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意外》大瓶小邪 温馨无虐
45
吴邪那天在张起灵的腿上坐了很久，说了很多话，像是要把这一个多月没有相处的时间补回来。
一直以来吴邪对张起灵的亲近都像是一种本能，目光习惯性地追逐，靠近时总忍不住挨着蹭着，最初时在外面要抓住张起灵几根手指或一截儿衣角才安心。
想起阿宁的话，张起灵不得不狠下心，态度稍强硬了些，和吴邪约法三章。
吴邪听张起灵说话向来专心，对张起灵的要求也从不拒绝，只是在他说要分开住的时候睁着眼睛有些低落地看了会儿他，乖乖答应了。
阿宁有一条建议是让吴邪适当改变对张起灵的称呼，哥哥这种叫法自带一种软糯味道，可能会产生加重依赖感的心理暗示，对此张起灵有些犹豫，开口也是商量的语气。
吴邪不大情愿，但更不愿意张起灵为难，回忆着胖子叫张起灵的样子，叫了声，“小哥。”叫完抿抿嘴，不愿像胖子一样带上儿化音，又叫了一遍，执拗地把“哥”字叫成一声调。
张起灵听他叫一声便应一声，认可了这个叫法，看他有点委屈的样子又有点心疼，声音愈发温柔。
两个人在沙发上聊到往常睡觉的时间，吴邪感觉张起灵似乎有点累了，想起他刚从外面回来，坚持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见都不太严重且上药包扎好了，才恋恋不舍地去洗澡。
吴邪一只手擦着头发出来，他的恐龙睡衣还在解家，换上了一身不常穿的熊猫样式的，黑白相间的配色看起来很干净，他另一只手抓了抓身后的小尾巴，短短一个小毛球轻飘飘的，不太适应。
吴邪记着刚才张起灵的话，没再腻着要他给吹头发，自己吹好后被张起灵送回房间。
除开上次的落荒而逃，吴邪没有自己住过这间，张起灵有些不放心，把落灰了的床罩掀下收进脏衣篓，翻出了一套新的放在一边明天用，“还怕黑吗？”
吴邪盘腿坐在床上，摇头，怀里没有小恐龙，也没有大尾巴，空落落的。头发干透后他就带上了帽子，两只毛茸茸的黑色圆耳软踏踏地趴在头顶，两条长腿一收，纤瘦的身体罩着宽大睡衣像只熊猫幼崽，还没完全长开的圆眼直直地看得人心软。
张起灵隔着帽子揉了一下他的头，捏捏那两片毛耳朵，“明天带你去拿恐龙，今天……”说着四周看了一下想找个替代品。
“枕头就可以。”吴邪不太适应地叫了一声“小哥”，小声地问，“和你换一下枕头可以吗？”
吴邪乖得让人不忍心拒绝，张起灵拿了自己的枕头和他换了，最后等他在被子里躺好，给他压了下被角准备关灯离开。
吴邪松开抱着的枕头，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抓住了张起灵离开的手，只轻轻握了一下就松开了，“哥……小哥晚安。”
张起灵走到门口关上了灯，客厅照进来的光打出他的剪影印在吴邪的眼中，又在“晚安”声中消失在门后。
吴邪的手空空地握了握，收回被子里抱紧枕头，将脸埋在其中，闭上了眼睛。
吴邪那天在张起灵的腿上坐了很久，说了很多话，像是要把这一个多月没有相处的时间补回来。
一直以来吴邪对张起灵的亲近都像是一种本能，目光习惯性地追逐，靠近时总忍不住挨着蹭着，最初时在外面要抓住张起灵几根手指或一截儿衣角才安心。
想起阿宁的话，张起灵不得不狠下心，态度稍强硬了些，和吴邪约法三章。
吴邪听张起灵说话向来专心，对张起灵的要求也从不拒绝，只是在他说要分开住的时候睁着眼睛有些低落地看了会儿他，乖乖答应了。
阿宁有一条建议是让吴邪适当改变对张起灵的称呼，哥哥这种叫法自带一种软糯味道，可能会产生加重依赖感的心理暗示，对此张起灵有些犹豫，开口也是商量的语气。
吴邪不大情愿，但更不愿意张起灵为难，回忆着胖子叫张起灵的样子，叫了声，“小哥。”叫完抿抿嘴，不愿像胖子一样带上儿化音，又叫了一遍，执拗地把“哥”字叫成一声调。
张起灵听他叫一声便应一声，认可了这个叫法，看他有点委屈的样子又有点心疼，声音愈发温柔。
两个人在沙发上聊到往常睡觉的时间，吴邪感觉张起灵似乎有点累了，想起他刚从外面回来，坚持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见都不太严重且上药包扎好了，才恋恋不舍地去洗澡。
吴邪一只手擦着头发出来，他的恐龙睡衣还在解家，换上了一身不常穿的熊猫样式的，黑白相间的配色看起来很干净，他另一只手抓了抓身后的小尾巴，短短一个小毛球轻飘飘的，不太适应。
吴邪记着刚才张起灵的话，没再腻着要他给吹头发，自己吹好后被张起灵送回房间。
除开上次的落荒而逃，吴邪没有自己住过这间，张起灵有些不放心，把落灰了的床罩掀下收进脏衣篓，翻出了一套新的放在一边明天用，“还怕黑吗？”
吴邪盘腿坐在床上，摇头，怀里没有小恐龙，也没有大尾巴，空落落的。头发干透后他就带上了帽子，两只毛茸茸的黑色圆耳软踏踏地趴在头顶，两条长腿一收，纤瘦的身体罩着宽大睡衣像只熊猫幼崽，还没完全长开的圆眼直直地看得人心软。
张起灵隔着帽子揉了一下他的头，捏捏那两片毛耳朵，“明天带你去拿恐龙，今天……”说着四周看了一下想找个替代品。
“枕头就可以。”吴邪不太适应地叫了一声“小哥”，小声地问，“和你换一下枕头可以吗？”
吴邪乖得让人不忍心拒绝，张起灵拿了自己的枕头和他换了，最后等他在被子里躺好，给他压了下被角准备关灯离开。
吴邪松开抱着的枕头，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抓住了张起灵离开的手，只轻轻握了一下就松开了，“哥……小哥晚安。”
张起灵走到门口关上了灯，客厅照进来的光打出他的剪影印在吴邪的眼中，又在“晚安”声中消失在门后。
吴邪的手空空地握了握，收回被子里抱紧枕头，将脸埋在其中，闭上了眼睛。
46
关于张起灵的约法三章，吴邪用了很久才渐渐适应，最初的轻微失眠问题还是咨询了阿宁才得到解决，更别说经常下意识叫错的称呼。
吴邪的学习生活随着解雨臣进入十五岁变得分外忙碌，他也是在这忙碌的一年里渐渐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感更轻松地与张起灵相处。
因为对公司事务的接触，吴邪和解雨臣在学校解家与公司之间辗转，但除非解雨臣有事留他，只要张起灵在家，无论多晚他都会跑回家住。
吴邪还是像以前一样闲了就给张起灵发几条短信，把所有遇到的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都带回来送给张起灵，再累再困睡前也会在客厅拉着张起灵说一会儿话，动作规矩，眼神却还是那个懵懂而黏糊的样子，一声声的小哥被他叫出了和别人完全不同的味道。
胖子是在吴邪上了高中后才觉出不对劲的。
国庆假期，日常来蹭住蹭饭的胖子看着和张起灵一起晨跑回来浑身洋溢着青春荷尔蒙的吴邪，嘿嘿笑着问道，“诶天真，你谈朋友没？”说着暗示地放低了声音，“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不告诉小哥。”
吴邪脱了运动外套挂在门口，正准备去洗澡换衣服，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在厨房倒水的张起灵，摇摇头。
胖子也不知道在急什么，“我前两天还看你家大花陪一个小姑娘逛街，拎包拧瓶盖儿的，你怎么不跟人家学学？”
彼时的吴邪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左右，稚嫩五官逐渐长开稍有棱角，因为较之从前开朗许多的性格也和同学关系亲近了些，虽然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至少偶尔参加一些团体活动都能和大家愉快地相处。
从里到外怎么看都是最招女孩喜欢的模样，便越发不能理解。
吴邪回忆了一下，替解雨臣解释道，“那是他妹妹，秀秀，来给他过生日的。”
胖子看他这冥顽不灵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你就没个喜欢的？该下手下手，别跟小哥学，二十多岁就天天清心寡欲和尚似的。”
吴邪听着他念叨，眼睛跟着收拾东西的张起灵晃，有些犹豫。胖子是他除了张起灵以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不愿意在这种事上骗人。
张起灵的身影最后被主卧的门挡住，应该是去洗澡了，吴邪收回目光看着旁边的胖子，点头道，“有了。”眼睛一眨，神情中带着难掩的青涩喜悦。
胖子见状眼前一亮，“那她怎么说？喜欢你吗？”
吴邪抿唇摇头，思索着道，“他好像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他。”
胖子一看吴邪这苦于单恋的模样，顿时乐了，一副很懂很有经验的样子，“这追人啊，不能就偷偷对人家好，不然人家能知道你的意思吗？也得有点儿形式，送送花儿，小礼物，写写情书什么的……”
胖子乱七八糟说了不少，绕来绕去最后莫名其妙讲起了他丰富而波澜的青春期情史，听起来疼痛却连名字都记不清了的初恋。
吴邪觉得身上汗有点干了，黏着难受，随意应声糊弄过去，找个时机溜去洗澡换衣服。
第二天清晨，张起灵收到了被压在《小王子》底下，来自吴邪的第一封情书。
“你是无垠宇宙亿万星球之中，于我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关于张起灵的约法三章，吴邪用了很久才渐渐适应，最初的轻微失眠问题还是咨询了阿宁才得到解决，更别说经常下意识叫错的称呼。
吴邪的学习生活随着解雨臣进入十五岁变得分外忙碌，他也是在这忙碌的一年里渐渐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感更轻松地与张起灵相处。
因为对公司事务的接触，吴邪和解雨臣在学校解家与公司之间辗转，但除非解雨臣有事留他，只要张起灵在家，无论多晚他都会跑回家住。
吴邪还是像以前一样闲了就给张起灵发几条短信，把所有遇到的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都带回来送给张起灵，再累再困睡前也会在客厅拉着张起灵说一会儿话，动作规矩，眼神却还是那个懵懂而黏糊的样子，一声声的小哥被他叫出了和别人完全不同的味道。
胖子是在吴邪上了高中后才觉出不对劲的。
国庆假期，日常来蹭住蹭饭的胖子看着和张起灵一起晨跑回来浑身洋溢着青春荷尔蒙的吴邪，嘿嘿笑着问道，“诶天真，你谈朋友没？”说着暗示地放低了声音，“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不告诉小哥。”
吴邪脱了运动外套挂在门口，正准备去洗澡换衣服，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在厨房倒水的张起灵，摇摇头。
胖子也不知道在急什么，“我前两天还看你家大花陪一个小姑娘逛街，拎包拧瓶盖儿的，你怎么不跟人家学学？”
彼时的吴邪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左右，稚嫩五官逐渐长开稍有棱角，因为较之从前开朗许多的性格也和同学关系亲近了些，虽然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至少偶尔参加一些团体活动都能和大家愉快地相处。
从里到外怎么看都是最招女孩喜欢的模样，便越发不能理解。
吴邪回忆了一下，替解雨臣解释道，“那是他妹妹，秀秀，来给他过生日的。”
胖子看他这冥顽不灵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你就没个喜欢的？该下手下手，别跟小哥学，二十多岁就天天清心寡欲和尚似的。”
吴邪听着他念叨，眼睛跟着收拾东西的张起灵晃，有些犹豫。胖子是他除了张起灵以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不愿意在这种事上骗人。
张起灵的身影最后被主卧的门挡住，应该是去洗澡了，吴邪收回目光看着旁边的胖子，点头道，“有了。”眼睛一眨，神情中带着难掩的青涩喜悦。
胖子见状眼前一亮，“那她怎么说？喜欢你吗？”
吴邪抿唇摇头，思索着道，“他好像觉得，我不是真的喜欢他。”
胖子一看吴邪这苦于单恋的模样，顿时乐了，一副很懂很有经验的样子，“这追人啊，不能就偷偷对人家好，不然人家能知道你的意思吗？也得有点儿形式，送送花儿，小礼物，写写情书什么的……”
胖子乱七八糟说了不少，绕来绕去最后莫名其妙讲起了他丰富而波澜的青春期情史，听起来疼痛却连名字都记不清了的初恋。
吴邪觉得身上汗有点干了，黏着难受，随意应声糊弄过去，找个时机溜去洗澡换衣服。
第二天清晨，张起灵收到了被压在《小王子》底下，来自吴邪的第一封情书。
“你是无垠宇宙亿万星球之中，于我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47
胖子预备着在张起灵家赖过一整个国庆节，看着吴邪偶尔早出晚归地往解家跑，玩手机累了躺在沙发上胡乱感慨，“小哥，天真上学时候你有没有点空巢老人的感觉？”说着还有点不舍得，“感觉也没多久，天真就长这么大了，他说没说想去哪上大学？”
张起灵总觉得吴邪还小，闻言一愣，十六岁，好像也不小了。
胖子早就习惯了说话听不到回答，坐起身去看张起灵，余光发现了架子上的蓝色信封，眼前一亮，走过去拿起来到张起灵旁边道，“小哥，你知道咱们天真有喜欢的人了吗？”说着炫耀八卦似的把信封在对方眼前挥了挥。
“……”张起灵见那封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的情书被胖子拿着晃来晃去，神情复杂，看了一会儿才道，“知道。”
“他这也跟你说？”胖子有点惊讶，想偷看一下吴邪情书的内容，却被张起灵抢过，“哎，我就看一眼，写情书追人这主意还是我昨天教他的！”
张起灵躲开胖子，把情书收进一个小箱子，无视胖子的谴责道，“别乱教他。”
门铃响起，胖子过去开门，嘴里还念叨着，“就天真那个被你传染的闷劲儿，肯定是天天追着人后面对人家好，傻乎乎的连句好话都不会说。”打开门见到吴邪手里拿着一小束满天星进来，一愣乐了，“刚还说你不会追人，这是约会去了？”
“没，”吴邪脱着外套眼睛却习惯性地在屋子里找张起灵，含混道，“解家花房里剪的。”
胖子看他手腾不开帮他拿着，奇怪道，“这花是叫什么星星的那个？表白不都用玫瑰吗？红的粉的都挺好看。”
吴邪放好外套摘了背包，接回花束往书房走，说的话让胖子摸不着头脑，“玫瑰只有一朵，我已经有了。”
张起灵就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们，自然知道吴邪在说什么，少年目光真诚满脸喜悦，直到被对方把花塞进怀里他也没想好怎么拒绝，迟疑道，“吴邪……”
吴邪察觉张起灵想要拒绝的意思，做错事一样收回手，闪着光的眸子顿时暗了几分，“这样也不行吗……”
张起灵瞬间心软，去书房箱子里找了个吴邪上次做的玻璃花瓶，散开花束慢慢处理，本想放进营养液里养着，思考一瞬收了营养液，找绳子把花重新扎起，倒挂在了背光的窗边，花瓶则留在了自己的桌上。
吴邪还像小时候一样，尾巴似的一直跟在张起灵后面团团转，原本紧抿的嘴唇在看到小箱子里的情书时就一点点放松，最后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
张起灵清理着桌上的碎枝，想起胖子白天的话问道，“大学想在哪上？”
吴邪的心情还在张起灵愿意收着花的欣喜里飘着，回答得不假思索，像是早就想过了，“离家近的都好。”说着小声了一点，“我不想总见不到你。”
胖子原本看到吴邪和张起灵小声说话，想过来蹭点八卦听，站在门口观察着渐渐变了脸色。
少年人的情愫原就是不加掩饰的，带着猜测再看吴邪的一举一动，再明显不过。
胖子回忆着吴邪这些年对张起灵的态度，又想起昨天吴邪对自己暗恋对象含糊不清的讲述，敲敲敞着的门，找了存在感后忍不住骂道，“小兔崽子连胖爷都诓！白疼你了！”
胖子预备着在张起灵家赖过一整个国庆节，看着吴邪偶尔早出晚归地往解家跑，玩手机累了躺在沙发上胡乱感慨，“小哥，天真上学时候你有没有点空巢老人的感觉？”说着还有点不舍得，“感觉也没多久，天真就长这么大了，他说没说想去哪上大学？”
张起灵总觉得吴邪还小，闻言一愣，十六岁，好像也不小了。
胖子早就习惯了说话听不到回答，坐起身去看张起灵，余光发现了架子上的蓝色信封，眼前一亮，走过去拿起来到张起灵旁边道，“小哥，你知道咱们天真有喜欢的人了吗？”说着炫耀八卦似的把信封在对方眼前挥了挥。
“……”张起灵见那封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的情书被胖子拿着晃来晃去，神情复杂，看了一会儿才道，“知道。”
“他这也跟你说？”胖子有点惊讶，想偷看一下吴邪情书的内容，却被张起灵抢过，“哎，我就看一眼，写情书追人这主意还是我昨天教他的！”
张起灵躲开胖子，把情书收进一个小箱子，无视胖子的谴责道，“别乱教他。”
门铃响起，胖子过去开门，嘴里还念叨着，“就天真那个被你传染的闷劲儿，肯定是天天追着人后面对人家好，傻乎乎的连句好话都不会说。”打开门见到吴邪手里拿着一小束满天星进来，一愣乐了，“刚还说你不会追人，这是约会去了？”
“没，”吴邪脱着外套眼睛却习惯性地在屋子里找张起灵，含混道，“解家花房里剪的。”
胖子看他手腾不开帮他拿着，奇怪道，“这花是叫什么星星的那个？表白不都用玫瑰吗？红的粉的都挺好看。”
吴邪放好外套摘了背包，接回花束往书房走，说的话让胖子摸不着头脑，“玫瑰只有一朵，我已经有了。”
张起灵就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们，自然知道吴邪在说什么，少年目光真诚满脸喜悦，直到被对方把花塞进怀里他也没想好怎么拒绝，迟疑道，“吴邪……”
吴邪察觉张起灵想要拒绝的意思，做错事一样收回手，闪着光的眸子顿时暗了几分，“这样也不行吗……”
张起灵瞬间心软，去书房箱子里找了个吴邪上次做的玻璃花瓶，散开花束慢慢处理，本想放进营养液里养着，思考一瞬收了营养液，找绳子把花重新扎起，倒挂在了背光的窗边，花瓶则留在了自己的桌上。
吴邪还像小时候一样，尾巴似的一直跟在张起灵后面团团转，原本紧抿的嘴唇在看到小箱子里的情书时就一点点放松，最后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
张起灵清理着桌上的碎枝，想起胖子白天的话问道，“大学想在哪上？”
吴邪的心情还在张起灵愿意收着花的欣喜里飘着，回答得不假思索，像是早就想过了，“离家近的都好。”说着小声了一点，“我不想总见不到你。”
胖子原本看到吴邪和张起灵小声说话，想过来蹭点八卦听，站在门口观察着渐渐变了脸色。
少年人的情愫原就是不加掩饰的，带着猜测再看吴邪的一举一动，再明显不过。
胖子回忆着吴邪这些年对张起灵的态度，又想起昨天吴邪对自己暗恋对象含糊不清的讲述，敲敲敞着的门，找了存在感后忍不住骂道，“小兔崽子连胖爷都诓！白疼你了！”
48
胖子笔直了三十来年，要不是近几年网上冲浪时看到听到得来的熏陶，这会儿都想不到那方面去，一时间除了骂这么一句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虎着脸瞪他。
吴邪被敲门声惊到，抬眼看过去见胖子好像在生气，又好像没特别生气，抿唇站好，乍一看像乖的，看仔细了就能发现那股不认错，不悔改的劲儿。
胖子自然能看出这小孩的想法，骂了又心疼，打又不舍得，思路被吴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牵着走，有那么几个瞬间竟也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吴邪放软了声音喊了声，“胖爷。”哄人似的。
这要放在平时，有点什么稍微出格的小事，吴邪这么一求胖子立马乐呵呵地饶了，好吃好喝地带着出去玩，现在被哄得脸也有点绷不住，打发他出去泡茶，把门关了。
吴邪知道胖子是要单独和张起灵聊，去厨房磨磨蹭蹭地找茶烧水打发时间，等着水开的功夫摸出手机给打开微信。
吴邪起初不肯换手机，卡得不行，解雨臣有时候看两眼都嫌难受，张起灵买了新的给他也只是放一边收着不用，最后还是张起灵妥协，又把自己的换给他才看他愿意用，旧手机也拒绝了胖子拿去换白钢盆的提议，收进了自己的小箱子里。
吴邪先是清掉几条乱七八糟没用的群消息，回了几个标红的未读消息，最后划两下找到解雨臣。
“我刚才好像和胖子出柜了。”
“？？？好像？”
吴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解雨臣聊，中途看到王盟的求助消息还给他讲了两道题，借他一份作业。
解雨臣好像不太忙，心情也不错，回消息的间隔很短，时不时地发两个表情包，后来好像觉得打字麻烦，发了语音邀请过来，“怎么回事？这么突然？”
“刚才回来之前我去花房剪了一束花儿……”吴邪没说完就听解雨臣原本懒洋洋的声音变大了，“你动我的海棠了？”
解雨臣去年不知道从哪弄了一盆景观性的西府海棠，原本想栽院子里但怕不活，找人照顾了很久才好好地移进花房土里养大了一点。吴邪看那矮矮小小一棵盆景树觉得有意思，随口说过一句想等开花了折一朵送张起灵，弄的解雨臣总担心他惦记自己的花。
“没……”吴邪正要解释，就停对面远远传来一声低沉的，不属于解雨臣的笑声，一愣，“你房里有人？”
吴邪仔细地听，一点细碎的声响连着关门声后安静下来，“没，”解雨臣说着顿了一下，又推翻了自己的否定，“黑瞎子，过来帮忙干点活。”
吴邪眨眨眼，给了他十秒心照不宣暗示性的沉默，轻咳一声转回了话题，“没碰你那金贵花，我剪的满天星。胖子估计是看见我送花给小哥又想起我昨天说的，回过味儿了，现在和小哥在书房不知道说什么。”
解雨臣那边还有点轻飘飘的敲门声，不过他没理，想了想问道，“没生气，没骂人？”
吴邪这边水开了，腾出一只手舀茶倒水，“有点生气，但就骂了一句。”吴邪给茶壶盖上盖子，又道，“好像也不算骂。”
解雨臣好像觉得有意思，听着轻轻笑了一声，“接受得还挺好。”
胖子笔直了三十来年，要不是近几年网上冲浪时看到听到得来的熏陶，这会儿都想不到那方面去，一时间除了骂这么一句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虎着脸瞪他。
吴邪被敲门声惊到，抬眼看过去见胖子好像在生气，又好像没特别生气，抿唇站好，乍一看像乖的，看仔细了就能发现那股不认错，不悔改的劲儿。
胖子自然能看出这小孩的想法，骂了又心疼，打又不舍得，思路被吴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牵着走，有那么几个瞬间竟也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吴邪放软了声音喊了声，“胖爷。”哄人似的。
这要放在平时，有点什么稍微出格的小事，吴邪这么一求胖子立马乐呵呵地饶了，好吃好喝地带着出去玩，现在被哄得脸也有点绷不住，打发他出去泡茶，把门关了。
吴邪知道胖子是要单独和张起灵聊，去厨房磨磨蹭蹭地找茶烧水打发时间，等着水开的功夫摸出手机给打开微信。
吴邪起初不肯换手机，卡得不行，解雨臣有时候看两眼都嫌难受，张起灵买了新的给他也只是放一边收着不用，最后还是张起灵妥协，又把自己的换给他才看他愿意用，旧手机也拒绝了胖子拿去换白钢盆的提议，收进了自己的小箱子里。
吴邪先是清掉几条乱七八糟没用的群消息，回了几个标红的未读消息，最后划两下找到解雨臣。
“我刚才好像和胖子出柜了。”
“？？？好像？”
吴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解雨臣聊，中途看到王盟的求助消息还给他讲了两道题，借他一份作业。
解雨臣好像不太忙，心情也不错，回消息的间隔很短，时不时地发两个表情包，后来好像觉得打字麻烦，发了语音邀请过来，“怎么回事？这么突然？”
“刚才回来之前我去花房剪了一束花儿……”吴邪没说完就听解雨臣原本懒洋洋的声音变大了，“你动我的海棠了？”
解雨臣去年不知道从哪弄了一盆景观性的西府海棠，原本想栽院子里但怕不活，找人照顾了很久才好好地移进花房土里养大了一点。吴邪看那矮矮小小一棵盆景树觉得有意思，随口说过一句想等开花了折一朵送张起灵，弄的解雨臣总担心他惦记自己的花。
“没……”吴邪正要解释，就停对面远远传来一声低沉的，不属于解雨臣的笑声，一愣，“你房里有人？”
吴邪仔细地听，一点细碎的声响连着关门声后安静下来，“没，”解雨臣说着顿了一下，又推翻了自己的否定，“黑瞎子，过来帮忙干点活。”
吴邪眨眨眼，给了他十秒心照不宣暗示性的沉默，轻咳一声转回了话题，“没碰你那金贵花，我剪的满天星。胖子估计是看见我送花给小哥又想起我昨天说的，回过味儿了，现在和小哥在书房不知道说什么。”
解雨臣那边还有点轻飘飘的敲门声，不过他没理，想了想问道，“没生气，没骂人？”
吴邪这边水开了，腾出一只手舀茶倒水，“有点生气，但就骂了一句。”吴邪给茶壶盖上盖子，又道，“好像也不算骂。”
解雨臣好像觉得有意思，听着轻轻笑了一声，“接受得还挺好。”
49
屋里的胖子和张起灵并没有聊多久，这边茶刚倒好，书房里就有了声响。
“小哥他们好像要出来了，”吴邪给解雨臣解释着，准备挂断了端茶过去，听着那边时不时的奇怪声响忍不住笑道，“你先忙吧，一会儿书房被拆了。”
解雨臣不理他的调侃，“你那边怎么样，用不用我去帮你？”
“没事，明天细说。”吴邪见书房门把手转动，切断了电话。
一见两人，吴邪又是一副很乖的样子，老老实实端茶送水，最后却又挨着张起灵坐在了沙发一边，记着约法三章，不能靠过去。
胖子看着他这死不悔改的模样，刚刚和张起灵聊完平复下来的血压又有升高的迹象。打不得骂不得，偏吴邪平时懂事得很，除了这点对张起灵的小心思连点小错处都找不出来，想借题发挥说两句也寻不到由头，胖子喝了两口茶顺顺气，闭着眼睛找茬，“茶淡了。”
吴邪觉得胖子生闷气似的样子好笑，想顺着他给他重新沏一壶，被张起灵拦下了，“一会儿吃饭了，累了歇会儿吧。”
胖子看着刚刚书房里信誓旦旦说着吴邪还小他没那个心思的人出了门就开始护犊子，说一套做一套丝毫不觉得打脸的样子令人叹为观止。
胖子想不通，十六七岁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沏个茶怎么就累着他了？
吴邪甜滋滋地笑，剥了个橘子分了俩人一人一半，主动去厨房蒸饭，胖子又喝了杯茶，叹了口气和张起灵一起跟过去准备菜。
吴邪是真心实意觉得高兴，哄胖子也哄得开心，三个人忙活了一会儿气氛就好了起来，又像往常一样，两个人插科打诨，另一个偶尔接一两句，很是热闹。
吴邪第二天到解家时黑瞎子果然还在，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看一本哲学书，腰上搭着薄被，是解雨臣的，显然是在这睡了一晚，“你这是又无家可归了？”
黑瞎子把书扔一边桌上，坐起来收被子，“是啊，多亏了小解总收留，不然这天也快冷了，还得去挤火车站长椅，人可多了。”
吴邪一直觉得这黑眼镜不是什么正常人，懒得理他这编得像模像样的瞎话，直接问他，“小花呢？”
“小花啊……”黑瞎子时常笑着，含了笑意的声音念什么都让人觉得轻佻，说着指了指卧室，“昨晚出去处理点急事儿差点通宵，这会儿还睡着呢。”
听说解雨臣睡太晚吴邪也没去吵他，觉得有点渴自己去倒水，看到案台上咖啡豆咖啡壶方糖牛奶乱七八糟地搁着，想来解雨臣前一晚没少喝，这会儿黑瞎子还在也不能叫阿姨上来，吴邪自己弄了一杯喝，随手给收拾了。
黑瞎子像是无聊了，跟过来蹭了杯咖啡，靠着案台边喝边吴邪聊天，“听说你看上哑巴了？”不是普通的问句，像是惊奇，说着还有点迷惑的意思，“看上他什么了？”
吴邪十分嫌弃黑瞎子这种过度直白没话找话的寻找话题方式，尝了尝咖啡觉得苦，往里倒了半杯牛奶转身回客厅坐着，看着对方诚心诚意道，“你的身手一定很好。”
不然这么聊天早被人打死了。
屋里的胖子和张起灵并没有聊多久，这边茶刚倒好，书房里就有了声响。
“小哥他们好像要出来了，”吴邪给解雨臣解释着，准备挂断了端茶过去，听着那边时不时的奇怪声响忍不住笑道，“你先忙吧，一会儿书房被拆了。”
解雨臣不理他的调侃，“你那边怎么样，用不用我去帮你？”
“没事，明天细说。”吴邪见书房门把手转动，切断了电话。
一见两人，吴邪又是一副很乖的样子，老老实实端茶送水，最后却又挨着张起灵坐在了沙发一边，记着约法三章，不能靠过去。
胖子看着他这死不悔改的模样，刚刚和张起灵聊完平复下来的血压又有升高的迹象。打不得骂不得，偏吴邪平时懂事得很，除了这点对张起灵的小心思连点小错处都找不出来，想借题发挥说两句也寻不到由头，胖子喝了两口茶顺顺气，闭着眼睛找茬，“茶淡了。”
吴邪觉得胖子生闷气似的样子好笑，想顺着他给他重新沏一壶，被张起灵拦下了，“一会儿吃饭了，累了歇会儿吧。”
胖子看着刚刚书房里信誓旦旦说着吴邪还小他没那个心思的人出了门就开始护犊子，说一套做一套丝毫不觉得打脸的样子令人叹为观止。
胖子想不通，十六七岁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沏个茶怎么就累着他了？
吴邪甜滋滋地笑，剥了个橘子分了俩人一人一半，主动去厨房蒸饭，胖子又喝了杯茶，叹了口气和张起灵一起跟过去准备菜。
吴邪是真心实意觉得高兴，哄胖子也哄得开心，三个人忙活了一会儿气氛就好了起来，又像往常一样，两个人插科打诨，另一个偶尔接一两句，很是热闹。
吴邪第二天到解家时黑瞎子果然还在，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看一本哲学书，腰上搭着薄被，是解雨臣的，显然是在这睡了一晚，“你这是又无家可归了？”
黑瞎子把书扔一边桌上，坐起来收被子，“是啊，多亏了小解总收留，不然这天也快冷了，还得去挤火车站长椅，人可多了。”
吴邪一直觉得这黑眼镜不是什么正常人，懒得理他这编得像模像样的瞎话，直接问他，“小花呢？”
“小花啊……”黑瞎子时常笑着，含了笑意的声音念什么都让人觉得轻佻，说着指了指卧室，“昨晚出去处理点急事儿差点通宵，这会儿还睡着呢。”
听说解雨臣睡太晚吴邪也没去吵他，觉得有点渴自己去倒水，看到案台上咖啡豆咖啡壶方糖牛奶乱七八糟地搁着，想来解雨臣前一晚没少喝，这会儿黑瞎子还在也不能叫阿姨上来，吴邪自己弄了一杯喝，随手给收拾了。
黑瞎子像是无聊了，跟过来蹭了杯咖啡，靠着案台边喝边吴邪聊天，“听说你看上哑巴了？”不是普通的问句，像是惊奇，说着还有点迷惑的意思，“看上他什么了？”
吴邪十分嫌弃黑瞎子这种过度直白没话找话的寻找话题方式，尝了尝咖啡觉得苦，往里倒了半杯牛奶转身回客厅坐着，看着对方诚心诚意道，“你的身手一定很好。”
不然这么聊天早被人打死了。
50
解雨臣也没睡太久，在困意与生物钟的拉扯中迷迷糊糊躺了一个多小时，挣扎着起了床，简单洗漱后仍是觉得困，睁不开眼睛，滴了几滴眼药水才觉得好一些，打着哈欠出去找水喝。
解雨臣打开门听见声音才想起来，屋子里有两个人，转念一想这俩人也不是第一次相处了，稍微放下心，抬头打招呼，“早。”
吴邪前一天着急回去送花，现在正在看昨天剩下的材料，手边放着半杯奶茶色的咖啡，听见声音停下了和黑瞎子有关张起灵到底无不无聊的无聊争执，抬头看他，“是挺早，还以为你得再睡会儿。”
沙发上黑瞎子正坐着继续看之前的哲学书，两条长腿搭在旁边沙发的扶手上，手边咖啡空了，杯子还没洗，见他出来放下了书，也跟着停下了对自己观点的坚持，看一眼时间问道，“怎么起了，才睡三个多小时。”
“睡不着了。”解雨臣不能理解刚刚听到的两人近似于“反弹”“反弹无效”的小学鸡争论，踩着拖鞋去倒水，低头看到案台被收拾干净了，忍不住感慨，“这么贤惠？”喝着水回头道，“忘了张起灵吧，我养你。”
吴邪看着这一个两个自己明恋路上的绊脚石，觉得不可理喻，“还是养只鹦鹉吧，学学怎么说吉利话。”
解雨臣摇摇头，“太吵了，还要喂食，不如你，不吵不闹还会做饭。”
吴邪把快凉了的咖啡喝完，而后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沙发那边，撇嘴，“是挺吵。”
黑瞎子被吴邪碰见张起灵的事就格外记仇的模样逗笑，过去把他的杯子也拿过去，站解雨臣旁边边洗边道，“那我也贤惠一下。”
解雨臣喝了水站着醒盹，监工似的，“一个三千，摔坏赔偿。”
黑瞎子很多东西都比较熟悉，他在其实能帮上挺多忙，下午时还顺便指点了一下他俩的格斗技巧，挨个把人收拾趴下，闲散地靠在窗边让他俩叫师父。
吴邪不满他之前说张起灵坏话，歇会儿就站起来接着和他打，黑瞎子见招拆招找个时机一下把人撂倒在垫子上，严肃道，“先说好，打哭了也不能回家告状。”
吴邪已经很久没上格斗课这么拼了，带了一身磕磕碰碰的淤痕回家。胖子大惊小怪地嚷嚷解家是虎狼窝，去医疗箱里找药酒给他揉散淤血。
约法三章后除非必要，张起灵不再帮吴邪处理他自己能处理的小伤，现在胖子在，自然是胖子动手。胖子下手掌握不好轻重，吴邪被揉得连连吸气，偶尔还会哼两声，想躲又不能躲，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张起灵，记着约定不能求他。
张起灵一开始坚持着，后来看吴邪疼得挤出了两滴生理泪水实在可怜，起身接过了胖子手里的药酒，“我来吧。”
吴邪一脸惊喜地抬头，叫了声“小哥。”也不觉得疼了，在胖子左问右问之下想起黑瞎子欺负人时的欠揍模样，忍不住开口告状，“黑眼镜在小花那，”想了想补充道，“还想让我叫他师父。”
解雨臣也没睡太久，在困意与生物钟的拉扯中迷迷糊糊躺了一个多小时，挣扎着起了床，简单洗漱后仍是觉得困，睁不开眼睛，滴了几滴眼药水才觉得好一些，打着哈欠出去找水喝。
解雨臣打开门听见声音才想起来，屋子里有两个人，转念一想这俩人也不是第一次相处了，稍微放下心，抬头打招呼，“早。”
吴邪前一天着急回去送花，现在正在看昨天剩下的材料，手边放着半杯奶茶色的咖啡，听见声音停下了和黑瞎子有关张起灵到底无不无聊的无聊争执，抬头看他，“是挺早，还以为你得再睡会儿。”
沙发上黑瞎子正坐着继续看之前的哲学书，两条长腿搭在旁边沙发的扶手上，手边咖啡空了，杯子还没洗，见他出来放下了书，也跟着停下了对自己观点的坚持，看一眼时间问道，“怎么起了，才睡三个多小时。”
“睡不着了。”解雨臣不能理解刚刚听到的两人近似于“反弹”“反弹无效”的小学鸡争论，踩着拖鞋去倒水，低头看到案台被收拾干净了，忍不住感慨，“这么贤惠？”喝着水回头道，“忘了张起灵吧，我养你。”
吴邪看着这一个两个自己明恋路上的绊脚石，觉得不可理喻，“还是养只鹦鹉吧，学学怎么说吉利话。”
解雨臣摇摇头，“太吵了，还要喂食，不如你，不吵不闹还会做饭。”
吴邪把快凉了的咖啡喝完，而后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沙发那边，撇嘴，“是挺吵。”
黑瞎子被吴邪碰见张起灵的事就格外记仇的模样逗笑，过去把他的杯子也拿过去，站解雨臣旁边边洗边道，“那我也贤惠一下。”
解雨臣喝了水站着醒盹，监工似的，“一个三千，摔坏赔偿。”
黑瞎子很多东西都比较熟悉，他在其实能帮上挺多忙，下午时还顺便指点了一下他俩的格斗技巧，挨个把人收拾趴下，闲散地靠在窗边让他俩叫师父。
吴邪不满他之前说张起灵坏话，歇会儿就站起来接着和他打，黑瞎子见招拆招找个时机一下把人撂倒在垫子上，严肃道，“先说好，打哭了也不能回家告状。”
吴邪已经很久没上格斗课这么拼了，带了一身磕磕碰碰的淤痕回家。胖子大惊小怪地嚷嚷解家是虎狼窝，去医疗箱里找药酒给他揉散淤血。
约法三章后除非必要，张起灵不再帮吴邪处理他自己能处理的小伤，现在胖子在，自然是胖子动手。胖子下手掌握不好轻重，吴邪被揉得连连吸气，偶尔还会哼两声，想躲又不能躲，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张起灵，记着约定不能求他。
张起灵一开始坚持着，后来看吴邪疼得挤出了两滴生理泪水实在可怜，起身接过了胖子手里的药酒，“我来吧。”
吴邪一脸惊喜地抬头，叫了声“小哥。”也不觉得疼了，在胖子左问右问之下想起黑瞎子欺负人时的欠揍模样，忍不住开口告状，“黑眼镜在小花那，”想了想补充道，“还想让我叫他师父。”
51
张起灵收下的那封情书像是给了吴邪什么鼓励，吴邪一直坚持着十天半个月就偷偷给张起灵塞一封情书的频率。
吴邪的字越来越好看，情书内容时而纯情，时而热烈，大多不长，只有一两句，一笔一画地诉说着从懵懂青春至今一如既往甚至越发清晰露骨的爱意。
只要吴邪的行为不过界，张起灵便难以拒绝，有一封算一封都收进了箱子，等垒出了薄薄一摞，又找了个正好尺寸的小盒子单独收在一起。
张起灵和黑瞎子又一起出去过两次，随着解雨臣渐渐接手公司，吴邪能通过解家得到越来越多的消息，他终于知道了张起灵和黑瞎子正在做的事。
他们正在试图脱离组织。
黑瞎子向来不愿受约束，有了能力自然不愿再被人控制，张起灵原本并不太在意，但自从身边有了吴邪，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下去，两个人一拍即合，做了一些尝试。但张起灵和黑瞎子这种实力的成员组织自然不愿轻易放人，便有了二人免费做五次任务“赎身”的约定。
这五次任务组织不再像从前一样给他们协助，所以张起灵那次重伤才会没有组织的人接应善后，要靠胖子的人脉找来医生救治。
吴邪坐在桌前和解雨臣交换信息，计算着时间回忆，抬头道，“这次结束，还剩一次。”
解雨臣正靠在懒人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回邮件，“陈家那老头好像得了什么病快不行了，他们那点人散到全国各地挖墓给他找药治病，估计下次也是。”
“为什么觉得在墓里？”吴邪不太能理解，“如果真的有灵丹妙药墓主人怎么会死？”
“……”解雨臣被这个问题问住，“我觉得你说的对。”
吴邪不再试图理解组织头目病急乱投医的脑回路，换了另一个问题，“你说，五次之后他们能轻易放人吗？”
解雨臣闻言一笑，不甚在意，“管他放不放。”
吴邪一怔，也笑了，摇摇头，觉得有意思，笑道，“解大当家果然硬气。”或许从前还不确定组织会不会毁约，但现在解雨臣即将接手解家的全部势力。吴邪说着突然问道，“你真的不上大学了？”
解雨臣的笑淡了些，“上不上的没太大意义。”
吴邪能察觉到他轻松语气下的一点落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从上高中开始，吴邪都要偶尔请假去公司帮忙，解雨臣缺课更是成了家常便饭，来上课的次数几乎和体育生持平。
这种与周围同龄人格格不入的状态，来学校更像是一种体验，而非学习。
“高中能毕业就很好了。”解雨臣倒是没他那个心情沉重的样子，“倒是你，准备去哪？”
吴邪放下手里的笔，“留在京城吧，说好了帮你，而且小哥也在。”说着想起什么不太高兴，“小区那群跳舞的阿姨总想给小哥介绍女朋友，特别烦。”
解雨臣一听他这酸唧唧的语气笑得厉害，“看着你哥就说看你哥，拿我说什么事儿。”
吴邪早就被他笑习惯了，还在念念不忘那群广场舞阿姨，“还有人大早上带着女儿来看小哥晨跑，上次要不是我拉着小哥跑得快那人就追上来要微信了。”说着想了个主意，“我觉得还是得买个跑步机。”
张起灵收下的那封情书像是给了吴邪什么鼓励，吴邪一直坚持着十天半个月就偷偷给张起灵塞一封情书的频率。
吴邪的字越来越好看，情书内容时而纯情，时而热烈，大多不长，只有一两句，一笔一画地诉说着从懵懂青春至今一如既往甚至越发清晰露骨的爱意。
只要吴邪的行为不过界，张起灵便难以拒绝，有一封算一封都收进了箱子，等垒出了薄薄一摞，又找了个正好尺寸的小盒子单独收在一起。
张起灵和黑瞎子又一起出去过两次，随着解雨臣渐渐接手公司，吴邪能通过解家得到越来越多的消息，他终于知道了张起灵和黑瞎子正在做的事。
他们正在试图脱离组织。
黑瞎子向来不愿受约束，有了能力自然不愿再被人控制，张起灵原本并不太在意，但自从身边有了吴邪，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下去，两个人一拍即合，做了一些尝试。但张起灵和黑瞎子这种实力的成员组织自然不愿轻易放人，便有了二人免费做五次任务“赎身”的约定。
这五次任务组织不再像从前一样给他们协助，所以张起灵那次重伤才会没有组织的人接应善后，要靠胖子的人脉找来医生救治。
吴邪坐在桌前和解雨臣交换信息，计算着时间回忆，抬头道，“这次结束，还剩一次。”
解雨臣正靠在懒人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回邮件，“陈家那老头好像得了什么病快不行了，他们那点人散到全国各地挖墓给他找药治病，估计下次也是。”
“为什么觉得在墓里？”吴邪不太能理解，“如果真的有灵丹妙药墓主人怎么会死？”
“……”解雨臣被这个问题问住，“我觉得你说的对。”
吴邪不再试图理解组织头目病急乱投医的脑回路，换了另一个问题，“你说，五次之后他们能轻易放人吗？”
解雨臣闻言一笑，不甚在意，“管他放不放。”
吴邪一怔，也笑了，摇摇头，觉得有意思，笑道，“解大当家果然硬气。”或许从前还不确定组织会不会毁约，但现在解雨臣即将接手解家的全部势力。吴邪说着突然问道，“你真的不上大学了？”
解雨臣的笑淡了些，“上不上的没太大意义。”
吴邪能察觉到他轻松语气下的一点落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从上高中开始，吴邪都要偶尔请假去公司帮忙，解雨臣缺课更是成了家常便饭，来上课的次数几乎和体育生持平。
这种与周围同龄人格格不入的状态，来学校更像是一种体验，而非学习。
“高中能毕业就很好了。”解雨臣倒是没他那个心情沉重的样子，“倒是你，准备去哪？”
吴邪放下手里的笔，“留在京城吧，说好了帮你，而且小哥也在。”说着想起什么不太高兴，“小区那群跳舞的阿姨总想给小哥介绍女朋友，特别烦。”
解雨臣一听他这酸唧唧的语气笑得厉害，“看着你哥就说看你哥，拿我说什么事儿。”
吴邪早就被他笑习惯了，还在念念不忘那群广场舞阿姨，“还有人大早上带着女儿来看小哥晨跑，上次要不是我拉着小哥跑得快那人就追上来要微信了。”说着想了个主意，“我觉得还是得买个跑步机。”
52
吴邪就是随口一说，解雨臣借着他生日真的找人送去了两台跑步机，据说还给胖子送去了一台，不过被拒收了。跑步机使用期间吴邪做了一件很让自己后悔的事。
吴邪看着这周收到的第二十封收信人不是自己的情书，脸上笑容彻底消失。
吴邪：我真傻，真的。
半个月前学校春季运动会，吴邪为了秀哥把张起灵叫来参加了一场师生与家长的接力赛，张起灵在他们学校一跑成名。
从那天起，吴邪再出现在学校身边人满为患，打听八卦的，问联系方式的，还有直接送情书的，据王盟说，学校贴吧里有人专门给张起灵盖楼，把他称作学校的名誉校草。
硫酸纸半透明信封里的照片是压垮吴邪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邪放了解雨臣鸽子，放学直接回家，坐在沙发上盯着张起灵看，目光复杂，委屈又像是有一点幽怨，直把人看得莫名其妙才拿出那摞情书放在茶几上，见张起灵想接过去看，又迅速拿着收回了手。
“怎么了？”张起灵不明所以。
吴邪把那摞信封摊开，放远了点，碰都没让张起灵碰一下，“运动会之后一直有人问我你是不是单身，还总有人让我帮忙递信给你……我不高兴。”
张起灵没再试图去拿那摞纸，只是看着他。
吴邪抿抿唇，从身后拿出一封单独的递给张起灵，是他一直都在用的信封，“我不喜欢别人给你写信，我希望你收到的信都是我写的。”吴邪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不应该，低下头别开了目光，自知任性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你之前答应过我不和别人谈恋爱……”说着小声了一点，手指紧张地捏着信封边沿，“还算不算数啊？”
张起灵向来见不得吴邪委屈，几次想说什么都没能开口，手指屈伸最终接过了那封信，认输道，“算数。”
吴邪跟着张起灵等他看完情书收进小盒子终于放下心来，又在对方默许之下处理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情书才有了点高兴的模样。
吴邪听了那声算数像是得了什么令箭，第二天就开始在班级上，贴吧里作威作福，使劲儿编排张起灵，“我哥其实早就有对象了，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长得怎么样我不好说，但是对小哥百依百顺的，特别喜欢他，对对对，人家不让他收情书，加微信也不可以，小哥当然，当然很喜欢他呀……”
没过两天解雨臣难得来学校，听见点风声登陆贴吧去看，发现在还不知道对象是谁的情况下，张起灵的深情人设已经立得很是深入人心了。
解雨臣收了手机看着旁边的吴邪，啧啧感叹，“让你过来帮我真是屈才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强的创作天赋。”
吴邪也收了手机，趴在桌山，“我不想他们总惦记小哥。”
“那我采访一下这位总编剧。”解雨臣拄着脸低头看他，“请问您把自己带入女主角并给自己加戏有什么感受？”
“谢邀，人在教室，刚下自习。”吴邪想摆出被逼无奈的模样却又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把脸埋在胳膊里装睡，没再继续贫下去。
吴邪就是随口一说，解雨臣借着他生日真的找人送去了两台跑步机，据说还给胖子送去了一台，不过被拒收了。跑步机使用期间吴邪做了一件很让自己后悔的事。
吴邪看着这周收到的第二十封收信人不是自己的情书，脸上笑容彻底消失。
吴邪：我真傻，真的。
半个月前学校春季运动会，吴邪为了秀哥把张起灵叫来参加了一场师生与家长的接力赛，张起灵在他们学校一跑成名。
从那天起，吴邪再出现在学校身边人满为患，打听八卦的，问联系方式的，还有直接送情书的，据王盟说，学校贴吧里有人专门给张起灵盖楼，把他称作学校的名誉校草。
硫酸纸半透明信封里的照片是压垮吴邪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邪放了解雨臣鸽子，放学直接回家，坐在沙发上盯着张起灵看，目光复杂，委屈又像是有一点幽怨，直把人看得莫名其妙才拿出那摞情书放在茶几上，见张起灵想接过去看，又迅速拿着收回了手。
“怎么了？”张起灵不明所以。
吴邪把那摞信封摊开，放远了点，碰都没让张起灵碰一下，“运动会之后一直有人问我你是不是单身，还总有人让我帮忙递信给你……我不高兴。”
张起灵没再试图去拿那摞纸，只是看着他。
吴邪抿抿唇，从身后拿出一封单独的递给张起灵，是他一直都在用的信封，“我不喜欢别人给你写信，我希望你收到的信都是我写的。”吴邪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不应该，低下头别开了目光，自知任性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你之前答应过我不和别人谈恋爱……”说着小声了一点，手指紧张地捏着信封边沿，“还算不算数啊？”
张起灵向来见不得吴邪委屈，几次想说什么都没能开口，手指屈伸最终接过了那封信，认输道，“算数。”
吴邪跟着张起灵等他看完情书收进小盒子终于放下心来，又在对方默许之下处理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情书才有了点高兴的模样。
吴邪听了那声算数像是得了什么令箭，第二天就开始在班级上，贴吧里作威作福，使劲儿编排张起灵，“我哥其实早就有对象了，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长得怎么样我不好说，但是对小哥百依百顺的，特别喜欢他，对对对，人家不让他收情书，加微信也不可以，小哥当然，当然很喜欢他呀……”
没过两天解雨臣难得来学校，听见点风声登陆贴吧去看，发现在还不知道对象是谁的情况下，张起灵的深情人设已经立得很是深入人心了。
解雨臣收了手机看着旁边的吴邪，啧啧感叹，“让你过来帮我真是屈才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强的创作天赋。”
吴邪也收了手机，趴在桌山，“我不想他们总惦记小哥。”
“那我采访一下这位总编剧。”解雨臣拄着脸低头看他，“请问您把自己带入女主角并给自己加戏有什么感受？”
“谢邀，人在教室，刚下自习。”吴邪想摆出被逼无奈的模样却又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把脸埋在胳膊里装睡，没再继续贫下去。
53
暮春的夜里楼下的野猫叫声连绵不断，而吴邪作为一个17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夜刚过半从黏腻潮湿的梦中醒来，不知道应该先回味还是先感慨一下春天的难挨。
天已经开始热了，恐龙睡衣上个月收进了柜子里，吴邪正穿着一件自作主张买的和张起灵某件一样的薄款睡衣，松开被自己抱成一团的小恐龙，捏了两下自己身后没有的尾巴，起来找一件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这套公寓只有两个浴室，一个公共的另一个在张起灵房间。吴邪怕吵醒张起灵，开了小灯轻手轻脚走去公共浴室，放下睡衣想起没拿内裤，取好后转身出门，一抬头就看见梦里的男主角站在主卧门口看自己。
这种特殊时间奇怪场合人总难免心虚，“小，小哥，你怎么醒了？”吴邪有点紧张，抓着内裤的手无处安放，想藏在身后又觉得欲盖弥彰，只能僵着站住，看着张起灵，“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张起灵摇摇头，他确实是听见开门声音醒的，听着吴邪来回走觉得奇怪，出来看一眼，现在看见吴邪这尴尬的模样也大概知道怎么了，找了个借口道，“起来喝水。”
见张起灵自然地往厨房走，吴邪拐进浴室松了口气，梦后刚睡醒的身体有些没力气，他只随意冲了冲就换了衣服擦着头发出去，想去阳台吹吹风却发现张起灵还没回卧室，端着半杯水在厨房里。
“小哥？”吴邪松开头发走过去，“还没睡？”
吴邪也没开灯，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给自己也倒了小半杯水，端起来在张起灵那杯上碰了碰，小声说了一句“cheers”，咕咚干掉后自顾自乐了起来。
张起灵配合地也把剩下半杯喝了，嘱咐道，“头发吹干再睡。”
吴邪很享受这样和张起灵在昏暗的小空间里安静凑在一起的感觉，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胆子像是也大了起来，吴邪还是小声地，放软了声音撒娇似的问，“你帮我吹一下头发可不可以？”
吴邪捏着那个空杯没放下，张起灵明明看不清却觉得他捏着杯子用了很大力气，像是把怕被拒绝的紧张都藏了进去。
张起灵没办法拒绝吴邪这样提出的一个并不算过火的小要求，“好。”
吴邪有点兴奋，不让张起灵开灯，沉醉于这种不见光的隐秘。落地窗没拉窗帘，月亮很亮，斜斜照在客厅地板上，吴邪拉着张起灵坐在一步之外仍处于黑暗的一侧沙发上。
吹风机的声音被安静的环境放大，头上的手和热风来回拨动半湿的头发，吴邪遗憾于靠得这么近却听不到张起灵的心跳和呼吸声，从刚刚的喜悦中慢慢冷静下来，抿抿唇，又觉得失落。梦境恍惚缠绵没有实感，而现实的张起灵虽好像一样温柔，但相比之下自告白以来的疏离也更加明显。
张起灵对他好，特别特别好，千依百顺的好，可就是不喜欢他。
吴邪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张起灵肩窝里，手规矩地撑在沙发上，身体仍保持着原来的距离，闷闷地解释，“我就靠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吴邪轻轻呼吸着张起灵身周的空气，觉得心又空又满，难受得厉害。
他好像很久没这么靠近张起灵了，这种以前最喜欢的，贴在一起的距离。
暮春的夜里楼下的野猫叫声连绵不断，而吴邪作为一个17岁血气方刚的少年，夜刚过半从黏腻潮湿的梦中醒来，不知道应该先回味还是先感慨一下春天的难挨。
天已经开始热了，恐龙睡衣上个月收进了柜子里，吴邪正穿着一件自作主张买的和张起灵某件一样的薄款睡衣，松开被自己抱成一团的小恐龙，捏了两下自己身后没有的尾巴，起来找一件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这套公寓只有两个浴室，一个公共的另一个在张起灵房间。吴邪怕吵醒张起灵，开了小灯轻手轻脚走去公共浴室，放下睡衣想起没拿内裤，取好后转身出门，一抬头就看见梦里的男主角站在主卧门口看自己。
这种特殊时间奇怪场合人总难免心虚，“小，小哥，你怎么醒了？”吴邪有点紧张，抓着内裤的手无处安放，想藏在身后又觉得欲盖弥彰，只能僵着站住，看着张起灵，“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张起灵摇摇头，他确实是听见开门声音醒的，听着吴邪来回走觉得奇怪，出来看一眼，现在看见吴邪这尴尬的模样也大概知道怎么了，找了个借口道，“起来喝水。”
见张起灵自然地往厨房走，吴邪拐进浴室松了口气，梦后刚睡醒的身体有些没力气，他只随意冲了冲就换了衣服擦着头发出去，想去阳台吹吹风却发现张起灵还没回卧室，端着半杯水在厨房里。
“小哥？”吴邪松开头发走过去，“还没睡？”
吴邪也没开灯，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给自己也倒了小半杯水，端起来在张起灵那杯上碰了碰，小声说了一句“cheers”，咕咚干掉后自顾自乐了起来。
张起灵配合地也把剩下半杯喝了，嘱咐道，“头发吹干再睡。”
吴邪很享受这样和张起灵在昏暗的小空间里安静凑在一起的感觉，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胆子像是也大了起来，吴邪还是小声地，放软了声音撒娇似的问，“你帮我吹一下头发可不可以？”
吴邪捏着那个空杯没放下，张起灵明明看不清却觉得他捏着杯子用了很大力气，像是把怕被拒绝的紧张都藏了进去。
张起灵没办法拒绝吴邪这样提出的一个并不算过火的小要求，“好。”
吴邪有点兴奋，不让张起灵开灯，沉醉于这种不见光的隐秘。落地窗没拉窗帘，月亮很亮，斜斜照在客厅地板上，吴邪拉着张起灵坐在一步之外仍处于黑暗的一侧沙发上。
吹风机的声音被安静的环境放大，头上的手和热风来回拨动半湿的头发，吴邪遗憾于靠得这么近却听不到张起灵的心跳和呼吸声，从刚刚的喜悦中慢慢冷静下来，抿抿唇，又觉得失落。梦境恍惚缠绵没有实感，而现实的张起灵虽好像一样温柔，但相比之下自告白以来的疏离也更加明显。
张起灵对他好，特别特别好，千依百顺的好，可就是不喜欢他。
吴邪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张起灵肩窝里，手规矩地撑在沙发上，身体仍保持着原来的距离，闷闷地解释，“我就靠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吴邪轻轻呼吸着张起灵身周的空气，觉得心又空又满，难受得厉害。
他好像很久没这么靠近张起灵了，这种以前最喜欢的，贴在一起的距离。
54
张起灵被吴邪靠着，像是能从相触的一点感受到对方的低落，左肩下的一块儿被吴邪的呼吸吹热，带着一点潮湿的感觉，里面一点的心脏像是被这点气息拂过，在吹风机的轰鸣声中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了起来。
头发吹干，轰鸣消失，吴邪不愿意起身，额头在肩窝里轻轻蹭了蹭，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而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确认似的把手放在了张起灵的左胸前。
吴邪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侧过脸把耳朵附上去听，在怦怦声中对方后撤一步躲开了。吴邪不依不饶，追上去揽住张起灵的脖子，耳朵压在心脏处，屏住呼吸仔细地听。
吴邪是原本坐在沙发上扑过去的，此时半个身子悬空，张起灵怕他掉下去下意识伸手拦住，这一下就失去了再躲开的可能，僵着身体维持这个出于保护的拥抱动作。
吴邪原本有些激动，却在对方并不平静的心跳声中安静下来，默默收紧了手臂，把整张脸埋进去，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像是带着委屈了很久的哭腔，“小哥……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啊？”
张起灵听着这句话察觉到胸前洇湿的一小块几乎有点慌乱的无措，沉默着走近两步让吴邪靠得舒服了一点，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三年了……”吴邪像是觉得颤抖变调的嗓音丢人，又像是贪恋着这个拥抱，没有抬头，瓮声瓮气地带着鼻音开口，“我已经喜欢你三年了，现在你相信是真正的喜欢了吗？”说着又急于表白自己，“我还会继续喜欢你更久的，很久很久。”
张起灵把因为不松手而跪坐的吴邪抱起来，坐下后把人放在了自己腿上，像小时候那样圈在怀里，“嗯。”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吴邪单方面追求可望而不可及的张起灵三年，克制着满腔喜欢不敢尽数表露，五分太浅，十分太过，总难免偶尔灰心丧气，偶尔自我怀疑，如今听到这一声回应像是莫大的认可。
吴邪窝在这熟悉的怀里，肆无忌惮地抱着，挨着，蹭着张起灵，两条长腿盘在腰上圈紧对方，像是在证明什么，“小哥，你以后是不是也有可能会很喜欢我？”问着加上一个限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纵容着他在自己怀里亲密地靠着。万籁俱寂，安静的夜里一时只有两个人交错混乱的心跳和呼吸。
吴邪闭上眼睛听着这点细微声响，呼吸渐浅，张起灵轻拍几下吴邪的背让他睡得更加安稳，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久到衣服上的泪渍被体温烘干，久到黑暗的客厅被朦胧天光照亮，久到或许再有一会儿东方天际就会出现瑰丽霞光。
张起灵在日出之前抱起吴邪把他放回卧室床上，却发现对方睡前的一点小心机——自己睡衣的一角被紧紧攥在了对方手里。张起灵轻轻扯了下没扯动，无奈坐在床沿脱下睡衣，看着它和旁边的小恐龙一起被吴邪裹进怀里。
张起灵又看了很久，最后在吴邪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转身出了卧室。
张起灵被吴邪靠着，像是能从相触的一点感受到对方的低落，左肩下的一块儿被吴邪的呼吸吹热，带着一点潮湿的感觉，里面一点的心脏像是被这点气息拂过，在吹风机的轰鸣声中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了起来。
头发吹干，轰鸣消失，吴邪不愿意起身，额头在肩窝里轻轻蹭了蹭，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而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确认似的把手放在了张起灵的左胸前。
吴邪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侧过脸把耳朵附上去听，在怦怦声中对方后撤一步躲开了。吴邪不依不饶，追上去揽住张起灵的脖子，耳朵压在心脏处，屏住呼吸仔细地听。
吴邪是原本坐在沙发上扑过去的，此时半个身子悬空，张起灵怕他掉下去下意识伸手拦住，这一下就失去了再躲开的可能，僵着身体维持这个出于保护的拥抱动作。
吴邪原本有些激动，却在对方并不平静的心跳声中安静下来，默默收紧了手臂，把整张脸埋进去，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像是带着委屈了很久的哭腔，“小哥……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啊？”
张起灵听着这句话察觉到胸前洇湿的一小块几乎有点慌乱的无措，沉默着走近两步让吴邪靠得舒服了一点，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三年了……”吴邪像是觉得颤抖变调的嗓音丢人，又像是贪恋着这个拥抱，没有抬头，瓮声瓮气地带着鼻音开口，“我已经喜欢你三年了，现在你相信是真正的喜欢了吗？”说着又急于表白自己，“我还会继续喜欢你更久的，很久很久。”
张起灵把因为不松手而跪坐的吴邪抱起来，坐下后把人放在了自己腿上，像小时候那样圈在怀里，“嗯。”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吴邪单方面追求可望而不可及的张起灵三年，克制着满腔喜欢不敢尽数表露，五分太浅，十分太过，总难免偶尔灰心丧气，偶尔自我怀疑，如今听到这一声回应像是莫大的认可。
吴邪窝在这熟悉的怀里，肆无忌惮地抱着，挨着，蹭着张起灵，两条长腿盘在腰上圈紧对方，像是在证明什么，“小哥，你以后是不是也有可能会很喜欢我？”问着加上一个限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纵容着他在自己怀里亲密地靠着。万籁俱寂，安静的夜里一时只有两个人交错混乱的心跳和呼吸。
吴邪闭上眼睛听着这点细微声响，呼吸渐浅，张起灵轻拍几下吴邪的背让他睡得更加安稳，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久到衣服上的泪渍被体温烘干，久到黑暗的客厅被朦胧天光照亮，久到或许再有一会儿东方天际就会出现瑰丽霞光。
张起灵在日出之前抱起吴邪把他放回卧室床上，却发现对方睡前的一点小心机——自己睡衣的一角被紧紧攥在了对方手里。张起灵轻轻扯了下没扯动，无奈坐在床沿脱下睡衣，看着它和旁边的小恐龙一起被吴邪裹进怀里。
张起灵又看了很久，最后在吴邪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转身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