherlock在宫殿里你就直接上楼去构思。
但如果他不是呢？如果我买了面包牛奶回来他已等在那里，该怎么办？
John试图一步步推想下去。如果他已严阵以待，那我就完蛋了。要么迎头而上要么临阵脱逃。如果撤退……John又是一僵。如果撤退你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他的头脑警告他。Sherlock会看穿一切。他的进击，犹疑，最终的怯懦和摒弃。
如果Sherlock今晚已做好准备，只能由他领导，否则一切休矣。若是他今晚神游去了，那我还有机会。
我们并不缺牛奶和面包。
该死…该死！
John认识到他的严重错误。Sherlock只消打开冰箱一眼看到他们还有牛奶面包，他会确定John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时间意味着他害怕。Sherlock明白他为什么害怕吗？
蓦然间John环顾左右。他出门仍不过几步路。此刻回头仰望，Sherlock很可能就在窗前，看着他逡巡不前。如果Sherlock知道他们不缺牛奶，他肯定会到窗前来，来到那里看见John呆立在大街上。一切都暴露了。那么John唯一能决定的是……他应该撤退，让Sherlock相信他的畏缩是源于某种性向危机？还是前进，让Sherlock揽回他天生的领导位置？因为尽管缺乏经验，Sherlock还是要领导的，而John唯有追随。啊，在性事上三大洲华生或许能教给小处男几招，把电流火花传下修长的脊梁……但到头来还是Sherlock领导。
John深吸一口气，肩膀舒展开来。简直令人心力交瘁。他坚持了十小时把Sherlock Holmes吊在紧张忐忑的性奋之中。那该已创了世界纪录。或许他该知足了。
毕竟他已证明了自己。而Sherlock许下了承诺。他从来都是信守承诺的。
John缓缓转身，仰首望向窗户。Sherlock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两人目光相交，面无表情，良久良久。然后，终于……我投降，John想。他挺起胸，回转221B。
他安静地进门，稳步迈上楼梯，自己开门进去，脱下大衣挂住门边，再踢掉鞋子，仔细靠墙放好，最后方才抬头看Sherlock。
“我们不缺面包和牛奶。”他承认。
Sherlock从窗口转身，美丽的嘴唇微微翘起。“是。”他说。
John上前几步，随即站定。各让一半，他想。他摊开双手做个明确但无威胁性的手势。“那么？”他问。
Sherlock深吸一口气向John走来，却在最后一刻转了向，倚坐在John的椅子的扶手上。这样两人视线基本平齐，John略高一点。Sherlock两腿分开，其间留出无可置疑的空间，John可以踏入其中。
于是John踏了进去。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寻索。Sherlock随即微微仰面，开启双唇。一目了然的指令：吻我。John心中暗笑。是，Sherlock领导，而我追随。他认了。双手捧起那张修长纤致、深爱的脸庞，他微微侧头，如同自高楼上一跃而下，沉陷在那对唇瓣当中。
Mycroft盯着John的头顶看了六条街，方才把警告的眼光转向Sherlock。Sherlock罩上水火不侵的面具瞪回去。Mycroft歪歪头作出同情神色，表示Sherlock将会落得心碎。Sherlock抬起下巴，表示他不明白Mycroft在说什么。Mycroft用鼻子直指Sherlock，表示指出他在装聋作哑。Sherlock咬牙切齿怒瞪他，表示说什么都要跟他对着干。两人同时看向John，John低头拨弄裤子上的缝线，表示他的智商跌到了85，现在就只想上厕所。那俩人悻悻然转回头继续以眼搏斗。
车在贝克街上停下，Sherlock噘着嘴，Mycroft咬着牙，而John提了口气纹丝不动，等待Sherlock迈出车外，不可能从任何反射表面看到Mycroft和John的那一瞬间。
Sherlock推开车门冲了出去。而John抬眼面对Mycroft，甩给他一个最直截了当而意味深长的“嘿嘿我要定了”的脸色，然后一个猛子窜出车外，Mycroft只来得及倒抽一口冷气，以愤怒的眨眼充作死亡威胁。
Sherlock情绪激动之下亲自打开了贝克街的门而没等John替他开锁。John在他身后欣赏地瞄了一眼那只美臀，再向Mycroft那边投去一瞥。车开走了，满载着反对。Sherlock面色阴沉直冲上楼，John慢慢悠悠跟在后头。
成了。一旦Sherlock得出结论：是，John想和他上床，以及不，Mycroft不同意，John非得跟他大战一场才能睡得成觉。
楼梯上到一半，John停下脚步，胃里突然泛起一阵不安。他做过了头没有？已经抵达了计划终点。如果Sherlock今晚就准备好了，他会领导进程，John又要退回平素的跟班位置。然而…呃…他还不想这样。之前十小时的战术策划太精彩了，自我感觉好比勾引侦探小绵羊的邪恶大灰狼，他每分钟都享受不已。
但那也很累人，努力对Sherlock保持领先。John只有三条优势：Sherlock中学生水平的情商，他在性事上几乎肯定的青涩无知，以及他对John Watson的一贯低估。
而第三条优势正在迅速流失。John抬起头，Sherlock站在楼梯顶上俯视他。两人目光相对相持的一刻，John感觉到第三条冰消瓦解。
Sherlock手揣进大衣兜里。“你上来吗？”语气彬彬有礼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没有面包了。”John说。这是他仅能想到的一句。
Sherlock挑起一道眉，眼光炯炯逼视。
“…和牛奶。”John说。“我去趟Tesco。”
Sherlock一言不发转身闪进屋里，关门的砰响足以昭示不满但还不至于惊动Hudson太太跑出来查看。（拿捏得刚刚好）
John转身离开221B，去往Tesco，慢条斯理地。
好吧，他对自己说。有两种可能。一是你回来时他深陷在记忆宫殿里。如果这样你有时间上楼计划，进入第…四？还是第五步？到哪儿了？John浑身一激灵，发现他已呆立不动。他继续想下去，斥责自己别再数第几步了，总之如果Sherlock在宫殿里你就直接上楼去构思。
但如果他不是呢？如果我买了面包牛奶回来他已等在那里，该怎么办？
John试图一步步推想下去。如果他已严阵以待，那我就完蛋了。要么迎头而上要么临阵脱逃。如果撤退……John又是一僵。如果撤退你再也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他的头脑警告他。Sherlock会看穿一切。他的进击，犹疑，最终的怯懦和摒弃。
如果Sherlock今晚已做好准备，只能由他领导，否则一切休矣。若是他今晚神游去了，那我还有机会。
我们并不缺牛奶和面包。
该死…该死！
John认识到他的严重错误。Sherlock只消打开冰箱一眼看到他们还有牛奶面包，他会确定John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时间意味着他害怕。Sherlock明白他为什么害怕吗？
蓦然间John环顾左右。他出门仍不过几步路。此刻回头仰望，Sherlock很可能就在窗前，看着他逡巡不前。如果Sherlock知道他们不缺牛奶，他肯定会到窗前来，来到那里看见John呆立在大街上。一切都暴露了。那么John唯一能决定的是……他应该撤退，让Sherlock相信他的畏缩是源于某种性向危机？还是前进，让Sherlock揽回他天生的领导位置？因为尽管缺乏经验，Sherlock还是要领导的，而John唯有追随。啊，在性事上三大洲华生或许能教给小处男几招，把电流火花传下修长的脊梁……但到头来还是Sherlock领导。
John深吸一口气，肩膀舒展开来。简直令人心力交瘁。他坚持了十小时把Sherlock Holmes吊在紧张忐忑的性奋之中。那该已创了世界纪录。或许他该知足了。
毕竟他已证明了自己。而Sherlock许下了承诺。他从来都是信守承诺的。
John缓缓转身，仰首望向窗户。Sherlock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两人目光相交，面无表情，良久良久。然后，终于……我投降，John想。他挺起胸，回转221B。
他安静地进门，稳步迈上楼梯，自己开门进去，脱下大衣挂住门边，再踢掉鞋子，仔细靠墙放好，最后方才抬头看Sherlock。
“我们不缺面包和牛奶。”他承认。
Sherlock从窗口转身，美丽的嘴唇微微翘起。“是。”他说。
John上前几步，随即站定。各让一半，他想。他摊开双手做个明确但无威胁性的手势。“那么？”他问。
Sherlock深吸一口气向John走来，却在最后一刻转了向，倚坐在John的椅子的扶手上。这样两人视线基本平齐，John略高一点。Sherlock两腿分开，其间留出无可置疑的空间，John可以踏入其中。
于是John踏了进去。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寻索。Sherlock随即微微仰面，开启双唇。一目了然的指令：吻我。John心中暗笑。是，Sherlock领导，而我追随。他认了。双手捧起那张修长纤致、深爱的脸庞，他微微侧头，如同自高楼上一跃而下，沉陷在那对唇瓣当中。
更新姐妹篇：
Sherlock Holmes的离奇一日
事实上，离奇一日从头天晚上就开始了。事后想来，Sherlock看得到那些预警的波纹，在他们——他与John——的家居生活的水面上荡漾开来。完全就像波纹。你转头看见了，发现波纹有一条线路，顺着一路看过去，找到它的源头……发现是大鱼的背鳍在水中穿行。
而且是绕着你游来游去。没错，就是你！你最好放下小提琴去注意那个鱼鳍。
然而在那个时候，Sherlock只得坦白承认（如果他习惯于对自己坦白的话），他看到了，却没有观察。没有立刻观察出来。
离奇一日的前夜，John异乎寻常的直率。也不对，John通常都很直率。还是不对。John生气的时候会直来直去，在其它心境之下，他更像只螃蟹，横着走，旁敲侧击一番，方才开始挥舞他的钳子。但那一晚，他直率的方式是Sherlock通常与他的怒气联系在一起的。但John并未发怒。而是……好像准备好要发怒。如果这样讲得通的话。
Sherlock在窗前调琴。他知道John已经沉思默想了两个月。Mary走了……谢天谢地终于走了。如果有哪个女人能把Irene Adler衬得像只小打小闹的猫咪，那就是Mary Morstan。记着，Sherlock不无苦涩地想，一个施暴女王会揍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则会杀了你。至少是企图杀你。爱情果然是恶毒的动力。
Sherlock站在窗前调弦时就在想这事。John挑起了一个古怪的话题，最终归结到关于Sherlock的“纪录”的冷酷结论。此前Sherlock只有一小半注意听他。“你的纪录并不好，Sherlock。”侦探的心登时停跳了一拍。
有一部分是难过。难道John还是没有意识到Sherlock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John？为了他们两人，为他们的友情，他们的搭档关系，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共同生活？
那句话已到Sherlock舌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唔，在巴斯克维尔拿他做实验不是。瞒着他Irene Adler的死死生生也不是。但是……其它一切都是的。
但Sherlock还是没有说出口。某种难得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是做这种自辩性告白的时机。他在漆黑的窗上凝望John的影像，自己瘦长的头颅不过是一道暗影，衬托他身后炉火边那个相貌平凡而可亲的男子金色的身形。John以他惯常的姿势侧着头，以毫不容情的冰冷眼光看着他。Sherlock的心沉了下去。
他垂下眼帘，让小提琴传出他的歉意。那是勃拉姆斯的A小调双协奏曲。原本是与大提琴的二重奏，勃拉姆斯晚年写给一位朋友，为他们因一个女人交恶而致歉。Sherlock拉起来别有一层怅惘。他在独奏一曲二重奏，小提琴的乐句得不到大提琴的回应交流。
John听得一贯的认真，无意识地晃着酒杯，幽暗的大眼睛追随Sherlock的手腕，看他挥舞琴弓在琴弦上翻飞。一曲既终，John礼貌地静坐片刻，起身说，“我想我要上床了。”Sherlock转身凝望他的眼睛，搜索可有迹象表明他听到、懂得、接受了他的道歉。
但John显得出奇的心不在焉，毫无疑问仍对他那些委屈耿耿于怀。Sherlock已保证不再对他作这种程度的欺瞒。他又重申了一遍。
“我给你承诺，John。”他说，感到今晚此刻似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意义。他需要确信John会尝试再次信任他。“我曾经骗过你，但我从没有违背过承诺。”Sherlock说，紧盯楼梯脚下的男子。那么整洁、敦实、貌不出众的一个人，单是看着他你永远想不到他能隔着两道窗户杀人。你或许看得出他的勇气和忠诚，但你能一眼看出他会让一个反社会天才爱上他吗？John自己知道吗？
那真让人浮想联翩。
John上楼后Sherlock收好小提琴，琢磨如何排解John的坏心情。我们需要更多案子，他想。需要忙起来。需要在伦敦的大街小巷间奔跑。需要——他滔滔不绝的内心独白戛然而止，代之以无法言喻的情绪——他，Sherlock Holmes，需要John像以前那样看着他，最初的那种眼光，带着惊奇和倾慕。
那种感觉还能回得来吗？
Sherlock不敢确定。
第二天一早Sherlock起来淋浴更衣，出门寻找案子。他们需要案子。他直闯Barts的停尸房，把Molly吓了一跳。她见到他总要手足无措一阵子。然而观察了一会儿Sherlock僵硬冷淡的姿态，手插在他无意脱掉的大衣兜里，Molly发挥出每每让Sherlock对她刮目相看的明察秋毫。
“出什么事了，对吗？”她紧张地摆弄着手里的试管说。
Sherlock做了他时不时会做的舞蹈动作，脚不离地而他的其它部分绕着屋子翩翩飞舞一圈。“是John，”他终于承认。
“啊，他还在为Mary的事难过吗？”Molly同情地低问。
Sherlock回应的白眼是个全身动作。“不不，他需要…某种东西，他需要…你能不能巧妙地杀个人？”他难为情地说，“你知道法医都注意什么，你了解我的方法。真的，Molly，你好好用心的话，创造一个谜题至少能让我一个礼拜过得像个样。”
三年前的Molly会惊惶退缩，但此刻的她只是慧黠地一笑。“你何不去苏格兰场看看有没有新案子？有些东西表面看来没意思，我不知道，也许背后有…"
Sherlock差点一哆嗦，“我才不去求人要案子！”他怒道……然后继续晃来晃去，用眼角余光偷窥Molly。
“你要我替你去求吗？”Molly腼腆地问。
“那好吧，”Sherlock哼了一声，大衣一摆扬长而去，俨然他大人大量把一项殊荣赐给了不知感恩的草民。
回家路上Sherlock收到Lestrade友情相助的短信。
—来把文书工作做完，赏你一个绑架案外加勒索案。
—告诉我被绑架的是个有趣的人。–SH
—一家塑料制品公司的退休老总。
—无聊。–SH
—绑架者说如果不付赎金他们就把他身上的零件一个个切下来装进他家的塑料盒子寄回去。
—他们要真做了倒还有点意思。–SH
—不，如果他们真做了，肯定会搞砸，留下线索连Anderson也能破案。还是你现在抓住他们更有意思。
—得了吧，我没见过比这更拙劣的欲擒故纵。就算对你也是创了新低。–SH
—John可能觉得有意思。
—那好吧。–SH
Sherlock满意地浏览这段对话。即使被John看了去，也一点看不出Sherlock有求人的迹象。
出租车到了贝克街，他收起手机趾高气扬下车，司机一声“喂”，他才想起他是独自乘车，需要自己掏钱付车费。
Sherlock做个苦脸，脚迈到半空只得退回来转身付钱，忐忑地抬头看窗户，生怕John目睹他出乖露丑。幸好没有。John不在窗前。
Sherlock大步流星冲上楼梯进了门，意在显得既光芒四射又漫不经心。
“John，我们得去苏格兰场帮助Lestrade制造能干假象。来吧，我们需要——"
戛然而止。
Sherlock Holmes的离奇一日
事实上，离奇一日从头天晚上就开始了。事后想来，Sherlock看得到那些预警的波纹，在他们——他与John——的家居生活的水面上荡漾开来。完全就像波纹。你转头看见了，发现波纹有一条线路，顺着一路看过去，找到它的源头……发现是大鱼的背鳍在水中穿行。
而且是绕着你游来游去。没错，就是你！你最好放下小提琴去注意那个鱼鳍。
然而在那个时候，Sherlock只得坦白承认（如果他习惯于对自己坦白的话），他看到了，却没有观察。没有立刻观察出来。
离奇一日的前夜，John异乎寻常的直率。也不对，John通常都很直率。还是不对。John生气的时候会直来直去，在其它心境之下，他更像只螃蟹，横着走，旁敲侧击一番，方才开始挥舞他的钳子。但那一晚，他直率的方式是Sherlock通常与他的怒气联系在一起的。但John并未发怒。而是……好像准备好要发怒。如果这样讲得通的话。
Sherlock在窗前调琴。他知道John已经沉思默想了两个月。Mary走了……谢天谢地终于走了。如果有哪个女人能把Irene Adler衬得像只小打小闹的猫咪，那就是Mary Morstan。记着，Sherlock不无苦涩地想，一个施暴女王会揍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则会杀了你。至少是企图杀你。爱情果然是恶毒的动力。
Sherlock站在窗前调弦时就在想这事。John挑起了一个古怪的话题，最终归结到关于Sherlock的“纪录”的冷酷结论。此前Sherlock只有一小半注意听他。“你的纪录并不好，Sherlock。”侦探的心登时停跳了一拍。
有一部分是难过。难道John还是没有意识到Sherlock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John？为了他们两人，为他们的友情，他们的搭档关系，他们的工作？他们的共同生活？
那句话已到Sherlock舌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唔，在巴斯克维尔拿他做实验不是。瞒着他Irene Adler的死死生生也不是。但是……其它一切都是的。
但Sherlock还是没有说出口。某种难得的直觉告诉他此刻不是做这种自辩性告白的时机。他在漆黑的窗上凝望John的影像，自己瘦长的头颅不过是一道暗影，衬托他身后炉火边那个相貌平凡而可亲的男子金色的身形。John以他惯常的姿势侧着头，以毫不容情的冰冷眼光看着他。Sherlock的心沉了下去。
他垂下眼帘，让小提琴传出他的歉意。那是勃拉姆斯的A小调双协奏曲。原本是与大提琴的二重奏，勃拉姆斯晚年写给一位朋友，为他们因一个女人交恶而致歉。Sherlock拉起来别有一层怅惘。他在独奏一曲二重奏，小提琴的乐句得不到大提琴的回应交流。
John听得一贯的认真，无意识地晃着酒杯，幽暗的大眼睛追随Sherlock的手腕，看他挥舞琴弓在琴弦上翻飞。一曲既终，John礼貌地静坐片刻，起身说，“我想我要上床了。”Sherlock转身凝望他的眼睛，搜索可有迹象表明他听到、懂得、接受了他的道歉。
但John显得出奇的心不在焉，毫无疑问仍对他那些委屈耿耿于怀。Sherlock已保证不再对他作这种程度的欺瞒。他又重申了一遍。
“我给你承诺，John。”他说，感到今晚此刻似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意义。他需要确信John会尝试再次信任他。“我曾经骗过你，但我从没有违背过承诺。”Sherlock说，紧盯楼梯脚下的男子。那么整洁、敦实、貌不出众的一个人，单是看着他你永远想不到他能隔着两道窗户杀人。你或许看得出他的勇气和忠诚，但你能一眼看出他会让一个反社会天才爱上他吗？John自己知道吗？
那真让人浮想联翩。
John上楼后Sherlock收好小提琴，琢磨如何排解John的坏心情。我们需要更多案子，他想。需要忙起来。需要在伦敦的大街小巷间奔跑。需要——他滔滔不绝的内心独白戛然而止，代之以无法言喻的情绪——他，Sherlock Holmes，需要John像以前那样看着他，最初的那种眼光，带着惊奇和倾慕。
那种感觉还能回得来吗？
Sherlock不敢确定。
第二天一早Sherlock起来淋浴更衣，出门寻找案子。他们需要案子。他直闯Barts的停尸房，把Molly吓了一跳。她见到他总要手足无措一阵子。然而观察了一会儿Sherlock僵硬冷淡的姿态，手插在他无意脱掉的大衣兜里，Molly发挥出每每让Sherlock对她刮目相看的明察秋毫。
“出什么事了，对吗？”她紧张地摆弄着手里的试管说。
Sherlock做了他时不时会做的舞蹈动作，脚不离地而他的其它部分绕着屋子翩翩飞舞一圈。“是John，”他终于承认。
“啊，他还在为Mary的事难过吗？”Molly同情地低问。
Sherlock回应的白眼是个全身动作。“不不，他需要…某种东西，他需要…你能不能巧妙地杀个人？”他难为情地说，“你知道法医都注意什么，你了解我的方法。真的，Molly，你好好用心的话，创造一个谜题至少能让我一个礼拜过得像个样。”
三年前的Molly会惊惶退缩，但此刻的她只是慧黠地一笑。“你何不去苏格兰场看看有没有新案子？有些东西表面看来没意思，我不知道，也许背后有…"
Sherlock差点一哆嗦，“我才不去求人要案子！”他怒道……然后继续晃来晃去，用眼角余光偷窥Molly。
“你要我替你去求吗？”Molly腼腆地问。
“那好吧，”Sherlock哼了一声，大衣一摆扬长而去，俨然他大人大量把一项殊荣赐给了不知感恩的草民。
回家路上Sherlock收到Lestrade友情相助的短信。
—来把文书工作做完，赏你一个绑架案外加勒索案。
—告诉我被绑架的是个有趣的人。–SH
—一家塑料制品公司的退休老总。
—无聊。–SH
—绑架者说如果不付赎金他们就把他身上的零件一个个切下来装进他家的塑料盒子寄回去。
—他们要真做了倒还有点意思。–SH
—不，如果他们真做了，肯定会搞砸，留下线索连Anderson也能破案。还是你现在抓住他们更有意思。
—得了吧，我没见过比这更拙劣的欲擒故纵。就算对你也是创了新低。–SH
—John可能觉得有意思。
—那好吧。–SH
Sherlock满意地浏览这段对话。即使被John看了去，也一点看不出Sherlock有求人的迹象。
出租车到了贝克街，他收起手机趾高气扬下车，司机一声“喂”，他才想起他是独自乘车，需要自己掏钱付车费。
Sherlock做个苦脸，脚迈到半空只得退回来转身付钱，忐忑地抬头看窗户，生怕John目睹他出乖露丑。幸好没有。John不在窗前。
Sherlock大步流星冲上楼梯进了门，意在显得既光芒四射又漫不经心。
“John，我们得去苏格兰场帮助Lestrade制造能干假象。来吧，我们需要——"
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