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皇叔别闹(叔侄)温柔忠犬年下攻,腹黑

【男主角受伤吧】(bl)皇叔别闹(叔侄)温柔忠犬年下攻,腹黑病弱受
景谦把流落江湖的景渝带回来,以为捡回来的是只小奶狗,却想不到是只小狼狗。
架空,朝代,官名均是胡诌。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0 19:32:00 +0800 CST  
发半天也发不出去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0 19:51:00 +0800 CST  
淳德二十三年上元节,靖王府。
作为淳德帝唯一的弟弟,靖王景谦穿着蓝白滚金的常服散着发,头歪在椅背上坐在铺满绒裘的椅子里被迫听着宫里来的李福盛公公读礼单,都是他的皇帝哥哥赐的吃的玩的用的,无聊透顶。他哥哥一得了好东西就巴巴的送过来,都吵成那样了,也不顾自己脸面,隔三差五就差人送一次。一副吵归吵,给你的东西你也得收着,皇命不可违。难得靖王觉得那日自己确实过分了,也不能拂了他哥哥的一番心意只能一边瞌睡一边听。
侍卫沈六终于听到李公公口干舌燥的念出钦此两字,推了推已经口水直流的靖王,俯身在他主人耳边轻轻道:“王爷,醒来,念完啦!”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0 19:57:00 +0800 CST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0 20:01:00 +0800 CST  
李福盛一哆嗦跪下了:“殿下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沈六干脆利索跪下了:“殿下,小的知错,求你别再说下去了!”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0 22:13:00 +0800 CST  
这段紧箍咒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下跪和诚恳认错而结束,反而是他们家王爷清了清喉咙,想起了当年……
“咳咳,想当年我也是个少年将军,驰骋疆场,杀敌无数,也算是个铁血男儿,酒当水喝也没有醉过,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
李福盛硬着头皮打断听了千变的咒语:“王爷,今日家宴,有昆仑之巅献的瑶琨碧……”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0 22:15:00 +0800 CST  
我是被禁言了吗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1 05:34:00 +0800 CST  
图片也发不了,怎么这么难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1 05:50:00 +0800 CST  
老福特上贴了一点,搜 飞扬白昼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1 05:52:00 +0800 CST  
重生那篇?过几天更吧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1 11:26:00 +0800 CST  
淳德帝对儿子素来严厉,端坐在上座,座下的二人对着满桌菜肴也不敢下筷。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冷清尴尬。门一开,冷风袭入,淳德帝不顾一阵呛咳,冷厉的眉眼隐去,温和的朝景谦招手入席,景津兄弟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气。小皇叔一来,淳德帝就不会如此黑沉了,今夜算是可以安安稳稳过个节了。景津趁隙筷子一动吃了口鹿筋,自从内侍来报靖王要进宫,淳德帝就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大有弟弟没到饿死儿子的架势。
景谦欲行礼,淳德帝就先说:“免礼”景谦也不客气直接入了座,随即热汤奉上他捧着暖手。
景洪突然站起来走到景谦面前跪下行了个大礼:“祝小皇叔新年大吉,身体康健。”
“乖。”景谦乐呵呵掏出一个红包夹在指尖递过去,“压祟钱。”
除夕夜没进宫,虽然已然过去半个月,景谦倒是没忘记封红包。
景津慢一拍,这个红包不拿得后悔一年。也赶忙过来又祝了一遍,同样收到一封压祟钱。
俩兄弟都直接揣怀里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张万两银票,自从景谦端起皇叔的辈分压人,还大他几岁的景津也一年不拉的会收到压祟钱。这价值相当于每年送一座京城里的豪华宅子,不要白不要。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2 10:49:00 +0800 CST  
淳德帝含笑嗔道:
“都过去多久了还压祟钱!你们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脸面收?”
俩儿子低头不吭声,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再说了,皇帝老爹要是给儿子的有给小皇叔的千分之一,至于每年过年渴着这红包嘛!除夕没见着景谦,年好似没过似的,今日银票到手,才把这年给过完整了。
“我有脸收他们也就有脸收,只进不出,那不是我光明磊落做人的原则。”
景洪心里吐槽:小皇叔真阔绰,不过这人哪里来的勇气,怎么有脸说自己光明磊落的?
景谦一脸理所当然,废话也不多说了,玉指勾住金壶弯柄,手腕一斜,琼浆玉露划出优美的弧线,堪堪落入琥珀杯中,嘉酿醇香,虽未入口而,香味扑鼻,“好酒啊!”
世人皆知,靖王爱酒。如痴如迷,更何况是天下第一的美酒,昆仑之巅的典藏。景谦双眼放光,琥珀杯贴过鼻尖,酒香入鼻,沁入心田,一口入喉,飘飘欲仙。昆仑之巅取千年冰川融而化水,再有明旭真人酿陈十年,一年只出五斤入京换取的是一座城一年的税赋。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2 10:51:00 +0800 CST  
景谦心道:明旭这个老道士真不是个东西,要不是酿的一手好酒,真想一掌劈了,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里喝着人家的酒,这里在咒着人家,一边恨骂着一边又去勾那金壶。
“啊谦,浅尝辄止,见好就收吧!太医说了,你不宜饮酒。”淳德帝大约是看不下去那副醉生梦死的德行,出声阻止。可是明明是他自己拿酒把人诱进宫来的,又不让人喝。
景津咽下一大坨肉,满嘴油腻还来不及擦拭也急忙附和:“对对对,小皇叔还是不要饮酒为好,多喝些热汤吧。”
景洪没有出声,只是放下筷子站起来,朝景谦迈着长腿走了过去。
“要不是这酒,我才不进宫来听你们啰嗦呢!”景谦说着又喝了一杯,又向金壶伸出手,忽然金壶被人拎了起来,景洪居高临下挑着眉道:“小皇叔,为了能实现我刚才的祝愿,只能请你忍一忍了。”
景洪一向做的比说的快,做的也比说的多。如果不是性子残暴了些,景谦觉得他皇兄倒是可以算是后继有人,可惜。这个人做事情从来直来直往,不计后果,景谦见酒到了景洪手里急了:
“还给我!你的狗屁祝愿关我屁事!快还我!”
刚刚弱冠之年的景洪早已人高马大,比景谦高出一头,景谦够不着气得肺都要炸了。
手捂胸口,痛心疾首:“想当年……”
景洪挑起眉毛,似乎准备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想当年。还好皇帝发话了。
“好了,别闹了,今年洪儿即将弱冠,朕挑了些女子,你回去选一选,今年将婚事办一办。”淳德帝语气严肃眼角却带笑意,说起景洪的婚事,“你有中意的人也可以提。”
景洪满脸都是‘你看上的女子我看不上’,倔强的抬头直视淳德帝说:“儿臣心性未定,万一朝三暮四的伤了哪家朝臣的心,那就不好了,请父亲多给儿臣点时间。”
淳德帝顿时黑了脸,“一个两个都是如此,都给朕滚出去!”一个怯懦无用一个孤傲难驯,都难成大器!
正在专心致志吃喝的景津吓了一跳,洒了半杯酒,屁都不敢放一个,磕了头就滚,景洪拎着酒壶倒是慢条斯理的出去了,气得淳德帝又咳了几声。景谦也准备滚,说不定追上去还能喝几口,却听淳德帝说:“啊谦,你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李福盛会意领着一众下人退的干干净净,景谦见状只能乖乖走上玉阶将茶递到淳德帝手上,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淳德帝看着幼弟终于抿了一口止了咳。
景谦看他咳声沉闷,脸色苍白,忍不住劝道:“兄长病着,不该再动气,伤的可是您自己。”
“就属你最气人!”
“那就该让我滚啊!”
淳德帝又气得脑壳痛,惊天动地又咳了起来。景谦这才脸色变了变,不敢再惹他哥生气,只是给人顺着背,委曲求全道:“只要是个男的,都听皇兄的,老少不嫌,丑俊不计还不行吗?”
这句话愣是让淳德帝又多咳了半刻钟才停下来,无力的瘫坐在宝座上。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2 10:53:00 +0800 CST  
“我扶兄长去歇息吧……”
淳德帝摆摆手说:“啊谦,我想你去接一个人回宫。”
景谦下意识的问:“谁?”
淳德帝笑的有些无奈:“曾经我也喜欢过一个绝美的女子,可惜隔着仇家恨,她刺杀我未果,我也有心不杀她,却发现她怀孕了,那个孩子是时候接回来了。”
景谦的手顿住了,他知道淳德帝与燕国公主的事情,当年北燕战败,进献绝世美人公主姬无芯,淳德帝收了人仍是灭其国,屠尽北燕皇族,后来就发生了刺杀事件,传闻北燕公主是死了,却不知道燕国公主为淳德帝留下了子嗣。淳德帝的声音有些悲凉,他猛然发觉淳德帝两鬓已然斑白,面容已然苍老,皱纹深深刻下一寸一寸显示了岁月的无情,曾经雄壮如高山的挺拔背脊也微驼了。年近半百的皇帝,不管曾经多么雄壮威武,气吞山河,挥戈北上,踏平北燕统一山河,完成千古霸业,如今也是英雄暮年壮心不已了。
一场病,忆起了秋雨,落下了繁华,带走了雄心与壮志,只剩下为能让眼前人安枕无忧而筹谋了。
“可是……”
景谦被打断了,可是什么呢,景津,景洪不是做皇帝的料,自己又无意帝位,残破的身躯如何支撑这辽阔的疆土,如何让天下时和岁丰海晏河清,三年前或许可以,可是现在,他做不到!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的疼痛如针刺一般密密麻麻起来。
“没有可是了,你也看到了,景津怯懦庸碌,景洪刚愎自用,皆不是人君之像,你又孱弱多病,我百年后大梁江山怎么办?”
这句话亲口从淳德帝嘴里说出来,景谦还是接受不了,淳德帝对于他来说如兄如父,都说天家无情,可是淳德帝亲自抚养他长大,几乎把天下都要塞给他,那份情是重的。在景谦心里淳德帝是第一位的亲人。什么百年之后,后继无人这些话让景谦心如刀割。
“皇兄!你胡说什么?!你的病是不是?”景谦紧皱眉头,疾言厉色,面色也难看了几分。淳德帝见不得他这样,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无碍,你放心。只是风寒入体,主要还是年前薛适之突然殁了,失了左右手,很是一番感慨,我是老了,不得不为以后打算了,要是哪天我突然去了,你怎么办?”
薛适之,侍中,宰辅,染了一场风寒就好好的人突然就那么去了,景谦知道薛适之对于淳德帝来说不仅仅是君臣那么简单,从小的交情,一起金戈铁马建立万世功勋,出相入将,犹如长城之躯不倒的那么一个人说去就去了。薛适之的去世对淳德帝打击不小,由此病了月余也未大好。病中多思,他不放心眼前的幼弟。虽说可以做一个闲散王爷,可是景谦曾经的功绩,曾经唾手可得的帝位,让坐在高位上的人不得不忌惮。人心难测,谁知会如何呢?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2 20:20:00 +0800 CST  
“皇兄,你不用怕,等沈七回来了,我让他给你看看,定然能药到病除的!”景谦说起沈七还是颇有自信的,三年前差点死掉的时候也是被沈七硬生生拉回来的,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你是在担心我吗?”淳德帝很欣慰,这个弟弟没有白宠,“我没有怕,我从来不怕死,就是有些嫉妒适之睡梦中就去了……不疼不痛已是上天眷顾了,我是羡慕他!”
淳德帝语气平淡,却听得景谦心惊胆战。
淳德帝想起故友黯淡了会儿,又道:“我病了以后,上书立储的折子不断,现在朝臣基本分了两党,一党主张立长,一党主张立贤,这俩人你也知道是什么货色,朝堂已然动荡,我还没死,这些人就唇唇欲动,拉帮结派了。不过有一人上书立靖王,倒是很有胆色。”
景谦脑子里转了转靖王是谁,然后发现说的是自己,被自己口水呛了下,咳了起来。“咳咳咳!”
淳德帝笑着将人拉到自己边上一起坐在御座上,这次换淳德帝拍着背给人顺气。
“折子说,靖王素有贤名,天资粹美,德才兼备,颇有圣君之像,且大败达旦于国有功……”
景谦听得脑壳疼赶忙打断他哥问:“是谁上的折子?”
“薛崇峯,果然是薛适之的儿子,甚懂我心意。”
景谦稍有怒色,把被淳德帝握住的手抽出来搁在自己腿上说:“兄长!你有儿子,传位给我算怎么回事!说了多少次了,休要再提!”
淳德帝反而带着笑意,把拍背的手也收回来却信誓旦旦说:“兄终弟及,古来有之,有何不可。”
景谦听不下去,不仅脑壳疼,胸口疼得更厉害了,背上冷汗直冒湿了里衣,但是怕淳德帝担心,手也不敢去揉,只能双手按在腿上撑着自己的身子,缓了会儿。想着还是快些离去为妙于是站起身子,手撑着桌案道:“行了,趁我还能喘气儿,明日就启程去把人给你带回来,运气好是块璞玉那就雕,如果是块破石头臣弟也无法!到时候三块石头,你自己看着挑拣罢。”
“那也不用这么急,养好身子再去……”
“不必了,养不好。”
景谦闷声打断淳德帝走下玉阶,停在玉阶下说:“哥,别再伤神,你是天子,天神庇佑,福泽绵长,没那么容易有事的……反正好好治病,乖乖吃药。”
淳德帝动容的站起来,多少年了,景谦这才唤了他一声哥,小时候窝在他怀里喊他哥哥,还是要糖吃的时候,后来懂事了些就唤兄长,后来就是皇兄了。如今想把天子宝座塞给他,他也不要,还有那副愁人的破身体。虽说是弟弟,跟儿子其实也无分别,因此这天下是景谦的还是儿子的并无区别。淳德帝素来性情难测,偏执,唯独的柔情都给了这个弟弟。
偏执的又岂止他一个呢。
“等等,”淳德帝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景谦,景谦停下来回头等他,以为还有什么要事要提点。
“你再多喊几声哥哥听听!”
……
景谦觉得担心是多余的!一脚跨出门槛,忽然想起来眼巴巴的进宫只为了瑶琨碧,才喝了两口却被淳德帝坑的去帮他找儿子,这怎么算都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于是忍着不适匆匆折返三步两步跨上玉阶抓起淳德帝桌上的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酒香清冽,是瑶琨碧没错,直接壶口对着嘴猛灌。
淳德帝想阻止他又放下了手,失笑道:
“慢点喝,别呛着!”
金樽酒壶,拎着重,里面的酒就只有五口,很快见底,景谦仰着脖子将最后一滴都不放过,最后气呼呼给了上座笑眯眯看戏的淳德帝一记眼刀:
“怎么才这么点?小气!”
淳德帝肩头耸动,忍着笑说:“太医说你不宜饮酒,也就给你尝尝味道!你今日已经多饮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景谦舔了舔嘴唇,将留唇的余香都添进肚子里,不再理会殷殷切切的淳德帝,咬咬牙哼了一声,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朝立在门口的李福盛使了个眼神,李福盛会意进去大殿扶着淳德帝去暖阁。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3 09:06:00 +0800 CST  
淳德帝注视着景谦一步步走进风雪的夜色中,身形消瘦,踽踽独行,人影稍有不稳,晃了一晃。他的心提起来又不能上前扶他只能重重叹了口气。李福盛扶着淳德帝,一路上滴酒未沾的皇帝却好似醉了一般,蹒跚而行喃喃着:
“福盛,将宫里的瑶琨碧都存起来,不能再给啊谦喝了。”
“是。今夜陛下心软了,靖王那样的身子,就算再馋也碰不得酒了。”
“靖王越来越像先帝了,嗜酒如命也这般相像。我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福盛久远的记忆里那个谪仙一般的人似乎也这般对着酒壶喝酒的模样,历经风霜的老脸笑起来满是褶皱,说什么管不了,还不是自己宠的,不过他的话说的总是滴水不漏:“像先帝也像陛下。”
淳德帝不置可否,踏着直末脚背的氍毹,在一幅画像前站定:“先帝若是在,必然与啊谦很是投缘吧。”
“陛下,先帝那么温柔的人可能会被靖王殿下气得跳脚的。”
淳德帝深深的望着画像上的男子,如水般温柔恬静,似海般深沉广阔的人,跳脚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呢?他似乎从来都未见过那人急的模样,歪着头想了想,又想了想,想不出来。音容笑貌都模糊了,太久太久了,只剩下冷冰冰的画像,一如既往的像是微微含笑的注视着芸芸众生,注视着他为之呕心沥血的天下。或许景谦是对的,他们如此相似的性情登上那个至高之位可能最终结果都是加速终点的来临。
想起那人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啊询,你是天生的帝王,注定会是孤家寡人,但是你不要怕,把啊谦好好养大,像对我一样真心待他,你也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那人含着最后一口气,还在担心他会孤单会寂寞,会觉得世间生无可恋,会在权力中失去自我,所以把景谦亲手抱到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希望。因为那个孩子的眉眼很像很像画中之人……悠长静谧的等待得不到应答,那人终于遗憾的吐出最后一口气,眸光散去却舍不得闭眼,直到他在那人耳边哭着许下承诺,承诺必将景谦抚养长大,保他一世无忧。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才渐渐阖上,从此安然长眠。
长夜漫漫,空旷的寝殿寂寂无声,淳德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怕自己失信,无法兑现承诺,无颜面对黄泉之下的那个人。
景谦是捂着胸口出了重华宫,走的步履维艰。心疾发作了一直忍着,又饮了酒,如今眼前昏花,只是靠着记忆才走出重华宫。沈六守在马车前见他的模样不对劲便倏地奔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人,想将他抱去车上,景谦摇摇头,人多眼杂,传出去就又是靖王命不久矣,传到淳德帝耳朵里怕他病没好又多添忧心,于是撑着上了车就瘫在坐垫上,头无力的靠在车壁上。
沈六担忧的问:“疼得厉害吗?可有呼吸不畅?”
景谦摇摇头,沈六略微放心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塞进景谦嘴里,“王爷,含在舌下,不要咽下去。”
景谦点点头没有说话,沈六出去吩咐回府,才又回到车内盯着人,怕人晕过去。
马车摇摇晃晃起来走到极慢,马车内烧了炭盆暖烘烘的,熏得沈六昏昏欲睡,却听景谦问:“脉案拿到了吗?”
沈六惊醒过来,指着矮几上一沓案卷说“拿过来了,明日再看吧。你……”
景谦瞥了一眼矮几:“来不及了,明日要出京,晚上我看完你就还回去。”
“什么?出京做什么?你这还病着呢!”
“我哪日没病着。无事,又不是用腿走,回去收拾一下,挑几个得力的侍卫轻装简行,去青州。”
“可是,皇帝不是最心疼你吗?怎么让你大冷天的去那么远。”沈六心直口快,边说边看景谦脸色不对,讪讪住口。
景谦眼都没睁平静道:“你不去我让付勋他们去,你待在府里,沈七刚好要回来了,你们兄弟定然诉不完的别来之情。”
沈六想起沈七,一个激灵就跪下去了:“主人,沈六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纵使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千万带上我啊!”千万不要把我留给沈七啊!一想到沈七粘上来,身上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甚至拖着他去看开膛破肚的尸体,沈六觉得还是跟着景谦命会长一点。
景谦没有回答,似乎睡过去了,按着胸口的手也渐渐滑落到腿上,沈六就跪着也不敢起来,跪过去给人盖上毯子。手贴上额头,还好没发热,只是出了一脑门的冷汗。马车一停,景谦就醒了,沈六心里明白他这根本就是没睡着。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景谦瞥了他一眼,见他跪的端端正正说:“这么快准备好背我进去了?”
沈六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是自然。”
腿麻了能让我缓缓吗?
沈六不敢说,撑着站起来将景谦裹着毯子背起人就进了府门,比起和沈七见面,一切苦皆不是苦。而且他家王爷挺轻的,再来俩也不是问题。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3 21:53:00 +0800 CST  
发一张小皇叔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4 10:16:00 +0800 CST  
王府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临近寅时将刘管家喊进去,他年纪大了精神头不大足了,又怕东西遗漏,眼睛熬的通红。
景谦见他那模样不忍心:“刘伯,你下去歇息吧!”
这位刘管家从前是皇宫里的三品太监,把景谦从小带大,景谦出宫立府,淳德帝自然而然让景谦把他带出了皇宫。景谦持宠而娇淳德帝的话都不大听,不过这位刘管家的话他倒是多少会听一点。
“老奴把殿下送出门再休息不迟。沈七爷回来,我就让他去宫里,您放心。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哎,老奴实在是不放心,还是让老奴也跟着吧。”
景谦就怕他跟出来自己不得自己,连忙说:“留下看着沈七吧,免得将我的王府弄得都是尸臭味,别人看不住他。而且只是去青州而已,我可是到过济尔克草原,把巨陆山踩在脚下的男人。”
刘管家点点头莫名眼眶湿润,也觉得沈七实在太不靠谱了,妥协了:“是啊,我们小殿下最是能干了,那让荀霖跟着您去。”
荀霖是刘管家带出来最稳妥周详的一个人,平日里都是他跟着伺候,就是太细心了,也是这个人的缺点。
心里默默哀叹,景谦没有再反对,“行,他细心。沈七回来让他顺便给你瞧瞧腿,你这寒腿越来越严重了。”
“王爷,不用担心我,我这把老骨头硬着呢,倒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刘管家倏地红了眼眶。
景谦点点头,站起身松了松肩膀,身上依然是昨夜入宫的那一身,只是除了发冠,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眉间倦色浓重,稍显病色,但那双上扬的眸子泛着琥珀色的光芒,总是神采奕奕,此时沈六敲门,刘管家打开房门,沈六抬脚还未跨进来,眼前飞来一卷脉案,力道不大但是稳稳的落入他的手中。
“送去太医院,等你回来就启程,速去速回。”
沈六领了令便走也不多言,快如疾风出了府。景谦回头对刘管家说
:“即日起,就说我病了,需要静养,特别是景津,隔三差五的过来请安,你差个人专门去告诉他,我病中需要清净让他别来了。皇兄应该也会替我遮掩,反正我病个两三个月也正常,不会有人疑心。”
刘伯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更红了,从景谦的房中出来又奔去库房拿了几支淳德帝不久前赐的千年人参包了放到行李中去,一一嘱咐荀霖直到卯时。
趁着天未亮,路人行少,靖王府的马车隐在晨雾中悄悄出了京城,往西北方向而去。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4 20:52:00 +0800 CST  
大梁幅员辽阔,共有四十州,青州地处西北,下辖七郡,五十八县。再往北便是并州,并州与达旦接壤,是防守要地常年派重兵驻守,大将军越国公严玦就驻守在并州。青州则是并州的粮仓,驻军所需粮草大多由青州供给,可是去岁却大旱经历了重灾,淳德帝异常重视,免了青州三年税赋还拨了大量赈灾的银子和粮食下来,可是冬天严寒暴雪还是死了很多人。很多离乡逃难的百姓往南逃难大多死在了山林中,留在青州的百姓也日子不好过。只盼着开春将粮食种下去才能有点活着的盼头,可是今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晚。所幸州府每日都会施米,百姓排着长队领一些救命的米。可是那米是陈年旧米,发着霉味,为了充饥,青州百姓也只能趋之若鹜。
青州府衙前,一大早就排着领米的长队,去晚了,领完了一天都得饿着肚子。虽然这米让人无法言喻,好歹能充饥。

排队的人各个面带菜色,瘦骨嶙峋。等到粮食丰收还有好几个月,几个月后有没有命在还难说啊。
领了米的几个人望着各自米袋里的粮食叹气。“哎,这粮食越来越硌牙了,昨天我差点被石子磕掉牙!”
“而且霉味越来越重,会不会吃出毛病来。”
随即有个衣衫褴褛的大叔说:“有的吃总比饿死强吧!”
“要是我也是个铁匠就好了!还能进州府干活,发的都是白面和饼子,哎!”叹气的是个老头子,胡子拉碴的抱着发霉的粮食。
“州府老爷的面是那么好拿的吗?你没看莫家的虎子爹失踪了吗?留下孤儿寡母的眼看就要饿死了,要不是谢家那个小子,就算虎子爹回来,也只能去给妻儿扫墓了!”
众人说着皆叹了口气,各自看了一眼,三三两两散去,州府门前又归于静寂。离州府不远的一处院落里,城中的铁匠汇集一处,至少五十多人,正在热火朝天的露着腰背,捶打着手中烧红的铁器。
“哐哐哐……”铁器与铁器碰撞,发出沉闷而炽热的声响。
“呲呲呲……”炽热的铁器与水的熔合,冒出缕缕轻烟。
不时有几个差役巡视,手里握着鞭子来来回回的在众人面前踱步,见人偷懒就给一鞭子。青州知州罗南庆下了命令,这批兵器要赶在月底前完成,这院中正加紧赶制。
忽而一鞭子落在一个拉风箱的少年细瘦的手臂上,白嫩的肌肤顷刻之间就蜿蜒上一条红肿的血痕。
差役啐道:“别发呆!赶紧干活!你是没吃饭吗?白面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
少年忽然抬眼问:“差爷,过几日去并州能不能让我也去?”
另一个差役满脸鄙夷,又是一鞭抽在少年背上,破旧的棉絮露出来。
“你这瘦的跟个竹竿子似的,去干嘛?干好你的活,真是不知道死活!”
差役骂骂咧咧的走了,
少年不敢怠慢,低头猛拉风箱,待差役走远,铁匠不忍,看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些差役不敢直接打这些铁匠,就打这些打杂的,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没事吧,谢家小子!”
少年摇了摇头,沉着脸,虽然被烟熏得漆黑的脸蛋,还是露出隽秀的眉眼来。
铁匠姓申,这个少年一直给他打下手,终归人心不是铁铸的他不放心,趁着铁器入水的空档问:“你是不是又把粮食藏起来,没吃午饭啊?你可别饿晕过去了。”
“叔,我没事。我撑得住!”
少年倔强的回答,唇色却没什么血色,申铁匠心知肚明,这是啥都没吃还干了一天活,于是心有不忍。趁着差役走累了,蹲在门口歇脚的空档悄声俯在少年耳边说:“你不是在打听虎子爹的事情吗?我劝你不要再打听了,虎子爹回不来了。”申铁匠抬头左右看了看又说,“你以为跟着去了并州就能找到虎子爹了?我们打得这批武器是要送去北边的,每两个月送一次,开始我们以为是送到并州驻军的,后来发现不是,虎子爹那次被派去押送应该是死在达旦人手里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干活要么就回家去,你再这样下去小心传到罗大人耳朵里!”
申铁匠是好心劝他,少年这几个月也感觉这里的不对劲,这个罗大人似乎在与达旦人有关联,达旦地处偏远,游牧为生,冶炼锻造技术都很落后,几年前被大梁打得溃败,兵器上的弱势也是一个原因。
少年皱眉,这个罗知州是在私售兵器给达旦,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监察御史都是他们罗家的人,罗相是他亲哥,罗贵妃是他亲姐姐,雍王是他亲外甥,他是皇亲国戚啊!”申铁匠说的义愤填膺,其他铁匠纷纷朝他们看过来,他不敢再说什么,直起腰抓起水缸中的铁器投入火炉中,意味深长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少年。
放弃吧!这个世道是不公的!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7 10:56:00 +0800 CST  


楼主 举一个栗子6  发布于 2020-05-27 11:46:00 +0800 CST  

楼主:举一个栗子6

字数:10468

发表时间:2020-05-21 03: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28 12:21:5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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