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g)《子不语》

【男主角受伤吧】(bg)《子不语》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27 20:15:00 +0800 CST  
古风男生子,雷者勿入。
龟速不坑,慎追。
徘徊在脑海里很久的一个梗,笙歌那篇会继续更,但是等不到更完再开了。
你们的年更楼主又又又又又又又开坑辣。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27 20:17:00 +0800 CST  


昭元二十五年三月,帝拟旨嫁和淑公主于顾丞相家小公子。九月初九,公主大婚。帝甚喜,大赦天下。

这一日,京都繁华热闹异常。顾子息身着朱红喜袍骑赤兔胭脂在前,后面缀金丹凤软轿里坐着他在心里藏了十几年的小姑娘。仪仗阵势颇大,侍从护卫列成队伍遥遥望不到尾。

帝后怜惜小女儿,将公主府选在京都离皇宫最近的一处。路途不远,琅华坐在轿中摇摇晃晃,思绪悠悠荡到了半年前。

凤琅华今年方满十六,上头哥哥们嫡的庶的加起来统共有六位,底下却再没有比她年纪还小的皇子公主了。皇帝子息单薄,膝下只她一位娇娇女儿,更是宝贝得不得了。她贵为嫡公主,母亲是当今皇后,外祖为当朝太尉,哥哥又是太子, 自小养在深宫金枝玉叶当作明珠一样供起来。

如此虽有些娇蛮,仍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未长大的孩子一般。

她享了十六年的荣华富贵,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戏言一句想瞧瞧天上的星星到底什么样子,陛下都要专门为她建一座摘星楼。

然而受尽万般宠爱的小公主终于在情窦初开时栽了个大跟头。

婚期定下没有一个月,准驸马顾二公子在出城途中遭歹人所害摔下悬崖,那崖下是湍急的河水,于是顾子期连尸骨都没能寻得回来。

顾子期活着时,也是名满京都的绝世公子。

他生得极漂亮,姿容昳丽,半岁开口能言,三岁识诗词百首,五岁时已能作出锦绣华章,实在是为惊绝才艳的小公子。可惜缘薄命短,十六岁便已命丧城外。

成亲前新郎官逝世是大忌,帝后忧心小女儿婚事,又心疼女儿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于是折中将女儿许配给了顾家大公子。

同顾二家世没有半分差别,只是终究不如弟弟出色。顾子息同顾子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过差三岁,却事事都被幼弟比下去。

其实若没有顾子期,他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样貌才学都顶好,可惜二公子往那里一站,便让人瞧不见大公子了。

琅华自幼同顾子期一同长大,有青梅竹马的情谊,皇后与顾夫人早为他们订下了娃娃亲。顾二死后,她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却又被许给顾子息,心中难免有怨愤。

她同顾子息的情谊并不深,只同子期一同喊一句哥哥罢了。印象中是位极其温润有礼的世家公子,却终究有些疏离生分。

待她将往昔略略想了一遍,轿子已稳稳停在公主府。

琅华有些不安的绞紧手指,饶是她被宠得无法无天惯了,终归头一回嫁人,心里难免紧张些。

头上镶了明珠的凤冠压得她脖颈微酸,她俏丽明媚的一张小脸被罩在大红盖头下,倏而她听见帘子响动,紧接着一只手掌伸在她面前。

那只手自朱红广袖中伸出来,指骨修长明皙,手掌却宽大,掌心纹路浅浅。这样手相的人福气不深,琅华这样想。犹豫片刻,她终于抬起手腕搭在那只手上面。

触及一片冰凉,琅华微微瑟缩一下。她忽然记起来顾子期的手掌永远都是温热的。兄弟两个,可真是没有一处相同。

那手的主人似乎觉出她的不安,动作轻柔地将她稍稍拢住。而后将她扶出轿子,仿佛待她如什么稀世珍宝。

无缘无故代替兄弟娶了公主,丢下大好仕途,琅华想不通他为何还能这样温柔。又或许是碍于她的身份作样子,这样合理得多。

她身份尊贵,无需对顾家父母行礼,只依照礼制草草作了样子就被送入新房。新郎官去前厅应酬客人,她一个人盖着红盖头坐在喜床上等着。

其实她从前想过成亲时的情形。那时顾子期还在,她见到他时,常偷偷打量着想他那样艳丽的容貌穿上喜服该是如何惊艳。

世事无常非人力能决定,饶是天之骄子如她,仍面对生死无能为力。她年纪还小,不懂得珍惜为何物,可惜时间最不待人,等她明白时已得到再不能更惨痛的教训。

然而这时她仍旧是天真烂漫,娇纵可爱的小公主。

天黑时,房门终于被人推开。

琅华本已昏昏欲睡,听得声响,浑身一僵,瞌睡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围有宫里姑姑一刻不停讲着吉祥话。喜帕终于被挑开。

琅华眼前由一片红变作喜庆热闹的新房。面前的人温润如玉眉眼似画,正噙了浅浅笑意望着她,眼底柔和得仿若初春冰雪消融的清澈泉水,这是她的夫君,大周的新驸马。

礼仪姑姑教导着新人喝了合翕酒,又是一通繁琐规矩,才终于领着侍婢们退下。

一时房中只剩两位新人。

琅华想起出宫前一夜,母后同她讲新婚之夜女子当如何的一番劝告。她抬头望了望顾子息,见他身量大约高她一头还要多,此时穿着喜服,墨发束起,可谓芝兰玉树丰神俊朗。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想来是喝了酒的缘故。然而皇兄们时而醉酒都是面色通红,这还真是奇怪。

一番打量下来,琅华心中虽并非十分惧怕,却还是有些抵触。只得硬着头皮怯怯唤了一声:“子息哥哥。”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28 17:00:00 +0800 CST  
顾子息昨日方在母亲房前跪了整整一夜,许是染上风寒,昏昏沉沉有些头痛。又因今日大婚不免应酬许多酒水入腹,本就虚弱的胃腹隐隐作痛。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只在见到一身嫁衣的小新娘时,心里有热流涌过。

只要能同她在一起,便什么都值得了。

他偏头咳了两声,想要替她将散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琅华却不习惯般躲了躲。于是他放下手,朝她柔声道:“婠婠,你无需害怕。”

婠婠是琅华的小字,同她亲近的人都这样喊。他从前只叫她殿下的,琅华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唤她。

她摇了摇头。

他轻笑一声道:“我明白你心里还记挂着子期,同我成亲委屈了你。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逼迫你。”

琅华想说她是公主,没人敢逼迫她。就算嫁了他,父皇也早就赐了避子丹给她,无需她承受生育之苦。可她望见床上那一方洁白的帕子,目光还是瑟缩了一下。

他说得没错,她心里有别人。

那个曾说会娶她,会与她在一起,会待她好的绝色少年永远藏在了她心里。是别人碰也碰不得的一道伤疤。

房中喜烛高燃,烛花爆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月色凉凉,正映在小姑娘微微皱起的秀气眉头上。

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顾子息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刀刃划破手指,血珠顺势淌下落在帕子上。

他从容地将匕首收起来,抬头冲惊愕的琅华笑了笑,安抚道:“你若不愿,这样即可。”

半晌,又温和道:“只是今日大婚,暂且合住一晚。待过了这两日,我便搬到偏房去住。”

琅华心里升出愧疚来,踌躇许久,才道:“子息哥哥,对不起。”

他仍旧笑着,起身轻柔地替她将凤冠取下,又自小桌上拿了梳子梳开她的头发,“婠婠你不用抱歉,你年纪还小,这样是极正常的事情。”

终于替她将长发梳开,他哄孩子一样道:“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入宫,你先歇下吧。”

琅华睁着一双眼睛看他,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她未有动作,顾子息又道:“我去外间睡,这两日染了风寒,若把病气过给你便不好了。”

于是拍了拍她的头,起身朝外间走去。

琅华望着他清瘦的背影,咬了咬唇,忽然喊住他。见他回过身来望向她探询的眼神,不由道:“你是不是不舒服,要记得喝药。”

顾子息眸光闪了闪,笑意更深,同她道:“今日吃过了,不用担心。你快早些睡罢。”

又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是害怕?若害怕我便让人去取明珠来。”见她摇摇头,他终于放下心来,又嘱咐两句,才走向外间。

其实他今日忙得厉害,哪里有时间喝药。只觉得胸口闷痛,扯着胃腹好若火烧一样疼,晚风将酒气吹去大半,只吹得他身上阵阵发冷。

外间没有床榻,新婚之夜夫妻不同床哪里能让别人知晓,自然不可命下人准备被褥。

顾子息坐在椅子上,以手支额,另一只手狠狠掐进胃腹。间或声声闷咳,因怕惊扰到琅华,咳得极小心。

他自幼身子不好,许是胎里带来的病根。父亲替他请过师父习武,后来有了一身强劲的内功,便渐渐没人记得他从前那些毛病了。

只道他是顾府里碌碌无为的大公子,样样不如弟弟,只比有心疾的弟弟身子康健,大体还是平庸的官家子弟。

如此,怎能配得上她呢?

昏沉间,他苦笑着想。

如此一夜。待琅华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望着屋内怔忪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并非在宫里而是在公主府。瓶儿安儿替她来梳洗,同她道驸马爷早早便起来了,此时正在前厅等她用膳。

琅华闷闷应了一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十分莫名。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28 17:03:00 +0800 CST  
琅华几乎要被他向来如此的淡然逼疯,心下烦躁异常,皱着眉头去吩咐瓶儿请大夫来。

顾子息与她一同站在回廊上,初秋正午日头毒,湖面被照得波光粼粼,水光刺得琅华眼睛生疼。

“我没有事,不用再去请大夫添麻烦。”听得她与侍婢交谈,顾子息终于回了神,温声道。

琅华面颊被烧的热痛,一时间不耐更甚,不由脱口道:“被亲生母亲伤得满脸是血,你这样入宫去见父皇母后才是麻烦。”这话说得冷硬讽刺,分明带了些许嫌弃,连她自己都愣住。

顾子息听闻,面色白了白,想到她与母亲和弟弟的关系亲疏,便已明了。于是再不作声,只轻轻道了声:“抱歉。”

琅华被他这一句扰出几分怒火,咬了咬唇转身离开。顾子息望见她孩子心性的动作,晦暗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额上的伤口是被顾母用茶杯砸的,虽用了十成十力气,却不深,没伤及骨头,只是看着有些可怖罢了。

待下午坐上赶去皇宫的马车时,琅华讶异地发现他额头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伤痕。若不仔细分辨根本瞧不出来。

“你额上的伤?”她想起自己毫无缘由的使了一顿性子,这会儿有些羞得不敢开口。

顾子息倒明白她的心思,只当作无事发生般淡笑着回道:“血迹看着有些吓人,其实并不多么严重。”

琅华点了点头,半晌,又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你,还疼吗?”

顾子息眼里染上惊诧,随即唇边笑意深了几分,摇头道:“不痛。”

见她一脸懵懂,睁大的眼睛里有掩不住的倦意,他有些好笑道:“婠婠,你若累了便先睡一会儿,待到了我喊你。”

她毕竟年纪小,又午睡惯了,早就神智昏昏困乏难忍。听得此言耳朵一热,却也安心将眼睛闭上了。

顾子息眼底宠溺更甚,见她已安然睡下,横在上腹的手不自觉摸向额头。

还是有些痛,不过已没什么大碍。伤口被他用脂粉遮好,不然要吓坏了她。倒是低热缠绵未退,耗得他浑身酸软。

撑着身子到宫里时,他已然胸闷难忍。晓得恐怕旧疾复发,顾子息暗暗运起内力压制住。他轻声哄小姑娘起身,琅华睡眼惺忪,一把抓住他冰凉的手掌,撒娇一样嗔道:“子期,你不要闹我。”

这话甫一出口,她已清醒过来,看清楚面前清俊的脸骤然白下去。她怔住,慌忙松开握着他的手,面色有些赧然。

仅仅是一瞬,顾子息神色恢复如常。并未多言,只温柔地伸出手。琅华尚未回神,由着他将她扶下马车。

金尊玉贵的小公主活了十六年,头一回没在宫里过夜。见到帝后竟霎时间红了眼眶,只喊了一声“母后”就钻到皇后怀里去。

皇后怜惜地搂着她,“都成婚了,还这样胡闹,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虽有责怪,眼中却满是关心宠爱。

皇帝看到殿下顾子息垂手而立,又见女儿抽抽搭搭好不可怜,唯恐琅华新婚之夜受了什么委屈,不免沉声道:“和淑年纪小,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要驸马多担待。朕与皇后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不免将她宠得娇惯些。然而她身为大周公主,有些脾气也是难免。”

顾子息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正恍惚见听到皇帝的训斥,于是掐了掐手心使自己清醒,温言道:“公主心性烂漫,性情天真,十分可爱。臣看着公主,只觉得没有一处不好。”

如此皇帝的面色终于缓和些,吩咐宫婢赐座。

晚间用膳时,琅华耍赖要坐到皇后身边去,又贪吃了两杯酒,脸上红扑扑醉意朦胧。待宫宴散去,她已醉得不知身在何处。顾子息望见她一副娇憨模样,于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要从宫娥手中接过她。

他晚间没用多少饭,只喝了几杯酒,此时胃腹里闹腾得厉害,被他用内力压住。皇后见他待琅华十分珍视小心,心中安慰许多,却仍道:“婠婠还是小女儿家,难免犯错。子息你多让着她些。”

又见顾子息应了声,于是慨叹:“若你弟弟还在......”话说了一半止住,她满面遗憾可惜。

顾子息眸色闪了闪,行过礼后打横抱起琅华,费力将咳嗽咽了下去。若是子期还在,哪里能轮得到他?这样的道理,他再是明白不过。

路上凤琅华起来过两次,每回都抓着他的衣袖问他子期去了哪里。眼睛雾蒙蒙的,一脸委屈难过。他心中泛起疼痛,仍然耐心哄劝。

直到了公主府,他将琅华抱进卧房,替她盖好被子,才转身嘱咐两个丫鬟好好照顾她。

安儿胆子大,疑惑地问了一句:“驸马不同公主一起歇息?”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30 14:03:00 +0800 CST  

顾子息去了偏房,对府中人称是染上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公主。

实则他实在熬不住了。

方进了房间,就将自己狠狠摔倒在床榻上。胃腹里痛得厉害,他腰又十分细,几乎要把手掌整个按进去直按到后背。

他抖着手自怀中摸出一瓶药丸,连水也未喝,就生生咽了两颗下去。仍痛得辗转反侧,紧紧蜷缩起来。他虽内力深厚,也只能压制住一时,待卸了力就痛得更加厉害。

心口窒闷得难受,他伏在床沿开始干呕,一日里本就没吃什么,呕出来的尽是酒水与为化开的药丸,直到再呕不出什么,他脊背颤抖,面色雪白,紧紧掐住腹部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约莫到了半夜,房中烛火昏暗。大约是墨书进来过,地上已被收拾干净。自己也被扶好躺在床上,外衣被换下。

高热来势汹汹,直将他烧得鼻息粗重头痛欲裂,仿佛整个人置身于火海当中。他眼皮沉重,喉咙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微张了张嘴,想要唤墨书进来,只发出嘶哑微弱的一声,接着撕心裂肺地咳起来,直咳得仿佛要把心给呕出来。

他有些喘不上气,意识昏昏沉沉,渴得难耐。好容易撑着虚软无力的身子起来,他死命按了按跳动的额角,鞋也顾不得穿,赤足踩在冰凉的地上。

踉踉跄跄走到桌边,他本欲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一时间天旋地转眩晕得厉害。眼前又升起一团黑雾,他还未来得及扶住桌子,已重重摔倒在地上。额角的伤口被磕开,粘稠温热的鲜血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他被摔得失了力气,胃腹间又活跃起来,痛得他在冰凉的地面上不断辗转。墨色的发丝粘在面颊上,他将嘴微张虚虚喘着气,左手掐进胃腹,右手狠狠抓挠着心口。终于一口气没喘上来,烧得迷蒙的双眼微微睁了睁,厥了过去。

墨书天明时来敲房门,里面并无声响。公子向来起得早,他忖度片刻,大着胆子推开房门。

房内景象吓得他魂魄要去了一半。

却见床上被褥凌乱空无一人,顾子息仅着单衣倒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潮红。他忙叫人去请大夫,自己上前要将顾子息扶起来。

顾子息浑身烧得滚烫如火炉,如一滩绵软的烂泥。唇瓣微微泛紫,气息却微弱,胸膛起伏轻的要看不见。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30 14:41:00 +0800 CST  
这一篇呢,文风和笙歌有很大不同。
其实我不大习惯用第三人称写。因为人物设定和前一篇不同,所以肯定不如笙歌那篇欢脱有趣。
之所以写它,是因为几个梗徘徊在脑海里不能消散。
若有不足,还请海涵。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30 14:46:00 +0800 CST  
两篇一起更就很bad,谁能想到,我不到一个星期更了两万五千字呢?但是分开来就哪边都不多了。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30 16:39:00 +0800 CST  
可你昨日也没有流那么多血。琅华瞥见纱布下红色的一团,腹诽道。顺嘴接了一句问道:“哪家的大夫?医术怎么样?”

顾子息垂下眼帘,只道:“城中随意找来的大夫罢了,医术很是高明。”

琅华听得这话里有蹊跷,不依不饶地道:“如此应很有名,也不知我听没听过,说来听听。”

顾子息神色淡淡,叹了口气道:“城西济世堂的林大夫。”

琅华手一僵,勺子啪的摔进碗里,溅出几滴汤汁。一旁小丫鬟吓得连忙上前收拾,被回过神来的琅华挡了一下,道:“没有事。”

无怪她愣怔住。济世堂的林行之是圣手徐令常的爱徒,而徐令常亲自为生有心疾的顾家小公子调养数年,与顾子期和琅华甚为熟识。

那时她心疼顾子期,还专门去请教徐老先生许多按揉心口的法子。而今提起,往事便一股脑涌出来,堵得她难受。

琅华顿时没了胃口,只道一声:“我有些饱了,先回房了。”便匆匆离桌,方走了两步,她回头看了一眼桌边那人苍白的面色,又低声补了一句,“驸马多注意身子,好好养病。”便迈出厅门。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31 22:12:00 +0800 CST  
节日快乐鸭,下一章应该就能揣小包子辣。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8-12-31 22:13:00 +0800 CST  
停更两天,大家不要等辣。
我先期末考个试,3号再更。
日常求保佑不挂科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1-01 16:52:00 +0800 CST  
等不及的姐妹阔以先去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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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笙踏歌》,年更大戏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1-01 16:55:00 +0800 CST  

琅华幼时更加顽劣,常倚仗着身份尊贵同几位世家纨绔厮混在一块儿。

顾子期还在时,其中免不得要多他一个。而顾子息因性情温吞,往往不被他们列入其中。都是家里娇宠惯了哪里明白疾苦挫败的公子小姐们,性情大多张扬放肆,自小温润有礼的顾大公子更是与他们格格不入。

说白了几人在一块儿也不过是踏春狩猎办诗会一类,琅华作为公主这样做未免不合礼制,帝后却分外宠溺她。况且这几个孩子心性不坏,聚在一块儿说说闹闹倒很可爱。

半年前突遭剧变,他们鲜少再聚在一起。然而大抵本着劝慰的心思,琅华成婚不过第二日,凤月阑的请帖便送了上来。

她正被中午提起旧事憋得胸中烦闷,捏着请帖忖度片刻,终究唤进丫鬟来替她梳洗。

临出府时,她本想去顾子息房中问一问,待回过头望见那扇紧闭的房门,却平白生出退却,踌躇片刻还是径直向府门走去。

今日只傅将军独子傅瑾与凤月阑两人,从前子期在时,也是他们四个玩得最好。若按辈分排下来,凤月阑父亲是先皇最小的胞弟,琅华理当敬她一声小姑姑。但因年纪相当,故而并不拘礼。

月阑却总想着占她便宜,常一口一个“皇侄女”的叫,直叫得琅华将她身上盯出一个洞。今日她难得没有说俏皮话,只捏了捏琅华的手问道:“婠婠,他待你好不好?”

琅华见她面上担忧之色尽显,哭笑不得道:“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虽不常与我们来往,但品行端正谦逊有礼。”

月阑听了,更是郑重道:“正因如此,我才要问你。需知他处处比不过顾二,难免心中愤懑,只恐怕他面上都是作戏哄你。”

做戏吗?凤琅华想到那人总是柔和的眼神,眉头渐渐蹙起来。

一旁傅瑾搁下茶杯,嗤笑道:“郡主多心,丞相长子总不至于这样不堪。”

傅老将军晚年得子,对这个儿子疼惜得紧。傅瑾好好一个武将之子,连功夫也学的马马虎虎,傅将军只道儿子身子弱不能动武,活脱脱养出一个整日里赏花遛鸟的纨绔来。倒是皮相随了他早死的娘亲,细皮嫩肉很是漂亮。尤其眉眼,自成一派风流,将大周郡主的魂魄都勾去三分。

凤月阑悻悻,又怕再多言一句气跑这个好容易请出来的小心眼儿公子,于是只得岔开话悄声道:“婠婠,你今日出府,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半刻钟后,琅华抬头望着匾额上“春风楼”三个字陷入沉思,这可真倒是个好地方。

她已被诓得换好男装,扯过身旁望着满楼姑娘笑得正开心的月阑附耳道:“小姑姑,长本事了。也不怕回府被剥掉一层皮?”

当朝公主与郡主一同逛花楼?传出去岂不让百姓们笑掉大牙,将皇族颜面置于何处?

月阑一把抓住要转身的琅华,只道:“既然都来了,进去看看又不妨事。我们这般形容,不会教人发现。”

才一进门,花枝招展的老鸨便迎过来朝他们谄媚道:“朱公子,好久没来了。”

琅华正疑惑,偏头瞥见傅瑾将银子抛给老鸨,动作熟稔,嘴边噙着的笑十分轻浮,还顺带着勾了一把旁边姑娘的下巴。于是明白这是傅瑾的化名。月阑气得直跺脚,又不好发作,面色憋得铁青。

老鸨得了银子,笑得更加开怀,上来压低声音同她们道:“二位姑娘别急,这里许多小倌儿都在上面呐,任姑娘们挑选。”

见她们二人面色一僵,于是明了道:“来了这里有什么不能放得开的?姑娘们只管尽兴。”说罢,还作势将她们向楼上一推。

的确不会被人认出来,琅华狠狠剜了一眼凤月阑。

厢房内,傅瑾斜躺在塌上,一位长相婉约的女子正跪坐着替他揉腿,另一个妖媚些的将石榴剥好喂到他嘴里,红色的汁水顺着姑娘白嫩的柔荑淌到腕子上,傅公子舌尖一挑惹得姑娘笑声如银铃般穿出来,琅华瞧着那姑娘胸前甚是汹涌。

着实淫靡不堪,她没眼去看,低头间冷不防见到一杯酒递到她面前,唤作玉郎的少年正举着酒杯跪坐着靠在矮桌旁,浑身没有骨头一样,只一双眼睛含烟带雾望着她。她被盯得发毛,略微往一旁侧了侧,自己将酒接过来一口喝了。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1-03 23:09:00 +0800 CST  
傅瑾和凤月阑的暗黑番外(一)
年九在月阑房外跪了整整一日,将额头磕得皮肉绽开血流如注,待她终于将房门打开,这小小仆从膝行向前拼命哀求道:“郡主,求求您给公子请个大夫罢!他就要熬不过去了,求求您了!”

凤月阑抬脚踢开他,嗤笑道:“熬不过去?这么多年不也熬过来了么?怎么,自己受不住就教你来装可怜?”

见那仆从不断磕头,于是冷哼一声,“求人也不愿意自己来,他倒好大的架子,还当自己是将军府里千娇万宠的小公子呢?”

年九未料到她能这样狠心,一时间慌乱无措,只哭着求道:“不关公子的事!是小人自作主张。公子实在连下床也不能了啊!郡主,您念在昔日情分,求您救救公子罢。好歹他肚子里可是您的孩子啊。”

月阑听得此话,秀气的眉头拧起来,将袖子一甩道:“好,我便去看看,他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自怀了孩子,傅瑾从柴房搬到府里一间最偏的厢房里。虽怀了郡主子嗣,可下人们都明白他如今是罪臣之子戴罪之身,更是郡主府最末等的下人,自然对他与年九没什么好脸色,衣物分例也偷摸着克扣尽了,如今隆冬更是连给的碳都少得可怜。

甫一踏进屋子,凤月阑就裹紧身上大氅。怎么这么冷?她心下一沉,如今他重孕在身,想是真的受不住。

床上的人盖一张破旧棉被,正抱着硕大浑圆的肚子不断辗转,瘦得凹陷下去的面颊染了一层红晕,鼻息粗重时断时续。

许是听见门响,他张开眼睛望向门口,眸子里空洞无物,他咳喘着道:“年九......你......你去了哪里?”

才说完一句话,他眉头突然皱起来,紧紧捂住肚腹,细瘦苍白的手指在腹底不断摩挲。他能感受到孩子动静越来越弱,身下已淅淅沥沥流出血。才八个月,他痛得紧紧咬住唇,拼命加紧双腿。

这孩子来得突然。

那日她醉酒,闯入柴房来,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将整整一包合欢散倒进他嘴里。他被呛得不断咳嗽,她却不管不顾撕扯开他的衣裳。

“你不愿意见到我?你觉得我厌烦?你从不愿多看我一眼?”她赤红着双眼,一字一句问,又欺他没有力气,压在他身上冷笑道:“那你为何要留下来?你既留下来,就该想到如今这地步。”

那时他还未被孩子熬得瘦弱不堪,虽病骨支离粗衣布履仍端得一派自在风华,因被灌了药,眼神迷离,对她半推半拒,她被惹得恼了,一巴掌扇过去,他苍白的脸上立时红肿起来,却听得她道:“傅瑾,你作什么样子?又瞎又病,我都没有嫌你脏。”

他脸色骤然灰败下去,双眸微微睁大,再不挣动半分。

他是个男人,也曾嚣张跋扈不羁自在,却如同青楼里最不齿的小倌被她压在身下。而她在第二日一早,勾起他下巴,将字句轻轻吐出来:“真是**。”

可不是**么?分明拿了卖身契,却死皮赖脸待在府里不肯走。明明已经瞎了,连她一眼都瞧不见。

孩子是在三个月后他忽然昏倒被发现的。他常昏过去,本不以为意,可那日小腹痛得实在厉害。年九偷偷塞了银两给侍卫,请来一个大夫。

凤月阑听后,冷着脸许他从柴房搬出来。紧接着罚了年九板子,又将那两个侍卫罚了后赶出府去。从此除了年九,更没有人敢对他好。

饭食常是冷的,然而安胎药却一日未落送过来。他喝了就要吐,仍逼自己一碗一碗喝下去。可他身子本就弱,孩子前三个月又未养好,肚子常痛得他夜不能眠。月份大了以后,腿脚浮肿得厉害,夜里更是常抽筋,他自小金尊玉贵,发病也没受过这样的苦,只痛得去咬自己胳膊。

其实她劝他堕过这一胎,大夫也说他身子不宜有孕。他自遭逢大变后,这回难得强硬起来。

她气极反笑,道:“傅瑾,你这又是作给谁看?”

可他只是想为她做些什么。他如今什么也没有了,眼睛也瞎掉,形同废人,若能拼一条命为她生个孩子,也算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只怕,她连孩子也一同厌恶了去。

如今已八个月,他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只身前沉沉挂着一个滚圆的肚腹,现下起了高热,他烧得神智昏聩,肚子里刀绞一样的痛却更加清晰。

他未听到年九回答,急得支起身子道:“你去找了郡主?我分明同你说过不要去,你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时不时。”

然而肚腹又是剧烈一痛,他紧紧抓着浑圆腹侧的衣襟,一个脱力就要朝床下栽去。

月阑心下一跳,慌忙上前扶住他。却摸得他身上滚烫潮湿,一个怀着八个月孩子的人竟能轻成这样。她凑近了闻到浓烈的血腥气,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傅瑾本已抱着肚腹准备摔落下去,骤然落去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只闻得阵阵熟悉冷香。

他睁大盲眼,面上浮出一丝欣喜又马上被痛色掩过,他小心翼翼似不确定般问道:“小月?”

凤月阑低低应了一声,转头朝下人吩咐道:“去宫里请太医,要快。”

怀里的人身上已被汗浸透了,漆黑的发丝粘在面颊上,精致小巧的鼻翼下是粗重短促的呼吸。

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来,又突然顿住,只敢虚虚抓住她一小片衣角。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1-05 00:18:00 +0800 CST  
痛得越来越厉害,他甚至感受到腿间有什么不是血的液体淌下来,他抱住肚腹将腿紧紧并拢在一起,费力道:“小月,我以为......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月阑见他干裂殷红的唇开开合合,眉目憔悴清减,已被肚子里孩子折磨得不成样子。又想起从前少年鲜衣怒马的骄矜尊贵,饶是再怎样对他冷情狠心,也不由眼眶泛酸。

傅瑾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因听不到她应答,想是她并不愿意听这些,于是抿紧唇角不再吭声。肚腹已经开始变得冷硬,间或阵阵收缩起来。他痛得浑身大颤,面上因高热烧出来的酡红都淡下去。

“嗯......痛......”他不由低低呻吟出口,又紧紧咬住唇将剩下半声咽回去。

凤月阑抱着他,见他盲眼徒然睁着,眼角飞红,于是道:“痛就喊出来。”

他身子一颤,竟轻轻扯出一抹笑来,痛得声音都弱下去,喘息着同她道:“小月,若......嗯......若孩子今日与我一同去了,你不要......不要将我埋去傅家祖坟,我如今......呃......好,好痛......”

风月阑见他痛得整个人筛糠一样抖起来,想让他不要再说,他却咬着牙坚持道:“我如今下(子不语)贱......愧对傅家列祖列宗......求你,求你将我一把火烧了......也,也干净......呃......”

话音刚落,他痛得在她怀里不断辗转,只抱着硕大颤动的肚腹翻来覆去再说不出话来。

凤月阑身体渐渐冷下去。那时她赌气,说他脏、说他**,他竟都听了进去都信了进去。可他就没有想过,自己当初女儿家脸面也不要跟在他身后嘘寒问暖的样子?

“你胡说什么!”她有些慌乱道,“太医就要来了,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的小月啊,虽恨他嫌他,可仍是个善良心软的小姑娘。这孩子若能平安生出来,是个像她的女儿便是再好不过。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一定是天底下最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他痛得意识迷离,思及此竟有些开心。

太医来时,傅瑾已痛昏过去。身前滚圆硕大的肚子一阵阵收缩不停,他却呼吸微弱。凤月阑吓得眼泪都掉下来,嘶哑着嗓子喊道:“快来看看他,快来......”

太医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又触到傅瑾手腕上灼人的滚烫,心道不好,忙按压他的腹侧。他被按得一阵颤抖,眉头紧紧蹙起来,眼睫颤动却怎么也睁不开。

“傅公子这胎怀得艰难,孩子没有养好,如今已是要早产,只是,”太医顿了顿,看向凤月阑道,“只是父体高热难下,不好用药,十分凶险。”

月阑搂住怀里的人,带着哭腔问道:“若是延产呢?或者将孩子打掉,我们不要了,不要它了。”

太医摇了摇头,叹气道:“羊水已破,孩子不得不生。”

“如今只能先吊着父体气息,生下孩子来再说,怎么那么晚才请大夫医治?孩子就要憋死了,若早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凤月阑说不出话来,只哭着摇头。

是她故意拖着,误了医治的时辰。他定然已经痛了一整日还要多,她却不信他,硬生生让他熬到现在。

太医放了参片在傅瑾舌下,又用力掐住他人中,硬生生将他唤醒。

“呃......孩......孩子......”他一醒,就要伸手去摸肚子。

月阑抓住他的手,道:“在,孩子在。阿瑾,孩子现在要出来了,你得撑着把他生下来。”

傅瑾面上一惊,有些慌乱地将腿紧紧夹住,“不......不能......才八个月,还没有足月。”

一旁太医掀开被子,见到他并紧的双腿和床褥上大片濡湿与血迹,道:“傅公子,你这是要早产了。放松,一定要放松,不然孩子就要被憋死在肚子里面。”

傅瑾听了,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颤颤巍巍将双腿打开。他双手不自觉要去抱住肚子,被月阑紧紧压住,于是仰着脖子不自觉呻吟:“痛......孩子......呃......”

“郡主,您将傅公子放平。”

月阑依言将他放下,紧紧握住他的手道:“阿瑾,你撑住,只要你平平安安熬过去,以后我就嫁给你,我再不与你闹了。”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1-05 00:50:00 +0800 CST  
他闻言,轻轻弯了弯唇,只是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脱口而出的呻吟压下去。

“唔......孩子......哈啊......好痛......呃......小月......小月......”

“我在这里,在这里......”月阑不住安抚他,见他又要翻着眼白昏过去,忙去掐他人中。

羊水都快要流尽,孩子却卡在盆骨,还未往下走一走。

太医急得直皱眉头,“傅公子,用力,用长里。”

傅瑾痛得面无人色,身子用力向上挺起,脆弱的脖颈都快要被仰断。

月阑见他盲眼徒然大睁,死死咬着唇,身子不断挺起,未抓住她的那只手已经将被褥抓烂。只连哭都要哭不出来。

“呃......它......它未向下是不是......”他脱力地倒回床上,用气声问。

太医忙向旁边侍从道:“去,快去煎催产药,加大剂量,”又忽地顿住道,“傅公子从前的药今日吃了没有?药材相克要出大事。”

月阑僵住,却听得一旁年九道:“没有,公子没吃。自知晓怀了孩子,公子从前的药便停下来再不肯吃,他怕伤着孩子。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1-05 01:14:00 +0800 CST  
不打算喜欢一下小瞎子傅瑾吗?那我就不写他们了。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1-05 01:33:00 +0800 CST  
凤月阑冷着一张脸瞧傅小公子对着两个美娇娥将自己笑成朵灿烂的迎春花,手下杯子捏得咯咯作响,只差掷过去砸到姑娘脸上。琅华觉得有趣,想要上前笑她两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甫一撑着小几起身,浑身就如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软倒了下来。

她一声低呼,腿脚酸软,天旋地转过后,上半身正正被揽在玉郎怀里,凑近了闻得少年身上异香扑鼻,惹得她愈发头晕。玉郎扶住歪倒的她,一把柔软的黑发散开落在她颈子上搔得她一阵麻痒。因秦楼楚馆当中男女穿着皆十分轻薄,一番动作后,少年宽大的衣衫被扯开,露出半截纤细白皙的锁骨,他下颌尖尖的,被眼睫压住的瞳仁儿黑珍珠一样泛着水光,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琅华只觉气息愈发滚烫起来,脑中都开始混沌,只想着这样十分失体统,就要推他,少年揽着她的肩,素色衣袖顺着手肘滑下去,手腕上一颗殷红的小痣便明显起来。

琅华动作一顿,猛地捉住他手腕,“这是什么?”

玉郎有些不解,还是轻声道:“是奴生下来就带着的,是有什么不妥吗?”

记忆中鲜衣怒马的少年腕间也有那么一粒小痣,琅华攥着他的手不说话,再看眼前的玉郎,只觉得他眉眼精致,竟与那人有几分相像。

“你多大了?”她问。

他抿了抿红润的唇,道:“十六。”

连年岁都一般大么?恣意骄傲的少年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同这个人重合起来,琅华缓缓抬手抚上他的脸,“是他让你来的吗?”

少年身子一颤,软着声儿问:“小姐说什么?”

琅华神思恍惚就要上前抱住他,兀地被人大力一扯,一杯凉茶兜头泼过来,茶水滴滴答答顺着面颊淌下来,她神智终于回来两分。

风月阑捏了半天的杯子终于狠狠摔在地上,她将琅华于身后一护,转身揪住玉郎的领子将他拖拽到碎瓷边儿上,厉声斥道:“混账,你给她吃了什么?”

顿时房内鸦雀无声,丝竹声停下,弹琴唱曲儿的几个姑娘都吓得跪下来,傅瑾身边儿的两个姑娘也不再作声。

少年同受了惊的小兽般跪在地上簌簌发抖,“我,我不知道,阿娘说是一点助兴的药,对身子没有害处的。”

阿娘便是这里的鸨母。月阑正有气没处撒,闻言冷笑道:“到底是她教给你的,还是你自作主张蒙了心用这下三滥的功夫勾引人,你以为我瞧不出来?”

玉郎听得,立时磕头求饶道:“奴错了,请小姐饶了奴这一回,不要同阿娘说。” 他哭得泪水涟涟,险些要背过气去。

先前替傅瑾剥石榴的姑娘看不过去,仗着有傅瑾撑腰,求情道:“玉郎初次服侍人,不懂事,小姐何必为难他?”

大周小郡主教训人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反驳,她眯着眼睛又抄起一个杯子扔过去道:“春风楼的调教出来的人都这般没有规矩?”

杯子摔在姑娘脚边,她也算是春风楼的头牌,哪里吃过这样的气,还是一个扮成公子哥儿的黄毛丫头,不免羞恼,辩驳道:“来春风楼都是找乐子,服两颗药丸子助兴也是常有的事,两位小姐装出贞洁烈女的模样给谁看呢,哪个好人家家要脸面的姑娘会来这里?“

月阑听得此话,恨不能叫侍卫将她拉出去砍了,还未发作,却见得先前不动声色的傅瑾面色一沉,一巴掌甩过去,斥道:“滚出去。”

话音刚落,门忽然被推开,鸨母带着几个龟公小厮进来赔笑道:“我这里的姑娘小倌不懂事,得罪了贵客。”

原是不知道谁去报了信。

此时人多起来,琅华终于缓过神。她遏制住莫名的烦躁与不适,低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年,同故意一般,那粒朱红小痣大剌剌暴露出来,刺眼得厉害。

妇人几步上前,毫不怜惜地狠狠扇了玉郎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糊涂东西。”

说完,犹不解气般一脚踹上他心口,少年被踹得伏在地上咳嗽,抬头哀凄凄地望向琅华。琅华被他看得心慌,有些不耐道:“行了,你们教训人私下里教训便是。”

鸨母见好就收,吩咐身后的龟公抬破布麻袋似的将玉郎拖出去。琅华见他那副惨样子,有些不忍,又想总不能真将他带回公主府去,于是作罢。

随后又扔了两锭金子,让姑娘们都退下。

月阑扶着她,懊恼道:“今日是我的错,我不该挑唆你来这种地方,”见她面上渐渐迷离,不免急切道:“你还有力气吗?现下就回府如何?”

琅华靠着她,摇了摇头。凤月阑终于意识到自己闯出了祸事,揽着她坐下不知如何是好。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3-17 23:13:00 +0800 CST  
弟弟是好弟弟,玉郎不是打酱油的玉郎,贺檀是坏贺檀。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4-15 16:03:00 +0800 CST  
有意思的看似腹黑寡言白眼狼其实单纯善良小白兔顾少安,终于还是被看似纯良无害傲娇鬼实则狡诈腹黑如墨鱼的傅阿瑾盯上了。

楼主 苏安诺1  发布于 2019-04-15 23:01:00 +0800 CST  

楼主:苏安诺1

字数:43758

发表时间:2018-12-28 04:1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13 18:58: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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