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现代BG。如果没有遇见你。男主中毒,养成文,

我过去都睡懒觉,现每天六点就醒了,看有没有回帖。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6 08:33:00 +0800 CST  
“就咱们两个人?”江映一边追着蓝青往登机口走,一边问道。
“嗯。”那人带着墨镜,迈着长腿疾走,酷酷的答道:“这次是去考察扶贫项目,带佩佩不合适。”
“哦,那你去扶贫,就想起带我来了?”江映怎么觉得他这解释听起来很不顺耳呢。
“你的气质很适合扶贫。佩佩适合开股东会。”那人歪着嘴巴笑,酒窝更明显了。
见江映撅着嘴,又不忍心的解释:“你的医学知识一路上会有用。再说去扶贫,带着好几个女孩,合适吗?”
江映自然知道他是打趣,有点得意的说:“看来佩佩是挣钱的,我是花钱的。其实我赚了。”
两人登上了去西昌的飞机。下午到达后,出了机场,一辆越野车在外面等候。司机帮着把大包小包装上车。江映带了很多药品,还带了一些简单的仪器,以备万一。
上了车,蓝青默默拿出塑料袋,攥在手里。
“你吃晕车药了吗?”江映问道。
“吃了,但是这段路没用。”
江映很快就体会到他的意思了。车子驶离机场,出了西昌,向凉山腹地出发。这条路迂回曲折,顺着山势蜿蜒,关键是这种穷乡僻壤,竟然堵车得很严重。无奈只此一条天堑,想绕路也不行。
蓝青比较有经验,从早上一直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只是晕车难受,并没有太狼狈。江映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第一次坐头等舱。过去连飞机都很少坐的她,享用了不少空姐端上来的美食。如今坐在这上上下下颠簸的越野车里,胃里翻江倒海。蓝青也递给她一个袋子和一瓶水,在她吐的时候帮她拍背,然后还要趁着间隙自己干呕一番。司机看着在前面偷笑。
“师傅,我们都这样了,您还笑话我们。”江映擦擦嘴,头等舱美食吐干净了,她觉得又活过来了。
那司机摇头:“嗨,你们这种搞慈善的我见多了。这条路就是给城里人的第一个下马威。这里条件这么艰苦,可是爱心大军一拨接一拨的来,问题是穷的越来越穷,有些不该富的倒富了。”
江映侧头看看旁边脸色蜡黄的蓝青,那人颦眉点点头。
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前面似乎堵死了。司机见慈善二人组实在难受,告诉他们可以下车喘口气。
“咱们这次来,要做什么类型的公益?”江映在路边又漱了一次口,问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蓝青。那人虽然没怎么吐,却不如江映恢复得快,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抚着胃。
“那司机说的是实情。其实这次来、是做最后的考察,也许我们要撤出做了十年的大凉山项目了。”
看着江映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解释:“我在四川出生,对大凉山的状况早有耳闻,所以当年刚留学回来的时候,最早的公益基地就是这里。整整十年,这期间因为我个人原因中断了了两年。我们试过很多种形式。开始是和当地机构合作,但是层层盘剥,很难作用到真正需要的家庭和人。后来我们改变策略,自己组织,直接发放。效果好些,但很耗费人员精力。”
“所以你就打算放弃了?”
蓝青摇头:“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们给困难家庭提供过现金帮助,但是回访时发现他们的家庭条件没有改善。很多钱被用去赌博/吸/毒了。后来我们针对困难妇女做定点帮困,发现也很困难。这里千百年来男尊女卑的观念,女性日子再苦,也会对男人百依百顺。因为一旦男人抛弃她们,她们的孩子就基本上成了孤儿了。我们曾经给一批困难家庭发放过简单家具。结果第二次去的时候、发现一些人家把家具当劈柴烧了。”
蓝青看向远处的大山:“我们要去的地方,基本是全国最贫困的地区了,但也是公益力量最集中的地区。春江的很大财力和人力胶着在这里,是不是还要坚持。这次要做决定了。”
“那为什么不从教育医疗入手呢?”江映问道。
“我们也试过医疗援助,主要就是爱/滋/病防治。但是,江映,你知道吗,这里过去有建立在奴隶制下的道德约束,后来快速进入现代社会,原来的约束被打破,现在的诱惑又太多。道德约束没了,偷盗/吸毒问题严重。这些问题不解决,治不了根本。”
此时远处的车队开始挪动,司机向他们招手。
“回去吧。”蓝青站起身。走在前面。
“哎呀!”他听到江映叫了一声,回头看,只见小姑娘路过路边一摊积水时,不小心把一只脚陷在了泥里。她穿着白色的旅游鞋,鞋上沾满了泥泞。江映还在试图把脚拔出来。结果脚出来了,鞋却留在泥里。
蓝青快步走过去。扶住金鸡独立的小姑娘。他看了看土黄的的鞋,想了想,一把把江映横抱起来。
江映吓了一跳:“啊,蓝总,我的鞋!”
蓝青抱着她快步朝车上走,一边走一边说:“别要了。回头再买一双。”
路上都是歇脚的行人,看着被公主抱的江映忍不住笑。江映赶紧用手捂脸,实在是太丢人了。眼睛被挡住,嗅觉似乎更加灵敏。江映能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剃须水味道,是一种松木的香味。小时候奶奶家在农村,林子里就有这种味道。
回到车上,车子慢慢启动。江映看着袜子上的泥点,手足无措。
“你的行李里还有其他鞋和袜子吗?”蓝青问。
江映这才想起来,转身跪在后座上,够后备箱里的行李。无奈手太短,够不着。蓝青只得帮他。他个高手长,利落的打开粉色行李箱。
“袜子在哪里?”
江映有点犹豫,她的袜子和内衣装在一起,是一个透明塑料袋。倒霉的是她自己怎么都够不到。
蓝青看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7 06:08:00 +0800 CST  
“你的行李里还有其他鞋和袜子吗?”蓝青问。
江映这才想起来,转身跪在后座上,够后备箱里的行李。无奈手太短,够不着。蓝青只得帮他。他个高手长,利落的打开粉色行李箱。
“袜子在哪里?”
江映有点犹豫,她的袜子和内衣装在一起,是一个透明塑料袋。倒霉的是她自己怎么都够不到。
蓝青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猜到了几分,他试图把整个行李箱挪到她前面,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拿出内衣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蓝青这上半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生病,体力不济。左拉右拽,到江映能自己够到的时候,车子已经快速的跑起来了。
此时蓝青突然白了脸色,死死捂住嘴。他使劲吞咽了几下,似乎要忍不住,只得转过身掏出袋子,“哇”的吐出一口酸水。然后又是一下下的呕,太阳穴上的血管鼓胀起来。江映缩了缩脖子,他本就爱晕车,哪受的了这么折腾。这一吐一发不可收拾。后面三个多小时,那人一直拿头顶在前座上,捂着胃,到后来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到达布拖县城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蓝青直起腰下车拿行李。他在拎着江映的粉色行李箱时,脚下踉跄,差点跌倒。
“哎呦我的老板,您都这样了,就别再绅士了。我自己来吧!”江映经过路上休息,倒是满血复活了。蓝青没力气多说话,只是默默拉着行李办入住。
这里应该是县城里规模最大的旅馆了。大厅里有水晶灯和巨大的花瓶,似乎离现代社会并不太遥远。他们预定的是两个紧挨的标准间,司机师傅帮他们拿上来两箱矿泉水和一箱方便面,就很快离开了。蓝青进屋之前仔仔细细的嘱咐江映。
“这是明天早上的早餐。你可以多休息一下,没有我陪着,不要自己上街。进去后用消毒水把主要部位都消毒一下。你应该带自己的床单了吧。不要用他们的床单。”那人已经站立不住,干脆坐到行李箱上,弓着腰还在碎碎念。
“快进去休息吧。如果不舒服,随时叫我。”江映看他脸色实在太差,只得催促他。
那人看着江映开门进屋才转身离去。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7 06:10:00 +0800 CST  
江映今天特地换了轻便的装扮,配上绿色的雨鞋。她在双肩包里装了一些常见药,听诊器、血压计、血糖仪、血氧仪。她还特地又带了双鞋袜,防止那天的尴尬再次发生。
前天接他们的那辆越野车一早就停在旅馆门口。两人一先一后上了车。
“昨天你就上山了吗?”江映想起蓝青一身泥泞的窘态。
“嗯,昨天在布拖的志愿者基本都到齐了。上午大家碰头交流了一下。下午去了几个家庭做了回访。”
“回访的家庭有病人吗?”
“有个留守家庭的外婆,一直念叨头疼。也不去医院。我想让你帮着看看。”
江映听了还有小小的兴奋。毕竟自己临床经验不足,每一次锻炼的机会她都需要抓住。
车子驶过的路基本都是土路。偶尔有些石子路也是颠簸不平。他们蜿蜒而上,似乎海拔越来越高,视野越来越开阔。
“车子就到这里了。”司机开到一片空地。江映抬头望,发现后面已经没有路了。
蓝青先下车,帮江映开了车门,伸出白皙的手要接她的双肩背书包:“是不是很沉,我来背吧。”说完没等江映回答,就拎走了书包。
他抬头指着头顶方向远处一个村落:“就在那里,不远。跟上。”
江映听话的跟在他身后。那人今天换了另一双防水登山鞋,一步步扎实的在前面走。
“蓝总,这是你第几次来大凉山?”
蓝青一边爬山,一边想:“具体数字不记得了。身体条件允许的时候,每年总要来两、三次。”
“那昨天大家碰头的结果,你决定了吗?以后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吗?”
蓝青停了一下,很低的应了一声:“可能是吧。”
“会不会有点可惜。毕竟投入了这么多心血。”
“是呀。好在我们资助的项目,目前也有其他公益团队参与进来。这里其实却并不缺资金。这前后十年间,我也亲眼看到了大凉山的变化。虽然变化不像外界那么快,但总归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两人继续往上爬,蓝青腿长,开始爬得很快。但是慢慢江映发现自己开始等候那人。寂静的山路上偶尔有鸟的鸣叫声,衬托得他的呼吸格外粗重紊乱。
“休息一下吧!”江映见前面有块大石头,询问旁边气喘吁吁的人。那人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蓝青来到路边,双手撑住那块大石头,低着头喘得乱七八糟。江映不放心,过去查看,只见他闭着眼睛,嘴唇微微张着,两鬓晶莹闪烁。他一边喘,一边小声气咳。撑住石头的手指甲微微有些发紫。
“喘不过气来?”江映赶紧帮他把背上的大书包卸下来。他还是一下下轻咳,勉强点点头。江映扶着他坐在那块石头上。他把两手撑住头,仍是闭着眼。
江映知道他肺部的问题导致他无法剧烈运动。这里有海拔三千多米,这上山的路给他的肺造成了不小压力。缓了好久,他指尖的紫色才退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自己擦头上的冷汗。
“你撤出大凉山,是不是和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关?”江映犹豫的问。
那人抬眼,江映从他黑白分明的眼仁里看到了些许痛楚。
“是,我的基金必须亲力亲为,但是最近以来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不能交给别人打理吗?”
蓝青摇头,经过当年的牢狱/之/灾,他不能再掉以轻心。无论是公司的事,还是基金的事,都不能授人以口实。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7 11:56:00 +0800 CST  
两人又在路上歇了两次,才渐渐见到人烟。路边很多玩耍的孩子,见到他们开始雀跃。有的围着蓝青伸手。蓝青好脾气的告诉他们:“去把你们的作业拿来,一会儿到太婆家里找我。”
孩子们听了呼啦一下就散了。蓝青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说:“我带了糖,告诉他们做了功课才能发。”
村子里基本都是简陋的木质房子,黄色的泥土墙。孩子很多,大都衣衫褴褛。仔细看,并不是因为他们穿得破,而是脏。有的衣服黑的发亮,孩子的小手都是黝黑的。
女人们大多是传统打扮,忙忙碌碌的坐在门口纺线,或是背柴洗衣服。墙根下男人们一溜排开,蹲在那里抽烟晒太阳。
很多人都认识蓝青,抬手和他打招呼。蓝青也偶尔用不知名的语言和他们打招呼。
七拐八绕,蓝青带着江映来到一所破旧不堪的院落。进了门,屋里黑黢黢的,只能看见一个灶台。台子上放着几个土豆。环顾四周,竟然一件家具都没有。
“阿婆,我们来了。给您带大夫来了!”蓝青朝里屋说着。此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蓝青一把抱起她来。继续往里走。
里屋的门口,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探出身,怯生生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俩。因为脸上很脏,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清亮。
蓝青摸了摸孩子的头,抱着小女孩绕过他,里屋的土炕上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
老奶奶起身过来拉蓝青的手,双手紧紧握着。
“让江大夫给您看看。严重不严重?”
江映赶忙过去,拉着阿婆坐在土炕上,指指自己的头问:“您头疼?”
阿婆点头。江映示意她撸起袖子,掏出血压计给她量血压。这里因为缺水,村民都长年不洗澡,整个屋子弥漫着酸臭的味道。阿婆的衣服都脏得发硬。但是旁边的蓝青,神色如常的抱着那小女孩。小女孩伸出黑黑的小手,拍打他的脸颊,那人裂开嘴巴开心大笑。昏暗的房间里,那明媚的笑容灿若星辰,江映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一朵烟花绽放的声音。
“阿婆血压有点高。心脏有些杂音。应该建议她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江映做完检查,摘掉听诊器说。
“阿婆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孩子的父母都进城打工去了。最近的医院在县城。我会安排一个志愿者来接她去。谢谢你,江映。”
此时门口突然喧闹起来。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捧着一大盆东西进来,上来就让蓝青吃。蓝青一边笑着,一边摆手,示意让跟在后面的孩子们吃。江映探头一看,盆里装的应该是炖好的肉。
那男子不依不饶,非要蓝青吃第一块。蓝青小声对江映解释:“这是牛肉,是他们款待尊贵的客人的,叫打牛。尝一些吧,然后其他人就可以分着吃了。他们一年到头只吃土豆,难得吃一次牛肉。”
说完,他用手捏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心满意足的嚼起来。

吃完牛肉,门口迫不及待的孩子们挤进来,有的抢肉吃。有的拿着作业本围着蓝青。蓝青个子高,居高临下的掏出大白兔奶糖,一个个的发给攀在他腿上的孩子们。偶尔用手肘掩嘴咳嗽,然后继续好脾气的笑着发糖。江映看着阳光下他那柔和的笑脸,觉得自己无可救药的深陷下去。

第二天一早,江映和蓝青两个人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大凉山。布拖与云南省巧家县隔江而望,他们要穿过金沙江取道云南。越野车行驶在金沙江大桥时,蓝青打开车窗,回头凝望那层层山峦。山间的房屋树木越来越模糊,他任凭江风吹乱了头发。
“再看一眼大凉山?”江映见他依依不舍的眼神,在旁边问道。
“嗯,也许此生没有机会再来了。我的力量太渺小,没有办法在这片土地改变什么。只希望我遇到的那些孩子,能在心里种一颗种子,有一天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有机会改变人生。”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7 11:56:00 +0800 CST  
发现我自己也慢慢爱上蓝青了。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7 11:57:00 +0800 CST  
酒店套件的卧室里,被厚重的窗帘遮得密不透光。江映敲了敲门推门进来。她打开台灯,站在床前轻声询问正在打点滴的蓝青:“人还有半个小时到。还可以吗?要是坚持不了,我现在给他电话改时间?”
那人已经穿了西服,只是没有打领带。他窝在床上,两手在身前抱着枕头。蓝青用一只手借力,侧身坐起来。拿掉枕头,身前的白色衬衫全是褶皱。
江映看着他灰白的嘴唇,有些无奈的说:“你的脸色很吓人。你确定要面试吗?”
没了枕头的外力,蓝青用一只手的四指深深的按下上腹。反复调整位置,却一丝也无法缓解那烧灼的疼痛。他另一手撑着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江映,给我加点止疼药吧。今天怎么也得坚持下来。”他吐的太频繁,伤了嗓子,说话的声音低沉暗哑。
蓝青从离开大凉山后,又去了云南回访。前天来到贵州赫章县。一路上饮食不调,舟车劳顿,终于还是勾起了胃病。先是吃不下东西,如今喝口水都会吐。江映只得给他打营养液维持体力。
“回去后做个胃镜吧。你这疼法像是溃疡严重了。”江映利落的拔除针头。她研究过蓝青的病历。当年中毒时他的胃有过急性出血。此后就落下了溃疡的病根。今早他为了面试春江基金的新联络人,勉强吃了些东西。吃完后明显疼痛加重。
那人没答话,摇摇晃晃站起身。江映眼看着他脸色一白,人要往一边歪,她赶紧抓住他的胳膊,被他带得一起坐回床上。又是那种松木香味近在咫尺,只是今天的味道带了温热。
“你发烧了?”江映来不及拿体温枪,干脆摸他的额头。
蓝青捂着脸,一边吞咽返上来的酸水,一边忍过头晕,积攒力量。
“江映,能帮我在箱子里拿件衬衣吗?”
江映赶忙起身,把大行李箱放倒,拉开拉链。他的行李异常整齐。一侧是脏衣服,一侧的夹层里是熨得笔挺的干净衣服。整个箱子里弥漫着他特有的味道。江映贪婪的深呼吸了一下。
把衬衣放在他旁边,江映拍拍他的肩膀。“我出去了,你准备一下,人一会儿就到了。“
二十分钟后,春江在赫章县的联络人张军敲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多岁微胖的男子。张军为春江服务了近三个年头。小伙子淳朴又热心,蓝青很信任他?只是他今年考上了研究生,很快要去云南大学了。蓝青只得寻找一个新的联络人。这份工作算兼职,半公益性质,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很不容易。蓝青昨天就带病面试了五个人,但是都不满意。今天可能已经到他坚持的极限,江映祈祷着这个站在门口的男士能达到蓝青的要求。
此时里面卧室的门打开,蓝青换了衣服,系了领带,腰背笔直的走出来。热情的和两人握手。江映看他虽然还是脸色灰白,但眉宇间英气十足。不知道刚才还疼的直不起腰的人,在短时间内是怎么调整的。
“蓝总,这是白鹏。您们慢慢聊。”张军说着坐在了旁边。
蓝青和白鹏分头落座。先是问了几个常规问题,白鹏做了自我介绍。这人谈吐很得体,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准备。蓝青一边拿笔认真记录,一边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他刚一拿出来,白鹏立刻掏了打火机,熟练的为他点上。蓝青深吸了一口,开始咳嗽。白鹏很是细心周到的拿起干净杯子倒了热水递给蓝青。
那人平素从来没抽过烟,咳嗽得停不下来,只得掐掉。江映没好气的把窗户打开。
面试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对蓝青提出的所有问题,白鹏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面试结束,宾主尽欢。张军送白鹏出门。屋里一安静下来,那人立刻抽出桌子下面的垃圾桶,俯身耸动肩膀。蓝青涨红了脸一下下干呕,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江映赶忙过去拍打他的后背,一下下加了力度,那人终于哇的一口把早上的粥尽数呕出。
“去里面再躺一下吧。下午最后一个面试的才过来。”
那人已经难受到任人摆布的程度。被江映驾着进了里屋躺下。
江映回到外面收拾残局时,张军送了白鹏回来。一看到那垃圾桶,赶紧关心的问:“蓝总又吐了?怎么他的胃病这么严重。”
江映没回答,心想他还有比胃病跟严重的问题呢。
“要不下午的面试我给推了吧。刚才这个白鹏各方面条件都是最好的。也许蓝总能看上呢。”
江映正在对付垃圾桶,抬起头看着一脸天真的张军道:“还是别了。蓝总一定会坚持见下一个的。”
张军看江映这么肯定,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进到里屋,蓝青还是保持抱着枕头的姿势蜷缩在床上。
“你怎么知道我对这个白鹏不满意?”那人的嗓子哑的不像话。
“你什么时候抽过烟,肯定是在考察他。”江映答道。
“那你觉得他的反应不得体?”
江映摇头:“不是,是太得体了。你们基金选人,和普通公司面试应该不一样。你信任张军,不是因为他会鞍前马后,是因为他淳朴善良,是个可靠的人。这个白鹏太社会化。还带着点官场的作风。不是你要找的人。”
蓝青扯着苍白的嘴唇微笑:“他们都像你似的,我得省多少力气。”
下午面试的小伙子,和张军气质接近,在蓝青拿出香烟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最后去把窗户打开。两人对于一些项目聊的很深入,这个小伙子颇有自己的想法,给了蓝青很多建议。江映在一旁松了口气。看来终于找到合适的人了。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8 05:59:00 +0800 CST  
送走最后一个面试人。蓝青的精神放松下来,体温也随着飙高。
“三十九度四了。这样不行,去医院吧!”江映手里攥着体温计,有点沉不住气了。他们所在的赫章县城,没有像样的医院。最近的大一些的医院在毕节,开车还有一百多公里。她怕蓝青病情再发展下去,来不及处置。她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如果现在出发去毕节,五点多应该可以到达。
蓝青自己也是有些抗不住了,他看了看江映焦急的神情,点了点头。
小姑娘立刻跑回屋子收拾行李,半小时后出租车赶来,装上行李出发。
车子上了高速,蓝青昏昏沉沉的睡去。江映怕他需要照顾,坐在了他旁边。见他睡着了,从行李里找出一件夹克给他盖好。那人烧的满脸通红,眉头紧锁。江映用手掌覆上他的额头,感受他的温度,他的皮肤细腻而滚烫,江映借机把他眉间的褶皱抚开。
渐渐的,江映也有些困倦,眼皮打架。
她是被车子的剧烈晃动和司机的叫声惊醒的。睁开眼,司机正拼了全力稳住方向盘。脚下不敢狠踩刹车,只能收油慢慢减速靠边。万幸周围没有其他车辆,车子得以平稳停靠在路边。
“爆胎了。好险呀。”司机一边擦着汗,一边说。
“您有备胎吗?”蓝青此时也清醒了,晃晃悠悠的要下车帮司机换备胎。江映把那件夹克都给他:“穿上,晚上该冷了。”
三个人一起下了车,弯着腰检查瘪了的轮胎。仔细一看,轮胎上竟然扎了好几根钉子。
“坏了!”司机叫到。蓝青也赶紧抓住江映的手臂,可是为时已晚。此时江映才感觉到,身后有人。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8 06:00:00 +0800 CST  
在写呢。好费劲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8 06:38:00 +0800 CST  
后面又写了好多。还是沉住气明天发吧,要不今天把存货用完,明天早上没得更了。大家没意见吧。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8 10:08:00 +0800 CST  
江映被一块破布堵着嘴,手被绑在后面,坐在散发着汗臭味的车厢里,这是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车窗还是摇把式的。剃着光头的司机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开的飞快。江映随着车子的一下下跳跃东倒西歪。副驾驶的男子手臂上纹了一个难看的繁体“义”字。他紧紧拉着车窗上的把手叫骂着;老子黄/子都要晃出来了。你**慢点!”
江映怎么也不能相信,她这辈子还能赶上这样的情节。他们在路边换备胎时,身后突然出现两个壮汉,把她、蓝青和出租司机一人一个堵上嘴,推到路边的林子里。他们身上的财物都被翻了个遍。那两人看到蓝青春江基金的名片,还有一大堆黑色金色的银行卡,临时起意,要干票大的。蓝青和江映被推上了一辆破车。他们的所有行李,手机,和那当地司机都被扔在原地。

“你懂个*,开的慢等着他们跑呢!那司机肯定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追上来!”光头司机骂道。
江映看向身旁的人,不禁捏了把汗。只见身旁靠在车门上的蓝青脸色煞白,喉头上下滚动。
江映赶紧用脚猛踹前面的座椅,使劲的叫喊。
“臭*们,疯了你!”纹身男回头凶神恶煞的喊。江映歇斯底里的冲着他呜呜的大叫,然后看向蓝青的方向。
那人不耐烦的扯下江映嘴里的布。
“他要吐。会憋死的!”江映大叫道。纹身男转头看蓝青,见他脸色果然不对劲,赶紧翻出一个塑料袋,扯下他嘴里的布。回身跪在座位上给蓝青举着袋子:“老子算是倒了血霉了,还得给你收拾。”他一边别扭的举着袋子,一边骂骂咧咧。
后面的蓝青早就忍到命都没了,俯身一口酸水冲出来。
“大哥,我给他举着吧。”江映在一旁试探着问。
“别蒙我,给你解开,你该跑了。你当我傻呢!”
“大哥,你们抓错人了。”蓝青气若游丝的说。
“我们就找有钱人,有什么错不错的。”
蓝青听了微微松口气,看来这两个人和那疯女人没关系。他抓紧机会接着说:“我家里没有别人了。谁会来赎我!”
“鬼才信呢!我翻你钱包了,不是什么基金的老板吗?怎么会没人赎?”
“我是有公司,可是那些人比你还盼着我死呢。死了他们就能分了我的公司了。”蓝青靠回车窗无力的说。
纹身男又冲着江映说:“那她呢?小蜜总有家里人吧!”
蓝青苦笑着说:“她就是我刚雇的小护士。有钱谁干这个。”
光头回头坏笑:“行啊,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呀。找小护士,过瘾。”
江映一听气的狠狠的瞪蓝青。蓝青不看她,只是悠悠的说:“放了她吧。她没钱。也和我没关系。”
“放了她?我可不舍得,这么嫩的小护士。你俩也算有缘,还是拴在一起吧!”
此时蓝青鼓起嘴,身子向前探,似乎又要吐,江映赶紧喊:“他还要吐。给我解开吧。你们开这么快。我们跑不了。”江映侧过身,把身后的手给纹身看。
光头继续开车说:“让她接着吧。后门锁了。跑不了。”
纹身无奈,伸出手把江映的手松开。嫌弃的递给她那个脏了的塑料袋。
车子还是开的飞快。蓝青渐渐的自己坐不住,就势靠在江映肩膀上。江映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气息在耳边。
“我的安眠药在吗?蓝青借机把嘴凑在江映耳边说。江映随身带了蓝青的几种常用药。江映微微点头。蓝青伸了伸下巴。江映顺着他的方向看,那两个劫匪在前座之间放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江映保持上身不动,借着车子颠簸时,很小心的拿过矿泉水。拧开盖子。使出全身力气把一片安眠药碾得粉碎放进去。然后不动声色的放回瓶子。
蓝青靠在江映的肩头,呼吸显得格外艰难。随着一下下颠簸,细碎的呻吟从他嘴边溢出。姑娘的手悄悄摸到他两手之间的绳子上。此时蓝青却轻轻摇头道:“我跑不了。”
江映低头感叹。他即使是平时也无法快速奔跑,更何况此刻他发着高烧,多天没有进食了。如果此刻解开绳子,会打草惊蛇的。她只能祈祷那两个毛贼快点喝水。终于,纹身举起那半瓶水鼓咚咚的喝,旁边的光头叫骂道:“你**给我留点!”纹身却没理他,喝到最后啐了一口:“这水放多久了,有股子怪味。”
“活该!”光头骂道。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8 13:22:00 +0800 CST  
好吧,再来一点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8 13:23:00 +0800 CST  
车子似乎开了一辈子,终于停在一片林子里,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被拽下车。走在前面的蓝青几次跌倒,被光头硬拉起来:“*的,劫了这么个**,还没怎么样,自己先要病死了。”
穿过一片林子,来到一个破旧的木屋前。光头踹开门,把两人推进去。
“把你家里人的电话给我!你以为我信你的鬼话?家里人能都死绝了?”纹身喝道。
蓝青抬起头,缓缓背出了李师傅的电话。那人掏出手机记下。转身把门锁上。


漆黑的屋子里突然归于寂静。江映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江映,过来!”蓝青轻声唤她。江映寻着他的声音,慢慢摸索着过去。蓝青靠在墙边,旁边有些稻草。江映急忙把他手上的绳子解了。那人用滚烫的手抓住江映颤抖的手说:“别怕。一会儿可能会有机会逃跑。你要准备好。”
“怎么逃?那个司机没喝水。”江映在黑暗中瞪着闪亮的大眼睛。
“这里……离咱们被劫的地方有…六十五公里。其中四十四公里是山道。这种深山老林…肯定没有电话信号。他们不会等到明天再打电话。劫持这种事……是越快行动越好。一会儿他们两个中的一个肯定要离开,去打电话……或者买补给。他们不是专业劫匪,把咱们拉到这个地方也是临时起意。肯定没有准备食物和水。所以……一会儿只有一个人留下的几率很大。如果是那个纹身留下,你就有机会逃跑。”
“那你怎么办?”
“江映,你知道,我跑不了。”蓝青喃喃摇头。
“那怎么行?”江映终于决定不再假装坚强,呜呜哭起来。
蓝青抓紧她的手:“你听我说,只有你跑出去,才有希望。这两个人不专业,但也有……不专业的可怕。不知他们会干出什么来。你必须跑!”
他又用手抚摸了一下江映的头发:“映映,我能叫你映映吗?“见江映点头,他接着说:“别紧张。再陪我呆一会。来,笑一个。”
江映抬起溢满水汽的眼睛,努力的笑。
“你叫江映,你的笑也很僵硬。”
“从小他们就取笑我的名字,你也笑!”江映这下终于破涕为笑,她接着道:
“蓝总,你让我跑可以,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江映不敢直说,这一跑很可能就天人永隔。蓝青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如果不接受治疗,会很危险。存在她心里的这些疑问,她要赶紧问出来。
蓝青正努力对付满腹的剧痛,他用双手掐住腰侧,暗自吸气道:“以后就叫蓝青吧。你是要问我中毒的事吧?”
黑暗中他能看到江映使劲点头。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恨你,要折磨你?”姑娘问道。
“是我前妻。”这四个字后是良久的沉默。过了半天他才幽幽说道:“她觉得我背叛了她。”
“是感情上的背叛?”
“说来话长。”蓝青忍过一阵痛,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我是在美国念博士时遇到她的。我从小上学的经历,都很顺遂。后来拿到全额奖学金到美国念博士。一开始研究的课题不顺,经济又窘迫,消沉了一段时间。我的家境普通,在斯坦福那种非富即贵的私立学校里,觉得被疏离。这个时候,遇到了我的前妻。她带我走进了……一个本和我无关的世界。她的世界里,没有能力达不到的地方,没有无法俘获的人。她可以有恃无恐的做很多事,包括她后来对我干的事。”
想到这里,蓝青胃里密密麻麻的痛汹涌到胸口,他按住心口,低头不愿回想,但咬咬牙,还是继续说道:“她带我结识所谓的精英。让我在她家族的企业里任职。所以…这件事要是怪,只能怪我自己,是我的虚荣,毁了自己的人生。”
他按住胸口吞咽,压抑着翻滚的血腥气,尽力调整呼吸:“那时候,尽管勉强,但也还是可以共同生活的。六年前,我在国内帮她打理公司事务,她突然给我寄过来一份离婚协议。我不明所以,这时我爸告诉我,他被接到他们控制的医院里疗养。我这才意识到,这协议我必须签。离婚手续办妥的第二个月,我就被要求配合/调查。”
“那你们……他们的公司,到底有没有干不法勾当?”
蓝青苦笑:“映映,你对他们不了解。这些人的生意,本就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人家做没事,你做就有事,或者今天做没事,明天就有事了。我只能说自己没有做违背良心的事,但是公司里很多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掌控。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被废弃的棋子。”
“那后来被起诉了吗?”
“没有,他们还是做了努力。他们认为我表现不错。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因为我爸在他们手里。其实,凭借夫妻一场的感情,我也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只是在他们心里,感情这东西不如人质保险。他们的教科书里,任何人都有价码,任何事都可以作为筹码。”
“后来呢?”
蓝青刚要张口,那股血腥又冲上来,他俯身把那热流吐在稻草里。他暗自庆幸夜色中江映看不到。蓝青抹净嘴角的血迹,摇头叹到:“我爸没能等到我回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说完,他把头埋在膝盖间。
此时屋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看来一个劫匪已经出发。
江映轻抚他的后背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些。”
蓝青抬头,眼里有闪亮的星星:“整整六年了,我没有人能倾诉。实在憋得慌,我就去我爸的墓地和他说说。映映,你要保证这些话,永远不要对任何人讲起,哪怕你妈妈也不行。”
“可是,就凭这些,你前妻也不应该给你下毒呀?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9 05:35:00 +0800 CST  
“可是,就凭这些,你前妻也不应该给你下毒呀?”
“因为她回来找我,要求复婚。我不同意。”
江映险些跳起来:“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复婚?没有人会答应的。”
“这只是你的人生观。她是骄傲的公主。从小没有人会对她说不。更何况是我这样出身的人。她觉得和我离婚,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迫不得已。如今风平浪静了,她认为我会呼之即来。她得不到的东西,宁肯毁掉,也不会留给别人。”
这一下,江映彻底明白了。她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映映,准备好了吗?一会儿等到机会,你要走了。”
江映使出浑身力气摇头。
蓝青握住她的肩膀:“我刚才在路上,一直在看里程表。”他又解下自己的手表,给江映带上,那表上有一个指南针。他一边系表带,一边嘱咐:“从这里西南方向大概十五公里,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炊烟。也许有人。顺着路边跑。”他按住江映使劲摇动的头:“映映,如果救不出我,不要自责难过。就当我是一个认识不久,但无缘再见的朋友。我六年前死里逃生,已经赚了。不要自责。你很聪明,会有美好前途。”
他脱掉外套,披在江映身上,用灼热的手指擦干江映脸上的泪:“映映,记住我的话,学傍身的本事,永远不要趋炎附势。”
蓝青撑着草垛站起来,拉着江映摇摇晃晃走到门前,沉默片刻,使出全身的力气,抬起脚踹那破旧的木门。试了两次,木门轰然倒地。
“映映,为了你妈妈,使劲的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要回头。”他说完,大力把江映推出门外。
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毅然转身飞快的向林间跑去。
听着黑夜中那沙沙的脚步声,蓝青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一股热流在他身体里汹涌起伏,他不再忍耐,后背一躬,一大口血吐在地上。他舒了口气,觉得不那么痛了,仿佛身体变轻了。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9 05:36:00 +0800 CST  
昨天加更了,所以今天的货有点少。写完高潮部分,楼主就华丽丽的卡文了。肿么办?明天也许没货了。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9 05:38:00 +0800 CST  
写这一段,对于从来不看警匪片的楼主老说,实在是个坑。逻辑上的bug大家别当真啊。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09 05:54:00 +0800 CST  
江映记得在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和几个小伙伴去附近的公园探险。所谓探险,就是发掘夜晚在公园里亲热的情侣。他们管这些情侣叫地雷。有一次她和几个小伙伴分头找地雷,结果那些捣蛋鬼没告诉她就先跑回家吃饭了。江映一个人留在公园里,大门都被锁了。她独自一人穿梭在漆黑的树林里,头顶只有月光追随者她。任凭她怎么找,怎么叫,也没有人回应。
如今的她,再次重演这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她快速奔跑在乡间土路上。自己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被石头绊倒。她想喊,又不敢喊。路边树上的枝叉和树叶,都成了利刃,不经意间刮在她脸上,她觉不出疼痛。耳边只有一个声音:“映映,为了你妈妈,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要回头!”
她一边跑,一边抬手看那手表上的指南针。那表刚戴在她手上时,有他滚烫的温度。可是这温度消散得太快了。表盘慢慢冷却下来,冰冷的嘀嗒作响。
那人说让她学傍身的本事,可是自己只是个菜鸟,还什么都不懂,什么本事都没有。他怎么能就这么留下,让自己去闯荡。想到这里,江映再次爬起来。她必须要把那人找回来,让他告诉自己,怎么才能不趋炎附势?
夜风刮过江映的脸。暗夜中有猫头鹰一下下寂寥的鸣叫。江映机械式的跑,按着他说的方向,拼命的跑。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江映在农村住过,村里的狗只要一只叫起来,其他狗也会一起这样嚎叫。但是她知道,这不是狗叫。而是狼。那叫声让她浑身战栗,脚下一软,重重的摔倒在路上。她再也克制不住,泪水汹涌而至,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
“妈妈……”她绝望的边哭边喊。她坐在地上,借着月光看那手表,夜里一点整。她已经跑了一个多小时了,这里是云南和贵州交界,三不管的深山幽谷,也许自己真的要死在这丛林中了。可是…她若死了,妈妈怎么办?山上的那人怎么办?江映抬起头,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她又一次起身快跑,此时,她听到了狗叫声,是的,她很确定,那是狗叫,不是狼。

江映坐在守林人的小屋里。裹着厚厚的毯子,仍是瑟瑟发抖。守林人老张擦拭着自己心爱的猎枪。拿起酒壶咂了一口。他把酒壶在江映面前挥了挥:“姑娘,来一口吗?喝了暖和。”
江映摇头:“您看警察什么时候能来。我的朋友坚持不了太久,他病的很重。”
老张擦了下嘴:“不等他们了,我先上去,收拾收拾这两个龟/孙子。”
江映刚见到老张,告诉他那两个劫匪的特征时,老张就知道是谁了。原来这两人的主业是盗猎,副业才是劫财。老张知道蓝青所在的位置。那是废弃的守林木屋。方圆几十里,就那一间屋能藏人。
“姑娘,敢不敢跟我一起去。你等在车里,我有枪,那两个混/蛋打不过我。”
江映根本没犹豫,扔下毯子就站起身。

然而当江映坐着老张那辆2020来到劫匪藏身之地时,想象中的枪战并没有发生。因为那两个劫匪已经跑了。
光头像蓝青预测的一样下山打电话,买补给。回来时看到的是呼呼大睡的猪队友,没有了门的木屋,和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蓝青,而小护士已不知所踪。光头只能咬牙跺脚的拉起纹身跑路。他们没有带上蓝青,因为他的样子似乎是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人质一命呜呼,钱又没拿到,罪加一等,还不如先逃之夭夭。
江映在老张手电的照射下,一眼就看到了倒在门边的身影。见到他的一霎那,江映体会到的恐惧,比刚才独自在暗夜的山林里还甚。用手探上他的鼻息,好在还气若游丝,他双眼紧紧闭着,嘴角和前襟全都是血。江映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着他,任凭老张怎么劝,再也不撒手。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10 07:19:00 +0800 CST  
没狠虐,没舍得让两个菜鸟劫匪打亲儿子。留着以后慢慢来。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10 07:20:00 +0800 CST  
没狠虐,没舍得让两个菜鸟劫匪打亲儿子。留着以后慢慢来。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10 07:20:00 +0800 CST  
毕节人民医院观察室外,医生又一次询问江映:“真的不给他输血?这么大的出血量,还是输了血再走比较保险。”
江映再一次摇头。这里是云贵川交界,江映不放心血源。在不了解底细的地方,任何输到他身体里的东西,她都要小心再小心。也许是她草木皆兵,但那人千疮百孔的身体,禁不住再次差错。只盼着他能赶紧退烧,快些回B城去。
连夜赶来的李师傅熬的眼睛通红,在楼道里来回走,转的江映头晕:“蓝总这烧总也退不下去,映映,你看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呀!”
江映耸耸肩膀,特效药是有,但对他不适用。他的肝肾功能受损,只能用最温和的消炎和退烧药。她转头推门进去。床上那人睡的并不安稳。
蓝青蜷缩在床上,不停的辗转,睡梦中的他不再隐忍,一下下呻吟,他突然伸出手大喊:“啊……映映!”
“我在这呢!”江映快步走过去抓住他瘦到嶙峋的手。那人抓着她的手,蜷得更深。他梦见江映一个人在雾色中拼命的向远方跑,跑到悬崖边竟然没有停下,她就这样在悬崖上腾空而起。蓝青一下子扑过去抓住她的手。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了很久,才悠悠转醒。
蓝青松开自己手掌里的小手,捧在面前,看看江映那满是划痕的脸,诚惶诚恐的说:“映映,弄疼你了?”

江映摇头:“你做梦了。”
蓝青还是捧着那手仔细的看。江映的双手手掌都被纱布覆盖。蓝青想看又不敢碰,满眼都是心疼。
“映映,我以后不会带你到危险的地方了。我不该连累你。”想到自己刚从昏迷中苏醒时,见到救护车里的江映,当时的她满脸伤口,膝盖上破了个大洞,里面渗出血来,两个手掌血肉模糊,一双眼睛因为惊恐而有些呆滞。蓝青心疼到无以复加。这小姑娘又一次救了他的命。这一次是被自己拖入险境,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他。他说任何感谢的话,都是苍白的。
“好了,你自从醒了以后,只会说两个词,谢谢,和对不起。你不能光说不练,得有点实际行动呀?”江映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恢复。她比蓝青想象的还要坚强。
蓝青假装困惑的看着江映:“要涨工资吗?涨多少,你自己开个价。”
江映作势要打他:“你就让我省点心好不好。你这高烧退不下去,胃出血虽然止住了,可还疼得这么厉害,李师傅在外面转的和陀螺似的。请老板体会一下下属的心情。”那说话的口气,哪里有一点下属的样子,可是蓝青却觉得好受用。
“我觉得好多了,要不让李师傅订机票,咱们回家吧。”
”别胡闹,你烧的跟碳似的,过安检时人家给你揪出来。”
姑娘总是有办法给他好心情。在病中,一两句无厘头的调侃,就能让蓝青舒服很多。他呵呵笑着说:“你是出门太少了。现在坐飞机没人测体温了。映映,去叫李师傅订明天的票吧。”

楼主 奉旨睡觉的巨蟹  发布于 2019-03-10 11:00:00 +0800 CST  

楼主:奉旨睡觉的巨蟹

字数:178905

发表时间:2019-02-28 10: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2 16:56:35 +0800 CST

评论数:728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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