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并肩而立——番外》瓶邪 原著风

承蒙大家赏脸卖萌 加上我番外写的支离破碎的连我自己都接不上加上我还有点强迫症
《并肩——番外》单发一帖 原帖番外迁到此地 大家好看得方便
还是一个字 谢大家厚爱
小五留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2 09:26:00 +0800 CST  
答作者问01
五儿:小哥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啊。
小哥:。。。。。。
五儿:啧啧啧,而且小哥你这么个虐法,媳妇很容易跑啊。
小哥(杀气):这是谁造成的。
五儿:怪我喽,我这是原著风。
小哥:。。。。。。
五儿(若有所思):小哥啊,你知不知道有个叫花邪的词?
小哥抽出黑金古刀。
五儿(笑得纯良):不是我说啊,花爷在感情方面还是还是有一手的,青梅竹马还是发小。你说我要不要把瓶邪生生转成花邪呢,写得还能轻松些。
小哥(淡淡的):黑瞎子在你身后。
五儿(猛然回头):张起灵你就演吧!
小哥(淡淡的):你把国民第二CP拆了,会死的很惨。
五儿(奸笑):小哥啊,你是不是上吴邪贴吧看2015cp排行了。八年连续第一是不是很爽咩,比一夜七次都爽咩。
小哥(转瞬即逝的笑容):还好。
五儿(嘿嘿嘿):所以还是一夜七次爽啊!
小哥(目无表情):吴邪总不同意,你要帮我。
五儿(扶额):你不光失踪还失忆,嘴笨总惹嫂生气,一天到晚看房顶,除了吴邪谁要你。你还不满了还。
小哥(闷闷的):......都是三胖子写的。
五儿(愧疚):说的是哈,全都不是小哥的错。小哥你别担心,一夜七次肯定给你的!
小哥(转瞬即逝的笑容):嗯。
五儿(嘿嘿嘿):那你要不要表白,咱别闷骚了闷久了容易内伤。
小哥(疑似脸红):你定。
五儿(心花怒放):那就明天了,不,就今晚!告白完后一夜七次不要太爽哟少年~
小哥(确实害羞了):嗯。
楼主哈哈哈哈哈。
五儿(犹豫半天):小哥啊,其实这次我主要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花......瓶啊......
小花((╯-_-)╯╧╧ ):我他妈唱戏都躺枪!
小哥黑金古刀嘡啷一声出鞘,浑身杀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邪:哎,你蹲这干嘛呢?
五儿(抱头乱抖):小邪......小哥好像去杀花儿了......
吴邪(愣了一会儿):啊?!


刚看完2015cp排行微微受到刺激的小五,祝小哥王者之攻的道路亘古不变。
瓶邪王道。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2 09:33:00 +0800 CST  
剧间休息01

五儿(戳戳小哥):哥儿,你蹲这干嘛?咋还种上蘑菇了。
小哥(眼刀):......
五儿(缩在一旁抖啊抖):不就是......没让你吃上么QAQ......
小哥(继续眼刀):......
五儿(凑过去):憋得慌呀~\(≥▽≤)/~
小哥(抽刀)
五儿(/(ㄒoㄒ)/~~):壮士饶命!小哥你想要咋吃咱就咋吃,妥妥的!
小哥(好一阵思考,凑过来小声):%&@#&¥......
五儿(抖抖抖):小哥,我看错你了......你明明什么都懂还一天天摆个禁欲的脸骗谁啊!
小哥(一脸严肃):快写。
五儿(扶额):是有多饥渴......
吴邪(溜达过来):你俩说啥呢?
五儿&小哥:......
五儿心虚的笑,小哥转头中蘑菇。
吴邪(环视一圈,笑了):五儿,过来。
五儿(抖抖抖):小邪,咱别带着小三爷的笑成不成(┬_┬)
吴小三爷(微笑):小哥和你说什么悄悄话呢。
五儿(小心翼翼):一会儿更文的事儿......
吴小三爷(眼睛一亮):五儿,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五儿:好!(你对我好啥了?!)
吴小三爷(微笑):那我可以提点意见么?
五儿(呆滞):小邪,这事你也有要求?(不会想了十年了吧?!)
吴小三爷(凑过来):********~\(≥▽≤)/~
五儿(顿了一会儿,认真严肃):小三爷,你想多了,反攻是不可能的。我顶多让小哥收着点不往死里做。
种蘑菇的小哥:( ゜∀゜)人(゜∀゜ )ナカマー
吴邪:(╬ ̄皿 ̄)
五儿: 还有啊,小三爷,黑瞎子那么不靠谱的一个人,一定会把你家起灵教坏的。
吴邪:(╯‘□′)╯ノ┻━┻☆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2 09:35:00 +0800 CST  






考雅思期间的小段子 全当消遣博君一乐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2 09:40:00 +0800 CST  
给@倾城菊伤810的温馨番外
谢谢大家的祝福


番外 01


失忆的一天(上)

是人都有点小毛病。
黑瞎子对青椒有种神一样的热忱,小花的手机一码的粉红色。
胖子睡觉磨牙,王萌爱装可怜。
最不济,人也会有点日常的不自知的小习惯。

我彼时正打量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的闷油瓶。
你是打算要用目光焊出一个洞还是怎么着?你那个位置不一定楼上也是卧室,要是楼上有什么特殊情趣在那装个淋浴间,你说你他妈真盯穿了,掉出一个裸男砸你身上,老子我是先吃醋呢还是先他娘的把你从底下拔出来?
哦,忘说了,我这人愿意没事脑子里跑跑马。而坐在沙发上那个闷货是我相好的。他不是一般人,他没有一点毛病和习惯,他就是纯闷。

现在生活稳定的不行,我和我那相好的没那么多阴谋要去耍的时候倒是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了。以前一直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岁月静好,现在我才发现,什么叫岁月静好?就是闲的蛋疼。
我闲了好几个月,觉得我要是再这么闲下去脑袋上都可以种蘑菇了。
后来我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就是变着花样的想研究出闷油瓶到底喜欢什么。

这事可比研究到底是谁他妈害我吴家三代还难,老子费尽心血不眠不休的观察了闷油瓶一个月,除了发现他连盯天花板的时候都能左手端正的放在右手上一点微动作和微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像英雄纪念碑一样永垂不朽外,一点点他的喜好倾向别说毛了,我连影都没抓到。
这可不行,这不就代表对人生没有热情么?这辛辛苦苦挣来的太平日子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怎么对得起我他妈还为此特意剃过的光头呢?
我冲到闷油瓶面前极其有气势的‘咔’把右脚踩到沙发上,右手‘砰’按在他脑袋旁边的沙发背上,低下头给他来个沙发咚。
我用一种你就从了老子的语调说,“说吧,小哥,你他娘的到底喜欢玩个啥?别给我天天在这无欲无求的看天花板,怎么着,看着看着能掉下一个大胖小子给你?”
闷油瓶很配合的看了我一眼,那小眼神淡的都让我蛋疼。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第二天大早才被闷油瓶从沙发上抱到卧室,全身都要散架子的时候就决定不去研究这个闷油瓶子到底喜欢玩什么了。

太危险。

但是两个月之后,我终于知道闷油瓶愿意玩什么了。
虽然知道了之后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我心说,吴邪你就是嘴欠,他娘的你这哪是天真无邪,你这不就是缺心眼么?还是海枯石烂的那种缺!

闷油瓶喜欢玩什么?这他妈老子应该最清楚了。
他最爱玩失忆了!
还永远玩不腻!

一大清早,我看着裹着被子缩在床尾一脸被人强暴的小样惊慌失措,好吧,没到这个程度,但至少很迷茫的闷油瓶,太阳穴就突突的疼。
我上前去,他就往后缩,还拿被子挡着自己一脸的戒备。
我一脸黑线。
我操张起灵你全身上下哪我没看过你现在是要闹哪样?再说了,每次凶神恶煞的要吞了老子的是哪个禽兽?现在一副被人玷污了我不纯洁了的委屈样子你又是要闹哪样?
心里骂骂咧咧,我一下子窜过去捉住闷油瓶的手腕,在他把我胳膊拧断之前迅速的说。
“你叫张起灵,你是他妈的张家的最后一个族长,张家什么都不是,就是个看门世家。我叫吴邪,我是你老公。你这辈子没有别的事就是当了小半辈子的看门张大爷,后来我给你救回来了你就以身相许了我们早就结婚了你有病一抽风就失忆不过没事你就记得是我压你我是你老公这是你的家就够了。”后来的话我越说越快,就怕他一下子把我脖子拧下来我哭都没地哭去。
不过闷油瓶倒是挺安静的听我说完,看我一口气没换上就要死过去的样子,打量了半天才慢慢的说,“我记得你,吴邪。”
我松了口气,看来玉子真是神医。
“成。你记得这个就行。其他都是屁事。”我笑得一脸天真。
闷油瓶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踌躇了小半天才又慢慢的说,“你说的是真的么?”
“啥?”我不抓着他了,坐下来缓气。“你说张家?还是你看门的事?”
他又犹豫了一会儿,“你说......我们结婚了?”说完耳朵根子就红了。
我看着平常拽的二五八万的闷油瓶现在像个小白兔子似得,暗爽的不得了。
闷油瓶啊闷油瓶,你妈妈就没告诉过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么?
“对啊,媳妇儿。”我笑得一脸贱兮兮,“你为了报答我对你的养育......呸,救命之恩,死活要嫁给我。”
闷油瓶的脸都红了,想了半天皱着眉说,“我喜欢男的?”
“你不喜欢。”我笑着说,“你就喜欢我。”
“那你喜欢男人?”
张起灵还爱玩刨根问底的游戏。
“我也不喜欢,”我乐,“我就喜欢你。”说着伸手摸了下闷油瓶嫩滑的小脸蛋,这手感岂止一个爽字了得。
闷油瓶倒是也不躲,红着脸看了我老半天,然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我记得你,吴邪。”

“我发誓,吴邪。就算我什么都忘了,我也会记得你。”
张起灵认真说的这句话的样子此时在我脑海里冒出来,那时候我根本不信,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我点了头。

现在,失魂症再犯,他也一次都没有忘了我。

他只要记得我的名字知道我不会害他就成了,剩下的事情我可以慢慢帮他想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又怎么样?
我不介意和张起灵千千万万次从头相爱。

于是张起灵失忆的一天就开始了。
我跳下床叫他去洗澡,他扭扭捏捏的样子让我很是不爽。
我操老子又不是你!谁能随随便便看着别人切菜都能扑上来!
后来他终于磨蹭到了浴室却非要自己洗。
我心想,行,你自己洗吧。然后我走出去关上门,听到有水声之后数了五个数就推门进去了。
闷油瓶好像没想到我会进来,有点愣愣的站在那。
他的身上都被水淋湿了,黑发很乖顺的垂下来。我走进了就毫无意外的发现他身子在轻微的抖。
为什么抖?废话!这大冬天的被冷水淋个透心凉谁他娘的不抖?
张起灵你倒是自己洗啊,你倒是接着害羞啊,你这个失忆第一天瞬间变成生活九级伤残的人还有资格害羞!?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2 09:42:00 +0800 CST  
我瞄了他一眼,伸手给他调水。
“吴邪,冷。”闷油瓶子声音凉凉的,没有了平常的一副我活了一万多年所以什么事都不在老子眼里的调调。
“知道了,这不给你调呢么。”把水温调好了,我转过身眯着眼看他,“坐下,我给你洗头。”
其实我看他那个样子更想说,坐下,给老子自己动。但是我终究没有那个胆子。
因为我记得我妈妈说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洗头发到最后我拿浴巾把这只瓶子包个严实的全过程中闷油瓶一直都很乖,像个瓷娃娃。
看他那副样子,我心软的不行。
你说平时你也这样多好,老子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要上山下海的去挖坟,没事还挂身上几只尸蟞回来恶心老子。

把闷油瓶子伺候完了扔出去,我自己也洗个澡擦着头发出去了。
开门就看到他裹着浴巾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我认命的去给闷大爷拿衣服。拿到身边看着他还有点迷茫的小眼神就心想,得,闷爷,我伺候你。
闷油瓶很乖的配合我穿衣服,眼神往我身上扫了一圈然后看了我一眼。这个小眼神有点微妙,我一时没看明白什么意思。
“我去做早饭,你自己消停呆一会儿。”我抱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来不知何年何月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想法,又在他脸颊掐了一把。
失忆了的闷油瓶乖得不像话,也不反抗,就是有点呆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娘的,真想现在就拔光了得了。
我恨恨的去做饭,平生第一次羡慕起黑瞎子来。
(黑瞎子:小三爷,你羡慕我干嘛。我每次流氓起来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小花手中蝴蝶刀闪着精光。)

吃过早饭,我照例拉着闷油瓶去我的小古董店看看。
门口王萌正开小差呢,看到我目光一肃就喊,“老板早上好!姑爷万福金安!”
安你妈个头!
“叫谁姑爷呢?”我呲牙咧嘴的对王萌吼。
“(“▔□▔) ,”王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我牵着的安静的闷油瓶,立马改口,“老板娘好!老板万福金安!”
我操,姑爷又失忆了!
“乖,”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看你还机灵,就扣你半个月工资吧。”
我拉着闷油瓶就进门了,留王萌一个人迎风流泪。

到里面坐下,我才发现闷油瓶安静的不对劲,看着小样是有点不满,就问,“怎么啦,小哥?”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半晌说,“我不是老板娘。”说话间是一脸的不高兴。
我看着他那小样,笑了。
“嗯,你不是。”就怪了。

失忆的闷油瓶少了一份生人勿进的寒气,平添了一点烟雾缭绕于侧的柔和感。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性感美女嘴里吐出的烟圈,你看着它往上升就想伸手去抓,那烟雾就绕开你的手接着往上走,不抗拒也不接近。说白了,就是很勾人。
闷油瓶本来就很惹眼,现在这样子勾的以前那些只敢远观的男女老少像围着蜜糖似得一窝蜂围着我的小古董店。踏破了门槛就为了看美人盯着天花板的样子。

我本来心里就十分不爽,看着闷油瓶不设防的样子就更来气。
说好的高贵冷艳呢,张起灵你要走国民邻家小哥风了?

我想过去把那瓶子拽到里屋,刚起身倒是被一个买主拦下了。那买主看中了一个宋朝莲纹影青瓷碗。
对待顾客我一向很敬业,而且正好我也很喜欢这个碗,便和她聊了起来。
聊得正尽兴,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一把把我拉到一边,皱着眉冷冷的盯着那个女的。
那个买主一哆嗦,手里的碗就掉在了地上。

摔得漂亮!我在心里赞叹,怎么就能摔得稀碎呢!

那买主也愣了,半晌抱歉的说算她买了要赔钱。
我笑容满面的想那感情好啊,但是心里又有点不忍心寻思上前说道说道要不然陪一个小的给她。想着我就笑得更开一些要迎过去。
“不用你赔。”谁能料到这边闷油瓶死死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动,声音冷冷的说。
买主又一抖,连连点头风一般的遁走了。
我张着嘴半晌没说出来话。
我看了看地上稀碎的影青瓷,看了看在一边发抖的王萌,看了看满屋子趁机揩油的男女老少,最后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闷油瓶子。

我跟自己说,吴邪你是个文化人,你受过高等教育,你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
我退你妈!
“所有人都他妈给我滚出去!王萌给我关店门!以后谁要是再来看小哥就他妈给老子放狗!”

呼的一下,一帮人被我吓的做鸟兽状四散。
王萌插门的手都抖上三抖。
我吼完了,猛地一扭头怒火中烧的瞪着闷油瓶,“你他娘的干什么!什么叫不用赔了?!”
闷油瓶看我这样子,微微邹着眉头说,“刚才你对她笑。”
“我操!我要宰她,我不对她笑我还对她哭?!”
“那你别宰了。”
“我不宰你吃什么?吃东南西北风去?”
闷油瓶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这话他还是能听明白。
听明白了,就是又一个不高兴。
“我不用你养。”他闷闷的说。
“啊?”我这时候已经没那么愤怒了,但还是有点生气觉得他无理取闹,没好气的说,“那你要谁来养啊?我和你在一块快十多年了怎么还不知道你在外面还有个小呢?”
闷油瓶被我噎了一下,他嘴笨说不过我,也不拉着我了就往回走。虽说还是木着一张脸吧,但我能看出来这瓶子满脸的不高兴还有点委屈。
我一下就心软了,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抬头看他,“喂。”
闷油瓶抿着嘴巴不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啊?”我叹了口气,“好了,碗碎了就碎了吧,不赔就不赔了。我不该冲你发火,是我错了。乖,小哥,不生气了。”
我轻声哄了半天,闷油瓶这边才赏脸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不记得有。”
“啊?”小哥就是小哥,失忆了都不忘说话就说半句活活憋死吴邪的本事。
“我不记得有别人,我就记得你一个。”闷油瓶闷闷的说。
我恍然大悟,就有点内疚,连忙说,“小哥,我那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吗?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

闷油瓶又看了我一眼,我满脸堆笑的回看他。
“你不是说你是我媳妇儿,你还对别人笑。”闷油瓶又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的同时知道这瓶子是吃醋了,心里酸酸甜甜的。
但是小哥,我说的好像是,我是你老公啊。
算了,反正他失忆着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潜移默化的灌输正确思想。现在先把人哄好再说。
我就对还不高兴着的闷油瓶子说,“嗯,以后都让王萌接客,咱两坐后面收账。”
闷油瓶听了,脸终于没那么冷了,抿着的唇角松了一点。
“嗯。”

这边气氛好的不行,那边王萌死的心都有了。
老板,你把一切都扔给我了我也就认了,你们两个他妈的把花样秀恩爱从墓里带到店里,你们要闹什么!?你们回家去行不行?!
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2 09:50:00 +0800 CST  
失忆的一天(下)

失忆了的闷油瓶很是好哄,比我一开始追他一路都追不来个笑脸可好哄多了。
我心里高兴,溜溜达达的又拉着闷油瓶去吃中午饭了。
好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王萌的怨念。我觉得我两要再呆在店里,他就要悲伤逆流成河了。

大冬天的杭州阴冷阴冷的,这阴冷往骨头里渗,比刮一阵妖风折磨人多了。
以前这瓶子能穿着一个兜帽衫就出门,回来的时候冻得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拔拔凉似得,给我气的直接把人扔浴缸里来回搓。搓着搓着每次他妈的张起灵都能搓到我身上来,两人又是一通折腾。
他不怕冷他不在乎,我心疼啊。每次看他那惨白惨白的小脸,我五脏六腑就跟集体跳广场舞似得乱颤。所以我给他买了一大堆冬天穿的衣服,但可能因为上面没有小鸡,闷油瓶不是很乐意穿。
哎,自家瓶子如何难生养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回他失忆了,我想给他穿什么就穿什么!怕捂得不严实,我还加了条围脖,给他带了个帽子。都是纯白色的。
闷油瓶现在安安静静让我牵着走的样子就像个大学生,让我看着心里直痒痒。但是我忍住了,我靠怎么说我也是个爷,这大马路人来车往的就上去亲一口显得多没有矜持。
“小哥,一会儿想吃点什么?”我寻思转移一下话题吧,我就不总往闷油瓶小脸上瞟了。
“随便。”闷油瓶淡淡的说。
对,我就不该问。明明每次都被撅回来,老子还天天乐此不疲的问个屁。
但是今天他刚间接摔碎了我一个影青瓷,怎么说也不能简单的绕过他。
好吧,你们别说是因为他失忆了比较好欺负,也别说老子真就是因为闲的蛋疼。

“不行,”我拉住闷油瓶面对面站着,两个人在大马路上一戳,“你不说想吃什么,今儿就不走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要是这瓶子真一直不说,我们两个就在这冰天雪地里像电线杆子似得杵在这?
我靠张起灵绝对能做出这事来,我信他。
就在我琢磨怎么开口说小哥你别选了才不显得我没有面子的时候,闷油瓶伸手指了指我身后,“这个。”
我一愣,回头一看立马头皮一麻。

三公主正宗四川麻辣火锅。

我回头仔仔细细地看闷油瓶,想看他是不是没失忆玩老子呢?他明明知道老子不能吃辣,他自己也不喜欢吃辣,吃你妹的四川麻辣火锅,还他妈什么三公主?难道在这吃火锅的人胸口都有三颗痣,吃完就能找到自己的真心人?

“小哥,你确定要吃这个?”我不相信的问一句。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果断往里走了。
得,我忘了张爷你是行动派的。
我认命的往里跟着,心里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吴邪,让你闲的蛋疼!这回他妈是要辣的蛋疼了!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2 13:52:00 +0800 CST  
可能是这鬼天气闹的,店里的人多的要死。一个个露胳挽袖吃得热火朝天,脑门分不清是油还是汗,看得我拔腿就想跑。闷油瓶倒是很淡定的往里走。
也是,闷爷是谁?就是现在吃火锅的是满屋粽子,他眼皮都不带撩一下的。

落了座,我看菜单上红呼呼的一片就脑仁疼,扶着额头对坐在对面贼安静的闷油瓶说,“来来来,你自己要吃的你自己点。”
“一样一份。”闷油瓶淡淡的说。
“来你......来什么啊,你连菜单都不看,别闹。”我把都滑到嘴边的脏话生生咽了回去,对一脸诧异的点菜小哥说,“他闹着玩呢,你别听他的呵呵呵呵。”
点菜小哥笑了笑,眼神却总往闷油瓶那边瞟。
这是个养眼的瓶子,我知道的深刻,所以也没大在意。还是专心研究菜单重要一点。但是多年来的习惯让我的小眼神不自觉的就瞟了一眼闷油瓶。
就这一眼,我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来来来,张起灵,我他妈和你谈谈人生。
我知道火锅店热,你把帽子围脖大衣都脱了很正常,你把里面薄薄的一层白毛衣的袖子撸上去露出两条洁白的小臂我也不挡你。但是张起灵我问问你,你他妈把白毛衣里面的衬衫解开三个扣子是什么意思?三个!你不知道那白毛衣是低V领的么?你不知道你现在裸着白白的长脖子再加上锁骨在暖光灯下是什么样子么?你还一脸人畜无害的无辜的小表情在这发呆,你没看见周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眼睛都他妈直了么?你没看见那大哥到嘴的鱼丸都掉到裤裆上了么?你要气死我啊!!

我狠狠的瞪着闷油瓶,转头看点菜小哥那猥琐样就想叫穷九带人把这铺子砸了,赶紧吃完走人!以后出来让闷油瓶带个面具!

“小哥,热啊。”点完菜,我瞄着闷油瓶的脖领子,“乖,热咱也别解这么多扣子,这附近坏人多。”
闷油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你看我干嘛,老子不会和你解释为什么火锅店里坏人多的。
“听话,把扣子系上。”我能说是因为你露着锁骨我不舒服么?呸,我不能。
闷油瓶还是很茫然的看了我一会儿,好歹是听话的慢吞吞的把扣子一个一个系上了。连带着他还把袖子放了下来,端端正正的坐在那。
我看着他那样又有点心疼。会不会热啊?
哎,这瓶子系不系扣子这点小事都让我纠结的死去活来的。我在心里长叹,张起灵你真是把我吃的死死的啊。

锅底很快端上来了,那一锅红油油正衬我发绿的脸色,搭配的不得了。
闷油瓶呆呆的坐在那,突然说,“吴邪,我们走吧。”
我顿了一下,火气都发不出来了,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往里下肉,“走啥啊,菜都上来了。不吃多浪费。”
闷油瓶听我这么说不吱声了,拿着盘子也帮着下菜。
“哎,小哥。主食最后下。”
“为什么?”
“煮太久就不能吃了,再说现在就吃主食别的吃不吃了。”
“哦。”
闷油瓶拿起另一个盘子。
“哎,小哥。那是赠送的麻团,那个不用下。”
“为什么?”
“这哪有为什么,谁家吃火锅还涮馒头啊。”
闷油瓶又拿起一个盘子。
“张起灵!那是果盘!果盘!你家往火锅里放苹果橘子梨啊?!你煮一锅麻辣雪梨给谁喝啊!!”
闷油瓶把盘子放下来,突然说,“吴邪,你吵到别人了。”
我&¥#@%……&%¥

对桌的一大家人听着这边的动静就笑,为首看着是爷爷辈的人和闷油瓶搭话,“小伙子第一次吃火锅啊?”
“他肠胃不好,我第一次带他过来。”闷油瓶肯定不会回话,我赶紧笑着替他回了一句。
“小伙子真俊啊,是你弟弟?”奶奶辈的人一脸慈爱的看着闷油瓶,我知道你想收他当外孙,我铺子周围几里地的老太太都这么盘算着。
“啊哈哈,是我弟弟哈哈。”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
“哎呦,看这模样长得,还文静。”奶奶笑得眼睛都合不上了,“有人家了没?结婚了不?”
我苦笑,这瓶子来吃个饭都有人惦记着,幸好刚才没心软放任他解着扣子。
但是,文静?他那是闷!
“额,婚倒是没结,但是有人家了。”这问题我可怎么回答,照实说这老太太会不会背过气去。
“我就说这么好个小伙子肯定有人家了。”爷爷一脸的惋惜。
嗯,真对不起,这瓶子我已经收了。

“结婚了。”闷油瓶突然一脸正色的来了一句,我在旁边就愣住了有点紧张的去拿水杯,心说张起灵你可别跟我闹。
闷油瓶伸手一指我,面无表情的对那桌子人说,“我不是他弟弟,他是我媳妇儿。”

我一口水就喷了出去,咳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对面那桌一瞬间静了下来,然后几声尴尬的笑就再也没来搭话。我连往那边看的勇气都没有,脸上烧得不行。
我恶狠狠的瞪一脸没事人的闷油瓶,小声说,“我靠你说这个干嘛!丢不丢人!”
“不丢人。”闷油瓶皱着眉看着我,“你很好。”
不是我是你媳妇儿这件事丢人!是大庭广众说这种事张起灵你能不能给我脸红一下!你的节操呢?他妈都碎哪去了啊?!
妈的,不对,老子是你老公!!
算了,人山人海的不和他讨论这个事,反正他失忆,有的是时间调教。

我心塞塞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肉,自暴自弃的说,“嗯,不丢人,你乖一点,多吃少说话。”
闷油瓶接过去吃了。
我也夹了一筷子放嘴里,然后我就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我没听这瓶子的话,离开这个鬼地方呢......但是点了一桌子,不吃确实可惜了。
我抬眼看闷油瓶,见他像没事人似得一口一口吃着,虽然吃的很慢倒也没什么不妥。我无奈,也只能咬着牙往里咽,觉得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
一顿饭吃的空前的沉默。

灌完一大壶茶水之后我才有力气去看一眼闷油瓶,这一看我就有点心疼。
这又热又烫又辣的,我自己都把扣子解开了,闷油瓶衬衫扣子最上面的一颗都没动过。汗水顺着额头滴下来,他正拿着湿毛巾擦脸呢。

“小哥,你怎么不解开点,多热啊。”我心疼的说。
“你不喜欢。”闷油瓶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一顿,心里不是滋味,又问,“火锅好吃么?”
“辣。”闷油瓶摇摇头。
“那你还吃这么多?”我有点诧异,看那一口一口的样子不像不喜欢啊。
“浪费可惜了。”闷油瓶还是淡淡的说。

我彻底沉默了,心头涌上来不知道什么感触。

吴邪不喜欢,张起灵就不做。
吴邪说不要浪费,就是辣死了不喜欢吃张起灵也一口一口吃完了。

看着闷油瓶被辣红的嘴巴,我沉默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扶着桌子探头过去亲了他一下。整个火锅店静了不少。不过老子不管这事,我只管给闷油瓶把帽子围脖都戴好,呲着小白牙笑出一脸天底下老子最幸福的贱样,拉着闷油瓶摇摇晃晃的去结账。

出了门走到马路旁边,我伸手就按住闷油瓶的后脑把人拉过来一通亲。
闷油瓶的眼睛里映着来来往往的车灯,好看极了。

去你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去你的矜持稳重社会公德。
老子就在这亲了,老子就秀恩爱了你来打我啊。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3 21:42:00 +0800 CST  
现在才想到
《并肩而立》原帖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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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3 22:19:00 +0800 CST  
剧间休息02

五儿(回娃们评论中):小哥?你大晚上不好好伺候小邪跑我这杵着干嘛?小黑金你好啊~我靠张起灵你拔刀几个意思?!闷爷我错了你杀我也给我个理由啊啊啊!
小哥(收刀,嘴角向下撇):你对我不好。
五儿(呆)
小哥(嘴角继续下撇):三胖子虐我,你也虐我。
五儿(呆楞)
小哥(小眼神委屈起来):反正我是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你们觉得没人给我撑腰都虐我。
小五(怒):别拿我和三公举比!他把你关门里了,我天天挖心挖肺的寻思给你两解脱了!你和小邪互诉心声谁帮的忙啊,每次来情敌了谁告诉你要色诱的啊,每次小邪生气了谁给劝回来的啊!张起灵你别给我演戏装可怜,老子可不傻!
小哥(瞬间死人脸):我要吃吴邪,你敢有意见么。
五儿(一脸正经):不敢,你是爷~来哥儿小黑金收回去,会给你一次终身难忘的大餐的~
小哥(转瞬即逝的笑容):我不喜欢孟三。
五儿(斩钉截铁):虐他!妥妥的。
小哥(点头走了)

吓得抖三抖的五儿决定睡觉,回头。

五儿(惊吓):小邪你又来干什么!不好好被伺候大晚上堵我干什么!
吴邪(不高兴):最近觊觎那瓶子的人又多了,都怪你番外写的太萌。他失忆的时候我一个人知道就得了。
五儿(扶额):小邪你这占有欲和小哥没差多少啊。
吴邪(很不高兴):睡衣怎么回事,小哥都走光了!
五儿(愤怒):谁撕的啊!
吴邪(暴怒):谁他妈给闷油瓶写那么诱人的啊!换你你能忍住!你能忍!
五儿(决绝):不能!
吴家小三爷(笑):也怪我,杀了孟三一了百了,哪轮到他现在敲门坏我好事。五儿,你说呢?
五儿(抖):虐身虐心,杀人诛心。
吴家小三爷(笑):乖。我该回去了要不小哥该担心了,我下次再和你讨论反攻的事。
五儿(抖抖抖):我该认真想想该逃到哪去的问题了QAQ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4 22:15:00 +0800 CST  
番外02
黑花《花儿,青椒炒饭好喽》

就是有这样一种人,活得惨兮兮。

小小年纪就得担起一家的责任,放弃自己的爱好和梦想,换来的却是让心脏痛醒的梦魇。没有人愿意满手杀戮一身的血腥味,没有人愿意打打杀杀背着无数人的性命。这都是业,终是要还的。

用什么还?
解雨臣不怕,他本就一无所有。

舍了所有换解家,他不后悔。因为他是解家小九爷。
对秀秀和吴邪,拼了命的护着,守着,他不后悔。因为他是解语花。

他本就要一无所有,唯独有两个发小。一个妹妹,一个小邪哥哥。
他不能丢。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抗,那么,解雨臣很乐意是他。

“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或多或少有什么差别。”还是在解家的古树下,那时候槐树还没被解雨臣一时兴起换成桃树。黑瞎子听解雨臣淡淡的说,没什么不满也没什么悲凉,淡淡一句平诉事实罢了。

黑瞎子不知道为什么解家小九爷会和自己说这些事,他俩那时只是不相熟也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虽然解雨臣救了他的命。后来黑瞎子把原因归结于自己是个要死的人,听到什么也只能带进棺材。这样的人对解雨臣来说,不麻烦。

“万事都是这样,你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倒也不觉得什么。做到后来倒生出了几分趣味。”解雨臣坐在古树下的石凳上,旁边是坐着轮椅的黑瞎子。他的声音好听的紧,说完侧过头看黑瞎子,嘴角带笑。
“你呢?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

那一天的谈话黑瞎子几乎都忘了,唯独解雨臣嘴角的一抹笑他记得深刻,记到了骨血里。
记了一辈子。

那时候,解雨臣每天都会按时回来推着黑瞎子在院子里透透气。看看天上的云儿,空中的鸟。满院的海棠。
黑瞎子的嗓子坏了,所以一直都是解雨臣细细碎碎的说些什么,他安安静静的听着。墨镜一直戴着,解雨臣从未试图摘下来过。

每天早上黑瞎子都在解雨臣吊嗓子的声音中睁开眼睛,静静听上一会儿。好听极了,听得他不愿意起床,不愿意这声音停下来。
最好就这样一直唱下去。唱到......唱到哪?
黑瞎子听着,闭上了眼睛。
就唱到地老天荒吧,有幸的话。

其实解雨臣自己也觉得奇怪,有些话,有些事,不知道为什么能在黑瞎子面前像浇花的花洒一样淋个畅快。难道自己确实压抑太久真,需要找一个将死之人发发牢骚?
解雨臣发现,偌大个解府,竟没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后来黑瞎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走的那天他本想等解雨臣,和他说一句话。但是解雨臣之后的几天都没再出现,黑瞎子想了想,折了一枝海棠花用石头压在他们两个经常呆着的石桌上。走了。

等解雨臣这边事了,石桌上的海棠花早干枯的不成样子。他小心翼翼的把花捧起来,拿手绢仔细的收了,后来碾碎了做个小小的香囊随身带着。
他没有故意去查黑瞎子的行踪。
解雨臣的人生轨迹是既定的,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对于宿命,他早就不去问个所以然。

再见到黑瞎子是在一个墓里。地点很正常,情节却诡异。

那时候解雨臣一个不小心踩上了机关,冷箭四面八方射过来。虽然凭着他的身手躲开是一定的,只是那么多箭难保会不会受伤。
死伤无大事,解雨臣没在意过。

但是不知从哪窜出个黑影,飞一样的扑到了解雨臣身上。他用自己的身体把解雨臣护了个结实,一点缝隙都不留的把人紧紧扣在怀里,几个动作就跃到了机关外。解雨臣都能听到冷箭从耳朵旁边划过去的声音,出了机关却毫发无伤。真的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他抬眼去看,就看到男人邪勾的唇角和一副墨镜。

黑瞎子。

你怎么在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为什么扑过来?
解雨臣心中想问的事很多,出了机关第一时间却是去看黑瞎子的伤势。好几道冷箭擦过的血痕,还有一支箭正好贯穿了他的右侧肩膀。解雨臣知道这是黑瞎子为了死死的护着自己,姿势不能变就硬生生的受了一箭。
“你做什么?你他妈的作死啊!”解雨臣很生气,我不是不能保护自己的肉脚用不着别人拿身体护着,放我一个人也就是几个擦伤罢了,哪里用得上你作死,血流的跟不要钱似得!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生气的样子就呵呵呵呵的笑,小九爷生气时真他妈好看。
他咳嗽了一声,开口喊了一句,“花儿。”
这一句‘花儿’千回百转什么意味都有了,偏偏解雨臣只听出了温柔。

这是解雨臣第一次听到黑瞎子的声音,他的第一句就是‘花儿’。
解雨臣记了一辈子。

没法子,他只能再救一次,冷着脸把人扛回家。
又是好一通的照顾。

黑瞎子嗓子好了之后每天都闹得解雨臣脑仁疼,他就不明白了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话!

“花儿~你唱的可好听!”
大早上黑瞎子就端着一杯豆浆蹲在解雨臣旁边,一边滋溜滋溜的喝一边听他吊嗓子。
解雨臣忍着。
“花儿~我那海棠花你收着了么?我走了小花儿你也不来看我最后一面,我本来想剪下一小簇头发留给你,但是头发太短了我寻思这不风一吹就没了么啊哈哈哈。”
解雨臣眉头动了动,接着忍。
“花儿~听说晚上解家堂口有事?带我去呗,我可能打了!”
解雨臣揉太阳穴。
“花儿~你别和我生气了哈,我不就给你挡了下子弹么。人都说了养花得金贵着养,长出来才好看呢,虽然花儿你已经好看的要命了o(*≥▽≤)ツ !”
解雨臣拳头握的嘎吱嘎吱响。
“花儿~你晚上睡觉怎么总换地方,这怎么能睡得好。来来来,以后跟我睡吧,我保证你睡过去明早还是完完整整的一朵花,连花粉都不带掉一个渣的!”
解雨臣面无表情的看着黑瞎子笑得贱兮兮的一张脸,深吸了一口气。
“黑瞎子我操你大爷的!你他妈没日没夜的在我耳朵边上墨迹你到底要干什么?告诉你!老子知道自己唱的好听不用你天天蹲在我旁边哼唧!那海棠花我没收着你他妈剪什么头发你是不是有病!解家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你也别他妈上来给我挡枪子老子用不着,老子不是你养的花儿!谁要和你睡啊你这个大变态!!!你他妈缠着我到底要干什么啊!!!”
解雨臣一口气吼出来都不带换气的,吼完就瞪着黑瞎子——你再给我作死一个!

黑瞎子盯着解雨臣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墨镜下面看不出情绪。
解雨臣看着他,觉得是自己刚才骂狠了。心里有点自己不想承认的小后悔。
“解雨臣。”黑瞎子半晌开了口。
解雨臣挑眉——叫老子干什么。
黑瞎子慢慢的走到解雨臣身边,他走的极近,整个人都要贴到解雨臣身上了。
解雨臣不动,眉眼不变就是盯着他。
“你知道么?”黑瞎子歪着头,嘴巴贴着解雨臣的耳朵说话,声音低哑,“你骂的我都硬了。”
解雨臣一愣。黑瞎子已经伸手按着他的脑袋亲上去了,没什么纯情的一触即离,黑爷喜欢的就是长驱直入把人往死里亲的套路。

这时候解雨臣才知道原来黑瞎子的一口气能比自己还长。

等黑瞎子意犹未尽的放开解雨臣的时候,解雨臣还是愣愣的不太能接受一瞬间怎么就发生这个事了。他的嘴唇红的极艳,浓墨重彩的美,一双眼睛没有了平时的狠厉倒是少有的迷茫。他眼睫极长,配上这样茫然的眼神显得竟然有点无辜。

其实还是个孩子,黑瞎子看解雨臣这样子小心脏一抽一抽的,就是个没人护着的孩子。

解雨臣后来终于回了神,看了黑瞎子一眼,也没再吼,扭过头去就是伸手擦嘴。
黑瞎子在后面抱住他,解雨臣的身子有点僵,“花儿,你这么聪明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说。
黑瞎子笑,嘴角勾的温柔,开口就是宠溺,“以后你下斗都带着我,有什么事你就把我扔出去。我命大,我护着你。解家的事你让我插手我再插手,但是有危险的事你也得让我跟着。晚上你和我睡,保证没一个人能近了你的身。谁碰你,老子把他肠子拽出来。”
解雨臣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要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黑瞎子把怀抱紧了紧,脑袋放到解雨臣肩膀上,“我不是和解家小九爷做买卖呢,我是和我家花儿说话呢。我就是不愿意看到你受伤,比让我死都难受。”
解雨臣听他慢慢悠悠的在自己耳边说这些话,黑瞎子说了很多,他静静的听着。
该伸手么?
可是自己什么都给不了。
但是,他不想放手。

“花儿,让我护着你。”
“那你呢。”
“我发誓我不会死。”
“......好”

黑瞎子,你这个骗子。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06 22:00:00 +0800 CST  
番外03
《玉心(上)》


我出生,就是下一任亭府当家。在我还不知道选择是什么的时候,人生就已经画了很长一幅。
爷爷说,这是命。

爷爷是现任当家,名字是爷爷取的。
爷爷说我命苦,偏生是个女孩。叫一个玉,希望可以保我平安。
亭家对外一直宣称我是个男孩,府里上下叫我玉公子。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女孩儿命会比较苦,不过我也没得选。

其实除了穿着打扮像个男孩儿,我并没吃什么假扮男孩儿的苦。许是世代从医的缘故,亭家上下都很和睦。没有人惦记着我下任当家的位置,我也没经历过斗争阴谋。大家看我的眼神反倒有些可怜。不过我并不去想。

自我出生就没见过父母,我是爷爷一手养育。
爷爷总和我说,“无心,则无有。无有,则无灭。无灭,则无老病苦阴。”
我自然是不懂的,那时候也就两三岁。等我长到可以去想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问爷爷什么是无心。爷爷说,就是不要去想。

想什么?想花儿开好看雨落有声,鸟儿会飞鱼儿会游?
爷爷说不要去想,府里也没有人和我说话。我想了什么也没人去说,倒觉得‘想’这件事,了无生趣。

断奶之后,爷爷就带我看诊了。亭家不是普通看病的,我记得出入的府邸大多雕栏画栋,亭台楼阁好看的紧。遇到的人对我很和蔼,叫我“玉公子”。
我从被人抱着到可以跟着爷爷走,习惯了走到哪都有人盯着的感觉。看着罢了,无妨。我也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还是男孩?”
“可不。等了几百年,还是个男孩。”
“这一直没个女孩,亭府怕要没落了。”
“说的正是。不过要是个女孩儿,命也就苦了。”

女孩儿为什么命苦?我知道爷爷有秘密瞒着我,可我没想去探究。我的好奇心应该在爷爷的‘无心’教导中消失了,或者消失在每次想找人说话却没有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命改不了,能改的就不是命了。”爷爷总是摸着我的脑袋说,“玉子的命苦,爷爷改不了,改不了。”
我知道,爷爷,我知道。没事的,爷爷,玉子不改。
不改。爷爷你不要哭。

七岁的时候,爷爷从外面带回来个脏兮兮的小孩。那小孩倔的很,不说话也没表情。他身上有很多伤,和泥混到了一起。
爷爷让我带他去洗洗。这决定很奇怪。我是亭府的玉公子,除了学医舞文弄墨,什么都没干过。不过爷爷说的,我便带他去了。脱了外衣,我才发现那小孩瘦弱的很,身上都是伤。我能看出来,有被人打的,有被野兽咬的,还有一些是石头砂砾之类的擦伤。
我第一次见小孩子身上能有这么多伤,一时倒无措了。挺了一会儿,他冻得开始发抖,我才想着拿毛巾先给他擦一擦。这一定是很疼的。他抖得越来越厉害,可却没发出一个声音,脸像被冻起来,没个变化。

应该是伤了神经,我这样想。我见过被爷爷切了神经之后做手术都不会疼的人,我想应该是一样的。
是怎样的疼呢?我不知道。我没有受过一点儿伤,没痛过所以不清楚。

小孩在亭府住了下来。爷爷说他是个孤儿,捡到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就带了回来。“是个命硬的”爷爷说。
“他叫什么?”总不能一直那小孩的叫他。
“他不说,对谁也不说话。”
“哑巴?”
“没伤到喉咙。”爷爷给我夹菜,又说,“这回好了,给你带回个小玩伴。”
我不置可否。作为下一任当家要学的东西很多,我又经常和爷爷四处跑,我没有时间玩。其实,我不太理解‘玩’是什么。

我需要一个玩伴么?我不知道。

后来我发现,我并不用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我一次都没有叫过他,也没和他说过话。我按着作息走,第二天本应忘了这个人。见过太多人,每一个都是过客。我记不住。
可这小孩我却没忘。没法忘,他一直跟着我。从我打开房门他就蹲在旁边,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要是我听爷爷讲课或者练字,他便找个地方坐着看我,傻傻愣愣的。

我问过爷爷这件事。爷爷笑着说是他让跟着的,两个人不闷。
“没觉得闷。”我和爷爷说。
“那你就当不让他闷吧。”爷爷说,“他一个孤儿没名没姓,你可怜他一下。”

可怜?爷爷这说法很奇怪。
亭家为治病救人,需要一颗不为外因起波澜的稳心。见惯生老病死,早知世间万苦不过一念。因果循环,大道如是。
哪里来的可怜呢。
就像我一出生就被定好了轨迹,我没有选择或喜爱什么的权利。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这一定是有因有果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但他愿跟着,便跟着吧。这是他的事,自有他的因。我从不过问也不阻止他人的选择。
生活也没变成别的样子,只是身边多一个影子,每次我回来时门口站着的他都会跑过来帮我拿行李罢了。我们没说过话,一晃就是两年。

九岁那年我已经可以帮爷爷看病了。那次是我第一次拿刀划开别人的肚子。动手做和看着本就不一样,我坐在门口干呕了很长时间。我逼着自己不要真的吐出来,如果吐出来,以后也会吐出来。只是心魔,我可以战胜它。
停止了干呕,他递过来一瓶水。
那小孩儿还是很瘦小,没什么表情。没见他哭过也没见他闹过,是个难得通透的孩子。知道得不到,所以也不求。

到了九岁的中秋,我已可以手起刀落连眼都不眨一下。
那天刚陪爷爷做完一个手术,结束的时候月亮都升的老高。我很喜欢月亮,它算是我生命里少有称之为喜欢的东西。那小孩坐在我旁边发呆。我伸手想拿一块月饼吃,结果恰好拿走了他要拿走的那块。
“给你。”我伸手递给他。
他却定在那了,还是傻傻愣愣的。
“不吃了?”我又问了一句。
他看了我半天,终于对我说了第一句话,“你不是哑巴?”

后来我想了一下,他觉得我是个哑巴也无可厚非。事实上,我还真活得像个哑巴。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语言这件事在我这好像没多大用处。唯一让我有点头疼的是,自从那孩子知道我会说话,他的话倒是多了起来。
说说今天外面的花开了很好看,说说半夜下了场雨冻死人,说说昨天看到了只喜鹊,今天厨房宰了一条鱼。
原来也不是哑的,那孩子。和我见过的别的孩子也差不多,开始活泼了起来。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似乎只和我和我爷爷说话,在别人那儿还是冷着张脸像个木头。

时间就这么一年一年过去,他在我面前越来越闹腾,闹的我时常很无奈可又不知能怎么办。我不忍驳了他的唠叨,只能七年如一日耐心的听着。到后来,我渐渐也会和他说几句,讨论个什么事或者笑一笑。每次我这样,他都很开心。

十六岁的时候,我度过了最冷的一个冬天。那个冬天,爷爷离开了我。
看多了生离死别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又能通透多少。即使对外人的事再通透,对养育自己十六年的爷爷也只剩流泪的份儿。

那天亭府所有人都跪在爷爷门前,爷爷却只叫我和阿樽进门。
阿樽,是我给那孩子起的名字。
这本不合规矩,但那孩子跟了我九年,亭府也都将他当做我的影子。而且,当家说的话,是大于家规的。

走进门的时候,我才发现阿樽已经长得那么高了。

爷爷拽着我的手,“玉子......”他费尽力气叫我的小名,除了爷爷再没有一个人这样叫我。
“爷爷......不好......留你一个......再......护不......”
“没事,爷爷,没事。”我眼泪控制不住的落,“我能保护好自己,我可以,我可以......”
“亭府......”爷爷的声音都破了,像是费力要抓住什么。
“我懂,”我连忙说,“亭府我会守着。我是亭府的当家,我一步都不离开家,一步都不离开。”
“亭府......”爷爷好像有点着急,拽着我的手用力,上半身都微微抬了起来。
“我知道,爷爷,”我怕爷爷放不下,急声说,“亭府会壮大,我不让它垮。我发誓,爷爷,我发誓。”
爷爷跌回了床榻,看着我不说话,半晌竟是眼角都湿润了,“玉子......”
“我在呢。”我连忙凑上前。
然后我就听到爷爷衰弱的声音颤抖的和我说,“爷爷错了,是爷爷的错......爷爷不应该那么教你......玉子......苦......”
“不苦,我不苦。”我小声和爷爷说,怕声音大了震到爷爷,“无心则无苦,爷爷,我不觉得苦。你放心,爷爷,你放心。”
爷爷又满眼歉疚的看了我一会儿,将视线转到了阿樽身上。

阿樽一直跪在一边,看爷爷看着他就快速跪着过来,“老爷放心,我会护着玉公子。就算我死了,我也从坟里爬出来守着她,不让别人伤她一根头发。”
爷爷听完眼神变得欣慰,又看了我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那天我第一次哭,第一次说那样多的话,第一次真正成为了亭家当家。我知道,以后再没人像爷爷这般疼爱我,为我想,护着我。再没人叫我一声‘玉子’。

从今以后,我就是亭府的当家,亭台玉。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8-10 20:34:00 +0800 CST  
《玉心(中)》
玉,是爷爷佑我平安的。虽然我的人生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灾难。

做了当家才知道,能让亭府看病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让当家看病的,是中枢之人。

十九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解家小九爷和吴家小三爷。后来我才知道,解雨臣和吴邪早来了很多次。我知道,因为解雨臣把我从机场绑了去。
他与亭家为敌,只为让我给一个人看病。

其实并非亭家架子高,当家的看病还要挑人。确是力不从心,才无法一视同仁。既然解家小九爷不惜把我绑了去,看病也就看病吧。

吴邪的噩梦不是病,是心魔。
心魔可医治么?可以,我可以。因为我是亭府当家。

我带着两人刚进亭府大门,阿樽就把枪抵上解家小九爷的脑袋。枪上了膛,他不是开玩笑的。
上面对亭家有特别政策。亭家的人为保护当家的任何举动都不予追究,包括杀人。可是何苦为难个看病的?而且我这人见不得打打杀杀。有的人见惯了死人,觉得麻木。我倒越发珍视人命可贵。
阿樽知道我不喜他这样,最终垂了首。

心魔要治,须知起因。吴邪却不愿说,这便无方可治。
我坐在旁边,听解雨臣和吴邪吵架。
“小三爷顾忌什么呢?”我从没见过人吵架,看着倒是新奇。后来他两越吵越厉害,我便问了一句。“小九爷是真担心您。”
吴邪不说话了。
我看了他半晌,又说,“您不信任我?我对别人的秘密没兴趣,我只是个看病的。”
“我不是不信任你,”吴邪立马摇头,“只是有点......啧,丢人。”
“看病有什么丢人的?我怎么就不明白你们这帮人,是命重要啊还是面子重要?你怕丢人,那是不怕死呗。”
“你敢再说一遍?”

眼看着阿樽和解家小九爷就要打起来,我叹口气对着吴邪,“不丢人的。您的事情,旁人没资格评判。若是丢人,也只是您自己的魔障罢了。和我给您看病,没关系。”我每一天几乎都要劝导这样的人,“按小九爷的描述,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先不提丢人的事。心魔不解,您甘愿么?”
我能看出吴邪是个烈性的人,虽然他长得还带着点书香气。
果然,他答应了。

于是我给吴邪治了五年的心魔,他的噩梦连连的生活。
吴邪躺在藤木摇椅上,和我说了他和一个叫张起灵的男人的故事。还有他们的十年。我听吴邪说他的墨脱之行,他的沙海计划还有最终一切一切的结束。

“你想怎样结束?”
“我会告诉他,他只是个病人,现在可以休息了。”
“你不去找他?”
“去啊。啧,他没告诉我那鬼玺怎么用。我和小花试过了。”
“他骗你?”
“他喜欢玩自我牺牲罢了......我不会让他再玩一次。”

对我来说,吴邪和张起灵的事真的只像个故事。我没经历过那样刺激的生活和那样激烈的感情,我没有机会。我感受不了,但还是听哭了。这是我出生后第二次哭。
佛家四圣谛八苦难,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除了老,吴邪都受过了。特别是后三个,他受了十年。

十年,八万七千六百个小时。

“爷爷常和我说,世间万苦不过执念,阿鼻地狱不过虚妄。无心则无灭,有心便没了命。”我从没和人谈论过这些,我不相信真的有人带着这样深的执念活着,那该多苦。我不信有人和我一样。
“你没听你爷爷的。”
“......嗯。”我有了阿樽。
“你想在我这找答案?”
“嗯。”我需要一个答案。
吴邪看着我,“没他,就没有吴邪。他死,我活不了。所以折腾什么,洗洗睡吧。”

爱恨情仇身陷滚滚红尘,痛彻心扉划下累累伤痕,你后悔么?

我不后悔,没了他,才是地狱。

爷爷说,20岁的时候我可以打开书房的暗门,那里有亭家一切的密码。包括他瞒着我的和已经告诉我的。
我在书房呆了整整三天,滴水未进。出来的时候人像脱了水,把阿樽吓哭了。
他抱着我哭,我看着他哭。

“我失言了,我没办法嫁给你。我答应过爷爷,我会守着亭家,让它壮大。我不想伤害你,也不能让亭府垮。阿樽,我才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抱歉。”我说的很平静,我都不知道怎么能说得这么平静,就像我没有爱过,就像我真的没有心。
阿樽没责怪我,只是一遍一遍的说,“我什么都不要,玉子,你想做什么都行。你守着亭家,我守着你。”
爷爷走了,我以为‘玉子’也走了。阿樽却生生把她留了下来。可是我真的什么都给不了,连一直让他陪着,都保证不了。

我仰头看天,天真的好蓝啊。
女孩为什么命苦?家里人为什么不和我说话?爷爷为什么要我无心?为什么没有人惦记亭家当家的位置?为什么不是女孩亭家会垮?
当我都知道了之后,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和吴邪聊完之后,我照常去了书房。我从后面抱住乖乖练字的阿樽。这是我两年前从书房出来后,第一次主动抱他。他的身子有点僵。
“我不要亭家了,也不当这个当家。阿樽,我们结婚吧。如果爷爷怪罪或者亭家败落,我甘愿背负这些,没什么比我们在一起还重要。”这些话我也说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我之前和他说我们不可能一样。

世间万苦皆因一念。这执念以前是守着亭家又放不下阿樽,进退维艰心如刀绞。现在把执念换成守着阿樽舍了亭家全部。一样的难,为什么不换一下顺序?
爷爷让我无心,无心就是不要想。不想就不痛,就没有人能伤害到我。但现在我因为阿樽学会了‘想’,有了心。我选择牺牲世人也不愿阿樽再受委屈。
“你不用担心我,我选择了这因就有觉悟去承受那果。左右你不会离开我,最坏也坏不到哪去。”这话任性。但我知道,阿樽会一直宠着我。只有阿樽宠着我,我想给他什么不可以呢?

阿樽却一直沉默着,最后他回身抱住我,“你不用舍了亭家。只是这回,我替你守着。你得嫁给我,亭家也要好。我不让你伤到一根头发,我也不让谁动亭家一分。就算我死了,我也从坟里爬出来,我这辈子都不离开你。你永远都可以是亭家当家,不用在我和亭家做选择。我们可以找到一条共生的路,我们走这条路,我们一起走。”
阿樽的声音也很平静,他似乎早就做了这个决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知道亭府对我的意义,他不要我承受这样的果。但他默许我承受对于他的牺牲的心痛。

要坦然的接受对方为自己受苦并从这份苦里开出花来,我和阿樽形影不离的走了十六年,才走到这。还要接着走下去。

这条路,一起走。

23岁那年,是我认识吴邪和解雨臣的第五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第一件,我帮解雨臣救活了黑瞎子。

解雨臣不喜欢我,我有一些他没有却想要的东西。他不知道其实我很羡慕他,他有一些我没有也想要的东西。我为人所护,手上没有半点血腥。他强大护短,心底自有一份爱憎。要说相像倒也像,除了出身,我和他都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人,都要在家族和爱人间作抉择。然而,他一直困于解家,我挣扎后却从容的舍了。

是爷爷教导的好,我知道有些事儿不事先想明白,等到发生了便后悔终生。就像解雨臣抱着断了气的黑瞎子跪在我门前,心若死灰。只有在那个时候,在那人真的死了,才知道自己选错。

才知道可以用所有换他一命,什么解家还是亭家,都是不够的。

其实他不用跪,我也会救人。我喜欢他们几个,吴邪,解雨臣和黑瞎子。我希望他们可以很好,我也会尽力让他们很好。
虽然救活黑瞎子的代价是我十年的寿命。

这就是亭府当家,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要是你,你来当么。

黑瞎子醒之前,我和解雨臣说了整整一天的话。黑瞎子比阿樽强大,解雨臣比我强大,所以我和阿樽走了十六年的路他们两个不用。当然,他们的情况更决绝,解雨臣直面了黑瞎子的死,他内心的触动我是不能理解的。这种事,我想都不敢想。

第二件,解雨臣求我当帮凶。这事本来不经吴邪同意断然不能答应,但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做了帮凶。

“你不怕吴邪知道了会恨你?”
“那就让他恨。”

这件事让我从羡慕解雨臣变为尊敬,尊他一声‘花儿爷’。

第三件,是胖子死了。我不认识胖子,但当我看到吴邪的样子,我知道胖子一定是吴邪十分重要的人。
因为胖子的死,我才发现吴邪的事情根本不是简单的梦魇。我平生第一次误诊,第一次我没法根治,只能缓解。每次烧一万两黄金,换吴邪一次太平。亭家上下第一次集体反对我。可我是当家。在亭家,当家的决定大于一切。

为吴邪付代价的是花儿爷。

“以后解家会和亭家站在一起,只要你吩咐一声,解家上下听你调配。”
“我不要这个。”
“可以,我公司一半的股份转到亭家名下。”
“这我也不要。”
“你要什么?”
“阿樽想闯出个名堂,我希望花儿爷您和黑爷能帮他。”
“你倒是一点都不为亭家想。”
“阿樽想着。我想着他,就好了。”

坐了一会儿,我又开口问。

“花儿爷,唱戏好玩么?”
“怎么?”
“没,我想有个爱好,可我不知道。”
“......挺好,唱吧。”
“嗯,花儿爷会收我当徒弟么?”
“等你长大一点吧,小屁孩。”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9-01 17:32:00 +0800 CST  
今早05.40多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提示三胖子微博更新了,手欠的点了进去。看完更新翻个身又睡了。然后我就梦到了《指尖》里的情节,没全记得,就记得小哥跪在吴邪面前最后出去的时候哭了,一脸的迷茫。醒了之后小爷心情不好的要死,于是我就写出来了。

《指尖》

胖子死了,坎肩死了,小花也死了。

我跟着黑瞎子窜进青铜门,眼前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犀照当明。
黑瞎子倒是有准备,但也不过照亮眼前一隅。

我不知道小哥在哪。

“我说过,你继续走最终可能也什么都没有。”黑瞎子和我说,“这地方,你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这十年,我早就不想我能做什么。
“我要找到他。”
我一辈子就做这么一件事。是要,不是想。

太黑了。比黑暗还要黑。和人心一样黑。
他娘的张起灵你躲哪儿凉快着呢,门都开了也不吱一声。不是在门里呆久了没意思要跟我玩躲猫猫,纯心让老子找你?

行,我找你。
反正我找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哎,你走哪儿去?”
我没管黑瞎子在旁边闹闹嚷嚷的,兀自抬脚就走。在心里,我从来都坚信我会再见到他。我把‘找到他’这件事交给我自己的心,它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左右走不出去,我就在门里陪他。

事实证明,我和小哥还是有点心电感应的。

我又见到了他。

我能看到的范围有限,但我知道那是他。

他没穿衣服,应该是都留给我了。
他静静的躺在那儿,眼睛闭着安详的不得了。像一尊躺着的佛像。

我终于见到他。
不是墙上的壁画,也不是寺院的石像。

我终于见到他。

我不能形容我当时的感受,这种感觉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说不出来。我就知道我很平静,超乎我想象的平静。我没上前一步掐着他的脖子,“你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子!”,也没哭的像个娘们。

我很镇定的走过去,跪在他身边。
他的身体还是那么冷。我脱下衣服给他穿上,全程他都没有动静像死了一样。

“小哥,”我碰着他的指尖,“该回家了。”

我跪在那儿,很有耐心的一遍遍重复。这儿太黑太冷了,我得把他叫醒,他得跟我回家。

“吴邪......”

黑瞎子看不下去了,叫我。

“别吵。”我喝止他,对着小哥,“乖啊,回家给你买酷爱舟。”

我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小哥终于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深渊一样的眼睛,比青铜门里的黑暗还黑。我却很安心。

他睁着眼睛滞了很长时间,终于把视线放在我身上。我对他一笑,他没什么反应。
他盯着我又看了很长时间,突然他动了。
小哥就是小哥,就算在门里睡了十年,那身手一点都不带僵的。

小哥突然单膝跪蹲在我面前,死死的盯着我。
“小哥,你要干嘛,”我笑了一声,“咱两这是要拜天地啊。”跟胖子扯皮惯了,这时候我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小哥没理我,浑黑的眼睛有点迷茫就是盯着我。

得,什么闹心来什么。

我啧了一声,伸手把他蓝色兜帽衫的拉锁拉到顶。小哥很乖,安安静静的让我摆弄。
“我是你兄弟,十年前你替我在这守门,现在我来换你。”我把兜帽给他戴上,犹豫着碰了碰他的指尖,“你叫张起灵,什么事都结束了,你可以休息了。”

我伸手一指黑瞎子,“这个人可以信任,他带你出去。”

我伸手把小哥拉起来推到黑瞎子那边,自己盘腿往他躺着的地方一坐,抬手摆了摆。
黑瞎子看了我一会儿,拉着小哥往刚才来的方向走了。

没了犀照,我好像被一张黑布包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光亮往这边移。
我忽的有点小惊喜。看到来人是黑瞎子的时候,又变成了自嘲。

“鬼玺呢?”
“我这,两个都在。他别再想玩一次人人交换。啧,有烟没?”
黑瞎子沉默,扔过来一包黄鹤楼。
我接过来,把烟撕了放在嘴里嚼,“你别和他说些乱七八糟的。我那个铺子给他了。他要愿意接着就接着,不愿意的话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外面没危险了。”
“你不告诉他你是谁?”
“我是谁?”我眯着眼睛,“我自己都不知道。”沉默了一会儿,我又说,“忘了也挺好,至少他在外面的日子不会像我那十年似的。挺好。你也甭和他说,没事去看看他,算帮我了,师傅。”
黑瞎子又沉默了很长时间,“他自己想起来呢?”
“想起来什么?以前有个铁三角,他是其中一员?铁三角里有个打诨的胖子还有个叫吴邪的肉脚?想起来就想起来。”我又撕开一根烟,“甭磨叽,别让小哥等着。”

黑瞎子彻底走了。还好,这次不是只有黑暗,还有烟。

小哥,你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你拼死护住的好兄弟对你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不过你也不用知道。出去了之后好好的吧,你要是再寻死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可没法给你包扎了。啧,说不定你会碰到另一个吴邪。反正这世上,吴邪有的是。

小哥,我送你走。只要你不跟那儿石像似的哭,我什么都给你。

黑瞎子带着张起灵一路出来,终于吹到外面的风。

张起灵在黑暗里待久了,不能立刻见阳光,垂着头站在那。
黑瞎子看了看他,伸手想掏烟才想起来给吴邪了。

吴邪。
啧,没见过这么梗的人。

“一会儿去杭州,那有人给你留了个铺子。你想呆在那就呆在那,不想的话......”黑瞎子顿了一下,“我给你的建议是呆在那,那的老板不会回来了,你代替他看着吧。”
“那个人是谁?”
“啧,他不说了是你好兄弟。”
“我记得不是那个样子。”
“你记得?”黑瞎子诧异,“你记得他,刚才他妈的怎么不说!”
张起灵摇摇头。
“你是说你记得有这么个人,不应该是他那样的?”
张起灵点点头。
黑瞎子看着他垂着头的样子,叹了口气,“十年了,你记得有什么用。走吧。”

黑瞎子领头在前面走,张起灵在后面跟着。

他觉得不对。
好像以前也有过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有人领着的时候。那个时候,好像是有人牵着自己的。

那个人是谁?

自己又是谁?

张起灵试着抬眼看看周围,却被逼的又低下了头。
他的眼神里茫然然的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黑瞎子照吴邪的话把张起灵送到了西冷印社,也按吴邪说的什么都没有告诉张起灵。黑瞎子住了一晚就走了。之后张起灵是呆在这还是走,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三年之后的一个冬天,黑瞎子去杭州看了一次。伙计还是王盟,他说张起灵一直呆在这儿,只是每一个冬天都要出趟远门。
黑瞎子想了想,走了。

冬天的长白山很冷,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
黑瞎子找到了那个穿着兜帽的男人,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喂。”
张起灵没有回头,静静站了一会儿突然说,“他叫吴邪。”

黑瞎子不说话了。

张起灵看着满山遍野的惨白,又轻轻的叫了一声,“吴邪。”

这两个字最终像是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他抱着自己蹲了下来,蜷缩在雪地里。
“吴邪......”他记起来当时是谁牵着自己,他记得那个人指尖的温度。

他记起来了,可是他永远失去了他。

张起灵在长白山的冷风里,哭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9-01 20:45:00 +0800 CST  
《并肩而立 八月长白起灵归》

今天的杭州是个大晴天,天刚亮,阳光就把我射醒了。

我抬手捂住了眼睛,心想,靠,老子不就是昨天晚上一时睡不着赏赏月忘拉窗帘了么,老天爷你至于这点小事你都报复我?嫌我被你玩的不够惨?狗日的。

我心里骂着,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

“啧啧啧,吴邪。一大清早你发什么春。”小花推开房门突然抖了抖,我知道他也许是被我的笑容瘆着了。
“哈哈哈,小三爷就快守得云开见日出了,怀春一下无伤大雅哈哈哈。”黑瞎子晃到小花旁边,一脸痞笑。
“小天真,你这还没见到小哥呢你就春心荡漾了。一会儿还怎么去接人啊,要不胖爷我受累直接搬张席梦思去长白山。憋了十年是不仁义,胖爷就爱干这成全人的事!”胖子也闲出屁来跑过来,悠悠的说。
“老......老板,你也带上我呗,听说老板娘可好看!”王盟探出一个脑袋嘿嘿的说。

四个人比赛谁能让我更炸毛是吧?
成,我喜欢这个游戏。

我坐起身,揉了揉脑袋,看着他们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
我牙白,现在一下露出八颗眼睛都笑没了,这样子就是一个字——找抽。

果然他们看我这样都沉默了,之后集体倒吸了一口冷气,异口同声的开口,“吴邪,你他娘的再笑得这么恶心,我就抽你!!!”

我懒洋洋的抻抻筋,慢悠悠的说,“你们敢?”

四人又抽了一口气,异口同声的说,“你别以为张起灵被放出来了,你就可以嚣张跋扈了就没人敢惹你了你就是天皇老子了!!!”

我起身往浴室走,懒得看他们一眼,“我不是?”

四人沉默,半晌,“妈的,你是!!!”

我这个笑容一直保持到我们一行人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长白山,小花他们几个一路都保持一种‘我不认识这个笑得一脸淫荡加老子终于要嫁出去的傻X’的状态默默赶路。其实我心中还是不忍心他们这样的,但你说痛苦可以忍,但是快乐麻痹你忍一个给我看看?

“小天真,咱这正日子来能成么,怎么说那还有人面鸟大长虫引兵作祟,别小哥都在门外等睡着了,咱们连门都没摸着。”
“放心,呵呵呵呵。”
“小三爷,你今天穿的这么素白衬衫白裤子的,不合日子吧。”
“小哥喜欢干净的,呵呵呵呵。”
“老板,这怎么背这么大个包啊,难道真把床垫带来了?”
“好好背着给你长工资,呵呵呵呵。”
“吴邪!别他妈的笑了!这一笼子小黄鸡是怎么回事!!老子是来给你看鸡的么?!”
“黑瞎子你快管管小花,大喜的日子这么暴躁,呵呵呵呵。”

四人又一次集体沉默,半晌,仰天喊,“吴邪我求你别笑了啊啊啊!!!”

四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正地,按剧情发展这应该是有人面鸟客串一下妨碍公主去吻醒王子的戏码(吴邪怒:老子才是王子),我们忽略掉吴邪的吐槽。但是这一路却顺畅的紧,连个鸟蛋都没有。
我在前面走的顺溜,他们倒是战战兢兢起来。
“我操!暗器!”胖子一声尖叫,枪就架起来了,“诶?这是......”
小花很是戒备的表情也是一愣,抬手抓了一下看了看,一脸的不可思议,“花瓣?”
“是花瓣,”黑瞎子说,“还是鲜的。”

四人愣愣的抬眼往天上看。就见山洞顶上无数的人面鸟翩翩飞舞,或排成一个‘喜’字,或排成一个‘心’型。花瓣就是从人面鸟身上洒下来的。似黑夜飞雪,静默流转,好看极了。

我就笑着走在这花雨下,一步步稳当的走向青铜门,走向他。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9-01 20:47:00 +0800 CST  
快到青铜门之前是一条长廊,我记得清楚。当初闷油瓶装成阴兵,就是从这条路从我面前走过,对我笑了一下。

那时候很痛。
现在呢?

“这回托大了,”胖子看着这景象,咽了口吐沫,“小天真,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看这帮龟孙子夹道迎接的架势,总不是来给你迎亲的仪仗队吧。”
我扭头对胖子一笑,笑得他抖了一下,就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小花死命拉了我一下,“吴邪你笑是可以笑,别这时候犯神经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哥不会让我死的。”我笑着拉开小花的手,“他不舍得。”说完就往青铜门溜达,跟在西湖遛弯一个样。

小花还想拦,却被黑瞎子挡住了。

这就是你走的路?也不是很难走嘛。路面很平整跟刚磨过似的,连一个小突起都没有。小哥,你是怕我绊倒?

我前脚刚一踏到两排阴兵的面前,一阵青铜摩擦的声音突然响起,起先就是簌簌的轻响,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震动。
我的脚顿了一下,停在他们面前。

只见两排正站着军姿板正儿溜直的阴兵突然动了,僵硬了千万年的青铜身躯笨拙的挪动着,跨越千年和生死只为听一个人的命令。

那个人,自然不是鲁殇王。
这个命令,是跪拜。

跪拜,吴邪。

我静静的站在那,面前是两排跪倒的阴兵。他们曾带走一次张起灵,后来我怀疑也许他们会阻碍我接张起灵回家。但是现在,我忽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画面,那个时候三叔还是三叔,他叫我去看一个龙脊背。我到了,却只看到一个年轻人的侧脸。
这一眼,竟然就是一辈子。
如果早知道,我当时就会再看清楚一些,把他的眉眼刻在心里。

不过现在也不晚,一切刚刚好。

“行了,愣着等人搀你们走啊。”我笑着对华丽丽僵在原地的四个人说,闲庭散步一般走在这条阴兵拜服的路。

终于到了青铜门,它还是那么壮观。
我十年的敌人,我十年的梦魇。

“老板,鬼,鬼玺在这呢!”王盟忙不迭的把鬼玺递上来,神情明明极度紧张还要硬撑着无畏,我看着就想扣他工资。
“啧,鬼玺有什么用,张起灵根本没告诉他怎么开门。”小花皱着眉头。

“王盟,你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胖子你和黑瞎子去帮忙摆一下。小花,那些小黄鸡可以放出来了,对对对,就放门口摆成‘回家’两个字。我管你摆不摆的出来,都他娘的给老子麻溜利索的行动起来,否则一会儿这些阴兵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小哥还没出来,我们就都葬在这来个大杂烩得了。”

“哎!小天真,你这包里都是什么玩意,这怎么还有个红色的蜡烛?”
“老板,这两个红色的蒲团放哪啊?”
“小三爷,这手绢有点大吧?”
“吴邪,来来来,你来教教我怎么让这一帮小黄鸡听话,来来来,你快他妈来教教我!”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9-01 20:49:00 +0800 CST  
我懒得理这帮手忙脚乱的人,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死命求着我要来接小哥。(小花:老子什么时候求着要来接他了!!!),我们忽略小花的吐槽。

我看了眼手中的鬼玺,看了眼胖子他们终于摆好的东西,看了眼小花费尽心血让小黄鸡乖乖排出的两个字。我笑得满意,抬手把鬼玺重新扔给了王盟。他接着的手势好像接一颗原子弹。

我转向青铜门,抬手敲了两下,轻声说,“十年了啊,喜堂给你设好了,嫁妆给你备好了,人是杭州西泠印社的吴邪没错,你是不是该出来了?”

青铜门纹丝不动,过了一会儿却传来震裂天地的声响。
门开了。

黑漆漆的一条缝,我定定的看着,向后一伸手,“胖子,衣服。”
胖子愣了一会儿才一个踉跄把衣服递过来,我顺着门缝递进去,回身对表情是-O-的四个人说,“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不准偷看啊!”

四个人很听话的转了身,我觉得他们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整世界观,他们的内心一开始是崩溃的。

“行了,转过来吧。”

四个人又木然的转了回来,看了看眼前的人,看了看喜堂,看了看燃烧的轻松加愉快的喜烛,看了看十分乖巧的小黄鸡。

“吴邪我操你妈!你早说你真是来成亲的能死么?!能不能死!!这还穿着大红喜服,你和张起灵秀恩爱要秀出花来是不是!!在墓里那一幕一幕的还不够么,不!够!么!现在要干什么?人面鸟是花童,阴兵是伴郎啊!小哥你这手笔下的血本无归了吧!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狗的感受!!”

“吴邪,我就问你一句!”小花气的喘气都喘不匀,“这十年,张起灵真的是来给你守门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么?我们要真相!”

“额......”我停顿了一下,舔舔嘴唇说,“其实是小哥需要十年的时间把长生的体质处理掉,他说这样就可以陪着我一起老一起死了哈哈哈。”

四人呆,手指颤悠悠的指着我,“那你这十年装什么忧郁,你做什么醋啊......”

“啧,”我白了他们一眼,“自己媳妇在门里就吃蘑菇,换你你不忧郁啊。你看,都瘦了。”

四人抽了一口气,颤悠悠的手指都快从手上掉下来了,“你,你......”

“他怎么了,”张起灵一直握着吴邪的手,这时候往吴邪前面走了小半步,肩膀挨着肩膀的站着,淡淡的说,“你们有意见?”

“没没没,吴邪可以嚣张跋扈,没人敢惹他,他就是天皇老子。”我操,张起灵你什么时候把黑金古刀找回来的?!

闷油瓶对情况很满意,扭头看我,笑了一下。

就是这个笑容,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当然,不包括我的命和我们的幸福生活,老子受够了强加在身上的彼此自我奉献的戏码,我不玩这个。

“小哥,先拜堂?然后我们回家!”洞房两个字着实没好意思说出口。

闷油瓶看着我,笑容像冰雪渐融,才发现这冰雪下面竟是尘封千万年的遍野繁花。正是人间看不到的绝色,三千万千世界凝结的美好。

“嗯,”张起灵笑着说,“拜堂,回家洞房。”
《并肩而立 八月长白起灵归》番外完
这才是故事的真相哦~~其实十年前小哥的原话是——吴邪,门里有解决长生不老的办法,但是需要十年。十年之后我会娶你,用一个最盛大的仪式。十年之后,我陪你老,陪你死。
2015.08.17 这是个一生一次的日子,这一天张起灵回来了,吴邪嫁出去了,两个人拜堂成亲,并肩回家,送入洞房。
所以,这不是一个结束,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不同的是,这个开始,只有欢合,没有悲离。
谢谢三叔。
2015.08.17 凌晨1.03 希望小五尽力的文章可以带给你快乐,小哥小邪已经幸福啦~
谢谢你们熬夜陪我更文。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09-01 20:53:00 +0800 CST  
过日子系列
01 七夕月常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吴邪一行人从长白山下来后修整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胖子神秘兮兮的拉着吴邪悄悄的说,“小天真,今儿七夕啊!”
“你有伴?”吴邪刚起床,正系腰带,“你要有约,不用和我请示。”
“有约个屁,”胖子啐了一口,“这深山老林的我和禁婆约去?吴邪你平常不挺开窍的嘛,怎么的,现在小哥出来了跟我这装糊涂了?”
“你要没约就和我一起计划一下路线,”吴邪没接话,“我去叫小哥吃早饭。”
“吃早饭吃早饭,你就天天叫他吃早饭吃午饭吃晚饭,好好休息早点睡晚安早安思密达?你费尽千心万苦的把小哥等出来就为了圆当老妈子的梦?”胖子拉住想走的吴邪,“吴邪你什么都敢做了,到这个时候你他妈怂个屁!”
“我怂什么?”吴邪转身看胖子。
“你还有脸问我?”胖子看吴邪和张起灵一样木着个脸就蛋疼,“到现在你都不敢告诉小哥你喜欢他,你说你他妈怂什么!”
“我喜欢他?”吴邪听了,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子,“你又知道了?”
胖子每次看吴邪这样子都想一个大耳刮子扔上去,在小旅馆走廊拐角又不能大声嚷嚷,就压着声音吼,“我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我比谁知道的都清楚,比你,比小哥,我看得比谁都清楚!吴邪,你就装吧。你有能耐再装一个十年,你装一辈子,等到你老了,死了,你再后悔去。我不拦着你!”
胖子在一旁粗喘,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要压着声音累的。
吴邪沉默,手无意识的在胳膊上磨蹭着,好长时间之后才开口,“你要我怎么说,直接说小哥我喜欢你?先不说小哥会不会觉得恶心直接给我一拳,退一万步,不,一百万步,小哥他接受了,然后呢?你别和我说一切就皆大欢喜了。”吴邪死死的按住了胳膊,“你多大了,还信童话。”
这回连胖子都不说话了,走廊又恢复了清晨该有的寂静。
吴邪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吴邪来到张起灵门前,敲了两下。门开的及时,就好像是有人刚好等在门内,等着门被敲响。
“小哥,吃早饭了。”吴邪每天的例行公事中有一项就是叫张起灵吃饭。
“嗯。”

张起灵跟在吴邪身后下楼,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餐厅。胖子已经坐在那儿,桌子上摆着三碗豆浆、一盘子油条和包子。

“我说你俩也忒磨蹭了,胖爷我都喝完一碗豆浆了你们才下来。怎么的,推算完一整套天衍八卦才下来,王八犊子都死净了,不至于这么小心啊我的两位祖宗。”胖子还和之前一样欢脱,就像没有和吴邪说过什么。
“少胡扯,这能有天衍八卦?你以为是秦始皇陵呢。”吴邪也很正常的和胖子拌嘴,就像没有和胖子说过什么。
“嘿,我还真希望这是秦始皇陵,那得有多少宝贝等着我去摸。”胖子认真的向往了一会儿,嚼着油条咂摸嘴,“小哥你看小天真,这些年嘴皮子出息的,你一句他能顶你十句!”说着就拿眼睛瞄吴邪,“怪不得小哥说你老了,看你啰嗦的。”

王胖子能把吴邪惹炸毛快成客观定律了,不以事物变化和人心所向而转移。

“我啰嗦,你不数数谁说的话多!”吴邪给张起灵夹包子,“小哥你别听他乱放屁,磨磨唧唧烦死人。”
“靠,吴邪说什么......”

听着吴邪和胖子打嘴架,张起灵安静的接过吴邪递过来的包子咬了一口,又伸手拿起碗喝了口豆浆。
吴邪这边还拌着嘴,眼睛瞧着了伸手把张起灵手里的碗拿过来,换了自己那碗放到对方面前,“你喝我这个,我没动。”

张起灵看吴邪。
“还有那么多呢,吴邪你非要喝小哥那碗干嘛。”胖子满嘴的包子,说话却一字一句清晰的很。
“这碗是咸的。”吴邪端着碗喝完,“小哥不喝咸的。”
“我靠,小哥吃啥不都跟吃压缩饼干似的,你倒是能看出小哥的喜好。”
吴邪白了他一眼,“他喝甜的都是一碗闷,喝咸的就一口一口的,这么明显你没看见?”
“没看见。总共就吃十几分钟,我吃吃包子想想明器,看看邻桌花姑娘就过去了。怎么的,你是怕小哥跑啊不错眼的盯着,”胖子摇头晃脑的说,“你们哥俩好了,说好的铁三角呢,拿你胖爷当电灯泡啊。”
“泡你个头!”听他越说越没谱,吴邪脸上难看起来,“我还知道你吃牛肉馅的包子能吃一盘子,猪肉的一吃就吐,我也和你好啊?”他扭头又和张起灵说,“小哥,胖子满嘴跑火车你也知道,别误会。”
张起灵没说话,就是拿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吴邪。一双眼睛深的能把人吸进去。
吴邪被他盯得不太舒服,而且莫名觉得小哥似乎有点不高兴,开口问,“怎么了?”说着舔了舔嘴角,他以为是嘴角沾了东西。
张起灵又把头扭过去了,捧着碗一口气闷了豆浆。

吴邪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小哥一直都是奇怪的。他也没多想伸手把一根油条撕成两半,给了张起灵一半,自己啃着另一半。
张起灵瞥了吴邪一眼,这一眼正好瞥上吴邪刚刚舔过的嘴角。他用筷子夹了油条慢慢的吃。

两个人并排坐着,中间有半个人的空隙。两人都安静的吃着油条,播撒在空隙中间的全是清晨不温不火的青阳,能看到空气中细小尘埃浮动的轨迹。

胖子坐在吴邪对面,叼着包子看两个人刚才的一系列动作,笑了。

算了,反正时间长着呢,既然流水非无情,何愁落花空解意?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12-31 16:09:00 +0800 CST  
过日子系列
02 中秋灯上卿

有的人注定一世孤独,走在不问结果的路上,越走越黑。前方万丈深渊,过程残损不堪,最亮的星子和焰火都无法照亮。我在这条路等待着,那么久。你我深陷在对方不知道的黑暗里,不懂什么是团圆。

吴邪一行人本来决定直接去雨歇村,但是胖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故地重游。

“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我这是给倒斗生死恋,呸,”胖子收到吴邪的眼刀后连忙摇头,“倒斗兄弟情来个年终大总结。老祖宗的话怎么说来着?温故知新,温故知新。”
吴邪一个白眼翻过去,“知新个屁,别想再干掏人祖坟的事。以后我们都是袁隆平的小弟,好好种地了此残生。”
“看看,最后还是走上了无产阶级的道路。不过让小哥去种地?剃过光头就是不一样,吴邪你越来越有种了。”
“种地怎么了,种地也是技术活。小哥那手指适合插秧,我推算过,这是最适合他的职业。”吴邪抽口烟说,“而且不插秧就是打糕,打糕的都是女的,小哥去不跟耍流氓似得。”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愿意让小哥耍。”胖子贼笑,“再说,小哥白白净净往那一戳,谁耍谁没个准。”
吴邪送烟的手一顿,瞥了胖子一眼后用手直接把烟头灭了。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那他更别想去。”说完就进屋了。

胖子心想,你倒是不藏着掖着了,不过连抽根烟都要背着小哥,吴邪你这点心思就他妈敢在我面前晾。他恨铁不成钢的在吴邪身后啧了一声,猛吸几口烟后把烟屁股一扔也跟着进门了。

他们租了两个西沙附近的沙滩木屋。吴邪没有追忆往事的心思,现在绝大多数的事情都让他起不了心思,金沙辣妹是胖子的心思,鸟不拉屎的蓝天是张起灵的心思,虽然吴邪不知道他天天看个鸟。之前还在墓里九死一生,现在躺在沙滩上看丰胸肥臀。吴邪一早就接受自己人生清奇的走向,现在来什么也心安理得。
男人么,好的都是这一口。一开始吴邪也跟着胖子饶有滋味的看着,后来就觉得都是白花花的肉罢了。他低头喝口椰子汁,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往张起灵那边看了一眼。

嗯,也是白花花的肉,不过这个可白多了。吴邪心想。而且张起灵不光身体比例好浑身上下还都是肌肉,腰是腰腿是腿的,养眼的不行。
吴邪看张起灵专心致志的望天,索性把杯子拿起来一边喝一边看。他看了有一会儿,张起灵把头转过来和他对视,目光没有平时的沉沉,倒映出几分蓝天的舒缓。

吴邪偷看被抓也没尴尬,坦然的笑了一下,“小哥,喝椰汁不?”说着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
张起灵伸手接了,慢慢的把椰汁喝完顺手擦了一下从嘴角滑落的一滴乳白色液体。他拿着杯子静坐了一会儿,突然对吴邪说,“好看么。”

好看么。

好看啊。
吴邪第一时间就想这么回答,但他现在也是个牛逼人物,所以嘴上平淡的说,“我看你望天那么认真,没忍心打扰你。”
张起灵没说话,弯腰倾了过去。

他和吴邪的椅子挨在一起,中间只有一个小小的凳子放东西,吴邪坐在那,上半身因为要跟张起灵说话向右侧着,张起灵这样一动作两个人差点就胸膛贴胸膛靠在一起。
“谢谢。”张起灵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在吴邪耳边来这么一句就退回去了,一脸云淡风轻的继续望天。

吴邪僵在椅子上,本来能让他不理解的事情已经很少了,本来他认为自己至少修炼到对待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接受然后找出合理的解释。但是张起灵出来后,吴邪觉得自己又投胎转世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张起灵刚才离他太近了,呼吸都吹在耳垂上。吴邪现在的疑问很多,放个杯子你至于么?你真的只是为了放个杯子?难道让你种地的事被发现了所以立即打击报复?这什么手段,果断色诱让人欲罢不能然后骤然抽身把人搞得死去活来?小哥是这么鬼畜的人?
吴邪很混乱,更糟的是他脑子里全是刚才椰汁从张起灵嘴角滑下来最后被他用手擦了的画面,配上刚才的‘色诱’,他觉得自己现在情况很不妙。

“没事。”吴邪回了一句,起身就往木屋走。他步子有点急,留在沙滩上的脚印一片混乱。
张起灵的眼睛从蓝天上摘下来,静静的看着吴邪有些狼狈的身影,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心思。

你的心思是什么?

张起灵等了一会儿,吴邪还没回来,他想了想决定去看看。走到木屋附近,吴邪正倚在树干上,身边围着三三两两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姑娘,她们正叽叽喳喳的和吴邪说着什么。吴邪换了条沙滩裤,上身罩件休闲衬衫很简单的靠在那,他没有参与对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看着很平易近人。偏偏张起灵看出一份冷意,就像吴邪站在那和看着那些人,都不是吴邪的本意。他不能被任何人打动,也不去打动任何人。

吴邪身边的一个姑娘笑着拉上他的胳膊。吴邪看了她一眼,转瞬之间抬头锁死了张起灵的眼睛。那么精准,像是早就知道他在一旁看着。
“姑娘们邀咱们放孔明灯,去不?”吴邪朝张起灵喊。
张起灵扫了一眼那个姑娘,点了点头。

那帮姑娘看张起灵点头都很兴奋,几个胆子大的就想直接走过去。她们早就盯上他,只是看起来实在不好下手。张起灵也向着她们走过来,只不过他是面无表情,姑娘们是面红耳赤。只是面无表情的他果断越过了面红耳赤的她们。张起灵的目标很明显,他的眼睛从头到尾只盯着吴邪。

“胖子找你。”张起灵对吴邪说。
“他跳完草裙舞了?小哥,你把胖子叫过来吧,我跟着她们先去点灯。”吴邪道。
听他这么一说,姑娘们又是一片叽叽喳喳,抓着吴邪胳膊的手又多了几个。

张起灵没动,淡淡的问,“换裤子了?”
吴邪一僵,伸手拍上一个姑娘的肩膀,“在哪放灯?”
那姑娘眼睛都亮了,拉着吴邪就走,“那边!我带你过去。”她还没说完,吴邪已经抢先一步往那个方向走了,身边紧紧跟着几个嫉妒的姑娘。

吴邪的身影很快的擦过张起灵,从他身边逃开一般连残影都不留。张起灵没伸手拉他,目光却暗了下去。

你的心思是什么?

放灯的地方人很多,吴邪老远就听到胖子吹牛逼,他突然很后悔自己跟过来。不过总不能让小哥一个人跟这帮妹子来放灯,这些天黏在小哥身上的视线都能绕地球一圈了,他倒是能安然的躺尸。
吴邪觉得心里很烦,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起灵会答应放灯,哪个妹子合他口味了?一共就两个木屋,胖子看着是要用一个,张起灵再用一个,自己今天铁定露宿海滩。

吴邪不太喜欢露营,所以他要使个绊子。

“天真!”胖子看到吴邪,连忙冲他招手叫人过来。
吴邪淡定的移开视线,暗示自己不认识这个穿着粉红色草裙的人。
“呦呵,躲什么躲?胖爷叫你过来,小!天!真!”胖子看吴邪往反方向走就大声嚷嚷,“快,把我兄弟拉过来,他草裙舞是专业级别的。一只梨花压海棠!”

我操,这句是这么用的?

吴邪看躲不过,插着兜迎过去,“这是家门绝学,轻易不示人。你穿粉红色真难看,和你说过不是谁都有小花的本事。”
“哎你别说,这一穿粉红色还真有种妖娆的感觉,”胖子朝吴邪扭扭,“你看我和大花是不是不相上下?”
“放屁。”吴邪眼里全是鄙视,“你把这话跟小花说,他挑了你手筋。”
“大花总这么毛毛躁躁的,要不得。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刚才看到小哥被一帮女人围着放灯,你怎么回事,看人都看不住还怎么把人搞到手。”
吴邪眼睛四处瞄着,嘴上淡淡的,“我看他干什么,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搞他了。”
“我要是有第三只眼也他妈能被闪瞎,你看小哥看的口水都要失禁了以为我没看到?都要贴上了你都没把人抱上,活该奔四了大姑娘手都没拉过。”胖子伸手一指,“别找了,那边站着呢。别每天就记着小哥喝甜豆浆还是咸的,上去尝尝人是甜的咸的才算本事。从七夕到中秋,吴邪你都怂到姥姥家了。”

吴邪心想这是我怂么,对着小哥你给我强上一个试试?你以为这跟尝月饼似得,随便就能让你把包装卸了看看里面是单黄还是双黄?

他心里这么想,脚早就往张起灵那边挪。现在没功夫和胖子贫,小哥还在包围圈里,他得去解救一下。

把人群扒拉开,吴邪终于看到张起灵。胖子说的一堆姑娘倒没有,张起灵身边只有两个孔明灯,都被他弄好了,只要点上灯就可以放。
吴邪走过去,“小哥,一个人?”
张起灵回头看他一眼,没理他,扭头接着不知道弄什么,半晌回了一句,“应该有别人?”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12-31 16:10:00 +0800 CST  
张起灵没用反问句和他说过话,吴邪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只得转移话题,“你干嘛呢?”
“写字。”张起灵说,反手把笔扔给吴邪,“该你了。”

原来旁边这个是自己的。
吴邪本来没想放什么孔明灯,他十年没过中秋,连月饼和汤圆都分不清了放个鬼的灯。但是鬼斧神差的他接了笔。

“成了。”吴邪把笔一收,瘦金体的几个字漂亮得很。他想着要偷看张起灵写了什么,刚一抬眼张起灵的孔明灯已经升了一段距离,而且方向和他的人一样刁钻,根本看不清写什么。

靠!吴邪心里惋惜,嘴上没管住,“写的什么?”
“祈福。”
“祈什么福?”
张起灵没回答,扭头看吴邪。
吴邪等了挺长时间,最后摆摆手,“你不愿意说算了,我不逼你。”他把自己的灯也点上,转个角度推出去。

两个天灯缓慢的升到半空,顺着风势彼此贴近却在即将碰触的时候骤然被吹向了大海的两边。勇攀高峰也渐行渐远,一个漂泊天涯,一个流浪海角。他们可以有任何一种存在方式,就是不能相交。

本来是这样的。
夜色是黑暗,两盏灯火在彼此不明所以的黑暗里。周围是冷风,萤火烛心在彼此不明真相的冷风里。

你的心思是什么?

吴邪和张起灵并肩站着,看两盏分开的灯火,脸上都没有情绪。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曾经有缥缈的火花闪过,但现实就是现实。摆在眼前的不是一条路,不是一堵墙,不是悬崖也不是地狱,是什么都没有。

“走吧。”吴邪把烟掏出来点上,转身往回走。

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纵有万般心思又有什么用。

他走了十几步,张起灵突然喊住了他。
吴邪叼着烟回头,“怎么了?”
他一开始只看到黑色大海前的张起灵,几秒钟之后他才明白小哥是让他看灯。吴邪又吸口烟才抬头看,一下就愣住,他很诧异的看到原来升的很高的张起灵的孔明灯静止在天上,而自己的那个正慢慢的从另一个方向追过来,还有加速的趋势。
这怎么可能,风向明明是东,天灯却像被什么东西牵着,执拗的不要命的逆风狂奔。天灯被风鼓的很厉害,有很多次就快被撕裂了,但最终他还是挺过来。

挺过不为人知的撕扯,结下缄默于心的伤疤,只为接近他。

最终,他成功了。两个天灯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靠着对方又开始缓慢的上升。他们的天灯升的最高,身边都是赞叹的声音。没有人知道这两盏天灯是怎样才能升到这样高。

吴邪有些失神,直到嘴里的烟被张起灵拿走才缓过来。他看到张起灵很自然的把烟往嘴里送,吸烟的样子惹眼的要命。张起灵感受到吴邪的视线,扭头拿一双被星辰浸染夜色的眼睛对着吴邪,缓缓吐出一口烟。

烟草缭绕散后,是张起灵左边嘴角微微勾起的样子。

在暗夜里,在繁星下,在圆月里,在烟雾下。
是张起灵对吴邪勾起的嘴角。

吴邪万分确定张起灵一直都在勾引自己。

他为什么确定?因为就是不确定,吴邪也要把不确定变成确定。如果变不成,他就直接把张起灵按在水里,他用死来让他跟自己一块死,别的都不行。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笑,啧了一声伸手把张起灵嘴里的烟扔了,下一秒他立刻用自己的嘴把张起灵堵个严实。他衬着张起灵没把嘴闭合的空挡迅速的把舌头伸进去扫荡了一圈,又以同样的速度退了出来,拿眼看张起灵。

他和张起灵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吴邪会给张起灵选择的权利和机会。他会让张起灵自己选,张起灵选什么他都可以接受,只要这是他的小哥选的。

但是张起灵没选,这在他心里本来就不是一个选择题。

吴邪,不是一个选择题。

吴邪只看了张起灵一秒,下一秒就被扣住后脑拉过去深切体会了张起灵的肺活量有多大。他的眼里是月亮的圆满,他的唇齿间是烟草的味道和……小哥。

小哥。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吴邪确定张起灵已经睡了之后睁开眼,蹑手蹑脚出了门。他走了挺远的路,七拐八拐终于找到。吴邪跑过去,那两团东西到落下来都挨在一块,他慢慢找着,终于看到张起灵写在孔明灯上的字。

“写的什么?”

吴邪

“祈什么福?“

团圆。

吴邪。团圆。

吴邪看着张起灵写的这四个字,他写的是吴邪,不是无邪。
他自己的孔明灯上也是四个字,他写的是祈灵,不是起灵。

祈灵。团圆。

吴邪十年后第一次过中秋,他记起团圆。

张起灵在吴邪偷偷回来终于睡着之后睁开眼睛,眼里一派清明。他知道吴邪去干什么,在吴邪写字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那四个字。

祈灵。团圆。
吴邪。团圆。

张起灵人生第一次过中秋,他懂得团圆。

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那又怎样,他们两个就是一切。
他们可以创造一切。

楼主 柏小五  发布于 2015-12-31 16:11:00 +0800 CST  

楼主:柏小五

字数:33063

发表时间:2015-08-02 17:2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02 20:07:2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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