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水】盗墓迷城(HE 接盗八 长篇 瓶邪ONLY 悬疑主搅基辅)

第三十八章 哨子棺(上)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瞪了黑眼镜一眼。谁知他嘿嘿笑了两声,弹了弹裤子,道:“不好意思,腿滑了。”


黑眼镜这种不着调的性格真是让人头疼。我心知,就算把他就地正法了也于事无补,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对付这些活尸。集体起尸我不是没遇到过,当时的情况比现在更惊险,而且有闷油瓶和黑眼镜在,我手下的伙计自保也不成问题,所以我还算在镇定的范畴。


只是这次出门根本没带黑驴蹄子,自从第一次盗墓开始,这黑驴蹄子一次都没用过。在我心里,这东西除了占地方,没有任何实际用途,所以这次压根没考虑。现在遇到必须用的时候手头却没有,真是生不逢时。


再者,两边的出路都被封死了。先不说六只活尸的战斗力如何,我们带的装备有限,万一有个尸毒也够我们受了。何况,就算把六具尸体全部解决掉,出不去的话,早晚也会饿死在这里。


这下我心里没了主意,下意识就看向闷油瓶,发现他竟然走到哨子棺那里,伸出右手就要探进洞孔。我心下一急,急忙冲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大喊道:“你要干什么!”


闷油瓶看向我道:“我看过了,这口棺材里说不定有开门的机关。”


我急得心里起火,连连摆手:“那也不能冒险!咱们……咱们先把尸体解决掉,再一起想办法!”


“来不及了。”闷油瓶摇了摇头,“那些尸体我检查过,是笑面尸,起尸后比血尸还难对付。这口棺材只有我能探得。”


我知道闷油瓶说的在理,这棺材早晚还要由他来处理。也知道闷油瓶有发丘中郎将的奇长双指,接触这么久,虽没见他使过双指探洞的功夫,想来也应该相当了得,肯定轮不到我囘操心。


可那哨子棺是何等之物,当年‘阎囘王见了也改道’的张盐城也只探过三次。况且这墓中处处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谁知道这棺材里放的是什么妖孽。可恨现在身边没有牛血,否则淋上还能知道棺材的危险性,我甚至考虑自己放血赌一把。


六条墓道里的咯咯声越来越近了,我这犹豫的毛病又犯了,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麻,除了拼命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种生死忧关的场合,我还是无法做到三叔那样的果断和决绝,看来我的火候远远不够,那一棍子算是白挨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18 19:54:00 +0800 CST  

一旁的老弄急得直跺脚,大喊道:“三爷爷,别耽误了!谁不知道哑巴张的手段,您就别操这没用的心了!”


“你他囘妈给老囘子闭嘴!再放屁当心崩了你!”我已经无法正常思维了,现在完全是依照本能行囘事。总之,我是不会让闷油瓶冒这个险的。


“放开。”闷油瓶试着挣脱了几下,见我仍固执地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啧”了一声,示意后面的黑眼镜帮忙。


我没留神身后,被黑瞎子从后面一把架住了我的双臂,闷油瓶趁机挣脱了我的手。


“我囘**瞎子你他囘妈放开我!”黑眼睛的力气极大,我被他死死钳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挣扎,一边爆着粗口,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黑眼镜在我耳边轻声道:“冷静点,小天真。你再这样下去,不止哑巴,咱们都玩完。你也不想哑巴看着你死吧。”


他的话让我身体一震,就见闷油瓶的手已经伸到洞里面去了。这时再阻止也来不及了,我好像被瞬间泄囘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闷油瓶伏在棺材上,整个上臂慢慢探进洞里。


突然,闷油瓶闷囘哼了一声,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差点撞上铁佣的脸。我见他脸色顿时变了,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急忙挣脱黑眼镜的束缚,跑到他跟前,问道:“你怎么样?”


“被咬住了。”闷油瓶虽然还是一副淡淡的口气,但明显气力不足,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我心里一凉,赶紧看他的手臂与棺材衔接的地方。果然,人俑的口腔里长出了许多向下的倒钩,好像鱼刺一样死死抵住了闷油瓶的胳膊,已经看到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了出来。


这种机关我在爷爷的笔记上见过,叫做鱼鳞锁,也叫滚刀扣。顾名思义,只能顺着机关的方向前进,一旦向后使力,就会被锋利的刀片或者尖刺卡住,再大点劲儿,身上的皮肉会瞬间被割得一点不剩。


在古代多用在酷刑上,两边各摆上十几个滚筒状的柱子,上面插满了刀片或者倒刺,中间留出勉强通过一个人的通道。柱子只能顺着滚动,反方向会被内部的机括卡住,需要用蛮力才能推动。行刑时,将犯人腰上系住绳子,逼着他们进到最里面。然后外面的人用力拖动绳子,等把那个犯人拉出来,两边的柱子上已经挂满了一条条肉片,那人被刮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又不能马上断气,苟囘延囘残囘喘躺在地上,看着自己变成‘骨囘感’的身体。


如果提前贿赂过执行人,还能拉得快一些,之后马上补一刀少受些活罪,在当时是一种极其严酷的刑法。民间也戏称‘倒囘骑驴’、‘胖子愁’。据说,这种刑法最爱用在胖子身上,连脂肪一起刮到滚子上,省去了保养的步骤。


因为太过残忍已经被废掉,后经改革,被变相用在各类机关中。没想到在这里碰上,这下子闷油瓶想退出来根本不可能,只能一探到底了。


“你忍着点,”我让小九把黑金匕囘首递给我,尽量放平自己的语气,道:“我帮你把倒刺撬开!”


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推开我,胳膊继续往里伸。我站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一边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一边嘱咐小九几人把武器拿好。这时也管不了墓里不能开囘枪的说法了,只要哪个门先出来尸体,直接照脖子打(那里是任何活物最脆弱的地方)。


我守在闷油瓶身旁,也举起枪警惕着他身后那几道门。所有人不敢大声出气,大厅里只剩下毛囘骨囘悚囘然的咯咯声。


这时,闷油瓶用左手轻轻拍了我几下。我扭头,发现他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眼睛却黑得发亮,对我轻声说道:“如果有情况,用那把刀把我的胳膊砍下来,要快。”


我只觉得脑袋轰地一下,整个人好像被雷劈到,愣在那里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印象里的闷油瓶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现在说出这种话,难道棺材里真有什么不能言明的东西?!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18 19:54:00 +0800 CST  
第三十九章 哨子棺(中)


“你……你摸囘到什么了?不要胡说!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极力咬牙保持镇定,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到牙齿在止不住打颤,连声音都变调了。


“我信你,要快。”闷油瓶还是那样直直地看着我,不紧不慢吐出几个字,眼神出奇得平静。我突然意识到强大如闷油瓶也会有依赖别人的一天,那个人居然还是吴邪,还是一只菜鸟!可我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让我亲手砍掉闷油瓶的胳膊,还不如让我砍掉血尸的脑袋当马桶。


我索性转过头不再看他,也不理他,身体却控制不住开始发抖,鼻子一酸,眼睛立刻模糊起来。说实话,我能想象闷油瓶会失忆,会受伤,甚至会死,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在我面前断手断脚,这根本是我无法接受的。


原来,世界上真的不曾存在过奇迹;原来,闷油瓶也会有无奈的时候。此时,我心里居然多少替他感到高兴,至少这样的张起灵已经变得更像正常人了。


虽然没有回头,我知道闷油瓶还在盯着我,他的视线如火一样灼烧着我的脊背。真的砍掉他的右臂,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更痛苦吧。我甚至开始厌恶起自己的无能,如果不是当初自己逞强,非要夹闷油瓶的喇囘嘛,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


我背对着闷油瓶用枪托照自己的脑袋狠狠砸了几下,被他从后面拉住。我不敢回头看他,抽了抽鼻子,闷声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办不到。”


闷油瓶轻声叹了口气,又转向黑眼镜:“你来。”


“愿意效劳。”黑眼镜乐呵呵走到我面前,摊开手掌,道:“小三爷,借刀使一下。”


我刚要反驳,闷油瓶用空余的手突然握住我的右手腕,轻轻一扣,我就感到手上一阵酸麻,再也握不住力道。


匕囘首落下被黑眼镜稳稳接住,他冲我晃了两下,笑道:“别瞪我,用完就还。”说着,便将刀锋朝上,探到闷油瓶的腋下,道:“我准备好了。”闷油瓶点了点头,不再理我,继续往深处探去。


我简直被这两个家伙气疯了,抄起手囘枪抵在黑眼镜的太阳穴,发狠道:“你他娘敢动他一下,老囘子立马打爆你的头!”


黑眼镜丝毫不在意指着他的那把枪,推了推墨镜,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我上下两个头,小三爷要爆哪个?”


他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墨镜后面闪过一丝戾气,竟逼得我后退了半步。就见闷油瓶抬起了头,冷冷对黑眼镜道:“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我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黑瞎子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只是口气变得认真起来,两个人之间立刻弥漫起一股素杀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


我虽没见过黑瞎子的本事,不过能跟闷油瓶搭伙,想必也是手段了得。现在闷油瓶被哨子棺卡住,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万一两个人发生冲突,以目前的处境,闷油瓶肯定处于下风,我这边能否制住黑眼镜根本没有绝对把握。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19 20:14:00 +0800 CST  

我抵着黑瞎子的脑袋,一会盯着枪,一会盯着他手里的刀,生怕一错神,闷油瓶就成了杨过,到那时我也没地方给他找鸟啊。


我紧密关注面前的情况,一边对小九他们喊道:“小九,别愣着,这丫敢动一下,先灭了他。”


谁知,小九顿了一下,才低声说道:“对不起,吴哥,这次恐怕不能听你的了。这里几条人命都指望着哑巴张呢。他一条胳膊换六条人命,兄弟们记着,大不了以后——”


“放屁!”我没想到能从小九嘴里听到这种话,马上转过身瞪大眼睛对着他们三个,大声吼道:“都他囘妈是父母生父母养的!凭什么让他做炮灰!张起灵也是人!”


小九被我吼得一愣,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抿着嘴低头深吸了几口气,抬起头对老金子和老弄叫道:“一人看住两个门!把招子都放亮了,那些东西敢出来直接爆头!谁要放一只靠近那口棺材,我先作了他!听到没有?!”


老金子和老弄被小九的气势吓了一跳,也知道他言出必行,不敢得罪,只好拼命点头。


我看着小九单薄的背影,喉咙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潘子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来:小三爷,这些孩子都是苦出身,我们在考虑事情的时候,要给他们留点余地。他们并不是炮灰,他们也都是命。


是啊,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能让闷油瓶当炮灰,凭什么别人就当得?我突然感到自己无比自私。这些年的历练,已经教会我作为瓢把子如何顾全大局。可偏偏在闷油瓶的问题上我总是无法平静,甚至无法正常思考,也许只因为那个人是闷油瓶。可为了他要牺牲其他无辜的人,对他们又有何公平可言。


我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还是一意孤行,赔上的可能不止闷油瓶的一条胳膊。这种选择其实很痛苦,我必须压制住内心的挣扎,让心理天平人为地偏向更实际的一方。


我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转过身看着闷油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好活着,不到最后一刻不许放弃!”


说完,我又丢给黑眼镜一把枪,拍拍他的肩膀,道:“黑爷,想活命就跟我一起守好后面的这三道门。”


黑眼镜接过枪,在手里反复把囘玩了几下,自嘲地笑道:“跟你们两个做生意,真是不赚还赔条命。”


我不再理会他们几个,将手里的家伙准备妥当后,转到了闷油瓶的身后。走过他身边时,我轻声对闷油瓶说道:“小哥,你的后背交给我吧。”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19 20:15:00 +0800 CST  
第四十章 哨子棺(下)


活尸的叫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到门洞里投来的影子,那尸体的指甲竟如手掌一般长,真被划到可够人受的。


我只感觉手心里冒出了冷汗,端枪的手张开又合上,心跳声越来越快。我不敢怠慢,紧紧盯住拱门,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紧张。


我一边注意拱门里的情况,一边聆听身后闷油瓶的动静。突然,从一个洞口里嗖地窜出一只来,长长的袈裟拖在地上,丝毫不影响它的灵活性。这只笑面尸在甬道里的速度不快,出来后好像被打了鸡血,三蹦两跳直冲我的面门扑来。


“开干!”我大喊了一声,“4点钟方向!”


话音刚落,身后小九三人也转了过来,子弹立马如雨点般射向那具笑面尸的脑袋。我不得不佩服黑眼镜的准确度和应激能力,在我开口的同时,他的子弹已经连续击中了尸僧的脖子,直把那东西打得扬起了头,我们再补上几发,尸体的脑袋很快就被轰掉,流了一地的黑水。


这次带出的枪虽说威力不小,可后坐力也大,震得虎口发麻。等我重新把子弹装好,黑眼镜已经叼着烟倚在铁棺旁吞云吐雾了。


“小吴,你的伙计里有当过兵的?”黑眼镜吐出一个烟圈,问道。


“有。”我心不在焉答了一句,忙回头看向闷油瓶。还好刚才的突发囘情况并没有影响到他,此时他正俯身摸索着什么。我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有一个退伍的老兵,枪法极好。刚才的时钟定位就是他教的,吴家的伙计个个都会。”


“难怪。以伙计的位置为中心,由你这个筷子头定位,遇到情况,伙计们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小吴,你真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多谢。”我没有心情继续听这个瞎子的假奉承,转向闷油瓶,问道:“怎么样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凝重,道:“里面的东西很怪,不像是人,我能碰到他的牙齿。机关应该就在嘴巴里。”


“你小心点。”我看铁佣口中的倒刺已经深入到闷油瓶上臂的肉里了,整个胳膊在不断往外渗血,心里干着急,又不敢打搅他分心。


其他甬道里的尸僧似乎知道了外面的情况,加快了行进速度,一时间,墓道里的咯咯声竟同时临近了。


那种压迫感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我索性也不等它们出来了,看到地上投出一点影子,就嘱咐黑眼镜守好闷油瓶,然后直接冲了过去。到门洞口,我端起枪就往里扫射,甬道里的尸体被打得连连后退,腥臭的尸水喷了我一身,引得我一阵干呕。


子弹很快打光了,我赶紧龘掏出新的装上。这个枪最大的毛病就是要一颗颗手动装子弹,虽然一次装得不少,可一旦用完,跟废铁没什么两样。


趁我换子弹的空档,那具尸体从门里探了出来,尖硬的指甲直扑向我的喉咙,我下意识往旁边一闪,胳膊上立刻被抓出好几道血痕。我刚要向后退,脚下没注意,一下子踩到弹出的弹壳上,整个人被滑倒在地上。


那具笑面尸的爪子直接朝我的天灵盖拍了下来,我的刀被黑瞎子拿着,此时只能把枪横在头顶挡住攻击。一掌下来,只听啪啦一声,枪管居然被拍成两截,我骂了一声娘,赶紧臀脚并用,往后连蹬了几步,险险躲过一击。又黑又亮的指甲擦过鼻尖,惊得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这时,就听身后的闷油瓶喊了一声:“吴邪!”


我怕他担心,抽空冲他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趁笑面尸起身的空档,我脚下一使劲,将那尸僧勾倒在地,又飞起一脚朝它面门踹去,直接将那具尸体又踹回到墓道里。刚回头想对他说别担心,右手边一阵破空声,我用余光看到五只黑亮的指甲已经朝我扫了过来。


完了!我心里暗叫道。这时别说是闷油瓶断臂救我,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我这条小命也要交代在这里了。我几乎是认命地闭上眼睛,就听耳边啪啪连续几声枪响,接着有一个黏糊糊的东西顺着我的嘴角擦了过去。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20 23:29:00 +0800 CST  
第四十一章 九姑娘


我没想到小九会做出这种决定,再看几个伙计,除了老金子身子骨灵活,跟尸体周旋半天,没被讨到半点便宜,小九和老弄都挂了彩,比我还要狼狈。


我看向远处的闷油瓶,虽然左手持刀,敏捷度丝毫不减。刚才五个人合力才灭掉两只,剩下的几具移动速度并不慢,闷油瓶与它们僵持住,已经没有余力逃脱了。


那洞口就藏在哨子棺的尸体下面,没有附加任何封板,人形的东西都能轻易钻进去。闷油瓶和小九想到了这点,所以留在在外面拖延时间。可我不想让自己的伙计白白牺牲,又担心闷油瓶的伤势,挣脱黑眼镜的手就要往回冲。


小九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道:“哥,每次都靠你罩着我们,这次就交给我吧。”


他那声“哥” 叫得我眼圈顿时红了,九姑娘比我小不了几岁,本该是守在父母身边尽孝道的,现在却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小三爷,在昏暗的墓里疲于奔命。我隐约看到他身后浮现出潘子的影子,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够了!你们做的已经够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黑眼镜的手像钳子一样抓住我的胳膊,道:“伤了你,我不好交代。”


我来不及多想黑眼镜话里的意思,就见小九已经开始解裤带了。我心说,对啊!童子尿也是辟邪的好物,我怎么没想到!于是,手也向裤腰摸去,被黑眼镜一把抓住,就见他笑道:“尿如果管用,刚才哑巴伸进去的就不是胳膊了。小三爷,没有时间了!”


那边,小九已经跑向大殿中央,将腰带抽了出来。我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皮带,而是折起来的一条金属软鞭!通体呈银白色,估计也是家传。小九笑着挥动几下,道:“好久没用它,手生了,也不知能不能耍得动。”


说着,破空声嗖嗖响了起来。小九身手也不差,鞭子舞得灼灼生辉。我只知道他有一手定江山的绝活,以前也就是个散盗,属于名不见经传的那种,没想到还有这等功夫。心说,真是捡到宝了。


那鞭子威力着实不小,抽到一具笑面尸身上,立马鞭出一道印子,皮肉外翻。趁小九用鞭子拴住一只尸僧的手腕时,闷油瓶从上方一个回旋用力劈下,那活尸的脑袋一半就不见了。


两个人来来回回,配合得相当默契,在明黄色光线的衬托下,大殿里一黑一白两道光,犹如闪电一般。我暗自感叹,这么短时间里,两个人竟能磨合得天衣无缝。


突然,小九左上方一个爪子劈了下去,他的鞭子远距离攻击还行,近身绝对要吃亏,我大喊一声“小心!”,就见小九手里抖了两下,那鞭子居然伸直了,上面还布满了眉刺一样的东西。


小九将鞭子往左用力一捅,直接插龘进了活尸的嘴巴里,再向外一拉,尸体的舌头直接被倒刺带了出来,挂在嘴边别提多恶心了。


我已经看呆了,完全忘记接下来的行动,闷油瓶扫了我一眼,冲着我的方向喊道:“快下去!”


小九也抽空冲我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放心吧,哥!保证把哑巴张全须全影交给你。”又转向闷油瓶,道:“之前得罪了,咱俩先联手再说。”闷油瓶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22 16:35:00 +0800 CST  
小九身上的伤口不少,但都不深。我看没有大碍,也松了一口气,就听小九望了一眼闷油瓶的方向,悄声说道:“不亏是哑巴张!打架跟不要命似的,那表情简直像只恶鬼,几具尸体居然全被他一人搞定了!吴哥,他平时下斗也这么兴奋?”


我心说,闷油瓶是淡定帝,当初一千只血尸围过来也没见他多慌乱,谁知道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真能让闷油瓶失态的事情,那绝对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下意识看向闷油瓶,发现他靠在墙边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睡着了。


小九缓了一会儿,自觉没有大碍,便走到老弄旁边,看那丫睡得直流口水,飞起一脚就踹了上去。老弄被突然惊醒,蹭得一下蹦起老高,迷迷糊糊大叫:“他娘的那个龟孙敢踢老子!”清醒过来发现是小九,立马不敢吱声了。


九姑娘的角色就像当年的潘子。底下人犯错,不需要三叔亲自动手,自然会有潘子处理。有人说这叫忠犬,我很反感这种称呼,小九对我来说像兄弟,像手足,是不存在谁低谁一等的,我想三叔对潘子肯定也跟我是同样的想法。


老弄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想发作又碍于小九的地位,嘴巴里小声嘀咕了几下。


“还他妈敢废话!”小九又是一脚踹到老弄肚子上,道:“就因为你贪财,大伙差点都交代在这儿!”


“凭什么只对我!”老弄指着老金子道:“他也没少贪!凭什么把屎盆子全扣到老子头上!”


这时,他的火气也上来了,顾不得什么地位尊卑,指着我的鼻子继续骂道:“老子以前跟着三爷吃香喝辣,谁受过这等窝囊气!现在出了个狗屁小三爷,整天他妈的缩手缩脚,像个王八精,啥事也干不成!告诉你,小三爷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他话音未落,九姑娘的拳头已经招呼了上去,老弄的鼻子嘴巴顿时全是血。


我冷笑一声,冲老弄道:“你也用不着大呼小叫,老金子脱不了干系,断手断脚,回去自有家法处置。”


一旁的老金子面露难色,结结巴巴道:“小三爷,你看这……这……”


我 摆手打断他,继续道:“你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甭咸吃萝卜淡操心。三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搞清楚现在是谁当家。小三爷自有小三爷的手段,以前的事情我可 以不计较。我只问你,上个月山东那趟活儿你贪了多少?马盘的侯老八又给了你多少好处?新来的那小子是王八邱托你插进来的眼线吧?我已经让六子打包送回去 了!”


说完,我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看向他,老弄的脸上露出让人满意的惊恐的神情,虽然还在竭力掩饰,但眼神中的慌乱已经出卖了他。


旁边的小九到底年轻,一听就沉不住气了,抓起老弄的领子,按到墙上就是一顿饱揍,打得他直喊娘。想到闷油瓶的伤势还不明,几个人被他连累差点折在这里,我只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相当解气。


这时,黑眼镜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小三爷够霸气啊。只是当心,再打就没气儿了。”他一说我才回过神,刚才光顾着自己爽,忘了不能闹出人命。


我走过去制止住小九,看老弄已经被打得只有出气的份了,便蹲下来对他道:“做个交易。回去后把王八邱和以前反三爷的那些人的据点一五一十交代出来,所有事情一笔勾销。如何?”


老弄坐在墙边,喘了半天,眼神突然变得冷冽起来,直起身大骂道:“横竖也是死,料你也不敢把老子怎样!”


说着,抬起拳头照我脸就是一下,我被他这一拳打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他说道:“实话告诉你,您头上那棍子就是哥几个私下孝敬的!”接着抄起背包就朝我脑袋砸了下来。


那包里放的全是刚才搜刮来的冥器,几十斤的重量砸在头上还不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我刚要护住头,就听老弄一声惨叫,抱着脑袋倒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旁边还有一把手电,上面全是血。


我一回头,发现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时正站在原地,左手还保持着甩出手电的姿势。闷油瓶的劲道我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老弄的脑袋早变成了手电插座。


闷油瓶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滚!”


老弄捂着脑袋踉跄站了起来,半边脸上全是血,眼角肿得老高,已经睁不开了,丢下一句“死哑巴!有你害死他的时候!”,抓起背包就仓皇逃掉了。


小九见状要追出去,我捂着鼻子站起来拦住他,摆手示意让老弄自生自灭吧。小九啐了一口,骂道:“算这龟孙子走运!别再让我碰到他!否则有他好看!”


老 弄刚才的话着实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他说的一点没错。我虽说接过了三叔的摊子,可行事作风根本不如三叔张狂跋扈、心狠手辣。说白了,我充其量就是一个 守家待业的主儿,办事中规中矩,越轨的事情从来不做,更别提跟其他瓢把子争地盘了。如果评选最遵纪守法的黑社会,我肯定全票通过。


这几年,我依仗着四大金花(王盟不算)和二叔压阵,伙计们虽然私底下怨声载道,总的来说也还算消停。只是这种压力就像高压锅,早晚会爆炸。老弄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不知道暗自倒戈的还有多少人,看来并不是谁都能担起【三爷】这个名号。


我这边正暗自伤神,就听墓道另一端忽然传来老弄的惨叫声。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24 11:13:00 +0800 CST  
第四十三章 蚕


我们巡着声音的方向,就见老弄跌跌撞撞从另一端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惨!惨!”


我心说,不就打了你几顿吗?惨也用不着喊出来吧。再定睛一看,老弄身后的墙壁和墓顶突然覆盖了一层白色,好像波浪一样向这边涌了过来。


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喊一声“快跑!”,几个人来不及收拾地上的冥器,抓起背包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后面传来刺耳的沙沙声,好像很多树叶在相互快速地摩擦,听得我头皮发麻。接着就是扑通一声,然后是老弄更加凄厉的尖叫。我回头一看,原来他被地上的冥器绊倒摔在地上,那股白浪离他也就一两米的距离,很快就会被吞噬掉。


关键时刻,我还是无法做到冷面冷心,也忘了之前的那顿羞辱,心说能救一个是一个,趁其他人注意力在前的时候,我一个转身跑回他身边,抓起他的衣领,跟拖死狗一样拼死拉着往前跑。


老弄被我拽住领子,一时呼吸不畅,勒得直翻白眼,赶紧手脚并用在地上扑腾了几下,调整好姿势跟在我身后。


这一耽误,白浪已经近到咫尺了,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些什么东西——竟是拇指般大小的白蚕!刚才老弄嘴里喊得原来是“蚕!蚕!”


只是这蚕移动的速度相当快,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们并不是蠕动着前进,而是直接从嘴里吐出丝粘到墙上,在空中这么一荡,凌空时再吐出一口又吸附到墙壁上,一来一回竟能前进小半米。有几只离近了,直接跳到身上,张口就咬。


我们这次出来穿的是野外生存的专用服,布料算相当结实的。那蚕吸在上面,头部一拧,衣服便破了个洞。有一只挂在我腿上,迅速移动到大腿的动脉处,咬破裤子就拼命往里钻。


我靠!别说让这东西钻进血管了,就是在动脉咬上一口也会出人命!


我边跑边用手指抠住那白胖胖的身子,用力向外拔。我双手修长,但指甲剪得短,此时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利用指肚的力量。那软软肉肉的身体被我使劲一掐,噗地一声就破了,溅了一手黏糊糊的汁液。


亲手捏爆一条虫子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像使劲挤光一管牙膏。我在鲁王宫遭遇尸蹩之后,出来落下了一个毛病,对硬壳类的昆虫有种本能的抵触,看来现在要增加一条软体类了,我甚至开始无比羡慕起女人那尖长的十指。


老弄更惨,一边嗷嗷叫着,一边双手乱扑打,我看有几只咬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就像挂着几团棉花。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24 11:14:00 +0800 CST  
这条通道没有任何拐角和岔路,不一会儿,我俩就看见大部队了,几个人亮着手电,呆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跑过来,只有闷油瓶弯腰在摸索着什么。我往后一看,你爷爷的!后面居然是一堵石门!


闷油瓶的双指由于之前受伤的缘故,使用起来似乎并不灵光,此时正眉头微蹙,显然也有些着急了。


黑眼镜看我捂着大腿根跑到跟前,便笑嘻嘻问道:“小天真,莫不是被咬到了要命的地方?流了不少血啊。”


他这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这姿势不对劲。刚才光顾着救老弄,拽他时太用力,胳膊和手上的伤口被抻开了。现在一停,血立马涌了出来,看上去确实容易让人引起误解。


我喘着粗气冲他摆了摆手,再往后瞧去,刚才跑得拼命,那群蚕宝宝离我们还有十多米的距离,按照它们的行进速度,追上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老弄站在原地将身上的蚕全拔了下来,我低头瞥了一眼,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蚕从背面看上去白白胖胖很无害,可下面隐藏的嘴巴里居然是一圈圈蠕动的小尖牙,好像向日葵的花盘,难怪会这么锋利。


“这蚕是哪国的品种?怎么还有牙?”


“算是蛊的一种。”黑眼镜用脚扒拉了几下,轻哼一声,道:“用活牛做引子,养这么一大堆,也不知道要喂多少头牛。不亏是苗寨,能制出这么稀奇的东西。”然后托了一下墨镜,看着逐渐逼近的蚕浪,继续笑道:“哥们放心,被这种东西咬上,几秒钟就啃没了,一点也觉不到疼。”


我真佩服黑眼镜还有闲心说笑,看闷油瓶半跪在一块墙壁前正压着太阳穴努力思考什么,看样子他也没办法打开这道门,就跑到他身边站着,可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被卡住了。”闷油瓶忽然抬起头淡淡地说道。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闷王居然会主动跟我讨论他擅长的专业知识。我还没回过味,就见他按了按某处,对我道:“这里卡住了,按不动。”


“我来试试。”我也学他的样子,蹲下身将手按在那块墙壁上。说实话,连闷油瓶都搞不定的机关,我更不可能打开了。只是,当时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就该这么做。


在接触到那块墙面的瞬间,我只感觉到手心被用力吸住,心里顿时一惊,一个没扶稳,整个身子向前倒去。随着惯性作用,那砖竟整块被我压了下去。再看那道石门,轰隆隆几声,向两边缓缓敞开了!


我和闷油瓶同时一愣,随后我想到,可能是手上沾了血的缘故,这机关八成跟哨子棺是一样的原理。


只是闷油瓶好像不是很释怀的样子,那群蚕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我没工夫跟他多做解释,赶紧招呼其他人钻到门里去。随后,我就发现我们面临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他娘的这门怎么关上?!


我又跨出去按了按那块砖,根本无济于事。我想起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顺便忘记把窗户打开了。看来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们几个赶紧退到最里面,眼看着那白色的蚕浪一下子涌到了门口,几千张长着密密麻麻尖牙的小嘴冲我们蠕动着,发出咔嚓咔嚓的磨牙声,那视觉和听觉效果别提多膈应人了。


突然,那些蚕顿了一顿,竟如潮水一般全部退了回去。我们眼睁睁看着那股白浪似的蠕虫越退越远,一时间以为看到了幻觉,几个人面面相觑。


解除了危险,大家都暂时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刚才那些蚕蛊的行动,似乎很忌讳门里面的东西,这让我的心又提到了喉咙口。


我和老金头帮老弄把身上残留的蚕宝宝挖了下来,那蚕刚沾到地就嗖地往门外逃,老金子一脚踩了上去,飞溅出一滩绿水,看得我直反胃。


总算给老弄收拾干净了,我见他脸上身上都破得不成样子,颧骨那里还被咬下一大块皮,便把包里的创伤药丢给他。老弄看我如此不计前嫌,感动得差点没跪下,直拍胸脯保证一定把知道的全部交代清楚。


我示意他先上药再说,便打开手电,四下检查门里的情况。这里跟上面一层的结构很类似,也是八个边,六条边上分别有一个小型拱门。


我担心这里会不会也有哨子棺,刚回过身,就看闷油瓶走到我身边,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冷冷道:“怎么回事?”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24 11:14:00 +0800 CST  
第四十四章 血手印


他的表情有些阴沉,我猜想多半是因为自己擅长的专业却被一个菜鸟夺了标,心里面不痛快。心说,这闷油瓶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怎么今天这么斤斤计较?


我指着手掌,对他道:“这机关可能需要血才能启动。你看,我手上刚好破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小哥,你别太在意。”


闷油瓶看着我的手,脸色并没有缓和,只是点了点头,独自走到一旁不再说话了。


我见他一天都不对劲,也不敢再招惹他,就去检查两边的门洞。这里的布局果然跟上面一样,每个门旁边也立着两盏长明灯。出于专业习惯,我断定这设计理念应该是大同小异,便学黑瞎子之前的动作,也点了一个火折子向屋顶用力一抛。


果不其然,几条火舌闪过,厅里的长明灯被瞬间点亮了。只是这光并非那种柔和明亮的黄色,而是阴沉幽暗的淡蓝色,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虽说是冷色光源,我们还是把门里的情景都看了个遍。墙壁跟上层一样,也是等人高的壁画。可壁画并不是什么金身罗汉,相反,里面的人物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年代,只能从服饰上隐约分辨出跨越了好几个时期。


再仔细看画中人物的脸部,我立马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那些人的双眼、口鼻全呈现一种扭曲的螺旋状,尤其是嘴巴大张着,上面布满了鳞片花纹,表情看上去相当痛苦。


每个人的肢体动作也十分诡异,脖子和四肢如麻花般不自然地拧成了几转,像是自己在拼命扭转身体,有些姿势甚至违反了正常的生理构造。


人物的轮廓边缘有许多细小的分叉,就像用粗线又加缝了一圈。所有壁画几乎全是一种风格,在绿色的光照射下,阴气森森。


我心说,画壁画的人难道还走毕加索路线?这造型略显犀利啊。


就听小九在一旁问道:“这灯奴的手感真怪!什么材质做的?”


我扭头一看,这里的长明灯确实并非上面的那种童子捧莲,而是一个个呈跪姿双手上翻的孩童造型。灯童的脑顶被削掉一层,灯芯是直接从里面点亮的。异于上一层的的庄严祥和,每个灯奴的嘴角全部上挑,咧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我看小九摸着那些灯奴,觉得好奇,便走过去也想看个究竟。一旁的黑眼镜喝了我一声,不让我碰,说道:“这是活人盏,小心!”


“我龘操!”旁边的小九赶紧甩了甩手,骂道:“你龘他妈不早说!”


关于活人盏,我从一些古籍上大致了解过。古时,皇家或者贵族在晚上都会有挑灯笼的奴才陪在左右,这些人死后也想在阴间重复人间的奢侈生活,所以陵墓里面会设置同样挑灯的人,也就是灯奴,大多数是陶塑和金属。也有用尸体的,死后摆好造型,直接做成灯台,说白了就是陪葬。


可这活人盏的制作过程还要恐怖,是将活生生的人固定好姿势,直接灌进灯油。那人被禁锢住,一动不能动,每天只靠喝灯油维持生命,几周后身体逐渐腊化,然后在头顶上放入可燃的灯芯,一个人形蜡烛就做成了。


还有一些活人盏为了露出丰富的表情,就必须用钢针固定住脸部肌肉,陪葬的人会更加痛苦。一具活人盏需要苛刻的温度和湿度,成功率极低,是种相当变态另类的殉葬方式,极少的墓葬才会使用。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感叹道:“这也太残忍了。看这些灯奴的外形,都是些小孩子。”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28 11:44:00 +0800 CST  

“一点也不残忍。”黑眼镜的口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对于我们而言可能无法理解,可对于成为祭品的人来讲,这属于无上的光荣。你看他们的表情,是不是很开心?”


确实,蓝色的光映着那些灯童的脸,每个人都像是在笑,我想到之前小九说的一个词——“虎式微笑”,倒是应景。


我很不习惯黑眼镜认真起来的样子,便说:“如果我是祭品,估计会一边诅咒祖上不积德,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黑眼镜被镜片挡住的眼睛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说道:“那可不一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心甘情愿当祭品的大有人在。真换成你,也许那时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我看他越说越不靠谱,索性不再接茬。突然,那边的闷油瓶发出了一声呻吟,我向他的方向看去,发现他正眉头紧锁,单手撑地,旁边躺着一具尸体。


闷油瓶可能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看上去相当地痛苦。我心里一紧,急忙跑到他身边,就见他死死盯着那具尸体,双目失去了神采,嘴里不断小声重复着:“没有时间了。”


这是自那件事结束后我再一次听到这句话,仿佛被蛰到一般,全身立刻僵住了。这简直就像是一个魔咒,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说过,每个人表达的意思又不 尽相同,结果是每个人都没落下好结果。我不知道闷油瓶说的‘没有时间’是指什么,我唯一明白的是,他很可能又陷入了一场宿命当中。


尸体的衣服还算完整,能分辨出是当地苗人的装扮,死了大概有二三十年了,由于空气潮湿,身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不过身上没有任何蛆虫或异味。眼珠子已经不见了,两个眼眶空洞洞望着前方,尸体周围还有一大片黑色的痕迹。


我刮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铁锈味,是血。从痕迹的范围看,出血量很大,这人的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而且,血液呈喷射状,一直延伸到尸体后面一道石门的门口,我推测死者当时可能经过比较激烈的挣扎。


我唤来小九,把尸体指给他看,又将刚才的想法跟他简单交代了一遍。小九用刀来回拨弄几下,道:“割断喉管死的。只是这人不像一刀毙命。”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轻。心说,看来凶手的技术并不高明啊,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人身上有几处伤口。除了一些擦伤,最严重的是这里和这里。”小九指着周围那些伞状的痕迹和尸体的腿跟脖子,道:“腿骨被打断了,致命伤是在脖子。从伤口看,凶手的手法和力道下得非常准,是个练家子。可死者并没有立即毙命,只说明一个问题,凶手当时是故意这么做的。”


其实,我很期待能从九姑娘口中听到相反的论调,结果却事与愿违。经他这么一分析,我的心情更沉重了。结合之前的传言和闷油瓶的叙述,我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可我真的不愿意朝那个方向继续思考。


抬头时不经意瞥到尸体后面的那道门上有个黑色的印记。那门正对着我们刚进来的那条墓道,并没有完全封闭,我能感觉到对面吹过来的风。


跟上一层同样,上面布满了凸现的花纹,只是花纹很奇怪地绕开了那个印记,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我走上前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印记是一个血手印,最让我在意的是,手印的食指和中指比一般人要长出一截!


看来一些事实已经不言而喻了,尽管我还是无法相信。


我看其他人的注意力在别处,突然起了私心,就沾了点口水将长出的那截偷偷擦掉了。办完这些,我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他们中间假装东张西望,却偷偷看向一旁的闷油瓶。


闷油瓶的脸色更加苍白,垂着头瘫坐在地上。我知道对于一个经常失忆的人,这种事实无疑将是巨大的打击。


只是,从闷油瓶的经历看,我一直认为他是那种看破生死、一笑风云过的性格。再直白些,就是披件袈裟拿个破碗,可以直接去西天取经的主儿。


之前都能毫不留情地斩杀胖子,纵然回忆起这人是他杀的,充其量会表现几不可闻的悲哀,还不至于露出这么绝望的神情。闷油瓶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了,我有预感,他在意的也许并非面前的事。


我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想太多,干这行的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许闷油瓶当时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样做呢。


虽然我废了不少口舌,闷油瓶还是那副死人样,让人看了心里揪着疼,我只能尽力用肢体语言帮他平复情绪。


突然,那个弹球落地又弹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没听错的话,好像就是从那扇门里传出来的。我正要起身喊他们过去瞧个究竟,就看到一幅壁画上的人物的眼睛似乎转了起来。


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再一瞧,没错!岂知是一幅,不知何时起,所有画中人的眼睛和嘴巴居然全部‘活’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2-28 11:44:00 +0800 CST  
第四十五章 扭曲(上)


我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几百张脸上的五官在不停转动、变形,不仅仅是眼口鼻,连画中人的四肢和身体也在慢慢地扭曲伸展。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异常,纷纷拿手电照向身边的墓壁。只见,壁画上慢慢出现了龟裂。紧接着,人物从脚底开始,四肢、躯干到头顶,身体每一个部位夹杂着灰绿色的粉末从墙上一点点抖落,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他娘的地囘震了吗?”老金子端着枪在一旁大声喊道。


真在山体里遇上地囘震,跟活埋没什么两样,绝对是十死无生。我感觉了一下,不对!地面没有任何晃动,有问题的是那些墙壁!


“画!快看那些画!”老弄的语调里明显充满了恐惧,“画里有东西!”


我们顺着他的声音看去,靠!从墙壁上剥离的哪里是什么壁画,里面竟然蠕动着一团团黑色的昆虫,每条足有一尺来长。身体分成许多节,头部一端通红,好像顶着一颗玛瑙,躯干两侧布满了数十条黄色复足。那些虫子挤在一处,此时正挣扎着往外爬。


“是蜈蚣!”小九惊呼起来,“难怪那些蚕不敢进来!他娘的,咱们中计了!”


我对蜈蚣再熟悉不过了,有的地方俗称“百足虫”、“千条腿”,也有雅称“天龙”和“蝍蛆”。书中有云:“似蝗而大腹长角,能食蛇脑。”与蛇、蝎、壁虎、蟾蜍并称“五毒”,且位居其首。


小时候,我爷爷和三叔犯起疯来,不知从哪里掏出几条蜈蚣,爷俩用树叶包好烤着吃,还对我说这是美味吃哪补哪,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这玩意能补什么地方。眼前这场景,可真与美食联系不到一起。


壁画还在不停从上面剥离,周围聚集的蜈蚣越来越多,目测至少有几千条。与之前的“蚰蜒”不同,那东西充其量是见缝就钻,还不至于要人命。可蜈蚣不同了,天生邪门,没有最毒只有更毒,被咬上一口,不出个把小时准玩儿完。


我暗骂了一句,心说,苗寨最爱用蜈蚣做蛊,当初怎么没想到这点。这招肯定是防盗墓贼的,墓道分两端,不论走哪一头,最后都会来到这里,成为虫子的盘中餐。汪藏海出没的地方怎么专养这种爱往肛囘门里钻的东西,莫非这老头有什么特殊嗜好?


更多的蜈蚣顺着墙一条条爬了下来,顶着红色的头,好像一盏盏小灯笼。还有的从活人盏的嘴巴和耳朵里窜出来,看得人心里发毛。我总觉得身上痒得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衣服里爬来爬去。


几个人已经乱了手脚,连闷油瓶也警觉起来,拉着我急忙退到安全的地方。


我看向周围的墙壁,差点叫出声。那些虫子脱离了原来的位置,现在的壁画完全变成了凹陷进去的样子。每幅画还保持着人形,能看到风干的皮肤和镶嵌在里面的骨头。


难怪蜈蚣能组成这么庞大的图案。我心说,虫子虽有群居性,但不至于有这么高的智商,原来是墙上的这些人皮凹槽。


看来多半也是活人祭祀一类,这些人生前作为饲料,被用来喂食红头蜈蚣,等肌肉和内脏被虫子啃食干净了,身体就成为它们的巢。平时,蜈蚣卧在这些人皮槽里休眠,身上落满了灰,从外面看就像是人物壁画,直到某种条件促使这些虫子活动起来,画里的玄机才显露出来。


如此推断,唤囘醒虫子的应该是活人盏。蜈蚣本就性邪,用活人做灯又阴气极重,这灯油里不知掺了什么东西,点亮后可能散发出某种气味,类似虫香玉的功效。只是熄灭长明灯已经来不及了,何况我们的装备有限,在黑暗中的处境还不知会如何。


我把自己的分析跟他们几人讲了一下,本来借机想显摆下见识,一边沉默的黑瞎子开口道:“想得不错。只是找不到出路,咱们可要和他们做邻居了。”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周围响起了急促的嘶嘶声。几条个头大得出奇的蜈蚣直起了身子,尾巴迅速抖动着,声音就是从尾巴处发出来的。似乎在响应号召一般,其它蜈蚣也都模仿着相同的动作,声音有逐渐增大的趋势。


“我囘操!这墓真他囘妈邪门!这蜈蚣是响尾蛇的杂交吧。”


小九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浑身一震,冲其他几个人大喊道:“快把那几只杀掉!那是虫母!会把蜈蚣全引过来!”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04 21:21:00 +0800 CST  

话音刚落,黑瞎子几个点射便将虫母全崩了,黄绿色的体囘液溅了一地。可惜为时已晚,成千上万条黝囘黑发亮的蜈蚣从六道门洞里一股脑涌了出来,每条个头都不小,不一会儿就爬满了墙壁和地面,暗红色的头搅在一起,让我想到了中国结。


“这里面死了多少人?怎么生出这么多虫子!”小九甩开鞭子清除近身的蜈蚣,冲我们喊道。


“虫母的战斗力可是很强的。”黑眼镜在蜈蚣群里边灵活躲闪,边道:“不要小看雌性动物,她们可以拯救一个族群,也可以毁灭一个族群!”


这时,老弄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了,沙哑着嗓子大叫道:“我们不出去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他娘的给我安静点!”小九一鞭子将十几条虫子拦腰截断,大骂:“再敢出声拿你作饲料!”


我听他们斗嘴听得心烦,忽然想起来,蜈蚣喜阴,这里有墙灰而且空气潮囘湿,说明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我指着有血手印的那扇石门,冲大家喊道:“快到门那里!那里可以出去!”刚转身,就发现石门上的图案动了一下。


我暗叫糟糕!果不其然,随着门上出现的裂缝一点点扩散,上面附着的蜈蚣也挣脱出来,两面呈夹击状,将我们包围起来。


地面和墙壁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虫海盖满了,我们几人被迫挤到一起,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手里拿起武器准备随时大干一场。


此时,我居然无比庆幸,还好是爬虫,不会飞更不会从屋顶掉下来,否则我宁愿身上爬满蚕蛊,至少死得还痛快些。


不知道闷油瓶的蚊香体质对这些“天龙”是否管用,我对眼前这种情形已经没了主意,就听一直未作声的闷油瓶冷冷道:“去尸体那里!”


我来不及多想,低头看去,尸体周围果然干干净净,所有蜈蚣全都绕着走!


难道那人生前也有老闷宝血不成?我心说,莫非也是张家族人?别是闷油瓶和他为了争夺族长位置,才选在这里决斗吧。自动将闷油瓶代入到基督山伯爵的枪步决斗现场,还挺像这么回事。


忽然,我的后脑勺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就见黑眼镜赶上来笑道:“都这时候了,小三爷还能发呆,真够冷静的。”


我被拍得头晕,瞪了他一眼,赶紧跟在后面挤到尸体边上,心中暗骂道:“这种时候不着调的是你吧。”


刚站稳,就见老弄跌跌撞撞跑了两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我见他之前受了不少伤,体力应该跟不上了,赶紧伸手拉他,却发现他在地上扭出了一个很怪异的动作。简单描述的话,就是下囘半囘身贴在地上,上半身却直接转了180度看向我。


我下意识缩回手,心说,莫非他也练过缩骨功?那腰板比小花都软,看来这功夫还真是倒斗必备技能。


老弄显然没有意识到,维持着这种别扭的姿势呆了几秒钟,见我没有进一步动作,赶紧自己爬起来跑到我们中间。


虽然地上有一大片血迹,不过六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还是略显局促,我们几乎是连搂带抱才勉强站了进去。这景象如果被其他人看到,肯定会认为盗墓这行业全不正经。


忽然,后面的小九骂了一句:“谁他囘妈一直顶着我!快把枪收起来,当心走火!”


黑瞎子咯咯笑了两声,缩了一下肚子,道:“哥几个再凑近点,挤挤暖和。”小九一直看不惯他这种性格,用胳膊狠狠撞了他一下。黑瞎子轻轻一躲,小九撞到了我身上,当时差点把我挤出去。


还好旁边的闷油瓶及时拽住我,只是他的手刚好碰到我腰部的痒痒肉,我不敢笑身上又难受得要命,只能轻轻扭动,尽力摆脱这种尴尬的处境。


突然,老弄猛地向前一扑,竟蹦出了包围圈,一头钻到蜈蚣堆里去了。


事出突然,我们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等我要上前拉他时,闷油瓶一把抓囘住我的胳膊,低声道:“来不及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04 21:22:00 +0800 CST  
只是我依然无法释怀,如果换成是我,闷油瓶会不会袖手旁观?黑眼镜会不会如此决绝?这让我想起来有些后怕。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看着老弄软下去的身体还在地上不断扭转着。身下的蜈蚣一拥而上,从崩裂的血管处疯狂钻进他的身体里,肚子已经涨成了透明,能看到里面蠕动着黑色的虫子。


随后,尸体竟慢慢站了起来,我们赶紧端起枪戒备着。只见死掉的老弄被一大群蜈蚣簇拥向墙壁‘走’去,四肢渐渐贴合到墙上,最终融进了人物壁画中,一副新的人皮凹槽就这样形成了。


我浑身被汗浸透了,才回过神,发现闷油瓶的手还放在我的腰部。我觉得这种姿势非常别扭,正要开口说话,就感觉到不对劲。这闷王居然在……摸囘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刚转过身,就见闷油瓶从我身上猛地拉出一个虫子。


我定睛一看,这虫子比刚才那些还要小,几乎呈透明,几十条腿缩在一起就像皮皮虾,显然已经死了。


“这是……?”我话音刚落,就见一旁的小九和老金子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表情异常痛苦。


我心里一紧,急忙上前检查他们的情况,只见两人牙关紧囘咬,从凸显的血管中看到里面似乎有东西动了几下。


紧接着,另一边的黑瞎子闷囘哼一声也跪倒在地,跟小九他们同样的症状,而且还有一条细长的蜈蚣幼虫从他嘴边滑了下来。


我顿时就慌了神,六个人已经挂了一个,现在他们三人的情况又非常不妙。再转向闷油瓶,他的脸色竟然白得可怕,用手使劲捂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在尽力忍耐什么。连闷油瓶都中招了,难道这个斗真有这么邪门?!


我在他们几个中间转来转去,已经手足无措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直跺脚,就见小九他们居然跟老弄一样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周围的蜈蚣本来已经被老弄的尸体吸引过去,退了大半,现在居然又一致围了过来,形势再一次对我们不利。


“狗囘日的!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大吼道,一种极度不详涌了上来,难道这次真的要折在里面吗?


“中了蛊!”黑瞎子咬着牙道:“很可能是那些饭!快想办法,小三爷!”说完,又一条虫子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只是那些幼虫刚沾到地上,逃也似地跑掉了。


办法!办法!他娘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几人的呻囘吟声越来越大,我蹲在地上使劲揉搓囘着头发,心说总不能用手把土抠出来喂给他们吃吧!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猛地抬起头。那些饭?我也吃过,为什么我没有事情?对啊!他娘的为什么我没有事!


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假设,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没事,那是不是说明我的血在起作用。可是为什么连闷油瓶也……


没工夫考虑这些了,如果再不抓紧,闷油瓶他们几个肯定会想老弄一样成为人皮壁画永远困在这里。


我赶紧打开背包,将随身带的血球翻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尝试着弄碎一个丢到地上,果不其然,那些蜈蚣见状,刺溜一声飞快地爬向远处。


我心说,活马当作死马医,如果闷油瓶他们真出了事,我吴邪也绝不会自己苟活。这么想着,我急忙将血球喂给他们,一面祈祷能起作用。


吃下去等了一段时间,他们果真不如刚才那般痛苦了。我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上帝保佑耶稣玛利亚,还来不及高兴,他们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难道是血量不够?我想起这些血球是经过稀释的,索性将所有存货平分后全部喂了进去。


有几只虫子被囘逼了出来,我看他们从嘴里吐出那些皮皮虾一样的幼虫,突然有种再也不吃海货的想法。像是在互相较量,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他们身上的蛊毒又开始发作了。


我手里的血球本就不多,之前经过树林时已经用掉一部分,而老弄的行李掉在蜈蚣堆里又拿不出来。我咬咬牙,抽囘出黑金匕囘首,学着闷油瓶的样,握住刀柄狠狠划了下去。


平时看闷油瓶这么做,完事一副脸不改色的样子,还以为多潇洒。这下轮到自己,只觉得心脏被揪住,那种瞬间带来的疼痛几乎是钻心的。


可时间不允许多做耽误,我手上原本有伤,现在新伤旧伤累在一起,很快血流如注。


我捧着双手送到他们嘴边,示意赶紧喝下去,两个伙计愣了一下,齐刷刷看向我。我急得直上火,道:“看什么!老囘子不是喝三鹿长大的!”


黑瞎子倒是不客气,捂着肚子舔囘了一下,砸吧砸吧嘴道:“不错,草莓味的。”


我没空理会他发疯,赶紧将手递到闷油瓶嘴边。可闷油瓶却一把拍开我的手,头转向一边,死活也不肯张开嘴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10 20:13:00 +0800 CST  
第四十七章 失效


黑眼镜三人渐渐缓了过来,正倒在一起闭目养神。刚才那些幼虫和虫卵已经吐得七七八八,地上一片狼藉,能看到将死的虫在呕吐物中蠕动。


闷油瓶还死咬住牙不松口,因为极度隐忍的缘故,他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已经青筋绷现。我使劲掰过他的肩膀,将掌心贴到他嘴上,扯得伤口生疼。


“小哥,快喝下去!”


闷油瓶任我把血蹭到他的嘴唇上,就是紧闭着眼默不作声。我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劲,只能干着急道:“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你甘心吗?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闷油瓶听到我这话,身体轻微震了一下,睁开眼睛漠然看着前方,像是在回答我,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那样不是更好?”


我没想过闷油瓶居然会这么说,以前他不惜一切追寻自己的过去,甚至我们抱他大囘腿求他留下来,他都绝不松口,可以说十头牛都拉不动。今天真是活见鬼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不好的事。可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哥。我信你。”我尽力稳定他的情绪,道:“你看我,就算身边的人都不在了……”


一想到三叔、潘子、胖子的结局,我竟有些哽咽,强打起精神继续道:“即使这样,我吃喝拉撒睡样样不耽误。你说让我等你,我做到了。因为我知道活着就有希望。”


“你的局我们没资格进去,但你有需要时,我们绝不会不管。”


“只要能出去,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我陪你一起。”


“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站在……”


“如果你会死呢?”闷油瓶突然打断我,转过头盯着我,冷冷道,“如果你会死,你也愿意?”


我一时语塞,眼前的闷油瓶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没错,闷油瓶去的地方都极为凶险,凭我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如果不是祖上积德,有几条命也全糟蹋光了。闷油瓶会有这样冷漠的态度,也许是真的怕我拖后腿。


我想了想,对他道:“我愿意。如果我死了,是我自己的决定,那时你不必停下来。”


闷油瓶直直看着我,眼睛里夹杂着悲哀、不解、绝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透露出那样的感情,只希望他不要再固执下去。


“为什么?”他轻轻吐出几个字。


为什么?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在问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我抓了抓头发,道:“因为……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吧。”


闷油瓶只是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整番谈话说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觉得自己就差拿出一叠钱塞到他怀里,再深情款款对他说:“老乡,快吃饭吧,包工头答应给工资了。”


事已至此,闷油瓶还是不为所动。我见他脖子和手臂上的血管已经突起变色,那些虫子似乎要马上破壁而出。


此时,我心里早已失去了耐性,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大声说道:“你很想死吗?我不准!我不是以前的吴邪了,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这下,闷油瓶干脆闭上眼不再理我。我心说得罪了,也不管其他人是否在边上看着,用力吸了一大口血,抵住闷油瓶的下巴,直接喂到他嘴巴里去了。


闷油瓶显然没料到我会使出这么一招,触电般睁开眼睛,猛地将我一把推开,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我仰坐在地上,很满意看到他下意识的吞咽动作和相当精彩的表情,竟如恶作剧的小孩一样不自知地笑了起来,冲他伸出手掌,道:“是你自己来,还是让我动手?”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17 20:52:00 +0800 CST  


闷油瓶用力抹掉嘴角多余的鲜红,冲我瞪大眼睛,透露出一股很强的怨气。下一秒,忽然伸出奇长的双指冲我戳了过来。


我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一时慌了神,就见他的手指迅速越过我的脸,夹起了什么东西用力一拧。我回头一瞧,闷油瓶已经将一条半尺多长的蜈蚣拦腰夹断了。


原来,闷油瓶方才一推,直接将我推出了安全范围。外面的蜈蚣聚集到我身边,却不敢靠近,这只极可能是凑巧爬上了衣服。刚才正趴在我的肩膀上,对准我的脖子准备下口。如果真被它咬到,有宝血护体也没有用啊。


事后,闷油瓶将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将我拉到一旁,沉着脸道:“不需要了。”


看来,刚才喂得量足,他体内的毒算暂时克制住了。只要没事就好,我舒了一口气,让他们几人先休息着。蜈蚣短时间不会靠近,我找了块纱布将伤口重新缠上才彻底放心。


刚才光顾着急,一旦冷静下来,我想起刚才的事情立马觉得无比尴尬,脸烧得像火炭一样热。心说,吴邪啊吴邪,你他囘妈哪根筋搭错了,竟做出这等混囘蛋事!还好小哥念在大家是兄弟不计较,如果传出去,连爷爷那条三寸丁的脸也被丢光了。


我偷瞥了一眼待在一旁的三人。黑瞎子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清楚墨镜后面是睁眼还是闭眼。


老金头拉着小九的衣服指着我在窃窃私语。发现我注意到他们时,小九用胳膊顶了他一下,两个人马上装作东张西望的样子。(我很庆幸老弄贴在墙上了,否则他的大嗓门会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完了!我心里咯噔一声,都说冲动是魔鬼,这话一点不假!以后小哥怎么看我?伙计们又怎么看我?胖子呢?我开始想象,道上盛传,吴家小三爷饥渴到对自己兄弟也痛下杀手。


我坐在地上尽量把头压低,脑子乱成一锅粥,总觉得周围人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自己,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这时,有人在轻轻碰我,我知道来人是谁,闷闷道:“瞎子,有事?”


黑眼镜不吭声,还是用手肘撞我,我被他弄得心烦,抬起头不耐烦地盯着他,就见他冲我努了努嘴,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到闷油瓶走向那扇石门。


尸体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大门口才消失不见,闷油瓶走到那里,双手撑到门板上,轻喝一声,那沉重的石门竟缓缓被推开了。


闷油瓶之前有伤在身,又中了蛊毒,右臂的伤口此时全部绷裂,血淅淅沥沥撒了一地,他却不自知般继续使力。门上残留的虫子被纷纷震落,一部分掉在地上逃走了,另一部分落到他的手臂上,咬住伤口就往里钻,丝毫不怕他的宝血。


我见闷油瓶的身形有些不稳,有心想上前帮他,又想起刚才的事自觉不妥,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黑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手上的纱布全解开,又走到闷油瓶身后,在他的胳膊上快速绕了几圈,拍拍他的肩膀,道:“哥们,加油。”


我这个角度看不到闷油瓶的表情,只能从背部绷紧的线条知道他使的力度很大,此时还有力气干事的人,我想除了闷油瓶找不到第二个了。


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条能勉强通过一个人的缝隙,我本打算留在最后,谁知闷油瓶一直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我不敢看他,低着头僵持了几秒,实在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先走一步。


路过闷油瓶身边时,我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声短暂的叹息里究竟包含多少情绪我不清楚,可那时我知道闷油瓶也许真的变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17 20:52:00 +0800 CST  
〖清明节特辑〗——青铜门的秘密(HE)

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张起灵该如何选择?


进入青铜门后,张起灵不希望吴邪一直空等下去,于是在门里许了一个愿望: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希望吴邪当年能买下那把龙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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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2003年……


“三叔!”吴邪将金杯停在吴三省楼下,喊道:“货还在吗?”


“给你留着了!”吴三省从窗户探出头,“你小子忒他娘的幸囘运,本来有个小哥也来买,价格没谈成。”


正说着,吴邪看到一个年轻人从正门里面走了出来,两手插在口袋里,身上没带任何东西,看来确实没谈拢。他指指那年轻人,吴三省点点头,做了无可奈何的手势。


吴邪心里一阵大喜,心说我的小摊子今年不用破产了。然后一口气跳下车,跑上楼,自己搞了一杯咖啡,道:“好东西也留给我啊!我可是你亲侄子,那小店可指着那龙脊背活命了!”


吴三省让吴邪少安勿燥,吩咐几个伙计从仓库搬出一个盒子,道:“就这个,沉着呢,你小子当心点!那小哥出价比你高多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这等货色绝对论不到你!”


“知道了。”吴邪让伙计们将东西搬到楼下,见周围没人,把今天那金牙老头跑来刺探事情和三叔一说,又拿出数码相机,道:“三叔,给你看个好东西。”


楼下,张起灵躲在角落里望着吴三省的房子,淡淡笑了一下,动了动嘴巴,道:“吴邪,对不起。”


三天后,张起灵在长途汽车站见到了吴三省和他的两个老淘沙的伙计。


“小哥,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吴三省道。


还有一个?张起灵疑惑地看向吴三省。无所谓了,来几个也都一样。这么想着,张起灵走到一旁开始闭目养神。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跑步声,紧接着就是吴三省的声音:“你他娘的!让你小子快点,你他囘妈还迟到!”


张起灵猛地睁开眼,果不起然,吴邪正气喘吁吁地站在三狐狸面前听训。


怎么回事?!张起灵一步跨到吴邪跟前,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吴邪一时没反应过来,暗骂一句抬起头,发现张起灵挡在自己面前,马上换成一副笑脸,伸出手道:“原来是这位小哥,我们在三叔楼下见过。我叫吴邪,你这次也一起?”


张起灵没搭话,而是转向吴三省,道:“他怎么来了?”


“哦,”吴三省愣了一下,赶紧道:“这小子是我大侄子,这次非要来长长见识,小哥你多提拔点。”


老狐狸!张起灵心里骂了一句,对吴邪道:“刀。”


“刀?什么刀?”吴邪有些莫名其妙。


“那把刀还我,要么你别去!”说完,张起灵头也不回坐到一旁不再说话了。


一天后,吴邪含泪将龙脊背还给了张起灵,一行五个人到了山东瓜子庙再往西100多公里的地方……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24 00:2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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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同样的一系列事件后,张起灵再次进入了青铜门,门里他又许了一个愿:大金牙不要到吴邪的店里。


2003年某天,张起灵蹲守在吴邪的店门口,确认包括大金牙在内没有任何顾客上门找吴邪才离开,之后吴邪顺利拿到了龙脊背。


张起灵躲在角落里望着吴三省的房子,淡淡笑了一下,动了动嘴巴,道:“吴邪,这次真的对不起了。”


三天后,张起灵在长途汽车站见到了吴三省和他的两个老淘沙的伙计。


“小哥,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吴三省道。


张起灵瞪大眼睛看向吴三省,紧接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跑步声,然后是吴三省的声音:“你他娘的!让你小子快点,你他囘妈还迟到!”再然后就是吴邪气喘吁吁地站在三狐狸面前听训。


张起灵一步跨到吴邪跟前,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吴邪一时没反应过来,暗骂一句抬起头,发现张起灵挡在自己面前,马上换成一副笑脸,伸出手道:“这位小哥你好,我叫吴邪。我们之前见过吗?还有,你为什么要说‘又’?”


张起灵没搭话,狠狠瞪向吴三省,道:“怎么回事?!”


“哦,”吴三省愣了一下,赶紧道:“小哥,他是我大侄子。几天前有个大金牙跑到我店里卖给我一份帛书,这小子非要来长长见识,小哥你多提拔点。”


“……”


一天后,吴邪含泪将龙脊背还给了张起灵,一行五个人到了山东瓜子庙再往西100多公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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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历经相同的事件后,张起灵在青铜门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世界上不再出现张起灵。


“这下吴邪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吧。”张起灵想。


“你确定永远退出吴邪的世界?”突然,门里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谁?!”张起灵警惕地望上四周。


“不用关心我是谁,你决定了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确定。”张起灵淡淡道,“这个世界本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消失是个好事。”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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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一次轮回,只是这次张起灵从来不曾出现过……


“天真,没想到胖爷居然折在一座危楼里……”胖子尽力放平呼吸,之前吸入了太多的强碱粉末,已经破坏掉他的肺功能,胖子喘得像个老式风箱,“临死也没个妞陪着,就这几根雕着神囘兽的柱子也不够爷们看的。”


“别他囘妈废话了。”一旁的吴邪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裸囘露的皮肤已经被烧掉不少,跟血尸没什么两样,正倚在一棵柱子旁休息,“我连大姑娘的手也没碰过,那不是更冤?这李家楼太怪了,居然用羊驼做守护神,恐怕这李家的祖先来自外域。”


“你在说这种词语的时候,能别用《走进科学》的口气吗?”胖子道:“什么羊驼,网络上这玩意叫草泥囘马!李家人就他囘妈一群变囘态!”太过激动的原因,胖子咳嗽起来,嘴里开始出现血沫。


吴邪知道这次真的躲不过去了,之前经历过那么多劫难,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掉。


“胖子,你这辈子最不甘心的是什么?”吴邪强打起精神道。


“最不甘心的就是和你这只菜鸟一起倒斗!他娘的俩人果然不行,如果再有一个倒斗高手组成个铁三角,说不定咱爷们就不会挂了。”


倒斗铁三角?吴邪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胖子跟自己一样,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楼里的机关已经启动,强碱形成的雾气开始弥漫开来。


吴邪看着逐渐逼近的雾气,挪到胖子边上,拍着他的肩膀道:“这辈子就甭想了,下辈子我和你一起,咱们再找一个有本事的小哥,组成铁三角。”


“好!”被雾气笼罩前,胖子和吴邪击掌盟誓:“爷们下辈子见!”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24 00:23:00 +0800 CST  
无节制不负责的配图,捏哈哈哈哈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24 23:05:00 +0800 CST  
“他说得对。”一旁沉默的闷油瓶突然出声否定了我,这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心说难道刚才推测错了?


“也不全对。”黑眼镜笑着推了一下墨镜,道:“小吴说得也不算错。”他这一说我更糊涂了,看着他们,不知道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黑眼镜看出我的想法,嘿嘿笑了两声,道:“上面那层是建于北宋时期,小三爷,我没说错吧。”


我心里“啊”了一声,没想到他带着墨镜也能认出墙壁上的字体,表面上还是装作无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黑瞎子继续道:“从刚才那些人皮槽的服饰看,年代跨越很长,最久能追溯到汉朝以前,所以说下面这层的时间应该早于上面。至于原因嘛——”黑瞎子摸囘摸下巴,道:“小吴,你应该能猜得到。”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来,那些人皮槽虽然已经变成一片了,可布料没有完全腐蚀掉,确实能看到不同朝代的影子,有些甚至在宋朝之前。


我恍然大悟:“原来上一层是故意建在这里的!”爷爷的笔记里曾经记载过一个墓穴,跟这个类似,说白了就是以尸养尸,以煞抑煞,后来者往往用这种方式使墓穴变得大吉,泽荫后辈。只怪我刚才先入为主,反而忘了最基本的东西。


接下来不需要黑瞎子解释了,我充当了一回师爷的角色,道:“上面这层确实后来修建的,墓主人可能是得道高僧,也可能生前热衷佛事,在原来墓穴的基础上构造了同样的墓室,六道门里放上经文和佛陀尸体压在上面,借由吸收墓地原本的阴气。”


说到这里,我抬头看向黑瞎子和闷油瓶,前者示意我说下去,后者还是那副死人脸,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如果猜得没错,上面这个墓之后被人改造过,变成了大凶穴,用来守护下面的东西。很有可能上一层会起尸并非墓主的本意。”


“原来如此!”小九大呼小叫道,“古人真他囘妈能折腾,居然想到这些!”


“前人的智慧不容小窥。”我道,“几千年前,老祖囘宗们早把天文地理研究透了,轮到咱们也不过是捡现成的。”况且能把大家耍得团团转的,除了汪藏海还能有谁。


分析到这里,除了现场的小九和老金头还蒙在鼓里,我和闷油瓶肯定心知肚明了。至于黑瞎子,他的水太深,我不敢确定他当初从三叔那里了解过多少。


联想到那几张囘海底墓的照片,我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如果这个墓真被汪藏海改造过,他肯定是藏了某个重要的东西在里面,而这个东西跟云顶天宫甚至西王母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位小哥,”老金子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金老头淘了半辈子沙子,从没见过今天这么邪门的墓。其他咱甭提了,光是上面那口棺材,得(dei)吓退多少盗墓贼!小哥您懂得真多,不愧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麒麟一笑。您师出何处,改天也让我儿子拜个师学个艺。”


老金子这话说得很巧妙,一听就是小九交代过的。我暗自感叹,这丫的鬼心眼真不少。还他囘妈麒麟一笑!闷油瓶子那张肌肉萎囘缩的脸大笑起来,比笑面尸好不了多少。


不过老金子的话倒是说进我心里去了。这个墓确实处处透露古怪,尤其与张家人相克的那些机关,应该是为了阻止闷油瓶,更确切点说,是阻止张家人进来才特别设计的。但汪藏海为什么要防备张家人?这点让我非常不解。


按理说,汪藏海既然帮助张家人修建了古楼,双方应该有过接触才是,可汪藏海如此提防张家人,是不是他们之间发生过不可告人的事情?别是汪汪叫交付了一座烂尾楼才会被张家人追杀吧。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3-25 20:43:00 +0800 CST  

楼主:土方露儿

字数:301368

发表时间:2012-02-12 03: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21 07:21:0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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