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文]沉溺 byneleta文案:他爱他,已分不清是何时

[搬文]沉溺 byneleta
文案:他爱他,已分不清是何时爱上了他;从皇子到太子到君王,他的心里一直只有他;可爱又如何,痛又如何;不容於世的情,他只能忍耐;他有他的骄傲,即使身为君王,他也不会用手段强迫,哪怕每每看到他与家人其乐融融时,胸口钻心得疼;为何他身为男子,为何他身为君王,为何……他看不到他的情。 他不会祈求,不会胁迫,他宁愿他永远都不知;痛,但不悔,因为他有一样珍宝,一样他从他身上得到的世上唯一的珍宝。
主角:秦歌 伍子昂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19 21:43:00 +0800 CST  
2喽敬度娘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19 21:43:00 +0800 CST  
上个贴被删了,没能回来,重开一个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19 21:44:00 +0800 CST  
楔子
大东朝经历了四十年的风风雨雨後,终於步入王朝盛期。当一切血雨腥风结束後,皇上秦怡封他的贴身侍卫伍浩为异姓王爷,这人不仅对他忠心耿耿,更是屡次在危难之时舍身救主。秦怡不顾众臣的反对,下旨封他为王,并赐予封地,同时,他的王位世代相袭。圣旨一下举国哗然,为了安群臣的心,秦怡又下旨命伍浩的长子伍子昂入宫,陪伴年幼的太子,以此作为牵制伍浩的手段。这下,群臣再无话可说。
可惜的是,在太平盛世到来的第五年,秦怡身染重病,不治而亡。不久之後,伍浩病逝。秦怡唯一的儿子十八岁的太子秦歌登基。半年後,伍子昂袭承父亲的王位,回到封地梁州。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19 21:45:00 +0800 CST  
沉溺:第1章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可今年的雪却特别大。青化、高棠、泗丕三省遭受雪灾,上千人冻死,京师也受雪灾的影响,不断出现冻死人的情况。东暖阁的烛火已经多日未熄了。两名太监一人抬著盆热水,一人端著燕窝粥来到东暖阁。守在门外的太监打开棉布帘子,推开门,两名太监走了进去。放下棉布帘子後,那名太监呼呼冻僵的手,盼著今年的冬天快些过去。
“皇上,您该歇歇了。”
太监总管,皇上的贴身太监温公公轻声说。正埋首於奏折里的年轻皇上秦歌好似没有听到,手中的毛笔蘸了蘸墨汁,继续书写。
温公公端了热水走到皇上跟前,等皇上写完一份折子後,再次出声:“皇上,四更天了,您该歇歇了。” “嗯。”嘴上应著,秦歌却是又拿过一份奏折,眉心处的紧皱没有平缓的迹象。
温公公无声地叹了口气,对候在外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位太监退了下去。他把热水盆放下,然後小心去扯皇上的腿。秦歌全神贯注在奏折上,无意识地跟著温公公力道舒展开双腿。温公公力道极轻地给皇上脱了软鞋和袜子,用双手捂了捂皇上一到冬天就冰凉的脚,待皇上的双脚不是那麽冰了,这才小心地放进热水了。
双脚刚沾到热水,被“烫”了的秦歌一挣,温公公马上说:“皇上,奴才给您烫烫脚,解解乏。”秦歌舒了口气,揉揉眉心,向後放松地靠去。温公公笑了,跪在地上给皇上烫脚。很累,这一放松下来额角连著眼睛都在突突地疼,可是秦歌却没有去睡的打算。小憩了一会,在温公公给他烫完脚後,他道:“不要穿软鞋了,朕去麒麟阁一趟。”
温公公张了张嘴,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他把热在炉火边的燕窝粥拿给皇上。在皇上喝粥时,温公公给皇上穿上外出的棉靴套上。皇上喝完粥後,他马上拿来棉氅和手炉,手碰到皇上冰凉的指尖时,他的心颤了一下。外头下著大雪,已经这麽晚了皇上还要出去,会冻坏的。但他劝不了,皇上根本不会听。
一掀开棉布帘子,寒风迎面而来。秦歌打了个寒颤,拉紧棉氅大步朝麒麟阁走去。侍夜的太监和侍卫们见皇上出来了,精神立刻一震,跟著皇上在寒风中前行。出了东暖阁,走过一个小花园,秦歌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鹅毛般的大雪没有停歇的迹象,秦歌最喜欢听的雪声今年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19 21:47:00 +0800 CST  
麒麟阁的棉布帘子一掀开,屋内同样正在忙碌的五位大臣马上站了起来。“皇上。”脚还未迈进来,秦歌就问:“分派下去的粮草是否已经全部运抵?受灾的州县可有新的奏报呈上来?” 内阁大学士樊梓立刻道:“回皇上,南方四省的粮草已经陆续运往灾情最为严重之地。这是刚刚收到的奏报,请皇上过目。”说著,他就把几分奏报呈了上去,脸上带著难色。 秦歌走到火炉边坐下,打开奏报快速看了起来。还没看完,他就把奏报扔了出去,一脸的怒容。“奏报上所说可属实?” 樊梓躬身道:“皇上,朝廷明文规定灾民买粮一斗不得高於五钱,可有些州县的粮食却卖到一斗十二钱。还有些商户趁著灾年大发横财,囤粮不卖,肆意抬价。” “温桂。” “奴才在。” “召费匡和白禄年进宫。” “是。” 一听皇上召了这两人进宫,五位大臣的心肝颤了下。接著秦歌又道:“这种事朕绝不姑息。凡是类似的奏折,你们要马上呈给朕。” “是。” “皇上,”行政院参院陈唏言道,“梁州距高棠不过百里,皇上是否可以直接下令梁王从梁州运送粮草到高棠?一来可以少花些时日,二来梁王也是皇上的臣子,这个时候理应为皇上分忧。” “是啊,皇上。梁州土地丰饶,去年粮食大收,梁王不能坐视不理。”其他人也纷纷进言。 秦歌的脸色有些微的变化,五位大臣立刻闭了嘴。梁王伍子昂从小是皇上的侍读,又在宫里与皇上朝夕相处了五年,皇上对他自然会有私心。 秦歌沈默了一会,出声:“朕给梁王写封信。肖卿,你亲自去一趟梁州,把信交给梁王。你在那里协助梁王,事毕之後你再回京。” “是。”枢密院参院肖寿和其他人一样都吃了一惊。他们以为皇上这次会和以往一样,不会向梁王开口。 秦歌走到桌边坐下,亲自执笔给梁王伍子昂写了一封信,写好後他把信交给肖寿,肖寿行礼後马上退出麒麟阁,回家收拾一下连夜赶往梁州。 观察了一会皇上的脸色,朝议院参院寇佘拿过一份被他单独放在一旁的折子上前:“皇上,臣这里,还有份折子,请皇上过目。” 秦歌接过,打开仅看了几行字,他的脸色冷了,但他什麽都没有说,只是继续往下看。 “皇上,梁王的势力渐渐做大,皇上不能再置之不理了。”寇佘语重心长地说,“削王一事不仅是臣的意思,更是满朝百官的意思。我朝日渐强盛,可一山不容二虎。梁王是异姓王爷,坐拥梁州十四郡六十一县,占据了我朝绵山以西的大部分地方。梁州北可出关,南跨潮江,东指京师,一旦梁王的势力可与朝廷相抗,国将无宁日。” 秦歌把手中的毛笔一放,还有话要说的寇佘马上闭了嘴。握了握快要冻僵的手指,秦歌站了起来:“此事日後再议。眼下最要紧的是雪灾,朕先回东暖阁。” “恭送皇上。” 秦歌离开了麒麟阁,他一走,五位大臣同时叹了口气。 寇佘道:“梁王之事皇上打算拖到何时?” 其他四人摇头,脸色凝重。 梁王,伍子昂;梁王,伍子昂……伍子昂……子昂……走在回东暖阁的路上,秦歌的脑中不停响起伍子昂的名字。半年未见,他似乎又忘了伍子昂的模样,每次只要他一走,隔日他就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唯一牢牢记得的就是那人温和的笑,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是那副温和稳重的模样,相识十六年,极少见他发怒。 不管是他的生辰,还是年节庆典,即便他不下旨召那人回京,那人也一定会回京,一定会给他带分小礼物。只不过,在那人的心里,是年幼时的朋友,是如今的君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皇上,外头风寒,您进屋吧。”站在东暖阁的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皇上进去,温公公不得已出声打断皇上的沈思。秦歌回神,发觉身上冷得厉害,他抬脚踏进东暖阁。冻僵的手指半天也没有缓过来,但桌上的奏折不能拖到明天,喝了杯参茶,秦歌继续批阅奏折。 “皇上,费大人和白大人来了。” “宣。” “是。” 不一会,两位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男子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跪下行礼後,两人起身等著皇上下旨。 “费卿、白卿,你二人兵分两路前往青化和泗丕调查赈灾一事。朕各派十名内侍跟著你们。” “是!” “朕今日宣了你二人进宫,别人也就猜到了朕要你们去做什麽。朕要你们想办法查出渎职的官员,以及粮草下放之事,你们可能做到?” “臣定不辜负皇上所托!” 秦歌从身後的墙上取下交叉挂在那里的两把剑,分别交给费匡和白禄年。“罪可当诛之人,你们就地正法,无需禀奏。” “臣得令!” “去吧。” “臣告退!” 费匡和白禄年捧著皇上钦赐的尚方宝剑退了出去,秦歌道:“温桂,今早的早朝朕不去了,吩咐寇佘他们主持朝议。朝议散了後,你把太师带到吉春轩去,不要让他人知道。” “奴才明白。” 暂时吩咐完了,秦歌揉揉酸涩的眼睛,继续处理朝务。从他登基後的三年来,这种情况已是司空见怪。温桂候在一旁给皇上斟茶研磨,脸上忧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19 21:48:00 +0800 CST  
温桂候在一旁给皇上斟茶研磨,脸上忧心忡忡。 …… 天还未亮,官员们就陆陆续续地进了宫准备早朝。秦歌虽然没有上朝,不过早朝上的气氛却有点紧张。秦歌并不是天天上朝,即便是有事,他大多也在东暖阁或西暖阁来处理。除非遇到需要群臣商讨的大事他才会上朝。原本他今日是要上朝的,不过出了些让他不悦的事,他自然有理由推了。 朝议结束後,有人自危,有人假装无事,也有人要见皇上。不过秦歌一早就下了旨,今日他谁也不见。内阁的五位大人们在麒麟阁里小憩之後,继续为皇上分忧,而秦歌却已经在吉春轩内与太师林甲子秘密商议国事了。 “皇上,老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太师的为人朕十分清楚,这件事朕也只能托付与您。” “老臣惭愧。” “朕等著太师的消息。” “老臣告退。” 得了密令的林甲子悄悄离开了吉春轩,秦歌靠著椅背闭目养神。他打算趁这次雪灾之事把朝中的贪官污吏整治一番。贪官不除,才是国无宁日。心突然揪紧,秦歌睁开眼,三年守孝期似乎快过了。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19 21:48:00 +0800 CST  
沉溺:第二章
站在梁州城的城墙上,伍子昂脸色凝重。梁州境内有几县也遭受了雪灾,但损失不大,加上粮草充足,灾民已经得到了安置。只是听说青化、高棠、泗丕三省受灾严重,就是京师也被波及。不知京城的粮草是否充足,青化三省的粮草是否已经运抵过去,皇上是不是还会和以往一样,不向他开口?
“王爷,马上就要过年了,您怎麽却不高兴啊?”城墙上的一位老兵这时候问。梁王伍子昂爱民如子,深受梁州百姓的爱戴,就是普通的兵士都能与他说上两句话。
伍子昂回身,道:“有些地方正在闹雪灾,想到那里的百姓正在受苦受难,我十分难受。”
“王爷就是菩萨心肠。我们能遇到王爷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有皇上在,王爷不必操心,皇上定会想办法的。”
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更担心。伍子昂只是笑笑,问候了老兵几句之後他走下城墙。罢了,既然皇上不开口,那他开口好了。 侍从伍献见王爷走下来了,马上牵过马车,递过手炉。梁州城这几日虽然没有下雪,但也是冷得很。上了马车,伍子昂道:“伍献,直接回王府。”
伍献赶忙提醒:“王爷,您不去给姑奶奶挑福袋去了?”
伍子昂道:“伍献,你去‘寿禄堂’帮我挑一个。伍涣,你驾车。”
“是。”王府的侍卫统领兼伍子昂的贴身侍卫伍涣二话不说地把伍献扯了下来,跳上马车。
伍献无奈道:“好吧,王爷。不过王爷,若姑奶奶问起来,您可别说走了嘴,说是我挑的。”
“知道了,你快去吧。”挥手打发伍献,伍子昂让伍涣驱车。 马车快速向王府奔去,伍献擦擦冻出来的鼻子咕哝:“王妃还没进门呢,王爷急著回府做什麽?” 回到王府,管家伍玄已经在门外候著了。伍子昂刚下车,伍玄就赶紧上前道:“王爷,肖寿肖大人来了,在前厅,说带了皇上的旨意。” “什麽?!”伍子昂颇为吃惊,他大步向府内走去,忙问,“只有他一人来?” “是,肖大人只带了两名京中侍卫,看样子像是匆忙赶来的。” 难道灾情超出了他的预估?伍子昂眉头紧锁了一下,快步走进前厅。 “王爷。” “肖大人。不知您前来,有失远迎。” “下官前来仓促,未提前同禀,还望王爷勿怪。” 两人一见面先是寒暄,接著肖寿就马上道:“下官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皇上派臣给王爷送封信,请王爷您过目。”说著,肖寿从衣襟里取出皇上的信,伍子昂立刻接了过来,打开。 子昂: 雪灾之事你定有所闻,朕不多言。远水解不了近火,梁州距高棠颇近,朕望你能从梁州拨出粮草和人手前往高棠救急。朕派肖卿助你,所用银两待雪灾过後,朕一并补与你。 秦 伍子昂压下内心的不舒服,抬头道:“得知雪灾之事後我已命人准备了粮草,等著皇上下旨。我现在就马上布置人手送粮草去高棠。” “太好了!”肖寿一听异常惊喜,“都说梁王是最了解皇上的人,下官还不信,现在下官信了。” 伍子昂脸上笑著,心里却在苦笑,若非不到万不得已,皇上是不会写这封信的吧。 从中午忙到晚上,伍子昂只啃了个馒头。运送往高棠的粮草他亲自过目,并派了一千兵士押送。肖寿赶了几天的路,伍子昂好说歹说让他去客房歇息,剩下的事由他来做。 当伍子华从外赶回家时,他发现府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问才知大哥要派粮草去高棠。伍子华来到大哥的书房,敲了敲门。 伍子昂抬头:“三弟?你回来了。” “嗯,睡不惯外头的床,我谈完事就赶著回来了。”把还未来得及放下的行囊丢到椅子上,伍子华走到大哥身边,“皇上下旨让您送粮草去高棠?” “你已经知道了?”伍子昂继续写批文,“高棠离梁州近,从梁州送粮过去最合适不过。你还没吃饭吧,让伍玄给你弄些吃的去。姑奶奶今早还问你什麽时候回来,明早你起来後别忘了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伍子华不仅没走,反而在大哥身边坐了下来,问:“大哥,之前皇上不惯遇到何事都不曾向你开过口,这次为何突然开了口?”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0 21:13:00 +0800 CST  
伍子昂手里的笔顿了下,然後他接著写,并说:“可能是因为梁州距高棠近吧。皇上的心思你就莫猜了,正好这次我早早备足了粮草,不然这回定会手忙脚乱一番。” 伍子华还是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又道:“大哥,这会不会是皇上的一次试探?” 伍子昂愣了下:“试探什麽?” 伍子华脸色凝重地说:“自从先皇和爹去世後,朝中削王之声越来越多。大哥,咱们来到梁州後,皇上不仅从未召您回过京师,更是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您写过。就是朝中出了事情,皇上也从不过问你的意思,好像当你这个梁王不存在一般。逢年过节更是连个赏赐问候都没有。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也许是顾及著先皇,也许是顾及著过去与你的交情。这次皇上突然向你开口,难道不可能是对你的试探吗?” 伍子昂温和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沈声道:“即便是试探又如何?三弟,伍家的荣耀是爹用他的命换来的,那是先皇感念爹的功劳赐予的。若皇上要收回,那也是合情合理。皇上这三年是从未下旨让我回京,但我每年都会回京两三次,皇上又何须下旨?若皇上下旨不许我回京那才说明皇上对伍家有了不满。我与皇上相识多年,比你了解皇上的多,今後不许在我面前说这些话,这次就当你年幼不懂事。” “大哥!”伍子华急了,“您有没有想过。伍家被削王的那天也许就是伍家满门遭难的那天。自古以来这种事情还少吗?您了解的皇上是还未登基的皇上,伴君如伴虎,皇上要杀您,难道还会顾及以往的情谊吗?” 伍子昂有了怒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你想我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吗?” 见大哥动怒了,伍子华定了定情绪,低声道:“大哥,我不是让您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未雨绸缪才对。趁皇上还顾念与你的情谊,您该多为自己,多为伍家想想後路。若有一天皇上真地打算削王,我们也不会走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伍子昂眼神一凛,问:“你想要怎样的後路?” 伍子华突然嘿笑两声,凑过去道:“首先,大哥要先把柳家小姐娶进门,咱们就多了柳家的支持;然後,大哥再利用您与皇上的情谊,让我能插手官家的生意,这样即便今後皇上削王,咱们也不会断了後路。” 伍子昂把三弟推开:“这件事我已经与你说过了。你从商之事爹生前就不喜欢,但你执意要做,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就由著你。官家的生意,我不会帮你,若你凭你的本事拿到,我也不会阻拦,一切看你自己。至於我与柳双的婚事,爹的守丧期还未过,现在我暂不考虑。” “大哥!”伍子华一听,很是不满。 伍子昂指指门外:“最晚後日所有的粮草要全部运送出去,我要忙的事很多。”言外之意就是让伍子华离开。 大哥已经开始赶人了,伍子华只得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再次提醒:“大哥,柳家小姐已经过了双十了,你可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回了一句,伍子昂头未抬的埋首於公务中。 “唉。”见大哥根本没听进去,伍子华摇摇头离开了,心情沈重。他不是说玩笑,大哥对皇上忠心,可别人并不这麽认为,迟早有一天,伍家会遭到灭顶之灾。二哥是个闷葫芦,大哥又如此愚忠,看来伍家的今後只能靠他了。深感肩头的压力重大,伍子华饭也不吃了,回屋想後路去。 伍子华走後,伍子昂却在发呆。从怀里摸出皇上的信,他又打开。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言语,还有熟悉的落款。 八岁时,他被先皇召入宫,做那时候还是皇子的皇上的侍读;十一岁,秦瑜太子病逝,皇上成了太子,他的身份多了一样──太子近侍;十六岁,爹被封王,他被留在宫里做人质,名为人质,实际上他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的改变就是他长久地住在了宫里,住在了皇上的东宫,与皇上朝夕为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有一天,皇上要赐死他,那也就是他的存在阻碍了皇上,死,也应当。他不是没有感觉到皇上这三年对他的冷漠,他也早已做好了有一日被削王,被赐死的准备。但他了解皇上,即使皇上杀了他,也会保全伍家其他人的性命。 把信收好,伍子昂微微一笑,静下心来专心做事。终於有一件事能帮到皇上,他一定要做好。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0 21:17:00 +0800 CST  
沉溺:第三章
五日之後,粮草终於全部运了出去,看著最後一批远去的车队,站在城墙上的伍子昂稍稍松了口气。肖寿站在伍子昂身後,暗中观察他。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请求皇上削王,他也是其中之一。到达梁州之後,看到梁州城内一派繁荣之色,他的这个念头就更深了。但不得不说,梁王确实是个人才。对人谦逊有礼,不因自己的王爷身份而倨傲。把梁州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这几日梁王忙前忙後,不仅没有一丝地不耐烦,还把许多理应由他来做的事揽到自己身上,对皇上交代下来的事如此上心,即便是做给他看,也是做得毫无破绽,让人心服口服。这样的人若能为朝廷所用,为皇上所用,该是件幸事,奈何梁王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了皇上,可惜啊,可惜。 车队走远後,伍子昂走下城墙,这才问:“肖大人,皇上近来可好?” 提到皇上,肖寿摇摇头,深深叹道:“皇上勤政爱民,乃少有的明君。可皇上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皇上怎麽了?”伍子昂的脸色变了。 梁王是真情还是假意?肖寿解释道:“自从雪灾发生之後,皇上就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整日都在东暖阁处理政务,就是连寝宫都不回。半月下来,皇上瘦了好几圈。我出京的那晚,已经过了四更天,皇上还冒著大雪到麒麟阁来询问雪灾之事。皇上可谓是我朝开国以来最勤勉的君王,可这样下去,我们担心皇上迟早有一天会挺不住。” 伍子昂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急问:“肖大人为何不劝劝皇上?其他参院大人和樊大学士难道也不管吗?” 肖寿苦笑:“王爷您还不了解皇上吗?皇上还是太子时,就常常为了国事而废寝忘食,更何况如今是天子。我们都劝过,可皇上根本不听,说多了,他会不高兴,我们只能干著急。” 伍子昂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我给皇上去封信,劝劝他。皇上龙体安康,天下才能安定。” “可不是吗?”肖寿又是一声长叹,“说到安定,皇上迟迟不肯选妃也是令我等揪心之事。皇上已经二十有一,後宫至今空虚。秦瑜太子生前也没有留下血脉,这样下去,我朝後继无人呐。” 伍子昂的脸色更加凝重,他道:“皇上也许是还未遇到心仪的女子。以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不爱风月之事。要不找些女子的画像让皇上过目,也许皇上能看中谁也说不定。” 肖寿拍掌,大喜:“王爷这个法子不错!回京後我马上与大学士他们商量。皇上总是以选秀花费银子为由拒绝,这回把画像直接摆到皇上的面前,瞧一眼的功夫总能有吧,而且这也花不了几个银子。” 伍子昂点点头:“若皇上不肯出银子,我来出。” “这感情好。” 粮草运出之後,肖寿就打算启程回京。後续之事伍子昂同样揽到了自己身上,肖寿又留了一天之,第二日踏上了回京的路,还带了梁王写给皇上的一封厚厚的信和一车梁州特产。 送走肖寿,伍子昂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傍晚,他才从书房出来前去偏厅用饭。偏厅里,伍子昂的二弟伍子英、三弟伍子华、姑奶奶范伍氏(伍子昂爷爷的妹妹)已经在了。见到他进来,范伍氏招手让他过来,心疼地说:“子昂啊,伍玄说你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饭也不吃,可是出了什麽事了?皇上要为难咱们伍家了?” 伍子昂瞪了眼伍子华,笑著说:“姑奶奶,皇上怎麽会为难伍家?我作为臣子,此次雪灾之事皇上难得向我开口,我自然要做好,才不辜负皇上的重托。”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1 20:38:00 +0800 CST  
范伍氏握著伍子昂的手叹道:“荣华富贵皆浮云,子昂啊,要不你去跟皇上辞了这个王爷吧。咱们一家搬到其他地方去,然后你把柳家小姐娶进门,一家人平平顺顺地过日子。姑奶奶我眼睛虽然花了,可心里明白著呢。京里的那些人,都盼著咱们伍家出事,想著法子让皇上治你的罪。听姑奶奶的,这个王爷咱们不做了,好不好?” 伍子昂压著火地又看了伍子华一眼,伍子华赶紧出声:“姑奶奶,大哥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怎麽会为难大哥?最近好几处闹雪灾闹得凶,就是京师都遭了灾,大哥宅心仁厚,自然会著急。” 范伍氏脸上闪过放心,不过她还是问:“子昂,皇上确实没有为难你吧。” “姑奶奶,皇上不会为难我,您不要听别人胡说。”伍子昂又瞪了伍子华一眼,伍子华赶紧低下头,接著他道,“前年江北水涝,皇上没有向我开口,今次皇上开了口,我是担心雪灾之事比我知道的还要严重,所以有些焦急。姑奶奶,伍家不会出事,您放宽心,您的身子最重要。” “好,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范伍氏放开伍子昂的手,慈祥地说,“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了,快吃饭吧。今后不管有什麽事,这饭不能不吃,累坏了身子,奶奶我心疼。” “不会再有下次。”伍子昂亲自给姑奶奶盛了汤,倒了茶,才算让姑****上露出笑。 老二伍子英不爱说话,在伍子昂和姑奶奶说话时,他只是坐在一旁看著。在大哥安抚了姑奶奶后,他才动筷。饭吃到一半,范伍氏又开口了:“子昂,你爹的守孝期还有一月就过了。你和双儿姑娘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了?” 伍子英吃饭的动作停了,伍子华开口道:“姑奶奶,柳姑娘定会是好嫂子。大哥因为爹的三年孝期推迟了婚期,柳姑娘三年来可是一句怨言都没有说过。每年您的生辰,柳姑娘都会寄寿礼过来。” “是啊。”范伍氏对伍子昂道,“你爹与柳大人是同乡好友,你与双儿姑娘也算是青梅竹马。若不是你爹突然辞世,你现在说不定孩子都会喊爹了。子昂,双儿姑娘怕有双十了吧。你不要再拖了,再拖下去对双儿姑娘的名声可不好。” 伍子昂微微笑道:“姑奶奶,这件事我省得。爹的守孝期过了我就去京城提亲。柳双等了我这麽多年,我不会负他。” “好,好,咱们家也许久没有热闹了。你的婚事要赶紧,最好明年就让我抱重孙。”范伍氏一听乐了。伍子昂也跟著笑了,只是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依然为皇上的事而沈重。 “我吃饱了。”伍子英突然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对范伍氏行礼后离开了饭桌。 伍子华喃喃道:“二哥怎麽吃这麽快?” 范伍氏叹了口气,道:“子英这孩子什麽事都闷在心里。我听说这几日他极少出门,一直在他的屋里,子昂,你要多注意著点子英。你们三个孩子里,除了你外,我最担心的就是子英了。” “我知道。”伍子昂压下担心,安抚道,“姑奶奶,我一会去找子英谈谈,您莫太操心。” “姑奶奶,您就不担心我啊。”伍子华不满道。 范伍氏呵呵笑道:“你是个小泼猴,不用我担心你就把什麽都告诉姑奶奶了。我啊,就是担心哪天跑来个姑娘,说你欺负了人家。” 伍子华叫道:“姑奶奶,我可从不乱来。就算是欺负,也是人家欺负我。” “呵呵,还说人家欺负你呢,是谁把赵家小姐惹得让人家跑到我这里告状?” “姑奶奶——,您就别提了,我是被冤枉的。” “呵呵呵……” 伍子华逗得范伍氏笑得合不拢嘴,饭桌上的气氛好了许多。 吃了饭,送了姑奶奶回屋,伍子昂找到伍子华。一见著大哥,伍子华马上认错:“大哥,我错了,你罚我吧。” 伍子昂沈声道:“今后对姑奶奶说话要三思。她年纪大了,操不得心。尤其是那些做不得准的事更不许在姑奶奶面前搬弄。生意上的事我不管你,朝廷上的事你也不要插手。很多事你不懂,不要听别人说什麽你就信什麽。遇事多想想,更不要肆意揣测皇上的事。” “我知道了大哥,今后不会了。”伍子华虚心受教。见他听进去了,伍子昂拍拍他的肩:“生意上的事我不管,但你若遇到了顶不住的事,就来找我。” 伍子华笑了:“大哥,我知道,你不会真不管我。” 对弟弟笑笑,伍子昂道:“回去歇著吧。” “好。” 离开了伍子华的院落,伍子昂又去了二弟伍子英的院子。伍子英站在院子里对著天上的月亮发呆,发现大哥来了,他马上搬来凳子,拿来茶水。 “子英,出了什麽事?我瞧你最近闷闷不乐的。” 伍子英低著头,摇了摇。 伍子昂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个二弟不喜欢说话,不愿意说的谁都问不出来。他喝了口茶,过了一会后,开口:“你若不愿说,大哥也不逼你。子英,不管遇到什麽事你只要记住你还有个大哥就行了。哪怕天塌下来,大哥也会给你顶著。” 伍子英的肩抖了下,他还是低著头不说话。伍子昂也不逼他,慢慢陪著他喝茶。又过了好半晌,伍子英出声:“大哥,你快要成亲了吧?” 伍子昂有点吃惊,放下茶杯道:“嗯。柳双的年纪确实不能再拖了。年节过后吧。” 伍子英抬起头,神似伍子华的脸上是木讷和严肃。“大哥,你,要和柳姑娘,白头,到老。” 伍子昂又是一愣,他没想到二弟居然会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1 20:38:00 +0800 CST  
伍子昂又是一愣,他没想到二弟居然会对他说这种话。他温笑道:“我会的。” 伍子英点点头,又低下头,过了会,他道:“大哥,我,想去,参军。” “参军?”伍子昂皱了眉,“怎麽好好想去参军了?” 伍子英闷声说:“男儿,当,上杀场。” 伍子昂没有立刻回答,他沈默地喝了两杯茶才道:“参军之事你容我考虑考虑,这不是儿戏。” “我,想,参军。” “我知道了。” 又坐了一会,见二弟没有什麽要说了。伍子昂叮嘱他早点休息,起身离开。在他走後,伍子英抬起头,脸上是痛苦。 回到自己的院子,伍子昂走到树下的木凳上坐下。和二弟一样仰头遥看天上的冷月。耳边又响起肖寿对他说的话:“自雪灾之後,皇上就没有好好歇过了……皇上瘦了好几圈……皇上根本就不听劝……” 伍子昂的眉心紧拧,皇上还是太子时,他的话皇上还会听。现在皇上成了王,他远离京城来到了梁州。虽然每年回京时,他说的话皇上还是会听,可也仅止於他在时。又从怀里取出那封信,伍子昂看了好几遍。 “不行!”一掌拍在石桌上,伍子昂自语,“不能再放著皇上胡来!”他把信收好起身回了屋。 第二日,伍子昂留了封信给二弟和三弟,带了侍从玄献和近侍玄涣以及二十名侍卫,天还未亮就出了府,直奔京城。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1 20:39:00 +0800 CST  
沈溺:第四章 把奏折摔在桌上,秦歌一脸的怒容,接著一拳砸在桌上。温公公站在一旁低著头,不敢吭气,过了会,他就听皇上道:“宣柳冉。” “是。”温公公急忙出去让人宣户部尚书柳冉前来面圣。在他走後,秦歌重新拿起那份奏折,奏折是朝中的几名老臣联名上的。希望皇上能下诏让梁王伍子昂和柳冉之女柳双尽快完婚。柳双已过双十,而梁王的守孝期也将过,按著礼制,皇上应该下旨宣梁王进京完婚了。 伍子昂和柳双的婚事他知道,不仅知道更是时时刻刻都记著。这门婚事是伍子昂和柳双还小的时候就定下的。若那时候他在的话,他在的话……秦歌把那份奏折拿过来,铺在面前,若他在的话,他什麽都不能做。 阖上奏折,这一刻秦歌的心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这桩婚事不可能永远拖下去,他总有一天要看著他与别个女子成亲,就算不是柳双,也会是张双、李双。盯著奏折上“梁王与柳双”,秦歌的心从未这麽绞过。 “皇上,柳大人在外候著了。” 把那份奏折藏了起来,秦歌沈声道:“宣。” “宣柳大人。” 门帘掀开,户部尚书柳冉战战兢兢地低头走了进来。一进来,他马上下跪:“微臣叩见吾皇。” “起来吧。” 柳冉又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来之前温公公已经告诉他了,皇上此刻的心情很不好。柳冉很心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惹得龙颜大怒。 “柳卿,救灾银两为何只拨出去九十万两?剩下的那六十万两呢?别跟朕说国库里没银子。” 呼,原来是这个事。柳冉马上道:“回皇上。微臣原本是要按著之前的估算拨一百五十万两救灾。只是青化、高棠和泗丕的救灾银微臣并没有一次拨下去,微臣担心这麽大笔银子一次拨下去会引来某些人的贪念,因此微臣是分批拨下去的。每一笔拨下去的银子,三省的布政使都要给微臣列个清单,交代清楚每一笔银子的去向,这样微臣也好与皇上交代。” “微臣目前共拨了两笔银子共八十五万两,三省并没有催拨,也没有把第二笔银子的清单上报与臣,所以臣还没有把剩下的银两拨下去。另外的五万两银子则是安置京师的灾民。还有一事微臣要齐奏皇上。梁王向高棠运送了五十万石的粮草,梁王自己又拿出了二十万两的救灾银,这笔银子微臣从朝廷下拨的救灾款中扣除了。这样的话,微臣估算一百五十万两的救灾银最多只需一百万两左右。”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1 20:40:00 +0800 CST  
秦歌的心怦动,他拿了二十万两?柳冉小心抬头,又马上低下了头,这次花的银子少了,皇上怎麽非但不高兴,反而还有点生气呢?难道皇上希望多花银子? 秦歌沈默了良久,这才道:“朕只要梁王出粮草,没让他出银子。把梁王出的那二十万两银子还回去。” 柳冉惊愣,抬头:“皇上?” 秦歌垂著眼,面色如常的冷然,柳冉看不到皇上在想什麽,但心下骇然。皇上为何要把子昂的那二十万两还回去? “若有哪天朕需要梁王出银子自会找他,现在朕只需要他出粮草。”秦歌抬眼,眼神平静,“传朕的旨意,梁王为朕分忧有功,赐御酒三杯。” “是。”温公公立刻下去传旨。 下了旨,秦歌见柳冉有话要说,他问:“柳卿有事要奏?” 柳冉马上下跪道:“皇上,雪灾之时微臣不该向皇上请奏此事,但小女年纪大了,实在拖不得了。请皇上下旨让梁王与小女完婚。” 秦歌的手猛然握成拳,然後舒展。过了会,他语调微变地说:“老尚书他们的折子朕已经瞧过了。梁王应该还在守孝中,朕不好下这个旨。” 柳冉立刻说:“回皇上,梁王的守孝期还有一月就过了。” 秦歌紧紧咬住牙关,又缓缓松开。“京师还未度过雪灾,待雪灾过後,朕下旨召梁王入京,让他与你女儿完婚。” 柳冉目露喜色,磕头道:“微臣谢皇上隆恩。” 秦歌拿过一份奏折打开:“无事便退下吧。” 见皇上无事了,柳冉高兴地退下:“微臣谢皇上恩,微臣告退。” 在他退下後,秦歌把手中的奏折握得不成形。他第一次升出一种疯狂的念头,盼著这次的雪灾能永远不要过去。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1 20:40:00 +0800 CST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1 20:40:00 +0800 CST  
“伍子昂!你,放开!” “您的手脚一到冬天就变得冷冰冰的,您还在雪地里站著,就是死我也得在死之前把您拖回屋去。” 十三岁那年的冬天,他发现了自己与别人不同的地方,惊慌害怕下,他站在雪地里想让自己冷静冷静。而那一天,他与“他”第一次发生争执,他第一次见“他”发怒。那天,他被“他”强行拖回了寝宫;那天,他知道了“他”的手很暖,他知道了自己对“他”异样的感觉。在第一眼看到“他”的笑,第一次在“他”怀里哭时,他可能就已经於旁人不一样了。 “皇上,明日,我,臣,就要启程前往梁州了。” “嗯。” “皇上,我,臣不在您身边,您,要保重自己。” “嗯。” “皇上……” 十八岁那年,在他与“他”为了彼此亲人的离世相拥哭过之後,他成了君,“他”成了臣。君臣之道在他与“他”之间筑起了一道无法越过的墙。而即便他与“他”不是君与臣,他们之间也永远不会发生任何事。他与“他”,不是君臣,也仅能是朋友。他,是男子;“他”亦是男子。不久之後,“他”会成亲,有自己的子嗣。他与“他”,一辈子都仅仅是君与臣。 看了一天奏折的眼睛异常干涩,秦歌保持那样的姿势没有动过,只是眨了眨眼睛。他不会哭,即使心痛得喘不过气来,即使在算离“他”的婚期还有多久,他也不会因此掉一滴泪,他,哭不出来。紧紧咬著牙关,以此压制心窝处不断涌出的酸痛,秦歌动了动。费匡和白禄年送来的密奏他还没有看。 伸展已经发麻的四肢,秦歌慢慢下了炕。手脚冰冷地没有知觉,站了好半天,他才有了点感觉。踱到一个柜子前,取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柜子,找出他要的密奏盒的钥匙,在慢慢走回炕上。秦歌拿过今早收到的密奏盒,打开。繁忙的国事让他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秦歌定了定神,打开密奏。 “温桂。” “奴才在。” 在外候著的温公公一听皇上召唤,打了个激灵,急忙走了进去。 “把这个交给汪舟海。” “是。” 温公公立刻双手接过,偷偷瞟了眼皇上,快速低头退了出去。皇上的脸色不好,怕是又出事了。这一晚,东暖阁的烛火一直燃到天亮,一夜没睡的秦歌靠在炕头小憩了半个时辰後宣几位大臣觐见。而当他们抵达东暖阁後,秦歌却让他们在外跪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宣他们进去。 “身为朝廷大员,你们不仅不为朝廷分忧,反而纵容内亲外戚趁雪灾之时大肆敛财。上欺瞒朕,下,盘剥百姓,朕留你们这些人在身边有何用?” “皇上恕罪。臣冤枉。这些事臣根本不知情。” “不知情?不知情你那几处别院是怎麽来的?!你岳丈寿宴,你那十五万两的玉蟠桃树是怎麽来的?”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臣不知,臣真不知……” “把他拖下去交给都察院!”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冤枉,臣冤枉……” 费匡和白禄年明里暗里调查赈灾一事,发现不仅地方上官商勾结,他们与朝中的大臣也有联系。而受了秦歌嘱托暗中调查朝中贪官污吏的太师林甲子也在这时查了出几人。对贪官污吏,秦歌绝不纵容,他直接下令都察院右御史汪舟海在早朝之後带人抄家。 屋内皇上在发火,屋外温公公一脸的担忧。再这样下去,皇上的身子非垮不可。看著皇上一日日消瘦,他是心急如焚。朝中的大臣根本劝不了皇上,他虽然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但他一个奴才,又如何能劝得了皇上?若梁王在好了,温公公不止一次这麽想。皇上是太子时,他就跟在皇上身边,有些事他最清楚。全天下能劝得了皇上的就只有梁王伍子昂。可梁王现在在梁州,一年回不来几次京城,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时,在东暖阁外候著的一位小公公进来道:“温总管,肖寿肖大人求见。”温公公惊愣,马上说:“我去通禀皇上,你让肖大人进来。” “是。” 温公公隔著门帘说:“皇上,肖大人回来了,在外求见。” 正在盛怒中的秦歌心悸了一下,立刻道:“快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个人盼著皇上能忘了他们。可惜……“把他们三个给我拖下去,摘去他们的乌纱帽,送到都察院去。” “是。”几名侍卫进来拖起人就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肖寿刚进门就见三位熟面孔被侍卫拖了出去,心下骇然,出何事了?温公公催促道:“肖大人,皇上正等著您呢,您快进去吧。” 一路赶回来的肖寿整了整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脏衣服赶紧低头走进内屋,跪下道:“微臣叩见皇上。” “肖卿快快请起。”秦歌下炕把肖寿扶了起来,肖寿受宠若惊地又是一拜,就听皇上问:“肖卿此去辛苦,赐座。” 肖寿心里那个震惊啊,毕恭毕敬地坐下,心想皇上的心情挺好啊,那刚刚是怎麽回事? 秦歌显得很平静地问:“此去梁州,所见如何?”“他”还好吗? 肖寿站起来说:“此去梁州,臣并没有做什麽。梁王早已备好了粮草,臣一去,梁王马上就派人运送粮草。皇上派臣协助梁王,臣却有负皇上所托,梁王担下了所有事宜,忙前忙後。臣根本无法帮上手,只好在厉王府上休息了几日,什麽都没有帮到梁王,请皇上治罪。” 秦歌抬手示意他坐回去。“梁州城内如何?”“他”在梁州如何? “回皇上,梁州城内一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2 23:23:00 +0800 CST  
回皇上,梁州城内一派繁荣之色,梁王深得梁州百姓的拥戴。对此次赈灾之事,梁王也是尽心尽力。梁王向臣询问皇上是否安好,还让臣给皇上带了一封信。”说著,肖寿拿出信,秦歌保持冷静地在他双手呈上後,才马上接了过来。 没有立刻看信,秦歌说:“肖卿此去梁州辛劳,回府歇息去吧,朕允你在家歇息一日。” 肖寿站起来躬身道:“皇上,臣不累,朝中政务繁多,臣放不下,请皇上准臣前往麒麟阁处理朝务。”他只不过是跑了个腿,说了下皇上的旨意,哪里有脸以此为劳,回家歇息。 秦歌道:“回去歇息一日,明日回麒麟阁。” 皇上如是说了,肖寿也不再矫情,躬身退下:“臣遵旨。” 在肖寿退下後,秦歌下旨:“朕今日不见人,有事要奏的让他们去麒麟阁找樊梓他们去。” “是,皇上。” 东暖阁变得异常安静,秦歌摸著那封厚厚的信,舍不得打开,又有些说不清的紧张和胆怯。在他表现地已经“疏远”那人後,那人已经一年多不曾给他写过信了。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2 23:24:00 +0800 CST  
沉迷于小说无可自拔,差点忘了。。。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2 23:24:00 +0800 CST  
沉溺:第六章
皇上: 雪灾之事,臣定尽心而为。高棠所需粮草,臣会继续送抵,还望皇上放心。臣作为皇上的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臣常深感惶恐,国有难,皇上从未让臣尽臣之本分,此次皇上命臣运粮,臣百感交集,皇上还记得臣,没有忘了臣。 秦歌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怎会忘了“他”,怎可能忘了“他”?自他登基以来,南方水涝、西南大旱、西北风灾……他不是忘了“他”,而是不愿向“他”开口。他不想再依赖“他”,他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有更强,他才能受得了这快要折磨死他的怨。所以,他尽量忽视“他”,不向“他”开口,对“他”不闻不问。只是这一次,他,没能忍住,他,想“他”。 “臣远在梁州,不能随侍皇上左右,常常为此而忧虑。此次肖大人前来,臣听闻皇上为国为民操劳,日渐消瘦,臣听在耳里,痛在心里,更为不能为皇上分忧而自责、自愧。皇上龙体圣安,乃我朝之幸,乃臣之福。皇上即便不为了天下万民,也请皇上为我朝之幸、臣之福而保重龙体。皇上夜夜在灯下处理朝务,臣在梁州,寝食难安。” 秦歌的手发颤,想“他”,想“他”。想不顾一切地召“他”回京,把“他”强行留在京城,强行留在宫里。想把“他”的未婚妻嫁与别人,想把“他”绑在自己的深宫,让“他”从此之後只能在自己身边。 秦歌一个字一个字极慢地看这封信,生怕看得太快。信中,字里行间都是伍子昂对皇上龙体的担忧,秦歌的心在疼痛之余,还有那麽一点点的被人心疼,被人想著的甜蜜。不能,不能啊,想到“他”温柔的笑,想到他们在一起的那十三年,他就不忍把“他”强行留在京里,强行留在宫中。“他”是男子,若“他”是女子,他一定会这麽做,但不行,“他”是男子,是梁王。 在梁州,“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他的王爷,但在京城,有太多人希望“他”出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旦“他”回到京城,“他”就必须周旋在诸位官员之间,必须时刻提防别人的陷害,必须深谙君臣之道、臣臣之礼。在“他”与柳双成亲後,多了一位户部尚书岳丈的“他”,更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也会成为许多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到那时,“他”的笑会不会不再?“他”的笑会不会变得越来越虚伪?越来越应付?越来越无奈? 不,不行。秦歌轻轻摇了摇头,不能让“他”回来。“他”马上就要成亲了,他宁愿在京城想著“他”,也决不在京城看著“他”与“他”的妻白头到老,那样他会克制不住,克制不住地囚禁了“他”,杀了“他”的妻。 把每一页重复看过好几遍後,秦歌才不舍地翻过下一页。一直看到第七页,他的脸色变了。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3 22:40:00 +0800 CST  
“皇上,後宫之事本不容臣多言。但皇上身边应该有几位心细的女子照顾皇上,在皇上为国事而烦忧之时,能为皇上舒心解乏。皇上若不喜官家女子,也可派人到坊间寻找可心的女子。在皇上疲惫之时,有人能和皇上说上几句贴心话语,能为皇上泡一杯茶,天冷了能给皇上暖暖被窝……” 看不下去了。秦歌把信拍在桌上,声响令候在外的温公公不禁颤了下。他悄悄掀开帘子,一看皇上的脸色他立刻把帘子放下。梁王在信上写了些什麽?把皇上气成这样。 “他”居然敢!“他”居然敢!“他”居然敢让他娶妃!秦歌把信紧紧握在手里,然後唰唰几下撕成碎片扔进了炭火盆。“啪!”又重重地拍在桌上,不顾手掌的剧痛,秦歌的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他”居然敢让他娶妃! “皇上?” “牵朕的马来!” “皇上?!” “还不快去!” “是,奴才这就去。” 温公公立刻出了东暖阁,让人把皇上的御马牵过来,心慌失措。外面下著大雪,这麽冷的天皇上要去哪?梁王的信上究竟写了些什麽让皇上如此生气? “他”居然敢!眨掉眼里的热辣,秦歌疯了般地捡起地上没有扔进火盆里的信,全部丢到了火盆里,看著它们一点点地化成灰烬。“他”……居然,敢…… 全身的力气在愤怒过後被抽走,秦歌瘫坐在地上看著全部变成灰烬的信,一滴眼泪在眼眶中慢慢凝聚。闭上眼,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擦去,秦歌呼吸不稳地让自己冷静。“他”,有何不敢。 “皇上,马牵过来了。” 睁开眼睛,秦歌又变成了威严的帝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心比手脚还要冷的他理了理龙袍,走了出去。 皇上一出来,温桂马上说:“皇上,外头下雪了。” “朕要去校场骑马,暂不见任何人。”冷冷地说了句,秦歌挥开温桂给他穿棉氅的手,大步出了东暖阁。温桂一脸担忧地拿著棉氅跟了出去,对内廷侍卫统领孔谡辉道:“看好皇上,皇上正在气头上,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孔谡辉点点头,带了十几名侍卫紧紧跟在皇上身後。 “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温公公一边小跑步地跟在已经上了马的皇上身後,一边拉过一名太监急道:“快去麒麟阁告诉诸位大人,皇上要去校场骑马。” “是!” 梁王啊梁王,您到底给皇上写了些什麽?您,您怎麽能这麽气皇上?温桂在心里头喊,看著雪越下越大,想到皇上的身子,他快急哭了。 …… 看到了京城的城门,伍子昂难掩激动地催促驾车的伍涣再快点。一路上未作停歇地一路向京城奔来,伍子昂不仅没有疲惫之色,反而离京城越近,他的精神越好。就要见到皇上了,这次还没到过年他就私自回到京城,一定会引来许多人的不满,也一定会有人拿此作文章参他一本。但他管不了那麽多了,他一定要亲眼见见皇上,才能放心。 马车行至城门口,伍涣拿出厉王的腰牌後,城门口的士兵们惊愣,赶忙大开城门迎接厉王,也有人立刻去通禀京都守备官。伍子昂没有停马车按照规矩先前往守备处报备再进宫,而是更急地命伍涣再快一点。鹅毛大雪让京城瞬间染成了白色,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两道焦急的印记,直指皇宫。 梁王每年都会未经传召回京,对此皇上从未责怪过,每一次都是默许了梁王的“失礼”。虽然皇上这三年对梁王不闻不问,不封不赏,似乎有意打压梁王。可皇上对梁王回京的态度,还有这次雪灾皇上的所为以及那三杯御酒又让人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思。大臣们揣摩不透,宫门守卫则不需要去揣摩,见到了梁王的马车只管放行便是。 抵达宫门,伍子昂从马车上下来,亮出自己的身份後,他脚步匆匆地走进皇宫。有人提前一步前去通知皇上,伍子昂直奔东暖阁而去,天因为大雪而格外阴暗,伍子昂的心情却格外紧张,他,就要见到皇上了。 校场边上,温公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从麒麟阁赶来的几位大臣们也在一旁急得束手无策。寒风夹杂著雪花吹在人脸上分外刺痛,可皇上却好似感受不到这股钻到人骨头里的寒冷,骑著马在校场上奔行。更让他们紧张的是,皇上不是在宽敞的地方奔跑,而是让马儿越过一道道侍卫们平日用来训练的障碍,万一马儿有一处没有过去,皇上就会从马上摔下来。有人开始腹诽梁王,他究竟说了些什麽让皇上龙颜大怒。孔谡辉带著五六名侍卫紧紧地跟在皇上的身边,各个神色严肃,皇上这不是在骑马,这是在玩命。 秦歌不停地抽打马身,早已被“冻僵”的心感受不到严寒,他必须做些什麽把快要令他窒息的痛苦发泄出来,不然下一刻他会发疯,他会为“他”的话发疯。 …… 急匆匆地赶到东暖阁,得到的却是皇上去了较场。顾不上四周惊讶地瞪著他瞧的宫人,伍子昂朝较场奔去。这麽冷的天,皇上怎麽好端端地去校场骑马了?皇上的手脚一到冬天就非常冰凉,这要在外头冻一会,那不是会被冻坏吗?就要见到皇上的激动和紧张被浓浓的焦急取代,同时夹杂著压也压不住的怒火。 直属於皇上的内阁处的几位大臣们急得团团转,陈唏言道:“樊大人,您快想想办法,让皇上停下呀。” 大学士樊梓同样急道:“皇上正在气头上,我哪有办法让皇上停下,现在最紧要的是先知道何事让皇上如此盛怒,这样咱们才好劝说啊。

楼主 废话个v哈  发布于 2019-12-23 22:44:00 +0800 CST  

楼主:废话个v哈

字数:28632

发表时间:2019-12-20 05: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29 15:31: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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