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雨村联想日常《当雨村瓶回到过去》

是很早的一个脑洞，吴邪在送小哥进入青铜门之后重整旗鼓与汪家对抗，这十年中小哥不在吴邪身边，十年后小哥看到的是一个疾病缠身、不再天真的小三爷，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次机会，让小哥能看到这十年中孤军奋战的吴邪，他会有什么动作和心情呢？ 带着这样的想象，于是产生了这篇文

大概率中篇，通过张起灵的眼睛，来见证吴邪的一点点成长

2015年11月7日。


今天是立冬，一大早我便起了床，准备和胖子一起做今天的早饭。


在我家那里有句老话，叫做“立冬补冬补嘴空”，意思是从立冬这天开始，已经算正式进入冬天，而人们在这天需要以食物进补来准备过冬。以前我在杭州的时候，每逢立冬通常会回家和我爸妈吃一顿云吞。不过自从我跟着三叔出门，就很少有机会和家人一起吃饭了。正好今天立冬，昨天我和胖子一商量，决定今天给小哥做一顿饺子尝尝，本来我是想做云吞，但是耐不住胖子威胁，就答应和他一起做饺子。胖子不止自己劝我，他还拿小哥说事儿，说什么小哥就是北方人，看他那悲惨的经历肯定没体会过家庭的温暖，你给小哥做顿饺子能死？自私的家伙。我还没说什么，这死胖子就一口一个没良心的骂我，小哥的身世我是知道的，想到这儿，我也就彻底放弃了做云吞的想法，打算和胖子联手给小哥过一次立冬。


吃早饭的时候闷油瓶很安静，我和胖子也习惯了他这个样子，饺子是香菜猪肉的，虽然普通但是味道也不错。我一边吃着饺子，一边用手肘捅捅坐在我身边的闷油瓶：“小哥，今天立冬，这饺子还可以吧？”

“嗯。”闷油瓶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心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小哥，你……还记得你的生日吗？”


我问这话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眼看现在已经11月中旬了，再过一个月就又是一年，我不知道闷油瓶的生日是多少，但是如果还没到的话我还是很想给他过一次生日的。闷油瓶对自己的事一向不怎么在意，估计如果没人问，就算今天是他生日他也不会和别人说。


“……不太清楚，但是应该就在11月。”

果然。


我看了看闷油瓶，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是真的想不起来具体的时间了。11月……我想了想，既然连闷油瓶本人都不知道他的生日到底在哪一天，那不妨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定在立冬这一天。我的生日是3月5号，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闷油瓶的生日定在今天正好和我的一样占了一个节气。

我把刚才的想法和闷油瓶说了下，说小哥，给你过生日就是咱们兄弟仨一起吃个饭，也不会大张旗鼓的，你看怎么样？“可以。”闷油瓶没什么意见，可能在他看来，过生日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正在我心里觉得有点高兴的时候，一边的胖子已经揽住了闷油瓶的肩膀，冲我挤眉弄眼地说道：“行啊天真，你这个想法不错，人家别的小朋友都过生日，咱们瓶仔也不能落后！今儿晚上看胖爷给你露一手！”


闷油瓶被胖子摇的左右摇摆，他没理会胖子，还是低头吃着饺子。我看了看闷油瓶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还小孩子呢，闷油瓶这年纪当你爷都嫌年轻。


既然决定要给闷油瓶过生日，那就势必要拿出一点过生日的样子。生日蛋糕我是不准备买了，一是交通不便，这附近也没什么蛋糕店，二是现在就我们三个大男人，我和胖子都不喜甜，闷油瓶我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吃甜食的癖好，所以除了做一顿好饭之外，我能拿得出手的就剩生日礼物了。以前在我还小的时候，每次过生日我最喜欢的就是礼物环节。因为除了能从爸妈那里得到一些常规的玩具之外，三叔的礼物也能每次都带给我惊喜。其中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有一次我过生日三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了一枚玉佩给我，玉佩上面盘踞着一条小蛇，小时候的我觉得那条小蛇特别可爱，每晚都要拿出来看看，直到后来有一次搬家那枚玉佩不知道掉在哪里，我就再也没看过它，为此还难过了好久。

除了小时候收到的那些东西，其实要说礼物，闷油瓶在很久以前也曾给过我一样东西——鬼玺。闷油瓶当年在进入青铜门之前告诉我，鬼玺是打开青铜门的钥匙，为此我一直很小心的保管着鬼玺，直到后来我遇到张海客兄妹，我才发现只靠这什么狗屁鬼玺根本就打不开青铜门，比它更重要的是要有特殊的血。除此之外我的身边就再没有他留给我的什么其他东西。


既然是送闷油瓶生日礼物，我便也像闷油瓶一样，从自己的身上寻摸到了一个东西。我有一枚扳指，本来是下面堂口夹喇嘛在一座墓里发现的，是枚和田玉的文扳指，后来被我收上来以后在里侧刻了个“吴”字，玉能养人，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戴着这枚扳指，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作为我的贴身之物，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其他东西比这枚扳指更适合当礼物送给闷油瓶了。


吃过晚饭之后按理来讲应该是唱生日歌吃蛋糕许愿的环节了，但是由于我自作主张取消了吃蛋糕，所以就只剩下唱歌许愿再加上我送礼物。一曲作罢，本来十分欢快的生日歌愣是被胖子唱成了九曲十八弯，就连闷油瓶听见他的歌声也忍不住笑了笑。我把扳指在小盒子里装好，藏在身后道：“小哥，接下来该许愿了。什么愿望都行，闭着眼睛说一个就好。”闷油瓶好像是真的第一次这样过生日，我看到他看了看我和胖子，随后便闭上了眼睛。此时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虔诚，似乎真的是在向上天祈求一个凡人难以实现的愿望。胖子冲我眨了眨眼，我朝他一乐，待闷油瓶睁开眼睛之后，立马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递到他眼前。

“吴邪，谢谢。”闷油瓶有点疑惑地接过我给他的盒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随后说道。“我靠，天真你居然偷着准备礼物不告诉我，我可啥也没准备啊。”胖子看到我给闷油瓶的东西后拍了拍我的后背，我顿时感到一阵呼吸不畅，刚想骂他就看见闷油瓶摇了摇头，道：“没事，谢谢你，胖子。”大概是闷油瓶真的很少像现在这样这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在闷油瓶说完这句话后我看到胖子居然微微红了眼眶，他拍拍闷油瓶的肩膀，说道：“小哥，没事儿，我就是看着咱们仨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我高兴，回头胖爷去北京给你搞个好的，准保比天真这扳指强！”本来我听到胖子的话还很感动，没想到下一秒他就不忘损我，我踢了他一脚，骂道：“妈的死胖子，你那些西贝货能和我这正经和田玉的扳指比？我***还戴了七八年呢，到时候你可别随便找个什么东西糊弄小哥。”


胖子被我踹了一脚也不甘示弱，直接灵活的身子一扭就要干我，我刚要反击，就听见旁边的闷油瓶咳嗽一声，胖子听到这声音马上立定站好，我也立即恢复了姿势。没办法，对闷油瓶的命令言听计从几乎已经成了我和胖子现在下意识的反应了。

注一下：瓶仔的11月生日选自南派三叔微博，吴邪的扳指选自南派三叔《盲塚》 自此之后将以张起灵视角叙述

是夜，张起灵将被吴邪和胖子弄得一团糟的碗筷收起来，今天晚上吴邪喝了不少，他拿着酒杯对张起灵说：“小哥，就今天，就今天这一次，行吗？”在张起灵的眼里吴邪此刻的神情充满了恳求，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他太久没有看到吴邪这样示弱于人，以往严禁他喝酒的张起灵今天竟然也破格准许吴邪碰酒。得到张起灵的允许之后吴邪好像真的放下了心。但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张起灵是平等的关系，不存在谁依附于谁的说法。吴邪在做这些事之前愿意去问张起灵的意见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在意张起灵的想法，吴邪从不愿因为这些小事和他过不去。张起灵明白吴邪的想法，便也一直没有开口。吴邪愿意问他，他也就顺势控制住了吴邪的日常饮食。烟酒不沾，吴邪一直以来倒也真的从来不碰。


吴邪和胖子喝的人事不知，张起灵知道今天他俩是真的高兴，便纵容着他们喝下去。洗完碗筷之后张起灵将二人一个个背进了房间。吴邪的房间就在张起灵隔壁，胖子已经睡着了，只是吴邪还有一点不适的反应。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让他即使喝醉也难以入眠。

“吴邪。”张起灵坐在吴邪的床边，他的手熟稔地按在吴邪太阳穴的位置上，轻轻按了起来。吴邪的睡眠情况一直都不是很好，在隔壁的房间里张起灵经常能听到半夜里吴邪房间传来的异响。有时是脚步声，有时是叹息声，吴邪似乎没有几天是真正安心的睡着的。自从张起灵发现吴邪的这一举动之后，每夜他都会悄悄溜进吴邪的房间，赶在他惊醒之前靠自己的按摩手法来帮助吴邪入睡。



按摩很有效，通常在吴邪半夜醒来之前，张起灵完美的手法就又会让他在睡梦中安然沉浸。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吴邪异常焦躁，张起灵用了比平常多几倍的时间才让吴邪彻底安静下来。吴邪静静地躺在张起灵手边，似乎真的睡着了。张起灵把吴邪的外衣脱下来，盖好被子，随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张起灵的视力非常好，即使他现在坐在离吴邪有一米的地方，他也能够十分清晰地看到吴邪脸上所有的微表情。吴邪此时闭着眼睛，他的手搭在了旁边的被子上，身体微微蜷缩。即使在睡梦之中吴邪的眉毛也是皱起的，张起灵无法获悉吴邪此时此刻梦到了什么，但他知道在他独处时，吴邪经常会像现在这样连睡觉都这么不安稳。张起灵叹了口气，想到在他出来后第一眼看到吴邪的时候——

那天是他与吴邪的约定到期的日子。他如约从青铜门里出来，在青铜门外的不远处看到了一处篝火。火光照亮着在旁边等待的两个人，一个是胖子，另一个则是消瘦了很多的吴邪。在他走到吴邪身边的时候，吴邪正靠着装备打盹，与十年前张起灵记忆里那个年轻天真、想法能被人一眼看穿的吴邪不同，此时这个在青铜门外等待他的吴邪身上已经多了一点张起灵很熟悉的气质。那是一种只有在经历了人生大苦大悲后才能看到的气质。张起灵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在许多人的身上都曾看到过，但是与其相伴的，拥有这种气质的人身上往往伴随着一股无法令人忽略的杀伐之气。他们手法狠厉，而且并不看重人命，达到目的是他们最大的追求。张起灵对吴邪身上这股不同寻常的气质感到震惊，他坐在吴邪身边，等待着身边人自己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亦或是几分钟，他看到吴邪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巡视着四周，在看到自己以后马上表现出一种惊讶与欢喜交杂的表情。曾几何时，张起灵被这双饱含善意的眼睛注视过多次。而此时在吴邪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张起灵的心中则洋溢出了一种他十分陌生的感情。这种感情让他觉得眼睛酸涩，想念此时已经蔓延进他的全部身心。张起灵看着吴邪，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带上了笑容，他对吴邪说道：“你老了。”

在十年前张起灵与他们二人告别之时，张起灵已经做好了没人接替他的准备。普通人的一生实在过于短暂，十年的时间则更是占据了他们人生中相当大的份额。在张起灵漫长的生命中，他已经见证了太多的人性，其中背叛、遗弃、忘恩负义则是他在地下看到的最多的东西。在他寻找记忆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朋友。他们不同于以往站在张起灵身边的人，胖子和吴邪的出现让张起灵看到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不惧危险的一次次陪伴、满怀善意的关怀，让张起灵在与他们的相处过程中被慢慢改变，温情的种子已经被种在张起灵的心底。十年前的那场告别对张起灵来说也并不是毫无感觉，一别十年，漫长的岁月会改变很多东西。即使现在他们三个人情比金坚，但是张起灵长期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对吴邪和胖子注定不会抱有太大期待。他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为二人铺好了道路。他给胖子留下了对吴邪来说十分重要的三条信息，同时也给了吴邪一个再见他的机会。十年过去，正如张起灵所料，吴邪果真没有放弃对真相的追寻。自己留下的那三条信息也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只是令张起灵意外的是，吴邪竟有如此坚韧的心性，愣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用十年的时间将汪家的计划搅得分崩离析，同时也把自己从“它”附加给自己的命运中解脱了出来。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以前张起灵能一眼就看穿的吴邪早已经变得不像胖子嘴里那样“天真”。可是不管怎样张起灵的心里始终都明白，吴邪至纯至善的本性从未改变。即使他放弃了很多东西，但是天性如此，吴邪便永远都不会成为如陈皮阿四那样的人。

张起灵专注地看着已经睡着的吴邪，他的心里思绪纷飞，他想到了很多，似乎在平日里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去想的问题，因为今天格外的放松心情，也使得张起灵有了一些与以往不同的情绪。吴邪送给他的小盒子还揣在张起灵的口袋。他把它拿出来，看着这枚曾经在吴邪的手里被抚摸摩挲的扳指。张起灵将它戴在手上，尺寸竟然意外的合适。此刻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吴邪似乎正梦到了什么，张起灵清楚地听见他嘟囔着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小哥。”



“我在，吴邪。”张起灵眼睛一沉，他不放心吴邪的状态。张起灵看了吴邪几秒，随后干脆脱掉了外衣合身躺在吴邪身边，屋内温度适中，张起灵看到吴邪的眉毛终于不再紧皱，于是他将身体转了转，偏到与吴邪对视，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有些分段没搞好 (♯｀∧´)

（二）
张起灵曾做过很多梦，在他沉寂漫长的岁月中，有无数次，他在梦境中看到了许多诡谲奇异的场景。那些梦将他的记忆与遭遇交织起来，构成了一张十分强大而坚固的网。张起灵被这张网牢牢困住。他有时会不自觉地回想，那些梦里的场景，到底是现实，还是想象？而自己是真的存在过，又亦或只是另一个人的幻影？在梦境与现实中，张起灵一个人，一步步地走向他的宿命。他永远走在寻找记忆的途中，同时又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失去记忆。他没有过去与未来，没有期待与绝望。张起灵只是走，万家灯火映在他的身后，他的眼前却是漫天风雪。他的旅途是漫长的，同时也是常人无法跟随的。但似乎苍天也不愿看到这样一个人孤寂一生，于是在张起灵受尽了痛苦与孤独后，他得到了在他的一生中最珍贵的两个朋友。 自此雪山上的背影终于不再孤单，张起灵在与胖子和吴邪的相处中找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他的梦境也从那一刻开始有了一些温柔的颜色，那张黑暗的网终于露出了一点裂痕。


张起灵缓缓睡去，他的心绪在梦境中飞舞，与空寂的铃声一起扭转成一幅图画：那是长白山，他与一路执拗地追过来的吴邪待在同一个帐篷里。坚固的帐篷将外面的风雪严严实实地挡住，他看到自己拿出了那个令人趋之若鹜的鬼玺，把它递到了吴邪手上。

“十年后如果你还能记得我，你可以打开这个青铜门来接替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传过来，随后这句话就像一把火，点燃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张起灵此时能够清晰地看到十年前在他记忆里的这一幕。他看到吴邪瞪大了眼睛，他说：“等等。你是说，老九门是要轮流的。你们张家已经轮了好几辈子？”张起灵点了点头。关于老九门的约定吴邪并不了解，他选择在当时把这件事告诉吴邪是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让吴邪就这么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去，他绝对不可能安心。


张起灵听着自己与吴邪的对话，太过真实的场景甚至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雪山凛冽刺骨的寒风似乎都在他的耳边呼啸。张起灵试图伸手去触碰吴邪，却徒劳无功。这似乎只是一个梦，就像是电影院里面的观众一样，张起灵没有任何能力去干涉此时在他面前的两个人的行为。张起灵看到自己把正欲说话的吴邪按晕，又看到自己收拾好背包，将吴邪放在睡袋里，随后走进了青铜门。



在看到自己消失在青铜门的背影后，张起灵才收起了眼光。对他而言，长白山的这场告别不输于任何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光。正是从这天开始，他与吴邪整整分开了十年。十年的经纶从此刻开始流转。张起灵闭上了眼，他正在试图从这场梦境中脱离。再一次，熟悉的铃声在他耳边响起，张起灵感到自己的手边似乎有缕缕微风，他再度睁开眼，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已经由雪山变为了一个院落。

张起灵站在院落的中心，这座院落处在寺庙的群房之后，地面上已经被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白雪，除了他自己的之外一个脚印都没有，张起灵此时站在房檐之下，在他视线内不远处，他看到在院落中间，放置着一座他非常熟悉的石像。


张起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此时他的身上已经不是那套居家服，而是被一身僧裙取代。只是在他的右手上，那枚吴邪送给他的扳指还在向他宣告着他并不是真的回到了过去。张起灵缓缓朝那个石像走过去，那座石像已经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他知道在这件冲锋衣里有一封德国人写给他的信。张起灵没有去看，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与这座哭泣的石像一起思索自己目前的状况。


迄今为止，张起灵所看到的所有景象都在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了他与吴邪分别后的十年。但与此同时张起灵也十分肯定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并不是“真的”回到了过去。他与吴邪和胖子在雨村的生活是真实的，那枚扳指此时也安静地环抱着他的手指。不是穿越、不是梦境，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在张起灵的梦境中，他进入了一个在现实和虚幻之间的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可以被简单地理解为一个平行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他，同时也有另一个正在青铜门内守护着终极的他。张起灵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到达这个世界的，但是通过刚才的场景他几乎可以确定，如果想要离开这儿，只能靠那个此时正在雨村的自己醒过来。

张起灵的思绪转的很快，他绝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他知道吴邪曾经几度来到墨脱寻找自己的踪迹，而如果在此时他一旦被人发现，对吴邪乃至任何一方，都会产生非常大的麻烦。


日头慢慢地落下去，张起灵静坐在那座石像身边，在这里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对于外部环境正确的感知，几个小时下来，张起灵没有任何一丝寒冷或者饥饿的感觉。这种感觉更加让他确定了自己并不是真的回到了过去。他与眼前的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而此刻被他戴在手上的扳指，才是唯一能够证明他存在的东西。


张起灵定下了心神。他开始仔细观察起身边的这座石像。披在石像上的冲锋衣已经积满了灰尘，显然，此时吴邪还没有来到墨脱，亦或是他还没有找到这座寺庙。但无论如何，张起灵都知道眼前的这件冲锋衣对未来的吴邪而言将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张起灵看着这座石像，此时他想到后来的吴邪即将来到这座寺庙，同时也会看到这座石像时，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燃起了一股巨大的渴求。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个与自己分别后的吴邪——在他离开之后，在吴邪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成为日后那个模样？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马上如同燎原之势在张起灵的心底燃烧，对吴邪的关注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种急需满足的需求。张起灵站起身，将目光移到院落前的群房上，他不应该也不可能去见吴邪，而此时此刻解决思念的唯一办法，就是在不改变历史进程的前提下，尽自己所能来给以后的那个吴邪提供支持。

（三）
张起灵不止一次地来过这儿，这座停留在雪山上的寺庙曾经是他储存记忆的节点。每隔十年，在他的失魂症发作之后，张起灵都会回到这里找到那个世代传承的“德仁”。张起灵曾经给自己留下一本笔记，上面记叙了他在墨脱的所见所闻，同时也记录了许多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故事。而日后的吴邪在不久之后就将会看到这本来自于他的笔记，上面的内容会帮助他了解关于张家更多的秘密。


张起灵找到德仁，这位年迈的喇嘛并没有对他突如其来的拜访感到惊讶。正如十年前一样，德仁带他回到了群房尽头的那个房间。


“客人，这次要停留多久？”
“不久。”
“我的那本笔记，还在吗？”


张起灵站在房间的中央，看到德仁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那本他十分熟悉的笔记。
“谢谢。”

德仁静默着，他低下头，随后走了出去。


房间门被牢牢关紧，张起灵坐在书桌前，再一次认真地查看起这本十年前的记录。十年前，自己第一次到达墨脱，寻找青铜门与长生之间的联系。他并没有在此停留太久，墨脱只是一个小小的节点，世界上不止存在着这一扇青铜门，他从门里走出，而后又回到门里，期间太多的信息甚至连当时的自己都无法梳理清楚，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在失去记忆前对所有的关键信息进行记录。张起灵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这本笔记上所涉及的东西有的太过晦涩，若是没有张家人的提点，即使被公之于众，也无法达到传递真实信息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