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g)《摄政皇夫》非女尊


她是大珣女帝,爱了九年,盼了九年。她曾暗自起誓:亲政之日,便是“迎娶”皇夫之时。
她是天琉皇后,恨了九年,等了九年。她曾立下誓言:有生之年定要活捉了那负心之人,挖其心剖其肝,以泄错付之恨
他是天琉才子、大珣摄政王,前半生爱而不得,后半生爱而不决。对她的山盟海誓,败给了忠孝仁义;对她的日久生情,敌不过伦理纲常。
当他们的人生再次交集,当迷雾一层层剥开、真相一点点呈现……是继续苦苦纠缠寻因觅果,还是摒弃前尘各自安好?
错过的能否重来?期盼的能否实现?
是两个人的相守,还是三个人的爱恋……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3 10:54:00 +0800 CST  
一、终究还是那个丫头
“楚意尘,你当真要与朕拼个你死我活?就为了那个曾经将你弃如敝履的女人!”高头大马之上一身火红戎装的女子,秀眉紧促“终究是她轻贱了你,还是朕高看了你!”一双满是血丝的美目中再没了从前的含情脉脉,取而代之的是失望、愤怒和嘲讽。
是这个男人带她脱苦海,为她除奸佞,扶她登帝位。也是这个男人让她坠红尘、累她受民怨,负她一世情,使她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涵儿……”对方阵前身着银色铠甲的男人缓缓开口“两国开战,只会生灵涂炭,你身为一国之君更不该亲临险境,莫要再意气用事了……”
“住嘴,朕的名讳也是你配叫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大珣摄政王?一条任由魏太后呼和的狗而已,你有何资格教训朕!”就算心很痛她也不会吝啬用最恶意的言语重伤他。只要能伤他一千,她甘愿自损八百。
珣若涵暗骂自己实在是忒没出息,就算在此种境地还是不自觉的想要将他细细打量:鼻梁高挺剑眉星目,气质温润却不失英气,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样子呀……只是这脸色怎的如此苍白?魏粟果然待他不好……可那又怎样呢,还不是楚意尘自己犯贱。视他如珠如宝的他不稀罕,非得死皮赖脸的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真是**自有恶人磨!
“陛下……”
“少废话!要么缴械投降,要么刀兵相向。”她面露鄙夷的看着他“还轮不到你一介禁脔来教朕该如何。”
在听到“禁脔”两个字的时候,楚意尘神色一治,握着缰绳缰绳的手攥得毫无血色,面上更是惨白如纸……原来她是这么看他的,原来在她的眼里他竟如此不堪……
“你我兵力相当,今日开战必定难分胜负、两败俱伤,不如以擂代战,你我皆点三员猛将,三局两胜,败者割地赔款,朝奉十年,但胜者收城收奉但不可屠戮百姓,你看如何?”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楚意尘迅速收起眼底的哀伤,薄薄的唇角微扬,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手握重权的摄政王。
珣若涵美眸低垂,从京师到边城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难民越来越多。靠近边陲的几座城里更是随处可见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虽然不想承认,但楚意尘说的没错,两军实力势均力敌,两军对垒,要想决出个胜负死伤必然惨重不说,恐怕战线还得拉长不少。彼时就算侥幸取胜也必定得落得个国库空虚兵力衰微的下场,到时候要再想养回来可就难了。可即便如此,她也着实不想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楚意尘,你是谁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大珣兵足将广、良将辈出,你天琉蛮荒之地,虽说七拼八凑的也凑出了这些人来,但‘点将’……就你手底下那几个草包大头兵也配称将?你定是早就料到此战必败无疑才想出了这么个方法,让我大珣就算赢也得落人口舌,让世人觉得我大珣胜之不武,是也不是”她梗着脖子,微扬着头,斜视他道。
此时的珣若涵哪还有半点初时的乖张狠戾,俨然一副为即将失掉面子极力挽回的模样。
楚意尘看着她微微撅起的嘴和气鼓鼓的脸颊就知道这丫头定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楚意尘难掩眼底的宠溺,微笑的看着她。无论何时,终究还是那个小丫头。
珣若涵被他看的很不舒服。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叛将阵前调戏……真是太丢脸了!
她略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朕感念百姓疾苦,可以以擂抵战,但规则必须由朕来定。”
“在下洗耳恭听。”
“你我一局定输赢!”
此话一出,大珣将领一片哗然。珣若涵身侧的大珣最年轻统帅丞相次子韩仲更是立即上前谏言“陛下不可,陛下身系我大珣千秋大业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朕意已决”珣若涵定定的看着楚意尘“将军意下如何?”
“好”对于珣若涵此举,楚意尘的反应倒是异常平静,就像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二人纷纷翻身下马向对方走去,正当珣若涵若有所思般缓步向前之时,楚意尘忽然加快步伐,身体前倾足尖轻点右手持剑直直向珣若涵刺了过去。
珣若涵看着迎面而来的男子,记忆又回到了九岁那年的夏天,那个初遇他的夜晚,仿佛又感受到了伸向她的那双手的魔力……它不大,不似父皇的手那般宽厚,但却能恰好把她的小手握入掌中;微凉,不似母后的手那般温暖,但在那个闷热的夏天却显得格外受用……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3 10:55:00 +0800 CST  
二、你让我觉得安心呀
珣若涵一向认为自己是个相当合格的储君。论文,虽说不是名列前茅,但中上的成绩还是相当稳定的,毕竟自己是大珣未来的主人,不能什么都拔头筹,得给别人留点儿施展才华的机会不是。论武,也是上可爬树捕鸟下可河底捉鱼,要是打起架来一般的小子还都不是个儿呢!至于一般女孩子怕黑的毛病,在珣若涵这里更是不存在的,她别在夜深人静时披头散发的吓唬守夜的小宫女小太监就已经是很体恤他们了。
但大珣广昌十三年五月初六的这个夜晚,珣若涵是真的怕了。她从没经历过如此喧嚣的夜晚。兵器的碰撞声、慌乱的奔跑声,撕裂的惨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充斥着整个宫殿。透过箱盖的空隙,她看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倒了下去……不知道刚刚被刺穿胸膛的那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来没来得及把她前天赏赐给她的那块玉佩送出去给宫外的哥哥娶媳妇,珣若涵想应该是送出去了吧,毕竟她当时高兴得恨不得立时就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出去。
天色渐明,厮杀声也慢慢停止了。随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有人径直向她所在的箱子走来。虽然那人背着光她看不太 真切,但她能感觉得到,来的不是敌人,她要得救了。
楚意尘打开箱子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蜷坐在箱子里的女孩儿。她双手抱膝,脸色惨白,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难掩惊恐的看着他,她右手边的地方有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金色匕首。后来楚意尘问珣若涵为什么没有在他打开箱子的时候拿起匕首自卫,珣若涵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盈盈的答到“因为你让我觉得安心啊”她抬起头,敛去笑容看着他的眼睛“放心,如果感到不安的话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可能是被受惊小鹿般的眼神触动了,一向有礼有节的人就那么向大珣储君伸出了手“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珣若涵没有半点迟疑的把自己满是血汗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那双略微冰凉的手慢慢收紧,稍一用力就把她带了起来。
“我已经是个孤儿了,是吗?”她低着头难掩哽咽的问道。
“臣定会竭尽全力辅佐殿下”
“你是楚意尘吧,我知道你,父皇说你不愿入仕”
“先帝对臣有恩,臣答应过陛下,如若时局有变,定会保殿下周全”
珣若涵觉得空气中的血腥味不但没有随夜色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了……护城河的水怕是都被染成暗红色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3 10:55:00 +0800 CST  
三、摄政王之父母爱情
大珣广昌十三年五月初七,大雨倾盆。
像是哀叹一代仁君的逝去,又像是为一个崭新朝代洗尘,这天的雨下的格外的大。豆大的雨滴拍打在暗黑浓稠的血迹上,溅起深红色的血滴,晕染出浅红色的血渍,周而复始直至将其吞噬。不出一个时辰,整座皇城都仿佛被细细洗刷了一遍,处处都是雨后泥土的芬芳,如果不是身上还有伤心里还有痛,那一夜的厮杀仿佛都只是梦一场。
珣若涵身着缟素端坐在泰安殿正中的龙椅之上受百官叩拜,她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文武官员心里竟生出了一丝胆怯。她不知道在这些人中有多少期盼她成为一代明君,有多少希望她一生碌碌无为,又有多少惋恨她竟可死里逃生。虽然他们一个个都双肩颤抖,哭的撕心裂肺。但珣若涵知道,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不是为思先帝之逝去而悲恸,更不是为忧百姓之疾苦而落泪,而是为自己的前途忧虑。本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任由他们捏扁揉圆的九岁帝女,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先帝义弟,手握遗诏的大珣摄政王!
楚意尘此人他们之前略有耳闻,传闻其母乃是天琉丞相楚殊独女楚素染,此女长相秀丽才华出众堪称天琉第一才女。本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奈何爱上了大珣战功赫赫的异姓王爷。
平川王乃是大珣名将程志膝下第三子,程志为大珣守土戍边一生,最终战死沙场。先帝念其功绩封其长子程明远为异姓王封号平川、可世袭。但没过多久程明远也在与天琉的一场战役中战死,由于程明远英年早逝膝下无子,程家第二子更是年少早折,这世袭的爵位和程家的重担乃至整个大珣国的安危就都落在了年少的程明逍肩上了。要说程家这位小公子也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临危受命,在大珣无将可用的时候披甲上阵身先士卒,接连打了几场以少胜多的战役后大振珣军士气,成功扭转了边疆败势使得本应胜券在握的天琉主动议和。
天琉为彰显诚意,更是派出了大权在握的丞相出使。自古美女爱英雄,楚素染更是为了一睹传说中宛若神将的小将军的风采而女扮男装混在随侍中随使团一同入了大珣国都。楚素染此举在到大珣后不久就被丞相发现了,楚丞相只这一个独女,又念其年幼丧母对楚素染向来骄纵顺从,待她说明来意且再三保证决不胡来后便允许其扮做婢女一同进宫。本打算只是悄悄看一眼,哪想惊鸿一瞥后便是郎情妾意了……
要说那时大珣与天琉已经止戈和谈,大珣王爷与天琉丞相之女联姻也不失为一件锦上添花的美事。奈何平川王府的老太君无法接受儿子娶害死自己丈夫和长子的敌国丞相之女为妻,直言天琉女若想入平川王府,不能为妻只可作妾。
此话一出,惹得楚殊大怒,堂堂天琉丞相哪能让自己独女受这般折辱,便严厉告诫楚素染立刻与程明逍断绝一切往来。然而楚素染又何尝是拘泥名分之人,她只信情比金坚,觉得反正程明逍一生只爱她一人,为妻为妾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只是虚名罢了。楚殊再三劝导无果后更是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楚殊回天琉后不久,楚素染就从侧门入了平川王府。起初两年日子过的也算安生,虽说老太君对楚素染还是诸多不满,但好歹有程明逍从中周旋,再加上楚素染本身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把府中上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毛病。
然而好景不长,在楚素染入门后的第三年老太君便以楚素染常年未孕之名逼迫程明逍再娶。程明逍自然是不愿意的,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又是程家仅存的男丁,迫于压力还是娶了大珣御史之嫡女为妻。
新婚之夜,平川王府张灯结彩大宴亲朋,当躲在后院的楚素染透过门缝看到从正门被搀扶进来的新娘时,她平生第一次觉得喜服可以红的那么刺眼。火红的嫁衣和盖头,亲朋的喝彩,老太君的笑声,无一不是对她的嘲讽。为了这可笑的爱情,她甘愿为妾;为了那个正与别人拜堂的男人,她与相依为命的爹爹断绝往来;为了她心目中的盖世英雄,她让整个天琉楚氏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自诩聪明,却信了这世间最不该信的话,承了这世间最不该承的情。
不知不觉间,新人已经礼成。楚素染转身回房换了一身缟素,从后院走到前厅,在众人诧异的眼光和老太君大声的咒骂中从正门走了出去。她楚素染甘愿从侧门入府,不是因为她爱的卑微,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从程明逍那里得到的爱值得自己放下骄傲。爱屋及乌,她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去理解他的母亲。但当信念崩塌、爱意消散,她依旧还是那个骄傲的楚素染,她要让老太君让全天下都知道,她的尊严没有人能随意践踏,没有了那份爱的支撑,他们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们的脸面她也一样可以踩在脚下……所以她要在漫天的红绸里着缟素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祭奠那一场她自以为是的爱恋。
在那以后,没人知道楚素染去了哪里,程明逍也派人四处寻找但都没有结果,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直到隔年七月初七,也就是楚素染失踪的第九个月,天琉丞相府得一小公子,对外宣称是楚相义女所出,名唤楚意尘,其母在他出生时就身去了……然而大家心里都知道,楚相自与爱女决裂后便日日寡欢,无时无刻不思之念之,哪有心思收什么义女。这婴孩定是那失踪已久的楚素染所出,若说为何编造这没人信服的身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不想再与程家有任何瓜葛罢了……
思及此处,有那么一两个好信儿的官员微微台头,看向手握遗诏正对着大家而立的少年……的确与那远在边关的平川王有几分相像。也不知那程家人看到这位摄政王后是何心情啊。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3 10:56:00 +0800 CST  
四、大珣女帝
“父皇曾经与我提起过你,说你文韬武略才华出众,但却仅仅得了个天琉才子的虚名,从未有入朝为官的打算。”珣若涵跪在帝后灵柩前,一张张将手中的黄纸送入火盆。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可以听出掩藏不住的浓浓鼻音。
“臣的生父是大珣人,身上流的是大珣的血,若入仕天琉则为不忠;臣从小在天琉长大,受外祖父教养之恩,若入了大珣的朝堂则为不孝。臣本打算今生只做一介布衣,虽无功于天下百姓,但也算不悖忠孝之名。但臣年少游历之时,曾蒙先帝救命大恩,先帝不以臣卑鄙,与臣结为异姓兄弟,更在洞察洪亲王异动之时,传臣遗诏,将陛下与大珣百姓交托于臣,倘若臣再拘泥虚名,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之人。”楚意尘跪在珣若涵的右手边,静静的看着帝后的牌位道。
“那洪亲王你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是交由陛下处置。”
“我?”
“明日早朝,臣会将反贼珣洪绑到大殿之上,到时是杀是查全凭陛下定夺。”
珣若涵停下手中动作,依旧低着头,嘴角微扬笑的甚是苦涩。查?哪有那么容易。大珣多年未有战乱,不说是盛世太平也至少是百姓皆可安居,且皇宫防守严密。在这种时候能够不动声色的发起宫变,这当中所牵之人定是不计其数。要是真查起来,恐怕半个大殉官场都要塌了。况且国家刚刚遭逢巨变,珣若涵又是以女儿之身区区九岁之龄强登大宝,身边更是除了这个毫无根基的摄政王之外连个可信之人都没有,这样的朝堂哪还经得起半点动荡。这种情况下她就算心中再恨也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尽快了解了此事。
“皇叔觉得朕当如何?”珣若涵收起苦涩的笑容,侧着头,张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是难掩慌乱的看着楚意尘问道。
“陛下既然已经有决断了,又何须再多此一问。”楚意尘将目光从灵位上移开,看着身旁这个刚失双亲的九岁女孩儿……不,那种极力被掩藏在慌乱背后的不甘与狠戾不是一个九岁女孩儿该拥有的。她,是大珣女帝。
广昌十三年五月初九,大珣女帝珣若涵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手刃叛佞珣洪于泰安殿内。洪王府上下一百三十二口全部午门斩首,珣洪生母王氏赐白绫三尺。至此洪王谋反案彻底告结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3 15:20:00 +0800 CST  
五、话痨婢女与**侍卫
距洪王案结案已有月余,虽说朝堂中的暗流涌动从未停止过,但表面上却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风平浪静。呈上来的奏表不是乱后修葺就是农耕复产,就连平时从未间断的大臣间的相互弹劾都不见了。楚意尘清楚,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能让那帮老家伙休战止戈的原因只可能是他们为对抗共同的敌人积蓄力量,而那个敌人就是自己。楚意尘站在床边,望着天上的云彩,嗤笑着低喃“还真是个煞星,走到哪里都那么不招人待见。”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有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在看到站在窗边的人时,略带嗔怪的说到“公子,刚好一些怎的就起来吹风了?”来人圆圆的脸蛋浓浓的眉毛,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虽是一身宫女打扮,却难掩娇俏可人。“得亏奴婢跟来了,要不连个端水喂药的体己人儿都没得,就知道那些糙老爷们都是些个指望不上的。”边说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后转身走到楚意尘身边关上了窗子,拉起楚意尘的手就往榻上带“御医说了,您不能吹风,得静养。这大珣的大夫也不知道行不行,小半个月了,手还是这般冰冰凉的。”这小婢女絮絮叨叨的将楚意尘按坐在榻上后又转身将桌上托盘中的药碗端了过来“公子,喝药。”
“从打你进门儿起,公子我一句话没说就被你噼里啪啦的念了半天,这楚风不知是怎么想的,让他回趟家怎的还将你这个小管家婆也给带过来了”楚意尘接过药碗笑的甚是无奈。
听得此话小婢女可不乐意了,眉头微皱,气鼓鼓的嘟着嘴道“公子但凡能爱惜着点自己,瑶儿都不会背井离乡千里迢迢的跟到这劳什子的大殉国来还让人这般嫌弃。”这楚瑶虽只是楚府的一个婢女,但楚相待下人一向宽厚,况且她又从小就随侍楚意尘左右,自知楚意尘待她如妹妹一般,故说起话来一向随意。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瑶的这句“背井离乡千里迢迢”还是刺痛了楚意尘心里最敏感的部位。’是呀,这姑娘为了自己不仅小小年纪就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还要生活在这险恶的异国皇宫中’楚意尘想,也许真的如那人所说,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吧。
看着楚意尘端着药碗发呆的样子,楚瑶知道是自己失言了。“公子,您可别多想,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心疼您。”楚瑶蹲下身,把手放在楚意尘的膝上,抬着头看着他“要不是公子将奴婢捡回府奴婢早就饿死了,奴婢受公子和老爷大恩,自是要一辈子都要侍候公子的左右的,公子到哪里奴婢就到哪里”说着说着竟连眼眶都湿润了。似是感觉到了越来越悲伤的气氛,小姑娘眼珠子一转,忽而笑了起来“再说了,都知道咱们相府待下人一向亲厚,公子更是待奴婢如妹妹一般。这可给奴婢招了多少红眼儿,光是背后的小话奴婢都不知听了多少遍了。都道奴婢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本是应该烂在巷子里喂野狗的命,竟过的比一般小户家的女子都要快活。”楚瑶看着楚意尘面上有些松动,又接着道“虽说她们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但奴婢可是公子您的贴身婢女,那般随意让人嚼舌根多掉分儿,于是便捡了些个好欺负的狠狠的教训了几顿。您说您这一走,奴婢不就失了靠山,倘若不跟过来,光是小鞋儿都能把奴婢给夹死。”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4 19:27:00 +0800 CST  
楚意尘听着这一通胡诌竟也觉得心里明朗了几分,笑着点了点楚瑶的额头“是呀,都是公子我给你惹是非了。还要一辈子侍候我?你还是快些嫁人让公子我耳根子清静清静吧,小小年纪的话痨一样。我看楚风就不错,公子做主把你许给他如何?”
“公子可别乱说……药都凉了,奴婢拿去给您热热。”楚瑶红着脸从楚意尘手里夺过药碗转身就往门口跑。
“呀!”刚到门口就与推门而入的人撞了个正着。
“怎么走路不看人,撞我这一身”身着侍卫服的男子道皱着眉头道。
“还没说你呢,都不知道敲门的,离家才几天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对于来人,楚瑶一向嘴上不饶人“也不知是什么鬼日子,怎么就撞上你了。”
“什么日子?黄、道、吉、日”
侍卫这话一出口,屋内三人皆是一怔,整间屋子的空气瞬间凝固。
“公子……”
“公子……”
二人同时看向楚意尘。
“没事,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是”
“是”
自将房门关上楚瑶就揪住了侍卫的耳朵一路将其拎到了殿外的回廊中“楚风,你没长脑子吗?还黄道吉日,公子为何病成这样你不知道?”
“还不是你引的话头。”被唤做楚风的侍卫捂着耳朵低喃道。
“话说回来,你找公子有要紧事儿?”楚瑶自觉理亏,甩甩手问道。
“哦,就是告诉公子刚刚收到管家来信说公子带回去的贺礼他已经收到了,一定会在魏小姐大婚之日准时送到。这收到回信之日刚好是她大婚之时,你说巧不巧。”楚风柔着被揪红的耳朵。
“……你果真是个没长脑子的!”楚瑶气得又狠狠的揪起了他的另一只耳朵。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4 19:28:00 +0800 CST  
六、念寡者为民,念众生者为君
珣若涵打出生起便被封了皇太女,先帝更是在对她的教育上着实花费了些功夫,生怕将她养成了个墨守成规的古板庸主,更怕将她骄纵成个骄奢淫逸的享乐昏君。‘虽重礼,却不拘泥于礼;虽尚学,却不提倡蛮学。琴棋书画随心,拳脚功夫随性。’总之就是方方面面都请了最好的老师,除了德学以外的一切课业哪些深学哪些浅猎皆是随意随愿,全凭珣若涵的自身天赋与喜好。立志将其培养成为一位有独立思想的仁德之君。现如今楚意尘更是将这种教育方式贯彻执行了个通透,他从不过问女帝的课业,甚至连几位帝师的面都没照过,只时不时的丢几个问题给她罢了。
“对于程大将军上书请求曾兵补饷,预一举拿下苍夷夷城之事陛下如何看待?”楚意尘轻抿了下杯中的热茶问道。
趴在御案上做功课的珣若涵倏地抬起头看向坐在他左手边的楚意尘。
自摄政以来,楚意尘其实对朝堂之事干预不深。一方面是因为到大珣没多久他就大病了一场,没那许多精力可以用在朝堂之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嫌,毕竟他身份特殊且初到大珣之时又与天琉有过几次书信往来,招惹了不少微词。所以即便听政参政他也鲜少会发表什么不同的建议,以至大珣官场格局至今都与先帝在时无甚差别。有时珣若涵甚至都觉得父皇并不是给她寻了个摄政王,倒像是给她留了个闲散逍遥王。但今日他好像对程大将军的请奏格外上心,对于楚意尘和程明逍的关系她略有耳闻,但前些日子程明逍之子程然回京述职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何异样,甚至连多瞧一眼都没得,怎的今天就特意问起程明逍请奏曾兵的事儿了?
虽有疑虑珣若涵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苍夷国君年事已高,太子无端暴毙引得几个皇子针锋相对,据说内里已乱成了一锅粥。夷城乃苍夷要塞,易守难攻。程大将军驻守边关多年,曾数次出兵皆因其地势险要无功而返。若此时可以趁其内乱而拿下夷城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珣若涵见楚意尘眉头微皱,又想了想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又问道“皇叔意下如何?”她看着楚意尘,并不掩藏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试探意味。
起初,珣若涵对楚意尘的了解都来源于她父皇不经意的提及,虽觉可信,但终究陌生,故而总是时不时的在他面前藏拙。如今相处了这些时日,珣若涵自认对楚意尘还是有些了解的,便不再藏着掖着。当然珣若涵也清楚她就算藏也是藏不住的。
“臣觉得不妥。”楚意尘放下手中茶盏正色道“大珣刚经叛乱,虽经过大半年的调养生息也算得上养回了些许原气。但国库依旧不甚宽裕,若此时向边关曾兵添饷,日后定得以税补之。况就算攻下夷城以大珣目前的国力也再难向前攻进,还要分力做安抚城内百姓等事宜。实在是得不偿失。”
“可若此时不动,待苍夷大势定了就再难拿下夷城了。”珣若涵道。
“陛下觉得何为帝王所求之宏图伟业?”楚意尘又问。
“自然是疆土辽阔百姓富足”
“那陛下以为开疆扩土与百姓富足哪个更为重要?”楚意尘看着珣若涵微笑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臣以为应以防为主,攻为辅。远战乱、轻赋税、国泰民安,此乃帝王之宏图伟业也。故百姓富足为上,开疆扩土次之。”
“可程大将军为我大珣征战半生战功卓著,唯至夷城后桎梏不前,况且他已不再壮年,倘若错过此良机,恐成今生之憾事。”珣若涵将手中的笔放下,绕过御案行至楚意尘身前“程大将军的奏书皇叔也是看过的,字字句句的透着偶遇机缘的欣喜,半生夙愿即将达成的渴望之情跃然纸上,就差没立军令状了。他可是临危受命凭一己之力挽我大珣危势的千秋功臣,就连如今这请求……虽不能说没半点私欲,但终究也是为我大珣,倘若就这么驳回了,恐怕会令老臣心寒呀”珣若涵面露难色。
楚意尘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儿,“陛下,念寡者为民,念众生者为君。”
“可……”
“听闻程明逍有个庶子只比陛下大了两岁,就让他进宫伴读吧。一个庶出的,坐陛下的伴读……等长大些再封个禁卫也算彰显陛下对的无上恩宠了。程家重子嗣,定会承了陛下的这份情,便没那么心寒了。”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7 21:46:00 +0800 CST  
六章 近九千字3条回复还都是一个人的
我知道自己写的烂……但真没想到这么烂啊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28 16:03:00 +0800 CST  
由于又多了三个小伙伴看文留言...今天爆肝~更一大章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30 17:52:00 +0800 CST  
七、刺目的糖葫芦(上)
夜已深,整座皇宫静的瘆人。往来巡逻的禁军身上发出的叮叮当当铠片抖动的声音成了这深夜里唯一的声响,除此以外,就连偶有的几声蝉鸣都显得格外突兀。
忽然一阵疾风吹来,似是刮动了几片瓦砾,引得巡逻的士兵纷纷驻足抬起头四处张望。“瞄…”一只橘色的大花猫从他们的脚边飞奔而过。当他们低头去寻时,只见到了它肥硕的背影。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划过,掠进了一座依旧灯火通明的宫殿。
“公子,家里传来消息老爷已经平安抵达老宅了。”一席黑衣打扮的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坐在桌子后看奏章的人禀报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楚意尘并没有将目光从手中的折子中移开。
“是。”话音刚落黑衣人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待楚意尘从一堆奏章中抬起头来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公子早”楚瑶端着盆迈着轻快的步伐推门而入,看到坐在书桌后的人时,小姑娘瞬间敛起笑容嗔道:“公子又一夜没睡。”
“楚风呢?”楚意尘似是没听到小婢女的抱怨一般。
“这才几更呀,他定是睡的如死猪一般。如若不是见您殿里齁亮的以为您醒早了,奴婢也断不会这个时辰过来。谁知不是醒早了,您是压根就没睡!”小婢女将脸盆放到架子上嘟着嘴道。
楚意尘从座上起身,许是起的猛了,眼前一黑险些再坐回去。
楚瑶看她家公子低着头双手支着桌子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道不好,立即跑到楚意尘身边想要扶他坐下“公子……”
“没事”楚意尘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就是起的猛了些”说着抬起了头,眼前也渐渐清明起来“你去把楚风叫来。”
“公子真的没事吗?”小婢女担心道。
“去吧”楚意尘挥挥手示意她没事。
“是”小婢女微微施礼后便朝门外跑去。
没过一会儿楚风便到了,他敲门示意后也没等楚意尘回应便推门而入。“公子”楚风双手抱拳道。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打算带陛下逛逛这前门的新年夜市”楚意尘已经换掉了刚刚那身衣服,从侧殿寝室的屏风后走了出来“从打继位以来也不少时候了,也该看点儿不一样的了,你们去准备一下。”
“是”楚风拱手退了出去。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30 17:59:00 +0800 CST  
八、刺目的糖葫芦(中)
大珣永安元年正月初一,夜。
前门大街上大大小小的商铺家家张灯结彩,就连摆摊的小贩都挂起了火红的灯笼,再加上世家奢华香车上的府灯、追逐打闹的孩童们手中的各色花灯……整座城人山人海恍若白昼。
“好!!!”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并没有盖过杂耍摊边人们的叫好声。当身着红色粗衣的杂耍艺人吐出一个大火球时,混迹在人群中的女帝叫喊得分外卖力“好!!!赏!!!”骑在贴身太监脖子上的珣若涵身着一身火红的绸缎小袄手上正拍的起劲儿。跟在身后的小侍卫闻声立时向表演者脚边扔了些碎银。
“哪就那么稀奇了,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珣若涵这一副兴奋的模样惹得离她不远的楚瑶直翻白眼儿。
“你小点声!”旁边的楚风用肩膀怼了她的后背一下。
“你干嘛呀”被怼了个趔趄的楚瑶甚是不满的瞪了楚风一眼。她就是看不惯这个小丫头。“诶呀,放心,她听不见,瞧把你吓那样儿。”看着楚风眉头皱的死紧,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楚瑶便有些露怯了。
“诶~你快看!”楚瑶指着不远处潋滟河上升起的绚烂烟花“好美啊,我们去桥上看吧”说着抓起楚风的衣袖便要往桥上跑。
怎料才刚迈出一只脚便被楚风一个猛子给扥回来了,“老实儿带着”楚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对着楚瑶低吼道。
又吃了一个趔趄的楚瑶更不乐意了“发什么神经啊,大过年的你凶什么凶。”楚风从没对她这么凶过,楚瑶觉得甚是委屈。
看见小婢女被自己吼红了眼眶,楚风都心慌了:“没……不……不是凶你,那边……咱们是来保护公子的,又不是自己出来玩儿的,你要是喜欢改天我带你出来……”起先是有些局促的解释,然而说着说着就红了耳根。
“那我们去找公子吧”楚瑶见楚风这个样子,便也大度的不与他计较了。她一手扯着楚风的袖子一手捂着自己略烫的脸颊,向楚意尘和珣若涵走去。
此时的珣若涵已经离了杂耍摊子,站在一个糖葫芦架子下面,乖乖的等着楚意尘将最上面的那只糖葫芦摘给她。
楚意尘将糖葫芦交到珣若涵手里的时候,看着小姑娘期盼的眼神、紧紧抿着的嘴唇和极力掩饰的吞咽动作觉得甚是好笑。明明就是个将将才满十岁的小丫头呀。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30 18:00:00 +0800 CST  
九、刺目的糖葫芦(下)
“阿娘,阿娘,糖葫芦,旭儿也要”正当他们打算继续往前逛时,一声稚嫩的童音传入耳中。只见一个身穿粗布短袄的小姑娘紧紧拽着身边同样一身粗布衣裙的夫人叫着。
“旭儿……”妇人并未不耐的苛责,只是窘迫的低喃了一声。她低下头想要牵起女孩儿拽着她的那只手。然而小女孩的手并没有因为阿娘的牵制而松开,她依旧执拗的拽着妇人的裙摆眼里满是期盼“阿娘让背的诗旭儿都背得了。”小姑娘白白嫩嫩的,一双漆黑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很是招人喜欢。
卖糖葫芦的小贩似是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大过年的就给孩子买一串吧,本是三文一串,小本生意让不了多少,你就给我两文吧”
妇人看看小贩又看了看孩子,缓缓的拿出了一个荷包,那荷包绣工精美,如果不是粗布所制一定会值不少银钱。然而粗布就是粗布,就算上面花纹的绣工再如何好也不会像玲珑绸缎那般将泪水擒住……
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在即将得到糖葫芦的喜悦中绽放出笑容就看到了阿娘的泪水,她松开了紧紧攥着阿娘裙摆的小手转而用双手抱住她的双腿“阿娘不哭,旭儿不要糖葫芦了,阿娘不哭,呜呜呜”小姑娘的哭声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
“这不是张家少夫人吗,真是可怜啊…”
“张家都没了还什么少夫人啊,现在过得连咱们都不如啊……”
“这张老爷宅心仁厚,张家医馆做了多少善事,怎的就落到了这般下场……连个帮衬一把的人都没有”
“不看看得罪的是什么人,谁敢帮衬……”
“行了行了,话真多,祸从口出不知道啊。”
似是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声,妇人低着头,抱起孩子便走。走着走着便听到有人喊她。“那位抱孩子的夫人,那位夫人,您等等……”妇人回过头,看到一个大约十来岁穿着火红绸缎小袄的姑娘正举着两串糖葫芦向她跑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相貌十分俊朗的白衣公子。
“夫人,这个是我买给妹妹的,相逢即是缘分,大过年的您就收下吧”她将一串糖葫芦举到小姑娘的手边道。
正在妇人怀中啜泣的小姑娘并没有伸手去接珣若涵递过来的糖葫芦,她只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的瞧着它。
“那就谢过姑娘了”妇人接过珣若涵手中的糖葫芦,十分真挚的像珣若涵道谢,并向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楚意尘微微施了一礼。楚意尘点头以示回礼。
妇人将糖葫芦放到了小姑娘的手中。“旭儿,快谢谢姐姐”她轻声道。
“谢谢姐姐!”小姑娘立马破涕而笑,像得到了稀世珍宝那般高兴。
“你叫旭儿?”珣若涵问道。
“嗯!旭日东升,太阳照常升起。”小姑娘大声答道。仿佛对自己的名字甚是满意。
‘砰!’伴随着一只超大烟花的绽放,整座城被照得更加明亮了。
“阿娘,烟花!”小姑娘指着潋滟河的方向兴奋的叫到。
“姑娘,那我们先就此别过了”妇人略微低头道。
“后会有期”珣若涵回礼道。
看着妇人抱着孩子远去的背影,珣若涵回想起了刚刚人们议论的话。“这位夫人一看就是个知书识礼之人,怎的落得如此境地。”她本是说与身后的楚意尘的听的,没想到被身旁卖胭脂的小贩听了去。
“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小贩看了去,他觉得珣若涵是个心善之人,便愿意与她攀谈一二。
“何人?”珣若涵十分好奇。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这事儿城里不知道的可少”小贩用粗布掸了掸身上的灰道“何人小的可不敢说,只是看着姑娘您也是个善心肠的,不妨提醒您一句,京城可不比其他地界儿,走在街上擦身而过的都不定跟着谁沾亲带故的呢。这世道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世家权贵。”
站在她身后的楚意尘清楚的看到听得此话的小丫头暗暗攥紧了拳头。
珣若涵刚想刨根问底问个明白,就听见了潋滟河畔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下意识的就想过去看个明白,可还没等她迈开腿,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瞬间烟雾缭绕,四散的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待到烟尘散去,她的四周已经围满了侍卫,手也不知何时被楚意尘紧紧的握在了掌心。
“救命啊!”
“桥塌了!”
……
回过神来的珣若涵抬腿就往河边跑,还边跑边喊“救人啊”
河边摊铺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全都被一层厚厚的灰土掩盖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穿的光鲜亮丽的人们也都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而原本在桥上和小船上赏烟花的人更是有许多都挂了彩,瘫坐在河边不住的呻吟,水性好的壮汉纷纷跳下河去救人,他们将河里的人拖上岸然后再跳下去,循环往复。珣若涵身边除了楚意尘和楚瑶以外的人也都去救人了。
珣若涵呆呆的伫立在这混乱的场面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充斥着血腥味的宫廷厮杀之中。若说与那时的感觉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现在有一人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吧。珣若涵低头看着楚意尘握着自己的手。微凉,但很有力。
本已陷入沉思的珣若涵忽然被余光扫到的一串糖葫芦激的心头一颤。整个潋滟河畔都灰蒙蒙的,更衬得那糖葫芦红的刺目。许是刚被从河里打捞上来,所以并没有被四溢的灰尘掩盖。她顺着糖葫芦继续看,是小姑娘攥得紧紧的小拳头,她一只手紧紧的搂着阿娘的脖子,一只手死死的攥着她心心念念的糖葫芦,就那样与她知书识礼的漂亮阿娘一起,躺在冰冷的河岸上……
“旭日东升,太阳照常升起……”珣若涵噙着泪死死地盯着母女俩的尸身低喃“可你再也看不到了……”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4-30 18:00:00 +0800 CST  
十、太岁头上动土贪不死你
虽是正直新春佳节,但秦府却不似往年的那般门庭若市通宵达旦,不到二更天便把前来拜访的客人草草打发了。
秦府书房灯火通明,紧闭的门上映出的来回踱步的身影将房内之人的焦躁不安展现的一览无余。
“塌了一座桥,死了个把人,按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怎的就偏偏这个时候塌了,这时塌也就罢了……又好巧不巧的给她撞见了……这桥怎的就塌了呢……不至于呀……”一锦衣华服身形肥硕的中年人摊着手不住的来回踱步,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早就告诉过你发财的道路千千万,你在那个位置上还怕没得钱花,偏要贪得无厌,哪里都想挤一点。潋滟桥在什么地界儿,太岁头上动土贪不死你!你还不如在泰安殿掺沙子,把我们一并都埋了到也能图个清静,省的你在这提心吊胆不说还累得老夫不得安生。”端坐于书桌后的正是执掌六部的尚书令秦卯。“桥塌了,桥塌了你便急吼吼的来我府里作甚,我让你掺的沙子?”秦卯越说越气,起身便要往门外走。“老夫乏了,侍郎请回吧。”
被驱赶之人正是工部侍郎秦志长。
“叔父……”秦志长见秦卯起身要走,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回身便跪在了秦卯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哭的声泪俱下“叔父救我……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你我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何况……”秦志长抬眼看着秦卯,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何况要助洪王事变所需银钱岂是一般数量!”
听得这话的秦卯倏地低下头看着跪在脚边的秦志长目眦尽裂地道:“你威胁老夫!”
“侄儿不敢,侄儿只是想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似是看出了秦卯眼中的杀意,秦志长又道“若志长有幸大难不死,定将账本双手呈上。”
“账!本!”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秦卯此时被他激得声调都高了八度。
“叔父救我”秦志长松开抱着秦卯大腿的双手,继而匍匐在地,对秦志长行了个叩拜大礼。
秦志长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肥硕身躯甚是悔不当初。他与这秦志长虽名为叔侄但确是从他的祖父辈便分了家的远亲。奈何她这一只人丁单薄,为了维系在各大世家中的地位,巩固秦氏在朝堂中的根基,他才举荐了这个远房侄子。秦志长虽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但为人圆滑八面玲珑,在被他举荐不久便凭借他的提拔和自己过人的交际手段在官场中混的风生水起直至如今官拜工部侍郎。本以为是为自己培养了一个得力助手,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对于秦志长,他刚刚确是起了杀心的,但秦志长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入的他秦府,他又怎能动得了他,更何况现在又凭空的出了个要命的账本。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起来说话。”秦卯一甩袖子又坐回到椅子中。
“侄儿自己想过了,这桥不该塌”秦志长抹了把脸,站起身道。
“说清楚些。”
“我大珣的所有桥梁都是两年一检五年一修,虽每次小检都用沙子充数但大修之时用的却是真真实实的上等材料。每次修葺都会把之前的纰漏补回来。所以它定然是不会塌的呀,如若不是有这把握,我定不会如此行事。城里城外这许多座桥都是如此,这么些年了,顶天也就是裂个缝子之类的,发现了就再填些也都能顶到大修,怎的就这潋滟桥塌的如此彻底。”秦志长解释道。
“照你这么说这桥塌之事还应该另有隐情?”秦卯捋了捋胡子道。
“定是。”
“这桥中填沙之事有几人知晓?”秦卯问道。
“甚多……”秦志长低头道。“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儿,都睁一只眼闭……”好似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般,秦志长忽地抬起头看着秦卯“王相安!”
秦卯闻言眯了眯眼睛。王相安这人他知道,本只是个地方刺史,因一篇《农家赋》引得先帝龙颜大悦,后特招入京,先帝与其长谈念其才破格提拔为工部尚书。他们不是没有拉拢过此人,但这个王相安恃才傲物沽名钓誉软硬不吃,更是处处与他们为难动不动就要参上几本。但此人现在身在大理寺,就等着秋后行刑了呀。
如若此事真的与他有关,那么能入大理寺寻人问话又不漏一点风声……秦卯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击着桌面……看来这摄政王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闲散逍遥啊。
说话间天已经蒙蒙亮了。虽说新年期间休沐七日,但遭逢此等事情,他们都以为小皇帝定是会急着朝上问罪的,然而都这个时辰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无。
“叔父,到现在也没人传旨上朝,兴许那小皇帝也不觉得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吧……”秦志长试探着问道。
“这小丫头是越发能沉得住气了……”秦卯沉声道。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5-01 13:55:00 +0800 CST  
十一、得陛下觉着是个事儿才行
然而此时的珣若涵并未像秦卯以为的那般沉得住气。相反,此时的女皇简直被气得暴跳如雷。
“为什么不让我召他们进宫?那桥缝子里填的都是些个什么你没看到吗?从前我是听父皇讲过的,为着安全考量,我大珣所有尚在使用的桥梁用的可都是上等的泥土。怎的就能出现沙子了呢?修检之时工部要了多少、户部给了多少、实际花了多少,这些我不该问问他们吗?这桥到底是为何而塌,他们不该给个交待吗?”珣若涵看着坐在那里淡定喝茶的楚意尘觉得十分诧异:“天子脚下,塌了座桥、死伤五十余人,这都不算个事儿了?不值得将那些个大人们从被窝儿里捞一捞?”
“陛下若是觉得算个事儿,那便自然是算得的”楚意尘依旧摆弄着手中的茶盏。
“你这话何意?什么叫我觉得算就算,我若觉得不算事,那这些个人就白死了吗?”珣若涵觉得此时的楚意尘甚是冷漠。
刚还在她面前眉开眼笑的小姑娘,说话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热闹喜庆的新年夜市,霎时间尘土飞扬哭嚎遍地。况且还是发生在皇城根儿上,这搁谁眼里不得是个天大的事儿啊,怎的在他嘴里就成了得她珣若涵觉得是个事儿才行。
“事发到现在可有人就此事前来禀报?若不是亲眼所见,陛下现时可知晓此事?可还急着将各位大人从被窝儿里挖出来问上一问?”楚意尘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走到焦躁的女皇身前,倾着身子微笑的看着珣若涵道:“有很多事并不是发生了它便存在了。今天桥塌了死人了陛下觉着是个事儿、还是个大事儿,那是因着它被陛下瞧着了。那陛下瞧不着的呢?陛下觉着死伤五十来人的场面便是哭嚎遍地,那各府州县闹荒每年活活饿死几千人又得是个什么光景?沙场上哪一战下来不得死个百八十人,又是个什么场面?”楚意尘敛了笑容,直起身子继续说道:“这闹荒之事,便是各地报了便有,不报便是天下安康百姓安乐。至于这战事,见得多了,死伤多少在陛下这里也就是个数字而已,只要守得住城,便算不得事儿,多少都是该的。”
珣若涵被他说的有点晕,她觉得楚意尘说得好像是对的,但又好像不太对。
“不报朕便不知……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们就不怕东窗事发?不怕像今天这般被朕撞见了,又或是被谁捅了出来了?”珣若涵不服气般地追问道。
“臣的私卫在陛下回宫不久便拦到了飞鸽书信一封,若不出意外,陛下今日的经历早已被人知晓。”楚意尘看着珣若涵似是有些受伤般的挫败表情,嘴角微扬“当然,他们定是不敢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的,之所以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楚意尘看着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紧张的紧紧的盯着自己竟觉得有些可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臣以为他们是在等陛下的态度。”
楚意尘有私卫珣若涵是知道的。从家里带来的,总共十来人,只听他一人调遣。珣若涵信他,便从未问过此事,而他主动提及也还是头一遭。要是平常珣若涵兴许会顺着话头问上一嘴,不过现在她是真没这个心情。
“朕的态度?”
“桥一直在潋滟河畔,沙子也一直都在桥中。暗地里是许多人都清楚的事,但明面上呢:桥不塌便无沙,要塌了才有。就算桥塌了,无人奏您便不知,要有人上奏您才知晓。即便如现在一般被陛下知晓了,您若觉得算不得什么事儿便会被下面草草结案,得要您觉着是个事儿才真正算得上是东窗事发。”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5-03 23:47:00 +0800 CST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各位小伙伴帮忙去晋江踩踩
晋江的更新进度会比这里快一章,也就是在这边更的同时,会在晋江贴出下一章。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慢慢觉得文的发展跟我起初的构思发生了些偏差,想换名又不想重新开贴(毕竟也没几个人看)。另外内容发展也比之前预想的慢,因为并不想为虐而虐......如果能坚持写下去的话还可能还会有改动,所以以晋江为主方便些(虽然哪儿的情况比贴吧还惨,点击量不是1就是0


晋江作者名:**点心Plus
文:目前叫《摄政皇夫之盛世繁华》(其实我就想叫盛世繁华来着,照目前的想法看来楚意尘够呛有命能当上皇夫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5-04 00:01:00 +0800 CST  
十三、欲加之罪
珣若涵自那日梦魇之后似是看开了许多,并不像刚经历桥塌之事时那般愁眉不展。旁人都道是女皇年纪小,多大的事也就新鲜那么几天,等过了那个劲儿便也没那么在意了。只有珣若涵自己知道,那件事情在她这里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那些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不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上的,她定会一一惩治,一个都不会放过。珣若涵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入鼻的是一股梅花的清香,是他身上的味道。珣若涵很喜欢这个味道,就像那晚的拥抱一样,这个味道让她觉得心安。
大珣永安元年正月初八。
新年休沐后的第一次早朝,众大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相互寒暄,使得一向肃穆的泰安殿也生出了几分俗世的烟火气。
“陛下到……”随着宦官尖锐的声音响起,整个大殿立刻便安静了下来。众位大臣皆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向上座行叩拜大礼“臣等叩见陛下……”
“众卿平身”珣若涵头戴金冠,一身火红朝上金线绣制的凤凰栩栩如生,她端坐于龙椅之上向众大臣抬手示意。
“也才休了七天,众位爱卿便一副神采奕奕荣光换发的模样,看来平日里确实是辛苦了。”珣若涵寒暄道。“诶~秦大人,您这脸色和各位大人一比可逊色了不少啊,是没休息好吗?”珣若涵有些玩味的看着站在前排的秦卯道。
“陛下,臣惶恐。”秦卯闻声叩拜在地。
“此话怎讲?”珣若涵问道。
“正月初一夜,城内潋滟桥忽然坍塌,致十四死三十九伤。经查证坍塌原因有三:当晚城内商贾为喜得千金而燃花庆贺又适逢新年,以致桥上积聚人数过多。另,一艘画舫因操作不当撞击桥柱。再者……再者修查之人在桥梁缝隙中发现了少量沙土……”秦卯越说身体越向下倾。
此时的泰安殿中空气瞬时凝固,再不复之前的愉悦轻松。除了秦卯粗重的呼吸声,竟没了一点声响。
“这桥中有沙之事臣已查清,乃是前任工部尚书王相安所为。王相安此人之前已因贪贿罪被判死刑,此时正关押在大理寺中等待行刑。臣等以为其只是谎报工程款项从中牟利,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敢以次充好,以沙充土,置百姓性命于不顾。”秦卯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哽咽“王相安身处要职,出事以后工部未做到彻检,刑部未做到彻查,以致最终酿此大祸累人性命。臣作为尚书令,有执管六部之责,对此事亦是难辞其咎。臣深知有罪,请陛下责罚。”
“秦大人严重了。秦大人执领六部事务繁多,哪能做到面面俱到。要按你这般说辞,那朕也是难逃其责呀。”虽嘴上说着宽慰之词,但珣若涵似乎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臣不敢……”秦卯依旧匍匐在地。
“你也不必如此,其实事发之时朕就在现场,当天确是乱了些,好在也未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但毕竟事情发生在天子脚下,又值新年之际,百姓的情绪还是要安抚一下的……皇叔,您觉得这事儿该如何处理?”珣若涵转过头看着端坐于其左手边的楚意尘道。
楚意尘起身向珣若涵略施一礼后又转身直面众人道:“仅处罚一个早已定罪候斩之人不但不足以平民愤,反倒会令世人觉得陛下有偏袒包庇之嫌,于大珣国威有损,但也不宜牵扯过广。臣以为此事出在工部,便也了在工部吧。”楚意尘转身向珣若涵拱手道:“工部侍郎秦志长,事初未尽监督之责,事后未行清检之事,致十四人殒命潋滟,其罪当诛。”
“皇叔说的有礼,就依……”
“陛下”秦卯闻得此言急吼吼的直起身,道:“陛下不可啊!工部侍郎却有事后失查之责,但当初的王相安贪贿案正是因秦侍郎对其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冒死上书才能将其绳之於法的,秦侍郎虽能力不足但为我大珣之心可见日月,罪不至死啊。若因此将其问斩,恐令同僚心寒啊陛下。”秦卯复又叩首道。
“秦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二位说得都有理,不如就宣秦志长上殿问上一问,看看他为我大珣之心是否真的如同尚书令说得那般感召日月。”珣若涵含笑道。
“传工部侍郎秦志长”在宦官尖锐的嗓音中,一个身着官服身材肥硕之人缓步进到殿中。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行至大殿中央便哆哆嗦嗦的行了个叩拜大礼:“臣工部侍郎秦志长叩见陛下”。
“潋滟桥塌之事你可知道”珣若涵问道。
“臣知道”秦志长的汗已经滴到了光洁的地面上。
“尚书令奏你未尽彻检之责酿此大祸,你可认罪?”珣若涵又问。
“臣……”秦志长略微抬头看了看扣跪在自己左前方的秦卯,后者虽是跪在那里,但观其背影,并未有分毫慌乱。“臣有罪。”秦志长道。
“好!既然认了,那便拖出去斩了吧。”珣若涵道。
秦卯闻言一惊:“陛下!”
“陛下饶命啊,叔父,叔父救我”秦志长更是三魂吓跑了两魂半“叔父,您不是……”
“陛下,臣之前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包庇之意啊。那王相安所犯之罪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这些事确都是他所为,大理寺中的画押供词亦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侄虽有罪,但罪不至死啊,陛下明察。”秦卯虽也觉出不对,但眼看着秦志长就要扛不住了,这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更是万万不能把他怎么着的。眼下情形也只有豁出去搏一搏了,他若有事自己也是逃不过的。
“倒也不必查供词,直接把人提来问一问就是了。”早已坐回到位子上的楚意尘道。
“传前工部尚书王相安”
听得这声传唤声,秦卯的内心是震惊的。他早在大年初二就已经命人将那王相安毒死在了狱中,回信儿也说已经得手。他一直以为这几日对外界的秘而不宣皆是楚意尘留的后手,打算诈他一诈,也正因为认定了会死无对证,他才敢将一切都推到了王相安的身上……难不成那王相安真的还活着!
秦卯当然想不到,从桥塌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楚意尘的掌控之中,就连那晚秦志长在他家的所做所言,楚意尘都一清二楚。
一阵叮叮当当的锁链声将秦卯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再看那身负手铐脚镣朝殿中走来的衣衫褴褛之人可不正是前任工部尚书王相安。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5-06 19:18:00 +0800 CST  
“罪臣王相安叩见陛下”此人虽自称罪臣,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毫无半点怯懦。
打从王相安迈过泰安殿的门槛起,珣若涵就开始注意这个人了。三十来岁的模样,虽然被枷锁束缚着却丝毫不显狼狈,步伐稳重背也挺得笔直,就算叩拜也十分端正。看来楚意尘说的没错,此人确是个刚正之人。
“王相安,尚书令奏你以次充好桥里填沙,你可认罪?”珣若涵问道。
“欲加之罪。”王相安道“潋滟桥最近的一次修检是在永昌十二年二月,那时臣还尚未到任。
“哦?这就有意思了。”珣若涵看向秦卯挑了挑眉,笑道。
秦志长是什么人,虽说能力一点没有,可若论眼力见儿,整个大珣朝堂就算不能说无人出其右吧,至少也数得上是佼佼者了。从王相安入殿时秦卯那见了鬼一般的表情他便知道大事不妙。再看这女帝的态度,可不就是逗他们玩儿呢么!
“陛下,臣有罪,臣招……”秦志长向前爬了几步,指着秦卯道“臣所做的一切皆是受中书令指使,臣所得每一笔款项去处皆有记录。求陛下开恩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愿将账册如数奉上为陛下分忧,为我大珣除奸佞正朝纲。”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用双手托着举过头顶。
秦卯自看到王相安之时便自知大势已去。什么潋滟桥塌无辜殒命,借口罢了。秦卯已然一副放弃挣扎的模样,跪坐在大殿上,嗤嗤笑道“先帝在天有灵,为我大珣寻了个能人啊!”
珣若涵并未多想,只当他说的是护住王相安和诱出账册之事。她翻看着太监呈递上来的账册,越看脸色越差。还没翻到一半就将册子啪的一声合在手中,看着站在下面的众大臣道:“真真都是我大珣的国之栋梁啊!”
“臣惶恐”众人皆屈膝跪地拱手道。他们的脸色不可谓不精彩。有红的,有白的,有屏息的也有叹气的。
“陛下,如今看来秦卯至少存在包庇欺君的之罪,且秦志长也已认罪,不如就将他二人先行收押,着大理寺卿亲自彻查此案。至于秦志长所供之账册,目前为止也只是他一人之言。既已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彻查便也留它本无用,不如将其就地焚毁,免生君臣嫌隙。”许久没有出声的楚意尘道。
珣若涵听得楚意尘此言,又抬眼看了看殿内众人……“就依皇叔所言吧”说着便将账册交到了楚意尘的手中,起身离开了大殿。
待目送珣若涵离开后,楚意尘便依言当着众大臣的面将那本系着诸多家族命运的账本给烧成了灰烬。
大理寺天牢
“王爷是来欣赏战果的?”身负手链脚镣的秦卯端坐于牢房的木凳之上。
“尚书令认罪到是认的痛快”楚意尘看着手中已经画押的供词道。
“哼,欲加之罪”秦卯抬眼看着楚意尘“桥是怎么塌的没人比你更清楚!”
“也是,让您在这份供词上画押确是折辱了您的大志了。”珣若涵走到秦卯对面坐了下来“不过您也着实是捡了个大便宜,若以谋反论,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呀。”
秦卯眼中划过了一丝诧异,但转瞬即逝。“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嘛,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得的册子,怎的说烧就烧了。”
“倒也不是,起初只是奔着秦家罢了,并不知道还有本册子,本以为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没想到还是个好理账的。”珣若涵笑道。“他这个习惯倒是能为我省不少力。”
“楚意尘,你如此行事到底图的什么?就为了报恩?”秦卯正色道。
“说了您可能不信,我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造出个盛世太平。”楚意尘自嘲道。
“楚意尘,为大珣如此,你定会后悔的!”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5-06 19:19:00 +0800 CST  
第十四章晋江已更
作者:**点心Plus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5-06 19:20:00 +0800 CST  
自d……垂死挣扎一下

楼主 流泪的人heart  发布于 2020-05-07 13:27:00 +0800 CST  

楼主:流泪的人heart

字数:26393

发表时间:2020-04-23 18:5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12 18:55:12 +0800 CST

评论数:6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