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之一辈子管教你!(下篇)(兄弟,训诫,耽美)

车祸后的第二天,荣初帮阿次换好药,沙哑着嗓音:“你在家好好休息,今天大小姐要下葬,我得去陪大少爷。”


阿次沉着声:“她的葬礼荣家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荣初苦笑:“没有葬礼,三太太最近身体不好,总是咳血,我和大少爷商量过了,打算隐瞒三太太,如果现在告诉她大小姐的死讯,等于杀了她。”


阿次的心如撕扯成八块:“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荣初摇头:“多事之秋,你不能去。”


阿次悲从中来:“怪我迟了一步,如果能换回她灿烂的笑容,我情愿以身相替。”


荣初看到阿次额头上才换过的绷带又渗出血来,他轻轻按压着伤处:“阿次,你有伤在身,情绪一定要稳定。”


阿次点点头,压抑着悲伤:“大哥,你去吧,我没事。”


直到很晚荣初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回到家里他一言不发,不吃不喝,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不许人打扰。黄依依很为荣初担心,求助阿次:“你去劝劝你大哥吧,多少吃一点。”
阿次轻轻走进书房,见荣初双眼红肿,翻看着相册,对着荣华的照片自言自语:“大小姐,对不起,阿初屡次和你斗嘴,冲你发火,对你不敬,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阿初在心里把你当姐姐看,才冲着你发泄,你走了,以后阿初对谁说呢?”


阿次转过脸去,荣华走了,他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悲伤的人,没想到大哥的心里一点也不比他好受,伴随着荣华的离开,他们都失去了,他失去了爱情,大哥失去了亲情。


看到阿次进来,荣初收起眼泪,合上相册,转换着情绪:“阿次,伤口还疼吗?”


阿次没有回答盯着大哥看,担忧写在脸上,荣初看出了阿次的心思,故做轻松:“我没事,我与大小姐一起长大,她突然走了,心里不免难过,过几天就好了。”


阿次问道:“你对她感情很深?”


荣初重重点头:“这世上,除了大少爷,我最感激的人就是她,当初我们分离时,奶娘带我在苏北乡下过了三年,后来姐姐接我进荣府,那时我说着一口谁也听不懂的苏北话,梳着茶壶盖的头,土里土气,荣家的少爷小姐甚至下人都嘲笑我,不理睬我,只有大小姐对我好,主动亲近我,教我说上海话,看我总是蹲在地上写字,又是她求了大少爷,才让我去读书。在那个复杂的大家庭里,我们俩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半主半奴,我们的境遇可想而知,我们都发奋读书,力图改变自己的处境,我不开心时她鼓励我,她很新潮,要做什么事,我也尽力帮她,替她隐瞒,在荣家,只有在她面前,我才是最放松,最没有顾及没有戒备的。”


阿次安慰着荣初:“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点。”


荣初苦笑,他们到底谁该安慰谁?荣初:“生离死别,人生痛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我倒没什么,就是担心你想不开。”


阿次抿着嘴:“大哥放心。”
荣初舒缓了下情绪,吃了点东西,黄依依递过一杯开味的果汁,荣初喝了两口,问道:“阿次吃过饭没有?”


黄依依回答:“刚才吃了一点。”


阿初叹口气:“阿次太重情义,他难得对女人动真心,偏偏他动了心的人又匆匆离他而去,还不知他以后会怎样?”


黄依依低下头:“你别想那么多了,总会过去的,时间会让他淡忘,重新开始。”


荣初叮嘱:“以后我们不要在催促他的婚事,省得他难过,只管好好照顾他就是。”


黄依依点头:“我知道。”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7 09:2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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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7 12:05:00 +0800 CST  
春和医院荣初诊室。荣初心情沉重地将荣三太太的的病历和片子从文件柜里抽出来,放在办公桌上,静静地等着荣升的到来。
时针指向八点,荣升准时来到诊室,荣初站起来,亲手给荣升沏了一杯茶:“大少爷,请喝茶。”荣升接过茶杯,望着荣初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阿初,发生什么事了,在荣公馆不能说,非要把我叫到这来说。”
荣初叹了口气:“大少爷,三太太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肺癌晚期,已经开始扩散,她的生命最多还有三个月。”
荣初的话如一声惊雷在荣升耳边炸响,他一把抓住荣初:“三太太平时身体很健康,怎么会这样,医院是不是弄错了,再给她复查一下,她应该就是肺结核。”
荣初笑得苦涩:“每一项检查都是我亲自做的,而且我也复查过了,我确定我的检查结果绝对准确,才告诉大少爷的。”
荣升神情黯然,悲哀道:“我们荣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老天尽要跟我们荣家过不去!老爷走了,攸蝶(荣升的妻子)走了,荣华走了,如今连三太太也要走了,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还苟活在这世上……”


荣升身子摇晃着,荣初上前一步,扶住荣升,劝慰道:"大少爷,您把心放宽些,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不要把病情告诉三太太。"眼睁睁地看着荣家接连遭受变故,在荣家长大的荣初心里很难受,面对此情此景,平时能说会道的他已经再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荣升。


荣升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荣初:“阿初,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三太太的病,荣荣才十岁,半大不小的,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和姐姐,如果再没了娘,你让她怎么过?国内治不好,就送三太太到国外去治,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她活着,我要替荣华好好照顾她啊。”


荣初摇着头:“三太太的病历,我已经发给导师看过了,目前恶性肿瘤世界上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导师的判断与我一样,三太太最多还能活三个月,目前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延长她的生命,减少她的痛苦。”


黎明时分,杨公馆荣初卧室。荣初和黄依依相拥而眠,梦境中,六岁的荣初和八岁的荣华置身于一片花海中,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开心地奔跑,小荣初采摘下一朵清新的百合花,踮着小脚戴在荣华的发丝间,荣华歪着脑袋,拿出小镜子,对着花照了又照。荣初睁开惺松的睡眼,想到三太太的绝症,心酸难奈,披着衣服坐起来,揉着太阳穴,黄依依感觉到响动,也坐起来:“阿初,你这么早就醒了?”
荣初抱歉一下:“我吵着你了吧?”
黄依依心疼地看着荣初:“你又在想大小姐了?”
荣初点头:“我又梦见她了,她走之后,我隔三岔五就梦见她带着笑容,款款向我走来,醒来却是一场空。”
黄依依担心:“人死不能复生,阿初,你一定要想开点。”
荣初扣住黄依依的手:“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怕阿次迈不过去这道心坎,让他多吃点有滋养的食品,最近我看他瘦得厉害。”
黄依依:“阿次一日三餐也没少吃,就是不长肉。”
荣初叹口气:“人太伤情了,吃什么都补不起来,得想办法让他开心一点。”
黄依依:“你不要总担心阿次,我看阿次挺平静的,每天带着爱中爱华一起玩,倒是你走不出大小姐离去的伤痛。”
荣初双手枕在脑后:“阿次越是平静,我越是为他担心,在他平静的背后,谁能懂他是怎样的难过,我倒情愿他哭出来喊出来,我最怕他把伤痛埋在心里。”
黄依依点头:“我明白。”
荣初坐起来,搂住黄依依:“三太太得了绝症,她的时间不多了,最近我要到医院去多陪陪她,你在家要多关注阿次。”
黄依依:“你放心。”
荣初:“大小姐生前跟我说,如果她不在了,请我好好照顾三太太,现在是我该为大小姐尽力的时候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8 07:33:00 +0800 CST  
春和医院单人病房。荣初穿着白大褂,给荣三太太做完常规检查,微笑着:“三太太,您背部还疼不疼?”
荣三太太含笑:“感觉好多了,还是我们家阿初医术高,我先前看的中医,一个比一个饭桶,吃了那么多药,还是全身疼。”


荣初转过脸,荣三太太入院后,她的治疗方案都是他在百忙中亲自制定的,作为医生,他不能阻止癌细胞的扩散,只能尽力采取做理疗,服用养血提神的中药配合强力止痛剂,让三太太临终前少点痛苦,体体面面地走。护士送来药,荣初试好水杯里水的温度,把药递到三太太手里:“三太太,该吃药了。”


三太太服完药,问着荣初:“阿初,荣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病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看我一眼。”
荣初强颜欢笑:“大少爷不是跟您说了吗,大小姐去延安了,通讯交通都不方便。”
三太太起身:“一个女孩子家到处乱跑,我怎么放心,我托朋友找她回来。”
荣初吓唬着:“三太太,大小姐去延安的事千万不要伸张,当局抓共党抓得很凶,如果他们知道大小姐去了延安,非找荣家麻烦不可,说不定还把你当共党家属抓起来。”
三太太捂住嘴:“我再也不说荣华去延安的事了,这得保密保密,你和大少爷嘴也紧点,不要露了口风。”
荣初递过一块蛋糕:“三太太,才吃了药吃点东西,胃里舒服些。”
三太太滴下泪来:“唉,都说养儿防老,我辛苦把荣华养大,我这病了,她都不能来看我一眼,在床边尽尽孝。”
荣初逗着三太太开心:“大小姐不在,不是还有大少爷和我吗,再说了,大小姐在家什么事都没做过,还没有阿初照顾得好,您说是不是?”
三太太感动:“阿初啊,你是个懂事重情义的孩子,以后你只记住我对你的好,别记恨我对你的错。”
荣初:“我早忘了。“
三太太含泪:“你干娘嫁进荣家后,老爷就没再碰过我,我也没机会给他生儿子,你干娘年轻漂亮,知书达礼,我哪样都比不上她,我把气都撒在你身上了,阿初,对不起。”
荣初:“三太太,别说这些了,我知道你在荣家过得不容易。”
杨公馆花园。阿次带着爱中爱华放风筝,两个小家伙兴奋得又吼又叫,爱华跳起来,抢着阿次手中的风筝线:“叔叔,给爱华。”
阿次弯腰将风筝线递给爱华:“抓紧了,不然风筝就飞走了。”
爱华的小手紧紧拉住风筝线:“哥,我们放。”小兄弟俩牵着手在草地上飞跑。


阿次坐在草地上,蓝天白云下,阳光暖暖地照着,轻松惬意,曾经他和荣华也坐在法国公园的长椅上,也在这样的阳光下,开心地交流着,在百乐门、在湖心亭都曾留下他们青春的倩影。阿次眼眶又热起来,他从钱包里拿出那张与荣华翩然起舞的合影,影像中,荣华笑得那么灿烂,他记得那晚对荣华说了一句,今夜真美好,这样的夜晚一去不复返了。眼泪不知不觉得滑落,时间凝滞了,睁着眼闭着眼都是荣华如花的笑脸在他眼前跃动。
直到阿次抬起头,才发现黄依依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他的对面,此时他已泪流满面,黄依依递过手帕,阿次擦去脸上的泪,叫了声:“大嫂……”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出第三个字。
黄依依眼里闪着泪光:“还是你大哥最了解你,他就知道你表面不管怎么平静不在乎,心里终究放不下。”
阿次:“大嫂,我没事。”
黄依依急切:“阿次,你别装了,刻骨铭心的感情一辈子也忘不了,我知道你怕大哥担心,什么都不说,你心里的话总可以跟大嫂说说吧。”
阿次:“现在不论说什么都不能挽回她的生命。”
黄依依:“把心里的苦说出来,有人开解你,总比一个人闷在心里强。”
阿次喃喃:“大嫂,我去买手饰那天,已经准备求婚了,可我没有说出口,我以为还有机会,可是错过那一次,就是永远的错过,她满怀希望地等着我求婚,我却临阵退缩了,她一定埋怨我了。”
黄依依安慰:“不会的,她一定知道你很爱很爱她,她走的时候带着微笑,她是带着幸福满足走的。”
阿次摇头:“可我从来没有对她表白过。”
黄依依:“爱不需要表白,你看照片上你们彼此眼神相对,深情凝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次点头,对黄依依说道:“大嫂,今天的事你不要跟大哥说,不要让他再但心我,他心里比我更不好受,我和荣华相识四年,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而他们有十二年的时间在一起朝夕相处,失落的亲情更让人痛苦。”
黄依依:“我知道,你们兄弟都怕对方难过,都苦着自己。”
阿次站起来,调整呼吸:“大嫂,你去忙,我再陪爱中爱华玩一会儿。”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8 07:34:00 +0800 CST  
三个月的大限过后,三太太突然来了精神,和来探视她的人一说起来就没个完,见三太太身体出现了转机,荣升很开心,荣初过来给三太太做了检查后,荣升问道:“三姨娘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荣初僵硬地笑了笑:“嗯,再治疗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过来输液,荣初示意荣升与他一起出去,荣初沉重开口:“大少爷,准备后事吧,三太太就在这几天了。”
荣升后退一步,脸色晦暗:“我明明看见三太太精神心情都好了很多,怎么会...?”
荣初简短解释:“三太太这是回光返照。”


荣升伤感:“三太太病倒后,嘴里天天念叨着荣华,荣华的婚事是她的一块心病,我们如果还瞒着她,不是叫她死不瞑目吗?”


荣初阻止:“大少爷,既然要瞒就瞒到底,难道您忍心看着三太太以泪洗面地离开人世吗?”


荣升难过:“可是让她带着对荣华的牵挂走,你我心里就好受吗?”


荣初不再言语,荣升的话不无道理,他想了想,对荣升说:“大少爷,我来想办法叫三太太开开心心地走,您就先准备后事吧,她爱热闹讲排场,生前一直受压,人生的最后一程就送她风风光光地走,操办地隆重些。”
荣升点头:“好,她的后事我来安排,如何送她安心上路就交给你了。”


荣初脸色难看得回到家里,客厅一反常态,出奇地安静,黄依依拿着剪刀修剪枝叶,荣初问道:“阿次呢?爱中爱华呢?”
黄依依:“阿次又带两个小家伙出去玩了。”
荣初点头,吩咐黄依依:“你把阿次常穿的那件黑色皮衣,还有军裤皮鞋整理好了,放到我房间里。”
黄依依问道:“为什么?“
荣初:“三太太要走了,我想在她临终前,制造一个荣华与阿次即将结婚的假像。”
黄依依:“你为了三太太,真是用心良苦。”
荣初:“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对得起地下的大小姐,对了,这事不要让阿次知道,我不想他再受刺激。”
第二天起床,阿次把衣柜里的衣服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件他最喜欢穿的黑色皮衣,开门叫着吴妈,问道:“我那件黑色的皮衣呢?”
吴妈:“我上周送到干洗店后,前天给少爷取回来了,就挂在衣柜里。”
阿次:“没有。”
吴妈赶紧进来看:“真的没有,怪了,难道家里遭贼了?”
黄依依听到阿次问那件黑色皮衣,赶紧说道:“噢,阿次,那件衣服我给你送干洗店了。”
阿次狐疑:“吴妈才送了干洗店,你又送?”
黄依依慌乱:“噢,我看见衣服上落了灰,就送去了,这衣服就要穿得干净。”
黄依依随手抓起一件夹克:“阿次,你今天就穿这件。”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8 07:35:00 +0800 CST  
阿次看了黄依依一眼,不情愿穿上夹克。一家三口人用过早餐,阿次见荣初还在悠闲地看报纸,感觉很奇怪,荣华去世后,荣初更加忙碌,除了处理公司的事,有空就往医院跑,早晨吃了早餐就匆匆出门,阿次问道:“大哥,你不去公司了?”
荣初:“噢,公司有个会十点开,我晚点去。”
黄依依想打发走阿次,说道:“阿次啊,你带爱中爱华去花园玩。”
阿次:“他们还在睡。”
黄依依掩饰:“两个小懒虫。”
过了一会儿,黄依依打开奶粉瓶:“奶粉快吃完了,阿次,你开车去买一下。”
阿次不动:“明天权叔大采购,一起买就是。”
荣初:“大嫂叫你去买就去买,哪这么多事。”
阿次发动汽车,朝百货公司开去,路上越想越不对头,大哥大嫂今天是怎么了,一唱一和地要支走他,阿次打着方向盘,在杨公馆对面停下车,过了十几分钟,看到大哥梳着他的发型,穿着一身行动装从主楼里走出来上车,阿次跟在后面悄悄追踪,到了春和医院门口,荣初从车里出来,阿次截住他:“大哥,你装扮成我要干什么?”
荣初冒火:“谁让你跟踪我?奶粉买了吗?”
阿次着急:“大哥,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担心你的安全。“
荣初:“我没你这么不安份,没什么,三太太不行了,她惦记着荣华的婚事,我今天给她一个交待。“
阿次听了心里很难过,不管这个女人有多俗气多势力,她毕竟是荣华的母亲,是给了荣华生命的人,就像自己的叔父,再不堪,也还是爱他的,那种父子间的情感他一辈子都放不下。
阿次开口:“大哥,我亲自去医院看三太太,给她一个交待,你就不要为难演戏了。”
荣初哪里肯答应,荣华的离去已经让阿次悲痛欲绝了,他怎能让阿次再面对荣华的母亲,再勾起他的回忆;再则阿次性格内敛孤傲,一直被人宠着,高高在上,不是那种会体察人心,哄长辈开心的人;何况他与荣三太太只打过两三次照面,并不熟悉三太太的习惯和喜好。荣初一口拒绝:“你做不好的,还是我来。”
阿次不答应:“我知道我在大哥眼里就是个任性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所以你不愿让我出面,可是大哥你们一直在哄骗三太太,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你还要冒充我来哄骗她,又怎算对得起她,我想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好。”
荣初顾虑重重:“可是你不了解三太太,我怕你做不好,反惹三太太伤心。”
阿次郑重直起身,一脸虔诚:“大哥,请你相信我,因为我们都深爱着同一个人,我知道她的痛。”
荣初:“好吧,我瞒不住你,也扭不过你,你好好想想进去怎么跟三太太说,我去诊室换身衣服。“
阿次酝酿着情绪,又在公用电话亭拔通杨公馆的电话:“吴妈,叫人把我书桌抽屉里放的手饰盒送过来,快点。“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8 07:36:00 +0800 CST  
病房。荣升和大太太陪着三太太拉家常,荣初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进来:“三太太,阿次来看您了。”
阿次跟在身后,礼貌打着招呼:“大太太,大少爷好。“又躬身对着三太太:”三太太,您身体好些了吗?“
看见阿次亲自来了,三太太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非要荣升扶她坐起来,满脸堆笑:“杨少爷,谢谢你来看我,唉!你都来了,可我那亲身女儿没心没肺的,一个人跑那么远,也不想想我这个当妈的有多担心。”
一提到荣华,三太太情绪又急转而下,荣升眼圈发红,怕三太太看出来,赶紧借故倒水转过身去,阿次镇定着情绪:“三太太,您以后就叫我阿次吧,您别生荣华的气,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受人鼓惑才跑过去的,过两天,我去接她回来,您放心。”
荣初听着阿次一番滴水不漏的话,心里很满意,到底是干特工的,别看平时在他面前斗起嘴来笨笨的,在外人面前编起谎话来还是很顺溜的。


听到阿次说要亲自接荣华回来,三太太转忧为喜:“那谢谢杨少爷,啊,不,阿次费心了,你和荣华相识好几年了,也不知最后有没有结果。”


阿次一脸认真:“我已经想好了,把荣华接回来后,我们就举行婚礼,您同意吗?”
荣初强忍着泪,背过脸去,心生悲凉,一对有情人天人永隔,阿次只能在梦中与荣华举行婚礼。见荣初失态,阿次轻轻推了他一下,荣初调整了下情绪,含笑应和着:“是啊,是啊,三太太,我一直就催着他们快点结婚,让大小姐成为名正言顺的杨家二少奶奶,您愿意荣华进我们杨家的大门吗?”


三太太笑得灿烂如花:“愿意,我当然愿意,我等这一天都好久了,阿次能明媒正娶荣华到杨家做二少奶奶, 那是荣华的福气,只是她比你年岁大些,等她人老珠黄的时候,容颜憔悴的时候,你不会又冷落她吧?”


阿次动情:“三太太放心,今生今世我只娶她一个,我看重的是她的心,与容颜无关。”荣初听得心往下沉,弟弟太重情义,他说的就是他心声,难道他真要为荣华孤苦一生?


三太太又说:“我们家荣华总喜欢在外面做事,不像你大嫂那么会持家,会照顾人,你可别嫌弃她。”


阿次:“正好我也不会照顾人,我们互不嫌弃,不过以后我会学着照顾她。”
阿次的回答虽出乎三太太意料之外,却很令她满意,三太太抓住阿次的手:“孩子,你对荣华有这番心意,我就很知足了,以后你们结婚生孩子了,我来给你们做杂事,带孩子洗衣服烧菜,我样样在行,你们小两口什么心都不要操,好好享受就好。”
阿次勉强笑了一下:“不用您做,家里有人做的。”
三太太一拉被角:“下人做事,哪有我贴心,我才不放心别人带我外孙呢。“
阿次低头不语。
三太太看着阿次腼腆实诚的样子,乐得合不拢嘴,一时兴起:“阿次,你们这都快结婚了,你是不是该改称呼,叫我一声妈了?”
阿次没想到三太太会提这个要求,张开嘴半天合不拢,求助似的看着荣初,荣初暗自着急,“妈”是一个神圣的字眼,哪里是随便能叫的,于是赶紧打圆场:“以后日子长着呢,不急这一时。”


荣升也跟着说:“是啊,等他把荣华娶进门了,再叫您也不迟。”


生病的人格外敏感,三太太的眼光一下暗淡下来:“杨家是大户人家,我不过是荣家的姨太太,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儿,阿次要叫妈也得冲大太太叫,我还不够资格。”
荣初圆着场:“三太太,您多心了,我弟弟嘴紧,一时叫不出口,您别介意。”


三太太想着,以前阿次去荣公馆,她没话找话跟阿次说,阿次摆出的就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态度,何曾正眼瞧过他,他能亲自到医院来看自己,已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她还能要求什么?她掩饰着失望,拢了下头发:“没事儿,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杨家是名门望族,哪里能给我这个没见过大世面,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筐的人叫妈呢?叫了我也担不起,荣华是大太太借我的腹生的女儿,大太太才是你们的妈。”


荣三太太字里行间里透出的卑微,阿次听得无比心酸,这个看似光鲜的女人背后,又藏着多少心酸憋屈,阿次平视着三太太,出人意料脱口而出叫了声“妈”,虽然声音很小,叫得很平淡,但在场的人听得真真切切,三太太愣了一下,拉起阿次的手长长“哎”了一声,眼里流出了长长的泪:“你们都听到了吗,杨家少爷都叫我妈了,我在荣家熬了这么多年,今天我才真正感觉扬眉吐气了。”
?
阿次似乎被三太太感染,含泪说道:"妈,你相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社会不再分三六九等,不再有名分之争,不再有剥削压迫,人人都有权利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您相信吗?"
三太太抓住阿次的手,颤抖道:"我信,我信!你说的话我都信,以后我的荣华,就不会受跟我一样的苦了!"阿次望着泪流满面的三太太,缓缓点了点头。
荣初和荣升对视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两行清泪滑落,三太太转头,看到他们:“大少爷,阿初,你们哭什么?“
荣初掩饰:“我们高兴,我们两个做大哥的,终于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成家了。“
三太太不相信:“阿初,你们跟我说实话,荣华她是不是出事了,你们哄我,骗我?“
荣初和荣升一震,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悔恼,情况急转而下,怎么办?正当他们想着主意时,阿次从容道:“妈,我和荣华都快结婚了,您可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三太太打着自己的嘴:“是啊,是啊,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8 07:37:00 +0800 CST  
阿次从公文包里拿出手饰盒:“我给荣华的手饰都买好了,您看看是不是她喜欢的。”
阿次打开手饰盒,三太太盯着手饰看:“钻戒上镶嵌着一枚清雅的百合,项链没有纷繁的装点,心形的吊坠很特别。”
三太太笑起来:“嗯,荣华一定喜欢,我们家荣华就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这些女人的饰物你和阿初眼光一样好。”
见三太太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手饰上,荣初和荣升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关键时刻,阿次的镇静化险为夷。
见三太太拿着手饰爱不释手,阿次说道:“妈,手饰您先替我保管着,等我和荣华结婚那一天,我亲手给她戴上。”
荣初诊室。阿次埋怨着荣初:“今天你和荣大少爷怎么回事,差点就让三太太看出来了,你们一点都不会隐藏感情。”
荣初翻着病历:“你就不要埋怨我们了好不好,我们已经在尽力控制感情了,可三太太的话敲打着我们的心,由不得我们不伤心。“
阿次点头:“理解。“
荣初:“今天多亏你不慌不乱,不然真会被三太太看出破绽。“
阿次轻描淡写:“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特工,特工的基本素质就是要学会隐藏感情。“
荣初苦涩地调侃:“这受过职业训练的人就是不一样。“
阿次:“大哥,你别损我了。“
荣初感叹:“我真没想到,你今天居然真的对三太太叫妈了。”


阿次很累的样子,往椅背后靠了靠,淡然道:“她是荣华的母亲,如果荣华活着,我迟早都得这么叫。”


三太太入睡了,荣升和大太太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荣升感叹:“杨少爷平时横冲直撞的,今天把三太太哄得这么开心,真是难为他了。”


大太太符和:“是啊,过去他身边那么多女人,我只当他是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却不想他对荣华有情有义,过去我们都错看他了。”
荣升说:“是啊,我今天才真正认识他。”
大太太擦了把眼泪:“这孩子待人虽然没有阿初那么体贴周到嘴甜,却是个实诚孩子,可惜荣华走得太早了。”
荣升笑中带泪:“这下三太太可以安心地走了,真得感谢杨少爷成全了她的心愿。”


第二天,一帮平日与三太太一起打玩麻将的阔太太,到病房来看她,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太太的病房内,洋溢着欢声笑语,她急切地把阿次要迎娶荣华的消息告诉来探视她的太太,各位太太恭喜着她,三太太眉飞色舞:“阿初现在是杨家的掌门人,和我们荣华一起长大,一直交好,我们家荣华嫁过去了,那是亲上加亲。”
徐太太恭维着:“您好福气哟,养了这么个漂亮女儿,哎,我儿子在杨氏企业做事,以后帮着关照关照。”
荣三太太一口应下:“那没问题,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阿次手棒着鲜花,敲门进来,三太太兴奋地两眼放光:“我女婿又来看我了。“
看着一屋子人都盯着自己,阿次浑身不自在,三太太欠身:“阿次,你过来,这位是徐太太,他儿子在杨氏企业做事,你可得多照应着。“
阿次木然:“噢,公司的事都是大哥管,工作上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找大哥。“
三太太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几位太太嘲笑得看着三太太,阿次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冷了,赶紧回旋:“噢,大哥说了,我和荣华结婚后,就和他一起管理杨氏企业,等我正式管理公司后,徐太太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妈,您放心。“
徐太太惊叫:“呀,杨少爷都给您叫妈了,三太太好福气。“
阿次不好意思低头:“我赶火车去了。“
三太太:“快去快回。“
一周后,荣升和荣初站在三太太墓前,荣初在墓碑前放好鲜花:“三太太,您安息吧。“
荣升抚着墓碑:“三太太走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怀里紧紧抱着你弟弟买的手饰,嘴里念叨着我们家荣华要出嫁了,要嫁到好人家去了,阿初,代我好好谢谢你弟弟。“
荣初擦着眼睛:“我恨我自己,当初我一心想着要给阿次找个能照顾好他的女人,拼命阻拦他们在一起,我太自私了,如果当初我成全他们,即使不能天长地久,哪怕做一夜夫妻也是好的,也许留个一儿半女,还有生命的延续。
荣升自责:“当初都怪我,怕你护弟心切,荣华不好做人,非要让你弟弟当上门女婿,又嫌弃你弟弟不会心疼人,怕荣华受苦,其实会不会照顾人有什么,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这些都是次要的。”
荣初抚落墓前的草:“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荣华走了,阿次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8 07:3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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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8 07:51:00 +0800 CST  
今天正式上班了,亲们的活跃程度下降,希望晚上各位亲有时间积极回复,多谈感想,写这段文字安安用了很多情。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8 14:58:00 +0800 CST  
逝去的人入土为安,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处理完三太太的后事,荣初在关心阿次的同时,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荣氏药业厂房的改建任务完成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收购明氏集团的药厂,明氏药厂都是从德国引进的先进设备,工人素质高,收购后只要稍加改造,盘尼西林的生产线就能正式投入运行,明家生意以矿业为主,并不擅长药厂的经营,运行了五年才处于微利状态,荣初向董事长明镜提出收购的意图时,她也有意出让,就是要价太高,几经讨价还价,谈到500W,明氏企业怎么也不肯再压价,荣初决定亲自出马与明镜谈判。
明氏企业董事长办公室。明镜看到荣初亲自来谈判,先发制人:“荣董事长亲自光临,是来与我签收购合同吧。”


荣初心想明家大小姐果然厉害,第一句话就想堵他想压价的嘴,荣初面带笑意:“明董事长,今天我们把最后一项收购价格谈妥了,就签合同。”
明镜快刀斩乱麻:“我的底线就是500W,如果你不接受这个价格,我就不卖了。”
荣初制压明镜:“明董事长,您的药厂技术力量薄弱,开发不出新产品,迟早会亏损,而且您现有的设备设计不合理,易染杂菌,我收购后,还要花很多钱改造,您看400W成交如何?”
明镜是个急性子,瞪着荣初:“你开什么玩笑,400W你到哪里去买药厂,你不成心收购,就别跟我耗时间。”
荣初:“您别生气,明董事长,常言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明家以矿业生产为主,您本身开药厂就是个错误,做生意要做自己熟悉的行业,现在我帮您终结这个错误决策,您可别坐失良机。”
荣初打起了攻心战,观察着明镜的神色,明镜仍然强硬:“你威胁我?我知道荣老板很会说话,明明是你要买我的药厂,被你一说,倒像是你要救明家企业于水火。”
荣初不急不恼:“我没这个意思,只是给您分析形势。”


明镜白了他一眼:“你们杨家财大气粗的,何必为了这100W跟我磨来磨去的,你就痛快点。”
第一招不奏效,荣初又打起了感情牌:“明大小姐,您在生意场上磨练了二十多年,实力雄厚,小弟半路出家,接管杨氏企业才一年多,目前我们困难重重,您就让价100W,只当是提携小弟。”
明镜摆手:“我们正经谈生意,别提什么大姐小弟的。”说虽说得不好听,荣初看到明镜的脸色松动了些,跟女人做生意就要多打感情牌,多说好话,荣初打算跟他软磨硬泡地坎价。


杨公馆。时钟指向十点,阿次还是没有起床,吴妈轻轻敲了几次门,催他起来吃早餐,阿次闷着声应着,却没见动作,如此反复几次,吴妈也只好叹着气离开,去找黄依依。


这么晚还不起床,黄依依感觉不太对劲,她交待了吴妈几句,上楼推开阿次的房门,只见阿次被子蒙头而盖,黄依依走上前掀开被子一角,却见阿次满脸通红的蜷缩在被窝里,黄依依伸手一摸,阿次额头烫得吓人,看到大嫂进来,阿次想起身打个招呼,浑身却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他挣扎着半靠在床上,身上的不适让他不想吃饭也不想说话,勉力向黄依依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黄依依看他这样,忍不住心疼,她叫吴妈拿来体温表给他夹在腋下,不大工夫拿出一看,果然,39.9度,抬头见阿次呼吸急促,脸色发青,她断定这绝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热,肯定染上了肺炎同时伴有哮喘,自她嫁入杨家后,还没见阿次这么病过,她安顿了吴妈给他做基本的降温,就急忙下楼给荣初打电话,办公室电话没人接听,她又拔通黄鑫的电话:“你大哥上哪去了?”
黄鑫:“姐,大哥去跟明董事长谈笔重要的生意去了,你有什么事?”
黄依依追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黄鑫:“时间说不准,我估计最快也得到中午,姐,你有什么事我转达给大哥。”
黄依依:“阿次病了,烧得厉害。”
黄鑫:“姐,你别急,那我马上过来。”
黄依依急躁:“你又不是医生,你过来有什么用?这样吧,你公司离春和医院近,你跟夏院长联系一下,直接开车接他到公馆。”


二十分钟后,黄鑫将车停在杨公馆,从后备箱里拿出医药箱,打开车门:“夏院长,请。”
听诊器在阿次的胸前移来移去,夏跃春眉头紧锁,黄依依感觉不妙,问道:“夏院长,阿次的肺炎是不是又复发了?”
夏跃春:“他起病很急,肺炎还合并了胸膜炎,哮喘,病情很复杂。”
夏跃春拿出退热剂递给黄依依:“你先给他打一针,退热,我再观察一下。”
夏跃春又给阿次服用了平喘的地塞米松片,一针下去,阿次的热度退了些,呼吸也平稳下来。一小时后,阿次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夏跃春给他插上氧气,哮喘缓解仍不明显,夏跃春的额头开始冒汗,对着黄依依:“你还是叫阿初回来,他是治疗呼吸系统疾病的专家,临床经验多,又熟悉阿次的身体状况。”
黄依依吩咐黄鑫:“快去叫你大哥回家。”
黄鑫为难:“大哥只怕现在生意正谈到关键点上,他谈生意不喜欢别人干扰。”
黄依依:“你快点叫你大哥回来,他若怪罪找我好了。”
明氏企业董事长办公室。荣初与明镜正在唇枪舌剑,荣初:“明董事长,以后我们还有很多生意要合作,您多少让一点,450W如何?”


明镜:“杨家就差这50W吗?在价格上你们从700W压到500W,再压可就说不过去了。”
荣初看到明镜已显露出疲态,打算与她再耗下去,明镜耗不起了,自然就会让步。眼看胜利在望,明镜的秘书带着黄鑫进来:“荣董事长,您的助理说有急事找您。”
荣初绷着脸,很烦躁,问着黄鑫:“什么事?”
黄鑫对着荣初耳语:“大哥,阿次哥病了,夏院长觉得很棘手,叫您回家看看。”
荣初的心一沉,近来阿次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一直强撑着,他预感到阿次终有一天会倒下,却没想到病得那么突然,他和夏跃春同窗八载,他的医术他是了解的,他觉得棘手的病例,一定很难治,他没有办法,自己未必就有办法。谈着停顿下来,明镜合上文件:“荣董事长,我们今天是谈不拢了,改天再接着谈。”
荣初盘算着后天负责调试生产线的德国专家就要回家,他得尽快拿下明家药厂,赶在专家回国前,拿出明家药厂的改造方案,如果拖下去,会变得遥遥祝无期。“
荣初咬咬牙,拿起笔:“就按明董事长说的500W,成交,我们签合同。”
荣初打开合同书,飞快地签好名,递给明镜;“明董事长,您请。”


荣初突然做出让步,让明镜大感意外,拿起笔签名,荣初站起来与明镜握手:“谢谢明董事长,祝合作愉快。”
明镜:“我们到厂房看看。“
荣初:“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07:13:00 +0800 CST  
荣初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正在谈判中的生意,急急往家赶,推开门,脱下西装,伸臂一甩就挂在了衣架上,直奔阿次卧室。


进了房,没等气喘匀,就让阿次张口,拿出一个凉凉的竹片按住阿次的舌头看他的嗓子,扁桃腺发炎,又听了听肺部,螺音严重。


“又是肺炎,还伴有胸腔积水。”荣初紧皱起眉,向门外喊道,“阿四,备车!去春和医院!”说罢,就开始收拾医药箱。


“大哥,能不能不住…….”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荣初听到他的咳嗽声,立时丢下手中正收拾的东西,一下下轻柔地拍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着紊乱的气息。看到阿次因咳嗽而湿润的眼底,心中也是不忍。他知道阿次是为什么不愿意住院。
自从荣华去世后,阿次虽然看起来平静,可是荣初知道,他心里的痛楚仍每时每刻钻心剜骨地叫嚣着。荣华的微笑是他的鸩酒。他不是置之死地,是向死而生。


思及此,荣初也不愿强逼他,扯下纸,开了一张处方,交给阿四,让他去春和医院取药。夏跃春:“阿初,阿次必须住院,万一他一口气上不来,你家里没有抢救设备。“
荣初:“跃春,你把抢救设备派人帮我搬到家里来。“
夏跃春:“阿初,这事你不能依着他的心性,人命关天,你能保证你每天陪在阿次身边?“
荣初焦躁:“你别尽把事往坏处想,给我增加压力好不好?他住在医院心情压抑,对他的治疗没有一点好处。“
夏跃春:“好,听你的,我回去安排人把设备搬过来。“
夏跃春离开不久,阿四取药回来,黄依依拿起注射器,从铝盒里夹出一支长长的针头安上,接着拿出几支药,乒乒乓乓一阵敲打,把滋滋吸了大半管的药推到两支粉末瓶里,轻轻摇晃,然后重新吸进注射器,阿次清楚的看到粗大的针管快满了,紧接着向上排气,一滴药液还顶在闪着银光的针头上,阿次心里紧张起来,问道:“又是盘尼西林?“


黄依依点头,想起盘尼西林的痛阿次就心有余悸,他缩到墙角:“我不打针。”
荣初拉着他:“你烧得这么厉害,不打针病怎么好?”
阿次脱口而出:“好不了就算了,我去陪荣……”最后一个字,阿次终究没有吐出来,身体肮脏了,荣华也走了,带走了他生命中的那盏灯,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枝埋在地下,在极乐世界里没有痛苦没有烦恼,而孤单飞翔的鸟会折断翅膀,失去方向。
荣初心疼地看着阿次,阿次低下头,荣初揽过他,抚摸着他的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小姐走了,你还有大哥,大嫂,我们都那么在意你,你怎么忍心那样想?“
阿次热泪滚滚:“大哥,我错了。”
黄依依捏了块滴着酒精的药棉,走到阿次床边准备给他打针,阿次咬了咬嘴唇,看了荣初一眼,荣初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淡淡说了句:"别怕,你大嫂打针很轻的"。
阿次只好慢慢转过身趴在床上,荣初掀开被子,褪下他右边的裤子,随着凉飕飕的药棉一圈圈擦在要打针的部位,一股股酒精的清凉令阿次的心不由渐渐缩紧。
阿次抬起身,荣初问道:“你又怎么了?”
阿次摇着荣初的手:“针要打多长时间,病才能好?”
荣初含笑:“一个星期,忍忍就过去了。”


阿次想着只打一个星期,还是能坚持的,又乖乖趴好。黄依依看阿次那么怕打针,又拿来冰块在注射部位冷敷,直到阿次感到冷得麻木了,才扎针,手起针落,阿次条件反射地绷紧臀肉。黄依依用着轻到不能再轻的力道推着药,刺痛,酸涨还是一阵阵从针眼向四周扩散,荣初轻按着他扎针附近的肌肉,让他紧绷得肌肉慢慢放松了,阿次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磨人的疼痛满布了整个屁股却还在向下蔓延,阿次的右腿不由地轻轻颤了一下,荣初温声提醒:"别动,坚持一下,很快就好。"阿次轻轻点了点头,他也明白这不过是哄小孩子的把戏。感觉又过了好久,一下刺痛,黄依依拔针了,荣初将凉凉的酒精药棉按在针眼上,阿次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荣初扔了药绵,黄依依递来冰毛巾,冰水让阿次的痛感麻木,看阿次平缓下来,荣初帮他提好裤子,阿次伸手抚着扎针的地方,手刚放上去,阿次就反应了过来,急忙把手拿了下去。


看着他们阿次别扭的样子,黄依依微微一笑,收拾了针具,放轻脚步离开了。
?
高热后,阿次俊朗的脸庞上,蒙着细密的汗珠,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按压着胸部,紧锁眉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打完针后,荣初念着:“人死不能复生,大小姐才走的那几天,我的心都空了,现在时间久了,就没有那么痛了,死去的人总是希望活着的人,好好的活下去,你心事不要太重了……”
“好了。”阿次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荣初,听着阿次明显虚弱的声音,荣初停止了念叨。


空气凝滞的沉默。


荣初站了片刻,就走出了房间,他们现在都需要安静。


临到中午时分,阿次开始气喘不定。荣初端着粥打开房门,就看见阿次在极力呼吸,额上的青筋爆了出来,清晰可见。


荣初几步跨到床头,放下手中的碗,从医药箱里找出平喘的药剂,捏上他的腮,让他张大口,将喷雾喷了进去:“吸气!大口吸气!”


听着阿次胸中的嗡鸣,荣初拧起眉心,脸上满是焦急,双手加大力道握住他的肩膀,紧张认真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阿次渐渐平复下来。看着他不再剧烈起伏的胸膛,荣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才那顿折腾,两个人身上都被汗浸湿。阿次本就无力酸软的身子现在更是提不出一丝力气,乌黑柔亮的发丝被汗水粘在额上,发白的脸上还晕着刚才那阵急喘带来的潮红。看起来显得异常的乖顺,惹人怜爱。荣初见他这个模样,心里不由一软,微笑着拿过一边的方巾,帮他擦去满头满脸的汗。重新拾起那碗粥,自己试了试温度,还好,温温的正好入口。将勺子送至阿次唇边,看着一点一点变空的勺碗,唇边的笑意更深,任谁都能看出里面满满的疼爱。


?“可口吗?”荣初关切的问道,阿次点了点头,抬头见阿初的表情,微微一怔,也轻轻杨起唇角。


吃过小半碗后,阿次便将碗往旁边一推表示吃不下了,荣初一反常态,没有像平时那样恶狠狠地逼着他吃,他知道阿次能吃下这些,已经相当不错了,刚想转身,就看到阿次一手捂着胃,一手捂着嘴,表情相当痛苦,接着就是连续几声干呕,荣初马上欠身,将他半抱在怀里,给他拍着后背顺气,连续的几声干呕,已经使他筋疲力尽,本来就瘦高的身躯更显虚弱,他双手抓紧被角,大声地喘着粗气,荣初的手一直轻抚他的后背,想以此缓解他的痛苦,又招呼家仆倒杯热水来,接过水杯,漱了漱嘴。荣初安慰着:“没事,药物反应,过一阵就好了。”


等着阿次睡安稳了,荣初才回到自己房间,问黄依依:“你什么时候发现阿次生病的?”


黄依依:“十点。”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07:17:00 +0800 CST  
荣初责怪:“发现他十点生病,为什么十二点才去找我,他的病耽误不起。”


黄依依解释:“我想着你有重要的生意要谈,就请夏院长过来,我没想到他的病这么复杂……”


荣初打断:”生意,生意,有什么生意比我弟弟的命还重要,以后阿次生病,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下不为例!”


黄依依点着头,问道:”阿次的病真的打一个星期的针就能好?”


荣初:”你也是学医的,你说呢?”


黄依依:”那你为什么哄他骗他?”


荣初:”你看他怕打针怕成什么样子了,我不这么说,先稳住他能怎么办?”


黄依依:”他打半个月的针能好吗?”


荣初:”半个月?根据我的临床经验,至少要打一个月的针。“


黄依依担忧:“今天第一针,你还在旁边站着,他就这么抗拒,以后可怎么办,而且盘尼西林打得时间越长,就越痛,他只怕受不了。”


荣初叹口气:“想不了那么远,打一针是一针吧,我今天把收购明氏药厂的事谈妥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得多费心了,我不在家,不要总由着他的性子来,在治疗上该强硬就要强硬。”


黄依依:“你狠得下心,我心里可过不去。”


荣初:“你只要想着惯着他,就是害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07:17:00 +0800 CST  
夜晚,明氏企业举行酒会。来宾们陆续到场,黄鑫穿着黑色礼服,步入会场,走到明镜身边,左右两边站着她的大弟弟新政府经济司官员明楼和小弟弟明台,黄鑫躬身:“明董事长好,我们董事长家里有事,今天不能来参加您的酒会,特派我代为出席,向您致歉。”


明镜半开玩笑半认真:“怎么,收购药厂的事我没让价,你们董事长就不赏光我的酒会啦啦?”


黄鑫想着如果让明镜误解,以后的生意就不好合作了,陪笑着解释:“我们董事长的弟弟生病了,他要留在家里照顾,的确分身无术,我今天上午到您办公室,就是叫他回家的,请明董事长见谅。”


明镜摆手:“黄先生客气了,我理解。”


黄鑫走后,明镜想起明台被港大开除的事心里就堵得慌,低声骂着明楼:“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升官发财,对你弟弟的事不闻不问,你看看那个荣初,弟弟一生病,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跟我谈生意价也顾不压了,签了合同就走人,酒会也顾不上来参加,你对你弟弟的事有他一半上心我就烧高香了。”


明楼恭敬:“是,大姐,以后明台的事就包在我这个做大哥的身上,我好好教他学做生意。”


明台嘟着嘴:“就是,你听姐说了没,人家弟弟生病了,大哥都守在家里照顾,我以后生病了,你也得守着我,给我伺候汤水。”


明楼给了明台一个爆粟:“你少顺着你姐的竹杆往上爬,你小子壮得跟牛一样,难得生一回病,我有心照顾你,你不病我也没办法。”


明镜扯过明台:“别跟你大哥拌嘴了,你读书不上心,这生意可得跟我好好做了,你看看杨氏企业的掌门人荣初,比你大不了几岁,人家在英国读到博士毕业,才涉足商场一年多,生意做得风声水起,你成天就知道玩。“


明台不乐意:“哼,弟弟都是别人家的好。“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07:18:00 +0800 CST  
杨公馆。晚上,阿次仍然高烧,头昏昏沉沉,喘气比白天更急促,身体不能平躺,只能半靠在床头,看着阿次难受的样子,荣初揽着阿次靠到自己怀里,不断地调整姿势,尽可能地让他舒服一些,减轻病痛的折磨。黄依依拿起平喘的药剂,荣初捏住阿次的下巴,依依对着阿次的嘴喷了几下后,阿次哮喘缓解些,荣初叮嘱黄依依:“给他把氧气插上,明天你叫阿四到医院再拿个氧气瓶过来,他现在这个样子,家里氧气一定要备足。”
黄依依答应着:“你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阿次。”
荣初拒绝:“这没事了,你快去休息,明天白天照顾阿次就指望你了,你得养好精神。”黄依依知道丈夫的脾气,临走前拿了个冰枕头放在阿次床边。


阿次半闭着眼睛,睡得很不安稳,嘴里含糊着:“爸妈假的……未婚妻假的……中田不是我老师……他是个混蛋”
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几句,一会又喊起来: “荣华,你在哪里……我们一起走。。。。。。我又放不下。。。。。。”
阿次的梦话,荣初听得泪流满面,道道伤痕刻在阿次心里,留下一个又一个深痛的烙印,荣华走了,他一遍遍安慰着自己,有谁知荣华牺牲,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他把自己真实的感情包得严严实实,只有在病痛中,才流露出对荣华的思念。


荣初愁肠千结,半抱着阿次坐了一夜,直到天亮了,他才放下阿次,起身洗漱,准备去公司。临走前,他叮嘱黄依依:“阿次肺炎很严重,又喘得厉害,你要守着他,随时观察病情变化,有什么拿不准的,就给我打电话。”


阿次九点多醒来,黄依依照顾他吃了早餐后,服下药,又给他打了一针,看着大嫂围着自己忙,阿次心里很过意不去,黄依依收拾好医药箱后,削了个苹果,切成薄片,叫阿次吃,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阿次床边,阿次说道:“大嫂,你去照顾爱中爱华吧,我没事了。”


黄依依笑笑:“吴妈带着他们出去玩了,你大哥说了,你现在身边不能离人。”


就这样,黄依依白天照顾阿次,荣初晚上陪着他,不假他人之手,在夫妻俩的精心照料下,一周后,阿次的病情开始好转,哮喘控制住了,只是肺部的炎症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每到了下午时分,身体就开始低热,连续打了十几针的盘尼西林,针眼分布在狭下的注射部位,不管黄依依注射时如何小心,注射次数多了,加之用药剂量又大,阿次的屁股上开始不可避免地发青,出现硬块。针头再刺入肌肤,久病的阿次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药水刺激性很大,可是介于面子,他不能像从前那样在撒娇哭闹,既使痛得泪水溢满了眼眶,他也将眼泪憋回去,一声不吭。下午黄依依打完针后,阿次长舒一口气:“今天刚好一周,明天就不用打针了。”
?
黄依依张大了嘴,阿次把荣初说打一周针的哄骗当真了,她想告诉阿次。打针至少还要持续半个月,可又怕阿次听了失望,闭上嘴什么都没说。


荣初处理完公司的事,提前回家,看到黄依依第一句话就问:“阿次怎么样了?”
?
黄依依:“下午还是低热,他念叨明天就可以不打针了。“


荣初急躁:“谁说明天可以不打针了,你跟他说的?惯得他!“


黄依依嗔怪:“是你亲口跟他说的啊,你忘了?你骗着他打针,现在一周期限到了,你想想怎么跟他把话说园吧。“荣初一拍脑门,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要照顾阿次,弄得焦头烂额,黄依依不提醒,我早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荣初疲惫地摊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又牵挂阿次,打起精神又站起来:“我上楼看看他,先不跟他说继续打针的事,让他今晚睡个好觉,我明天晚点到公司去,再哄着他打针。“
黄依依迟疑:“只怕没那么好哄了,你能不能想办法改成静脉注射?”
荣初:“如果能静脉注射当然好,可是他情况特殊,那次大失血后,血管收缩的厉害,药液进入血管,比肌肉注射更痛,而且滴注速度很慢。”
?
黄依依担忧:“阿次今天觉得苦尽甘来了,你又要把他推入深渊,他会怎么想?”
荣初叹息:“别想那么多,路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天早晨,荣初起床给阿次听了心肺,又探了探额头:“肺部仍有螺音,还是伴有低热,得继续打针消炎。“
阿次急得差点跳起来,欲哭无泪:“大哥,是你亲口跟我的打一周的针就能好,我已经打了一周了,凭什么还要我打针?“
荣初抚着他的额头:“我那天说的是通常情况下,个体有差异,你体质太虚,用药的时间就要延长。“
见大哥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阿次急得面红耳赤:“大哥,你骗我,我不打针。“
荣初不理会阿次的抗拒,吩咐站在外面的吴妈:“去,叫夫人把针剂配好。“
阿次本来坐在床上,听着荣初叫黄依依过来打针,他捂着左臀迅速移动,嘴里喊着:“大哥说话不算话,尽瞎骗人!“
荣初看着他移动的难看姿势,心疼问道:“很疼吧,来,让大哥看看。”阿次闪躲着,一来二去,兄弟俩倔上了。无奈,阿次体虚,行动不便,明显占了劣势。阿次挣扎中摔下床来,椅子的尖角重重顶在左边注射的地方。


?阿次疼得吡牙咧嘴,荣初心疼内疚地把阿次拥进怀里。过了一会儿,疼痛有了缓解迹象,荣初搀扶阿次起来,但是一个轻微的动作,都牵扯到那块痛苦的地方。索性,荣初直接把他半抱起来,阿次缩在大哥的怀里,手紧紧的捂着屁股,疼痛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所有感觉,除了疼感觉不到任何事情。


? ??“来给大哥看一下。”荣初很小心也很温柔的说。阿次摇了摇头,不松手,把头向大哥怀里更靠拢了一些。


? 过了好久,荣初轻轻拿起阿次的左手,“不要。”但是反抗是没用的,荣初轻轻把阿次的裤子向下拉,但是再怎么小心也会碰到,一个轻轻衣服的摩擦都会造成很大的痛苦,“嘶。。疼,,”眼泪又不受控制的留下来,荣初停了一下,比原来更轻的动作,在一顿痛苦的挣扎后,伤处呈现了出来,弯过身子来看,本来有点发青的皮肤,被紫色代替,十几个很明显的针眼,被一块紫色的云彩连在一起,紫色块中更多了一些红色的血点。不看还好,看到了这种惨状,有了更疼的感觉。荣初将手轻轻的放在伤处,“啊,,”虽然碰触,很疼,但大哥温暖的手,传来的热热的温度,让他紧张的肌肉放松了很多,貌似疼痛也减缓了。


荣初轻轻的揉着,时不时还会轻轻的将阿次抱的更紧一点,“有没有好点?”
趁着阿次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在门外拿着注射器等候的黄依依,轻手轻脚进来,一针扎下去,随着药水的推进,屁股又胀痛起来。
?
阿次偎依在大哥怀里,这么久的压抑委屈突然一涌而上, 也不管什么形象环着荣初的腰大哭起来,荣初抚着他的脸:“是大哥弄疼你了。”
?
听着荣初的话,阿次哭的更伤心,抽泣着问道:“大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得了治不好的病,如果治不好,就别为阿次费心思。“
荣初贴着他的脸,阿次的泪水冰凉:“你别胡思乱想,你就是肺炎合并了胸膜炎哮喘,虽然病不好治,但你相信大哥一定能治好,想想以前你吐那么多血,大哥都把你让你康复了,我们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还怕这点病,是不是?”
阿次嘶哑着嗓子:“别安慰我,我再也好不起来了。”
荣初抚摸着阿次的头:“你的梦话我都听到了,你心里的苦我了然于心,生逢乱世,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过得那么屈辱,那么艰难,但不论经历怎么的屈辱艰难,我们都要坚强的活着,活着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去,阿四一直派人跟踪中田的下落,他现在到南京去了,我不好下手,三个月后才返回上海,到那时候我一定让你亲手杀了中田,所以你要听大哥的话,把身体养好。”
阿次泪水涟涟:“我听大哥的,好好活着,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做。”
阿四敲门进来,荣初扬眉:“什么事?”
阿四:“先生,明董事长刚才打电话说要到公司来谈生意。”
荣初:“你给她回个电话,就说我今天有事,改日我去找她。”


荣初轻声哄着阿次:“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养病要有耐心。“
阿四又进来,张口刚想说话,荣初用眼神制止了他,走出去问道:“跟明大小姐退信了?“
阿四:“明董事长说,有要紧的生意跟您谈,她下午要飞香港,想马上中您谈。“
荣初想了想:“你去回个电话,请她一小时后再到公司来。“


打发走阿四,荣初又回房紧紧抱着阿次,轻言细语跟他说着话,直到阿次情绪平复,将他在床上放好,走到浴室,拿来一条冒着热气的毛巾。“热敷一下会好一些。”阿次趴在床上,脑袋深深埋在枕头上。


荣初把毛巾放在阿次的臀上,“啊!”阿次也不管疼不疼,一下窜起来,把毛巾甩掉,“别动!”荣初叫道。
阿次委屈:“大哥,烫!“


肿起的皮肤对温度更加敏感,荣初嗔骂:“娇气!”作势要打阿次,阿次一闪,荣初落了空,阿次动作一大牵动了针眼,皱着眉:“疼,大哥就会欺负人。”


荣初微笑:“怕疼就老实趴好了。”阿次无力的趴到了床上。这一折腾,毛巾也凉了,荣初轻轻把毛巾放到他的臀上,慢慢揉着……
又听到轻轻的敲门声,荣初打开门,一看又是阿四,不耐烦:“又是什么事?”
阿四:“明董事长说她马上到公司去,先生,我们也快走吧。”
荣初:“你先去备车,在楼下等着我,给黄鑫打个电话,让他先陪着明大小姐。”
阿次趴在床上,瞅着阿四总是不停地找荣初,问道:“大哥,你不要陪我了,去忙吧。”
荣初捏着他的脸:“没什么事,大哥再陪你说说话。”
荣初交待着:“病三分治七分养,人休息下来,还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满清词人纳兰性德就是情深不寿的典型,妻子病逝后,始终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阿四备好车,听到客厅的电话又响了,跑进去接,是黄鑫的声音:“明董事长已经来了,请大哥快一点过来。”
阿四跑上楼,又敲门,声音急促:“先生,明董事长已经到了,我们快走吧,她等久了,会发脾气的。”
荣初瞪着阿四:“急什么?有什么人什么事比我弟弟还重要。”
阿四垂头退出,荣初转头拉着被角:“没事,我再接着说。”
阿次:“大哥,你别说了,你的意思阿次明白。”
荣初如负释重站起身:“那大哥不在家,要乖乖听大嫂的话,配合治疗。”
阿次乖巧点头,荣初下楼拿起西服交待黄依依:“我去公司了,阿次的工作我做通了,他打针会听话的。”
黄依依长舒一口气:“那就好,他还是最听你的话。”
杨氏企业办公室。明镜看着表坐立不安:“我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你们董事长怎么还不来?”
黄鑫陪笑:“对不起,他从家里出发,这路上还要耗费是时间。”
明镜白了黄鑫一眼:“从杨公馆到这里就十几分钟,你们老板如果不想见我,就直说,别浪费我时间。”
黄鑫心里直打鼓,明大小姐真够厉害的,黄鑫不敢再解释,安抚着明镜:“我打个电话,再催催。”
五分钟后,荣初匆匆到了,连连致歉:“明董事长,实在对不起,家里有事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
荣初温暖的笑脸消了明镜一半的火,明镜不满地看着他:“我最不喜欢与不遵守时间的人做生意。”
荣初:“我也是,今天情况特殊,舍弟在家养病,我跟他多说了几句话,这耽误了,请明董事长见谅。”
明镜拿出一份资料:“我苏州还有家制药厂,荣董事长有没有意向收购,这是相关的资料。”
荣初双手接过资料:“谢谢您照顾生意,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要亲自去苏州实地考查后,才能做决定。”
明镜:“好啊,我们下周一起去苏州。”
荣初:“对不起,舍弟生病,我实在走不开,再推迟两周,可以吗?”
明镜:“家里其它人不能照顾令弟吗?我想早点把苏州的药厂盘出去,好回笼资金。”
荣初:“抱歉,舍弟生病,心情焦躁,我在家跟他说说,他心就能放宽些,亲情是无人能取代的。”
明镜动容,明台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他偶尔生病,自己不也是不眠不休地陪着吗,明镜让步:“那就等令弟身体好了,我们再去苏州。”
荣初感激:“谢谢明董事长这么体谅我。”
明镜:“令弟一病,你好多商业活动都不参加,我是个女人,能体谅你的难处,那些大男人可不会顾着你,生意伙伴就要经常联络感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可不要过于分心。”
荣初:“谢谢明董事长提醒,不瞒您说,最近我为了照顾舍弟,已丢了好几单生意。”
明镜:“以后明氏企业的生意能关照你的,我尽量关照。”
荣初握着明镜的手:“太感谢您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07:22:00 +0800 CST  
为防万一,我建了个QQ群,群名称:长兄如父,群号: 262563732,欢迎各位朋友加入。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07:25:00 +0800 CST  
今天我一大早就更文啦,咋回复的人这么少呀,是不好看吗?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14:13:00 +0800 CST  
@qhwsfs
@20jianglin
@蓓蓓5580
@小重迷

@唯美的法式夕阳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14:21:00 +0800 CST  
@蓓蓓5580@小重迷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09 14:22:00 +0800 CST  
杨公馆。空气中弥慢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阿次小腹趴在折叠好的被子上,屁股高高抬起,只有这个姿势,他才好受些,已打了二十天的针,随着针眼的增多,他的承受力越来越小,每次打针就像经过了炼狱般地的煎熬,走路明显地吃力,腿不敢弯过来,每动一步屁股就扯得疼,真不知这般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大哥去苏州了,临行前,托付夏跃春每天上门给他诊治,他的治疗方法跟大哥如出一辙,除了打针就是打针。时钟敲响八点半,夏跃春准时来到,他挥着一张纸片,面带喜色:“阿次,你细菌培养的结果出来了,呈阴性。”


阿次有气无力:“解释。”


夏跃春:“说明你肺部的感染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已控制住了。”


病的时间长了,阿次不免灰心,觉得自己的病总也好不了,他轻咳了一声:“那又怎样?”


夏跃春弯下腰看着他:“你的针可以停了,再口服一周药巩固一下,治疗就全部结束了。”


对久病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让人兴奋,阿次一扫以前的阴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一跃而起:“真的?这么说我全好了,又可以出任务了?”


起身的动作大了一些,屁股上又是一阵疼痛袭来,阿次皱紧了眉头,夏跃春扶着他:“你还是躺下,你现在能从打针中解脱出来就不错了,出任务就算了,你再出任务,你大哥还不得吃了我。”
上海火车站。阿四开着车,荣初和黄鑫并排做在后座,荣初干练地交待:“你今天把明氏企业苏州药厂的考查报告整理出来,通知财务部进行资产评估,人力资源部重新定岗定员,生技部拿出设备改造的预算,我们做到心中有数后,再和明董事长谈判。”
黄鑫笔记本放在腿上,飞速记录,车颠得他身子一摇一晃,黄鑫把荣初的话重复了一遍,问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荣初:“工作要主动,不要我说什么你就机械地做什么,有什么我没想到的,你及时补充。”
黄鑫:“谢谢大哥教诲。”
荣初对着阿四交待:“先开到杨公馆,再送黄鑫回公司,我看看阿次,随后就到公司。”


黄依依和夏跃春都为阿次的病初步痊愈而高兴,阿次也一扫往日的阴郁,荣初轻轻推开门,春风得意出现在他们面前:“什么事这么高兴?”


夏跃春和阿次吃了一惊,荣初说是要出差一周,怎么才五天就回来了,荣初揉了下太阳穴:“我把工作进程压缩了,提前回来了,阿次,上午的针打没有?”


阿次听到打针就头疼,大哥哪壶不开提哪壶,夏跃春替他回答:“阿次肺部感染控制住了,今天我把针停了。”夏跃春把化验报告递给荣初,荣初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阿次体质差,用药不容易取得好的疗效,检查结果能呈现阴性来之不易,他取下夏跃春脖子上挂的听诊器,放在阿次胸前移动,反反复复地听,最后说了句足以让阿次崩溃的话:“肺部还有不易察觉的螺音,得继续打针。”


阿次急得大叫起来:“大哥,已经打了很长时间,我全好了。”说完,求助似的看着夏跃春。夏跃春也急了,做为一名医生,他当然知道病人长期打盘尼丁林有多痛苦,何况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打针了,他说道:“阿初,化验结果你也看了,你不觉得再打针是多此一举吗?”


荣初坚持:“有没有细菌与取的标本有关,这次化验没有,不代表没有细菌感染存在。”


夏跃春也坚持:“可是他已经打了这么长时间,从临床经验来看,应该感染完全控制住了。”


荣初皱着眉头:“他听他肺部还有轻微的螺音,我不认为他感染控制住了。”


夏跃春不认同:“我也听了他肺部,我没有听到有螺音,这些都是主观感觉,你要相信客观的检查结果。”


荣初固执:“我相信我的感觉没有错。”


夏跃春有些生气:“阿初,你不要神经过敏好不好,消炎药时间用长了,会伤肝伤肾伤胃,对他身体的恢复没有好处。”


荣初:“可是治疗不彻底,他的肺炎会反反复复的发作,而药物造成的对肝肾的损伤是暂时的,停药后可以恢复。”


夏跃春无奈:“行,你怎么说都有理,阿次是你弟弟,你想怎么治就怎么治,以后你再出门,可别叫我来了,反正我说的又不算。”


荣初半开玩笑半威胁:“那好啊,以后我不烦劳夏院长的大驾,那春和医院的门诊我也不想坐了,反正那医院又不是我开的。”


夏跃春笑指荣初:“我是怎么都算不过你,不过,阿次的后续治疗你再认真考虑一下,你觉得他身体还能再继续承受打针之痛吗?”


阿次趴在床上,听到夏跃春最后一句话,真恨不得上去握住夏跃春的手,他太理解体贴自己的苦楚了,偏是他大哥视而不见,还说要打针。荣初双手一摊:“那也得坚持,短痛总比长痛好。”


夏跃春摇头,提起药箱,跟阿次告别:“阿次,我先走了,你大哥回来了,还是让他来吧。”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0-10 07:42:00 +0800 CST  

楼主:贵安23

字数:308169

发表时间:2016-10-06 15: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19 19:08:1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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