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重发连载】观棋不语 type_oemga X 三品不良(高清还原盗笔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7:26:00 +0800 CST  
2L 授权


作者三品不良的微博授权






作者 type_omega 授权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7:27:00 +0800 CST  
3L 初序


2015年秋,横亘在吴邪心里十余年的谜题终于揭晓。如同锺里的骰子经历了无数次的晃荡,终于安静,却开出了一个最残酷的局。十年来两不相见,最后一面便是青铜门内不知来自何处的业火在吴邪面前,将闷油瓶吞噬殆尽。以最为粗暴和直接的方式,了断了他近半生的羁绊与牵挂,盖棺定论。
追云逐月,九死一生;谜根深种,心衰力竭。吴邪这么多年来百般努力千番折腾,苦苦追寻却只留下一盘破败残局,只有人走茶凉。

残酷的结果让他几乎心力交瘁而死。然而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阴差阳错的回到三十二年前。吴邪惊奇的发现,老九门、不死者、神秘的预言、张家各派势力……谗言、欺骗、威胁、争斗、牺牲……故纸堆里的那些发黄的故事、只存在于老派人笔下的情景全部都成为事实,而自己正成为其中的一角,不可避免,更是自愿地深入到其中更深的漩涡。
——当年的珍珑棋局得以还原,所有人都想操盘,所有人也都是盘中的棋子。而这一次,吴邪不再在局外苦苦追求真相,而是以全新的面貌和姿态,带着“信息差”在棋局中段切入,也得以近距离的观察到这盘珍珑棋局的核心。闷油瓶的死,在他本已饱经折磨的心上重新扎了根刺,磨不平拔不出,参不透剪不断。面对着这盘当年的珍珑棋局,吴邪是出手还是旁观? 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还是穷极心力却命中注定?
嘘,别说话。


by 平淡达人 于2013年3月26日首发瓶邪吧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7:30:00 +0800 CST  
4L 作品介绍


作品背景:参照原著设定,为《盗墓笔记》原著实体版及《藏海花》实体版第一卷。本文最开始连载于2012年底,因当时《藏海花》未完结,故此后与官方作品有矛盾之处请读者自行忽略,文章首发地址:blog.sina.com.cn/spbl


作者简介:
type_omega:盗墓笔记骨灰级被粉丝(三叔在渣浪微博和她互粉)。解密大手一枚,逻辑思维强大,擅长推测揣摩,在盗笔连载早期及中期著有许多推测神贴。为《观棋不语》中主要负责世界观设定及故事搭建。


三品不良:盗墓笔记同人文大手一枚。文风多变不一而足,笔端充满创意,思维天马行空,喜欢一开篇就玩儿狠的。著有盗墓同人文作品有《渐近终极》,《书店怪谈》等,均已出本。其对于写作持不断挑战和突破自我的态度,追求开辟新的风格。为《观棋不语》主笔。


px吧连载简介:平淡达人:酷爱原著风、正剧风瓶邪同人,语言老到、描写细腻、解密类尤甚,不擅解密擅长评论,在吧内有原创长评楼“瓶邪随性酷评”,曾在吧内连载《渐近终极》。由于自己大脑沟回太浅,十分希望跟着两位大神还原当年的那场乱世,看着吴邪杀出一条血路。遂GD作者获得授权,希望借此和更多同好分享阅读的快乐。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7:32:00 +0800 CST  
5L 友情提示:


1。本文连载中,本楼为授权连载。


2。因作品格局庞大,悬疑解密性质非常强烈,线索繁多穿插巧妙,且连载目前尚未完结,本楼将不会采取一次性搬文的方式,而是根据楼主规划的节奏分次更新,追上进度后与首发更新频率保持一致。


3。本部作品的风格以解密为主,描写的也是px的羁绊关系。一味想看H或甜的妹纸们可以绕道。


4。作品设定和风格并不一定能够符合每位读者喜好,但充满了作者的心血和对盗墓笔记、瓶邪的喜爱,不喜请尊重作者,默叉勿喷。


5。此文悬疑解密性质强烈,欢迎同好在此讨论交流。没准讨论得热烈了,咱也把作者俩人请过来来个一百问啥的。但请文明讨论,禁止人身攻击或毫无意义的乱水,一旦发现必定抽之,绝不留情。



by 平淡达人 于2014年3月19日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7:34:00 +0800 CST  
6L: 再序


让我们重温《观棋不语》


2014年3月18日,说这是我二次元生涯中最黑暗的一天,丝毫不为过。习惯看到《观棋不语》的亲们肯定也非常纳闷,因为这一天以后,无论怎么点击收藏夹中的《观棋不语》的帖子,都显示的是“已经删除“,同样的界面也显示我的面前。


尽管现在打出这段文字的时候让我心里仍然有十分绞痛的感觉,但是我仍然要在这里把事实向大家公布,这是我应该负起的责任,在3月18日下午13:14分,原瓶邪吧授权连载楼《观棋不语》(以下简称”原观棋楼“),被我自己误操作删除。百度贴吧对此种情况的官方回答是:无法恢复。





我已经不想形容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崩溃和欲哭无泪,原观棋楼对于我而言有着太多的意义。它印证了我对盗墓笔记原著的喜爱,是我履行@三品不良以及@type_omega两位作者的信任和期望的承诺,是我2013年整年在二次元的记忆和历程。原楼建于2013年3月26日,到被删除时为止,点击量已经超过300万,建楼157页,得到超过1.5万的回帖,里面汇聚了包括我自己,众多楼亲和铁杆粉丝们的妙语连珠,智慧碰撞,情感交融,比如百度提醒改版前人气高涨的”观棋个性前排活动“,比如节日小段子征文活动,比如作者omega亲自回答楼亲提出问题的活动,更别提楼亲们平日的精彩互动。许多楼亲都曾留言说此楼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非常热爱本楼的氛围,而尽管楼里的亲们因为上学,上班等个人生活,有一定流动,原观棋楼也始终有一批忠实的粉丝…… 所以当我疯狂的找寻各种办法,最终得到结果是这一切全部都灰飞烟灭的时候,说是从心里挖走一块,毫不为过。


我在这里写这么多,并不是求作者和大家原谅,也不是推卸责任。相反,既然我答应了两位作者在瓶邪吧做授权连载,我就必须完成这个承诺。而现在此前的努力已经功亏一篑,我虽然难过,但是《观棋不语》这部优秀的作品,必须在这个吧里存在下去,分享给更多的亲们,这是无论谁来连载,都必须坚持达到的最终目的。


《观棋不语》计划分为六部,60万字,截止到我在打字的时候,已经连载到第五部的第20集。一年前我在初序里如上评价,一年后我仍然坚持推荐这部好作品。因为连载的周期实在太长,而作品本身构思缜密,信息量非常大,与原著结合非常紧密,定位是原著的”解“,所以以往许多楼亲都反映说,在看新情节的时候,有些淡忘了前面的设置和信息,而且没有时间重温。如果是这样,那么恳请大家和我一起抱着一种积极的心态看待这次变故,把它看成是老天赐给我们一次重温观棋精彩的机会,重新再品味一次这个很棒的故事,好吗?


这一次的更新节奏,我仍然会坚持我”不纯搬文“的立场,但也不会再采取之前的日更一集,我会根据观棋已经连载的部分,按照情节推进的节奏进行分次更新,每次更新的集数并不一定相等,希望这一次的《观棋不语》连载,能给你不一样的感觉。


再次鞠躬,让我们一起,重温观棋,等待完结。


by 平淡达人于2014年3月19日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8:03:00 +0800 CST  
在开始连载前,我删掉了不少楼亲的回复,这里向他们表示道歉。


还是那句话:本楼这一次离首发的进度更远了,希望楼亲们互动时,能照顾一下后来人的感受,不要过分剧透。


谢谢大家。



by 平淡达人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8:07:00 +0800 CST  
一 奇遇

楔子

我现在能开始重新记录这些事,是因为我现在的处境,否则我绝无法面对那个徘徊在我脑中的噩梦。

事实上那并不是噩梦,而是我在2015年秋天,于长白山青铜门前的所见所闻。

我和我的好友在十年前曾有一个约定,在那天见面,我接替他履行一个义务。他说我可以不必去,因为那很可能会让我从此失去正常人的生活,远离世俗,在深山中度过下半生,但应该也能解答我这些年苦苦追寻的答案,再也不用为得不到的真相而痛苦。

当时,我在身体的安逸和灵魂的宁静中,选择了后者。我以为我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磨难,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压倒我,却并不知道之后等待我的,是怎样一个诡异而可怕的局面。

那些以后再详述,我先来介绍一下我的这个朋友,我叫他闷油瓶。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丰富经历,受过严格而神秘的体能训练,出身也非常传奇,至今我都不能算是了解了他,尤其是关于他的家族,那个隐藏在整个中华文明历史的阴影中的庞大组织,至今能调查到的资料,都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我爷爷曾经说过,时间能消灭一切东西。现在想来,我无法查到的,可能已经被时间抹去,而我能查到的,也终将被时间抹去,在所有的尘埃都落定的时候,“调查”这个行为本身,大概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如果不是那个约定,我也真的不可能坚持这么多年。

也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坚持下来把,可他临走时说的话,却又将我一次次从放弃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比我预想中的更加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为此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甚至重修了一段容易滑坡的道路,只为能更快地到达目的地。我做得很周全,以至于从进山到站在青铜门前,只花了区区2天,而在此之前,至少需要三倍于此的时间。

事情在门开的瞬间就结束了。对此我并不想多做描述,那实在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所以我只能用最简短的语言概括:他死了。

他被门中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我不想承认自己等了十年的结果是这个,我也没法接受他想让我看的就是这自己被活活烧成灰的经过,那么事情就只剩下了一个解释,

是我害死了他。

关于青铜门,明初有个风水大师曾经说过,擅自开门的人,会被火焰烧尽一切。我没有在意,以为闷油瓶既然叫我来了,就一定有把握,却得到了对我来说最残酷的结果。

以前有人说过,我们其中的一个一定会被另一个害死,如今这句话终于以我最难以接受的方式变成了现实。

那么,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吧。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8:12:00 +0800 CST  
01齐铁嘴


我吃力地爬下了岩石,三圣山熟悉的山尖终于从视野里消失了。手脚都冻得有些麻木了,但我能感到胸前口袋里的那张小纸条,明明是没有温度的,却分明像一把灼穿胸膛的烈火,将我累计至今的所有疑惑都点了起来。

我必须很努力地强迫自己,才能不去想那个问题,但是憋不住的泪珠子还是掉了下来,在胸前凝结成一小片冰珠。

大概没有任何事能成功地把我的注意力从“那里”扯开吧,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保持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状态死在路上,或者一直回到杭州,但我还是不得不停下了。

下山的路不见了,连同我放在那里的装备和补给——虽然放下时我并没想过要用的会是自己。

没有那些东西,我绝走不出这片林子。

应该恐惧的,但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取出口袋里的纸条,小心地展开。上面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笔迹,我自己的瘦金书,却清晰地写着一行陌生的字:

请在2015年9月27日死于长白山青铜门后。

每一道笔划都工整无比,似乎写字的人的心情也如止水般平静。

“请”?看来张海客的行动非常失败,假吴邪并没有被完全剿灭,而且还漏了个超级牛逼的,能直接对张家族长下命令,当然最可笑的是,从结局来看,似乎那小子还真的听从了这道命令。

荒唐!

自从十年前和闷油瓶分别后,我们之间就再没有直接的联系,何况这么离奇的要求,就算我当面跟他说他也不可能听。难道有人冒充我跟他当笔友,还赢取了他的芳心?

我意识到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在欣慰之余又觉得凄凉。一方面是自己原来还能娱乐得起来,一方面是自己居然还能娱乐得起来。

我真的想不通,明明是依照张起灵的要求,拿着鬼玺来开门的,怎么可能会错了呢?时间?地点?方式?到底是哪一条造成了悲剧的发生?难道他真的是遵照纸条上的要求寻死的?

如果不是,为什么他要把那东西和鬼玺放在一个火烧不到的角落呢?

见鬼了!那么大的空间,死角屈指可数,他妈的那傻齤逼绝对知道那地方大火烧不到!他怎么知道的!他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被烧死!

感谢闷油瓶,那一瞬间我才发现,什么终极,什么秘密,其实在脱离了人之后,就狗屁价值都没有了。

本能地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我反而有种解脱般的平静。武器和取暖用具都丢在了地下,除了腰包里的一点药,我几乎一无所有。如果早知道逃出来是这个结果,倒不如留在闷油瓶边上等死,好歹尸体不会喂野兽。

不过那也无所谓,横竖是个死,地球这么大,几公里的距离其实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用力靠在树干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我知道自己一旦睡着,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可我真的太想停下,哪怕从此之后永远都只剩下了休息,在此刻的我看来也是幸福无比的事。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8:12:00 +0800 CST  
但我终究还是再次醒了过来。

最早回复的是触觉和嗅觉,我感到自己躺在一张很温暖的床上,上下是柔软的棉被,空气中弥漫着肉汤的香气。那味道非常鲜美,让我强烈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饥饿。

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是灰色的天花板,挂着只黯淡的白炽灯泡,再下面就是糊着报纸和年画的斑驳墙面。我在一间卧室里,目力所及的家具都很老式,显然房主并不怎么富裕,很多年没更新过房间了。

是本地的山民吗?我松了口气,然后之前发生的事终于渐渐回到了脑海里。

“天不绝我……”

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我才发现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

不管救我的是谁,看来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种深山里还会有过路的好人捡我回家,但如果对方要我的命,我肯定早去见阎王了。

“有人吗?”

我提高音量喊了声,不出所料的,外面立刻就传出一阵桌椅的拖拉声,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走了进来。

我一眼看去,差点被吓得尖叫出声。

不,我其实叫了,只是喉咙里太干,没能发出多大的声音。

老人自己伸脚勾了只凳子在我面前坐下,目光很严肃地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我心中的惊骇,则已经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程度。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坏了,我死了。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据我所知,这个人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也算是我的旧识,姓齐,是个国学大师,但在整个事件里,他还有一个更加敏感的身份——他是我爷爷的老朋友,老九门排行第八的齐铁嘴。

当年我还不知道老九门和六角铜铃的关系时,就曾经拿着解子扬给的铜铃耳环给他鉴定过。那时候他说那是西周时期厍国的文物,神秘无比,而后来的怪诞经历,却处处都显示着厍国历史根本就是扯淡,一切都是青铜铃造出的幻觉。

在闷油瓶去关禁闭的十年间,我并非没有想起过这里面的疑点,却再也找不到齐铁嘴的行踪,他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而我因为担心打草惊蛇,加上实在太忙,一拖就是好几年,直到传来了他的死讯。

其实一个该死的人没有死或者该活着的人早死了之类的破事,我见过不知多少次了,根本不算什么惊人的消息,但我此刻已经心力交瘁,居然愣了好几秒后,才想到了另一个更现实的可能性:齐铁嘴居然没有死!

而且他和我当年看到的样子差别不大,似乎还更精神些,眼神更是犀利,在我身上巡梭,好似两片剃须刀,不是亲眼见到,谁想得到那个拿着老花镜翻古籍的儒雅学者,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面具。

老九门的人谁没有面具?

终究都是一群盗墓贼而已。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8:14:00 +0800 CST  
一 02 不死


这时候从我心中涌现的并不是惊讶,而是意料之内的无奈,以及切实的恐惧,因为一个隐藏得如此之深的人,现在轻易出现在了外人面前,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祥的事,何况这个外人现在还跟个残废似的躺在炕上,就像一块砧板上待割的肉。

说穿了就是,他对我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不过我毕竟不是十年前的废柴小老板,要做到不动声色很简单,而让我真正冷静下来的,是他脸上那种我非常熟悉的,在过去每次交易中都十分渴望看到的东西。

犹疑。

犹疑的人就有弱点,因为他们一定有想要的东西。

可是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能让齐铁嘴这样的老江湖震动成这个样子?

暗中确认了一遍身上的东西,我背上不禁冒了一身冷汗,我发现压在自己大腿根的重量不见了,那是我装药的腰包,还有两只鬼玺,我自己的,和闷油瓶的。

这老头肯定见过鬼玺,也知道有什么用,因为全部老九门的人都参与过四姑娘山的盗墓活动,也都见过张起灵。既然张起灵曾把鬼玺交给霍仙姑,自然齐铁嘴也不可能不知道老九门应该去轮班守门的事。

我立刻就决定不说话了,先说话的人会漏出太多不必要的信息,而我相信齐铁嘴忍不了多久的,至少不会比我久。

这点我料准了,但是没想到接下来却听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早知狗五的三伢子不安分,没料想还有这本事。”

狗五的三伢子?

我心中一动,细细去看他的眼神,果然排除了调侃和不屑外,还有几丝陌生。

说来也丢人,正因为以前有了太多被骗的经验,我才能确信再不可能有人当面骗过自己。人不可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表情。控制面部肌肉的是大脑,而再严格的训练,也不能让人随时随地骗过自己。

就连张起灵那样的影帝,也要靠完全不显露内在情绪而蒙混过关,要想硬伪装成别的感情,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所以我确信眼前这个人的神情不是伪装的,但他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们不是见过吗?难道连我向他请教六角铜铃的事也是幻觉,我看到的齐铁嘴其实是一张照片?

可是那也不该把我认成三叔吧!我和他的年纪可是差了将近二十岁,再眼拙的人也不可能会搞错!

怎么办?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还是将错就错干脆装成三叔?


我下意识地就想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又有人偷偷把我易容成了三叔。但我当然不敢这么做,只是冷哼了声,死死地盯着他。这些年我接手三叔的生意,唯一学得炉火纯青的,可能就是虚张声势了。

我得等,继续等,直到对方透出更值得推敲的线索来为止。

这招对齐铁嘴这样的老油条原本是不可能有用的,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也根本就没有想隐藏的意思。

“怎么,你爹就这么急着去死?你也不拦他?”他的语气缓了一些,又道,“我们几个比他老的都不急,他这样吃独食,不太妥吧?”

我 突然想起我爷爷在临死前确实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想不到我真的可以死了”,而且要求死后立即火化,焚化炉边30米还不许有人在。这些现象非常明显地 指向了一个我并不想承认的猜想,那就是我的爷爷吴老狗的身体有问题,很难死掉,而且在死后可能会起尸。他是为了怕人看到自己尸身的异状,才命令我父亲加紧 火化的。

可是我爷爷明明在02年就去世了,齐铁嘴还亲自来送过葬,怎么他竟好像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该不会连他也失忆了?就像那闷油瓶一样,丢掉了一段回忆?

不对不对,以他的年纪,是老年痴呆的可能性更大,且不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说的话应该还是有些参考价值的。关键的只是他的记忆洗到了哪一年?他所说的“我们几个”又是指谁?包括那个在天宫里表现异常的陈皮阿四吗?

他们要到长白山里找什么东西?为什么说是吃独食?

莫非这几个老人都跟裘德考一样,中了什么招,要靠那两个环的帮助才能死?那02年我爷爷去世的时候,那两个环……难道不在张家古楼里?

我越想越心寒,对齐铁嘴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天宫谁都能进,算不上吃独食吧。”

齐铁嘴冷笑了声,手掌一翻亮出那两只鬼玺,沉默地放在了我脑袋旁边。


我不禁苦笑起来。居然忘了这一茬——在他看来,两只鬼玺都在我这,一方面是再没别人能进去了,一方面说明吴家和霍家联手,还搭上了张起灵,形势对他自然是大大的不利,也怪不得要把我救醒了。

他大概是打算问完局势后再把我灭口的吧。

想到这我也懒得理他了,闭上眼睛装了会死,就听见他发出一声古怪的笑,问道:“你急着进山,是想让狗五死吧?”

我喉咙里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如果我理解的没错,这句话从道理上来说是对的,可哪有儿子想要老子死的道理,这放在什么时代,都是大逆不道。

等了一阵,齐铁嘴又道:“东西没拿到?怕什么。你把他的头砍了,根本不用费那么大劲。他就是怕身首异处。”

他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本就让人不爽,何况他恶意猜测的还是我父亲和两个叔叔。我爷爷去世时的经过虽然古怪,却也丝毫没有异常,他交待遗言时安详放松的神态全家人都是看到了的,我也在场,绝不存在被人害死的可能性。

“八爷,这话过了吧?”我暗中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体力渐渐恢复了,防备着他坐了起来。我虽然不怕这么个半截身子进土的人,也还是要忌惮一下他藏着武器的,或者他真像他说的那样老不死,也会很麻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起身了,齐铁嘴的神态凶狠了几分,压低声音道:“我早就算到,你们这代人,都是祸害,留不得。老四已经动手了,我也动手了,狗五也不会等多久。”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8:15:00 +0800 CST  
一 03 冰谷

我这下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不过那也无关紧要了,“你……你居然把自己的儿子给……”

“呵 呵,他可没陈家的丫头能跑。只怪张家那小子阴狠,蛊惑了佛爷,害我们全都成了老不死的妖物。老四和我年纪大,病症也最重,回来就被家里知道了底细,从此都 没好日子过。”齐铁嘴脸上的笑容越说越狰狞,末了顿了顿道,“狗五敢跟你说?你捅他十刀,他都死不掉,不然你来长白山做什么?”

“胡说! 你儿子是在西沙以后失踪的,怎么可能被你……”话说到一半,我才想到这并不是不可能,因为齐羽失踪得不明不白,谁知道是不是西沙后逃回家被老爸杀掉的—— 搞不好齐铁嘴就是因为杀了儿子才会变得疯疯癫癫。想到那个组织糊里糊涂地找了他30年,还被一个装出来的西贝货耍得团团转,实在是太可笑了。

至于陈皮阿四的女儿……我终于明白陈文锦为什么一辈子都在逃命,活像惊弓之鸟,原来要杀她的,还不仅仅是一个组织而已。

这算不算是倒斗的报应?九个家族,竟似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齐铁嘴也不理我,突然从门后抓起一管五连发猎齤枪,指着我继续说道:“他以为等组织研究透了,能享受不老不死的好处,居然叫我去体检。哼,佛爷好手段,连我儿子都能收买,可惜我就算是把老骨头,也是死不掉的老骨头,打死几个不肖的子孙,又算得了什么!”


我真是郁闷得要死,看他越说越激动,忙举着手站起来,叫道:“八爷,我跟您无冤无仇,您既然把我救回来,总是有用处的吧?”

齐铁嘴眯着眼瞅了我几秒,冷笑道:“也罢,我和小九废了老大劲把那张家那小子弄出来,没想到是个废物,害我在这空等了大半年。你把你们的阴谋讲出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今年的大事是什么?告诉我,我就放你条活路,不然就到屋后头去陪我儿子,怎么样?”

我一听心里的火腾地就蹿起来了,心说真是见鬼,所谓大事当然是指2015年跟老子的约定,但闷油瓶那傻齤逼有什么目的,老子怎么知道,要不是他借我的手把自己玩死了,老子还想去问呢!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对,什么叫弄出来?莫非这十年里他根本就不在青铜门里?

那他在哪?

我装作怕得要死的样子,有意识地往墙边的五斗柜边上挪,忽然觉得腿上发热,低头发现地上放这个火盆,炭火烧得正旺,身子一缩躲到柜子后面,抡起盆就朝齐铁嘴甩了过去。

枪声立刻就响了,散弹在房里打出无数的声响。我顾不上确认战果,抄起掉出来的火钳,朝着他的头就挥了过去。

火钳带着劲风实实在在地敲在了他的脑袋上,齐铁嘴发出一声惨叫,挥着猎齤枪想砸我,却不知怎么失了重心,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我扯过他的猎齤枪,对准他胸口就是一发。

又是一声哀嚎,他整个身子被打得一震,我这才发现他刚才为什么会摔倒,原来他的腿有问题,有一条腿是假肢,只是掩饰得好,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我杀人了。

这个念头像四个巨大的红字般在我脑海里闪烁,但我还是将剩下的两发子弹全打了进去,随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柜子沿上看他垂死的挣扎,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瞄得很准,所有的散弹都打进了他的胸腔,心脏至少穿了十几个洞,就算现在他在手术台上也救不过来了。


等了几分钟后,齐铁嘴不动了,我捡起堆在炕上的衣服,憋着一股气一件件穿上,然后找到腰包,把鬼玺又放了回去,坐在炕上发了会呆。

我不知道别的杀人犯是什么心情,但我此刻并没有多少害怕,而是感到极度的茫然。

在这里有很多种方法毁尸灭迹,因为是人迹罕至的深山,终年积雪,只要挖个坑把他埋了,可能几十年后才会被人发现,但我手上沾了血,以后就……

我愣了愣,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他并不是第一个被我干掉的人,最早为我而死的应该是潘子,而最无可辩驳因我而死的,则是闷油瓶。我手上早就沾满了自己人的血,又何必再矫情呢?

我看着齐铁嘴的尸体,思考着把他藏在哪好,也许让他和齐羽葬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他不是被埋在冻土里。那东西硬如岩石,除非用开水淋,不然凭我是不可能挖开的。而最重要的是,如果屋后真的找到了齐羽的尸体,我心里的负担会小一些。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行动了。

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和尸体打交道,对死人已不再有本能的恐惧心理。他并不很重,但拖到外面仍然把我累了个半死。

屋后面是一小片乱石坡,再往前就是刀劈一样的悬崖。因为担心齐铁嘴还有同党,我挖了些散雪把尸体盖上,一个人走过去,随后我就在悬崖边呆住了。

我死也想不到我会看到如此的景象。

那是个很深的冰谷,下面非常窄,幸好阳光的角度巧妙,此时恰好能照到一半的地方,把底部映成了如深海一样的靛蓝,而淹没在浓艳的色彩里的,则是数不尽的尸骸。

这些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冻尸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我和闷油瓶等人一起找寻云顶天宫时,在路上看到过的冰葬谷!

震惊过后,我才想到这很正常,因为我昏迷的地方确实离这边不远,唯一值得惊讶的,就是居然会有人愿意住在这种鬼地方了。

齐羽是在下面吗?那就简单了,只要把齐铁嘴推下去就好。

我往悬崖的边沿挪了几步,视线随着碎石子一路往下,猛然看到离自己不到10米的冰壁上就挂着个死人,蜷缩成一团卡在冰缝里,显然就是从我站的地方扔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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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画外音:回到过去的吴邪,第一个人就见到齐铁嘴,接着就是一顿你死我活的争斗,原著中齐羽和吴邪关系的疑点,一开始就被作者摆到台面上了,这真是典型的三品不良风格,一开始就过山车啊,呵呵呵!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8:18:00 +0800 CST  
更正:我又犯了个大错(无语,最近刚换了份工作每天都焦头烂额)


作者ID应为@type_omega,帖子题里面的有误,但是实在再折腾一次不好,请大家尽情勾搭大神替我求情吧。。。。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18:28:00 +0800 CST  
谢谢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19 20:06:00 +0800 CST  
一奇遇 04 齐羽


我结绳爬了下去。



伤在额头,一枪致命。


我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只黑乎乎接近崭新的BP机,还有他的钱包,里面是几百块钱和军用粮票。钱是第三版的人民币,粮票也算半个文物了,我翻得兴致盎然,收拢后毫不犹豫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是介绍他参加西沙碗礁考古队的介绍信。


我觉得有些不妥,检查了他没有易容后,翻过来仔细看了他的脸。因为肌肉松弛,死人和生前的样子差得很多,但有些特征还是不会变的,这确实很像是齐羽,我在照片上见过他的长相。


靠,那疯老头竟然真的把儿子杀了。


我叹了口气,又去看介绍信,落款日期是1983年11月3日,看来西沙之行他们筹划了很久。


信纸在风里喀拉喀拉直响,我突然意识到不妥在哪了,这封信居然像新的一样,挺括硬朗,边沿也没有发黄潮湿的迹象。


这儿的低温还能防止纸张氧化?我皱着眉想了想,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了,这封介绍信,怎么会还在齐羽手上?不是应该早就交给组织方了吗?


难道他自己又把信偷了出来?这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更大的可能性是……齐羽本人根本就没有参加西沙碗礁考古,那个齐羽是假的?


老天!


我背靠着冰壁一阵晕眩,感觉自己好像随时要栽下去。这个发现太重大了,我必须尽快回去叫人调查齐羽,还有闷油瓶之前到底在什么地方。


收好信回到悬崖上,我想了好一阵该怎么扔才能保证让齐铁嘴和儿子掉在一起,后来发现那是不可能才只好作罢,谁知等我去拖齐铁嘴时,他却不见了,只留下一条长长的爬行痕迹。


从残留雪堆的情况看,很明显是被他从里面挖开的,地上还有几行乌红色的血迹,斑斑驳驳地通到林子里。


老妖怪居然没死!


我倒抽一口冷气,也不敢追过去补刀了,当即回屋收拾了一些吃的,又卷走了他的猎枪和子弹,沿着他爬行的反方向下了山。这一路心惊胆战自然不用再提,好在并没有遇到追兵,也没碰到拦路虎,第四天就到了二道白河镇。


确切地说,它应该是二道白河镇。


站在笔直的铁轨上,我拼命对比周围的山势,和记忆中分毫不差,但房子却少了很多,白河站候车室倒是和记忆中差不多,但颜色也变了。


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在齐铁嘴那躺了多久?都够他们重新装修一遍了?我扯了扯衣服,朝售票厅走去。


电子显示屏大概是被拆了,只有个小收音机在吱吱呀呀地播新闻。售票员是个带着袖套看起来很不时髦的大妈,她喝了口水,很客气地要求看我的证件。我正打算掏自己的身份证,突然一句话像小虫一样钻进了我的耳朵。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胡耀邦,应日本国政府的邀请,今天乘专机从北京到达东京,对日本进行为期7天的友好访问……”


“什么?”我忍不住叫了出来,不顾大妈惊诧的目光,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站里转了一圈,终于在她身后的墙上找到了日历,上面的字我至今都铭刻在心:


1983年11月23日。


当时我扭头就出了售票厅。


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正身处一个庞大的由六角铜铃制造的幻觉中,有人要通过这个幻觉挖掘我所知的秘密。联想到齐铁嘴问过的话,很可能和闷油瓶的目的有关。


还会有人问的,我想,糟糕的是我真的屁也不知道。


可我是什么时候中招的?齐铁嘴的死是幻觉,闷油瓶的会不会也是?


我在铁轨外坐下,仍旧觉得疲惫,干脆一仰头躺了下去。我看到天上的云在蓝天下走得很快,层层叠叠。


怎么没想到呢?本来闷油瓶那样莫名其妙地死掉就非常离谱了,后面发生的一切又巧合得毫无逻辑。这完全符合一个幻觉的特征,也确实都是我心中最害怕的情况。


何止是害怕,我差点就被吓死了。


试问谁能扛得住这样的逼供?我能,因为我本来就不知道。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寒风吹在脸上的疼痛,感觉整个世界渐渐模糊了起来。也许我会醒来,回到现实世界?那是几月几号几点几分几秒?


思维到这里中断了,我悚然一惊,一挺腰跳了起来,看到那个售票员大妈正朝我跑过来,嘴里喊着同志。


会不会是有人想阻挠我赴约,不让我去见闷油瓶?


那他们调查闷油瓶的目的就很合理了,他们想再弄一个假吴邪去见他,就像之前很多次我都被取代掉了一样。


那么我就必须尽快醒来了。


我想起张家教给我的破解幻觉的方法,消极得让人无奈。因为这种幻觉太真实了,不管是疼痛还是自残都带不来任何松动,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的精神玩死,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在幻觉里”,而且不能忘记。


其实破解所有困难的第一步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认识困难,意识到它的存在,意识到它的影响,意识到它的庞大。


而第二步,则是验证。反复地验证同一件事物,不断地与记忆对比,寻找不同的地方。


其实很简单,在幻觉控制中有一个技术性难题,就是很难保证信息的精确度。因为幻觉是由人的记忆重组而成,人不是机器,记忆力总是有限,太过细节的内容在下一次出现一定会错位。要在幻境中保持精确信息前后高度一致,丝毫没有逻辑矛盾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在各种细节中,最麻烦的就是带有信息量的文字。例如很多人在考前都会梦到自己在考试,但每次梦到的考卷的样子都绝不会分毫不差。因为它们太抽象了,字形字体位置内容颜色……正常人在看文字时都会漏掉几项,可又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在下一次看到时,这个矛盾很可能就会爆发出来,毁掉整个幻境。


就好像我上次在秦岭神树最末期的遭遇,虽然一时被惊骇夺走了思维能力,后来回想起来,也确实想不起老痒的笔记原文和样貌了,仿佛那些信息是直接输入到我的大脑里的。


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异常,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但经历过一次,就会觉得它像一根扎在心上的刺。


通常说来,有经验的人在构建幻境的时候,都会回避这些容易出漏洞的地方,那次为什么会突然集中触犯禁忌,对我来说仍是未知数。也许那些人是生手,没发完全控制内容,也许在施术中途出现了什么变故,总之正是拜他们所赐,我才能从张海杏弄的幻境中醒过来,而且对六角铜铃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强。


言归正传,现在我手上就有这样的一件东西,可以帮我脱离梦境——齐羽的介绍信。


那本来就是个意外的收获,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再一次展开信件,我盯着上面的“西南中沙群岛工委”字眼许久,然后把下面的正文一字字默念了出来。


兹介绍齐羽同志前去你处接洽西沙碗礁考古工作事宜,希接洽是荷。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至今为止,没有一次幻觉里出现过明确超出我认知范围的信息,但这两个单位名称,我都很陌生。


再三确认它们和我印象中的信没差别,而内容也不会随着我的意志变化后,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不合情理但又破解不了,这是个比真实还真实的幻境,还是比幻境更幻境的真实?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20 12:28:00 +0800 CST  
一 奇遇 06 默契


不太敢去找闷油瓶还有个原因。他在听到我的自我介绍时,曾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目光看了我好一会,好像在用眼睛衡量我的斤两。而在对待别的人时,甚至后来我认识他后,他都从没露出过那种眼神。


我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敢情这个要命的奥斯卡影帝,哪怕是失忆状态,还是能一眼看出段位比他低的同行来。


其实我知道,我在这个团队里,就像一只披着狼皮混进狼群的羊。他们和半路出家的我不同,都是从小勾心斗角惯了的。已知被张家本家当杀虫剂养大的小哥就不用说了,还有那个最早被老爹对付的陈文锦,以及和陈文锦一样逃亡多年的霍玲。至于我三叔和解连环,本就是心怀鬼胎,剩下的人都是棘手的解家冒牌货军团,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不过我虽然没法变成狼,至少努力点,还是能让自己变成一只哈士奇的。我必须把闷油瓶争取过来,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是我在队里唯一能争取的人了。



***


就像三叔跟我讲的流程一样,15号早上队伍如期出发,两天后到达碗礁,然后就是好几天的打捞作业。因为知道这几天不会出问题,我过得非常无聊。政府提供的潜水用具在当年也算先进了,但在我看来仍旧很落后,熟悉了几次后我就不想再下水,一直窝在船舱里帮忙清理碎瓷片,累了干脆到甲板上坐着吹风,居然也没人管我,我小心了几天后,也渐渐胆大了起来。


根据三叔和陈文锦的笔记,关于西沙发生的事前后有好几种说法,排除三叔为隐瞒和解连环计划的伪造部分,剩下的线索繁杂,时间线很难理清。这天晚上,我正在储物间总结以往调查的资料,舱门忽然咔地一声被推开了。


“写日记?”


一个很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知道掩饰也没意思了,干脆大方地回过头去。闷油瓶站在门边,只是看着我,似乎对笔记的内容毫无兴趣。


我把笔记本合上,暗自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小子还会有主动找人搭话的时候,来者不善是可以肯定的了。


难道他的直觉告诉了他,我,或者说齐羽,还有个隐藏的身份?


这件事很无奈。虽然我非常不愿意,但我还是必须肩负起为组织提供资料的任务——倒霉的齐羽,原来他真的和张启山后人勾结,也不怪齐铁嘴连父子情谊都不管。这真他妈是个糟心的身份,腹背受敌,对其余所有人来说我都是奸细。


“随便写写,免得以后忘了。”


说完我才发现这句话对他来说可能有点特别意味,不过他不是那么敏感的人。


“写下来的,不叫秘密。”


他居然在讽刺我?我一愣,这才正眼看向他,他却转身出去了。


我跟到船舷边,看见他在船尾看月光下的海面,也可能是夜空中的星星。从我这只能看到一个瘦长的剪影,镶嵌在闪着微光的夜幕上,听着船上隐约的歌声,还有欢呼声和鼓掌声,显得我们这边尤其的静谧。


我突然想到,对于没事就喜欢看天的这小子来说,突然有这么巨大的完全包围自己的天空,是不是会觉得特别幸福特别满足?


他到底在想什么?


整个头脑完全放空,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


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的地平线看,我想试着体会一二,却静不下心来,因为我知道黑暗中有一条看不见的船正跟着我们,上面坐着要来替换我三叔的人却被三叔杀掉的人。不仅如此,此刻在我们身边也一定有人正在监视我们,确切说是我。


闷油瓶说的没错,写下来的东西总是不保险的,哪怕我用我自己才明白的方法加密过,落到外人手上也不见得破解不了。


这次西沙考古的最终目的,本就是合伙演戏混进疗养院,那个不是一条心的组织特派员自然是他们的重点监视对象。而在解连环眼里,整支考古队11个人,有5个是他的部下,还有两个他以为是他的部下,剩下的只有闷油瓶、三叔和我。


闷油瓶刚失忆过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两个他大概更怀疑我三叔,但过几天他就会和三叔搭上线,目标马上会锁定到我身上。


我在这里,可以算的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闷油瓶都在注意我,其他心怀鬼胎的人就不用说了。


也许闷油瓶是在警告我,不要留下太多文字记录。这说不定是他的习惯,因为他有失忆症,比任何人都更需要过去的经历,而他的身份又不允许他留下太多蛛丝马迹。那么他是用什么办法向自己传递信息的么?





***




到了20号,海底打捞进入收尾阶段,晚上的庆功活动一直持续到很晚。我满脸堆笑,看了一场最搞笑的宴席——所有人都装作自己喝得很多,所有人都偷偷把喝掉的酒吐掉,然后一个个装成酒气熏天地钻进卧舱躺平。唯一一个没做戏的似乎是闷油瓶,他一杯杯全灌下去了,但我怀疑对于他来说,这点酒和白开水也没多大区别。


卧舱里平静极了,鼾声此起彼伏,但我知道没有人真的能睡着,大家都醒着。三叔是要提前进入海底墓,解连环和他的人则在等机会干掉三叔,而陈文锦和霍玲跟我差不多,唯恐被人发现是掉过包的,永远不可能放松警惕。


时间慢得好像已经停止。


我怕被人看到眼皮跳,抱着头从胳膊缝里往外看,也不知究竟熬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人站起来,踮着脚走出了房间,听声音的位置,正是睡在最边缘的三叔。我仿佛能听到众人同时加快了心跳,同时屏住了呼吸,然后没过多久,我对面的解连环也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


房门在我背后,我正想装作睡迷糊了翻个身去观察他,胳膊才一动,突然被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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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画外音:


现在你知道齐羽和吴邪的关系了。
32年前的闷油瓶首次登场惊艳吗?这是吴邪一手策划的相遇,为此他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而且相遇后马上就床戏是什么节奏?(大雾)


从一个毛头小子,经历这么多年的历练的吴老板,将在《观棋不语》中气场全开!敬请期待!


ps:昨天开楼后收到许多亲的留言和鼓励,我真的是非常感动,再次感谢大家的谅解和支持。希望这里成为大家看文交流、卖萌撒娇、搞基勾搭的好去处。我一定会努力的(握拳!)每一次更新将以tbc落款为更新结束,请楼亲尽量克制,表插楼哟~~~(插了也没事,噗)


此外,为了防止打扰到收藏的亲(我不知道现在百度是不是还是所有提醒,当是吧),隆重介绍我的小号@平淡达人之分身,除了发文和发告知、活动信息以外,我尽量用这个小号和大家交流,两全其美。


by 平淡达人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20 12:39:00 +0800 CST  
一 奇遇 07 立场


睡在我背后的,是闷油瓶。


我心里一跳,动作就停下来了。他的手早放在我边上好久,这一下快如闪电,而且幅度并不大,估计黑暗中也没人能注意到。


可奇怪的是我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后续动作,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按着我,透过接触的皮肤能感到他的心跳很稳,好像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别动而已。


难道他以为我会追出去?


他怕我追出去?


他真的在保护我?


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莫名其妙的好意。不久前我还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才能取得他的信任的帮助,他居然就已经主动来帮我了。可这是没道理的事,就连我是吴邪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优待,太便宜的好处,不会让人觉得高兴反而有些毛骨悚然。


我轻微地抖了抖肩膀,示意他松手,也不知道他是误解了,还是故意的,仍旧没有松手,我们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卧舱的最里端突然悉悉索索地响了起来。


那边躺的是陈文锦和霍玲。我心说不好,八成是文锦担心三叔出事,忍不住想追出去看看了。今晚上的气氛这么微妙,不动就是最好的应对手段,她们那种不靠谱的身份,居然还敢强出头?


可惜事与愿违,我越是祈祷她们安静下来,那边的动静越大,后来干脆传来很小声的喊文锦的声音,响了几次后,终于外头有男人出声了,


“妹子,半夜不睡,啥事啊?”


“没事。”


回答的语气有些冷,那男人笑了几声,又说:“这么生分干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说了我们帮你呗。”


霍玲沉默了两秒,才不耐烦地答道:“女人的事你少管。”


我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那档子事,借势推开闷油瓶的胳膊翻了个身,笑着说:“识相点,霍大小姐都这么说了,不该管你就别管。”


那人不吭声了,房里突然死一般的寂静。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以为是安静的房间里,原来充斥着那么多呼吸声呼噜声心跳声和风声。


气氛变得非常诡异,过了一会,大概文锦也觉得再装下去就不像了,叹了口气爬起来开灯,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摸了包东西。霍玲接了转过身,表情突然一僵,我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个搭话的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阴晴不定的。


我还没弄明白他们怎么回事,只看到霍玲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嘴唇都有些哆嗦,一溜小跑地出了门。


想再去看文锦的反应,却听啪的一响,电灯又被她关了。


我有些郁闷。难不成这年头的女人性格都这么保守,受不了这种有点小猥琐的玩笑?还是这段对话里另有玄机?


正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我脊背上一凉,竟然是闷油瓶的手又过来了,这次更过分,直接伸到了我被子里。我被痒得本能地一缩,心说你小子搞毛呢,大半夜的性骚扰也该找个嫩的啊?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他不是闲得慌了,因为他的手指缓缓划动着,明显是在写什么。


字的笔画很多,而且写得也很慢,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辨别出是个“她”字,耸了下背,他就继续写了下去,我一个个在心中默念。


……她……们……明……天……有……难……


最后一个字写完,他在我背上点了两下,就把手缩了回去。而我背上的一股寒意,仿佛就凝聚在了那一点,久久无法散去。


“她们明天有难”。


闷油瓶不可能是在开玩笑,事情真有这么严重。霍玲刚才脸色那么惨白,也是因为发现了一样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


难道她们穿帮了?被认出来不是冒牌货军团的成员了?


怎么会呢?刚才聊的,不就只有女人那档子事么?


那有什么不正常的?除非他们对假文锦和假霍玲的生理期知之甚详,或者那两个冒牌货根本就没有……


那是两个男的?


操,我心说不至于吧,那解九爷再丧心病狂,也不该找两个男的来装女人,他就那么差人手么?连小花都被胖子认出来了,这种策略哪可能长久。


我越想越没底,越想越觉得是我认错了那六个字,真恨不得把闷油瓶从被子里踹出来问个清楚。


其实我知道未来的发展,霍玲在格尔木变成了禁婆,文锦则是消失在了陨玉中,她们都不应该死在这,我不用太担心,到了明天就会发现是虚惊一场,更需要关心的,反而是能不能阻止她们被做成实验品。


但闷油瓶的依据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知不知道我隶属于张启山?还是说他联系我就是因为这个?也许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干净,在整个阴谋里也扮演了某个角色?


如果我能弄清楚这些问题,大概就离真相不远了吧。

第二天三叔一个人回来,之后在他的引导下大家一起发现了解连环的尸体。就像在看一部剧情烂熟于心的悬疑电影,我有充分的余裕去欣赏每个人的演技。


那群冒牌货炸了窝,文锦和霍玲则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只有闷油瓶似乎对这些毫无兴趣,依旧游离在人群之外。


按以前调查的结果,他们二人的计划是骗过组织,谎称所有人在墓中都中了招,混进疗养院。我没打算改变这一切,因为我也急需混进疗养院,而且还要跟着小哥去。


因为在整个事件中藏了个黑箱,就是小哥在此后的去向。他的记忆到被迷晕为止,后面是空白的,而文锦也说过他们在疗养院醒来后就没见过小哥。我只有盯着他,才有机会刺探到那部分的秘密。


所以我准备进墓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见机行事,他们肯定会到处找我,得小心,我可不能也被禁婆香迷倒。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21 12:34:00 +0800 CST  
一 奇遇 08 倒数四天


第二天,三叔在那5个冒牌货的配合下,半推半就地发表了关于海底墓穴的新发现。他们装出一副豪情满怀的样子,两个女性却依旧心神不宁,连饭都不想吃。


我知道她们是惦记船上那具尸体。现在是夏天,放着不管半天就会长蛆,我们只能把他塞在冷柜里,和带来的食物压在一起,心理上确实有些压力。


我也惦记他,但更多的是疑惑。这个最神秘的十二号队员是直接被三叔用毛毯裹起来送上船的,除了远远地看到白花花一片外,其实谁也看不清他的样貌,加上还被海水泡得胀了起来,整个脸都变形了。


只一个晚上的时间,真能胀成那么大么?我觉得很不寻常。照理说夏天的尸体是会腐烂得比较快,但也不可能这么快,何况这片海域生态好,尤其是鲨鱼多,他身上被海流撞出那么多小口子,却没有被撕碎吃掉,似乎不太符合自然规律。


等到其他人都下海探查地宫后,我偷偷钻进了下层的船舱,想确认一下尸体的状态,却发现仓库门被锁上了。


这更说明了问题。我见是个中号的挂锁,也懒得找钥匙了,直接拿锥子把锁芯的弹子挖了出来。


才闪身进门,外面的铁板楼梯上陡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那声音非常响,显然来人是故意跺着脚下楼的。我沮丧地停在了离冰柜只有三米多远的地方,面前是堆得足有一人来高的罐头箱。


“齐羽,上来一下,我们有事要商量。”三叔若无其事地喊道,仿佛我是被他命令下来搬大米的。


“哦……”我支吾了一声,只好跟着他往回走。


“让齐羽去吧,他下地经验最少。”老远就听到陈文锦在说话,音调很高,回头看到我们过来,对我解释道,“齐羽,我们想尽快把解连环送回去,船上补给也不多了,你回去一趟吧。”


她看起来很精神,估计是因为解连环死了,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加上前天晚上的风波也并没有恶化,渐渐又有了几分领队的味道。


我一愣,看了看船舱里的其他人,发现闷油瓶惯例站在窗边,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那群解家的人则正在互相交换眼神,然后纷纷点起了头。


“对,齐家就他一个儿子,出事了没法交代。”


“是啊,我们之前就打算让他留在船上的,现在船要走,干脆一起走好了。”


“他本来体力也差,前几天一半时间都在休息,下斗了只能拖后腿。”


我一开始还想装得热血点,说点诸如“为国家利益不怕牺牲”之类的台词,听到后来越来越难听,也明白不必去反驳了。很明显,他们就是打定主意要我滚蛋,说再多也是没用的,可是为什么?他们想把我支开?


解连环装死潜入幕后的计划是临时起意的,三叔又高深莫测,这群西贝货多半是看到解连环挂了,知道情况有变,打算甩开我去拿想要的东西。可我们现在用的这条船我是太眼熟了,和后来带着文锦笔记出现在我面前的鬼船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它要新得多,八成就是同一条。这一去要么被人杀了丢海里,要么被海猴子袭击,肉包子打狗的事我肯定不能去干。


“不行。”我连连摇头,“我哪会开船啊?我肯定得开海沟里去。”


“确实不行。”


开口支持我的是三叔,我松了口气,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目瞪口呆。


“他可是上头的特派员。”三叔环视了一下众人道,“让他回去,不是摆明了我们不带佛爷玩么?”


不光是文锦,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聚焦到了三叔身上,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我心中暗叫不好,队伍里有眼线虽然是半公开的秘密,但这时候特意提出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把我拖下水有什么目的?一起演戏好混进疗养院么?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根·本·不是一起演戏,而是整场戏本来就是演给我看的,我是这里唯一的观众,也是他们唯一的门票。


该怎么应对比较好?


直接提出合作?还是大嘴一咧道“哇哈哈这都被你识破了”?


“我去。”闷油瓶说,似乎没听见我们的对话似的,提起行李就要出去。


所有人都在等我或三叔表态,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横插进来,最靠近他的那个人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算了,还是我去吧,我对这片海域熟。”


事情就这样突然转折,又突然地成了定局。


我暗自叹了口气。看来闷油瓶和我一样,都是海底大戏里不可或缺的角色,而且他也对此心知肚明,不然他真要走,没人能拉住。





“你为什么要帮我?”


趁着所有人都在甲板上搬运器材,我终于把闷油瓶堵在了仓库里。


他看了我一会,淡淡地说:“我帮我自己。”


“吴三省说得很明白了,你和张家后人的关系不怎么好吧?”


张启山把他坑得那么狠,九门也没一个回应过他的期待,兼具此双重身份,他算是船上最该站在我对立面的人了,却三番两次地帮我,让我想当成想太多都不行。


他笑了笑没出声,我换了个问题又问:“你那天告诉我的什么意思?她们现在还好好的。”


“你觉得她们情况很好?”闷油瓶反问,表情难得的有点认真。


“不是吗?最大的敌人没了,还是心上人干的,她算是熬到头了。”


闷油瓶惊讶地看着我,我在心里暗爽,他绝想不到我知道得有多深入。不过唯一能让我在他面前占据信息优势的方法居然是穿越,又是个令人特别不开心的认识。


他身体后倾靠在墙上,皱着眉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思索什么特别难以取舍的问题,忽然问:“你有没有想救的东西?”


我差点脱口而出老子要救的就是你,但我当然不能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觉得能成功?”


我看着他,心里渐渐就被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胀满了。


“也许可以。”我说,与其说是说给他听,倒不如是对我自己立下的誓言。我不相信世上有无法改变的历史,只要我改动一个很小的地方,未来就会偏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也许……”他重复道,“希望是比绝望还可怕的东西。只凭两个字,就能让人什么都愿意去做。”


“不试过怎么知道?”他那些漫无边际的话我都听烦了,“我没那么伟大,但我会尽力。”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道:“小心,那5个人不简单。”


“你也是,”我说,“小心吴三省。”


闷油瓶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好意的提醒,后来却演变成了个颇大的麻烦,而那个隐而未发的“有难”事件,竟然正是引发一场剧变的导火索。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21 12:37:00 +0800 CST  
-------因为没能掌握好节奏只能接楼上的tbc------


楼主画外音:


从当年的第一次海底考古开始,吴邪化身为齐羽混入考古队中,队里暗流涌动,危机四伏,连大姨妈这种事情也能成为导火索。吴邪虽然拥有一定的信息差,知道每个人会有怎样的举动,然而在这样的局面下,仍然有他还不透彻的人和事。


一周目的时候,大家关心的都是瓶邪两人第一次相逢在西沙海底时的反应和相处,可是当二周目的时候,你会发现,如果整个的事件看起来都是信息的集合,那么拥有领先信息差的人看起来好似更有优势,可是事实上这样的优势又能有多少呢?


接下来,三叔口中那场当年的西沙海底事件的原貌,即将揭开!


by 平淡达人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21 12:43:00 +0800 CST  
一 奇遇 09 在斗里


打了四天的盗洞后,我们终于顺着海底甬道进了冥殿。和三叔讲的故事不同,我们没遇上海猴子,也没遇上后来那只禁婆,一切平静得都有些无趣了。值得注意的倒是霍玲,突然好像对闷油瓶有了极大的兴趣,整天缠着他。


我怀疑她是想利用他的武力值和重要度来保全自己,至少她如果在闷油瓶身边被人袭击,闷油瓶不会坐视不管。


墓室里弥漫着我熟悉的禁婆香,混合着海腥味霉味以及说不清的味儿,闻起来非常憋闷。我们都不肯在里面多呆,于是都跑到甬道里休息。没一会,三叔果然说自己头晕,让我们先去探路。


跟着大部队故地重游,我心思全都在后面的三叔那边。他此刻肯定已经从别的路走了,不知道躲在哪,如果我现在把队伍拉回去,一定能给他点颜色看看。这4个解家人本来就不信任他,现在下水是另有目的,要是发现他抢在前面,多半当场就会翻脸。


但我的终极目标毕竟不是这个,也不是墓中的其它珍宝,而是所有人的动向。他们对房间正中的婴儿棺非常有兴趣,围成一圈开棺。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和20年后的见闻相比较,倒是解开了不少小疑问。


比如它为什么会敞开着被丢在大瓷缸边,原来是为了防止里面的尸毒蒸腾,先在缸里放满水,再把棺材浸进去凿开的。而那只缸会自己滚动的真相就更简单了,因为那个婴儿恰恰就被他们扔在了缸里,货真价实是在闹鬼。


所以说鬼神能有多厉害?再恶也要被恶人磨。


离开耳室后,我就开始小心地一点点落到队伍后段,趁他们被走廊里的机关吸引了注意力时,立刻缩身又回到了之前的耳室外。


这次我终于看到了,我们刚才呆过的那个房间正在以相当缓慢的速度上升,确实像极了电梯,而且过程悄无声息,估计在构件之间有着非常犀利的润滑措施。


这几个房间一定是由一些重量感应装置控制的,而且都装在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有那一大群人去踩机关,我也不可能在这里看着它运行。


等下层房间的门露出来后,我一猫腰跳了进去。


房间还在持续上升,我看到正中是一个半米来高的棺材,比较小,但很华丽,已经被人撬开过了,棺盖虚掩着。我把缝推宽些,才发现里面并没有尸骨,只有一些半腐烂的木架。


观察了好久,我终于从那些已经被潮气侵蚀成黑色的漆画上看出了它的身份——这居然是那个龙凤雕子棺的外棺。


内棺摆在上面,却把外棺放在下层,这实在是莫名其妙。不过想到对门还住着十二手女尸,我就释然了。也不知道这婴儿的父母是什么人,如此厚葬自己的孩子,却被汪藏海拿来做成了奇奇怪怪的陈列品。


我的计划是找到墓室底下的盗洞——就是留有血字,伪装成解连环被我三叔害死的证据的那些——然后就能直接潜入模型室。西沙事件后组织就会派人来调查,作假时间不充裕,解连环肯定就是这四天里偷偷挖好的。只可惜上次我们急着逃命,没有时间摸索盗洞具体的位置,要找到个靠谱的入口并不容易。


我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依次轻叩着砖块,忽然听到了一串极清晰的脚步声。大概是为了尽量不发出声音,来人走得很慢,但确实是朝这边来了。我急忙关了手电,跳到空棺里,再悄悄把半开的棺盖合了起来。


几分钟后,一个人走了进来,从木板缝里能看到亮起的火光和走动的背影。是三叔,他不知道在墓室里找什么,点了好几根火把支在地上,一面面墙检查。我躺在棺材里大气不敢出,只觉得身上像有小虫子在爬,奇痒无比,恨不得跳起来挠一挠。


等了很久三叔才失望地走了,我又躺了十多分钟才敢爬出来,一眼看到头顶的双蛇盘绕宝顶,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个场景我太眼熟了,不就是我在秦岭梦到的幻觉吗?


真像解连环的信里说的,这是三叔灌输给我的记忆?


可有些事他根本就不在场,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具体?


我疑惑地走出耳室,面前是朝两边延伸的漆黑甬道。和梦里一样,我看到一条简易的木桥架在机关段,远处一团微光摇曳不定。


那一瞬间我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但我立刻就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去。我想知道在那里是不是会发生和梦里一样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又该怎么办?


因为过去的我是绝不该知道这些的,这对那时的我来说,应该遥远的“未来”。


“怎么办?开不开棺材?”


闷油瓶的声音从半掩的石门后传来,我闭了闭眼,觉得全身都有些脱力。心中受到的冲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大概我本来就不确信“穿越”这么美好的境遇吧。可我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幻觉?现实?


到底身处何时何地?身边有何人?


“三省说暂时不要动这里的东西,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我曾专门整理过在秦岭的遭遇,并派专人调查,却根本找不到我曾去过的地方,也找不到我见过的人。似乎那就是一个梦,而经过证明,那也确实是一个六角铜铃造就的噩梦。


可如今屋里的人竟然又说着和我梦境一样的话,讨论什么开不开棺的破问题,我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我只心怀一丝侥幸地想,也许接下来就会不同,例如我直接冲进去一声大喝“我在这里”,后续发展只要符合一般逻辑,就绝不会跟记忆中一样。


可凭我的胆量,我也只能做到在他们冲出来前,就提前钻进右边的配室躲好而已。


“快看,这里有个水池!”


霍玲的尖叫声在甬道里回荡,人群一窝蜂地冲了过去。我知道三叔要过来了,突然很想跟他们汇合,但犹豫了几秒还是咬牙留在了黑暗中。

楼主 平淡达人  发布于 2014-03-22 20:28:00 +0800 CST  

楼主:平淡达人

字数:323236

发表时间:2014-03-20 01:2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9-04 19:24:5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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